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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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容璃也所以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自个为何如此反常,竟与这小侍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硬气地抬起下巴:“老子抽风才会跑来跟你说这档子蠢话。”

扔了一句无端发火的狠话,他扭头就走。

还没半响,凤容璃又跑着折回来,脸比方才更红了几分。

古昔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地看他。

凤容璃支支吾吾一番,眼神飘忽着:“本王有一件事要验证一下,你万不可多想。”

古昔觉得他有点不正常:“什么事?”

凤容璃环顾四周,然后一副做贼的样子,猫着步子跑过去,毫无预兆地一把抱住古昔,然后很用力地一勒他的腰。

常年面无表情的古昔,脸僵了,眼角一抽,就愣了一小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起膝盖用力一顶!

凤容璃立马跳开,堪堪擦过,他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咬牙切齿地说:“你丫的用不用这么阴险,要是本王躲不过,没隐疾也得被你撞出个隐疾来。”

古昔一脸嫌弃地样子:“抽风抽完了?”他侧着身子,抱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完了就速速离开,星月殿闲杂人等不得逗留。”

凤容璃狠狠剜了一眼,愤愤不平地哼哼了两句,然后拔腿就跑了,跑远了,才回头又瞪了几眼,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本王完了。”

等在星月殿百米之外的宫人小盼子跑过来。

“王爷,淑妃娘娘让您去羽和殿一趟,说是,”小盼子忸忸怩怩,有点羞涩,“说是这次挑的人很是貌美,又会伺候人,王爷定会欢喜。”

都这个月第六波了,淑妃娘娘搜刮了宫里各个宫的貌美小宫娥,隔三差五给宣王殿下送两个。

凤容璃不胜其烦,踢了踢脚上的石子,去了羽和殿。

温淑妃正在调教新挑来的几个小宫娥,见凤容璃前来,让那些个标志的小姑娘都站起来,走去给凤容璃看看。

“儿臣参见母妃。”凤容璃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璃儿,快来。”温淑妃一脸迫不及待地拉着凤容璃过去看那几个精挑细选的小美人,焦急地问,“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自打凤容璃扔了她送过去的侍寝宫女之后,温淑妃便尤其担心凤容璃的后院之事,这才知晓她家小八竟然碰不得女人,此番储秀宫一事,让温淑妃越发担心,觉得这隐疾事大,绝对要早早根治。

凤容璃也装模作样地端详了几眼,燕瘦环肥都有,他说:“母妃,给儿臣找几个男人来。”

温淑妃惊呆在原地:“……”

那几个身段容貌都绝佳,又会伺候人的小宫女也震惊了。

凤容璃想了一想,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要那种看上去很不可一世,很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内里很无理取闹,很不懂风情的。”完全忽视温淑妃刷白的脸,补充道,“最好是眉毛很粗,眼睛很大,皮肤很黑的。”

“……”温淑妃都快哭了,红着眼,把所有宫人都屏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拉着凤容璃的手,哭腔很浓,“璃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母妃啊。”

凤容璃淡定地拍拍温淑妃的手:“母妃,儿臣病了,要对症下药。”

“……”

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温淑妃娘娘还是拗不过凤容璃,后半夜确实寻来了两个小侍卫,找遍整个羽和殿才找出这么两个眉毛很粗眼睛很大皮肤很黑的,外表看上去也很不可一世,淑妃娘娘也特意叮嘱了,见了宣王殿下不用拘谨,尊令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行了,至于内里是不是很无理取闹,是不是很不懂风情,温淑妃就看不出来了。

可结果呢?

两个小侍卫是被宣王殿下打出来的,还说那两侍卫竟敢不把王爷放在眼里,胆大包天!宣王殿下直接治了个大不敬的罪,一人打了六十大板。

两个小侍卫堪比窦娥,冤呐,难道是他们想来爬王爷的床吗?难道是他们想无理取闹不把王爷放眼里吗?他们也都是根红苗正的小侍卫好吗?!

淑妃娘娘这下放心了,还好她的皇儿不好男色,心想着也不再逼他了,省得逼急了真纳上几个男宠就出大事了。

可凤容璃失眠了整整一夜,彻夜在思考三个问题,为什么他对女人没反应,为什么他对男人很反感,为什么他对星月殿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知风情还胆大包天的小侍卫抱一下就会心惊肉跳浑身燥热?

凤容璃参不透个中缘由了。

次日,天方翻白,腊月的清晨,朦朦胧胧水汽不散。

萧景姒悠悠睁开眼,入目便是楚彧一张美得让人心神恍惚的脸,她大概被蛊惑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又亲亲他的下巴,然后是鼻子,眼睛,额头。

她无声地笑,眼里一汪清亮,像深秋笼雾的秋水。

楚彧突然睁开眼,她愣了一愣。

“还有这里。”楚彧指了指自己的唇。

萧景姒窘迫。

他捉着她的腰,把她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还挤在小榻上,身体贴得很紧,他俯身压住她,二话不说便吻住她的唇。

是阿娆说过的,他可以想亲就亲,可以亲很重很重,是以,楚彧用力地在她唇齿间吞噬啃咬,汲取她的气息,甚至,尾巴缠住她的腰,手在她后背游走。

他害羞得很,红着脸,亲完就埋头趴在萧景姒胸口喘息,又欢喜又羞赧地蹭她,软软地,很舒服。

这模样,越发像杏花。

萧景姒被他闹得羞得不知道看哪里,往后退了退:“我该去上朝了,要行苏暮词的册封礼。”

楚彧抓着她的腰:“让别人去。”摇摇尾巴,他软软地说,“阿娆,你陪我。”

一双波光粼粼的蓝眸,看着她时,似乎能滴出水来,萧景姒立马就心软了:“好。”对着珠帘流苏外道了一句,“紫湘,去请温淑妃行册封礼。”

“是。”

紫湘关上殿门出去了,醉卧美人怀,从此君王不早朝,她家主子,也是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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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不知是不是寂寞了,洒了好多狗粮,你们腻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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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你要不要娶了我(二更)

紫湘关上殿门出去了,醉卧美人怀,从此君王不早朝,她家主子,也是凡人啊。

殿中烧了碳火,又铺了暖玉,萧景姒仍怕冷着楚彧,用狐裘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这般模样,半人半妖终归是不便,萧景姒颇为担忧。

楚彧抱起她,将她放在自己身上,压着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的发梢:“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她摇头:“很好看,担心你被别人看了去。”

楚彧十分受用,喜滋滋地用尾巴去蹭她。

“楚彧,那日城门,是何人伤了你?”萧景姒趴在他身上,单手支颐。

“一条蛇妖。”说起此事,楚彧便十分不放心,眉头皱得紧紧的,“阿娆,那只妖精便藏匿在宫中,我怕她是冲你而来,让再多人守着你我都不放心,日后我便宿在星月殿里,与你,”他声音很小,红着脸问,“与你同寝好不好?”

她乖巧地偎在他怀里说好:“宫中近日许多宫人无故失踪,想必是那蛇妖所为。”

楚彧嗯了一声:“还有凤旭的摄魂术。”

这不要脸的蛇妖,觊觎他阿娆的男人,还有内丹,楚彧心里寻思着,得弄死它,炖成蛇羹,他嫌恶心,让夏乔乔那个不明品种的低等野妖吃下去!

“若是我没有猜错,”萧景姒徐徐地看楚彧,笃定的口吻,“她藏身在琉璃宫里对不对?”

楚彧有些无奈了,他家阿娆太聪慧了,是世间最顶顶顶聪明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担心:“那妖精有三百年修为,修的是邪法禁术,阿娆乖,你不要出面。”

他家阿娆有仇必报,极其护短,她这般披荆斩棘不惧危险的性子,他最是欢喜,也最是担惊受怕。

她笑着应道,倒是十分听楚彧的话。

“楚彧,”她眼含薄薄一层水雾,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彧,“那只蛇妖,是不是看上你的美貌了?”

楚彧一时愣住,他觉得他家阿娆,被人带坏了。

半响,楚彧立马正色道:“阿娆,你相信我,我都不认得她,除了你,别的野女人野妖精我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她们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这话,确实不假,楚彧连北赢那寥寥几个女大妖到现在都没有记清谁是谁?名字也叫不上来,平日总是猫啊狗啊地叫。

萧景姒轻笑出声,气息全数喷在楚彧胸口,惹得他心痒痒的,抱着她摇尾巴,还说:“那只蛇妖可不要脸了,她居然幻成了你的样子,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哼,老妖精!”一脸嫌弃地数落完,又道,“不过我一眼就瞧出来了,我的阿娆和别人都不一样,幻骨幻皮我骗不了我。”

她不懂幻骨幻皮是什么?只是,北赢的幻颜术,定也是极厉害的,有些好奇:“你为何认得出来?”

楚彧洋洋得意的口吻:“我的身体,我的本能都是记得你的,阿娆你一靠近我便会,”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嗯,妖族的兽性本质又一不小心给暴露了。

楚彧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他家阿娆跟前,没什么好隐藏地,一把抱住她的腰,贴近自己,义正言辞地:“你一靠近我便会——”

萧景姒捂住了他的嘴,羞窘得染红了耳根子:“我知晓了,你别说了。”她撑着他的身体,稍稍退开一点点。

楚彧昨夜里说过,妖族重欲,经不起撩拨,他对她,更甚。

楚彧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看她,她凉凉的手还落在他唇上,指尖有淡淡的杏花清香,他鬼使神差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掌心,又舔了一下。

他似乎特别喜欢舔她……

萧景姒立刻缩回手,却被楚彧抓在了掌心里。

他贴着她耳边,声音又轻又缓,字字带了蛊惑,缠缠绕绕绕进她耳里:“阿娆,你要不要再摸摸我的尾巴。”

她不知晓妖族的摄魂术是如何,倒觉得,楚彧的声音也能摄魂,双眼迷离地神志不清,便由着楚彧带着她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尾巴,然后,又被他放在滚烫的身子上,灼热的温度烫得她掌心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耳边,全是楚彧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轻柔。

他说:“阿娆,我好舒服。”

轻轻喵了一声,意犹未尽。

片刻,他又说:“阿娆,我难受……”

软软喵了一声,酥麻媚骨。

他对她撒娇:“阿娆,你摸摸,摸摸好不好?”

无疑,萧景姒是经不住楚彧软磨硬泡的,他一来杏花那一套,她就降了。

楚彧便食髓知味了:“再摸一下。”

“还要。”

“阿娆,我还要~喵~”

“你重一点摸。”

“阿娆,轻点~喵~”

“……”

然后,他便喵喵喵个不停了。

殿外,青天白日,杏花树上,花落了一地。

殿外紫湘很困惑:杏花何时回来了?杏花这是在洗澡?和楚世子共浴?那画面,她不敢脑补。

菁华一张老脸啊,都崩不住了红了,爷差不多就得了,尾巴摸多了影响不好,在北赢啊,男妖的尾巴和头是不能随便摸的,都能要命。

屋顶的小灰现了原身,淡定地板着手指数着,没多少日子就要入春了。

直到了日上三竿,午膳的时候,萧景姒才出寝殿,世子爷许是,许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还在睡。

日头甚好,暖暖的,萧景姒在杏花树下摆了一张案几,一张小榻,三两碟糕点,一壶清茶,她将菁华唤来,给他斟了一杯茶。

菁华有点说不上来的心虚,不知道为何。

“菁华。”

菁华心惊胆战地应:“是,国师大人。”

萧景姒饮着茶,好似话家常:“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铁定是有些世子爷不坦白的话,所以,菁华便更慌了:“国师大人请问。”

萧景姒甚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你多少岁了?”

“……”

一开口就问年纪不大好吧。

菁华支吾了一下,答:“六十八。”

萧景姒着实吃了一大惊,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菁华的脸,十分年轻英俊,不由得想起昨夜楚彧的话来,北赢大妖,存于数百年。

难怪,菁华如此‘高龄’还这般年轻。

菁华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就解释了:“属下这般年纪,在北赢的大妖当中,当属年少,而且模样也是可以幻化的。”

这话说的,颇得楚彧的风骨啊。

他以前在嵘靖南地带兵的时候,为了显得老成威武,也幻化过中年粗汉的样子,只是,他幻颜术平平,幻化出来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入眼,被世子爷嫌弃得不行,世子爷是从小美到大,不用幻术也盛世美颜,自然看不上他的糙汉形象。

萧景姒昨日听了楚彧一番妖族之事,便也很快就习以为常了,又问:“那先前那只灰猫可也是妖族?”

菁华寻思着这些问题倒无关紧要,便知无不言了:“小灰本是低等兽族,是世子爷助他幻了人形。”

小灰……那个在星月殿屋顶当差的小将士啊。

萧景姒抬头看了一眼,在屋顶当差的小灰喵了一声。

菁华言无不尽:“还有摇华宫的芊妃,也是北赢的妖民,国师大人若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能给将来的妖后效劳,也是蝴蝶精的荣幸,日后要去诛妖台当个守妖,也好在妖王大人跟前邀功。

萧景姒点头,不惊也不喜,十分处之泰然。

“楚彧的心疾,是从何而来?又是何时起?”

终于,问到重头戏了。

国师大人也太草木皆兵聪明绝顶了吧!菁华怕多说多错,便咬紧牙:“菁华不知。”内丹的事,绝对一句都不能透露,不然世子爷非得拔了他的兔子毛,扒了他的兔子皮,给国师大人炖一锅兔子肉不可!

萧景姒又给菁华斟了一杯酒:“他是北赢的妖王,为何治不了自己的病?”

菁华手一抖,茶洒了,国师大人这是套话啊,果然还是起疑心了,世子爷真是找了一个聪明过头的伴侣了。

菁华低头,一口咬定:“菁华当真不知。”眼神有点闪躲了。

怕是光他的表情,国师大人也能窥探一二,这般火眼晶晶让菁华很想尿遁:“国师大人,属下——”

萧景姒直接打断:“可有痊愈之法?”

您吐出您体内那颗内丹就万事大吉了!

菁华险些就招了:“没有。”

他吃了六十多年的盐,也并非是初入人类的妖,喜形不于色的本事也修得差不多,唯独在两个人面前,就漏洞百出,一个是世子爷,另一个便是国师大人。

这会儿,萧景姒眼沉得像暴风雨欲临前,最浓黑的沉霭在涌动。

菁华完全揣度不出她在盘算什么。

萧景姒又问:“北赢可有异动?”

想必是怕世子爷有什么后顾之忧,这个菁华对答如流:“有吾兄菁云与右使若风坐镇,并无异动。”

她问:“你们妖族的法术可能伤我?”

菁华不多想:“一般的大妖,应是近不了国师大人的身。”

除非妖法与妖王大人相当,北赢之内,也就只有当年除序的弟弟的镜湖妖尊还能与妖王大人相较一二。

要取出国师大人体内的内丹,也绝非易事。

萧景姒似漫不经心地:“若对上琉璃宫那只蛇妖呢?”

菁华顿时警觉了:“国师大人三思,那孽畜修的是禁术妖法,修为远远在菁华之上,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冒险。”世子爷强行催动妖法也没弄死,自然是只命硬的大孽畜,菁华语重心长,“属下已传书去了北赢,吾兄菁云不日便会前来,国师大人稍安勿躁。”

还不能声势浩荡,断断不可让北赢那群大妖知道世子爷没了内丹,不然,铁定大乱。

萧景姒扣了扣茶杯:“可她伤了楚彧。”

国师大人这一副有仇必报的样子……

完了!要是让世子爷知道,就完蛋了!

菁华曾数次问过世子爷,为何不将国师大人体内的内丹取出,每每刚开口,世子爷便会疾言厉色,让他闭嘴,让他打消念头,菁华始终觉得,这里头还有什么他不知晓的隐情。

菁华细思极恐。

这时,紫湘来说:“主子,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萧景姒放下茶杯,问话到此结束,起身。

菁华欲言又止了一下,问:“国师大人可是又做了全鱼宴?”

萧景姒微微惊愕:“你怎知道?”

每次世子爷身子有恙,国师大人都会做全鱼宴给世子爷补身子,他都不用走进星月殿便能闻到一股鱼味。

“菁华还有一事告知国师大人。”

萧景姒抬抬眸。

一盏茶后,萧景姒唤楚彧起来用膳,那一桌全鱼宴让她皱了眉头:“菁华说你不爱吃鱼。”

多管闲事的兔子!

“嗯。”虽如此说,还是将自己碗推过去,让萧景姒给他盛汤,说,“鱼有点腥。”

萧景姒给他舀了很少很少:“我以为猫都喜欢吃鱼的。”她小时候养过一只黑猫,就很喜欢很喜欢鱼,连鱼刺都会啃得干干净净,是以,那时起萧景姒便先入为主地觉得所有猫都会爱吃鱼。

楚彧想了想,解释:“我挑食。”他给萧景姒加了一块剔好了刺的鱼,一脸宠溺,“你爱吃便行了,我随你。”

萧景姒想起以前让杏花吃了那么多鱼,虽说是大补之物,可终归是强人所难,有些过意不去,一脸愧疚:“我以后不给你喝鱼汤了。”

楚彧用袖子给她擦了擦嘴角:“那如何能一样,你给我盛的,就一点都不腥。”

萧景姒被她哄笑了:“你爱吃什么膳食,我日后给你做。”

楚彧想了想,一本正经:“你。”

“……”萧景姒无言以对,菁华说得对,有些占有欲强些的妖族,把伴侣当猎物养的。

楚彧来了兴致,十分期待的小眼神看萧景姒:“阿娆,你给我咬一口好不好,我会很轻,不用力。”

他既然想吃的话……

萧景姒走过去,踮起脚将脸凑上去,楚彧笑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留下两颗牙印。

因着知晓了楚彧不爱吃鱼,便只是喝了几口汤,让紫湘再去炖一锅乌鸡汤给楚彧补身子,菁华没敢再多嘴,其实世子爷也不怎么喜爱吃鸡,不过回头一想,除了国师大人他也不知道妖王大人爱吃什么。

后来,那一桌全鱼宴全部被夏乔乔吃光了,一星半点都没剩,罢了还问萧景姒:“明天还有吗?”

楚彧给了他一个类似警告的眼神。

夏乔乔没理,开始啃鱼骨头,好耐心地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

菁华看着夏乔乔,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北赢的大魔头——除序的弟弟镜湖妖尊,整个北赢最爱吃鱼的猫妖,嗜鱼如命,连鱼刺都不舍得扔掉,甚至曾经北赢有传闻,若论能耐与妖法,这个北赢万妖之王的位子肯定是镜湖来坐,怎么轮也轮不到除序,不过除序阴险,将北赢整个鱼族许诺给了镜湖,封了个妖尊,还传闻,就是因为镜湖妖尊太爱吃鱼,所以北赢鱼族非常妖丁稀薄,都快面临绝种了。

当年世子爷屠大阳宫时,镜湖是唯一一个接了世子爷百招的大妖,重伤之后,便不见踪影了,多年不知去向。

这些都扯远了,且说午膳之后,因为菁华的多管闲事,告诉了国师大人世子爷不爱吃鱼的事实,他就被楚彧打发去了城门扫雪了。

菁华闲来无事,便真去扫雪了,宫门的一干守卫,都莫名其妙。

突然,一个雪球扔过去,砸在了菁华脚边。

“呆子,做什么呢?”

听这语调,便知来人,菁华不理会,也不与她一般计较,继续扫雪。

凤观澜笑了笑,提着裙摆跑过去,托着腮蹲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他扫雪,看什么好戏似的,眸中流光溢彩的。

这时,一辆轿辇停在了宫门口,马车上走下来一紫衣公子,还有一青衣公子,这二人装扮穿着皆是贵气非凡。

“哟,这不是竹安公主吗?”

那紫衣的公子哥玩世不恭地瞥了瞥凤观澜,正是昌平侯家的幺子,明斐。这明斐是京都有名的酒肉公子哥,平日里游手好闲,投了个好胎,祖上三代都是高官。

同行的青衣公子哥来头更大,是沈家的小公子沈锦衍,沈右相与沈太后最疼爱的孙辈,按照辈分,要喊沈银桑一声姑姑,是沈家这一辈第一个嫡出的少爷,平日里被右相府宠惯着,十分纨绔。

真不巧,这二人与竹安公主凤观澜都没什么善交,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沈锦衍看上了竹安宫中的一个漂亮的小宫娥,便趁夜深将那小宫娥给玷污了,那小宫娥性子也烈,就三尺白绫上吊了,这事后来由沈太后和右相府出面压下了,不过竹安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是以见着这两纨绔一次就打一次,不过还真是怪了,沈锦衍跟个受虐狂似的,吵着要娶竹安公主,当然,凤观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如今,东宫已倒,沈锦衍自然不会给凤观澜什么好脸色。

他打量着她,眼神着实淫邪得很:“这皇后也没死几天,公主便沦落到来宫门扫雪了。”他冲着凤观澜吹了声口哨,跟个地痞流氓流氓似的,“不若跟了公子我,也能保你锦衣玉食一生。”

菁华扫雪的动作一顿。

凤观澜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沈小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沈锦衍常年浸淫声色,品相确实不好,一双有些浮肿的眼瞪着她:“凤观澜,你真当你还是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帝女吗?如今你不过是这宫里毫无价值的一个花瓶,还是被人玷污了名声的花瓶,娶回去也只能当当摆设玩玩罢了,本公子愿意要你,那也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当日都敢当众在这城门下与人苟合,还装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根笤帚扔过去,正中沈小公子的脑门,他捂着脑袋嗷呜了一声,惨叫连连,一旁的明小公子都愣了。

凤观澜笑了,就听见男人的声音,极度不耐烦:“滚。”

一个字,中气十足。

沈小公子头晕脑胀了许久,本就红肿的眼越发血丝遍布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公子无礼!”

菁华言简意赅:“你叨扰到我扫雪了,再不滚,打断你一条腿。”

那眼神,实在太瘆人,沈小公子与明小公子都胆寒,说了几句‘等着瞧’的狠话,便灰溜溜走了。

这打断一条腿的话,可不是吓唬人,钦南王府的菁华将军,跟着常山世子在战场上腥风血雨了几年,戾气自是不轻,而且许是跟着楚彧久了,这对外的处事作风也颇有几分楚彧的做派。

没办法,钦南王府出来的,各个都是任性又暴戾的。

菁华走过去,捡起笤帚,继续扫雪,与凤观澜没话说。

凤观澜也继续蹲在那里撑着脑袋看他扫雪,自言自语似的喟叹:“诶,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菁华没吭声。

她笑着挥了挥手,颇为豪爽:“谢谢了。”

菁华还是只字未言,总觉得他与这位公主之间揪扯得莫名其妙。

凤观澜完全不觉得气氛很僵,一个人说得很起劲:“不过,那沈锦衍说得也没错,我如今在外人眼里确实是个脏了的花瓶,没有后台,名声我不好听。”

菁华动作顿了一下:“别妄自菲薄。”

凤观澜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揉成一团,又松开,再抓一把,反复了几次,说:“我听华阳宫的凌织郡主说,明国公想让他的三子娶了我。”她笑了一声,自嘲似的,“我还听说,明国公家那个三公子是个痴儿,都二十二了,还不会走路,生得膘肥体壮的。”

菁华握笤帚的手,紧了紧,指尖有些发白,耳边风吹来,女子自怨自艾一般:“本公主也是命苦啊。”

他沉默,她也安静了,许久许久,她突然站起来,走到菁华面前,一双水亮圆润的眸子看着他,笑出了两排白牙,问他:“菁华,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菁华眸光微微一动,敛下了眸,一声不吭。他不知如何作答,这个女子之于他,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觉得她麻烦,又觉得她可怜,他没和母兔子相好过,不太懂女人的心思。

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凤观澜笑不出了,却异常坚决地语气:“菁华,你要不要,”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一般,她艰涩地开口,“你要不要娶了我?”

菁华募地抬眸看她,只道:“公主,请慎言。”

凤观澜好似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出了声,眸中一汪亮色渐暗下:“我才不是随口胡言,我想了好多天了,我若是要嫁人,整个大凉肯要我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不管他是不是歪瓜裂枣,不过,我确定,我只愿意嫁给你。”她说,“呆子,你看不出来吗?本公主看上你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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