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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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青话音才落,荣树便笑了。

“你这记性。”他搭着一条腿,毫不掩饰他的嘲讽,“桃花,你不嫌弃他吗,我去偷了八回了,他只记得三次。”

“滚出来!”

好脾气的凤青,毫无疑问地被惹怒了。

然后,他们便打起来了。

然后,桃花说饿了,他们就住手了。

凤青要带她回去,可最后,荣树却留了他们夫妻用膳,将他从听茸境偷来的酒一股脑地全部搬出来了,他与凤青都喝了不少,唯独,桃花滴酒未沾。

她有些受寒了,凤青与荣树一个都不让她喝,再怎么嘴馋也不准。

甯和只是在洞外听着,听着里面欢欢闹闹,又落落清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听不下去,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会让她厌烦,让她刺耳。

她出了夜明洞,漫无目的地,大概因为开了灵智,不多时,她便被云渺山里的一只野熊妖盯住了。

自然是逃不掉,野熊妖将她抓去了洞里,要吃了她来增修为,开膛破肚的前一刻,她吹响了脖子上挂的金属哨子。

荣树来了,眨眼的功夫,他来了,披着盛春最绚烂的晚霞,踩着祥云而来。

那野熊妖不认得甯和,可这云渺山,没有谁会不认得荣树,有谁会不惧怕这位占山为王了多年的邪妖妖主。

“小妖不知道它是妖主您的宠兽,小妖万死难辞其咎,求妖主开恩,求妖主开恩”

野熊妖一直求,一直磕头,脑袋上鲜血直流,甯和好笑,方才还颐指气使要吃了她的猛兽,在荣树面前,却卑贱如蝼蚁一般。

荣树却没有多少耐心,捻了个妖法,那野熊妖求饶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只剩了一滩血水。

洞口,所有观望的妖兽噤若寒蝉,齐刷刷跪了一地,是一句话都不敢吭声,伏低做小看也不敢乱看,唯独甯和抬着头,痴痴地看着荣树,眼底狂热的光迫切地快要溢出来。

他问:“哪来的。”

不知是喜是怒,他敛着眸,漫不经心的目光。

甯和微怔。

“问你呢,哨子哪来的?”语气,不耐烦至极。

甯和低头道:“捡的。”

荣树似笑非笑,突然蹲下,伸手似把玩地拨弄着她脖子上挂的哨子,漫不加意的启启唇:“这是老凤凰给她的,她很宝贝的。”他低笑了声,眼底的光骤然一冷,“你可戴不起。”

他用力,扯下了她脖子上的哨子,金属的链子缠着她的白色兔毛,被拽得生疼,疼得眼泪都逼出来。

耳边,他说过的话,来来回回辗转,一句一句,都是冷冰冰的,阴测测的。

“喊主人。”

“你配吗?”

“看把你裙子都踩脏了。”

“呵,你可戴不起。”

她就这么一文不值?撇去那个天生好命的妖族公主闲暇时施舍的庇护余荫,她就真没有一丁点让他另眼相看的地方?

他一眼余光都没有留给她,负手走出了洞,俯睨那一众跪地心惊胆战的妖兽,不痛不痒般的懒漫语调:“是不是本妖主太久没问事了,打野味都打到我夜明洞来了?”

一句话,教云渺山所有妖兽都怵了心肝。

甯和痴痴地看着那人众星捧月地离去,他后背的光都是暗的,所有颜色加起来都不敌他颜色。这一刻,她为之倾心,为之疯狂又迷乱,她想,是啊,她多少是从夜明洞里出来的,他不会准许旁人动她分毫,那化为一滩血水的野熊妖不就是例子,她到底有几分不同不是吗?

从那之后,她不被允许进夜明洞,荣树将她放养,不管不顾。

四个月后。

“无常。”

“无常。”

荣树懒洋洋地在洞中唤了两声。

进来的脚步声很轻,背着光的身影单薄又窈窕。

荣树微眯的眼睫掀了掀:“桃花?”

熟悉的音色传来,她道:“是我,主人。”

音色与口吻都很像,只是,桃花可说不出这般的卑谄足恭的话来。

荣树凝了凝眸:“甯和?”

“是我。”

她从背光的阴影里走出来,一副容貌与桃花一模一样,分毫都不差,音容笑貌甚至举手投足都如出一辙,她走近来,伏跪在地上,匍匐于他脚下,将茶盏端过去,抬眼,明媚了眸光:“无常去了人族,让甯和来伺候主人可好?”

软软央求的样子,真是像极了。

荣树低头,嘴边勾了一抹笑,看着俯趴在脚边的女子,她的披风里,一丝不挂,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真像。”

自然是像,她修成人形时,脑中便是照着那个女子的样子勾勒的,一笔都不差。

荣树端详着她的脸:“可惜了。”

“可惜什么?”

他松手,俯身擒着她披风的一角,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只碰了她下巴的指腹,无关痛痒似的口吻:“你若不是她送予我的,这样屡屡犯忌,我早便弄死你了。”

无疑,他对她,称得上纵容。

甯和双膝跪着,直起了后背,手抬起落在他膝盖,缓缓流连往上,笑靥如花地问:“那甯和再犯一次忌好不好?”

她笑起来的样子,与桃花一模一样。

荣树低低轻笑了声,按住了那双光滑软腻的手,他嘴边依旧挂着不经心的笑:“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不同,更不要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的声音,”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脸。

“更何况是她的脸。”

话落,落在脸颊的指腹,突然抵在了甯和的咽喉。

她募地心惊,喉咙被扼住,脸上血色全无,挣扎着出声:“您您不想要吗?”

她知道,他有多迷恋听茸境的那个女子,即便她已为人妇。

荣树笑,邪邪上扬的眸子微挑,他道:“你配吗?”

你配吗?

要多偏爱,才会将所有其他人都放在那一人脚下。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鄙夷与憎恶,最后一眼,然后,视线昏黑绿光萦绕的妖气散去之后,地上只余了一堆森森白骨。

无常刚好走进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荣树颇为嫌恶地在擦手。

“妖主,这是怎么了?”

他简直难以置信,他才一转身的功夫,这兔子怎么就犯了死忌了,妖主都多久不怎么杀生了,何况,这兔子还是小殿下送来的。

荣树一派闲适,便好像方才那娇滴滴的人变成一堆森森白骨不是他干的似的,他半躺着,说:“你去听茸境告诉桃花,兔子走丢了,我悲痛欲绝。”

无常:“”

您倒是做个悲痛欲绝的样子出来啊。

无常指了指那堆兔骨:“那这个?”

他轻描淡写地打发:“扔远点。”

那养了一年多的兔子,便如此说没了便没了,无常不知道那只兔子到底犯了什么死罪,也不敢乱说乱问,毕竟,小殿下那还一直以为小兔子是走丢了,他只是猜测,可能与小殿下脱不了干系,毕竟妖主他老人家这些年来脾气收敛了许多,每次开杀戒,多多少少都是与小殿下扯到了什么或多或少的干系。

诶,龙之逆鳞,动辄不恕。

后来,荣树再也不养兽宠了。

这日,荣树从听茸境回来,便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砸了好几个酒坛子。

无常甚为头疼:“妖主,您又是怎么了?”

高高兴兴地去,怎么怒气冲冲地回?

是又没打赢?

荣树咬牙切齿好不气愤:“凤青那只老凤凰,居然嘲笑老子老年无子。”

那肯定是您先讽刺他老年得子的。

无常肯定!

“他老年得子也好意思在我这嘚瑟。”

看吧。

就知道这俩老人家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善茬。

无常就随口应了句:“那您也整一个气回去啊。”

真的,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的,没过脑子的,结果

荣树笑了笑:“主意不错。”

“”

到底怎么不错了,老年得子是随便说说而已的事情吗?无常硬着头皮试问:“您是要给桃花殿下找师母?”

他哼了一声:“谁当的起她师母?”

所以呢?没师母怎么老年得子?

然后,荣树又去了趟听茸境,心情愉悦地回来了,之后便闭关了,这一闭关,就忘寝废食,无日无月。

直到七个月后,无常就看着他家妖主老人家抱着一颗蛋出关了,真的是一颗蛋,目测十来斤,不小的一颗,蛋壳光滑又细腻。

无常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蛋,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这是?”

荣树笑得春风得意:“我家桃花的孩子。”

“”

足足呆愣了十秒,无常才找回精神头,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颗蛋:“您啥时候偷了小殿下的蛋?”转念一想,无常又改口,“不对不对,小殿下啥时候生了二胎了?”

荣树掂了掂手里的蛋,异常满足的口吻:“我用她的骨血做出来的。”

邪妖就是邪妖,能搞出新品种,还能搞出大事情。

“”无常安静如鸡了。

他敢保证,凤青妖尊要是知道了,得弄死这颗蛋,还有这颗蛋的再生父母——邪妖鼻祖。

果然,下午,凤青就杀过来了。

果然,打起来了。

果然,蛋被打碎了。

“嘎嘣。”

一声脆响,一个脑袋从蛋壳里钻出来了,肉乎乎光秃秃的脑袋,脆生生地喊:“爹爹”

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老人家都停下了动作,看着那蛋壳里面的东西,凰头无冠,形似如意,背无胆,二根尾羽。

无常惊呼了一声:“是凤凰!”

确切地说,是凰,凤凰中的雌凰。

而且

无常盯着那刚破壳的小东西,稀松的尾羽上的毛色,又震惊了一下:“居然还是纯种的青凤。”

纯种青凤,自上古以来,除了凤青,这是第二只。

不知情的,没准会以为是凤青亲生的吧。

小凤凰一开口,就打破了常规思维,它扑腾着翅膀,奔向的是——荣树,圆滚滚的身子站不稳,便滚过去,嘴里欢快地喊:“爹爹爹爹”

荣树:“”

想起来了,桃花身体里的十二根妖骨全是凤青的,她骨血造出来的蛋,承袭了凤青的种族。

荣树整个妖都不好了,怒气冲天:“艹!为什么偏偏是凤凰?”

凤青冷眼看他。

他吼:“老子最讨厌凤凰!”

要问北赢成千上万的种族里,荣树最看不惯什么,毫无疑问,是最高高在上的凤凰,偏偏,他亲手用自己的子蛊,培育出来了北赢唯一一只的母凤凰。

天老爷是耍他吗?

小凤凰还在欢快地直喊爹。

荣树对她咆哮:“滚!”

她圆滚滚的身子真的是滚到荣树脚边的,用嘴啄他的衣摆,娇娇软软地喊:“爹爹抱”

该死的,像桃花。

怎么办,又不能打死!

荣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把小东西塞回了蛋壳里

显然,荣树是不喜欢这颗蛋的,因为她是凤凰,所幸,不是公的,不然,估计荣树会丢了吧,凤青肯定也不会去捡回来,嗯,桃花可能会去捡。

可是怎么办呢?自己做出来的凤凰,跪着也要养下去,桃花可说了,这是她‘女儿’,好吧,看在她流着桃花的一部分骨血,就勉强忽略她是凤青的种吧。

名字是荣树取的,取的很敷衍,就叫凤蛋。

凤蛋一岁的时候,幻化成了人形,很像桃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唯独一双眼睛,和凤青一模一样。

荣树每次看着那双眼睛都很想丢了她,可偏偏又舍不得,想打死又不能打死的感觉,跟对上凤青时的感觉是一样的,恨死了又不能弄死,矛盾得他想拔光这北赢唯一一只母凤凰的毛。

凤蛋三岁的时候,喊桃花娘亲,喊楚尔哥哥,喊荣树爹爹,唯独喊凤青——老凤凰。

不用想,荣树教的。

凤蛋七岁的时候,喊桃花娘亲,喊楚尔哥哥,喊凤青爹爹,唯独喊荣树——老东西。

可能是长歪了,小妮子皮得不行,野天野地,才几岁,方圆千里的山头,一群大妖小妖都跟在她后面喊姑奶奶,今天炸这个山洞,明天挖那个地道,后天拔了老虎屁股上的毛,大后天骑着百年老乌龟游河慰问一干小弟,嘴里喊着‘兄弟们辛苦了’,无法无天得不得了,就差遁地升天了,桃花说,她是继花满之后北赢的第二大混世大魔王。

大魔王十岁的时候,就占了云渺山隔壁的山头,做起了山大王,对外一律自称自己是天下第一邪妖,说荣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后请叫她大王。

不服?

不服打死你哦!

荣树很想一巴掌拍死她,可是看着那张与桃花像了九分的脸,怎么都下不去手。

凤蛋长到十一岁的时侯,给自己改了名,叫凤旦。

有差吗?她觉得有,高端大气有档次了有没有!还有,不准叫蛋蛋大王,要叫天下第一旦旦大王!

“凤蛋,你又碰老子的蛊虫,皮痒是不是?”

“嘿嘿,你来打我呀”

荣树:“”他炸毛,“妈的,有种别跑,老子跟你决战!”

凤蛋:“就跑!有种来追我呀”

她拔腿就跑。

打不赢不跑?等着挨揍?又不是傻!她就要跑,还要扶摇直上九千里,跑到月亮上去撒野!

“打不过你怎么样,你飞得过我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荣树:“”

这欠揍讨打的样子,和初识时的凤青如出一辙。

凤旦,是自凤青之后,第二个让荣树咬牙切齿又弄不死的家伙,不愧是是凤青的种,真特么有种!

娘的,作孽!自作孽!

------题外话------

荣树的结局是开放性的,蛋蛋大王是女儿还是伴侣,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都有各自的看法,所以,也不用争,你希望是什么就是什么。

下一章就是梨花和小胖鱼了。

☆、梨花番外1

北赢常安二百二十七年,冬三荀,下了一场大雪,是三年为冬的初雪,大雪纷飞,片刻,妖都城银装裹素。

子夜三分,更声响,城门之上,铺一层薄薄的白,阴云后的月露出一扇圆弧,薄雪上淡淡明黄,夜深,静谧,唯有风吹的索索轻响。

忽而,城下中气十足的男声穿风响起,喝到:“开门。”

高墙上,戎装将士探身朝下,望了几眼。

二十米高墙望去,只能看见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正是驾车的男子在喊话,瞧不清模样,只是远远望去轮廓硬朗分明。

审视完,守夜的小将士立马持剑端正,摆出了气势,道:“子夜已过,禁止入内。”

驾车的男子抬头仰视,沉了脸,正要开口,马车里徐徐响了一道嗓音,有些哑,带着微微的沙。

“光若。”

两个字,驾车的男子便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低头,不再多言。

光若

好耳熟的名字。

守夜的小将士正琢磨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便掀开了车帘,先是一只手露了出来,精细白皙更甚于女子的手,随后,是男人轮廓。

嗬!

这张脸,即便夜色模糊,只窥得清三分,也足够守夜的小将士是个五大三粗,没读过多少书,只想到了一个不算贴切的词来形容那张远处看来略显模糊的脸——惊心动魄。

确实,他被惊着了。

锦绣的车帘被掀起,只隔了一层玉石珠帘,那马车里的男子道:“新来的?”

语调微凉,并无多少起伏,却似乎携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凌厉,却凌人。

守夜的将士几乎条件反射地提高了嗓门:“是。”

艹!

这该死地本能反应!

到底怂个毛啊!

他忍不住拿眼窥视城下,低头,就对上一双黑亮的瞳,眼皮一抖,心肝就颤了,下意识便立正站好了。

“让宁晋过来。”男子道。

好强的气场!

小将士声儿有点抖:“你、你是何人?”

那人不答,只是略沉了嗓音重复了一遍:“让宁晋过来。”

“是!”

艹!

又是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守夜的小将士暗骂了几句怂包,拍拍自个儿脑门,就去喊城门都督宁晋大妖了,特别好奇这来者何人,竟有如此强悍的气势。

然后——

他就看见平日里呼风喝雨的宁晋大人给跪了,这卑躬屈膝的样子,大有一股把脑袋从城楼上磕到城门下面去的架势。

守夜小将士更好奇了,谁呀,这么牛逼,瞧把火爆糙汉的宁晋大人给吓的。

“臣、臣下接驾来迟,请尊,”

宁晋大人抖着九曲十八弯的声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城下的男子便似乎没了耐心,冷冷打断了:“可以开城门了?”

宁晋大人继续抖声:“可、可以!”赶紧冲着楼下大喊了句,“快开城门!”

随即城门开。

那男子落了车帘,又唤了声‘光若’,恭敬在一侧的男人便纵身上了马车,勒紧缰绳,喝了声,马车便疾速跑进了城门。

待马蹄声听不见了,守城的小将士才收回目光。

“宁晋大人。”他喊。

宁晋大人没反应,继续挺腰一百八十度,行注目恭送礼。

小将士顶顶腮帮子,把国字脸凑过去:“宁晋大人,人已经走了,可以起来了。”

宁晋大妖抽了一口气,起来就是一脚。

小将士捂住屁股哀嚎。

宁晋大人不解气,又是一脚:“让你拦!让你拦!知不知道是什么人你就敢拦!”

小将士咬牙不服:“不是您说的,子夜过后,除了天王老子谁都不能放进来的吗?”

他叫猫小风,是长颈猫族家公子,他家族与白灵猫晚月家有那么一点八竿子亲戚关系,是新来的关系户,哪懂守个夜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禁想,难道方才马车上那个和他一样,也是个关系户?

宁晋大人中气十足地回了他一句:“他就是天王老子!”

“啊?”猫小风懵,“他是谁呀?”

宁晋大人一副‘老子要死了,老子生无可恋,你别拉老子’的表情说:“我们的王。”

王?

王!

他想起来光若是谁了,北赢最年轻的上将军,妖王尊上的贴身护卫!

猫小风震惊了:“刚才那是猫妖尊上?!”

宁晋大人又是一脚过去:“猫妖两个字是你能喊的吗?”

怎么不能?他的本体就是猫妖啊。

哦,记得小时候父亲母亲说了,对外要说自己是喵妖,绝对不能说那两个字,怕冲撞了大阳宫那只尊贵的白灵猫。

这就是大阳宫那位啊,看上去果然好吓人!不怪他不认得,这位王两百年前说甩手就甩手了,把政事交给了听茸境那位凤凰妖尊,就再也没光明正大地露过他的圣颜。

猫小风有点好奇:“宁晋大人,你说尊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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