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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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撒谎的,但对坏蛋,她可以不诚实。

骆青和果然怒了:“你糊弄我啊?”

周徐纺戴着眼镜看她,头一歪:“你问我吗?”哦,她说,“那要加钱。”

骆青和:“……”

居然不问了。

周徐纺有点遗憾,她还想多赚点:“还问吗?不问我走了。”

她转身,故意走得很慢。

对方居然不叫住她。

好吧,像极了‘她买东西还价,但还不下来,就假意要走’的样子,罢了,她停下来,回头:“既然你手头这么紧,我就免费送你一个情报吧。”她强调了免费,“你这个是复刻的,原件已经被我卖出去了。”

这个免费情报彻底激怒了骆青和:“你他妈耍我呢!”

是啊。

周徐纺当然不承认她是在捞钱,没有一个捞钱的生意人会承认自己捞钱的,不然以后就没办法继续捞,所以,要假装很有职业操守的样子:“我有说过我卖的是原件?我有说过我只卖给你了吗?”她摇头,“我没有。”

骆青和被抓着把柄,打掉了牙齿她也要混着血吞:“你还复刻了多少份?”

“你问我啊?”周徐纺再一次明码标价,“一百万。”

“……”

骆青和眼里的红血丝都爬出来了。

果然是她的死对头,专门给她不痛快,可又能怎么办,现在她在弱势,只能忍,即便真假难辨,她也要尽可能多的拿到信息。

她咬咬牙,拨了电话,一字一顿:“汇、款。”

然后周徐纺就等着,等到账。

十秒后。

“收到。”

周徐纺开心地抚摸了耳麦,回答了价值十万的问题:“一份。”

如果骆青和再问她这是不是真话。

她一定会告诉她,这是假话,并且,再索要一百万,然后告诉她真话。

不过,骆青和追问的是:“原件你卖给谁了?”

这样问也行,一样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万。”

骆青和:“……”她咬牙切齿,“再汇一百万。”

噢耶!

周徐纺眯眯眼睛,手在后面比了个V。

汇款之后,骆青和问:“卖给谁了?”

周徐纺回答:“保密。”

“……”

骆青和眼里的火压都压不住了,紧紧攥着的手,快要把掌心掐破。

还没说完,周徐纺免费补充了一句,是免费补充哦:“业内第一跑腿人的可靠度,不用怀疑。”

“……”

如果眼神能杀人,骆青和此刻一定已经把她大卸八块了。

可靠的业内第一跑腿人还在极力推销业务:“你要售后保密服务吗?”并且她郑重说明了这项业务的重要性,“如果不要的话,别人问我复刻的卖给谁了,我会说你的名字。”

骆青和怒目圆睁。

她恨不得撕碎她!

业内第一的跑腿人继续推销,没有耸人听闻,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用怀疑我,虽然我们有仇,我也很讨厌你,但我的职业素养是业内第一,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只要你买了售后服务,我就一定会替你保密。”

骆青和盯着她,眼里杀气腾腾。

这个家伙,几次交手,她都败得血本无归,这次她甚至一点筹码都没有,完全受制于人,只能一退再退、任她宰割。

她拨通电话:“再汇一百万。”

趁她还没有挂电话,周徐纺立马说了:“一百万是问问题的价,售后服务要三百万。”

骆青和:“……”

鬼话连篇!

可能怎么着,她被人拿住软肋了。

她只能忍气吞声:“汇三百万。”

噢耶!

周徐纺眯了眯眼,偷偷笑成了小狐狸。

交易结束,周徐纺三步并作两步走,撤了,她挑了一条没有监控的路,直接跳到高楼上,嗨够了才下来。

她跟江织约好了在公园不远的八一大桥下面见面,她蹦蹦跳跳地去了,老远就看见了江织的车。

“江织江织。”

她喊了两声,挥挥手,跑过去,喜滋滋地说:“江织,我坑到了好多钱。”

江织打开车门,把她拉进去:“这么开心?”

她重重点头:“嗯!”

能坑坏人的钱,她就很开心。

她把眼镜拿掉,问江织:“你那边顺利吗?”

“顺利。”

她跟江织约好了,一个去跟骆青和交易,一个去跟骆常德交易,一次坑俩。

她很兴奋,很期待,眼睛亮晶晶:“然后呢,做什么?”

江织把她的安全带系上:“那对父女应该很快就会狗咬狗,我们先看戏。”适当的时候,再煽点儿风,添点儿火。

周徐纺:“好。”

骆家父女都得了复刻的录音,也定会觉得原件在对方手里。

如果江织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场大火里,骆常德也犯了事儿,他要自保,就一定会把骆青和推出来。

正好,骆青和也需要替罪羊。

那么……狗咬狗咯,看谁咬得更狠。

196:纺织撒狗粮,乔温神进展

回去的路上,薛宝怡的电话打过来。

他问江织:“我们都在浮生居,你来不来?”

“我问问周徐纺。”

这都要问女朋友?

薛宝怡鄙视!

江织边开车,问周徐纺:“宝怡给冰雪弄了个接风局,你去不去?”

周徐纺看了一下时间,八点二十,她回:“你去我也去。”再晚就不去了,江织身体弱不能熬夜。

“我和周徐纺四十分钟后到。”然后挂了电话。

周徐纺扒着车窗,看外面:“这里离浮生居不是很近吗?”

江织说:“先回家换衣服。”

对哦。

见江织的朋友,不能穿得像黑无常,要穿漂亮的粉色。

那头,薛宝怡把手机搁麻将桌上:“织哥儿还要一会儿才过来。”他坐相大爷,扔了一张牌出去,“三万。”

他的下家,捡了牌,把面前的麻将一推:“胡了。”

薛宝怡抓了一把头发。

妈的,连续点炮三把,要不要这么背?

下家是江维尔:“清一色,翻三番。”她笑出了个酒窝,伸出手,“给钱给钱。”

她晒黑了一些,头发剪得很短,不过耳的长度,左边耳朵上戴了两个耳钉,右边一个,上衣是黑色的朋克风,铅笔裤配了靴子,利索又帅气。

以前的江维尔就是这个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她笑的时候,少了几分曾经情窦未开时的肆意与张扬。

“给钱啊。”她催促薛宝怡。

薛宝怡把麻将桌上的小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一张也没有:“没现金了。”他掏了掏兜,把车钥匙放上去,没好气地,“拿去!”

他的改装越野啊!

江维尔居然还嫌弃他的座驾,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谁要你那辆骚气的车了,快给钱。”

不要更好,薛宝怡还不舍得给呢,他把车钥匙揣好,破罐子破摔:“我没现金了。”

每次打牌都是他输。

真是撞了邪了!

江维尔冲他笑,笑得无比灿烂:“没钱啊,那成,脱吧。”

薛宝怡:“……”

他看另外两家。

乔南楚摸着牌,薛冰雪看着地,都当没看见,一点要借钱给他的意思都没有。

这些狗东西啊!

只能讨饶了,薛宝怡笑眯眯:“五姑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让我赊一把呗。”

江维尔把桌上的牌一股脑推进麻将机里面,按了洗牌键,眼角朝薛宝怡瞥了一眼:“少废话。”

上桌前就说了规矩,只收现金,输完了就脱身上的东西,一把脱两件。

薛宝怡把手表和外套脱下,用看叛徒的眼神看着他的下家薛冰雪,凉嗖嗖地问:“叔,你是不是故意给维尔放水了?”

“我没有。”薛冰雪出去晒了一个多月的脸,依旧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他看了一眼江维尔,害羞但很直白地夸,“维尔本来就很厉害啊。”

薛宝怡:“……”

这特么是个痴汉!

大概三十分钟,江织和周徐纺到了。

周徐纺穿了粉色毛衣、粉色大衣、粉色鞋子,帽子也是粉毛线的,包包白粉相间,就裤子是黑色,她那一坨粉走到了包间门前,停下了,跟江织说:“你先进去,我要去洗手间。”

江织没松手,牵着她往洗手间去:“我在外面等你。”

周徐纺觉得这样很像爸爸带女儿去上厕所……

周徐纺女儿进去了。

江织爸爸在外面等,靠墙站着,手揣在兜里,低头,女厕出来一个人,他便抬头看一眼。

他这样貌,十分惹人注目,进进出出的女士都有意无意地瞧他,认得他的便立马低头,快步离开,不认得的便红着脸,偷偷地心慌意乱。

当然,也有主动的。

“江少。”

是帝都某家的千金,姓刘,叫什么江织不记得,没理她。

女人叫刘蕴,家里小有家底,她见过江织好些次数了,故才同他打招呼,被这样拂了面子,有些不甘心。

路过江织时,她脚下一崴,整个身子朝他那边倒。

江织立马闪开。

她狠狠趔趄了一下,肩膀撞在了墙上。

“……”

这人真不识趣!

刘蕴说了句:“失礼”然后整了整裙摆,踩着高跟鞋走进了女厕。

她的同伴在后面,跟着进去了,走到洗手池才问她:“你刚刚故意的?”话里有打趣的意思。

女人叫张灵琪,也是个富家女。

刚丢了面子,现在又被戳破了,刘蕴十分羞恼,自然不会承认:“我有病吗,我故意摔倒?”

张灵琪对着镜子在补散粉,几分玩笑几分戏谑地说:“来个投怀送抱呗。”

刘蕴嗤了一声,语气很不屑:“就他?”她讥笑,“病秧子一个,活不活得到明年还不知道呢,我可不想当寡妇。”

张灵琪补好了妆,拨弄拨弄头发:“再怎么说也是江家的小公子,就算活不久,还能分到一大笔财产。”她笑,想到外面那人,眼里的确有些兴奋,“再说了,长了张样一张脸,跟他有个什么也不亏。”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有几个能像他那样,没有半点铜臭,一身清贵。

刘蕴方才失了颜面,心里火气没消,又十分不愿意承认她方才动了念头,嘴上便故意贬低:“不就投了个好胎,那个祖宗脾气,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她撩了撩头发,拿出口红,“我看他不止身体有毛病,心理也有毛病吧。”

越说越过分!

周徐纺正要踹门出去教训人,旁边的隔间咣的一声响。

江维尔踢开了门,眼里冒着火,嘴上却笑着:“说谁有毛病呢?”

洗手池旁的两人都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江维尔走过去,她短发,脖子修长,个头又高,往那一站,气场逼人:“刚刚不是说得挺欢的嘛,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江家最出名的两人,一个是江织,另一个就是江维尔,前者是因为样貌,后者是因为性子。

圈子里,都管江维尔叫小魔女,这几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安分了,可她的威名一直都还在。

张灵琪自然认得这个小魔女,立马道歉:“对不起,江小姐,是我们说错话了。”

这个还挺识趣。

江维尔看向另外一个:“还有你呢?”

刘蕴是家里的独女,被宠坏了,还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不知道帝都江家有多只手遮天,她还不服气,口气很不好地回嘴:“又不是我捏造的,别人都这么说。”

这个不懂事啊。

得教。

江维尔抱着手上前,她穿着平底鞋,比穿了高跟鞋的刘蕴还要高一些,气势全开:“那你去问问别人,看看她们敢不敢让我听到。”她往前了一步,“我江家的人,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刘蕴哼了一声。

张灵琪上前拉她,示意她收敛,她反手就甩开:“我说错什么了?他本来就是病秧——”

话没说完。

她啊了一声,头发被拽住了。

江维尔直接把她的头摁在了洗手池里,抓住她胡乱挣扎的手,反扭到后面:“再说一遍啊。”

刘蕴痛叫了一声,气急败坏地骂:“病秧——”

江维尔直接把水龙头的水流开到了最大。

哗的一声,水就浇下来了。

冷水刺骨,刘蕴被淋了满头,整个人都懵了。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江家五小姐在教训人,谁都不敢去拦。

等水满了半池,江维尔拍拍她湿哒哒脑袋:“还骂吗?”

“不……咳咳咳……”

一张嘴,冷水就往喉咙里猛灌,刘蕴开不了口,拼命摇头。

江维尔这才松手。

“咳咳咳……咳咳咳……”

她扶着水池,张嘴大口呼吸,脸上身上全是水,妆也花了,整个人狼狈至极。

江维尔身上只溅了一点儿水,她用手掸了掸,走去抽了两张纸,擦擦手上的水:“下次再让我听到,”纸巾揉成团,她轻轻松松扔了个抛物线,丢进了垃圾桶了,眉毛挑了挑,“弄死你。”

说完,她拍拍手,走人。

女厕外边,往前走一点儿,江织靠窗站着,他百无聊赖,盯着一株盆栽植物在瞧。

“杵这干嘛?”

他说:“等周徐纺。”

江维尔甩了他一个眼角余光:“出息!”

撂完话,她先走了。

一会儿,周徐纺就出来了,跑着到江织面前:“江织江织。”她探头探脑地往前张望,语气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很震惊,“你五姑姑好厉害啊!”

江织站的这处听不到女厕里头的动静,问她:“怎么了?”

“刚刚有个坏女人说你坏话,你五姑姑把她打老实了。”她有一点生气,也有一点兴奋,跟江织说,“她摁人的姿势帅爆了。”

江织大概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她练跆拳道的,在国家队待过几年。”

国家队啊。

厉害爆了!

周徐纺很惊讶:“我以为她是小淑女。”

江织纠正:“她是小魔女。”

江维尔本来就是这个性子,因为肖麟书,她才收了几年爪子。

包间里,麻将机还在转着。

薛宝怡输了个底朝天,身上没剩几件了,他又解了领带,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你们仨儿搞针对呢,就胡我一人的牌,不玩了!”

刚好,江织带着周徐纺进来了。

薛宝怡转头就搬救兵:“织哥儿,你快来快来,帮我搞他们!”

江织没搭理他,问周徐纺:“玩吗?”

“我不会。”

“教你。”江织带她过去,让薛宝怡起开。

周徐纺杵了一下,看了看牌桌,小声问江织:“输了怎么办?”

“输了我给你。”

她眨了一下眼睛,觉得这话逻辑不对,困惑地看着江织:“你的不是我的吗?”

江织笑:“是你的。”

这俩人!

乔南楚敲了敲麻将:“行了,我不是来听你们俩恩爱的,快点上。”

周徐纺窘,赶紧坐好。

江织拉了把椅子,放她旁边,用纸巾擦了两遍,坐下,他只教规则,不替她做主出牌。

前四把,乔南楚自摸了一把,周徐纺点炮三把,一把点给了薛冰雪,两把点了江维尔。

江织总共抽出去十三张票子。

第六把,周徐纺又点炮了。

她脑袋一耷拉,好气馁:“又输了。”输掉了好多桶冰激凌……

江织摸摸她的头:“不打紧,待会儿我们再赢回来。”他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拿出来,给她,“规则现在懂了吗?”

周徐纺:“懂了。”

她学东西很快,输了几把,就会打了。

后面连着几把,她偶而点炮。

第十把,周徐纺摸了一张幺鸡,有点不确定,拉了拉江织的衣服:“江织,这是胡了吗?”

“嗯。”

她把牌推倒,笑得像个小财迷:“给钱给钱。”

这把之后,她就再没有点过炮了,不是她胡,就是别家自摸,或者别家点炮,她输出去的钱,差不多都回来了。

这盘,她摸了个大的,要翻三番。

牌推下来,江维尔瞧了一眼:“侄媳妇,你怎么不打三万啊?”

周徐纺七小对吊单张,打了三万就是江维尔胡了,她没打,留在手里自摸了。

“我怕你胡。”

江维尔把牌推下去:“我还真胡三万。”奇怪了,“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周徐纺一边欢喜地收钱,一边老实地交底,“你刚刚说你听牌了,那之后拿什么牌你都直接扔,就换了一次牌,把二万出掉了,而且听牌之前,你还出了一万、七万、八万,手里应该是有一个二一个四,你拿了五,换掉了二,然后就可以胡三六两张。”

全被她说准了。

江维尔觉得匪夷所思:“我打了什么牌你都记得?”

周徐纺:“嗯。”

打牌会记牌的,周徐纺之外,还有一个江织。

所以,江织玩牌少有输的时候。

十打九输那个,是薛宝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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