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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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确定城市，是北京。放心，我有很多次集训经验，没事的。”
“哦……那你比赛加油。”
“肯定的啊，我好胜心这么强。”
顾若站在车站的广告牌前，广告牌轮换着广告，灯光忽明忽暗。
过完年，温度依旧很低，顾若呼吸间喷吐出来的气息被灯光照着，如同夜色中的雾气，渐渐飘散。
她的鼻尖被冻得有点红，微微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想还有什么应该说的，却什么也想不到。
沈轻一直侧头看着她，微微俯下身，刚刚凑近她就再次开口：“哦，对了……”
沈轻快速重新站好，不过刚才的举动还是被顾若注意到了。
她愣了一下子，突然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一阵尴尬。
他刚才是要亲她吗？
这次好像不是额头。
她的心脏在狂跳，她甚至在想，如果沈轻现在问她，她应该会同意。
但是沈轻没有再问，而是和她一起上了公交车。
在车上沈轻没有再拉顾若的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车窗外，这一次倒是沈轻比较沉默了。
顾若也没有了刚刚下楼时的喜悦，跟着他一起沉默。
下了车往回走的时候，顾若突然停顿下脚步，挡在沈轻的身前问他：“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沈轻看着她，眼神里有着遮掩不住的难过：“我这样的追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为什么会过分？”
“明明不能如何陪着你，还来招惹你。我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跟你表白了……我也是在省队的日子里才真正意识到，我能陪你的时间真的很少。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估计不会很开心吧？”
顾若看着沈轻难过的眼神，竟然有些心疼。
沈轻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比谁想的都多，是一个挺细腻的男孩子。
她又朝着沈轻走了一步，更靠近他，抬着头看着他，接着一板一眼地说：“谈恋爱是因为喜欢，分开的确会难过，但是如果不能在一起会更难过。你觉得呢？”
“那你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交往
沈轻看着她， 总觉得心口难耐得厉害。
这个女孩子真是厉害，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居然能让他的心瞬间澎湃起来。
他觉得心脏在狂跳，那种激烈的程度就连他的喉咙都在跟着发颤， 不然声音怎么会不自然？
她明明没有说过她喜不喜欢他。
但是看着他时眨眼的频率仿佛都在说她愿意。
“不知道啊……”沈轻难得紧张， 说出这样没有营养的话来。
他早就是一个没脸没皮的男生了，平时和杨楠他们一起，也是惹是生非的主。然而此时却生涩下来，说着含糊的回答，甚至连她的眼神都回避起来了。
遇到真的喜欢的女孩子，就从容不起来了。
怂得要命， 生涩万分。
“你猜呢。”顾若再次说。
“呃……不喜欢？”
“你再猜。”她的声音不大， 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分明， 那么好听的声音，就好像甜软的糖，甜到心坎里， 融化了他的一腔锐气。
他开始笑，笑着扭头看向一侧， 最后终于鼓足勇气看向她：“哦。”
顾若也在不好意思， 见他只是这样冷淡的回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指了指家的方向，问：“那我回家了？”
“这就回去？”
“嗯……那你留一留我，我考虑一下。”
“再陪我一会。”
“好啊。”
你留我啊。
你只要一句话，我就会留下来。
沈轻伸手拉住了顾若的手， 动作自然的十指紧扣。
被拉住手的瞬间顾若有点想笑，却强行忍住了，努力保持淡定。
他带着顾若朝着熟悉的店铺走，他突然觉得这家奶茶店叫“我和我的小朋友”非常有意思了。
走进去后他点了一杯奶茶，以及一杯什么都不加的果汁。
两个人在等待的时候，服务生也不知是记得两个人的样子，还是记得沈轻这个特别的喜好，认出了他们来：“欸，这次是一起来的啊。”
顾若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沈轻倒是坦然：“对啊。”
沈轻付了钱，接过两杯饮品后到了一边坐下。这里靠近角落，方便说话。
旁边是半弧形的小窗户，窗户上挂着星星灯，橘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十分少女心。桌面上还摆放着四只土豆土的摆件，又憨又可爱。
沈轻帮顾若插进去吸管，接着递给了她，问：“那你现在……算我女朋友吗？”
“你还没问过。”
“哦，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我考虑一下。”
沈轻搞不明白了，给自己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问：“那你需要考虑多久？”
“你再问我啊！”
“问什么啊？”沈轻都蒙了，想了想后又问，“那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可以啊。”
沈轻真的是服气了。
他看着顾若笑了半天，看到她的脸颊和耳朵都红彤彤的，一直盯着土豆兔看，就知道她也不好意思了。
“要不要这么有仪式感？”沈轻问她。
“肯定要的啊！”
“好吧，我懂了。”沈轻想了想后说道，“那以后就多多关照，我的小女朋友。”
“嗯嗯！”
沈轻说完，拿出手机后点了一会，还对着饮料拍了一张相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身轻如燕：以后我第二杯半价都有固定的伴儿了。[图片发完不久后，沈轻的手机就要炸了，消息滚滚而来。他算是尝试到杨楠和师筱卿公布后，那种消息铺天盖地而来的感觉了。
杨楠：呦呦呦，我有儿媳妇了？
邓毅然：什么？你们相继脱单，留我在陌生的人世间？
永芬：追上了？
卢雪寒：牛逼啊沈轻，我还以为就你那损色，肯定光棍后半生呢。
队友1：我是看了评论才懂什么意思。
队友2：和谁啊？带上车的小姑娘？
队友3：来个合影啊！
沈轻拿着手机对着顾若照了一张相，顾若赶紧凑过去看：“给我看看，你开美颜了吗？”
“美颜是什么？”
“原相机啊？太丑了，删掉！”
“挺好看的啊！”
“丑！删掉！”
顾若抢沈轻手机的时候，那动作简直就是飞扑过去，狠狠地夺走了，拿过手机开始删相片。
沈轻都被她震惊到了，没想到平日里软萌的小姑娘，想要删相片的时候这么猛。刚才简直是打通任督二脉了，手法快狠准。
沈轻委屈巴巴的抱怨：“我想你的时候得看看你相片啊！”
顾若还是把这张相片给删掉了，并且对沈轻说：“我回去给你发。”
两个人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得回家。
顾若站在小区门口回头看了看沈轻，需要狠下心来才上了楼。
回到家里后，就开始在床上打滚。
她和隔壁体校的风云人物沈轻在一起了！她谈恋爱了！想一想就觉得神奇。
她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通知，2中的朋友能告诉的不多，总不能告诉那群学霸说：喂，我谈恋爱了，你还是考不过我，气不气，哈哈哈哈哈……
于是顾若只是发消息给师筱卿。
师小卿卿：……
师小卿卿：我等了半个多小时。
师小卿卿：为什么你恋爱我是先从杨楠那里知道的？
若若：我很快就告诉你了！刚才我和沈轻在一起来着。
师小卿卿：你不是放弃他了吗？难不成你追的他？
若若：是他确实喜欢我，我误会了。
师小卿卿：我气得脑壳疼，你先不要和我说话。
若若：卿卿，你别生气，我明天跟你坦白交代行吗？
师小卿卿：我不想听你们的恋爱史，他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若若：卿卿！你是天使吗？
师小卿卿：我是保镖！我欠你的！我跟你讲，我现在超级气好吗？那个大傻个子哪里好了？啊？
和师筱卿聊了一会，沈轻就发来了消息，说他到家了。
亲爱的小哥哥：相片发给我。
若若：我找一找。
顾若的自拍其实也不多，她翻看自己以前的相册，不是娃娃，就是存的衣服图，没了。
她拿着手机打开美颜相机，对着自己拍了几张也不是很满意，于是只能打字说：过两天我发给你吧，我这里没有。
亲爱的小哥哥：师筱卿加我微信号了。
亲爱的小哥哥：她瞬间给我发了六十多张你的相片，你们俩怎么回事，橘里橘气的？
亲爱的小哥哥：我突然觉得我和杨楠被你们俩骗了呢？
若若：没有啊……
亲爱的小哥哥：知道了，她是在示威呢。你们女孩子真奇怪，你闺蜜把我儿子拐走了，我都没说什么，还挺开心的，为什么你们谈恋爱了闺蜜就要死要活的呢？
若若：你不是杨楠儿子吗？
亲爱的小哥哥：我们父子情深，谁是儿子谁是爹看心情而定，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不变就行。
谈恋爱之后有什么变化吗？
恐怕就是入睡很难了，互相说晚安都要说半天。
若若：我要睡觉了。
亲爱的小哥哥：嗯嗯，晚安。
顾若超小声地发语音：“晚安。”
沈轻特别配合地回了一条语音，也超小声：“晚安。”
听完消息顾若更睡不着了。
其实单论声音的话，只要不见面，只要沈轻不皮，在微信里沈轻就是神仙男友。
沈轻去到北京的路上还在给顾若发消息，结果晚饭时间就给顾若留言说他们要没收手机了，备用手机都被收了。
顾若没能立即回消息，沈轻还打了两个电话给顾若，顾若都没接。
按照顾若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在录音。
等顾若录音完毕后看到消息，再给沈轻打电话后，沈轻的电话就已经关机了。
顾若迷茫得不行，只能托师筱卿帮忙，加了杨楠的微信号，询问：沈轻集训期间都不能拿手机吗？
南方以楠：一般来讲是的，不过也看教练严格不严格，松一点的话周六晚上会还给他们，周一再收上去。但是严格的话，比赛结束才会把手机给他们。
若若：比赛结束？！
南方以楠：对，按照赛季来讲，八月末才能比赛结束，我们经常很多比赛连着，去南方比赛比较多，毕竟室外赛北方温度不太合适。
若若：那岂不是四个月联系不到他？
南方以楠：最坏的打算就是六个月，祈祷他中间会联系你吧。唉，谈恋爱第二天就守活寡，为难你了儿媳妇。
若若：没事，我知道了。
南方以楠：没事，过两天你就会觉得，没有他还挺清净的。实在不行让你借光占点便宜，在他回来之前我请你吃午饭？
若若：这个光借的有点大了，落地窗吗？
南方以楠：哈哈哈哈！反正有事您说话，沈轻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顾若发消息的时候是坐在沈轻等她的时候，常坐的沙发上的。她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外面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平日里沈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她靠着椅背难受了好一会，心里确实很难过。
尤其是她还没接到沈轻的电话。
失落地回到家里，她还不死心地想着沈轻能发消息给她，结果等到深夜沈轻也没发来消息。
她试着拨通沈轻的号码，依旧是关机状态。
她叹了一口气，恐怕沈轻也在想她吧？
顾若一直在等沈轻联系她，等着等着就开学了。
顾若和声系众生的兼职合同也写了她开学后就会耽误进程。好在她的录制还挺顺利的，在开学前录制完成了一个季度的连载内容。
此时她主役的广播剧也得到了很好的成绩，在纯爱广播剧盛行的时代，这部言情广播剧居然杀出重围，杀进了前几名。
值得一提的是其他的广播剧都是收费的，是网站大力宣传推荐的剧，只有他们这一部剧是免费的自制。
顾若和何以煦的表现得到了一致好评。
剧本改编得可以，挑取了原著小说的精华部分，节奏控制得很好。
主役三人的配音都十分到位，无论是顾若对于泼辣的主角性格拿捏，还是何以煦的痞气，还是另外一位CV的温柔叔音，都非常优秀。
因为这一部剧的成功，让声系众生更加有信心了。
这个平台要推出自己的APP，既然出了APP就要有作品啊，不能是空站就出来了。所以这家公司积极地联系优秀的CV，还购买了很多优秀作品的版权。
等平台进行宣传的时候，顾若配音的这部广播剧就会成为他们的主推作品之一。
三月开学，学习进度明显快了。
2中一般是在高一、高二就把全部课程都上完，高三一整年都在复习。
以至于开学之后顾若就要开始加快进度学习了，放学后回家也需要温习，才能够将当天学的东西全部消化掉。
和沈轻谈恋爱，还是对顾若的生活造成了影响的。
比如，顾若下车后，就看到体校栏杆边站着一群人，看到她就兴奋地说：“就是她，沈轻的女朋友。”
“轻嫂！看这里！”
“好可爱，就是有点矮。”
偶尔还会有女孩子崩溃的叫声：“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啊啊啊！我不服！”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顾若和沈轻一起走的时候，也听到过这个土拨鼠一样的尖叫声。
顾若好奇地看过去，那个女孩落荒而逃。
还有就是课间操时间，顾若站在队列里，位于操场的中间，这时还是好的。
等到走队列回班级的时候会路过靠近体校的栏杆，每次路过，都会听到一群体校生在隔壁叫她的名字，那模样就好像粉丝后援会似的。
师筱卿一向淡定，顾若就不行了，经常被吓得不敢出教室了。
体校那边闹得厉害，2中的学霸们渐渐也知道了消息。
他们学校的第一名师筱卿谈恋爱了，就连那个体育成绩拉低总分数的顾若也恋爱了？
还都是跟隔壁体校的？
这是潮流吗？
这期间，她还是会很想沈轻。
试着给沈轻打几次电话，都是在关机的状态，她只能用学习来转移注意力了。
转眼到了四月，2中要进行第一次月考，顾若考完上午的考试后，拿着包去食堂看书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
她看到来电显示都要窒息了。
她立即接通了电话，声音都在发颤：“喂？沈轻吗？”
“嗯，教练刚刚把手机给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明天我就要把手机还回去了，你接电话还挺快的啊。”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啊！去哪里都带着手机，就怕再错过你的消息。”
沈轻那边沉默了半晌，才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我也是，但也还好。”
其实很想。
特别想。
但是不能说。
她怕她说了自己的思念后，沈轻更不能好好训练了，她只能表现得无所谓，让沈轻放宽心。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她说她一直在等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思念了。
沈轻蹲在换衣柜前，单手掩着脸，眼睛有点热，竟然有点想哭。
想女朋友想哭了，这是多丢人的事情？
他给顾若打电话之前还是兴奋的，想着顾若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然而听到顾若的声音了，知道她一直在等，就有点忍不住了。
他强行忍住眼泪，接着也只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顾若还在安慰他，说她这些日子是如何的丰富，学习有多累。还问他训练累不累，在北京会不会水土不服。
其实北京距离他们居住的城市不远，高铁只需要坐三个多小时就到了，也不会有水土不服。
想她倒是真的。
之前集训他也经常去，大多是无所谓的态度，渐渐都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份牵挂，就是顾若。
毕竟他有女朋友了。
下午顾若还要考试，他们依旧聊到顾若进考场之后才挂断电话。
沈轻说，他四月二十号就回来了，会在家里停留九天，之后会去参加室外赛。
这样的话，再等十九天就可以见面了。
顾若回去的路上全程戴着耳机，从走出学校开始就在跟沈轻通电话，回到家里也没有挂断。
顾若还要学习，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敢放肆地聊天，于是顾若只是挂着耳机，继续学习。
明明顾若可以伪装成在配音，但是她做贼心虚。
沈轻那边时不时问一句：“你在做什么？”
“在求物质摩尔质量。”
“哦，可以改成视频吗？”
“可以啊。”
顾若挂断电话后，快速整理了一下发型，接着接通了视频。
她看着电话那边的沈轻盯着看了许久，小声说：“真帅！”
“你之前不是怕我吗？说我长得凶。”沈轻似乎在找地方放手机，结果床铺上真没地方可以放，最后只能举着。
“看久了也还好。”
“凶习惯了？”
“嗯。”
顾若将手机放在了桌面的支架上，继续低头学习，时不时抬头看手机屏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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