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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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书华六神无主,红着眼直喊:“诗好。”

“诗好。”

“诗好!”

温诗好被架着往外拖,露肩的婚纱也歪了,她回头,戴着手铐的手胡乱挥舞,妆发凌乱,她歇斯底里地在喊。

“妈,救我。”

“我不要坐牢!”

“妈,妈!”

“快让他们放开我!”

“我不坐牢,我不坐牢!”

“……”

温诗好被带走了,记者一窝蜂地跟上去,生怕漏拍了什么,一个个紧追不舍。

汤正义走到姜九笙面前,故意把声音放小了一点:“姜小姐,这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姜九笙还没开口,宇文冲锋站起来,挡在她前面:“她十五分钟后自己开车过去。”外面蹲守的媒体那么多,姜九笙若是跟着警察出去,记者会怎么写。

汤正义想了一下,给了方便:“那你快点过来。”

姜九笙点头,道了谢。

汤正义就先出去了。

人一走,宇文冲锋就拉着个俊脸:“怎么总摊上麻烦事。”捏捏眉心,训她,“能不能让我省心点。”

数落完,他还不是拿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嘱咐她:“我马上给你找律师,你去警局不要乱说话。”

骂归骂,宇文冲锋到底还是很护她。

她认真听训,认真道谢:“谢谢老板。”她记下了,他待她掏心掏肺,以后她要披肝沥胆地还。

宇文冲锋抱着手,语气很不客气:“多写几首歌,赚钱回报。”

她笑着点头。

这时,礼堂内,宾客都在议论纷纷,秦家两位夫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好看,新郎秦明立更不用说,全程黑着一张脸。

大喜之日,新娘入狱,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真是好一出跌宕起伏的戏码,宾客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会儿,众人回过神来,也都不急着离场了,实在忍不住说上两句。

一位身穿深紫色礼服的贵妇感慨道:“温家有毒吧。”

身边的妇人立马附和:“我也觉得,先是温家的老爷子,然后是温二小姐,现在又轮到温诗好,一个一个出事,跟撞了邪似的。”

温家真是祸不单行啊,一个赶着一个遭殃,

就有人说了:“什么撞了邪,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话的此人嗓门大,振振有词,“杀人,抢劫,漏税,还有什么是温家干不出来的。”

也是,都是作奸犯科。

不知那位男士竟也忍不住,嘴碎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可不是说,这接二连三地下狱,肯定是温家的家教就有问题,反正,这温家,是彻彻底底被一众世家豪门列入拒绝往来户了。

话闲话的宾客们也不怕被听到,还在场的秦家夫人与温家夫人听得脸上都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好不精彩。

章氏忍无可忍,对温书华发作:“婚礼闹成这样,我秦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温书华咬咬牙,赔罪:“抱歉,亲家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诗好什么都没做过,也绝对不会有事。”

“最好是这样,要不然,”章氏哼了一声,语气轻蔑,毫不掩饰她的愤懑,“我秦家可娶不起一个杀人犯。”

杀人犯三个字,彻底惹恼温书华了,她也顾不上撕破脸,沉了眼:“亲家母,你说话还请注意分寸。”

章氏嗤之以鼻:“我说错什么了?众目睽睽之下,你女儿可是被警察抓走的,她要是没犯事儿警察能抓她?杀人罪,那可不是儿戏!”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温家花房入室偷盗的那个案子,可是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温诗好的继父。

“诗好就算有万般不是,她也已经和明立领了结婚证,算是你半个秦家人,你不袒护她不要紧,但也请别污蔑她。”温书华越说越气,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反倒是你自个儿的儿子,结婚当天还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在一起,教养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章氏被数落得怔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少信口雌黄。”

“是不是信口雌黄,问问你的好儿子就知道了。”

温书华撂了脸就走人,与章氏闹得不欢而散。

在一旁看好戏的秦二夫人云氏,心情就很畅快了,拂了拂身上的旗袍,身段窈窕地站起来:“这婚结的,真是精彩。”

章云柯找了个好儿媳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云氏扭头看秦霄周,警告他:“你以后挑女人可得把眼睛睁大了,你要是敢娶什么不明不白不三不四的女人,就给我滚出秦家,一分家产都别想分到。”

秦霄周一脸‘干我屁事’的表情:“我不娶行了吧。”

云氏:“……”她怎么生了这么个鬼东西,分分钟都想掐死他!

礼堂外,停了四五辆警车,温诗好就被扣押在一辆车上,温书华刚想过去打点一下,看见了警车旁站立的少年。

她难以置信:“锦禹,你——”

姜锦禹抬了头,朝温书华走过去,眼里没有一点动容,神色漠然:“我回来了。”

温书华紧紧盯着他,眼眶倏地红了:“是你指证了你姐姐?”

他面无表情:“是我。”

温书华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她气得手都在抖:“你还是不是人,她是你亲生的姐姐!”

被打的右边脸颊迅速就红了,上面还有指甲划破的血痕,姜锦禹把头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眼里一点浮动都没有,看着温书华,目光寒凉:“我也是你亲生的儿子。”

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温书华气在头上,抬起手就要打,半空中,被截下了。

“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声音,冷得彻骨,怒不可遏。

温书华回头,撞见一双潋滟清霜的桃花眼。

是姜九笙。

她甩开温书华的手:“你再打他一下,我折了你只手。”

温书华没站稳,趔趄了两步,抓着包的手攥紧,咬了咬牙,额头青筋凸起:“你姐姐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眼狼。”她怒红着一双眼,定定地瞪着姜锦禹,“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没有良心的小畜生,连自己的血亲都咬。”

姜锦禹垂下眼,放在身后的手,握紧,将掌心掐破,他张张嘴,想说什么,眼前突然被挡住,姜九笙站在他面前,伸手,把他护在了后面。

姜九笙很久没有动过怒了,眼里全是戾气:“温女士,你若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可你要再骂我弟弟一句,我都会记在你女儿头上,然后全部还回去,让她把牢底都坐穿。”

温书华怒目圆睁:“你——”

姜九笙打断她:“你不信可以试试。”

温书华恨得咬牙切齿,可到底不敢再惹恼姜九笙,愤愤转身。

姜九笙回头,看了看姜锦禹的脸:“疼不疼?”

他摇头。

时瑾同他说了,她不是姜民昌的女儿,她和他也不是亲生姐弟,只是,有什么关系呢?打他的是温家人,而将他护在身后的人,是她,问他疼不疼的人,也是她。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姐,我回来了,不会让温家人欺负你了。”

是他不好,不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也不知道温家人贼喊抓贼,也是他不好,这么久才病愈,这么晚才回来。

姜九笙眼眶有点红,说:“我也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

时瑾站在车旁,看着姐弟俩,嗯,他去欺负温家人就好了。

姜九笙这才看见后面的他,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他:“有没有受伤?”

时瑾不太愉悦:“终于想起我了。”

她笑了笑,张开手去抱他。

他闷哼了一声。

她立马僵住了:“怎么了?”

时瑾说没什么,姜锦禹接了话:“姐夫受了枪伤。”

姜九笙脸色顿时变了,手顿住,不敢动了。

时瑾抓过她的手,带着环在了自己腰上,俯身把她抱紧,低声地说:“没有大碍。”

她才不信他哄人的话,怕扯到他的伤,也不敢乱动,有点急:“给我看看。”

时瑾压低了声音:“笙笙,有人。”他靠近她耳边,“去车里。”

“……”

时瑾的腰部右侧受了枪伤,子弹悬过,只是擦伤,并不严重,他先送姜九笙去警局,在路上,姜锦禹说,时瑾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时瑾说别自作聪明,他是有把握活命才没有躲开。

天还没黑,温诗好在婚礼上被警方带走的消息就传开了,当然,关于姜九笙的部分,宇文冲锋动了点人脉,之后,时瑾又动了点手段,暂时遮掩了。

温诗好被刑事拘留,温氏银行的股价半天之内暴跌,银行紧急召开记者招待会,任命第二董事林安之暂代董事长之职,以稳住温氏银行的现况。

秦温的婚事凉凉了,全网皆知,不止温诗好,整个温家及温氏银行都受到了牵连,金融学家预测,温氏银行将很长一段时间低迷。

江北警局。

审讯室里,刑侦副队亲自给温诗好做笔录,疑犯情绪激动,很不配合,概不认罪。

“我没有杀人!”

还是这一句,说了无数遍,温诗好理直气壮的语气:“不是我!”

死不承认是吧。

赵腾飞把面前的文件翻开,推过去:“这是姜民昌的尸检报告。”往后在翻一页,“这是你母亲当年买通法医的汇款证据。”

温诗好目瞪口呆了。

怎么不据理力争了?赵腾飞继续翻:“还有这一份,是证人的证词。”他抬头,看了疑犯一眼,“人证物证俱在,还容得你狡辩。”

她木然怔愣了很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什么证人?哪有什么证人?”

赵腾飞提了提嗓音,带了压迫与威慑:“你的亲弟弟姜锦禹,当年他目睹了你推倒姜民昌的整个过程,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敢不认罪!”

温诗好瞪起眼:“他撒谎!”她完全接受不了,情绪失控地站起来,手上的手铐被她撞得咣咣作响,“他和姜九笙是一伙的,他们合起来陷害我,姜九笙才是凶手!”

赵腾飞什么犯人没见过,面无表情地用手敲了敲桌面:“坐下。”也不逼问,气定神闲地说,“谁是凶手,到法庭上去说,你可以不认罪,我们警方也会如实向法官反应你的态度。”

温诗好坐下,咬着牙沉默了很久,突然冷笑了一声:“姜锦禹是个自闭症,就算到了法庭,他也做不了证。”

做梦还没醒呢。

赵腾飞懒得叫醒她,有话法庭说。

因为同时出现了姜锦禹这个证人,和命案现场的那段视频,温诗好成了第一嫌疑人,姜九笙则是第二嫌疑人,前者被刑事拘留了,而后者申请了取保候审。

小江很不解啊:“姜九笙这种情况能办取保候审?”杀人嫌疑,不能吧。

副队赵腾飞悠悠回了句:“时瑾带来了她的就医证明。”

第二卷 246:时瑾报复,花房命案的关键(25)

副队赵腾飞悠悠回了句:“时瑾带来了她的就医证明。”

就医?姜九笙一人能揍一群人啊,看着没病啊。

小江问:“是什么病?”

“抑郁症。”赵腾飞解释,“而且姜民昌的死因出了尸检报告,她的嫌疑基本可以考虑排除,所以上面就批下来了。”

“那没有这么快吧?”

小江还是太单纯,太天真,太无邪。

赵腾飞问他:“时瑾是一般人吗?”

哦,开后门!

缉毒科与缉私局可都还要和时瑾合作呢!开点后门怎么了!怎!么!了!

小江学到了。

办完手续,已经八点多了,时瑾与姜九笙前脚刚走出警局,霍一宁后脚就跟过去了。

他开门见山,长话短说:“有几句话在警局里面不好说。”

时瑾牵着姜九笙,看向霍一宁,等他的下文。

霍一宁看姜九笙,说:“你到时候会和温诗好一起上庭,都是被告方。”他简明扼要,“也就是说,只要判了温诗好杀人罪,你这边就没问题了。”

两个嫌疑人,立场有对立,一个被判了罪,对另一个就是最好的自证。

“当年尸检的法医已经去世,温家汇款证据有,那位法医的家人也会过来作证,尸检报告上的致死原因也不会有问题。”霍一宁顿了顿,重点强调,“这个案子的关键,是姜锦禹。”

姜锦禹是温诗好定罪的最关键证据,不管是尸检报告,还是汇款证明,都属于间接证明,没有一个直接证据是指向温诗好的,而锦禹,就是唯一的直接目击者,可以说,能不能判刑,就看姜锦禹的证词。

霍一宁总而言之:“一旦他的证词被采纳,温诗好被判故意杀人或者过失杀人的可能性就非常高,同样,只要证词不被采纳,或者没有出席作证,光凭收买法医与尸检报告很难给温诗好定罪,毕竟这些证据都没有和她直接挂钩。”他看向时瑾,语气郑重,“我的意思你们懂吧,注意一下,温家肯定会从姜锦禹那里下手。”

时瑾点头,道了谢:“谢谢提醒。”

霍一宁说完,走人,剩下的,看时瑾的了。

回去的路上,姜九笙一直心绪不宁,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时瑾没有立刻把车开进御景银湾的车库,停在路边。

时瑾解了自己的安全带,靠近姜九笙:“想什么?”

她转过头来,还穿着白天参加婚礼的那件黑色礼服,夜里,黑色浓重,像她眼瞳的颜色:“温诗好毕竟是锦禹的亲姐姐,如果他不愿意出庭作证,我也完全能理解他。”

温书华对锦禹有生恩养恩,毕竟是至亲,会于心不忍也情有可原。

“他出不出庭作证让他自己拿主意。”时瑾抬手,绕到她脑后,把她盘着的发放下来,“温诗好定不定罪,姜锦禹可以说了算,不过你这边,我已经让律师做好准备了,我要万无一失,不会通过去给温诗好定罪来摆脱你的嫌疑,我们主张你那一刀不致死就行了,而且温诗好的那个视频也可以作为证据,当时你目睹了姜民昌杀害你母亲,姜民昌对你是有伤害意图的,所以我们可以主张是正当防卫,而正当防卫致使轻伤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

怎么能让他家笙笙冒险。

温诗好不是定数,他要万无一失,不可能把所有出路都赌在那头,他自然做了几手准备。

姜九笙明白他的意思:“我那一刀是不致死,但不能排除姜民昌致死的那一下跟我没关系。”

温诗好的视频刚好卡在时瑾要带她离开,如果现场没有证据证明除了她和时瑾,还有第三个人来过,她依旧是最大嫌疑。

“能证明。”时瑾说,“陈杰就是证人,他亲眼看见我们离开了温家。”

对了,当时花房外面还有个陈杰。

显然,陈杰没有看到最后,证明不了温诗好出现过,但却可以证明姜九笙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当时的情况是温诗好一直躲在玻璃房后拍录,姜民昌杀害宋培之后,姜九笙进来,刺伤了姜民昌,之后时瑾接了她的刀,陈杰便是这时候入室偷盗完,看见了时瑾在擦掉刀上的指纹,并带姜九笙离开了,陈杰惊慌离去后温诗好才走进了花房,只有锦禹才是最后看到了她推人致死的唯一目击证人。

到头来,陈杰这个替罪羔羊,才是姜九笙的证人。

她并不抱希望:“我害他坐了八年牢。”他怎么可能会帮她作证。

时瑾握住她的手,纠正:“不是你,害他坐牢的是我,是我收买了他的父母放弃了重审。”夜里凉,时瑾把车上的毯子盖在她的腿上,“而且,我去见过陈杰了,他会出庭作证。”

陈杰坐了八年的冤狱,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你怎么说服他的?”姜九笙能肯定,陈杰一定向时瑾提了要求。

时瑾耐心地跟她解释:“陈杰不傻,他给你作证,很大程度上也在自证,只要温诗好被判了杀人罪,他就能无罪释放。”他拂了拂她的脸,心里软得不像话,亲了亲她,“笙笙,不要自责,他坐牢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要负责的不是你,是我,是陈杰的父母,当年,陈杰的母亲为了钱自愿放弃二审,我并没有强迫他们,我给的钱也足够付陈杰八年的时间,比起我们,陈杰更恨他那对见钱眼开的父母,当然,这件事我依旧难辞其咎。”他说,“所以,陈杰向我提出了要求与索赔。”

“什么要求?”

时瑾娓娓道来,全部告诉她:“如果温诗好不能被判罪,陈杰不能当庭释放,我就必须用别的办法把他弄出来,另外,”时瑾顿了顿,说,“他要一个亿。”

八年冤狱,索要一个亿,可是说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肯要钱就好,时瑾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算干净的账,就不会麻烦。

陈杰这八年牢,倒把人坐通透了,知道怎样对自己利益最大。

姜九笙眉头稍稍舒展:“这样也好。”

至少还能弥补。

说完案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姜九笙伸手,摸到时瑾腰间,他身上还绑着绷带,她轻轻摸了摸,问他:“你的伤,是秦明立弄的?”

时瑾乖乖不动,让她摸:“嗯,是他把消息放出去,给我招来了一堆仇家。”

秦明立真是太欠打了。

姜九笙想揍人了,问时瑾:“现在还动不了他是吗?”

时瑾脱口而出:“暂时不能杀。”他反应了三秒,为了显得他不那么凶残粗暴,改了口,“暂时不能动,秦行还不信任我,秦明立若是死了,”顿住,为了显得他不那么麻木不仁,又改口,“若是秦明立倒台了,秦行要防范的就是我,他手里还有老底没有交代出来,目前得留着秦明立。”

秦行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掌控欲很强,他可以杀妻屠子,但,也只有他可以。

姜九笙被他频频改口的话逗笑了:“那能揍他一顿吗?”

“能。”揍几顿都可以。

姜九笙便合理建议了:“揍狠一点。”

“好。”

不提秦明立了,她压下身体,趴在时瑾腿上,掀起他的衣服,轻轻给他吹了吹伤口。

时瑾:“……”

她这么吹,能要他的命。

他把她捞起来,堵住她的嘴,再让她吹下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来。

当天晚上,秦明立夜行回家,被人蒙头揍了一顿,鼻青脸肿断了一只手,连夜送去医院,路上又出了车祸,肺出血。

之后,秦明立就一直住在医院,而温诗好,住在牢里,夫妻也算是共患难了。

温诗好在江北刑事拘留,温书华没有回云城,暂留江北的住所,为其周旋打点。当天晚上,律师见过温诗好之后,便去面见了温书华。

“能不能让我见诗好一面?”

温书华请的律师是大名鼎鼎的大状孔曹华,除了鼎拓律师事务所,行内以孔曹华最为名气大,在刑事案件方面,很有声望。

他摇头:“在判决下来之前,家属不可以会面。”这是最基本的,杀人嫌犯在判决前,不可能能会面家属。

温书华立马问:“花钱和动用关系也不行?”

孔曹华还是摇头:“别人还好说,可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是刑侦队的霍队长,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不缺钱,而且家里背景很硬,走不了捷径。”

律师圈的人,没有不知道霍一宁大名的,律师怕他,罪犯更怕他,被他咬住的嫌疑犯,要脱身,基本不太可能,而且那个家伙,还敢打犯人,要不是这样,他早升职了,偏偏每次要升职的时候,他揍个强奸犯杀人犯什么的,去九里提当几天交警,就又回刑侦队了,让许多只认钱不认罪犯的律师很头疼,偏偏,那个家伙家里背景不得了,中央都有人坐镇,谁都动不了他。

所以,孔曹华也没办法,都得按霍一宁的规矩来办。

“不是有个叫取保候审的吗?”温书华神色迫切,一心想着把温诗好保出来。

孔曹华继续否决:“杀人案件是不可以办理取保候审的。”

温书华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女儿怎么办?”

孔曹华没有继续这个没有可谈性的话题,而是正色道:“温夫人,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确定这个案子的主张方向,我已经见过温小姐了,她的态度很坚决,要主张无罪。”孔曹华补充,“减刑有减刑的打法,无罪有无罪的打法,必须尽快确定。”

温书华纠着眉头想了很久:“如果主张无罪,胜诉率高不高?”

孔曹华摇头:“说实话,很低。”他详细解释,“公诉方手里有尸检报告,还有当年负责尸检的法医受贿证据,再加上那段视频里,两位死者争吵时透露了温小姐父亲被害一事,也就是说杀人动机也成立了,再加上证人证词,被判处故意杀人罪的可能性很大。”

温书华越往下听,脸色越难看:“如果不能主张无罪,还有没有办法减轻刑罚?”

孔曹华回:“可以主张过失杀人。”他把资料都翻开摆到温书华面前,“当时温小姐还未成年,在目睹凶案现场后,惊慌失措而导致推倒了受害人,并非蓄意谋杀,主张过失杀人的胜诉率很高,如果温小姐有悔过表现,也许会酌情量刑。”

若是主张无罪,败诉了的话,刑罚肯定不轻,可主张过失杀人,虽然保守,可要完全放弃当庭释放的可能,依照诗好的性子,她不可能会同意。

温书华拿不定主意:“让我再想想。”

第二天,孔曹华去看守所见了温诗好,她只让他带了一句话给温书华。

“不要让锦禹出庭作证,不管用任何方法。”

温诗好在婚礼上当众被警察带走,全网铺天盖都是她被拘留的消息,因为是公众人物卷入杀人案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警察局外天天有记者去蹲守,可案件保密,警方对此,一律缄默。

姜九笙倒并没有被媒体挖出来,或者,被挖出来了,然后又被截下来了。总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姜九笙过得还算太平。

姜九笙停了所有通告,暂时在家等案件上庭。

第二卷 247:宝宝,亲亲,帮我(26)

姜九笙停了所有通告,暂时在家等案件上庭。

早饭后,姜九笙留了锦禹喝茶,她有话讲,有所顾虑:“锦禹,那个案子,”

他回得很快:“我会出庭作证。”

这个案子,关键在哪,他一清二楚。

姜九笙没有相劝,只是告诉他:“我的官司有胜诉的把握,不用考虑我。”她只强调一点,“做你想做的就行,任性一点都没有关系。”

她知道,锦禹会去作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候,温书华的电话打过来,一开口就带了哭腔:“锦禹,和妈妈谈谈。”

姜锦禹知道她要说什么:“没有什么好谈的。”他垂下眼,睫毛轻颤了两下。

温书华在电话里哭。

“锦禹,妈妈求你了,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他沉默着,眉头越拧越紧。

温书华低低抽噎,哽咽着问他:“你真的连妈妈也不要了吗?”

她到底生养过他,也待他好过。

默了很久,姜锦禹开口了:“在哪?”

他自己一个人出门了,没有让姜九笙陪他,走了没多久,姜九笙越想越担心:“时瑾,我不放心。”

温书华订的地方是一家甜品店,因为锦禹嗜甜,他二十分钟后到了店里,温书华已经点好了东西,见他来了,眉头阴郁才散了。

大概天天为温诗好奔走,她好像突然老了很多。

姜锦禹坐到了温书华的对面,她把没有动过的甜品推到他面前:“我点了你爱吃的甜点,你先尝尝。”

他自闭的那几年,温书华也待他很好,他爱吃甜,她甚至在云城盘下了两家甜品店。

他拿起勺子,却没有动面前的甜品,问她:“你要说什么?”

温书华的眼睛一直是红的,因为刚哭过,有点肿,看着面前的少年:“可不可以不要指证你姐姐?就当妈妈求你了。”

姜锦禹不看她的眼睛:“她犯了法。”

温书华哽咽:“可她是你的亲姐姐,你真的忍心让她去坐牢?”她把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指,眼泪落下来了,“姜九笙和你没有血缘关系,锦禹,这世上,你只有妈妈和姐姐两个至亲的人。”

他看着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多皱纹了,他把手抽出来,抽了一半,还是停下了,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温书华,过了很久才说:“你不忍心温诗好去坐牢,就忍心让我病了八年。”

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温书华捂着嘴,忍不住哭出了声:“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锦禹,你怪我怨我都可以,可你姐姐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看在妈妈疼爱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

他打断了:“那不是疼爱,是弥补。”

如果她真疼爱他,不会舍得让他自闭了八年。

温书华对此,给不了一句解释,只是哭着央求:“锦禹,妈妈求你了,就这一次,放过你姐姐。”

他把被她握着的手抽回去:“八年前,我才八岁,你怎么不放过我一次。”总是空洞又宁静的眸子,还是红了,“我痊愈了,你有没有过一点点高兴?你忙着把我送到孤岛的时候,你忙着让心理医生第二次引导我自闭的时候,有没有过一点犹豫?”

温书华泪眼婆娑,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八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双沧桑的眼里,还有别的情绪。

他眼眶通红,没有流一滴眼泪,倔强又不甘地看着他的母亲:“你舍不得温诗好,因为她是你的骨肉,我就不是吗?我就可以随便对待吗?我一辈子自闭都没有关系吗?”他垂下头,低声地说,“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忘了吗?”

温书华哑口无言,一句都辩解不了,抽噎着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想看她哭。

他起身:“案子判决之前,我不会再出来见你了。”

那份甜品,他一口都没吃。

转身时,温书华抓住了他的手,哭着喊:“锦禹,锦禹。”

低着头的少年,还是转过身去,喊了一声:“妈妈,”

她听完,哭得更厉害了。

她的儿子,都已经长这么高了,她居然不知道……

少年低着头,能看见温书华发间的白头发,他又喊了一声:“妈妈,”停了很久,他问,“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然后,他抽回了手,转身走了。

温书华站起来,追着他喊:“锦禹,锦禹!”

她还是没有追出去。

姜锦禹在甜品店门口站了很久,太阳还大,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回头看了看,然后走了,走到了路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了姜九笙的电话。

她低声喊了一句:“姐。”

姜九笙着急问他:“锦禹,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毕竟,他身上还流着温家人的血,而温书华,是他的亲生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人。红灯,他停在路边,蹲下了,眼睛有点红:“姐,我不去作证真的可以吗?”

他犹豫了,看见温书华哭的时候,他就犹豫了,可能因为一直病着,八年里好多事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可温书华待他好的时候,他都记得。

她总给他买甜点,因为他要吃很多很苦的药,所以爱吃甜。

他每年生日的时候,她都会送给他一台电脑,因为他喜欢。

温诗好骂他的时候,她会帮着他骂回去,还会打她。

她不论去哪,都会拉着他,因为他是病人,会走丢。

或许是亏欠,所以尽力弥补,可到底她是疼过他的。

姜九笙说:“当然可以。”她说,“锦禹,她们是你的至亲。”

是啊,是至亲。

他蹲在路边上,回头,看着不远处,甜品店的玻璃窗前,她的母亲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坐了很久,温书华的手机响了。

“夫人。”男人的声音,说,“人已经过来了。”

温书华几乎立刻抬头望向玻璃窗外,少年站在红绿灯路口,高高瘦瘦的少年,背脊挺直,总是低着头,总是把手放在前面,本能地护着自己,因为没有安全感。

男人问:“要动手吗?”

温书华大喊:“等等!”

然后等了很久。

玻璃窗外,路口的绿灯亮了,少年迈出了脚,走在空无一人的人行横道上。

温书华哽咽着说:“不要伤他,不要伤我的孩子,”她咬着唇,眼泪不止,“只要……只要让他不能、不能出庭作证。”

“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温书华看向窗外,捂着嘴,浑身发抖。

马路上,疾速飞驰的汽车,朝少年开来。

她募地站起来,哭着喊出了声:“锦禹!”

“锦禹!”

姜锦禹抬头,看见汽车飞快地撞过来,他几乎愣住。

时瑾猛地扑过去,两个人一同摔倒,汽车几乎擦着他们脚边而过,锦禹手里的手机被碾得四分五裂。

他怔忡了许久,扭头朝甜品店的玻璃窗看去,看到了他的母亲,正站在那里,看着他,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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