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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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揽着她的腰,将身体压低了几分,凑近她耳边,音色低沉:“秦行与傅冬青‘有染’,联姻对象换成了秦五和傅家的一个私生女,只是走走形式而已,联姻的是谁并不重要,秦行也不是真的想联姻,只是想把秦家的手伸到傅家。”

她问:“商业计谋?”

时瑾以前也说过,秦家从不合作,只吞并。傅家大概还蒙在鼓里,并无防备,是以,连那块拓宽市场的地皮是时瑾的都尚且不知。

“可以这么说。”时瑾云淡风轻,“秦行一向卑鄙,不过,傅家也碍眼。”所以,他便顺水推舟了一把。

姜九笙没有再问了。

宇文冲锋姗姗来迟,首映礼前面的互动和采访结束后,人才到北展剧场。赶巧,谢荡还晚他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剧场。

谢荡在后面发牢骚:“你最近干嘛老打我电话?”

“找你喝酒。”宇文冲锋回头瞥了他一眼,冷漠,“你怎么不接?”

谢荡双手插兜,西装只扣了一颗纽扣,一头羊毛小卷做了中分,他吹了一口老是扎眼睛的刘海:“我在国外开独奏,没你那么闲。”两人并排,他扭头瞅宇文冲锋,“你又是犯什么病,装哪门子的忧郁?”

宇文冲锋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我在想,”他停顿,眼里一闪而过一片暗色,“要是笙笙早点回徐家,和我订婚的会不会是她。”

这话,也就在谢荡面前说说。

谢荡笑骂:“做梦吧你。”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家唐女士看上的是徐蓁蓁那张长得像萧茹的脸,要是笙笙早点回徐家,你他丫的根本都没机会认识她。”十分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当然,你更没机会认识我。”

他当初签天宇传媒,完全是因为姜九笙。

宇文冲锋回头,踹了他一脚,笑了,眉宇阴翳散开:“说句好话会死吗?”

谢荡今天穿白西装,被他一脚踹了个鞋印,顿时炸毛了:“毛病啊你。”推开宇文冲锋,快步往里走,回头扔了个冷眼,“滚开,离老子远点。”

宇文冲锋骂了句滚犊子。

偏偏,他俩的票是挨着的,都是姜九笙给的,就在她后面一排。

姜九笙听到动静,回头:“来了。”

谢荡坐下,扯了领带:“你怎么在下面?”她可是电影主创人员。

“我的环节安排在前面二十分钟,已经结束了。”

宇文冲锋挨着谢荡坐下:“旗袍不错。”

姜九笙很适合穿旗袍,分明是摇滚乐出身,身上多少带了几分重金属乐的潇洒与英气,却意外地适合这束腰修身的长旗袍,三分冷清里有一分古典,像个与世隔绝的书香门第女子。

时瑾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姜九笙肩上。

是好看。

所以,不想让别人看。

宇文冲锋扯扯嘴角,妈的,幼稚!

电影首映刚开始,灯光暗下来,投影屏上正在播放片花,观影席的过道上,一团人影猫着步子东张西望,往下走了几排,又往上蹿。

谢荡坐最外面,靠近过道,瞧那影子实在晃眼,一把拽住她外套的帽子:“都开始了,别钻来钻去,坐这里。”

他用手捅了捅旁边的宇文冲锋,往里串了一个空位。

谈墨宝刚结束直播,跑着来的,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一屁股坐下:“好的,荡哥。”

自从这厮入了谢荡江北粉丝后援会,成为了谢大师的左膀右臂后,就一口一个荡哥。看在这声荡哥的面子上,谢荡勉强承认她这个副会长了。

谈墨宝抱着两桶爆米花,放下一桶,捧出一桶:“吃吗?”

谢荡刚想表示嫌弃。

谈墨宝拍了拍前面的姜九笙:“笙笙,我给你买的,特地少放了一点糖。”姜九笙不喜欢吃太甜。

姜九笙笑着接了。

谢荡:“……”

同样是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这忠心程度差太多了,不合格!

电影一百三十分钟,节奏紧凑,因为是谍战剧,枪战的场面不少,观影厅里,声音此起彼伏,从现场来看,观看的专注度很高。

这部电影,评价不会低,这是预料之中的。

电影进入尾声。

时瑾俯身,在姜九笙耳边开口:“你有替身吗?”

她摇头。

她不接感情戏,暂时还用不到替身。

时瑾牵着她的手放在膝盖上,爱不释手般,小心把玩着,低声喊:“莫小姐。”

莫冰回头:“嗯?”

“能否给笙笙找个替身?”

莫冰微愣:“替哪里?替什么?”没有亲热戏,打戏姜九笙要自己上。

时瑾声音很低,被电影放映出来的声音压着,却依旧清晰,道:“手替。”

“……”

好吧,刚刚,电影里苏问拉了姜九笙的手腕,就一个镜头,逃跑的时候拉了一把。手替真的至于吗?

莫冰不置可否,不过,她也确实打算给姜九笙找个替身,《帝后》里有一场裸背的戏,莺沉在战场负伤,容历为她上药,镜头前,会露出半个背部,尺度不大,不过姜九笙毕竟是有了时美人的人,所以莫冰考虑给她找替身,为了长远之计,找个御用的,以后专门给姜九笙当替。

她不禁想起半个月之前,有个女人来应征。

当时她让人试了一段戏,出乎意料的专业:“你是科班出身?”

“是。”

“为什么来当替身?”

女人想了想,淡淡道:“糊口。”

莫冰没有多做考虑:“抱歉,你不合格。”

对方神色平常,眼里依旧云淡风轻:“我能问一下理由吗?”

语气神色,甚至气质,都和姜九笙很像,尤其是这张脸……莫冰道:“替身的话,四五分相像就够了,可若是像了八九分,”她审视着女人的脸,“不行。”

太像了,养在身边让人放不下心。

“我知道了。”

莫冰还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当时女人介绍自己时,说:“我叫韩渺,烟波渺渺的渺。”

韩渺。

莫冰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剧场观影厅的外头,沿着走廊,是几间话剧厅,因为《三号计划》在北展剧场首映,话剧厅暂时没有排演节目,门口开着,里面亮着灯,在舞台旁打下了两道人影。

“你要的东西。”

一身西装,气宇轩昂,戴着眼镜,是常茗,他手里拿着文件袋,指甲修剪得整齐,透着微微莹白色。

对面的女人接过去,拆开,垂着长睫,灯下,落了一层影子,她匆匆翻阅,目光停留在一处:“偏执型人格障碍,病因,”微微停顿,念道,“姜九笙。”

这一份,是时瑾的病例。

女人抬头,笑了笑:“还有这种心理病?”

字正腔圆,她说话时,总是带着几分慢条斯理,有不太明显的播音腔。

正是苏伏。

常茗从善如流:“心理学的范畴,向来没有定数和界限。”

她不置可否,反问:“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病是她,药同样是她。”

他颔首:“可以。”

明白了。

苏伏将病例折回文件袋,低着头,把文件袋上的封口线缠好,漫不经心地问:“你和史密斯医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导师。”

“史密斯医生主修精神催眠,当年姜九笙的催眠就是他做的。”苏伏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我想知道,你学到了多少。”

他似笑,斯文儒雅:“你以后就知道了。”

常茗是个心理医生,且是姜九笙的心理医生。

这是苏伏对他仅有的了解,他的资料一干二净,海归学士,主修精神心理学,除了求学经历,其他信息一概没有。

“我到现在都看不透你。”苏伏目光略带审视,“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钱财,这一点苏伏可以确定。

常茗成为姜九笙的心理医生的第二年,她便找上了他,他听命于她,却不受她所控。文质彬彬的外表,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他笑,说:“我要姜九笙。”

是真是假,谁知道,

苏伏伸出手:“合作愉快。”

他握住,几秒后,松开:“合作愉快。”

出了话剧厅,苏伏在走廊里碰到了苏问,作为《三号计划》的第一主演,他不在观影厅里,却在外面用手机看游泳比赛的直播。

苏伏侧身,低头:“四叔。”

他把耳机拿下,靠着墙,目下无尘,微蹙的眉预示着他的不耐烦与坏脾气:“怎么哪都有你。”

一张脸漂亮的过分,像戏文里走出来的妖精,眼神媚,却也凌厉,像是能勾魂。

苏伏不言。

西塘苏家的这位太子爷向来瞧不上苏家人,没一点好脸色,他冷着眉眼,十分不悦:“能滚回西塘?”

苏伏忍无可忍,抬头:“四叔,我的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苏问挑了挑眉头:“不服管?”

她不言。

苏问走上前,个子高,睥睨着眼前的人,懒洋洋的语调,眉眼戾气杀人无形:“打个电话给你爹妈,问问我能不能管你。”

苏伏脸色骤变,努努嘴,一声不吭。在苏家,老头子不死,做主的依旧是这位太子爷,便是身为苏家长子——她的父亲,也要对苏问卑躬屈膝。

苏问把耳机戴上,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游泳直播,不耐:“让开,别挡道。”

她咬咬牙,侧身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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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上月票榜,不出意外三四五号万更。

第二卷 298:徐蓁蓁最后结局,树下求娶

《三号计划》首映礼结束后,同月,在全国各大影院上映,票房口碑大爆,连着几天,网上的热门话题都是这部电影。

上映才三天,票房屡破新高。

莫冰喝了一口热咖啡:“票房已经破了六亿了。”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姜九笙嗯了一声,神色淡淡。初冬已至,片场风大,气温很低,她有些怕冷,在戏服外面裹了一件长羽绒,垂着眼皮,化妆师在给她化眼妆。

莫冰又刷了一会儿微博。

“影评很好,”她特别强调,“尤其是对你的评价。”把平板递给了姜九笙。

网上的评论,一片叫好,不管是不是姜九笙的粉丝,作品摆在那里,她的实力都毋庸置疑。

嗯嗯……啊啊……嗯啊……伦家不要了:“我艹!姜九笙的演技居然这么好。”

就随便取个名:“对不起笙嫂,我要叛变三分钟,问笙cp走一个!@苏问V@姜九笙V@秦六V”

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撩骚勿扰:“先被常春撩到了,然后又被她帅到了,血槽彻底空掉!”

我是重生的信不:“姜九笙穿旗袍的样子,我还能看十年。”

谢荡家的小粉拳:“看完姜九笙的电影,我差点忘了她是个摇滚歌手。”

“……”

秦六V@回复就随便取个名:“删掉,否则封号。”

就随便取个名:“……”

姜九笙刷新了一下,果然,那条评论被删除了,她哑然失笑。

小麻从保姆车上过来:“笙姐,傅小姐想见见你。”

莫冰抬了抬眼皮:“哪个傅小姐?”

还能有哪个傅小姐,小麻说:“傅冬青。”

莫冰起身,往片场外面瞧了瞧,果然瞧见了傅冬青的保姆车,正停在路口,没有开进来。

她想:“看来傅家最近生意做得不太好。”傅冬青是何等骄傲的人,不是够狼狈,怎么会低头。

影视城有许多个剧组,人多眼杂,姜九笙让小麻直接把人请到了保姆车上。

她脱了外套,穿着戏服:“喝水还是咖啡?”

傅冬青摇头,妆化得淡,脸色有些白,坐着沉默了很久,抓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泛白,许久,她说:“对不起。”

姜九笙心平气和,神色无波无澜的:“对不起什么?”

傅冬青抿着唇,口红的色号并不寡淡,却依旧盖不住神色憔悴,许久,才开口:“对你男朋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低头,声音克制压抑,“抱歉。”

心不甘情不愿,审时度势,不得已而为之,与当初抢人时势在必得的样子,大相径庭。

姜九笙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傅冬青脸色愈发得白:“还有,我认输。”

姜九笙说过,低头认错,就点到为止,她多不甘都得认,傅家今时不同往日,她没了倚仗,又臭名昭著,若姜九笙再为难,这娱乐圈,她根本举步维艰。已经两个月了,工作室一蹶不振,走投无路,她只能把自尊踩在脚下,过来低声下气地道歉。

“你的戏路和我不一样,你的资源我不会再碰。”姜九笙起身,下了保姆车,“好自为之。”

若是聪明,傅冬青以后自然会避着时瑾,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若是死性不改,她也不介意做小人,赶尽杀绝。

这会儿,苏问和明瑶在拍一场戏,是华卿向容历诉衷肠的那一场。傅冬青被换掉之后,明瑶接了华卿一角,因为临时换角,时间赶,莫冰便捡了个漏,让明瑶过来试了一场戏,顺利拿下了这个角色。

傅冬青上车之前,问了一句:“我会被换掉,和你有关吗?”导演没有给任何理由,就换了她,除了得罪姜九笙,她想不出别的原因。

“无关。”姜九笙回头,目光微凉,“我建议你,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傅冬青会被换,完全是原作者的意思,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她不适合。

两个小时之后,月亮高悬,姜九笙和苏问有一场夜戏,在定西将军府,容历向莺沉求娶。

机位演员就位,导演喊:“Action!”

八月十五,月亮如盘,定西将军府的桂花,飘香数里。

定西老将军出征,将军府,徒留了莺沉一个主子,中秋月圆,府中静谧,风吹,花落,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白色的桂花,照明的烛火摇晃,落在地上,影影绰绰。

路过游廊,莺沉脚步停下,抬头:“梁上何人?”

她话落,屋顶上砸了一块石子下来,落在莲花池中,荡开一圈一圈纹路,随后,低沉的嗓音响在夜里:“是我。”

是容历。

他踮脚跃下,未落地,却落在了她院子里的桂花树上,大摇大摆地高坐枝头,晃起了一树桂花,卷着风,落了漫天花雨。

他便坐在那花里,对她轻笑。

这大楚第一美人的位子,华卿得让贤了,论模样,谁有这位七王爷生得如画如花。

她屏退了下人,走到树下,仰头:“王爷要来定西将军府,下一道拜贴便是,何必做梁上君子。”

就是不知,中秋月圆,他不在宫里伴驾赏月,来将军府贵干。

容历折了一枝花,在手里把玩:“若是来会你父亲,自然要下拜贴,不过,”他话锋一转,从树上跃下,一袭白衣翩翩,落在她身侧,择了一朵最艳的花,插在了女子发间,他笑,“中秋月圆,本王是来会佳人的。”

权倾朝野的七王爷容历,都传言他清俊冷漠,贵气逼人。

莺沉只觉得这人好生放荡不羁,随心所欲得紧,抬手,欲摘了发间的花,他抓住了她的手:“老四的伤是你打的?”

不算打。

比剑而已,断了四王爷一只手臂,刀剑无眼,怪不得她。

莺沉点头,神色无痕:“是我。”乱花迷了眼,她一时忘了将手抽回来。

容历高她许多,弯下腰,寻着她的眼睛看着:“是不是因为我?”

上月,四王爷容崇和七王爷容历比剑。

容历晃了神,被伤了左臂。

当然,若不是莺沉来了,他怎会晃神。

莺沉蹙眉,没有回答。

他走近一步,俯身,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唇角牵着愉悦的弧度:“莺沉,你心悦我。”

语气,笃定极了。

莺沉募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里,漫天花色成了陪衬,她只瞧得清他的眉眼,他瞳孔里映出一轮圆月,光华灼灼,好看极了。

心悦他吗?

她没有否认。

他还拉着她的手腕,握得很紧,嗓音绷着,风吹着,字字掷地有声:“八月二十八,历亲王府选秀,我等你。”

他已行了弱冠礼,帝王最心爱的儿子,满朝文武都在为他物色妻子的人选,整个京都的女子大半都想入他历亲王府。

他站在她面前,对着满树桂花向她许诺。

“你来,我选你为妃。”

莺沉凝眸,看着他。

他说:“你不来,我便逃了来找你。”

爹爹总说,帝王无情,是以,他用军功求了一道圣旨,若是她不愿,不需入宫为妃。定西将军府的小姐,可以自己挑夫婿,这是她爹爹说的。

她出身将门,读的是孙子兵法,学的马术剑术,她与天下的女子皆不同,她垂下了眼睫:“容历,我不愿入天家,不愿三妻四妾共侍一夫。”

她唤他容历。

整个大楚,除了当今的九五之尊,没有谁敢这样唤他的名讳。

乱花迷人眼,他目光灼灼,将她的轮廓映得清清楚楚,折了一身贵气,软软地央着她:“莺沉,我会称帝,我会把三宫六院都拆了,八月二十八,你来好不好?我想娶你,我想娶你当妻子。”

遇上她之前,他想要这天下。

遇上她之后,想拿这天下换她。

莺沉默了片刻,抬头,笑了:“好,我当你的妻子。”

漫天花雨里,他竟笑得像个孩子。

不辞风雪为卿沉,那年花下,约好要白头的,奈何,世事多变,乱世无情。

导演抹了一把泪:“OK!”他站起来,对两位演员竖起大拇指,“非常棒。”

明明是互诉衷情,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泪目。

助理上去送衣服,天气冷,戏服薄,别把人冻病了,导演拿了两杯热饮过去:“苏问啊。”导演眉开眼笑,扭头,又看姜九笙,“笙笙啊。”

这语气,似乎有所求。

姜九笙接了热饮:“导演您说。”

苏问是个坏脾气的,为所欲为,不好搞,相比较之下,姜九笙就好说话多了,导演把殷切的目光投向她:“我觉得这个地方,加一场吻戏比较合适。”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他笑,“你觉得呢?”

不等姜九笙开口。

苏问冷言冷语:“不怎么样。”

直接拒绝,不留余地。

苏问不接亲热戏,出道这么多年从来不接,不是直接拒绝,就是用替身,错位都不拍,守身如玉得人神共愤!

导演直接忽视他,热切地看着姜九笙。

一向好脾气的姜九笙这次也果断拒绝了:“抱歉导演,吻戏我拍不好。”

姜九笙家教严,听说男朋友不让拍吻戏。

导演也是知道的,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循循善诱:“没关系,咱们拉远景,就碰那么一下下。”比了个小指甲盖,“就一小下下。”

容历和莺沉那么相爱,从头到尾,小嘴都没亲一个,导演都觉得心塞。

姜九笙沉吟片刻,问:“可以用远镜头?”

见她有所松动,导演两眼放光,立马说:“当然可以了,远镜头的吻戏,要多唯美有多唯美了。”

姜九笙思忖,说:“远镜头的话,应该可以用替身。”

导演:“……”

用了替身还怎么炒话题!苏问姜九笙荧幕初吻啊,他要的是这个热点话题!铁定爆!

最后,还是决定用替身,因为姜九笙的替身还没选好,是以,暂时拍不了,等后面补这一幕。

《帝后》的拍摄已经过半,若是进度快些,或许能赶上贺岁档。

十一月月底,《三号计划》上映不到半个月,票房破了三十亿。

十二月初,天宇传媒投资了一档网络综艺节目,是一档旅游户外综艺,徐青久与苏倾以恋人身份参与拍摄,一同参与的还有天宇旗下最热的几位艺人。

很明显,宇文冲锋是要捧这两人,卫视不敢用污点艺人,投钱就是了,做网络节目。当然,大众不接受,骂声一片,骂着骂着,这热搜上天天都是苏倾,节目未播先火。总之,她在黑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反正,你们尽管黑,她照样红。

黑粉们:“……”骂累了怎么办?都没词儿了。

十二月三号,乔方明一案在江北人民法院一审判决,三位被告,判决如下:

姜民海因故意杀人罪、诈骗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姜强受人教唆,因醉酒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16年有期徒刑。徐蓁蓁因教唆他人杀人、协同诈骗,被判处十二年有期徒刑。

判决刚宣读完,徐蓁蓁就当场崩溃了,她站起来,大声辱骂:“姜民海,你连亲生女儿都要拉下水,你还是不是人!”

姜民海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徐蓁蓁推开拽着她的警察,从被告席上冲出来,当堂大喊大叫:“是姜强杀的人,他应该判死刑,我没杀人,凭什么给我判罪,我不服!我不服!”

法官与陪审团皱眉,显然不悦。

看守的人员赶紧过去把人扣住,警告道:“不服可以申请二审,如果再在法庭上喧哗,依法论罪。”

三个警员过来,把犯人带走。

徐蓁蓁拼命挣扎,推搡间,她看到了旁听席上的徐平征,目光顿时一亮:“爸!”

徐平征蹙眉。

“爸!”她奋力往前挤,蓬头散发,脸上的疤痕狰狞,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扒着旁听席前的护栏,“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十二年牢狱,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徐平征起身,眼里不带一点情绪,毫无温度:“我不是你爸。”

九年父女之情,竟这么狠。

徐蓁蓁大笑,徐家人啊,狗屁的大善人,全是一帮伪善的小人!笑完,她眼里火光腾腾,目光落向徐平征身边的人:“姜九笙,是你对不对?是你怂恿姜民海指证我!”

她波澜不兴,也不置可否:“你若行得正坐得端,别人又怎么能拿捏你的把柄。”起身,离开,留了一句话,“姜蓁蓁,我劝你,善良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

她坐在地上,大哭大笑。

完了,她这一生,就这样完了……

一个星期后,徐蓁蓁被移监到江北市女子监狱服刑。

她抱着一个纸箱子,里面装了囚服,还有洗漱用品,女狱警推了她一把:“进去。”

徐蓁蓁趔趄着进了牢房。

不过十平米的地方,站了六个人,都是被剃了平头的女犯人,除了徐蓁蓁,其他五个年纪稍长,站在最前面那个,脖子上还有纹身,个子很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徐蓁蓁,粗着嗓子问:“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她不理,抱着纸箱的手被攥得发白。

那个女犯人打量她,扫了一眼她脸上的疤,不耐烦摸了一把头:“问你话呢?”

她还是不理,放下箱子,走到牢房的窗前,对外面的狱警喊:“我不要住这里,我要换房间。”

屋里五个女犯人笑了。

最高的那个走上前,一手掐着徐蓁蓁的后颈:“换房间?当这酒店呢。”

她挣扎着扭头,推了一把:“你滚开!”

哟,脾气不小。

女犯人抱着手,吹了声口哨:“妹妹们,给我教训教训她。”

四个女人撸了袖子,围上去。

徐蓁蓁大声呼救,牢房外的狱警瞧了一眼,视而不见。随后,便只剩惨叫声。

晚上八点,初冬,夜里风大,月亮半圆,光华朦胧。

时瑾站在阳台,接了一通电话。

“六少,已经安排好了。”

“辛苦了。”

就说了一句,时瑾挂了电话,瞧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天,旋身去了卧室,姜九笙今天拍了一场下水的戏,回来就开始低烧。

她躺在被子里,把头蒙着,缩成一团。

时瑾掀开被子一角,让她把脸露出来:“笙笙。”

“嗯?”姜九笙闭着眼,迷迷瞪瞪,下意识往他身上靠,她的脸红红的,在发虚汗。

时瑾低头,亲了亲她。

姜九笙睁开眼,往后躲:“不要亲,会传染。”

“没关系,我不怕。”他贴着她的唇,“还难受吗?”

她摇头:“就是有点困。”时瑾给她喂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吃了药就犯困得厉害。

他用额头碰了碰她的,轻声地哄:“还是有点低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姜九笙用脸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又闭上了眼睛:“睡一觉就好了。”她身体不算差,因为练散打,比一般女子还要好些,小病通常都是扛着。

时瑾不放心:“你睡,我抱你去。”给她盖好被子,他起身去给她拿衣服。

她吃了感冒药,睡得沉,一路也没醒,时瑾带她去挂了急诊,开了一间病房吊水,她睡得恍惚,眼皮重,也没睁开,隐隐约约听到时瑾的声音。

“让我来,你出去吧。”

手背刺痛,他在给她扎针,动作很轻,她掀了掀眼皮,看见他低着头,动作专注,额前的碎发软软的,整个人沐着灯光,柔和极了。

他抬头:“笙笙。”

有凉凉的唇,落在她唇上,轻轻地吮。

姜九笙梦呓似的咕哝了一句:“我感冒,别亲。”

时瑾有没有听话,她不知道,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放晴,太阳已经落到了枕头,洋洋洒洒地落下一捧碎金,姜九笙睫毛颤了颤,阳光有些晃眼,她伸手挡住,眯着眼,看见了心外科的护士长,正在给她调点滴的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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