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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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静语气凝重:“不太好,还在做开颅手术。”

“我们半个小时后到。”

挂了电话,时瑾回了房间,按亮了床头的小灯,俯身叫醒姜九笙。

“笙笙。”

他压低身体,在她耳旁轻声喊:“笙笙。”

姜九笙睁开眼,刚睡醒,眼神惺忪:“嗯?”

“我们去一趟医院。”

她清醒了,坐起来:“怎么了?”

时瑾说:“谢荡出车祸了。”

半个小时后,时瑾和姜九笙赶来了天北医院。

手术室外的灯亮着,宋静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灯,外套上还有血,谢暮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精神恍惚,走廊的灯昏暗,有些阴冷。

走近了,除了刺鼻的药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宋静抬头:“来了。”

姜九笙上前:“情况怎么样了?”

宋静摇摇头,脸上还沾了血迹,没来得及清理,整个人血迹斑斑的,很狼狈,说:“还不知道,手术还没结束。”

时瑾站在姜九笙身后,问:“报警了吗?”

“已经报警了。”宋静亲眼见了现场,脸色很差,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不过谢荡停车的那个巷子偏僻,可能没有摄像头。”

因为是公众人物,怕有狗仔跟拍,谢荡才故意把车停在了偏僻的巷子里,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故。

姜九笙坐到谢暮舟身边:“老师。”

安慰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她同样惴惴不安,手心全是汗。

“笙笙,”谢暮舟抬头,眼眶发红,“我们荡荡他……”他哽住喉,“荡荡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老来得子,谢荡是他的命。

姜九笙把护士送过来的毯子盖在老人家腿上:“不会有事的。”

谢暮舟点头,也说不会有事,说他家荡荡命大,小时候就上天入地搞飞机炸桥梁,皮实得很,是个骨头硬的。

手术历时五个多小时。

凌晨五点左右,手术室的灯才暗,门打开,脑外科的赵主任出来了。

谢暮舟拄着拐杖,起身起得猛,身体晃了几下:“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赵主任先说了句‘放心’,然后才解释:“情况已经稳定了,还要后续观察,七十二小时内恢复意识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要是没恢复意识……

赵主任知道老人家不放心,便又宽慰了一句:“一般都能醒过来。”

谢暮舟稍稍放心:“谢谢医生。”

“不客气。”赵主任这才看向一直站在姜九笙身后的时瑾,“时医生和病人认识?”

时瑾道:“是家属。”

赵主任明白了,心外科的时医生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好好照应一番。

手术后,谢荡转去了重症监护室,其实情况不算糟糕,赵主任特地让人转过去,并嘱咐科室的值班医生和护士,要仔细看着。

这会儿,天翻鱼肚白,窗外已经微亮了。

姜九笙怕老人家人体熬不住,劝:“老师,我和时瑾在这里守着,你去歇一会儿。”

谢暮舟摇头,拄着拐杖往重症监护室里去:“我去看看荡荡。”

一宿下来,谁也没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时瑾还有手术,回了心外科。

九点半左右,霍一宁过来了一趟,是为了谢荡的案子。谢暮舟年纪大了,姜九笙怕他身体扛不住,支开了他,只有她和谢荡的经纪人宋静在。

“巷子里没有摄像头,路面上有明显的加速痕迹,应该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

不是普通的肇事逃逸,那就可能是谋杀。

霍一宁补充:“另外,听酒轩门口的摄像头拍到了谢荡,当时还有个人和他一起。”

说到这,宋静突然想起来了:“我给忘了。”她神色骤变,“还有后援会的副会长。”

她见到谢荡的时候,他躺在血里,头上脸上全是血,整个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一晚上忙前忙后,谢荡到现在都没脱离危险,她完全忘了还有个同行的人。

姜九笙看宋静:“墨宝?”

她点头:“对,事故发生前的半个小时,她还和谢荡在一起。”她努力回忆,“我当时慌了神,没注意那么多,不过,我在现场没看到她。”

那人去哪了?

霍一宁说:“现场除了谢荡的血迹,还检测到了第二个人的血迹,应该就是她。”问宋静,“你赶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宋静沉心静气地想了想:“我就看见谢荡躺在那里,地上都是血,车门开着。”她停下来,思忖了一会儿,“对了,地上还有三块砖头,砖头上也有血。”

“砖头上的血不是谢荡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几块砖头,应该就是袭击谢荡那位朋友的凶器,而且出血量不小,恐怕,”霍一宁停顿了一下,“凶多吉少。”

姜九笙出了一身冷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中午十二点,时瑾手术结束,跟霍一宁通了电再回办公室,姜九笙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脸色不太好,饭盒放在桌子上,没动两口。

他走过去,她都没有察觉。

“别慌。”

姜九笙抬头。

时瑾握着她的手:“她没死。”他解释,“如果死了,没有必要把人带走。”至今没有找到尸体,那么,谈墨宝很有可能还活着。

姜九笙眉头不展,紧蹙着:“墨宝肯定目睹了现场,他们会杀人灭口的。”

她也能猜测到几分,大概是来不及杀人灭口,就有人来了,所以,退而求其次,把人掳走了。

谈墨宝重伤,对方又起了杀心,无论如何都是凶多吉少。

姜九笙出了一身冷汗,有点发冷,往时瑾身上靠了靠,神色恹恹。

“别怕,我去找。”时瑾弯下腰,把她纳入怀里,低声安抚,“我帮你找,一定能找到。”

谢荡昏迷了一天一夜整,仍旧不见苏醒的迹象。

谢荡的老父亲谢暮舟谢大师心急如焚,吃不好,也睡不好,天天守在病房里,时不时就叫一次医生,看见谢荡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上插着管子,他怕得不行,缠着医生不让走,哭着让医生救他宝贝儿子。

脑外科的赵主任就跟他说,多和病人说说话,刺激刺激他的意识,能醒得快一些。

第二天早上,谢暮舟就把汤圆也牵来了,不能进病房,就把它拴在门口,自己坐在里面跟谢荡说话。

“荡荡啊。”

谢暮舟红着眼,穿着无菌衣坐在床头:“你怎么还不醒啊。”

谢荡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戴着氧气罩,头包了一层纱布,脸色白得跟纱布有的一拼,旁边的监护仪器滴滴地响。

“你赶紧睁开眼,看看我憔悴的脸庞,你老爹都快急死了,你这没良心的还睡!”

“你再不睁开眼,你老爹就要两腿一蹬了。”说到动容时,谢暮舟哽咽了,好不凄惨可怜,“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还吓我,你说我好不容易才老来得子,就你这么一根独苗子,你就忍心让我老年凄苦?”

谢暮舟是真快哭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个人老头子和一只狗怎么活啊。”

门口那只狗:“嗷!”怎么活!

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指甲盖都没动一下。

谢暮舟难受得眼眶发热:“你睁开眼看看,我头发这下全白了,以后跟你出去,没准要被认成是你爷爷了。”

他本来就年纪大,还被这小子吓得一天老了十岁,等他好了,非要踢几脚不可……还是算了吧,他狠不下去手,骂一顿算了。

谢暮舟哭骂了句:“死小子,赶紧醒过来。”再不醒,他都要哭了!

谢荡死活还是没反应。

谢暮舟大师没辙了:“汤圆,叫叫你荡哥,叫他赶紧起来。”

汤圆蹲在门外,立马叫了一声:“嗷!”

怕听不到似的,它扯着嗓子又叫了句:“嗷!”

荡哥,呜呜呜……

汤圆好饿啊!

谢暮舟大师老泪纵横地握着谢荡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你看,汤圆都没力气了,因为你在这躺着,我都几餐没给汤圆喂狗粮了,就扔了两个馒头给它,你赶紧起来喂狗,不然汤圆要被饿死了。”

“嗷!”

荡哥啊!

“嗷!”

汤圆要饿瘦了!

门外,姜九笙和宇文冲锋一起来了,汤圆惨兮兮地嗷嗷直叫,试图引起注意,最好给它个馒头什么的。

“待会儿带你去吃饭。”姜九笙拍了拍汤圆的头,进了病房。

呜呜呜……还是笙笙最好了!

汤圆感动得快哭了。

“老师,你先去吃饭,我在这里陪着。”

谢暮舟说行,饭还是得吃,不然他宝贝儿子还没起来,他就要倒下去了。

宇文冲锋站在病床前,瞧了瞧病床上的谢荡,凝眸默了一会儿,冷不丁地扔了句:“真丑,头发被剃光了。”

谢暮舟正要抽回手起身,突然愣住,低头看谢荡的指甲盖。

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又颤了一下。

“动、动了!”谢暮舟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扭头就喊,“医生,医生!快来,我家荡荡醒了!”

姜九笙按了病床上的呼叫器,看谢荡,他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一条缝,眯了眯,又合上了。

谢暮舟欣喜若狂,趴在床头,把脸凑过去:“荡荡,是我啊,你爹。”

谢荡戴着氧气罩,似乎想说什么,他伸手去扯氧气罩。

这可扯不得,谢暮舟赶紧按住他的手,凑过去听:“你想说什么?想说什么呀,荡荡?”

他动动嘴,一张一合。

谢暮舟没听清楚,又凑近一点:“你说什么?”

谢荡翻了个白眼,嘶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谁、剃、了、我、的、头、发!”

第二卷 301:荡荡失忆,苏伏找虐(一更

谢荡翻了个白眼,嘶哑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谁、剃、了、我、的、头、发!”

谢暮舟大师:“……”这重要吗?

他看了一眼谢荡包成了粽子的秃瓢,坚信,这不重要!

当爹的就安慰了:“没事,头发没了还能长,再说,我们荡荡长得好,光头也好看。”

光头……

谢荡吃力地抬起左手,摸了摸后脑勺,一根卷毛都没摸到……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当空劈下!

他重重吐一口气,使出了全是的劲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帽、子。”

谢暮舟懵逼了一下,凑过去:“帽子?”

谢荡扯开氧气罩,眼白直翻:“立、刻、去、给、我、买、帽、子!”

“……”

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惦记这个?

谢暮舟赶紧把氧气罩给他戴好,好说歹说:“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买帽子,你别乱动。”

正好,主治医生过来了,是脑外科的赵主任,做了一番检查。

谢暮舟大师偷偷过去问了一句:“我家孩子脑子没坏吧?”

他觉得有点坏了。

赵主任笑着摇头:“放心,好着呢。”

谢大师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哪坏了,不行,要去买帽子了,不然荡荡再醒过来又要闹了。

谢荡一睡,又是一天,精神这才好了许多,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脑袋上开了个洞,还能恢复得这么快。

谢大师给儿子买了几十顶帽子,什么颜色的都有,不过,谢荡头上有伤,重的不能戴,紧得不能戴,质地硬的不能戴……最后,只剩一顶粉色的渔夫帽了。

谢荡:“……”

丫的,老子不要面子的啊!

谢荡一脸嫌弃地戴上了一顶粉色的渔夫帽,瞬间少女了,再加上他刚做了手术,脸色白,看着瘦瘦弱弱的,又不能说太多话,导致隔壁一个摔断腿的小男孩见他一次,叫一次‘阿姨’。

想把那小子没摔断的那条腿也给他打断了!

手术后的第三天,谢荡的状态好了很多,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姜九笙问过主治医生之后,才敢询问他当时的状况。

“车祸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谢荡戴着顶粉色的帽子,躺着,已经摘了氧气罩了,说话没障碍,他看着姜九笙,反问她:“什么事?”

姜九笙眼底难得起伏跌宕:“是谁撞的你?墨宝呢,她在哪?”

谢荡愣了一下,抓住了重点:“谁他妈撞了我?!老子要剃光他的头发!”后面一句太大声了,扯得他脑瓜疼,还有点耳鸣。

姜九笙神色微急:“你没看到凶手?”

谢荡懵:“什么凶手?”

不好。

脑子坏了!

谢大师盯着谢荡,表情悲惨。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吱声的宇文冲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谢荡,我是谁?”

谢荡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有病吧。”

宇文冲锋手里捏了根烟,没点,在指尖把玩,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两指夹着烟,指着谢荡:“我看脑子有病的是你。”

谢荡:“……”

是不是这粉色渔夫帽看上去好欺负?丫的,要不是他起不来,他一准揍他。

“你还记得多少?”姜九笙问。

不等谢荡回答,谢大师立马把脸凑到他眼前,一脸担心,满眼期待:“荡荡,还认得你爹不?”

谢荡扫了他一眼:“老得太厉害了,不认得。”三双眼睛盯着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干嘛这样看我,放心,你们几个就是化成灰我也都认得。”

人都认得,偏偏不记得怎么被撞。

姜九笙拧了拧眉心,清冷的桃花眼里一片暗色:“你出了车祸,警方怀疑是有人故意撞你,当时墨宝和你在一起,她现在不知所踪,这些,你还记得多少?”

谢荡想了想:“没印象。”他看他爹,“我只记得你让我去九师姐家送礼。”

姜九笙按了呼叫器。

脑外科的赵主任又来了,给谢荡做了个全面检查。

检查结束后,谢暮舟大师偷偷问他:“我儿子脑子是不是坏了?”

赵主任摇头:“是暂时性的记忆障碍,没有大问题。”看老人家一脸不放心,赵主任详细解释,“开颅手术后,肿块还没消,压到了周围的神经,等过段时间血块消失了,忘掉的那些事自然就能想起来了。”

还好,没傻。

谢大师松了一口气,看着谢荡,很疼惜啊,他家荡荡长到二十几岁,除了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之外,一路都顺顺遂遂的,年纪轻轻就是小提琴大师,独奏演唱会开得飞起,没有吃过什么苦,这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罪,差点脑子都坏掉了。

不行,他得多疼疼他儿子,他不是一直想换个帽子吗?买买买!估计这头发没这么快长出来,他把帽子店都买下来好了。

谢大师心里这么想着,听见姜九笙问赵主任:“需要多久恢复?”

“这个不一定,一两周,或者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姜九笙脸色微变。

谢荡瞅她:“你干嘛这么严肃?”

“车祸现场发现了墨宝的血迹。”

出血量不小,她凶多吉少。

后面的话,姜九笙没有告诉谢荡,他刚做完手术,需要休养。

下午,霍一宁又来了一趟医院,顾及着谢荡的脑袋,也没问出什么,时瑾给他发了诊号,让他过去。

搞得跟地下党接洽似的。

霍一宁还真去排队了,时瑾一身白大褂坐在电脑前,手边放着听诊器,戴着口罩,衣冠楚楚,倒像个医生了。

他给了他一张照片。

霍一宁看完,确定不认得:“这谁?”

时瑾从电脑里调出一段监控,修长的手指落在鼠标上,轻轻敲了一下,暂停:“这个人来查探过谢荡的情况。”

是个男人,人高马大,五官不出众,纹了花臂。

监控拍到此人在谢荡的病房前逗留了三次,还出入过脑外科办公室。

霍一宁猜测:“来杀人灭口?”

时瑾手指落在照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谢荡伤到脑子了,暂时不用杀人灭口。”

谢荡一定知道什么,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只是短时间不记得,并非永久失忆,一劳永逸固然好,但要在时瑾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也没有那么容易。

谢荡暂时记不起来,那么,他暂时安全。

霍一宁看时瑾:“所以,你的推论是?”

时瑾手指顿住:“有什么事情,要在最近发生。”他垂眸,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层影子,半边脸映在阳光里,半明半暗,“事情牵涉到的人,是谢荡认识的人。”

谢荡认识的人……

霍一宁的第一想法是:“你觉得是姜九笙?”

对于姜九笙,时瑾的危机感一向很重。

他摇头:“不知道。”抬眸,眼底的光像冬季里夺目的寒星,“得防。”

中南秦家。

秦明立将文件袋与一沓照片放到秦行面前。

他抬了抬眼皮:“这是什么?”

秦明立上前,将照片一一摊开:“照片里的人,是刑侦队的队长。”

还有时瑾。

他们在各个场合会见,甚至拍到了物件往来。

秦行拿起一张,端详了几眼,神色平平:“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神色波澜不惊,完全不以为然。

秦明立将文件袋里的资料拿出来,呈到秦行面前:“这位刑侦队长还当过特警,干过缉私缉毒,时瑾和他往来密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语气笃定,言之凿凿,“父亲,秦家的叛徒,就是时瑾。”

秦行翻阅了几页,扔在桌子上:“你就给我看几张照片?”

秦家就算是下人都知道,他和时瑾不和,他的话,秦行自然不会全信。

“能知道秦家所有大的动向,能在警方和我们的人里安插眼线,”秦明立信誓旦旦,“除了时瑾,还有谁有这样只手遮天的本事。”

秦行不置可否:“那你说说,时瑾他图什么?”

秦家败了,时瑾作为领袖,必定第一个遭殃,道上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少。

“父亲,”秦明立沉声提醒,“您别忘了,九年前您对姜九笙下过杀手。”

九年前,秦行推波助澜,让心理医生有机可乘,甚至,姜九笙那场诈死的车祸,也是他一手导的好戏。

整个秦家,最希望姜九笙死的,不是秦明立,是秦行。

秦明立带着一身戾气回了房间。

“秦行不信?”温诗好怀孕五个月,已经显怀,小腹隆起,她半靠半躺在沙发上,手搭在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因为孕期,丰腴了不少。

秦明立脸色阴沉,没有接话。

她坐起身,手扶着肚子:“信不信有什么重要,他起疑了就行。”端起桌上的燕窝,她舀着汤匙,“你父亲这个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他会杀了时瑾?”秦明立挑眉,显然不信。

温诗好摇头:“他舍不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胸有成竹似的,“时瑾是颗好棋子,杀了多可惜。”

论魄力,秦家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时瑾,秦行还指着他去征战四方,怎么舍得弃了这把利刃。

秦明立懒得打哑谜,不耐:“所以?”

温诗好懒洋洋地躺回去,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你等着看就行,两虎相斗,总会死伤一方。”

秦行多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纵使舍不得杀了时瑾,恐怕也要让他出点血,尝尝苦头。

她又想起来:“查到是谁寄的照片了?”

“没有。”秦明立摩挲着下巴,“一点都查不到,应该不是个好对付的。”

“没有直接把照片给秦行,而是借了你的手,应该是秦家人,而且不想暴露。”温诗好停顿,“不过,管他好不好对付,反正目标是时瑾。”

借刀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就看谁是最后得利的渔翁。

书房。

秦行前思后想了很久,吩咐管家秦海:“再弄批货,让时瑾去交易。”

秦海领命,旋身出去办事。

苏伏进来,端着刚煮的茶,走到秦行身边:“爷是要试探他?”倒了一杯茶,递给秦行,“试探之后呢?”

秦行用茶盖拂开飘在面上的茶叶,低头不语。

苏伏不疾不徐,给自己斟了一杯,坐到秦行身边:“如果试探出来了,爷舍得放弃时瑾吗?”

秦行抬眸。

她笑了笑,又做了另一个假设:“如果试探不出来,爷还敢用时瑾吗?”

不舍得弃,也不敢用。

她精准无误地说出了秦行的心思,整个秦家,最懂他的,就数她了。

苏伏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后面,手放在秦行肩上,轻轻地捏着:“我倒有个法子,能帮爷解解忧。”俯身,她问,“要听吗,爷?”

她很聪明。

不然,秦行也不会留她在身边十年之久:“你说。”

翌日,临下班前,时瑾接到了霍一宁的电话。

“那个查探谢荡的人查出来了。”

时瑾放下手里的病例,抬头示意医助出去,问霍一宁:“谁的人?”

霍一宁停顿了一下:“西塘,苏家。”苏家在西塘隐世了几十年,霍一宁从未与其打过交道,他继续道,“他有案底,是个纵火犯,五年前还在苏家当打手。”

苏家大部分的资产都在中部西塘,与南方的秦家、北方的滕家,都没有往来,三足鼎立,安静了很多年。

如今苏家有了动作,恐怕要牵一发而动全身。

时瑾沉吟了须臾:“把你手里的证据都发我一份。”

霍一宁坐在电脑前,直接把整个文件夹从公安内网里copy出来:“发你邮箱了。”又问,“你对西塘苏家了解多少?”

苏家是收账起家,近几年想洗白,在搞金融。

苏家人口很多,最数苏家老四神秘,苏老爷子把这个宝贝疙瘩养在了外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霍一宁就一无所知了。

时瑾对此,只评价了四个字:“胃口不小。”

霍一宁赞同:“是不小,估计早就盯上了你秦家这块肥肉。”

整个南方的地下交易,秦家占了将近八分,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吞了。

听酒轩。

包厢里,镭射灯开着,红的绿的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酒桌前,站了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地上,还跪了一个,他满头大汗,低着头,手掌按在桌子上,袖子撸起,纹了花臂,五指颤抖得厉害。

酒桌后的沙发上,女人修长的腿交叠放着,她端着酒杯向后靠,明明灭灭的光落在脸上,斑驳跳跃着,抿了一口酒,左手握一把枪,枪口一转。

“砰。”

毫无预兆的一声枪响。

跪在地上的男人几乎本能地缩回了手,子弹击穿了桌子,留下一个凹下去的窟窿。男人心有余悸,重重喘息后,俯趴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我知道错了,大小姐饶命。”

西塘苏家,手段最狠的,当属大小姐苏伏。

她坐直了,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枪口:“林升,你跟了我多少年?”

地上的男人不敢直起腰,巍巍颤颤地回话:“五、五年。”

男人声带受损,音色粗嘎。

苏伏抬了抬眸子,脸笼在灯光里,半明半暗,涂了口红的唇,饮了酒,唇色更殷红:“五年了,还不知道我的规矩?”

男人募地抬头,眼里全是惶恐与隐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来,他挣扎了很久,重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苏伏身体前倾。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

咔哒,子弹上膛,她动作不急不缓,将枪口抵在了男人手背,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似正在进行一个无关紧要的游戏,手指扣住扳机。

“砰。”

枪响的同时,伴随着男人的痛叫声,他抱着被穿了孔的左手,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苏伏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枪口,起身,把小巧的女士枪扔在沙发上,走到男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让你杀个人都做不好,这五年,给你的枪子儿都喂了狗吗?”

男人忍着痛,挣扎着跪起来,不敢抬头,俯首弓腰,浑身都是汗,哆哆嗦嗦地解释:“医院一直有人守着,我没有机会下手。”他抬头,看了苏伏一眼,立马低头,战战兢兢地说,“不过大小姐你放心,那个男的动了开颅手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不会败露您的计划。”

她默了,长睫敛着,从上至下的灯光穿过睫毛,在她眼睑落了一层影子,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给我盯紧点。”

男人连忙应:“知道了。”

苏伏坐回沙发,端起酒,抿了一口,又问道:“那个女人呢?”

“已经处理掉了。”

夜里,冬风凛冽,窸窸窣窣地刮着,月亮被乌云遮蔽。

谢荡躺在病床上,还戴着粉色的渔夫帽,他双眼紧闭,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一层薄汗,眼皮轻颤了几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病房里,监护仪上的数据跳动,输液管里的液体滴滴答答。

他握紧了手,似乎在挣扎,嘴角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陷在一个梦里,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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