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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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生气:“抢我怀表!”

气成了河豚:“还打了我!”

褚南天抬眸,似有若无得瞥了苏伏的脖子,目光森冷:“她打你哪了?”

褚戈告状:“肚子!”

对熟悉的人,她有点话痨,呶呶不休,说话总是停顿,一句接一句,旺财说,像冲天炮。

“她捅我肚子了。”

“还要打死我。”

“然后把我扔到海里喂鱼。”

褚戈用英文骂:“这个坏女人!”

她切换了中文:“妈的!”大声说,“我才想把她踹到洗粟河里去喂鱼!”

这个状,告得很刻意,也很及时。

谁呢,掐算得这么准。

褚南天哄好受了惊吓的女儿:“宝贝儿,不要乱跑,跟着那个救你的人,我等会儿去接你。”

“哦。”

告完状了,褚戈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前面的人,那人伸手来接,纤纤玉手,他骨节修长,指甲圆润,比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

再抬头看,昏暗的雨里,一副容颜好看得晃人眼,轮廓冷峭、硬挺,像山水墨画里,一株孤冷的珠。

轰隆。

突然雷声响,雨滴将下不下,乌云快要压下来了,狂风大作,船帆被吹得呼呼作响,船身摇晃,荡起水波汹涌。

“秦三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伏抬头,对上褚南天咄咄逼人的视线:“我没有伤害令千金。”

他冷目,本就硬朗粗犷的长相,拉下脸,气场威慑:“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撒谎了?”

苏伏立马辩解:“我——”

根本不听她说完,褚南天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她毫无防备,抱着肚子摔在了船上,脸色煞白,痛得汗都逼出来了。

她捅了褚戈的肚子,这一脚,还她的。

“把她给我扔到水里喂鱼。”

褚南天话落,两方人马几乎同时逼近,立马剑拔弩张了。

苏伏忽然冷笑了一声,也不急着起来,坐在床上,抬头仰视:“褚爷,这可是我的船,不是你洗粟镇的地盘。”

“三夫人,”

苏伏回头。

秦海走上船,撑着一把黑伞,花甲之年两鬓斑白,看向苏伏的目光矍铄:“这可不是您的船。”

他说完,苏伏身后的保镖全部转了方向,指向她,手里全部持了武器。

猝不及防,形势逆转。

苏伏难以置信,愣了许久,站起来:“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以手里所持秦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为条件,和秦海合作,这是第三个年头,哪里想到,自己也养了一头狼。

是她大意了,她能潜伏在秦家十年,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也能。

秦海只说:“三夫人觉得我是谁的人,我就是谁的人。”

“呵,好啊。”

苏伏冷笑出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谋划了这么久,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我输了。”

她扔了枪,举起双手,趁其不备,下一秒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噗通!”

水花溅了半人高,不一会儿,水面便没了动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上面,漾开浅浅的水纹。

逃得真快。

秦海回首,示意手下人去追。

褚南天作壁上观,待风雨歇了,也问了苏伏同样的问题:“你是谁的人?”

秦海用中文说:“秦六少,时瑾。”

时瑾……

褚南天笑:“果然,秦家还是他做主。”

搞了这么大动静,时瑾从头到尾借苏伏的手翻云覆雨,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个,却是最大的赢家,心思之深可想而知。

秦海上前,明说此番的目的:“警方最多十分钟就能追过来,这艘船,还有令千金,都是我们六少送给褚爷您的见面礼。”

算计得真好,每一步,都准确无误。

褚南天沉吟,抬眸问:“他的条件。”

“二十年之内,你洗粟镇的货,一两一钱都不要销入我国境内。”二十年后,褚南天也该退了。

秦家是个毒窝,秦家的少东家,竟然是个缉毒的。

褚南天完全没有想到,眼角的疤拧着,似笑非笑:“没想到你们六少还是个爱国的。”

秦海摇摇头:“我们六少不爱国。”

他就爱一个姑娘。

六少说,坏事做太多了,怕报应,得积德,给他的姑娘积积德。

褚南天顶了顶上颚:“成交。”

若是他不答应,恐怕,很难安然回洗粟镇了,江北,是时瑾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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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时瑾帅到合不拢腿……

第二卷 319:姜九笙求婚,苏伏连环被虐(一更

风停雨歇后,暮色昏沉,大雨过后,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乌云未散,冬日的黄昏压抑又阴冷。

气温很低,岸上,被雨冲刷过的礁石,还未等风干,便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水位上涌,偶尔骤起的风,荡起涟漪层层。

忽然,一只手,过分白皙,是女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然后,是头钻出水面,湿淋淋的一张脸,毫无血色,昏暗里形如鬼魅。

她抓着岸边的礁石,一点一点往上爬,面色发青,码头的灯光照过来,狼狈又可怖,蠕动着、艰难地上了岸,身体在冰冷刺骨的江水浸泡了太久,寒气从四肢百骸钻进体内,已经麻木,僵硬地动不了。

她刚缓了一口气。

“苏大小姐。”

苏伏猛地抬头。

秦海带着人,正站在不远处的灯下,老神在在,像等候了多时。

她没时间多想,蹬腿便要再潜回水里,手才刚摸到水面,身后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你再下水,我保证你会喂鱼。”

她没有力气了,再下水,不淹死,也要冻死。

苏伏挣扎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她浑身湿透,唇被冻得发紫:“是时瑾吧。”

秦海没有否认。

她冷笑,嘴角含讽:“果然是他。”

也对,整个江北,除了他时瑾,还有哪个能有这个本事,让她一败涂地、血本无归。

风一吹来,她声音发抖,硬咬着牙,强装镇定:“他让你来杀我?”

秦海往前走了两步,摇头否认了,语气似真似假:“杀人犯法,我们六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苏伏嗤笑:“所以呢?”

秦海顿了顿:“你的死,是天灾。”

她瞳孔募地放大。

前面,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退后了两步,跌坐在冷硬的石头上,大喊了一句。

“等等!”

相隔几百米外,七号仓库里,漫天的大火还没有熄,空气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仓库灼热的铁门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推开了。

秦行爬了出来。

他腿部中枪,浑身有大面积的灼伤,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出了仓库,抬头,乌云压顶的天空下,站着一个人,脸上的轮廓半明半暗。

秦行目光骤亮:“时、瑾。”

时瑾走过来,缓缓蹲下。

秦行抬起手,抖得厉害,嗓音被浓烟熏得嘶哑无力,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胸腔里挤出来:“灭、灭……”

时瑾问他:“你想说灭口?”

他用力眨眼睛,伸手试图去抓他。

似乎怕他血淋淋的手碰到衣角,时瑾往后退了一步,语调不紧不慢:“弃车保帅,将那七条支线上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将罪名都推给你,保住秦家的根基。”他看向秦行,“是吗?”

秦行艰难地点头。

人赃并获,他逃不掉了,但秦家不能毁,只要割掉腐肉……

时瑾忽然笑了笑:“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本该在国外。

秦行愣了一下,抬头,借着身后的火光望去,不远处,全是身穿作战服的武警人员,他呆滞住了。

除了苏伏和秦海还有……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时瑾。

“我接手秦家,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风声很轻,时瑾的声音也很轻,漫不经心一样,“就是毁了它。”

秦行不可置信:“是你?”

时瑾颔首,语气淡淡的:“嗯,是我,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这么大一盘棋,一夜葬送了秦家多年的版图,也就时瑾,也就他有这样的能耐,秦行张口结舌,风吹着滚滚浓烟灌进他喉咙里,胸腔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为、为……”

为什么将这唾手可得的蓝图毁掉?整个秦家将来都是他的,无限的荣光和财富,翻手云雨的权利和地位,为什么不要?

他打了几十年的地下江山,拱手给他,他却毁了。

时瑾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她分开八年。”暮色沉沉,像深夜一样阴冷,像他眼底毫无温度的眸光,一字一字,冷若冰霜,“我回秦家,就是要讨那八年的账。”

究根结底,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秦行悬空抓取的手剧烈颤抖:“你、你——”

手落下,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秦家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秦行的命数,也到头了,等待他的,是死刑。

时瑾起身,将现场留给警方善后,他答应他家笙笙了,不轻易沾血,杀人的事,让别人去做,他这双漂亮的手,是他家笙笙的,不能弄脏。

秦中走过来,将手机递给时瑾。

是秦海的电话:“六少。”

时瑾问:“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秦海在那边请示,“她说有一句话要问六少。”

时瑾舔了舔樱红的唇:“电话给她。”

片刻,手机听筒里,传过来苏伏无力的声音,垂死挣扎一般,又拼尽力气:“时瑾,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九年前,她帮他瞒天过海,让姜九笙诈死重生,当时,时瑾允诺了她一件事。

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须臾的沉默后,时瑾轻描淡写地下了一道命令:“放了她。”

秦海震惊:“六少!”

苏家到底不是普通家族,若是这次让苏伏安然回了西塘,后患无穷。

没有多做解释,时瑾只是忠告:“跑远一点,别让我再抓到了。”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秦中还是忍不住多嘴了:“六少,真要放虎归山?”这次是证据确凿,可以当场拿人,只要苏伏逃了,以她的本事和头脑,一定有办法再全身而退,卷土重来,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苏家。

斩草除根,六少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波澜不兴,说了一句:“不是放虎归山,是引蛇出洞。”

秦中愣住,一时没有想明白。

时瑾回头,对缉毒队的林队道:“跟紧苏伏。”

“OK!”

林队一句都没问,不知道咋回事,他相信时瑾,跟相信党似的,光凭他不动干戈,就能让褚南天二十年内不销一克毒品到华夏,他们缉毒队,服了。

警车里,两双圆圆的眼睛,还在四处望,正是褚戈和谈墨宝,两小只乖巧得很,苦头吃多了,生怕再进豺狼窝,非常老实。

时瑾吩咐秦中:“把她送回褚南天那里。”

他指褚戈。

褚戈立马从车里探出个脑袋,圆圆的包子脸脏兮兮的,眼睛很亮,像一双星星:“你还没带我去见姜锦禹。”

时瑾站在车外:“我为什么要带你去?”

褚戈很激动:“你答应我了!”顾不上熟不熟,她据理力争,“我向我父亲告状的时候,你说带我去见他的。”

时瑾沉吟,平铺直叙,不咸不淡:“是你自己说的,我并没有答应。”

褚戈:“……”

仔细想想,当时好像是她自话自说了。好奸诈的商人,和她父亲一模一样,一点都不看人情面。

她能屈能伸,放软语气:“我就见见他也不行吗?”

对方反问:“为什么要见他?”

声音温和,可就是很有威慑力,不知道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点怕这个人,没底气地说:“我们是朋友啊。”

时瑾淡淡地说:“他不和有夫之妇谈朋友。”

褚戈:“……”

这个人,真的太坏了!而且,他知道好多啊!

七点了,天彻底黑下来,沧江码头被封,码头外的主干道上全是警察,往来通行的车辆一律过检,主道路口,堵得厉害,其中,靠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窗紧闭着。

“少爷,”

宾利主驾驶上的男人,三十来岁,唇红齿白,若是不看眼神,生得很秀气斯文,就是一抬眸,凶神恶煞。

男人看了一眼后视镜:“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手?”褚戈小姐可是您的未婚妻。

常茗坐在后座,坐姿端正,腿上放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低头看电脑屏幕,随意的口吻做了个类比:“阿弥,如果你的两个敌人在打架,你会去劝架吗?”

阿弥立马懂了。

他又问:“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低头的动作使得镜片有些遮挡视线,常茗取下眼镜,放在一旁的空座位上:“烂船还有三斤铁。”

该坐收渔翁了。

阿弥一知半解,没有再问。

常茗抬头:“柏林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怎么突然问起那边的时间了?

他望着窗外,眼底有似有若无的光,自言自语一般:“颁奖要开始了。”

阿弥不懂:“什么颁奖?”

他笑了笑,没说话,一双绿色的瞳孔里渡了光,像块漂亮的绿宝石。

柏林还是下午,太阳正好,积雪在融化,气温依旧很低,这一届的电影节,特地在白天开幕,晚上,主办方有另外的节目。

受邀前来的艺人,来自各国,苏问也在列,他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这个奖项,他前年就拿了,今年,依旧是呼声最高的入围者。

颁奖快开始了,他被经纪人叫了出来,很不耐烦。

“你叫我出来干什么?”苏问脾气坏,一张堪比狐狸精的漂亮脸蛋,拉着,没个好脸色。

刘冲把手机给他:“你的电话,都响半个钟头了,估计是有要事。”

苏问瞥了一眼号码,按了接听:“什么事?”

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是中年男人,规规矩矩的,似乎很怵苏问,恭敬得不得了:“四爷,中南秦家出事了。”

只有苏家人,才会喊他四爷。

苏问舔了舔牙,眼神很不羁:“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说呢?太子爷!邻国都亡了,你说有什么关系?!中年男人还是很规矩的态度,战战兢兢地说:“是大小姐她牵的头。”

大小姐是长孙女苏必青。

苏问漫不经心:“所以?”

那边小心翼翼地请示:“我们要不要去增援?”苏必青的父亲苏家大爷坐不住了,都去求见老人家好几次了,不过,老人家说不管,苏家都让老幺做主。

老幺就是苏四,苏家都称四爷。

苏问哼了一声,没什么耐心:“她敢搞事情,就该想后果,没那个本事,就安分守己地滚回西塘。”

这态度,是不管了?

那边不确定,有顾虑:“可大爷那边——”

苏问靠着墙,大长腿随意伸着:“我不管事情,你们就不知道苏家谁做主了?”

语气,很危险。

电话那边的中年男人立马表态:“是四爷您做主。”

四爷虽然从来不问事,也不回苏家,但大爷二爷三爷还是天天要到祠堂里给四爷母亲的画像行跪拜大礼,这地位差别,一目了然。

反正,四爷就是老头子的心头宝,其他子子孙孙都是捡来的,老头子曾经还放话,苏家就他自己和老幺是主子,其他人都是打工的,做事拿钱,谁都不准动歪心思。

这么偏心,大爷二爷三爷还有苏家那些孙子辈的,会心理扭曲也很正常。

“让苏家人都给我听着,”苏问懒洋洋的语气,气势却逼人,“不要再来惹我心烦,不然老子就散尽家财,遍地盖希望小学。”

“……”

电话被挂断了,苏问把手机扔给了经纪人,一回头,看到了走廊上的姜九笙。

他打量了两眼:“你不是病危吗?”

国内微博上,头条还挂着呢,‘姜九笙重病’,出国救治,还以为她会缺席。

姜九笙笑容很淡:“嗯,又好了。”

苏问没多问,与她一同进场,闲聊了句:“时瑾没来?”

因为合作了两部电影,还算熟识,姜九笙与他相处自在,回了话:“他在国内有事情。”

苏问挑眉:“他在国内搞事情吧。”

中南秦家在换天,时瑾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这大洗牌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手笔。

姜九笙不置可否,不经意提到:“刚才我看到听听了。”

苏问立马追问:“在哪?”

表情,生动得不行。

姜九笙好笑:“东区vip入口。”

苏问扔了句‘谢了’,转身就往东区去了,脚步迫不及待,刘冲拦都拦不住,赶紧跟上去,苦口婆心试图把人劝下来:“祖宗诶,你去干嘛呀?这电影节上全是媒体,你上国际头条没什么,你别拉人家运动员上八卦新闻。”

苏问不管不顾,径直往前:“我就看一眼。”

刘冲不赞同:“咱回去看照片不是一样吗?”

苏问回头瞥了他一眼,神情里全是嘲讽:“你这种高龄离婚单身狗懂个屁。”

高龄是他的错?离婚是他的错?高龄还离婚是他的错?

刘·高龄离婚单身狗·冲给了苏问一个冷笑:“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狗似的,是谁每天微信说早安晚安,结果人家标点符号都没回一个。”

苏问一张标准狐狸精的漂亮脸蛋黑了,回头,利索地吐了一个字:“艹!”

就是这时候,东区vip入口里,宇文听走出来。

苏问被吓到了,顿时手足无措:“听、听听。”说脏话被听到了……

宇文听有点诧异,问候:“你好。”她似乎想了想,称呼他,“苏先生。”

苏先生:“……”

说不清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入口,又走出来个人,跟在宇文听后面:“干嘛呢师妹,等我呀?”

是个男人,声音爽朗,说话时带着三分笑意,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剑眉星目很俊朗,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比女人还温柔如水。

宇文听朝苏问点了点头,便和男人一道离开了。

男人走在她右侧,隔着一步的距离:“熟人?”

宇文听没说话。

她性子寡淡沉闷,话很少,男人也习惯了她如此,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四百米那个项目要开始封闭训练了,我和你一组。”

“嗯。”

很轻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温软,不过苏问还是听到了,醋坛子一翻,酸得不行,他知道宇文听的性格,除了她兄长,她对谁都很淡漠,可这个男人,显然不一样。

狐狸精!

苏问忍不住在心里骂,忍住想要追上去的冲动:“那个男的是谁?”语气,很危险。

刘冲幸灾乐祸:“曾悉水啊,你昨天还看了他的视频。”

名字也这么狐狸精!

苏问冷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瞪着已经走远的男人:“我看他的视频?”他有病吗,看情敌的视频。

“四百米男女混合泳,他是宇文听的搭档。”刘冲拼命压住往上翘的嘴角,就喜欢看苏问这个祖宗吃瘪,“没认出来吧,这家伙穿上西装,衣冠楚楚得很,妥妥的泳队颜值扛把子。”

这世上有种生物是苏问最讨厌的——宇文听的男队友。

苏问嗤之以鼻:“他有我好看?”

苏问是标准的狐狸精长相,美得很有攻击性,又媚又妖,多一分浓,少一分淡,这相貌,要是女人,估计就是祸国殃民的那种祸害,可要是男人,男女皆宜可攻可受,华夏五千年第一盛世美颜,非他莫属。

刘冲无情地打击他:“你跟他比什么脸,有本事你跟他比游泳啊。”

苏问脸黑了。

哈哈哈,好解气!刘冲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哦,我忘了,你都被国家队劝退了,可不比人家曾悉水,世界冠军的奖牌都能摆一面墙了,脸也不错,而且他和宇文听还有cp粉,粉丝都说他俩是体坛的金童玉女,水上鸳鸯天作之——”

苏问回头,一双媚眼,一沉,杀人无形:“你再多说一句,明天我就隐退去学游泳。”

刘冲还记着‘大龄离婚单身狗’的仇,可劲儿嘲笑:“哈哈哈,我不怕,国家泳队不收你。”

苏问顶了顶腮帮子,笑得媚骨天成。

“绩效奖、季度奖、年终奖,”他一字一顿,慢条斯理,“扣、光。”

“……”

无耻之徒!

再说江北,已经入夜,冬夜月凉,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华灯璀璨的城市雨雾绵绵,像笼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

秦氏大酒店外五百米的道路上,停着时瑾那辆车牌0902的沃尔沃,霍一宁坐他车上,戴着耳麦,接二连三有消息传过来。

“队长,目标018落网。”

“队长,目标009落网。”

“队长,目标025出现。”

“……”

霍一宁摊开手里那张名单表,又划掉了一个人:“名单上42人,目前,出现了26人。”他看旁边的时瑾,“已经快八点半了,剩下的人应该不会出现了。”

这四十二人,都是直属秦行管辖,秦家垮了,这些人下一步肯定就是逃生,是隐姓埋名诈死偷渡,还是另谋高就寻求庇护,都说不准。

苏伏显然提前抛出了橄榄枝,来的人,都是贼心不改的,不来的人,要么收手,要么有更好的橄榄枝。

时瑾这招引蛇出洞,也挺奸诈。

不过——

时瑾抓到的重点是:“已经八点半了。”

霍一宁思路被他打断了:“什么?”

他看着车窗外,水雾飘进了眼底,朦胧又模糊的目光里,像看着什么,又全然没有倒影:“快到我家笙笙领奖了。”

“……”

这是重点吗?

霍一宁无话可说了。

时瑾拿出手机,拨了了号码,语气淡淡的:“秦中,把直播切出来。”

只说了一句,他挂断了手机,转头,望向车窗外。

下一秒,华灯灿烂的街道上,所有高楼上的电子显示屏上,全部切到了同一个动态画面,柏林电影节。

屏幕里,金发碧眼的开奖嘉宾,用英文大声念道:“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

停顿了大约五秒。

“《三号计划》,苏问。”

这是苏问第二次在柏林封帝,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电子屏幕,自发地鼓掌欢呼。

时瑾收回目光,下了车,对霍一宁道:“除了苏伏,还有人在坐收渔翁。”

霍一宁跟着下车:“谁?”

时瑾没有撑伞,眼眸染了水雾,有几分潮湿,他说:“滕家的人。”

高楼大厦上的电子屏幕还在实时播放电影节的现场,苏问走向领奖台,手捧奖杯,轻描淡写地用中文说:“实至名归。”

这个家伙,在国外也这么狂,可偏偏,世界各地的女粉们,被他帅得死去活来合不拢腿。

秦氏大酒店有三座大楼,坐落在最繁华的街道,三栋楼呈三角坐标,在楼顶,可以互相看到酒店顶部的秦氏logo,还有悬挂在十九层楼上的巨大电子显示屏,那个位置,是整个江北最贵的广告位,这会儿,三台显示屏上,全部在播放柏林电影节的盛况。

秦氏大酒店的楼顶,建成了露天的高尔夫球场,是本市唯一一个建在高处的球场,不对外开放,只供酒店的vvip用户使用。

高楼上,风很大,刮着女人黑色外套的衣摆。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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