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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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月家里亲戚离得远, 从老家县城来崇城之后, 也没交几个朋友,和梁国志合议, 便不打算办什么升学宴了。

但被录取的消息叫贝斯绮知道了,直接让工作室的官博发了条微博, 祝贺梁司月以专业分第二,文化课第一的成绩被崇城电影学院表演系录取, 并且, 正式宣布梁司月为工作室的签约艺人。

包间里,工作室高层和几个签约的艺人都在,贝斯绮穿一条裹身的黑色连衣裙, 正拿着麦克风,风情摇曳地唱一首八十年代的老歌。

贝斯绮马上要拍一部大IP改编的大女主戏,制作班底和合作演员都十分靠谱,前几天微博上放出消息,反馈较为正向,她沉寂了两年,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展拳脚一扫颓势。

梁司月还在犹豫应当怎样开始打招呼,一位短头发的中年女人走过来跟她握手,称呼她为梁小姐,自我介绍说叫做辛晴,今后就由她来做她的经纪人。

梁司月微笑,落落大方地说:“晴姐以后叫我小月就可以了。”

她一点不像表面这样淡定,因为辛晴的名字她是听过的,以剽悍著称,撕资源的一把好手。辛晴曾是贝斯绮的经纪人,在贝斯绮解约以后,两人终止合作关系,现在则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

晴姐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将果盘推到她跟前,“你吃一点水果,然后我来跟你说一说今年的工作安排。”

晴姐这个级别的经纪人,做不到事必躬亲,后头会安排助理经纪跟进梁司月的工作,因此趁着今天第一次跟梁司月见面,彼此认个脸熟,也顺道地交代接下来的工作统筹。

“因为你马上要开学军训,所以正式工作就从十月份开始。有三部戏可以考虑,但重点瞄准何讷导演的新戏——何讷你知道吧?”得到肯定回答后,晴姐继续说,“何导的戏难上,工作室给你争取到了一个试镜的机会,能不能过,说不定。过了当然最好,没过也不要紧,我们还有两部戏,虽然是配角,但本子都还可以。”

晴姐看她一眼,见她听得认真,频频点头,恨不得要掏出纸笔来记笔记的模样,笑说:“是不是我语气太严肃了?这我老毛病了,斯绮也说我,一聊工作就凶得很。”

梁司月笑着摇头。

还好,能适应,和某人比起来,晴姐这哪里算凶,都称得上是和风细雨。

“近期的工作安排就这个,再说说你的整个职业规划。你现在还年轻,走的是正规科班路线,我们目光要放得长远,不能强求一时半会就能红得起来。而且,好本子要等,宁缺毋滥,这个过程肯定有不少时候得闲在家里,要做好耐得住寂寞的心理准备。”

晴姐的规划,与梁司月所盼望的不谋而合,这让她对未来的发展多了一分心安。

晴姐说完,搂一搂她的肩膀,笑说:“跟你朋友玩儿去吧,把她晾太久了。”

池乔坐在包厢的吧台那儿,央调酒师给她调一杯酒精度低的水果酒——高考结束,才有一种自己真正已然成年的感觉,而梁司月也是这样觉得的。

梁司月去池乔身旁坐下,也跟着点了一杯酒。

贝斯绮唱过瘾了,丢下麦克风过来,跟梁司月打招呼,同时讨一杯冰威士忌解解热。

她在梁司月身旁的高脚凳上坐下,手臂撑着吧台,看着梁司月,笑说:“我以为你会跟柳总一块儿过来。”

“柳总也要来?”

“对啊,我微信上邀请了,柳总说会赏光。”贝斯绮明显看见,梁司月一听说柳要来,愣了一下,背都坐直了些,好像生怕下一刻他就推门进来了一样。

贝斯绮笑笑,有意地抬腕看了看手表,完全看好戏的心态说道:“看时间也该到了,要不司月你发条微信问问到哪儿了?”

便看见,梁司月明显被吓到,几分为难的神色,牵强地解释说:“……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吧?”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偏转一些角度,这样凡有人推门,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贝斯绮知道公司的演艺事业部,没少签过有潜质的新人演员,但能让柳总从解约开始便前后打点的,唯独梁司月这一个。

她甚至怀疑,自己这工作室,是不是就是专门成立给梁司月打掩护的。

因此,得知自己手下要被塞进这么一个十八线都够不上的小演员时,贝斯绮很是排斥,她可见得太多仰仗资本恃宠而骄的“资源咖”了。

但将梁司月叫来工作室签合约,才发现小姑娘一点不骄横,反而礼貌谦逊得很。这也符合那时候在柳逾白办公室里与她匆匆一瞥的第一印象。

而梁司月和柳逾白的关系,也一直让她很困惑。

起初以为是“那种”关系,后来观察发现不是;又怀疑是不是亲戚,但梁司月的家庭背景,明显也不是。

为了弄清楚,凡有机会,她就想试探试探,没试探出什么结果,倒是每一回提到柳逾白,小姑娘反应都很大,让她对这种不含恶意的捉弄乐此不疲。

贝斯绮一口气喝了半杯酒,拿手掌扇扇风,问梁司月要不要唱歌。

梁司月笑说:“贝姐先唱,我陪我朋友坐一会儿。”

梁司月连喝了两杯果酒,坐了快半小时,也没见柳逾白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哦,可能贝斯绮又在诓她。

不过,倒也没觉得松一口气。

这时候,池乔想去洗手间,梁司月跳下高脚凳,和她一起去。

两人在洗手间逗留一会儿,补了一下妆。

回到包间,梁司月一推门,便感觉里面的气氛变了,较之方才更加拘谨。

往里一看,晴姐旁边多了个人,室内光线昏暗,叫她看不清楚那衬衫究竟是什么颜色,可能是黑色,或是深灰。

浮夸夺目的彩灯,却衬出他干净的眉宇,他微微躬着身,转头与晴姐说话,脸上带着笑容。

梁司月呼吸微微放缓,脚退后半步,将将半只脚踏出了门,柳逾白忽的抬眼,一道目光扫过来,叫她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柳逾白看她,然后抬手,招了招,叫她过去。

梁司月犹疑着没有立即就动起来,池乔却在提醒她:“柳总好像喊你过去。”

——梁司月跟青木解约,柳逾白并未支付违约金,而是拿资源做的置换。这样做省钱倒是其次,柳总压根不缺这点钱。最重要的是,喂给青木的资源,池乔也能跟着受益,几个举足轻重的通稿跑下来,再透明的团体,也能折腾出些水花了。

也因此,池乔很是感激柳逾白,要知道之前她们团闲得一度要就地解散了。

梁司月一把攥住池乔的手,一起过去打招呼。

后者疯狂挣扎:“小月你干什么,小月你放开我!”

“你不是很感谢柳逾白吗,现在是个当面道谢的好机会。”

池乔“呜呜”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还卖我吗?”

“不敢了不敢了。”

梁司月却不肯轻易放过,半拖半拽的,跟池乔一起到了柳逾白跟前。

柳逾白瞥了梁司月一眼,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另一位中年女性,引荐道:“这是袁蓓袁老师。”

梁司月笑着握一握袁蓓伸过来的手,并作自我介绍。

池乔这时候趁机跟柳逾白道声谢,后者公事公办地应承一句。

明显,柳逾白、晴姐和袁蓓这三人是认识的,梁司月和池乔不敢不懂规矩地杵在跟前打扰,等走了这个社交礼仪的过场,便又回到吧台那边去了。

袁蓓目光追随着梁司月,看了好一会儿,笑说:“确实是张不无聊的脸。”

柳逾白“当然如此”的神色。

袁蓓说:“你怎么不钦定她去演何讷的新戏?我觉得她这个形象很适合。”

“筷子都递到她手里了,饭还要我亲自喂?”柳逾白一贯在言辞上不留什么情面。

梁司月跟池乔坐在吧台上,目光却时不时地向着柳逾白所在的方向飘去,不敢那样明显,整个屋子逡巡一圈,最后只敢在他那儿稍稍一落,生怕重了些,就成为叫人抓住把柄的注脚。

过了不知道多久,柳逾白忽地起身,从与袁蓓和晴姐的交谈中脱身而出,径直地朝着吧台这边走来。

梁司月目光早早地移回来,落在眼前的酒杯上,等柳逾白到了跟前,她才仿佛意识到一样,抬眼去打声招呼。

柳逾白看她一眼,转而对池乔说,袁蓓想找她聊聊。

池乔有些惊讶,看沙发那儿袁蓓确实正望着她呢,就赶紧跳下凳子走过去了。

而柳逾白,则顺势地坐上她空出来的位子,微微侧身面向吧台,问酒保要一杯马提尼。

余光里,梁司月一下便正襟危坐。

她今日穿一条讨巧的连衣裙,长度及膝盖以上,一字领,黑底,印一些小雏菊的花纹,实在烂大街的款式,但让她诠释出一种毫不费力的清新感。头发束成松散的马尾,从一侧垂落下来,发尾微微蜷曲。她有一张优越的侧脸,轮廓挑不出半点的瑕疵。

梁司月手指紧扣着酒杯,快要捱不住柳逾白似是有话要说的打量,不管他又想毒舌什么,最好叫她死个痛快。

她转过头去,正要主动询问,柳逾白一句话堵得她像个茶壶一样沸腾起来,两耳冒热气。

他问:“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第24章 3.2

梁司月缓缓地眨一眨眼, 发挥自己还不纯熟的演技,非常坚决地倒打一耙,“不是柳先生先看的我吗?我还以为柳先生找我有事。”

反将了他一军。

柳逾白挑了挑眉, 没继续顺着这话往下聊,转而问她, 对试镜何讷的新戏女主角有没有把握。

“晴姐才跟我说了工作安排, 我还没看过剧本。”

柳逾白拿起杯子喝一口酒, 半是严肃半是玩笑的语气告诉她:“要是试镜没通过,你就还是回青木当你的偶像去。”

“那柳先生送出去的资源不是打了水漂?”

“试镜没过才真是打了水漂。”

梁司月感觉自己对柳逾白的表达方式已经渐渐脱敏了,一点也没有危机感, 反而清楚柳逾白就嘴上说说而已, 如果她真的试镜失败,说不定柳逾白还会出钱叫她带资进组呢。

好吧,这一点她并不确定, 她只是在脑海里幻想了那么一秒钟。

柳逾白喝完一杯马提尼便准备离开吧台了。

而梁司月手里一杯晶莹剔透的果酒,小口抿着, 尚只去了三分之一。她原本是故意的, 好多跟他说两句话,哪里知道大人喝酒的方式就是如此简单干脆。

梁司月和着果酒咽下了一声小小的叹息。

而就在这时, 终于唱到尽兴的贝斯绮过来了,邀请柳逾白跟他喝一杯。

寿星的请求柳逾白当然不会拒绝, 便又回到凳子上坐下。

贝斯绮点了一杯酒,一转头发现梁司月正看着她, 一脸的笑意清甜, 她也跟着笑了,略感莫名地问:“怎么啦?”

梁司月微笑摇摇头,转过头去, 继续小口抿着自己的果酒。

现在是贝斯绮挨着她坐,她目光必须越过她才能看见柳逾白,不过这也没什么。

柳逾白和贝斯绮认识多年,聊任何话题都随意且寻常,虽然大部分都是工作,事关工作室的运营。

她一个底层的签约小艺人,两人却没想叫她回避,她于是心安理得地偷听。

虽然根本没留心偷听到的内容,只在注意某人说话的语调、音色,以及拿余光去捕捉他脸上微微变化的表情。

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以这样平等且随意的态度与他交谈。

梁司月续上了第二杯果酒,继续偷偷享受一种隐秘的、小小的喜悦。

然而没一会儿,柳逾白看了一眼手表,结束了与贝斯绮的交谈。

柳逾白起身,稍稍地理了一下袖子,无意识地朝着梁司月那里看了一眼。

她也正看着他,目光说不清什么意味,短短对视一秒钟之后,她就垂下了目光,继续去喝她的果酒。

柳逾白顿了顿,走到她面前去,手臂撑在吧台上,低头瞧她:“有话想跟我说?”

“没有。”她小声地说。

柳逾白笑了声,走之前,忽地抬手,随意地在她脑袋顶上摸了一把。

动作不轻不重的,跟安抚玩具被抢的小孩儿一样。

梁司月再度变作个沸腾的茶壶,而还站在吧台前的贝斯绮,则惊讶得失去了表情管理——这样的柳总,是她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梁司月坐在原地,看着柳逾白留下了带给贝斯绮的礼物,就和袁蓓一道准备离开了。

大家起身相送,梁司月也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远远地站在最后面,跟着大家说了句压根不会被听见的“路上小心”。

包房里重回到方才轻松的氛围。

池乔过来兴奋地抱住梁司月,说方才袁蓓跟她聊了好久。

袁蓓有位朋友的电视剧马上开机,有个配角还没定下合适的人选,袁蓓见池乔大眼睛小虎牙,还有两个甜甜的小梨涡,那古灵精怪的劲儿和那角色很契合,便想介绍她去试镜。

“小月你知道吗?”池乔一时半会儿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沈黛出道就拿影后的那部片子,袁蓓就是当时的选角导演。”

梁司月笑了,她太了解池乔了,她这么高兴根本不是因为可能有机会拍戏,而是通过袁蓓间接地和沈黛有了联系。

“所以,你们刚才一起聊了那么半天,不会就在聊沈黛吧?”

“对啊对啊!”

“你还可以再没出息一点。”

池乔捧着脸嘿嘿笑,“如果我也去当演员,是不是就有机会认识黛姐了。好想给黛姐做配,演她的丫鬟也好呢……”

“……”

·

梁司月拿下何讷导演的新片《极夜》女主角的过程很顺利,顺利到她一直怀疑是不是柳逾白花钱给她买的。

那是十月初,国庆假期刚刚过去,梁司月跟工作室给她配的助理小琪一起去指定地方试镜。

去的人并不多,候场的走廊里,稀稀拉拉的四五个女生,瞧着都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这里面有梁司月从荧幕里见过的,已经出道了的女演员,也有从未见过的新鲜面孔,她们共同特点是都很漂亮,且漂亮得有特色。

梁司月头一回试镜,可能也是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见到这些人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她读完原著,感觉自己可以驾驭女主这个角色,也因此不乏信心。

很快,有人过来叫名字,大家依次进去,一人平均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大家不是一个公司的,没交流面试感想,各自面完就离开了。

梁司月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去的。

她只见过百科照片里的何讷,本人好像比照片里显得要更严肃些,个头不高的一个中年男人,理着板寸,戴一副眼镜。在他身旁,还坐了几个人,估计是副导演、编剧或是摄影师之类的。

何讷叫她先试演一段。

要演的这段,是女主角向男二号,也即当时的男友,陈述自己做暗-娼的妈妈自杀前的一段往事。

这一段,梁司月在读原著的时候也殊为动容,想象过如果是自己,应该会怎么演。

她酝酿了一会儿,很快入戏。

这是一段独白,很长,她选择用比较平淡的语气念白,没有掺杂激烈的情绪。

何讷两手交握,手肘撑在桌上,全程听得认真,没有打断她。

等她演完,他也没评价什么,稍稍地点了点头,又问她:“你对原著故事结局怎么看?”

梁司月稍微缓了一会儿才从方才的情绪抽离出来,然后没有犹豫地答道:“现在这个结局,可能是作者的一时善念,也可能是向市场妥协,我觉得过于圆满,缺少一点回味的余地,结局断在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们回家’那里,可能是最合适的。”

何讷点点头,也没跟她聊更多的,叫她再拍两张照片,留个底。

梁司月回去之后,一周后收到通知,何讷选了她当女主角。

她正在刷牙,看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还有点懵,反应过来,几下吐干净泡沫,漱口,然后先从通讯里里翻出来柳逾白的对话框,跟他报喜:“我通过试镜了。”

片刻,柳逾白回过来一个“好”。

梁司月捏着手机,看对话只一回合就结束,实在不甘心,想了想,又发送一条:“但我觉得太顺利了,您是不是给我买的角色?”

她盯着“对方正在输入”,下一秒,屏幕左边跳出来柳逾白的回复,仅仅一个字,好像再多一个就会耗费他的流量一样:“呵。”

“……”

梁司月认输了,丢下手机,换上衣服,跟室友去教室上课。

-

原本,大一学生是不被准许去拍戏的,但有何讷保驾护航,很容易就征得了院里的特许。

在十二月初,梁司月生平第一次进组,拍自己演艺生涯的第一部 电影。

这部电影,讲述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孩,在做暗-娼的母亲自杀身亡之后,因缺少经济来源,不得已赖上隔壁大她九岁的邻居。两人同姓“杨”,对外便以兄妹相称,在对抗与和解的过程中,两人产生了相依为命的亲情。但后来,这份亲情渐渐变质,两人因为对方对自己的期许,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隐藏这份违逆的感情,并逐渐走上不同的道路……

电影大多数的镜头都不在影视城完成,剧组在南城的一个老居民区里搭了实景,以求最大程度展现一种破败、真实而伧俗的氛围。

这部电影虽然主题是爱情,但何讷有野心,对原著做了大幅度的改动,加入了一些原创的市井角色,想通过第二条线,展现旧时光的一去不复。

梁司月进组之后,每天的感觉只有累,和力不从心。

她虽然上过表演课,但毕竟没有正式的表演经历,电影调度复杂,机位多,连如何和各个机位进行沟通和配合,都需要导演和摄影手把手教。

何讷看似严肃,实则不是多严厉的人,他愿意承担这部分的时间成本,因为多数情况,梁司月都是一教就会,并很快能给出恰如其分的表演,并通过她的天赋,反过来激发他的创作灵感。

但其他人就不见得有这样的耐心,尤其是饰演男主角的实力演员陈鹤林的助理团队,明里暗里的,总会抱怨梁司月耽误陈鹤林的时间。

渐渐,剧组里也有些谣言传到梁司月的耳朵里,说她是带资进组的,演技这么生嫩还能担纲女一号。

梁司月做不到真能完全无视这些非议,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这角色得来的太轻松,且知道柳逾白就是这部电影的最大资方之后,她更觉得心虚。

心虚的结果就是逼自己逼得很紧,上戏下戏都在捧着剧本研读。

何讷拍戏喜欢尽量运用自然光源,对细节又十分吹毛求疵,他们很多场戏都是在夜里拍的,稍有不满意就得重来,常常一场戏拍到凌晨一两点,第二天为了赶稍纵即逝的晨光,五点不到就得起床化妆。

梁司月感觉自己像是一根拧到极点的发条。

陪梁司月在一直待在剧组的,只有助理小琪。剧组封闭拍摄,其他人一律不得前来探班。

进组以后,所有的时间都熬在南城,直到元旦前,何导通知剧组放两天假,让大家调整一下状态。

不知道是因为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下来,还是白天拍一场夏天的戏时着了凉,梁司月入夜就开始发烧。

吃了小琪弄来的退烧药,第二天早上烧退了,虽然是放假,但她一点也不想出去,只想躲在酒店里昏天黑地睡上两天。

小琪原想在酒店陪她的,被她放了假。

小琪看她无精打采地蜷在被子里,不大放心,拿了温度计来,再给她量了一次,确定体温是正常的。

小琪说:“我去趟市中心大超市买点东西带回来,小月你有想吃的么?”

“……火锅。”

小琪哑然失笑,“不好带呀,而且你感冒了,吃辣的容易扁桃体发炎,影响拍摄。”

梁司月很少有觉得委屈的时候,被副导演骂也只想憋着劲下一条一遍过。

现在是真真实实觉得委屈,因为为了表现女主角前期削瘦、影响不良的形象,她每一顿必须严格控制摄入的热量,进组这么久以来,就没好好放开吃过。

生病了也没办法放纵,实在委屈极了。

但她也不能为难小琪,只好说:“帮我带一包果汁糖,Uha的,白葡萄味……”

小琪换好衣服,很快出门了。

梁司月从床上爬起来,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到床上,将枕头垫高,拿出手机来,给池乔发消息。

池乔最近没活动,已经放假回家了,跟父母在一起。

聊了两句,池乔那头的氛围实在叫她羡慕,于是找个理由结束对话,切出去刷了一下微博,感觉又困了,再度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敲门声。

她睡得很沉,醒来时估计敲门声响了有一阵了,因为很重很急促。

纱帘外天光很亮,看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梁司月以为是小琪回来了,爬起来靸上拖鞋,一边走一边问:“谁呀?”

外头沉默了一霎,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答她:“我。”

梁司月整个呆住,过了一下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柳逾白神色几分焦急,待看见她,明显地深呼吸一次,将情绪压下去。

他穿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很休闲的样式,身上没有一点仆仆之色。

他径直踏进房间,反手将房门关上,问道:“小琪说你感冒了。”

“嗯。昨天晚上发了烧,现在已经退了。”

梁司月此刻身上穿的是一件及大腿长的,宽松的白色T恤,她一贯是拿它当睡衣穿的,也就不会在里面额外多穿一些什么。

T恤面料虽然足够厚,但此时此刻,还是让她感觉到不自在,一条胳膊抱在胸前,转身往里走。

她走到床边的行李箱前,给自己找了一件开衫披上。

“柳先生怎么来南城了?”

柳逾白顿了一下,回答她:“我妈住在南城,回来陪她过节。”

他明显不想多谈这个问题,走了进来,在挨着行李箱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

“今天新年,也不出去玩。”他淡淡的语气,没有问责,很是温和,仿佛关心大过于其他。

梁司月不知道为什么,鼻尖突然一酸。

她抽了抽鼻子,或许是声音大得有点明显,下一瞬,柳逾白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地将她往自己跟前一带。

他侧过头去,往她脸上看,笑了声,“怎么跟个留守儿童一样。”

第25章 3.3

情绪本来都已经顶到眼眶了, 听见“留守儿童”这个说法,梁司月又“噗嗤”笑出声,“……哪有这么惨, 剧组还有好多工作人员也不休息呢。”

她顿了顿,垂下目光看一眼柳逾白, “柳先生是过来找何导的么?他今天应该也是在酒店休息, 在群里说了大家有事可以去他房间找他。”

柳逾白淡淡地“嗯”了一声, 松开手,手臂顺势地往椅子扶手上一搭,跟着打量起梁司月的房间来。

娱乐圈很现实, 演员的“咖位”不同, 待遇也不同,一线明星,外出拍戏或者参加商务活动, 甚至会将衣食住行的级别详细规定在合同里。

饰演男主的陈鹤林,和梁司月不住同一家酒店, 而是住附近一家豪华酒店的商务套房。

而梁司月, 能在现在这个四星级酒店弄到一间窗户朝南的大床房,已经是剧组比较不差别对待的结果了。

住得久, 房间里就多了一些生活化的布置,客房部每天打扫也不会乱动, 久而久之,这里就似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出租屋。

窗边立着一个可折叠的晒衣架, 上面挂着几件衣服, 尤以内衣裤居多;床上,放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最大的那个横着放的, 明显是做靠枕使用;桌上有一套茶具,旁边一只没有商标和图案的茶叶袋子已经去了一半,拿一个长夹子夹住了开口避免受潮。

在靠近洗手间的门边,柳逾白甚至还看见了一只便携的泡脚桶,玫红色,扎眼得叫人无法忽略。

最后,柳逾白目光又回到梁司月身上,看见她脚上穿的不是酒店的拖鞋,而是一双毛绒绒的棉拖。

他瞥了她露在外面的膝盖和小腿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感冒了也不多穿点。”

梁司月拿不准他是不是要去找何讷,但明显的,他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

室内虽然开了暖气,但刚从床上爬起来,又穿得单薄,确实感觉有些凉。她从行李箱里又翻出来一条粗格子的家居裤,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下,问他:“柳先生要喝点茶么?”

柳逾白没说不好,她便将桌上的烧水壶拿起来,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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