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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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吉看到她温柔的笑容,脸微微红了一下,也为自己昨日躲着不见她而羞愧。

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帮你们公主寄信么?”

春华柔声:“是呀,殿下要寄信去岭南,和言二郎……咳咳,问一些事情。”

刘文吉怔了一下,心情古怪:“言二郎居然还和公主殿下有往来啊。”

刘文吉自然是和言石生有书信往来,此时听到言石生和公主书信往来,他心中觉得不舒服。

他想到了自己在长安听到的,多少才子拿着干谒诗、行卷投名,四处找那些大臣、皇亲,希望得到对方赏识,好在科举中及第。

刘文吉素来瞧不起这种人。

没想到言石生竟然也……

春华笑问他:“对了刘郎,你是不是也要向岭南寄信?不如把你要寄的信拿来,我让公主府一并寄出去?公主府寄出的信,驿站那里定然处理很快,你很快就能收到回信。”

刘文吉目中浮起羞恼色,道:“我不是攀附权贵、阿谀奉承之人!公主府的好,我是没缘分受的。”

春华抿下唇,知道他自尊心强、也向来不喜欢那种靠关系的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刘郎何时才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一个月后的岭南沙水镇,言石生坐在屋中,看着来自长安、来自暮晚摇的信。

公主责问他为何不与她写信。

言石生沉默而坐。

想起暮晚摇,他便想起临别时,她将他扯进车中亲他……那日她手抚着他脸颊、唇齿清香的感觉,至今让他想起就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暮晚摇。

但是至少现在看,公主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

她不觉得她临走时那一亲代表什么,也不觉得那一亲会让他们关系变得奇怪……她又不喜欢他,不过是一时情动,在逗他罢了。

丹阳公主将他当作一个玩物,走时一句话不说,走后一个信息不给。

她用无情的行动告诉他,那不代表什么,他也别想以此要挟她什么。

坐在窗下,言石生眉目温润,暗自琢磨她的意思。

她是个任性的女郎。既不想他对两人的关系多想,又不希望他刻意回避。然而方卫士又说公主现在很难……

言石生不想让她更难过。

他枯坐在案前,手执狼毫,很久不知该怎么回这样的信。

外面幺妹言晓舟喊道:“二哥,你已经坐了一下午了,大哥喊你出去跟他跑步!”

言石生应一声,放下了手中笔。

暮晚摇还是收到言石生的信了。

她都写信去骂了,按照言二郎那会做人的态度,怎么可能会不给她回信?

五月份的时候,暮晚摇坐在廊下吃着樱桃,听春华在念信。

春华道:“……总之,二郎向殿下道歉,为了赔礼,他还赠了画眉石来。说是岭南有名的石黛,给殿下画眉用。”

暮晚摇不以为然——

岭南产石黛,温润松软,再滴香露,其后磨出的墨液鲜亮遂心,用来画眉最为清新好看。

这谁不知道?就他会借花献佛。

然而春华捧着匣子过来时,暮晚摇还是慢悠悠地打开了匣子。

十二生肖状的画眉石摆在匣子中,雕刻得栩栩如生,像十二只小动物一般,巴巴地看着暮晚摇。

侍候的侍女们齐声:“天啊!”

暮晚摇怔住,伸手把玩一尊画眉石,再爱不释手,去把玩另一尊。她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看出这是刚雕好的。

暮晚摇心中一动,按照言石生为人的谨慎劲儿,这十二生肖,应当是他自己雕的,绝不可能假以他手。

他这人……面子功夫永远做的最好。

就怕对方感受不到他的用心一般。

暮晚摇抿了唇,恨他太会讨好人,但恋恋不舍地摸着十二生肖,她又抚腮笑了出来,眉眼弯起。

不管他跟别人送什么礼物,送她这里的,是最费事、最好的便是。

春华看公主眉目含笑的样子,知道她消气了,便故意道:“殿下这下高兴了?”

暮晚摇道:“高兴什么?把画眉石雕得这么好,还让人怎么舍得用?他就是故意让我只看不能用吧?”

春华:“……”

公主太难讨好了。

暮晚摇抿一下唇,又小声:“你送些从西域运来的蒲陶给岭南。”

春华吃惊:“是太子殿下送公主的么!这路途遥远,若是中途坏了……”

暮晚摇掩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在榻上翻个身。帷帐飞扬,挡住了她的身形。

侍女们看不到公主的神色,只听到她漫不经心:“坏了就坏了。我只是觉得乡巴佬没有吃过蒲陶,让他尝尝而已。要是中途坏了,就是他没有缘分。”

侍女们正在围着公主说话,讨好公主,忽有人在外传话:“殿下,有个韦七郎求见,说是他老师让他来拜。”

众侍女不明所以。

埋脸于枕下的暮晚摇睁开了眼,想了起来。她舅舅推荐的韦家庶子韦巨源,来长安了。

按照舅舅的计划,这应该是她的驸马了。

……该去为难为难。

第22章

暮晚摇在侍女簇拥下,慢悠悠地前往那半露天正堂。

此年代权贵人家,大部分的正堂都没有四面墙,而是用几根柱子支起来“檐顶”,四面通风。沿着长廊走去正堂,正好可见立在堂外的少年郎君。

有侍女对那等候的少年郎君屈膝:“郎君,我们殿下来了。”

韦树抬头,向那葳蕤荫下走来的少年公主看去。只一眼看去,但觉得绯红鲜妍,气势夺目。而走来的暮晚摇,也一眼看到了他——

少年郎君立在堂前,风姿郁美,气华高然。

他仰面看来时,阳光落在身上,周身雪光潋滟,卓然生辉。

暮晚摇此生从未见过这样干净、清冷的人。他整个人就如浮屠塔上的一层雪光,让人生不起半分戏弄感。

……舅舅没骗她,这人资质,绝对是暮晚摇见过那么多男子中的上等。

但唯一问题是……暮晚摇站在堂前,收了自己脸上的戏谑不屑,正经问一句:“韦巨源,敢问你今年多大?”

韦树看着她:“十四。”

暮晚摇沉默:“……”

……难怪舅舅不着急两人成婚,含糊地说多认识几年再说。

暮晚摇今年已经十八了,面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君,就算对方再貌美……她也下不去手。

暮晚摇腮畔微红,干咳道:“你来长安做什么?”

韦树声音也如雪一般清泠:“洛阳待不下去了,老师让我来长安。我打算参加明年的科考,希望公主能帮我在长安找些房舍、仆从,日后我会报答殿下的。”

暮晚摇侧过了脸,微笑:“好说、好说。”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

暮晚摇悄悄看眼韦树,见对方虽那般小,看着却沉静冷然。

暮晚摇悄然看他时,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脸颊微红。显然他对李执的安排心中有数,并有点儿尴尬。

暮晚摇便淡然地安排对方喝茶。

她与韦树聊了一整个下午,不过是聊些洛阳风土人情。韦树虽然年少,谈吐修养却显然是名门大家才能养出来的。

一时间,不谈风月,二人倒也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李执对公主的婚事有自己的考量,太子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

东宫中,韦树前脚刚走,太子就得人通报。

太子幽静独坐半晌,转着手中鎏金杯,吩咐人:“……将杨嗣召回长安。到底是和六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对六妹的回长安,就一点反应也没么?”

被为难的小厮苦笑:“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杨三郎脾性桀骜。是您安排杨三郎去陇西边军历练的,这么急急地把人召回来,杨三郎会不高兴吧?”

太子隐怒:“脾气大的他!青梅竹马回到长安,他关心难道不是正常的么?非要等李氏被洛阳韦氏笼络去了,他就高兴了是吧?让他回长安来,想练兵的话,孤给他羽林军中的职务。

“他的任务,首要就是和六妹搞好关系,将金陵李氏给孤拉拢来!”

如此一番,自然有快马加鞭出了长安,前往陇西去寻杨三郎。

太子希望在丹阳公主的婚事上,安排的能是自己的人。

而自己人中,杨三郎杨嗣从小和暮晚摇青梅竹马,又一直是太子的伴读、洗马,是最值得信任了。

于是整整一年,暮晚摇都被夹在太子和李家的谋算中。一边是杨三郎,一边是韦七郎。

岭南的书信依然往来,但因为距离太远、书信不方便,暮晚摇起初还关心过言二郎,后来跟着太子忙碌,她压根将岭南的言二郎忘到了脑后。

当日岭南潇潇暮雨中的少年郎君,不过是氛围所托出的情愫罢了,又有什么重要的。

暮晚摇从最初的偶尔问一句言二郎书信,到后来即使对方来信了,她也不问不看。

知道公主的兴趣已经过去了,春华等人也不再拿言二郎的信烦公主。

不过言二郎信中内容有趣,会与他们讲一些岭南风情、传奇。春华、方桐等人每月看言二郎的信,都看得津津有味,争相传阅。

这一年的十月份,言石生如自己预算的那般,得到了广州被派去长安科考的名额。

这一年,言家大郎娶妻后,家中就将办完婚事后剩下的所有值钱物置换成了金锭,全都塞进了言二郎的包袱。

刚过完年,他们就催促言二郎去长安,不要误了二月份的科考。

而整日喝酒、对儿子前程从不过问的言父,在言二郎要离家前一夜,将言二郎叫到了屋中。

毕竟自己父亲曾是中过进士的,言二郎当然要听一听他父亲对自己的考试有没有什么建议。

建议倒是没有的。

但言父也确实给二郎做了安排:“……我是远离长安圈子久了,没什么能帮你的。但我有个老友,现在是太学博士。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也没什么前途,但正好对你有利。

“我早就书信我那老友,让他收你做弟子。你到长安后,就投奔他去吧。

“二郎,你是个主意比谁都大的孩子,几个子女中,为父最不担心、也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只希望你不管福祸,都莫忘了家里,不要一人独扛。有什么为难的,例如缺钱了,就告诉我们。”

言二郎目中微热,不说话,只跪下,向父亲正经叩拜。

言父叹道:“你那老师已经答应收你为弟子了。不过他说,你的名字不好,他要帮你改名,你可愿意?”

言二郎低声:“自是听老师与父亲的。”

言父点头,看儿子跪在面前,他心中唏嘘,也不知二郎此次一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当年在长安没有求得一官半职,不知道二郎会不会跟自己一样。

然唏嘘过后,言父突然从怀中珍重地摸出一玉佩,神神秘秘地交给言二郎。

言二郎有些懵。

言父神秘道:“这是你母亲还在世时,就让我保存的。这是咱们家娶媳妇的祖传定情信物。只是你们几个孩子太多了,为父不知道该传给谁……想来想去,就传给你吧。”

言二郎微木然:“……大哥刚成亲,大嫂都没见过这玉佩。而我去长安是考试,你却把定情信物给我?”

言父焦急道:“为父就是督促你别总想着考试、事业,赶紧娶妻生子!你到长安托你老师找一门好亲事,肯定比在岭南好啊。人家长安的好娘子看不上其他的,咱们这祖传的定情信物总不露怯吧?

“总之,你已经十八了!最好今年就成亲,明年就让我抱孙子!你是家中老二,你大哥已经成亲了,你别让你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没法安排婚事。”

言二郎无奈收下玉佩。

但他心中不以为然。

显然一心求官,并不在意亲事。

这一年的元月,公主府上的侍女和卫士们,收到了言二郎最新的信。

公主今日不在府上,且公主也早就不关心言二郎了,众人读信,自然不等公主。

春华和方桐被围在中间,春华声音轻柔地给众人念信中内容:“……二郎说他已经来长安了,改日有机会就与我们见面。”

众人欢呼。一年的书信往来,让他们都喜欢上了言二郎。

春华又咦一声:“言二郎说他老师给他改名了。他日后不叫言石生,而是叫言尚……”

春水破冰,长安日暖。

被自己老师赐名的言二郎,现今的言尚,站在了长安街上。

长安城里,冠盖如云,车马辐辏。他初时被长安的繁华所惊,有些不适应。

但跟着一胡人车队进城后,看到更多的百姓、街头的“斗声乐”等活动,倒也觉得有趣。

言尚买了一刚出笼的叫“古楼子”的胡饼,吃了几口后收进背着的包袱中。他兴致盎然地在街上边走边看,目不暇接。

忽然间,数匹人马从远方驰来。街上行人慌忙让开,言尚自然从众。

他本是看热闹地随意一看,却看到了衣着鲜艳的当街骑马而行的青年男女贵族中,为首的,是一女郎。

她华裙步摇,叮当清脆声中,与旁边一锦袍劲装郎君同行,对方的马比她快一步,她也不着急。

帷帽纱帘被风吹开,露出马上女郎的面容。

散在马背上的裙裾鲜艳摇荡,姣好雪白的面容如春水波生。修长的玉颈,如云的乌鬓。

那般活色生香的美。

就如云雾散开,满街萧索,言尚看到她骑马而来,绮罗杂沓。

围观百姓轻语:“那便是丹阳公主吧,好风采。”

暮晚摇与那些行人擦肩而过时,忽听到身后有人唤——

“言素臣!”

另一温声如玉:“刘兄来了。”

后者那清润声音,如珠玉撞竹,竹叶摇瑟。暮晚摇御马停步,蓦地回首向后方看。

她看到人群熙攘,有一人背对着她,青山玉骨一般,和另一人走入人群中,看不清了。

旁边的郎君停下马等她,淡声问:“熟人?”

暮晚摇回过神,美目望一眼淡漠无比的杨三郎杨嗣,噙笑:“哪有?估计听错了。”

而公主府上,侍女春华字句清晰地念出——

“改名为言尚,字素臣。

“尚者,敬也,崇也。素臣,乃是素王之臣的意思。素王是孔子的尊称。老师如此取名取字,是让我修孔子之道,传经天下,修文古今。”

第23章

来找言二郎的,是刘文吉。

同是岭南出身,言尚又是一个极擅交朋友的,哪怕刘文吉再是恃才傲物之人,他在长安和言尚重逢,都觉得一阵激动。

刘文吉笑道:“收到你要来的信,我早就开始按照你的要求,在长安帮你物色房舍……”

言尚当即作揖:“辛苦刘兄……”

刘文吉一把握住他的手摆了摆,示意不必如此。

刘文吉还红了下脸:“不过我也没找到太好的房舍,目前只找到了永乐坊的永寿寺。那里只是离热闹地段稍微远一些,但也没有到贫瘠的地步。住在寺中,还正方便你安心读书……”

言尚便再次道谢。

其实刘文吉找的住舍离言尚自己的要求还差得甚远,他连永寿寺都嫌太热闹。

不过刘文吉的好心,言尚自然不辜负。

说起这个,言尚就想起一事,道:“我的老师窦公得知我来长安后,帮我绕了些关系,让我去太学临时读两天书。”

刘文吉一怔,然后有些酸:“有位太学博士做老师,你运气真好。”

此年代书籍何等珍贵,而太学中的书又是少有的浩如烟海。

哪怕马上就要科考了,言尚的老师能让言尚临时去太学……也颇让刘文吉在意。

因他自己父亲当年在长安当官时做的是御史,御史向来是得罪百官的一个职位。刘文吉的父亲就没为刘文吉在长安留下太多资源。

言尚看一眼刘文吉。

他微笑:“我请求了我老师,他许可刘兄与我一起去太学了。”

刘文吉:“……!”

他猛地当街停下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言尚。

言尚一贯地和气好说话,这对于在长安尝尽人情冷暖的刘文吉,何其难得,竟有双目微润之感。

刘文吉握着言尚的手,使劲摇了摇。他几次张口,说不出太多感激的话,最后道:“素臣,你如此帮我,刘某日后绝不负你。”

言尚道:“些许开口之情而已,何至于此?”

刘文吉摇头:“我到长安才知道,很多时候,哪怕是旁人随口一说就能相帮的事,旁人又为何要为你张口?只有你会这么做。”

言尚默然。

半晌后道:“我也并非没有私心。你我同是岭南一脉,日后为官,旁人必然将你我视为一体。那你我自然要相互扶持,同仇敌忾。就如刘兄为我找房舍一般,我自然也会帮刘兄进太学。”

刘文吉笑起来。

道:“行。不多说了,我请你吃酒去!”

言尚拒绝:“刘兄是知道我的,我素来不饮酒。”

刘文吉吃惊:“不是吧言二郎?到现在你都不饮酒?真的一口不碰?你就没有破例的时候……”

两个书生的身影混在人群中,说话声也渐渐远了。

背后与他们相隔了很远的暮晚摇一行人骑马出城,也不过是贵族男女游玩踏春。

各不相干。

次日,言尚和刘文吉相携着去了太学。在门口递了腰牌准入后,言尚和刘文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中看到许多压抑下去的兴奋与激动。

一位年长师兄来领他们进去。他对言尚客气地多说了几句话,对刘文吉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

好在刘文吉正在观望太学的宏伟,没有太在意。

师兄领他们到一学堂前:“窦老师吩咐说,到科考前,这间学堂都随你们来去。太学书馆里的书,也任由你们取阅。”

言尚道谢,在师兄匆匆要走前,连忙多说了一句:“请问师兄,老师何时有空,可让我去拜访老师?”

这位师兄回头看了这个老师刚收的弟子一眼,看对方文质彬彬,他印象不错,就答道:“老师最近被他老友借去编史,恐怕没空见你。”

言尚礼貌道:“那待科考结束,我再拜访老师了。”

师兄诧异地看他一眼,知道对方领悟到了老师的意思——科考没有结果的话,并没有见面的必要。

师兄走后,刘文吉轻声跟言尚说:“你看到了吧?这里处处狗眼看人低。连你老师都……”

言尚打断:“刘兄慎言。”

刘文吉挑下眉,不说什么了。

深吸口气,二人踏入学堂。见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人在学堂中的一排排小几前坐着,翻看手中的书卷。

刘文吉自然无可无不可,倒是言尚正儿八经地站在门口,向屋舍中的各位学子躬身作揖:“小生初来乍到,见过几位师兄。”

没有人抬头。

满室静得让人尴尬。

言尚见没人理会,便收回礼数。

却忽而,一个年轻郎君本拿小几当凭几,随意侧坐着翻书,闻言抬头看门口看来,随口问:“来自哪儿的?”

言尚看向这个替自己解围的郎君,温声:“岭南,言素臣。”

那个问话的郎君没说什么,倒是其他几个书舍中的人噗嗤一声笑,看着门口的言尚和刘文吉:“岭南不是蛮荒之地么?还有人读书?听说你们日日茹毛饮血,读书有什么用?”

刘文吉当即面色铁青。

但他也知道初来乍到得罪人不好,便努力忍怒道:“岭南只是偏远,也是大魏国土,如何就不能读书了?”

书舍中几个人互相看一眼,笑得更不怀好意了。其中一个人站起来,道:“那请问,你们读的什么书?张太傅前年给小儿编的书看过么?”

竟拿编给小儿的书这般辱人!

刘文吉面容涨红,怒火冲天。他上前一步握紧拳头,一拳挥出。对方微惊后退,虚张声势:“你还敢打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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