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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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暗卫没走,上前向江绪回禀了另一件事。

王府之事陆停无意多听。

他特地走开,吩咐手下办差。

可江绪并无回避之意,隔着一段距离,仍是有“两年前”、“踏青节”、“寒烟寺”这样的字眼飘入陆停耳中。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得罪过定北王殿下,连两年前的事情都要一并清算。

陆停这般想着,倒没注意,江绪在听完暗卫回禀后,不知缘何,静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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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宫中空旷寂静,沉沉夜色里,清浅花香浮动。

有得宠妃嫔袅娜至御书房外送汤。

内侍躬身拦下,只一句“陛下正与定北王商议要事”,便让欲在屋外撒娇卖嗔的女人悻悻收了声。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沉香浓郁。

江绪负手静立在案前,开门见山问道:“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成康帝示意他坐。

他没动。

成康帝倒也没勉强。

“无事,朕只是觉得,梁家此番处置得甚为妥当。”

不再平级袭爵,再不得圣恩。

令国公府不出两代便会没落。

其实令国公本人极为庸常,不足为患。然散落在其余几房手中的吏部要职,成康帝一直有更为心仪的人选。

当然,更要紧的是,大显立朝至今,勋爵世家林立,占着名头领空饷的酒囊饭袋多,权势过盛的也多,逐番清理些出头鸟,也算是给后头之人敲打警醒。

事实上,近几年他大权在握,有些事早可以做,只不过他不愿师出无名落人口舌,也不能动作太大引起震动。

此番令国公府自触霉头,在世人眼里,他这为君者是有心维护,却无力抵挡言官口诛笔伐,诸般贬谪均是无奈之举。

不担非议,轻易料理,可谓是正合他意。

成康帝自顾自美了一番,然江绪静立在那,对此并无反应。顺水推舟之事,于他而言本就不足挂齿。

成康帝回过神,眼瞧着江绪已经有些不耐,仿佛立马就能来上一句“若无事臣告退”,他忙拿了本册子起身,说起正事。

“上回宫宴你匆忙离席,都没仔细瞧清下头的女子。”他拿着册子在江绪肩上拍了拍,苦口婆心道,“这可是皇后特地整理出的名门闺秀,上头还有小像,虽然不比采选那般描绘得细致入微,但瞧清样貌是不成问题的。毕竟都是闺阁女子,总不好直接召人入宫画像。你有空看上一看,也不枉费朕和皇后一片苦心。”

“……”

江绪接了。

成康帝稍稍心定。只不过提及婚娶,他又想起一事。

“对了,近日寿康宫那边频频召人入宫,想来是在谋算靖安侯府那桩婚事。阿绪,你有何想法?”

依他所见,自然是抢在寿康宫前头,为靖安侯府指一桩婚才是正经。

只不过人选他还没有想好。

先前江绪说要留一留靖安侯府,他应允了,可是能留多久,谁都难说。所以这结亲之人,可得做好续弦在内的万全准备。

正当成康帝脑内过着适宜人选,江绪忽然将闺秀名册放至桌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娶。”

第十五章

平静的日子过得极快,一晃眼,明檀便已在灵渺寺呆满七七四十九天,祈福期满,可以归家。

虽说祈福只是个由头,可在寺中这些时日,明檀也诚心抄了不少经文,没少在佛前自省祈愿。

佛家讲究缘法,明檀也颇信此理,所以她每每祈愿,都会特意绕去第一日误入的那座宝殿。

“佛祖在上,信女阿檀今日便要归家,近些时日多有叨扰,还请佛祖勿怪。信女也知祈愿颇多,然桩桩件件都十分要紧,眼下最为要紧的,便是再议一门好亲……”

要归家了?

小沙弥默念着“阿弥陀佛”,心底不由生出一种解脱之感。

毕竟谁也想不到,那日长达一炷香的择婿要求还只是个开始,这位女施主入寺小住,隔三差五便会前来添补修正。

其实她也会祈愿些别的,譬如:愿父母好友身体康健,愿盛世清平无灾无难……

然这位女施主于议亲一事上的诸般诉求,委实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他偶有几分庆幸,自己乃出家之人,无需俗世婚娶。

不多时,明檀愿毕,拜了三拜。

出宝殿时,春日骄阳灼灼,古树枝丫漏出斑驳春光。

明檀正往外走,却不想恰巧遇上了月余不见人影,忽然回寺的慧元大师。

她不识慧元,只不过在寺中遇上僧人,她都会双手合十,礼貌地打声招呼:“阿弥陀佛,师父好。”

“阿弥陀佛。”慧元偶闻其声,想起些什么,面上带了浅淡笑意,“施主心诚,定能得偿所愿。”

“……?”

这是在客套,还是说认真的?

明檀顿了顿,这位师父看起来慈眉善目,又有些高深莫测,不像会随便客套的样子……待她回神想要追问,慧元却已信步迈入殿中。她往回追,竟也不见人影。

藏经阁中,方才本想出门相送的小沙弥也听到了慧元所言,他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位女施主是否真能得偿所愿?”那般良人,寻常可是难得。

慧元缓步寻经,不知寻到卷什么经书,他将其交给小沙弥,眼里含笑,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

藏经阁外,未寻见人的明檀很快离开了宝殿。她未将这一插曲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知,那便是常年云游、踪迹不定的得道高僧慧元大师。

来寺祈福时浩浩荡荡五辆马车,归去之时,明檀先遣了运送衣物的仆从回府,自个儿与素心绿萼共乘,一路赏春日风光,一路低调回京。

在寺中呆了月半,上京车水马龙、繁华热闹,一如往昔。不过春深景绿,显江边垂柳古木青翠欲滴,男女老少都已旧袄换新裳,入目倒多了番新鲜气象。

听闻今科会试杏榜已出,舒景然大名高悬榜首。白敏敏算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儿在惠春楼定了位置。待到会试放榜,沿街酒楼的临窗雅座全被定了个精光,价钱也翻了数倍。

明檀回府休整了两天,很快便至金殿对策之日。

金殿对策只考一问,成康帝出了道问兵之题。

举子们熟读四书五经,可于军于兵都知之甚少,所思所想也多是浮于表面的纸上之言,能深谈者如凤毛麟角。

舒景然怎么说也是宰辅之子,又与江绪陆停相交甚笃,自然了解颇多,可成康帝也因此故,对他的要求比其他举子更高。

此番殿试舒景然行策出色,但不及另一位寒门举子所谈新颖,最后成康帝点了他为探花郎。

当然,成康帝也是对“探花郎容貌气度必须出挑”这一不成文规矩有所考量。

舒景然被点探花郎的消息传出,京中女子欢呼者众。

成康帝依例赐仪游街,自正德门出,状元榜眼探花均佩红花,骑高头大马。

游街开始时,街上人潮涌动,郁郁喧嚣。正如白敏敏之前预料那般,半点儿都走不动道。

平素最是讲究端庄自持的上京女子都一叠声儿地娇喊着“探花郎”、“舒二公子”,扔的扔瓜果,扔的扔香囊,彩带纷飞,好不热闹。

明檀白敏敏还有周静婉都早早到了酒楼等候,三人站在窗边,眼瞧着一甲前三及身后众进士被禁军簇拥护卫着往前,心下都不免有些激动。

尤其是白敏敏,指着舒景然便兴奋道:“快看!舒二公子,那便是舒二公子!快瞧瞧这容貌这气度,这就叫那什么……”

周静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对,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周静婉笑着点头:“舒二公子才貌皆是上品,确也担得起这句诗。”

明檀极少夸赞男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名动上京的舒二公子的确是赏心悦目。其实状元榜眼也生得周正,只这二位都已近而立,珠玉在前,其他人于外貌一道,仿佛都成了陪衬。

明檀托腮望着,思绪已然飘远。

她父亲舅舅都是武将出身,与右相大约不是很熟。

其夫人似乎不喜交际,平日裴氏带她出门,好像也没怎么遇上过右相夫人。

未出阁的姐姐妹妹……应是没有的,上京就这么大,如果有,她即便不熟也该知晓。

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般不熟,如何制造偶遇?

“……?”

“你都已经想到制造偶遇了?”

“说你不知羞你还真不知羞啊!”

白敏敏听明檀说起自个儿的小九九,眼睛都瞪大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不是他刚被点了探花,近些时日登门议亲的必要踩破门槛。我只是想寻个光明正大的场合远远让他感受一下,本小姐才华品貌皆是娶妻上选,才不会有任何逾矩之举!”

“阿檀最是守礼。”周静婉附和。

“你就爱惯着她!”

周静婉轻声分辩道:“这哪是惯着,阿檀本就是极知分寸的。”

“……”

好好一个才女,就这么被明家阿檀祸害得只会夸赞了!

周静婉又道:“阿檀若想见见舒二公子,我倒是知晓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敏敏也可以一道前去。”

白敏敏紧闭着嘴,但顿了顿,耳朵还是很诚实地凑了过去。

周静婉:“含妙……就是平国公府二房三小姐,她从前在我家私学念书,我与她有些交情。她乃小孩儿心性,知晓不少京中闺秀久仰舒二公子,想趁此机会办上一场暮春诗会。含妙堂兄已经答应,诗会那日请舒二公子过府品茶,到时好奇舒二公子的在场闺秀便可远远一观了。”

平国公府二房三小姐,章含妙。

周静婉这么一说,明檀与白敏敏就听明白了。

若换了别人堂兄,那很难办到指定时日邀舒二过府品茶,也很难保证舒二事后知晓不会负气、与之再不来往。

可平国公府,不就是皇后母家?

章含妙的堂兄,不就是与舒二公子交好的那位皇后胞弟、平国公世子章怀玉?

那自然是说能请,就必定能请的。

“先前舒二公子还未高中,诗会帖一直没发出去,以免出了意外,横生诸多尴尬。”周静婉道,“现下既已高中,我便是不说,她也定会给你们送帖子的。”

这倒确然。

章含妙比她们稍小两岁,小姑娘家第一次邀人办诗会,自然想要办得热闹体面。

若要热闹体面,那明檀白敏敏这种京中数得着的贵女,只要并无过节就绝无不邀之理。

两人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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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明檀与白周二人一道出府看打马游街,明楚不屑、也没本事定到临街雅间凑这热闹。

一大清早,她便在府中花园抽她那根软鞭,枝头盛放的花朵被她抽得七零八落,细嫩枝丫也被抽断不少。

沈玉这段时日被派了差,听闻明檀已经回府,忙完便匆匆赶了回来,谁成想扑了个空,连人影都没见着。他还要去京畿大营练兵,出门往外时,有些垂头丧气。

“表哥?”明楚见到沈玉,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敛下乖张,喊了他一声。

沈玉抬头,见是另外一位明家表妹,远远拱手见了个礼:“表妹。”

明楚背手往前,沈玉却是记着明檀所说的守礼,往后退了一步。

明楚顿步轻笑,“我又不是鬼,表哥你躲什么?”她歪头打量,“表哥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沈玉与她不甚相熟,不愿多言,再次拱了拱手,想要先行离开。

“表哥!”明楚忙喊住他,“你是不是心悦我四妹妹?”

沈玉一僵,半晌才道:“表妹慎言。”

“心悦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明楚不以为意,“表哥年纪轻轻便屡立军功,受定北王殿下赏识。噢,听闻东州一战表哥也立了大功……想来此等功绩,你若心悦四妹妹,说与殿下,殿下定会为你请旨赐婚的吧。”

沈玉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赐婚的体面,他若开口,许是会有。可靖安侯府不是普通门第,檀表妹还是侯府唯一嫡女。更要紧的是,檀表妹直言不想嫁他。

明楚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感情一事需得慢慢培养,哪有一上来便两情相悦的,且女子说不喜不愿,通常也并非真是不喜不愿,多半是羞怯罢了。我是瞧着表哥前途不可限量才与表哥说这些的,四妹妹若能与你在一起,也算是找到了好归宿啊。”

“表哥好好想一想吧,莫待明珠旁落再来后悔便好,我先走了。”她点到即止,干脆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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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将近,定北王府斜晖半撒。沈玉前来回禀差事。

他知道,无疑义时王爷通常不会出声。一直静到禀完,他顿了顿,忽然问:“王爷,若有一日,属下有心上之人,王爷可否为属下请旨赐婚?”

江绪抬眼,不痛不痒地嗯了声。

沈玉松了口气。

果然,这份体面还是有的。

他已经开始盘算,待他回去向檀表妹解释清楚上回的无意唐突,再求得檀表妹点头同意,定要再来找王爷帮忙请旨。

不成想上首之人又道:“只要不是明家四小姐,其他女子,本王可为你勉力一试。”

第十六章

——只要不是明家四小姐,其他女子,本王可为你勉力一试。

这句话回荡在沈玉耳边,明明字字清晰,连在一起却让人不懂:“为,为何?”

他脑袋发懵,半晌都回不过神:“王爷,为何不能是明家四小姐,是因为门第吗?”

江绪直视着他,眼神很淡:“本王不需要终日囿于儿女私情的下属。”

……?

怎么就终日囿于儿女私情了?

“你只因想要见她,便能对本王撒谎。本王又怎知,假以时日,你不会因她对本王拔剑相向。”

沈玉怔了片刻,王爷这是知晓他之前去灵渺寺见了檀表妹?

此事撒谎是他不对,可檀表妹能有何事需要他对王爷拔剑相向?

他想辩解些什么,然江绪已经垂眸,不带感情地逐道:“出去。”

“属下——”

“沈小将军,请。”暗卫不知从何悄然而出,以剑鞘拦住了沈玉还想上前解释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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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回到靖安侯府时,晚膳时辰已过。沈画特地做了点心过来找他,见他在院子里练武练得眼角发红,她心下明了了几分。

“哥。”

沈玉看了她一眼,出完剩下半招,旋身收剑,略喘着气走至凉亭旁:“阿画,你怎么来了。”

沈画打开食盒,轻声道:“听丫头说,今日你在东花园遇上了明楚。”

沈玉点头,坐下。

沈画也跟着落座:“她是否,撺掇你做什么了?”

沈玉想了想:“也不算。”

沈画本欲道,明楚此人跋扈乖张,心思也不纯善,往后切勿与之多言。可看她哥神情,这会儿也没心思听她说这些。

于是她另起话头道:“前些时日我偶然听闻,太后与陛下近日都召了侯爷入宫叙话,似乎是,有意为侯府指婚。”

“你从哪儿听来的?”沈玉愣住了。

沈画避而不答,只言:“哥哥不可心悦明檀。”

沈玉倏然起身:“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让我心悦她,我——”

“哥!”沈画跟着站了起来,打断道,“这难道很难明白吗?”

沈玉气红了眼,别过头不看她。

“你与明檀性子不合,你才见过她几次,不过是心悦其表。我与她同府共处半年,她的脾性心思,你是完全拿捏不住的。你应娶一位贤惠之妻为你在后头支起沈家门户,不是娶一位只会花银子的祖宗回家供着!

“还有,我虽不通朝政,但近些时日也有所觉,明檀的婚事只怕连侯爷夫人都无法做主,这不是她的婚事,是靖安侯府的婚事,哥哥你好歹也是为将之人,难道就毫无察觉么?若是两情相悦你争上一争也罢,可人家摆明了于你无意,你又何必上赶着找不痛快?

“这上京诸家就是个不见血的沙场,光凭你我寄居靖安侯府,你就不可能也不应该对明家小姐动任何心思。退一万步说,你顺利迎娶了明檀,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与明檀会被人如何在背后非议?”

她模仿道:“这兄妹二人寄居侯府,明显是动机不纯意欲攀附,兄长娶了侯府嫡女,妹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擎等着攀龙附凤呢!

“嫁给寄居在自家府中的远方表兄,许是早就暗通款曲做了什么丑事,这位明家小姐的前未婚夫不就与自家表妹有了苟且吗?真是不知羞耻!”

沈玉脑中一片空白。

他转头盯着沈画,发怔。

沈画缓了缓,声音也放轻不少:“哥,阿画是为你好。世间恋慕不过虚渺,何况这份虚渺,原本就只是你一厢情愿。

“只望你还记得爹爹曾交代过的话,早日重振沈家,光宗耀祖。大丈夫何患无妻?他日你若像定北王殿下那般为大显立下赫赫奇功,什么女子不是任你挑选?”

她将食盒中的点心取出,放在石桌之上,而后又深深看了沈玉一眼,提着食盒缓步离开。

沈玉望向她的背影,站在原地久未动弹。

其实沈画也不想把话说得那般直白,可她哥就是这么一个你不直言、他总听不明白也听不进去的人。

她很早便知沈玉对明檀的心思,只不过那时明檀还有婚约,如何倾慕都是无用。她对明檀的看不惯,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着沈玉倾慕的缘由。

若是以往,她冷眼由着她哥撞几回南墙也无不可,然自从她偷听到靖安侯夫妇在为宫中之意发愁时就一直在琢磨,到如今她也琢磨出了几分——靖安侯府的婚事,大约不止是单纯的儿女婚嫁,她不能再让她哥搅在其中,弄出什么乱子来了。

想来明楚那贱人也是从柳姨娘处听到了宫中意欲赐婚的风声,心中不忿,不想让明檀高嫁。

那贱人想怎么对付明檀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敢拉着她哥做筏子,那这仇她自会好生记下。

她停在院外,仰头望了望。

去岁来京之时,她都没发现,上京的夜色真是浓重,既不见星,也不见月。踽踽而行者,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这无边夜色之中,万劫不复。

-

春闱过后,渐至暮春,平国公府二房三小姐章含妙的诗会帖也如期而至。

只不过这帖子不仅如周静婉所言送给了明檀与白敏敏,还送到了沈画和明楚手中。

看这情形,是远近不计,广邀下帖了。

见是什么酸诗会,明楚压根就不想去,她不会作诗,心里也很是厌烦上京这些三步一喘处处攀比的娇小姐。

柳姨娘好说歹说才将她劝动,毕竟也是议亲之龄的女子了,谁知道未来夫婿会不会就是某位小姐家中的亲堂表兄弟?

况且京中出身将门的习武女子也不是没有。出去走动走动,多与人结交,总归不是坏事。

上回裴氏与明檀说,以后有事可先与她商议。

这回前往暮春诗会,明檀便在选衣裳时,和裴氏提了提舒景然:“母亲可知今科探花舒家二公子?那日打马游街,女儿远远瞧了一眼,舒二公子的气度容貌,很是不凡。”

裴氏一顿,原本看明檀挑拣衣裳还是一脸笑意,闻言却不由淡了三分,她斟酌道:“舒家满门清贵,养出的子女……自是不差。”

“嗯,女儿也觉得不差。”明檀心情甚好。

裴氏饮了口茶,心下有些发愁。

明檀入寺祈福这段时日,太后与圣上都召了侯爷闲话家常,侯爷虽是个粗心的,但太后与圣上话里话外都在提儿女婚嫁,他倒也不至于听不出,这是有指亲之意啊!

这指亲,圣上那边还不知意在哪般人选,太后那边却已明确给出一位郡王的郡王妃之位和一位亲王世子的世子妃之位供其挑选。

那两位并非空有名头的没落宗室,可同时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太后党。且明檀今儿又提什么舒二公子,那两位的容貌气度,和舒二公子差之甚远,甚至都远不如梁子宣,她怎会情愿。

“母亲,你怎么了?”明檀问。

裴氏忙浅笑掩饰:“无事。”

她试探道:“阿檀可是心仪那舒二公子?”

“倒也称不上心仪。”明檀的目光仍落在满桌新鲜头面上,“只不过觉得若要议亲,舒二公子很是合适。”

不是心仪就好。

非君不嫁才令人头疼。

裴氏松了口气,想着也罢,明儿便是诗会,先让小姑娘出门松快松快,指婚之事眼下并无定论,还是暂且不给她徒增烦忧为好。

想到此处,裴氏又起身,和明檀一道选起了衣裳。

-

次日一早,车马停在二门外,预备送三位小姐去平国公府。

明亭远要上朝,出门远比三人要早。及至朝。会结束,他欲同白敬元一道离开,不想却被成康帝身边的内侍叫住,说是陛下召他去御书房,有要事相谈。

明亭远跟内侍去了。

进了御书房,明亭远拱手行礼道:“臣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无需多礼。”成康帝抬了抬手,又绕回桌案前,举起一卷明黄蚕锦,吹了吹上头未干的墨迹,“朕叫你来,是为之前所说的指婚一事。”

明亭远一听,便欲出言推搪。

成康帝挑眉直视他道:“你可知,寿康宫那边不满你多番推诿,已有直下懿旨之意。”

“……?”

面子功夫都不做直接逼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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