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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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当崔映容鼓足勇气挤出笑脸来转身面向谢隽时,谢隽没搭理她,直接侧首欲负手而去。

崔映容脸色当即变了,紧走几步追上去,问:“表哥这是为何?”

她拦住他的去路,挡在他面前,即便掩藏得再好的情绪,此刻也泄露出了一二分来。

谢隽脸色冷沉,面对崔映容无理取闹的追问,他只是淡声冷静问:“什么为何?”

崔映容咬唇:“为何明明看到了我,却并不理我。”

谢隽冷笑,目光却依旧是犀利,只垂目盯着人瞧:“原因想来表妹心中最是清楚。”他看着人,语气逐渐变得冷厉起来,颇有警告的意味,“我记得我早提醒过你,若你敢做出半点对她不利的事情来,我便会变本加厉讨回来。”

“这是第二次和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撂下这些话后,谢隽不欲再与她有何牵扯,只略微侧过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崔映容却紧紧掐着手指,尖尖的指甲掐进肉里,她也感觉不到疼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她哪儿都不比潘娆差,可表哥眼里却从来不曾有过她。

他们分明是那么的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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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皇后在,崔映容和和安这几日倒不敢寻潘娆的衅。春狩为期五日,如今已安然无恙度过了四日。

最后一天,皇上心血来潮,要领着儿孙们和勋贵子弟们一道往更深的林子里去。皇后和几位跟随而来的文臣得知后,都极力反对。

这片城郊,有一片很深的林子。听说深林里常有们猛兽出入,更是传言说误入深林的屠户,无一例外没有走出来过的。

虽然天子脚下,大家都不愿去相信这些。不过,一传十十传百的,哪怕不信,一旦提起来,大家心中也是颇有些惧怕的。

皇上更是贵为天子,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可就是整个朝廷的动荡了。

不过,文臣们虽然极力反对,但武将们却支持皇上。又说,有他们随行护送,皇上必然不会有事。

何况,皇上如今已经古稀之年,若传出去这把年纪还老当益壮能打虎,想来也能震慑住四周野心勃勃虎视眈眈盯着中原的蛮夷。

皇上听不进皇后和文臣们的劝,坚持要入深林。皇后没办法,只能让大波的御林军禁卫军都跟着一道入林,务必要护得周全。

潘娆这几日一直伺候在皇后身边,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和皇后同床共枕的。潘娆性子温良人美嘴甜,也懂看人眼色,哪怕如今得了圣后恩宠,时常能有机会得见天颜,也从未在帝后跟前提起有关她父兄的只言片语。

这无疑是让皇上重重松了口气,且渐渐对她有了些好感。

而皇后这边,自更不必说了。

潘娆自小的涵养一直都在,通文墨,懂事故,会的特别多,还颇聪慧,又体贴。又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随侍身旁,皇后自是十分喜欢的。

“皇上年纪大了,越发不让人省心。”皇后十分担忧,就怕会出事。

潘娆忙了一遭,而后绕去皇后身后,帮她捏肩。

“皇后娘娘,这个力道可好?”潘娆问。

皇后头疼,叹息一声说:“给我按按头吧,怪难受的。”

“是。”潘娆应声后,立即开始帮皇后按摩头部。

皇后侧头看了她一眼,想着她近日来的付出,到底心软,给了她点希望,说:“本宫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虽然一直没提,但在你心里,必然是一直想着你父亲的。”

闻声,潘娆忙在皇后腿边跪了下来。

“民妇不敢。”

皇后却笑着亲自将人扶起:“好孩子,你起来。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牵挂你父兄,不也是人之常情吗。”扶起人来后,皇后顺势拍了拍潘娆手,倒是说了几句能宽慰她的话,“你放心,你爹爹和三位兄长,本宫迟早会劝皇上释放他们回京来的。”

潘娆大惊,要再跪皇后谢恩,却被皇后拉住了。

“潘相于朝廷、于社稷皆有建树,你大兄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这些,皇上未必不知道。皇上还是个好皇上,只是如今上了年纪,难免有些返老还童,变得更倔强执着起来。加上接连着发生了前太子和楚王一事,他心里就更慌了,生怕有人会害了他、夺了他位去。”

“如今外敌虎视眈眈,我们内部定要团结。只是,皇上毕竟是皇上,本宫虽为皇后,有些时候,只能劝谏,却不能逼着皇上去做什么。总之一句话,总会有寻到合适机会的那一天的。”

其实潘娆今儿能听到皇后这样一番话,她已经很知足了。

虽然之前她也想过,背靠皇后,救出父兄是迟早的事。但之前皇后一直没对她说这些体己的话,她总归是担心的。

但现在得了皇后的承诺,一切自然不一样。

“民妇在此先替父亲和三位哥哥叩谢皇后娘娘。”潘娆未掩饰面上喜色,坚持匍匐在地上,给皇后行了大礼,“日后,娘娘但凡有任何差遣,只管吩咐民妇就成。”

皇后帮潘家,原就是替皇上赎过错的,本就不图什么。

扶起人来后,皇后说:“改日,寻个机会,叫本宫见见你那夫婿吧。虽你把他说的那么好,但本宫不亲眼一见,总觉得是你这丫头偏帮了他。本宫就不信,他再好,还能比敏卉家的老二好?”

皇后口中说的是谢隽。

潘娆对谢隽,早放下了,也早释怀了。

所以,再提起他来,潘娆就说:“谢二爷是皇亲国戚,民妇的夫君不过只是一介布衣,自然是比不得的。不过,在民妇眼里,就是夫君最好。至于其他人好不好,有多好,民妇不甚在意。”

皇后认真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从前只知道她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如今想来,她也是有气节傲骨和原则在的。

潘家出事后,即便她和谢隽有婚约在,想当初两个孩子已经到了嫁娶的地步了,日子都定了。若她真闹起来,谢家顾着名声,想来也不得不娶她过门。

可她没有。

放弃了做英国公府尊贵的二奶奶,倒是去乐呵呵当起了一个商户人家的奶奶。

而对曾经的爱郎,错过后便是彻底断舍干净,也未想过要再续前缘。

其实这个孩子的做法,她倒是欣赏的。

到了晚间,太阳西沉下去,晚霞消散,天幕一点点变暗,直至天上挂起三五零散的星星来,也不见人回来,皇后又开始担心起来。

也不知道为何,今儿一整天,她总觉得一颗心惴惴不安。

宫女奉了晚膳来,皇后没胃口,也没吃几口。

突然的,外面有马蹄砸在地上的“轰轰”声由远渐近传来。皇后总觉得是出了事情,立即吩咐人出去问是怎么了。

那人跪在皇后帐外,禀告说:“皇后娘娘,皇上遇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写到想写的,那我们明天再见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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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1】

皇后本来就已经惴惴不安一整天了, 心中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

这会儿突然听到小兵来报,心陡然一惊, 胸口瞬间跟针刺一般疼。

潘娆就站在皇后身边,见状, 立即扶住了皇后。好在皇后此番心里牵挂着皇上安危,没有一口气背过去, 顺了会儿气后, 才唤了那小兵进来, 细细问他情况。

小兵进来后,还大口喘着气,跪在地上垂着头把刚刚林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皇后。

其实就是皇上在深林里看到了一只虎,就非要追着虎去,任身边的人怎么劝都不听。最后,一群禁卫军紧紧跟在皇上身边,却还是跟丢了。

眼见天色也渐渐晚了,禁军统领高庙到底怕皇上出事, 所以,一边继续组织大家寻找皇上下落,一边则派了人先回来禀告皇后。

万一皇上真出了什么事情,后方有皇后坐镇, 也不至于朝堂动乱。

皇后听后,也顾不上骂皇上几句了,只镇定问:“皇上身边除了有跟着的禁卫军外, 还有没有别人?其他几位王爷呢?”

那小兵道:“皇上当时看到猛虎,说他一个人能打得住这虎,便不让几位王爷跟着。所以,除了禁军知道皇上遇险外,旁人尚还不知。”

皇后心想,这皇上哪一天要是死了,完全就是被自己的自负和虚荣心给害死的。多大把年纪了自己个儿不知道吗?还这么逞能。

不让别人跟着,不就是怕有人抢在他前面打了那虎,显得比他厉害?

皇后实在想不通,年轻时候挺精武英明的一人,怎么老了变得这么顽固又自私。侍奉这样一位君主,不只是那些大臣心累,她这个皇后都觉得心很累。

不过,腹诽归腹诽,但皇上安危,毕竟是第一位。

皇后想了想,说:“皇上安危为大,此事不必瞒着诸位王爷和大臣。吩咐下去,就说是我的懿旨,你去告诉高庙,让他务必把此事处理好。”

“天就要晚了,深林里不安全,快去吧。”

小兵走后,原本氛围轻松的皇后营帐,瞬间变得气氛沉重起来,大家都不安说话。皇后此刻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心情沉重的等着外面的消息。

潘娆小心翼翼伺候在皇后身边。

又过了有一会儿,外面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寂静的营帐内,忽然传来阵阵滚滚而来的铁蹄声。皇后岁数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听得不清。

“你们听,可是他们回来了?”

潘娆也听到了,忙激动又高兴的说:“定是找到了皇上,这才能都回来的。”

若是没寻到皇上身影,这会子大家肯定都在深林里四处找,哪怕是有人回来复皇后命,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回来。既然大部队都回来了,想来是皇上也回来了。

潘娆一开口,在场的别的宫娥,也都高兴附和着道:“奴婢也听到了。”

“奴也听到了。”

“皇后娘娘,马蹄声越来越大了,奴可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后来,连皇后自己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她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去。

潘娆跟着皇后出营帐去迎接皇上,却在皇上身边,意外看到了傅世安。潘娆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他,猛然一见,她吓得不清。

但脑子稍稍一转,反应过来后,她就更是惊奇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前几日她进宫前和傅公子临别时,傅公子有和她说一些意味深长的话。傅公子说,不必等春狩结束二人才能重聚,想见自然会见。

她当时只以为是傅公子和她说的情话,却没想到,此番这般情景,倒应了那句话。

潘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说,皇上这场遇害,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但这个念头才闪过脑海,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傅公子是聪明,且也很有手腕。但皇上是谁,皇上身边的又都是些什么人,怎能是傅公子这样普通的一介布衣能算计得了的。

那如此说来,就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正当潘娆出神时,皇上却突然朝潘娆看来,笑着问她:“朕记得你和朕说过,你的夫君,是一位满腹经纶的书生?”

意识到皇上是在问自己话后,潘娆忙垂头回话:“回皇上的话,是的。”

皇上此刻身披玄甲,银白发丝迎风翻滚,面早已皱如树皮,但那深邃的眉眼精致的轮廓,依稀能瞧出点昔日的英俊来。虽老矣,但身姿却笔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气概。

皇上侧头朝身边着素色衣袍眉眼清冷绝色的青年看了眼,才说:“今儿朕只知他功夫了得,才华……倒是暂且不知。”

默了一瞬,皇上又对恭敬候立一旁的傅世安道:“此番你救驾有功,朕且先好好想想怎么赏你。不过,在赏你之前,朕还需要考一考你。若你真有惊人之才,朕到时候连你夫人一起赏,若只是浪得虚名,朕便要治这潘家娘子一个欺君之罪。”

潘娆吓得不清,忙给皇上跪了下来。

傅世安却抱拳弯腰道:“草民遵旨。”

皇上惊讶于他的稳妥从容,倒觉得他是有几分胆识的人的。

见父皇对傅世安颇为看重,容王忽然有些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全是装装样子给他看的。

他并没有把自己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听进去,他依旧是想参加科举走仕途。

之前他背无靠山,不敢违抗他的意思。而如今,他寻到了父皇这样的靠山,想必日后,怕是不会再对自己言听计从。

此时此刻,容王自然十分明了傅世安的意思了。

在外面的时候还好,回了自己营帐后,容王直接卸了伪装,露出自己本来面目来。今儿的事情容王妃也知道,方才一直在担心,此番见王爷回来,她心中才刚刚松一口气。

但见王爷脸色不好,容王妃心中明白,想必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所以,她把帐内伺候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候着了。

“王爷这般怒气冲冲,可是出了什么事?”容王妃十分贤惠的坐去了容王身旁,一边问,一边抬手帮他捏肩垂背。

容王妃的手法很好,容王十分舒服享受的闭上了双眼,这才缓缓启口把方才的事情说了。

闻声,容王妃倒是也惊着了。

默了片刻,容王妃这才问道:“那王爷心里是如何想的?世安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起什么。”

“本王也不知。”容王有些烦躁,“他自小就是个极聪明的,如今显然是想脱去我的掌控。只是本王筹谋了这些年,要真被他这一颗棋子毁了,本王是万不会原谅他。”

容王妃垂眸思虑了一番,倒是镇定了下来。她再抬起头看向容王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容王妃温柔笑着道:“咱们父皇如今最是个猜忌心重的,他想玩救驾有功这一招,也得看他有无这个福分。这皇家猎场,深山老林,好端端的,他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出现在这儿?还这么巧合的救了皇上……若说是他早有预谋有害皇上之心,也是说得通。”

容王看了她一眼,道:“可似乎早在今儿之前,父皇母后就已经对他十分有兴趣了,想来,是那个潘家的丫头的功劳。父皇早对他起了兴趣,他可巧今儿又赶趟儿遇到这事,想敲他一个警钟,怕得仔细想想怎么去敲。”

“一来他不蠢人,既出招,想必自留有后手。二来,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他听话,能全心全意为我所用,替咱们儿子铺路,而不是和他结仇,鱼死网破。”

容王妃立即说:“是,是臣妾短见了。”

容王倒是没怪她,反倒是抬手拍了拍她肩膀,算是一种宽慰。

而此刻潘娆一个人呆在营帐内,正焦急来回踱步。傅世安被皇上单独叫去谈学问了,皇后体恤他们小夫妻,所以今儿没要她在身旁伺候,另辟了间营帐来,专门给他们夫妻用。

从吃晚饭的时辰起,一直到近三更天,也没等到人回来。潘娆也睡不着,就一个人呆呆坐在灯下望着被漏进帐内来的风吹得跳跃起来的烛火。

夜已深,起初外面还有人在篝火耍闹。此番,热闹声也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潘娆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总之,当看到自己挂念的人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她觉得好像等了有一年那么漫长。

“你回来了。”她喜出望外,立即迎了过去。

方才等人的时候,其实有些睡着了。所以这会一出声,声音便有些哑哑的,沙沙的,甜甜的,软软的,像是受了委屈在撒娇一般。

但其实,潘娆也的确是委屈的。他害她担心了,她就是委屈难过。

方才没见到人的时候,还在强撑着,这会瞧见了人,那些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便一股脑儿全都发泄了出来。她自己也不知怎的了,就是想哭,忍也忍不住。

扑过去,拦腰搂住人,她就这样把脸埋在了他胸前。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于是她不顾形象的撇着嘴,寡着脸,“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万一惹怒了皇上怎么办?你以为你聪明你能耐,这京城就任你翻手为云覆手雨了?你不要这么自负好不好。”

“今天没出事,就是你运气好,下次不能这样了。”

“你听到没有?”

傅世安也就是最初她扑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懵,但很快,也就适应过来了。

把人圈在臂弯里,听着她聒噪的牢骚,他脸上反而浮现出了幸福宠溺的笑容。

“听到了。”他声音响在耳畔,醇厚悦耳。

“听到什么了?”潘娆又反问他,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架势。

对她的这些小矫情,小骄纵,傅世安甘之如饴。

“下次什么都听你的,娘子说什么便就是什么,我再不敢自作主张。”

潘娆哼了他一声,然后把他推开,拉着人去一旁床边坐下,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那你老实把事情原委都告诉我,我方才原谅你。”

傅世安眉梢轻动一下,却只是问:“只是想知道原委,不想知道我刚刚在皇上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想,我都想知道,所以你最好一字不漏的都说出来。”

傅世安就老实招了,说:“说来你可能不信,近来我总会做一些不可思议的梦。每回以为只是梦而已的时候,偏又会在现实中发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目光深情的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子。打从几年前他落魄时和她初遇,这些年来,就一直断断续续梦到和她成亲的场景。

其实皇上猎场遇难,被猛虎围困……这个梦,他也是最近几天才做的。没想到,梦境中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潘娆睁圆眼睛瞪着他,想和他说一句“你不会是诓我的吧”,但又觉得,似乎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信你。”她说。

又忙问:“那刚刚皇上和你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

傅世安道:“托娘子的福,皇上似乎对我印象还算不错。问了些有关学问上的事,并交代我,要好好参加科考,希望我不要让他失望。”

其实傅世安心中多少也明白,皇上这么对他,怕是也有因为他岳父潘相的原因。

潘相一家蒙冤被流放,当时皇上处罚的时候,正在气头上。眼下时间一点点过去了,皇上气消了,回过味来,未必心中不后悔。

只是,他是天子,即便心中后悔,若无合适的契机,他也不好随意赦了潘家一家的罪。

眼瞧着从前潘家千娇百宠的小女儿如今成了商贩之妻,皇上估计心中也觉得对不起潘相。如今又见他有几分才学,又救了圣驾一回,正好就把这个恩典施舍到了他身上。

总之目前来看,他算是摆脱了容王的掌控。

潘娆倒是开心:“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复习功课,莫要叫皇上失望。”

“好,我一定不叫皇上失望,也不叫你失望。”他笑容清雅。

忽然耳朵一动,目光下意识便朝帐外扫了一眼。听着外面一点点靠近,几不可察的脚步声,他心中便大概猜到了此番悄悄站在外面的人是谁了。

忽又想到之前在金陵时做的梦,既然他娶娆娘成真了,皇家猎场救圣驾也应验了,那么梦里谢隽抢他妻子……难道也是不可躲过的一劫吗?

想到此,傅世安眉心重重拧了起来。

“你怎么了?”潘娆察觉到了,忙关心问。

傅世安却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一点别的事情,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了。”说完,傅世安便搂着人轻轻一点点压了下去。

潘娆知道他要做什么,脸红,偏了头说:“这里是外面,会有人听到,还是不要了。”

“我轻点,尽量快点。”他亲她眼睛,诱着说,“不会有人听到的。”又问,“你不喜欢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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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2】

潘娆本来是不肯的, 觉得这是在外面,万一叫人听到就不好了。可耐不住傅世安磨,加上她也的确想念他的好, 于是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也就半推半就了。

可即便她肯, 也只肯一次。后面任身边的人怎么磨,她恁是不松口。

傅世安虽贪欢, 却能克制。本来也不是非得急在这一时, 不过是觉察到了谢隽窥探在外面, 他才有此一举。如今既然计已得逞,既她不再情愿,他自然不会勉强。

加上天也晚了,想着她也累,便只搂着人便入了梦乡。

而此刻外面的谢隽,依旧立于夜风中。脑木腿麻,他早已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其实方才反应过来帐篷里二人是要做何的时候,他就该走的。只是忽然想到那日朱锦帆对他说的话来, 他便没走。

自小生长于英国公府,皇亲国戚,一流权贵。其实,早在谢隽还未弱冠、大概十七八的时候, 房中就放了人。

不过,谢隽从小眼里心中只有一个人,房里的丫头, 自然看不上,也从未想过宠幸谁。

夫妻间的那点事,他的确从未尝过。从前倒是被朱锦帆拉着去逛过青楼,不过,他素来洁身自好,即便去了那里,略坐坐也就罢了,从未越过矩。

他从未想过,头回这般清晰知晓男女之欢是怎么回事,竟是偷听了他心爱之人的墙角。

谢隽此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死了。

就算没死,怕是也不比活着好多少。

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冷风中站了多久。总之浑浑噩噩的,总觉心口堵着块巨石头,压得胸闷,喘不上气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数日后,他在房中见到了邱香,也不知怎的,忽然吐出一口血来,这才好了些。

胸没那么闷了,气也没那么堵了,仿若压在心口的巨石沉了下去般。

邱香比谢隽大一岁,如今已有二十四了,是几年前谢隽的母亲世子夫人选了送到儿子房中来的。邱香长得并不多好看,不过还算周正,其胜在办事稳妥性子温顺,可靠。

见爷吐了血,邱香吓闷了,忙大喊请大夫来。

“不必了。”谢隽阻止了,只吩咐丫鬟端茶水来给他漱口,之后交代了下去,“今日的事情,谁都不许传出去,尤其是不能让夫人知道。”

当时的时候,邱香是应了下来的。不过,她到底是世子夫人崔氏的人,加上又老实憨厚,隔了几日,去世子夫人那里请安,被其几句话一盘问,她就把这事情说了出去。

“什么?隽儿竟然吐过血?”崔氏又惊又怕,暂且也管不上邱香的知情不报之罪,追问,“隽儿现在身子如何?”

邱香忙跪了下来说:“这几日奴婢一直盯着公子,生怕他出事。不过,好似就那日吐了血后,就没有别的异样了。”

崔氏还是不放心,毕竟是自己儿子。

“有些病,最开始是瞧不出来的,但其实已经伤及根本。若真等到日后出了问题再请大夫来瞧,早就迟了。就奉我的命,去请府医过来候着,待隽儿一回来,即刻让大夫去瞧。”

“是。”邱香应命去请府医了。

但崔氏还是不放心,亲自去了儿子院子一趟。

谢隽如今供职于城郊边防营,偶尔军务忙的时候歇在营里,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早出晚归。这日踏着月色回来,诧异的发现母亲竟然在。

“儿子给母亲请安。”谢隽脚下步子只是停顿几息功夫,便忙上前去请安了。

崔氏身边还站着府医章大夫,谢隽一看到章大夫,基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下意识朝邱香那里瞥了眼。邱香一直埋着脑袋,不敢看主子。

崔氏极为关心儿子身子,见他回来了,忙对章大夫说:“快,去给隽儿瞧瞧,这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不愿让下人们告诉母亲,谢隽是怕母亲担心。如今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且又带了府医过来,谢隽自然也不会拒绝。

手伸了过去,章大夫搭腕把了脉。

“怎么样?”崔氏凑到跟前来问,满脸急切。

章大夫收回手道:“从脉象上看,倒瞧不出什么来。二爷年轻健壮,身子再是健康不过。”

“那何故会吐血。”崔氏急问。

章大夫又示意谢隽坐下来,他则去瞧了他眼睛和面色,最后才说:“许是心思郁结,有心事。不过这血吐了出来,反而是好事。”

提到心病,崔氏多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左右扫了眼,将丫鬟婆子们都打发走了后,她才看向儿子:“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是军务上的事而已。”谢隽面色冷清,答得随意。

“你还想骗娘!”崔氏急了,“你说,是不是和潘氏有关。”

谢隽抬起眼皮来,目光凉凉望着自己母亲,半饷才淡淡启口道:“若不是母亲于中横加阻挠,我便不会迟约定日期月余才赶至秀水村。若非我去迟了,她何故能被迫嫁给旁人为妻?如今她沦落至此,母亲可是满意了。”

崔氏蹙眉:“这话何意?”

谢隽拧着眉心望着母亲,但从她面上的确瞧出了属于一种叫茫然的神色的时候,他恍然一惊,似是方才明白过来一样,忙问:“儿子护送潘家父子去南境的路上,母亲没有暗中差人阻挠过?”

崔氏道:“我虽不愿你娶潘娆,但的确也没做过这等事情。等等……”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你送潘家父子去南境,回程的路上,有人给你设过埋伏?你怎么没早说,可有受伤?”

“儿子甚好,母亲无需担忧。”谢隽心思早不在这儿了。

之前他有派人去查过,但并没查到什么,且那些人意不在伤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阻止他继续前进,所以他便以为是母亲暗中差人阻挠的他,目的是为了不让他顺利和娆妹相会。可如今看来,当初设下埋伏的人,并非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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