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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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姐儿果然是魇着了。劲节兄片刻便到,你先给华姐穿上外袍,我去迎一迎他。”廉老爷等不及,快步出门去接大夫,往日推崇的君子从容气度都顾不上了。

景华很听话,让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廉夫人很快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趁着大夫还没到,审问景华身边的使女:“华姐儿好端端的怎么魇着了?”

伺候的使女连忙跪地,暗香和玉骨是贴身伺候的,立刻回禀道:“娘恕罪,女儿再不敢怠慢。姐姐今日和往常一样,吃食、衣物、茶饮子,连熏香都没有差别。娘明鉴!”

“去,把华姐儿三日内吃的用的接触的,能想起来的都记下。”廉夫人听不出什么来,只得先让使女记下可能有害的东西,待大夫分辨。

不一会儿,廉老爷父子就拥着一位留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进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白劲节。

“劲节兄,请——”廉老爷声音有些颤抖。

白先生也是不拘世俗之人,话不多说,立刻上前为景华诊脉。

“惊吓过度,惊恐伤及肌体,我先开一副定惊的方子,喝了睡一觉,若是白天不觉得困倦、四肢无力,那就不必喝,若是心神不宁、恍惚慌张,再喝一副。待我明日下学再来诊脉。华姐儿不必害怕,你父母兄长在此,什么鬼神都要避让,白伯伯也在,会护着华姐儿的。”白先生是廉老爷学院里的同僚,柔声细语安慰景华,立刻挥毫下了医嘱。

众人就在房里等着,拿许多灯盏过来,连往日贵重的蜡烛也点了许多支,把小小的闺房照得亮如白昼。不一会儿,药煎好送来,廉夫人扶着女儿喝下。药效立竿见影,景华肉眼可见困倦起来,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白先生小声叮嘱:“慢慢把亮光撤了,轻声,别惊醒她。”

使女们轻手轻脚撤灯盏,廉夫人给女儿盖被子,廉老爷引白先生到外间说话。

“贤侄女的脉象显示她受了大惊吓,有大忧惧。希声兄,可是出了什么事?”白先生与廉老爷相交三十年有余,也是看着景华长大的,直接问了。

“并无。家中一切正常啊。”廉老爷也奇怪,茫然的看向妻子。

廉夫人奉上手中纸张,道:“我也无所察觉,这是华姐儿房中使女默下的,请兄长过目。”

白先生入手先赞一声:“希声兄果然家风清正,连使女都能读书识字,笔力虽有欠缺,却有我那贤侄女儿的影子。”

“那孩子平日无事,爱教使女读书。”说起这个廉老爷与有荣焉。他被海内外文人尊一声兄长,自己女儿不负诗书传家的教诲,使女、仆从也能读书,这是主人家的体面。

白先生细细看了景华的起居坐卧,并无不妥,他皱起眉头,问道:“近日可有出去走亲访友,宴会小聚?”

“并无。”廉夫人摇头。

“见过外人否?”

“未见。”

“这可就真奇了!”白先生捋了捋胡须,也找不出景华受惊的原因,只得叹道:“我明日下学再来诊脉,弟妹使人多照看华姐儿。房中不可一片黑暗,留一盏豆大的灯火最佳。”

廉夫人立刻应下,又连连称谢。

“我与希声兄如骨肉兄弟一般,何须言谢。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白先生要走,廉老爷立刻跟上送行:“不必,不必,希声兄照看妻女要紧。”

“维儿,代为父送你世伯。”廉老爷招呼站在旁边侍奉长辈说话的廉景维。

廉景维送白先生回去,和同样起身等着的白师母告罪,又说了情况,安慰她宽心。书院都是士子,先生、教授们侍奉膝下的也多是男丁,景华是廉家的女儿,更被先生们视为掌珠。白师母细细问了一遍,又越好明日去探望才放廉景维回去。

廉老爷和廉夫人携手入内,借着微弱的灯火,见女儿气息平稳,不再惊醒,心中稍稍安定。这个女儿是两人掌上明珠,爱若珍宝,取名都照着家中男丁的排行取。且不像当今人家给女儿取名爱用“春、红、香、玉”俗气艳字,盼着她如“花”朵娇美,更盼着她腹有诗书气自“华”。

如珠似宝养大的女儿,不负他们书香耕读之家的教诲,八岁就以一笔好字在士林间有了才女的名声。日后更是雅爱读书,志趣高洁,这景山书院谁不爱她。

说起景山书院,乃是我朝第一大书院,与京中国子监齐名。每年春闱秋闱,士子们都憋着劲儿,比一比是国子监的进士多,还是景山书院的名次高。国子监常有宗师勋贵子弟入学,自然富贵权势无双,景山书院却汇集天下名士,大儒不知凡几,可称天下文气所在。

廉老爷乃是书院斋长,老山长今年八十有三,德高望重,儒林人瑞,却是轻易不出山讲学。学院日常事务均由廉老爷打理。

廉夫人之父乃是海内文宗,生前掌一代文坛权柄,老年得女有了廉夫人,精挑细选择了同样钻研学问、治学有方的廉老爷为夫。

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受着天底下最好的教育,婚后恩爱和谐,养出的儿女在士林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颇有拿得出手的长处。每每文会、诗会,长辈们都要夸一句“雏凤清于老凤声”,这可不是恭维。一辈子沉浸在学问里的老先生们,颇有些直爽脾气,向来有一说一。

如此环境中教养出的景华,自然一身书香清贵之气,处事素来稳重,怎么会被不知名的事情吓得请大夫呢?

第70章 全家都是白月光2

第二天早上,白夫人送丈夫和儿子出门,立刻赶到了廉家院子。廉老爷做了斋长,住在半山一座三进小院中,灰瓦白墙,花木扶苏。学院统一建造的院落,与书院同长,都被浸染出书香气了。

白夫人以为自己来得足够早,没想到廉家院中已经挤了许多人。

廉夫人在外招待,谢过诸位来探病,又笑着安慰大家:“都好了,小儿家常有的,不过梦魇而已,劳烦诸贤。”

白夫人来得正好,被廉夫人抓了壮丁,帮她一起待客,时近午时,差不多要用饭了,这些人才纷纷告辞。

廉夫人“情真意切”的挽留,恳切请她们用了午饭再走。这些人终于学会看天色(脸色),均推辞不受,告辞离开。

廉夫人这才落座,灌了半杯茶水,长出一口气道:“一早上,终于挨着椅子了。”

白夫人笑她,“门前车马如织,可见你家繁盛。”

“繁盛?若真繁盛,希声反要苦恼,不是咱们读书人处事的模样。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些人哪里是为廉希声来的,是为廉斋长而来。”

白夫人又笑她占了便宜还卖乖,两人缓过气来,白夫人才问道:“华姐儿如何了?可能去后院探望?”

“没得劳动你一长辈,我叫华姐儿出来与你见礼。”廉夫人挥手让使女去请。

白夫人连忙叫住,“我是她干娘!昨晚闹得那样厉害,想必病得不轻,不许劳累她,我去见她。”

“行,行,你不是干娘是亲娘,我是那后娘,不拦着你疼闺女。”廉夫人笑嗔一句,领着她往后院去。

春末夏初,正式鲜花盛放、草木婆娑之时,因廉斋长喜爱莲花,二进和三进之间的院子中间挖了个池塘,种满夏荷。此时已经有零星花苞悄悄绽放,景华就在这里读书练字。

被使女们领过来的白夫人一见就心疼,“华姐儿怎在水边吹风,受凉了如何是好?”

景华放下狼毫,福身见礼,“干娘……”

“快快起来。哎呦,你手怎么了?瞧这脸色苍白的,定是受了大罪,知道你喜欢读书,可也不能不顾惜身子啊。”

“干娘放心,只是昨晚磕着了,是丫头们大惊小怪非要缠层布条,其实都好了。干娘坐,尝尝我去岁熏的桂花茶。”景华可不敢和干娘叫阵,连忙转移话题。

玉骨奉上茶水,娇嗔着告状:“夫人可不知道,姐姐昨夜流的汗把被褥都打湿了,身上抓伤了多处,只手上这一块瞧得见而已。咱们说姐姐是不肯听的,求夫人管一管。”

“我看你才该被管一管,真是聒噪!我素日管教无方,让你在干娘面前放肆。”景华笑骂,她的这些使女年纪比她大,可她从小教导她们读书习字,看着她们一点点进步,感觉自己才是长者。她也知道使女是为了她好,长日无聊,这些人名为下人实为徒儿,景华待她们着实宽容。

“就该这样忠心。”白夫人还对待垂髫幼儿那套,摸脸、摸脖子,探衣服厚薄,最后拉着景华的手不放,殷殷叮嘱:“我带了好药来,太医院的定惊散,只盼你以后用不上。还有苏州刚到的料子,海上来的好香料和我刚收到的两本孤本。你好好养病,若是再让我听说你不顾身子,跑到这湿寒水边读书,那书我就扣下不给了。”

景华笑道:“多谢干娘想着,我定听您的话,好好养着,再不让您担心。”被人这么关心着,谁不窝心呢?

“也就你治得住她,快,收拾收拾回房吧,也不知待了多久,一个错眼又拿上书本了。一家子书痴,难为你们还记得吃饭。”廉夫人笑着招呼使女收拾东西。

“母亲拿上画笔的时候也是这样,可不兴五十步笑百步。”景华走过去挽着母亲,“母亲劳苦功高,咱家全靠母亲支应呢。”

母女俩又说笑两句,却听白夫人小小咿了一声:“华姐儿这写的什么,诗是好诗,可后面的批注,文辞不通,不妥,不妥。”

“干娘慧眼,诗是妙手偶得,只有前面四句,后面还没想好。就胡乱写写想到的好词,尚不能成句。都说文章天成,诗也如此,待我日后灵光一闪,再补上后面两联。”景华接过胡乱涂改的纸张,交待使女收好,一手挽着母亲,一手挽着干娘,往花厅闲坐笑谈。

白夫人瞧她精神很好,欣慰这病不严重,陪着用了午饭,施施然回自家去了。

白夫人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不想过了几天,又蒙廉夫人邀请。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的几日不见,你也思我如狂?”廉夫人还没进门,调笑却先到了。

廉夫人迎上前拉着她道:“可没功夫与你斗嘴,来,跟我来。”

说完就拉着白夫人去了景华的院子,只见景华独坐窗边,手中执着狼毫,许久才下笔写一两个字,而后又是长长的沉默。脸上一片肃然,眉心紧紧皱起,周身都是凛然寒气。

“这是在作甚?往日写诗填词也是这般费神吗?”白夫人不解问道。

“若是写诗填词,我何必请你过来。一家子都爱这个,我能不知正常思考文章诗词是什么样子?”廉夫人把好姐妹拉到花厅,细细讲了华姐儿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妥,叹道:“才几天,眉心都皱出痕迹了,问她她又不说。其实开始是说过的,只是吐不出词句,只听喑哑嘶鸣,我听着也不忍,后来便不问了。昨夜我仔细想了想,这症状和那日梦魇有些相像,便想请你来参详参详。”

“请我有何用,请我家那位来才是正经。”

“请了,兄长说着不是病,是思虑过多、忧惧伤身,让她高兴起来就好。只我是真不知如何能让她展颜,长久如此,怕真发展成病了。”廉夫人愁眉不展。

“我送的孤本都没能让她展颜?”

“倒是手不释卷看完了,可也没见出多少高兴来。”

“那就办个诗会!”白夫人一击掌,有理有据道:“他们少年人若是突然低落下来,想必是没有玩伴的缘故。有人陪着说话,总要好些。再说,华姐儿腹有诗书,喜爱与人交流切磋。诗会想必能让她欢喜起来。”

“好。诗会我是办熟了的,可要请哪些人?书院里闺秀少,城中娇娇也该请些。”

“我来与你参详参详。首先第一家,宋知府家的姐儿是不能少的。”白夫人笑着揶揄。

“你又来!”

“我说什么了?”白夫人装作无辜,“不是正帮你参详人选吗?”

说完白夫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宋家姐儿雅爱读书,气质高华,对你们夫妇二人敬重有加,和华姐儿也聊得来,最重要的是倾慕维哥儿。每次见面,眼中只他一人。眼里如有星光闪动,我是见一次欣慰一次。更更重要的,咱们维哥儿也喜欢她。上次我在维哥儿的书房里见了幅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正嵌着宋家姐儿的闺名,字是维哥儿的笔迹,两人心意相通,你们两家早有默契,我正为你高兴呢。”

“这孩子!我都不知他密密藏着这心思,平时问他,他倒给我装傻,口口声声一切听凭母亲做主。”

“小年轻脸皮薄,这已经是愿意的意思。你想,若是不愿意,他就该说:功名未立,何以为家,孩儿要专心读书呢!”

“噗嗤——”廉夫人被白夫人挤眉弄眼、矫揉造作的神态嗓音逗得忍不住,笑道:“惟妙惟肖,正是他的心声!”

“只是请了宋家姐儿,其他官宦之家的姐儿要不要请?听说最近城中来了两位贵女,一位是福王家的郡主,一位是康伯爵府的女郎。”

“这样的贵胄怎么会到咱们这偏僻地方来?”

“又谦虚,金陵自古繁华,咱们景山书院天下文脉所在,哪里偏僻了,就见不得你瞎谦虚。”白夫人先反驳了,才施施然道:“福王母妃乃金陵人士,先帝当年出巡带回京都,后有了福王。福王他老人家也念着这乡土之情,没少庇护咱们同乡。听闻郡主是回乡替老太妃扫墓尽孝的,真真是个好孩子。至于康伯爵府,你该比我熟才是,康伯爵未封爵之前,与你家也是世交。”

“唉,陈年旧事,多少年了。他家与我家可不正是通好之家,康伯爵本也该科举入仕或寄情山水做一名士,可惜世伯见背,伯母殉情,世兄心中悲苦,游览山河以期排遣,不知何等阴差阳错,居然成了当今陛下的幕僚。”廉夫人向北方拱拱手,以示对陛下的尊重,叹道:“之后再没他的确切消息,隐隐听说他高官厚禄,儿女双全,又有爵位加身,想来世伯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瞧我,不该提这个,既然有旧,一并请来就是。咱们景山书院名声在位,他家姐儿若能得书院先生们夸奖,名声上也好听。”

“那就下帖子吧。只是郡主尊贵,不可轻易惊动。有康伯爵府的女郎和宋家知意在,其他官宦家中女郎也好请,就一并请了来,也热闹热闹。”

“静极思动,我也想见见年轻人的朝气呢!”白夫人与廉夫人一拍即合,张罗起诗会的事情来。

第71章 全家都是白月光3

“姑娘,真的就这样去赴宴吗?”小丫鬟怯生生问道。

“有何不可?”康伯府的女公子理了理身上大红色的石榴裙,对镜自揽,华丽夺目,定能艳冠群芳。

“可旁人都穿天青、月白、湖蓝,衣裙上绣梅兰竹菊、蝈蝈蜻蜓,姐姐这样,会不会被人笑话?”

“嗯?”康伯爵女公子轻嗯一声,使女连忙低头认错:“奴婢错了,请姑娘责罚。”

“记住了,咱们有爵人家,和那些不能正大光明养仆役的不同。非要收做养子养女,实际上干的还不是下人的活儿。我不同,从来坦坦荡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我绝不亏待人。”康伯爵府女公子解释道。

“是,是。姑娘说的是,奴婢受教了。”使女连连点头。她是个没见识的,只知道旁人都这样称呼,她也跟着这样称呼。如今姑娘不让她叫姐姐,她也老老实实称呼姑娘,如姑娘所说,称呼如何都是主子定的,她照办就是。只是使女也奇怪,往日没听说姑娘是这个性格,之前伺候姑娘的人因懈怠让姑娘落水,全部打发了,她是新补上的,与姑娘没情分,不敢逾越劝导。可说句实在话,姑娘自从落水之后,当真变了许多,她这样往日不曾贴身上侍奉的人都察觉到了。姑娘便一会儿一个主意,且拿定主意就要做到,一改往日沉闷,讨得爵爷欢心,这才能回乡。

康伯爵府女公子又看了看镜子,感叹原来铜镜这样清晰,色调也不会偏黄,有些类似高配版铝合金的银白色,效用和玻璃镜差不多。当然,玻璃镜是最好的,可惜自己看了无数小说,人家穿越三大标配之一的烧玻璃,已经是常见套路。可她只关心剧情,从来没研究过玻璃如何烧造。恩,造价不贵,是用沙子和石英石烧的,但石英石这玩意儿在古代叫什么?玻璃窑如何造?具体配比如何?

别说她记不清配方,就是记得,没亲自动手试验过,难道能烧出来。老干妈的配方就写在配料表上,可世界上也只有一个老干妈啊。用自己熟悉的领域做比喻,她爱吃面食,可已经不会用酵母了,多了不好吃,少了不能发面,还不如买商家配比好的自发粉。这样熟悉的领域都有酵母与自发粉的区别,烧玻璃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原恩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个漂亮小姑娘。以前让冷漠的父亲和懦弱的母亲耽误,养成畏畏缩缩的性子。既然自己来了,那往日原身受的委屈,她会一一还回去的。

原恩嘉叹息一声,她的父亲康伯爵好色猥琐,宠妾灭妻,一屋子莺莺燕燕,庶子庶女无数。她的母亲是伯爵夫人,可娘家败落,自己没有底气,天天在院子里礼佛。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穿越到一个封建大家庭,无能的爹、懦弱的妈都是标配,原恩嘉并不害怕。如果是封建社会五好家庭,哪儿还有她发挥的空间。只是穿越以来,康伯爵夫人对她嘘寒问暖,一腔慈母心意,让原恩嘉深受感动,慢慢愿意真心实意叫她母亲。

原恩嘉原本以为康伯爵只是好色才冷落嫡妻,没想到听了母亲的哭诉才知道,她爹有个白月光。就因为这个白月光,他爹后院的妾室一水儿的文青风格,走才女路线。白月光嘛~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得到了就是饭粒子。康伯爵夫人陷入魔障,一辈子都和那个白月光比,听说她也有个女儿,若是自己比白月光的女儿强,母亲说不定能解除心理阴影,重新过上贵妇人的生活。

原恩嘉叹息一声,她已经打听清楚了,白月光乃是景山书院斋长的妻子,她的女儿也有才女名声。一个学校副校长的女儿,就算北大清华的副校长也没用,自家可是有爵位的。她爹虽然在女色上拎不清,可听说是皇帝心腹,她怕什么!

如今所处乃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元朝过后,朱八八不知道饿死在哪儿了,反而是北方一个大家族扛起反旗,把侵略者赶出中原。原恩嘉思索着,唐诗宋词是不能抄了,明朝的诗人都不出名,也记不得。清朝只记得一个纳兰性德,重点关注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诗会写词应该可以吧?那不然还有近代的名句,或者毛爷爷是诗词,这个她熟啊,背了好多,要考的。

“姑娘,该出发了,不然赶不上了。”使女看姑娘对着镜子傻笑,小声提醒道。

“走吧,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唐盛世的风采。”在一堆清淡颜色里,大红色石榴裙绝对夺人眼球。

使女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服侍姑娘上了马车,没走多久,在路口碰上有人打招呼。

“姑娘,是福王府郡主。”使女小声回禀。

原恩嘉掀开车帘,惊喜道:“芷阳,你怎么来了?快上来!”

芷阳郡主垂眸,眼中不喜一闪而过。果真是新荣暴发之家的女儿,半分教养没有,当街叫自己的闺名,着实无礼!芷阳郡主看了一眼周遭,心里明白这原恩嘉只是不懂规矩,并非有意,可心里还是不高兴。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尤其她上辈子就是因为名节受损才所嫁非人抑郁而终。她蒙佛祖恩赐,重活一次,决不能掉在同一个坑里。

“我听闻你要赴景山书院的诗会,想着闲来无事,也一同去瞧瞧热闹。”芷阳郡主并不下车,隔着车窗轻语,她方才已经示意侍卫家人把这里围起来了,不会让外人瞧见。

“她们没给你发请帖吗?”原恩嘉直接问出来。心想,果然是绿茶,身份高贵的都不邀请,诗会上出风头的可不就只有她了。白月光的女儿家学渊源,手段玩得溜。可惜遇上自己这个照妖镜,网上什么绿茶、白莲没见识过。

芷阳郡主笑笑不说话,心想,若非为了见廉景华,自己何必与这傻子虚与委蛇。上辈子,自己的心上人念念不忘的是廉景华,后来低嫁,丈夫居然也推崇廉景华,把她与谢道韫、李清照同列,捧她做千古才女!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世所公认,呵,男人!

她倒要看看,让这么多男人念念不忘的女人,究竟是怎样勾人的!

芷阳郡主敷衍几句,把面子情做到,缩回自己车里,吩咐车马先行。原恩嘉本来还自豪这就是穿越女的光环,什么贵人都上赶着过来,没想到芷阳郡主明明是蹭自己的请帖,居然还走到她前面去了。唉,算了,何必跟一个封建糟粕计较,原恩嘉默念“大人有大量”,原谅这些不懂平等自由的古代女人,心里想着诗会常见题目是什么,能从后世扒拉出一首来不?

一个为母抱不平,一个为自己鸣冤,满腔心绪随着车轮滚滚向前。

景山书院,景华也是早上才接到诗会的消息:“母亲怎么不早与我说?”景华嗔怪,她如今真没交际游玩的心思,梦中一切不知是神佛庇佑祖宗显灵,还是天道示警周公托梦。总之,景华不认为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噩梦,梦不能那么真实,一草一木、一言一行都真实无比。

“早与你说,晚与你说,都是说。你素有捷才,何必担忧诗会上没有佳作。诗会也不只是考校诗才,往日读书遇到的疑惑,也可与同好交流。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有何意趣?”廉夫人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父母对子女的教育方针什么时候会问子女的意见。

景华无奈,人都通知了,她能怎么办,只得招呼暗香、玉骨帮她换待客衣裳,到院外迎接客人。

最先到的是宋知意,一身浅绿衣裳,上有芙蓉含苞待放,清新美丽。莲与廉同音,宋知意的的心意表露无遗。景华与宋知意最是要好,即便在梦中哥哥坠马而亡,她宁愿道观清修,也不肯再许人家。这样的深情厚谊,景华如何不感动。

见她来了,景华连忙迎上去,相互问候过,景华便拉着不让走:“帮我代客吧。”

宋知意立刻羞红了脸,只以为她在打趣自己,嗔道:“你也不是个好人。”

“是,是,我不是个好人,知意才是大好人,帮帮忙吧。”

“哪能如此,不合规矩……”

景华哪容她推辞,自己已经决心要保住哥哥性命,而自家嫂嫂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选。所以,她作为廉家人帮忙待客理所当然。

客人们陆陆续续到了,都是往日旧时,各自有交好之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有话题可聊。宋知意是看过宾客名单的,打量一番,笑道:“只有康伯爵家的女公子未到了吧。”

“正是。想必也该快了,她居于深宅,又不熟悉路况,迟些也是正常。还请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位贵女,母亲叮嘱过:这位是故人。”

“原来是故人,理当照顾。”宋知意点头,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在谈论康伯爵府女公子已经被使女领了过来。

宋知意一见大惊,小声道:“这两位哪个是康伯爵府女公子,若是那红衣女子……”

当今理学盛行,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诗词不在仿汉唐风气,而是追求理法自然,于平淡中见真意。比如士大夫推崇清淡平和之气,女子衣饰也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大红色衣裙,除新婚妇人外,绝少见到。

景华生于书院长于书院,少见这个,只觉得奇怪,不过穿的人漂亮,也有耳目一新之感。但宋知意生于官宦之家,规矩礼法是刻在骨子里的,见识得也更多。平日里如此华服打扮的,只有风尘女子。宋知意只怕那康伯爵府女公子故意带着风尘中人来赴宴,在座都是闺阁少女,传出与风尘女子同席,婚嫁都要受影响。

石榴裙是好东西,杨贵妃曾把她穿成了朝堂百官、诸贤俯首的“拜倒在石榴裙下”,可如今这句话已经变成了指责女子放荡的羞辱之言。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时间地点,意味就完全变了。

“别慌,问问就知道了。”景华安慰道,她只以为是来了两个人惊着宋知意了。

第72章 全家都是白月光4

作为主人家,景华脸带笑意迎上去:“不知哪位是康伯爵府女公子?”

原恩嘉上前两步,“我是。”

景华笑意更盛:“原姑娘好。我是廉景华,承蒙诸位姐妹赏脸,今日在我家中小聚。听闻原姑娘回乡尽孝,冒昧邀请,幸得您不计较,反拨冗前来。不知这位姑娘是?”

原恩嘉退一步把芷阳郡主让到前面,朗声介绍:“这是福亲王的嫡幼女。”

“芷阳郡主万福。一小小宴会,居然惊动贵人,真是惶恐,还请郡主上座。”景华一惊,她并未给芷阳郡主下请帖,压根儿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这样的皇室贵胄怎么会来景山书院的宴会呢?

芷阳郡主看着这张装模作样的脸,心中忍不住的欢喜与压抑不住的愤怒交织。瞧瞧,在没有男人撑腰的情况下,自己只凭身份,就压下这贱/人一头。

芷阳郡主颔首致意,并不说话,直接往上首而去。

景华和宋知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位郡主来者不善啊!

景华使劲儿想了想,是在想不起来廉家和福王这等贵人有什么联系?难道是新近发生的事情,父亲和哥哥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宴会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幸亏近日的宴会摆在花园里,没有明显主次之分,景华把最大的石桌安排给芷阳郡主和原恩嘉以表尊重,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郡主、原姑娘,这次小宴乃为交流往日读书所得,姐妹们作诗填词、作画弹琴,都是可以的。往日读书有不甚明白处,也可交流。郡主、原姑娘往日所见皆是盛景,乡野小宴,只当是个野趣。”景华姿态摆得很低,她想,如果那梦真是个预兆,那自己平日当更与人为善。没有结仇,便没有报复。

原恩嘉直奔主题:“是要比试当场作诗吗?以何为题?”

“并非比试,只是同好交流罢了。我等闺阁女儿,闲来无事,舞文弄墨打发时间而已。至于诗词,有感而发者可当场写作,往日有精妙词句也恳请分享。这荷塘里新荷初绽、绿裙婆娑,正该歌咏一番。郡主、原姑娘以为可否?”

“行,就依你。但若是我们做出的诗词高出你们,可不能耍赖。”芷阳郡主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点燃了在座诸位的怒火。

大家虽然站的有远有近,但都竖着耳朵听她们的谈话。郡主一见面就这么不客气,那原恩嘉也态度高傲,来参加宴会的要么是景山书院夫子的女儿,要么是城中官宦之家千金,在家是掌上明珠,出门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尤其郡主这样说,不是瞧不起她们金陵城的女儿吗?

众人义愤填膺,原本想胡乱写写应付过去的,都暗下决心一定要给这两个人点儿厉害瞧瞧。

“郡主说笑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高低优劣自有公论。景山书院汇聚天下名家大儒,若是郡主对评判结果有异,可请教先生们。”景华现在完全肯定芷阳郡主对自己有恶意,旁观看戏,眼中兴趣盎然的原姑娘好像也期待着发生什么。

景华不明白,自己或者自家在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俩人,宴会之前,母亲还叮嘱要关照原姑娘,称这位为故人之女,理应照顾。

景华在花园里开小宴,廉夫人和白夫人在后头喝茶,往日宴会她们自然不会如此,可这次宴会是给景华散心用的。那天晚上的动静两位夫人现在想起来都不放心。

使女在后院看着,看一段就有一个人过来禀告。

“穿石榴裙?”白夫人皱眉,“可是京中风俗?我未曾听说啊,康伯爵府这位女公子当真特立独行。”

“我也没听说,不过小女儿家爱俏也是有的。听使女们描述,是仿唐时旧装,说不得是为重振汉唐气象呢!前些日子,希声也说书院里有几位卓尔不群的学子,有意扛起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大旗,一改当今文风奢靡之态呢。”廉夫人笑道,她对故人之女抱着天然的善意,“你的担忧我也清楚,学子们已有名声,做这些事情尚有人议论,小女儿这样做必然受诋毁更多。不过只要咱们不传出去,外人又如何知晓。日久年深,原姑娘的意图,总会清楚的。”

“你说的是,对当今文坛龌蹉事,我家那位也愤愤不平呢!上个月逐出书院的中院学子你可有印象?就是那个流连花街柳巷,歪解诗文做艳曲的那个。还妄图以柳三变自居,真是可笑!”

廉夫人皱眉:“这等狂悖之人,说他作甚,可惜我最爱‘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一句,让他曲解成肮脏下流之词。自古诗词大家写风月情事多如牛毛,个个只见爱意不见情欲,哪儿像他,奔着下三路去,恶心!”

“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图了吧。诗是好诗、词是好词,让歪嘴和尚念偏的经文还少了?自来不怕坏,就怕她蠢。不怕她心有不轨,就怕她还有实现不轨的本事。”白夫人如此提醒,不是她们做长辈的以恶意揣测,只是这两人明显不安好心啊。

“再看看,在书院里的小宴,至少不会传出去。若真有不妥,修书一封与康伯爵,也算尽心了。”白夫人淡淡道。

两位夫人正在谈论后面的宴会,又一个使女进来禀告:“康伯爵府女公子提议比试,姐姐点了池塘芙蓉为题。郡主一挥而就,第一个写出,已誊抄过来。”

廉夫人接过看了一遍,笑赞:“是咱们多心了,能写出这样诗文的女子,堪称闺阁楷模。尤其是郡主这一篇,清丽可人,颇有我父我夫的气韵。”

廉夫人的父亲乃是天下文宗,过世的时候天下读书人自发守孝者不计其数,自认受其教诲、尊为恩师者更是数不胜数。而廉夫人的丈夫如今在文坛的地位也向老岳父靠拢,说一句当代文坛执牛耳者,无人可反驳。廉夫人本身文学素养深厚,家学渊源,能得她这样的赞誉,可不简单。

白夫人好奇接过,笑道:“华姐儿也没让你这样夸过,我倒要看看……”

定睛一看,白夫人的笑意凝固在脸上,脸色黑沉如墨。

“怎么了?”

“这诗真是郡主写的?”白夫人问道。

“是,郡主一挥而就,第一个写出诗文,在场姑娘们纷纷赞郡主有捷才。”使女躬身道。

“到底有何不妥,你快说啊。”廉夫人急道。

白夫人挥退使女,让她们继续探听回禀。“这诗不是郡主写的!你还记得华姐儿梦魇第二天,我去看她。她在池塘边上看书,桌上就放着这首诗,但她只写了前四句,后四句还在琢磨,我还说她的注释写得不通,你记起没有?”

“记起了,所以——”

“华姐儿的才华品性我们是从小看到大的,我信她写得出。你都说这诗兼备薛老先生和希声的风范,若真有这样的人,兼学两家的学生士子才有可能。偷儿到主人家面前耀武扬威,郡主这般傻吗?她是怎么想的?”白夫人不解,景华也不解。

芷阳郡主的诗一出,景华都懵了,这不是她前些日子写的吗?可后四句她还没想好,而这首诗写得宛若她亲自补上的四句一般,浑然天成,上下一体。

芷阳郡主盯着廉景华,这就是上辈子这贱/人备受赞誉的一首,她的丈夫在书房里吟诵过无数遍。可它十年之后才会现世,她倒要看看如今这贱/人怎样评价,她还能挑出自己诗的不好?

不仅芷阳郡主盯着景华,在座小姐妹都盯着呢。亲近如宋知意是知道景华写过这样一首诗的,心中愤恨。景华遇到不通的地方,也会请教水平相当的宋知意。其他人则是盼着景华点评,景华的文学素养在小姐妹中公推第一,往日也是她来担任评委。

“极好。”景华心中疑惑,只评价了两个字,又转向原恩嘉的那首《芙蓉》,“最怜红粉几条痕,水外桥边小竹门。照影自惊还自惜,西施原住苎萝村。”

景华诵读一遍,原恩嘉微笑听着,她不信一个小姑娘能挑出错来,郑板桥出手,虽然不是千古名句,可也是上等佳作。

“全篇不见一个荷字,只写村女桥边照水时的神态,却把水中荷花之美丽表现得淋漓尽致。原姑娘独辟蹊径,一派农家荷塘之景跃然纸上,想必是善于观察生活的有心人。”

原恩嘉有些忐忑,她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自己一个伯爵之女,为什么知道乡村农家荷塘的景色吗?别慌、别慌,勋贵在家里花园搭茅草屋的也有,红楼梦里的稻香村不就是里面砌墙,外面用黄泥糊一层吗?这是追求田园之乐。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是在庄子上看见的,她去没去过庄子,庄子上有没有这样的景色,这些人又哪里知道?李白能梦游天姥山就能写下千古名篇,自己这好歹有理有据呢!

“是啊,水中荷花,竟使得西施般貌美的村女顾之自惊、自惜,如此,水中荷花的艳美跃然于诗意中。原姑娘有才!”宋知意补充道。

原恩嘉暗暗松口气,只是单纯的夸赞而已,是自己多心了。

芷阳郡主见她们聊得火热,自己这首诗却只得两个字评语,心中耻笑这人虚伪,果然看碟下菜,她写的就众人追捧,自己的写的就避重就轻,略过不谈。

“廉姑娘也评评我这首,我也想听一听你的高见。”

第73章 全家都是白月光5

宋知意怒目而视,景华不愿意当面拆穿,是尊重郡主的身份,哪知她不依不饶。宋知意闻言就要上前理论,景华却一把拉住她。

“这首诗我不能评,我与郡主心有灵犀,这诗如出自我手一般,见着就觉欣喜。评诗要公正才好,如今我满心的欢喜抑制不住,实在不合做评审。”景华笑着打了圆场,忽略芷阳郡主的语气,把这当做是学问交流。

芷阳郡主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文人所谓才思是真的,十年后出自她的手,她居然也能看出来。还是说她现在已经写出了?不可能,不可能,以这女人爱名利的作风,真写出来不会藏着掖着。

芷阳郡主心虚,见她如此客气恭敬,觉得自己已是胜了一筹的,默认略过不提。

早就说过,诗会不止作诗填词,还有许多同好交流往日读书不清楚的地方。廉景华这个发起者公推芷阳郡主和康伯爵府女公子两人的诗作为首,那诗也的确精妙,众人觉得没趣,三三两两散开谈论其他。

原恩嘉在旁听了一会儿,发现她们书上的某些生僻字自己都不认识,真是……佶屈聱牙、掉书袋,埋首在故纸堆里有什么用,不知道抬头看世界!原恩嘉离开这几个谈古文的,去谈诗词那边旁听。

原恩嘉没看见等她走了之后,那几个小姑娘抬头狡黠一笑,轻声道:“再不走我可就没词了,这是我从哥哥书房里拿的,我也不认得几个。”

“待会儿问景华去,她定然知道。”能来参加诗会的,家中都开明之人,男女一同教导。但男子要科举入仕,女儿读书只为陶冶情操,这等艰深的书籍,自然不会要求女儿通读。

“景华怎么不作诗,她若下场,哪儿还有她们的事儿。”有个姑娘愤愤不平道。

“景华的为人你还不知道,既做了评审,再不肯下场的。她就是性子太直,学问上不肯有丁点儿含糊。”

“别气了,她们是京城来的贵女,就是为了面子,也要给她们个头名。景华真下场,她们面子可挂不住。”

“管她们呢!人家可没顾及我们的脸面,跟孔雀似的,头只差仰到天上去。”

“你见过孔雀?”

“没见过孔雀,我见过野雉啊!”话题渐渐偏转开了。

芷阳郡主也遭到了同样的“刁难”,她走到哪里,哪里对她都恭敬有加,可惜她们谈论的话题却让人听不懂。若是芷阳露出疑问的表情,这些人就要泛起“宽容”的微笑,假惺惺提醒同伴换个话题。芷阳可受不得她们这腌臜气,这些书生、小官的女儿,自己这样尊贵的身份不知奉承,出门交际都不会,日后前程有限得紧。

芷阳郡主和原恩嘉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她俩被孤立了。原恩嘉和芷阳郡主相携到旁边石凳坐下,“郡主别生气,这些人不过输不起罢了,咱们拔得头筹,她们自然嫉妒。”

“说的是。”芷阳郡主如此一想也是。

宋知意和景华也在树荫下说话,周围没人,宋知意小声问:“怎么不让我揭穿她,那明明是你的诗。”

“知意,我心里有数。郡主新至,我也不过一个深闺女子,那诗是怎么传出去的,不查清楚不能贸然行动。”景华这样解释。

“那好吧,如果有困难,一定不要和我见外。”宋知意不放心得叮嘱一句。

“我才不与你见外呢!早晚是我廉家人。”

“我等着瞧你归哪家!”宋知意啐了一口,笑得羞红了脸。

这样的借口能糊弄过宋知意,却糊弄不过廉夫人。

“你就该当场说明白,什么王府贵女、什么公主郡主,做贼还想要好名声?你往日不是这般畏首畏尾的性子,怎么瞧见王爵二字就丢了风骨不成?”廉夫人怒其不争,厉声训斥。

这话说得严重,他们耕读之家,最重品行,景华慌忙跪地,“母亲恕罪,都是儿的不是,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儿还有何面目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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