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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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邀请景华同桌用膳,饭后又亲切交谈,太子殿下温和儒雅,对景华舍身报国的行为大加赞赏,一口一个“怀德妹妹”,态度之谦和温文,令人如沐春风。

太子殿下用过午膳就回宫了,陛下身子受损,如今朝政大多压在太子殿下肩上,能来这一趟,已经是对景华的重视了。

“辛苦了,今日可有所得?”太子妃招手示意景华坐在自己旁边。

“能在水中憋气十弹指左右,若是在水下打斗消耗气息过多,只能憋气六弹指左右。若有芦苇杆通气,能一口气游三丈以上。操舟已经基本熟练,采莲人坐的水盆也能运用自如。这些日子饭菜都以河鲜、干鱼、海货为主,口味有些清淡,但并非不能适应。”

“嗯,你是个肯用心的好姑娘,不必我多操心。我再与你讲讲朝廷与东海王的关系和东海王的麾下势力。”太子妃殿下年纪做景华的母亲都足够了,景华也在太子妃殿下身上感受到睿智年长女性教导的魅力。这些都是派来的官员、嬷嬷不能及的,若说官员传授的是枝叶,那太子妃娘娘教的就是主干;嬷嬷们教授的是内宅求生的能力,太子妃殿下教导的确实堂堂正正立身的本事。太子妃高瞻远祖,能从更高、更深、更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寻找解决办法。

待讲完了,太子妃看看天色,笑道:“时辰也不早了,本宫要回宫了。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征求你的意见。钦天监已经测算出吉日,你的册封礼在八月初一。你是父皇的义女,殿下和我的妹妹,身份不同,冯家该有恩赏。”

“为国为民,岂敢求利。”景华并不想给家里求什么额外的封赏,她的存在已经足够庇护冯家。

“别担心,自来爵以赏功,禄以酬劳,你为国尽忠,自然能恩及家中。现在朝廷议的是免除冯尚书流放之罪,改判纳银赎罪,冠带闲住。你父亲和二叔也得赐光禄大夫的虚衔。你是个有想法的姑娘,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承蒙恩典,景华不甚感激。只是恩赏太过,甚为不安。祖父年老,不堪官身,他老人家也常说做一平民百姓,诗书度日才能洗涤内心。祖父已经打算回乡,并不愿打扰乡里。至于父亲和二叔,未有功绩,怎能平白升官。父亲参加今年秋闱,二叔边关驻守,只求平常视之。”

景华被坑到宫里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冯尚书舍不得官位,才那孙女儿填火坑,用孙女的性命搭上仕途的天梯吗?冠带闲住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有了职务,但官员身份和品级还在,继续让他在家里摆二品大员的架子吗?景华怎么肯!

至于父亲和二叔,都是有本事的人,只要没了罪臣之家的拖累,自然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再一次跻身朝堂。

这样大起大落的人生,跌倒谷底还能爬起来的韧性,没有人会小瞧。凭科举、军功入仕,才是父亲和二叔一步步走向高位的保证。和攀扯女人的裙带比起来,正途入仕才更坦坦荡荡,更为世人接受。

太子妃微微一笑,“本宫知道了。”对这个结果,太子妃早有预料。

送走太子妃殿下,景华又马不停蹄开始下午的训练,等到掌灯时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院子。

景华的贴身婢女小梨和小萍回来的时候,景华已经梳洗过披散着头发,坐在桌前借油灯光亮看东海王生平,他的为人处世,他打过的海战。

“姑娘怎么不等我们侍奉就收拾好了?”小梨笑着进来给景华披上一件薄外套,又了拨油灯:“烛火晃动,姑娘少在夜里用眼,当心以后老了眼睛花。”

“我去给姑娘做点儿夜宵吧,姑娘想用点儿什么?”小萍也过来问道,一边问一边拿布巾给景华擦头发。

“什么都不用,你们进了一天学也累,回去休息吧。睡觉之前把学的拿出来相互印证,别懈怠了。”她们俩从小贴身伺候景华,陪着景华长大,平时景华也爱教她们读书算数,如今算是人尽其用,能跟着景华一起去东海王地盘走一遭。

“哪儿有姑娘不休息,我们先睡的道理,我们陪着姑娘。”小梨、小萍异口同声道。

“行了,劳逸结合的道理忘了吗?你们的职责不是伺候我饮食起居,我又更大的任务要托付你们呢。快去休息吧,省得明天精力不济。”冯家人丁单薄,二房和三房都不在京中,景芳出生之前,家里只她一个女孩子,连旁支都无,小梨和小萍与她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小梨伸头看了看景华桌案上的文卷,叹道:“姑娘这么晚了还在用功,脸上却无半点儿娇羞,哪里是关心未来夫婿的样子,分明比赶考的举子还用心些。”

“我可比举子难,他们考不上这科有下科,我若是一着不慎,连带你们都性命不保。”

“姑娘说什么呢!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小萍赶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提醒。

“放心,庄子上谁不是明白人,太子妃殿下不忌讳这些。话赶话说到这里,我也和你们交个底。这次封公主嫁给东海王,你们得明白我的处境是和亲公主,朝廷和东海王早晚有一战的。我的职责是保全自己的前提下,为朝廷提供方便。所以,我名为公主,其实和间者无二,你们明白吗?”

“这,这……那姑娘日后的孩子如何自处?”小萍嗫嚅问道。她们上了这么久的课程,大约也猜到不是正常婚嫁,可也没想到这么严重。

“我不会要孩子的,我无力保护他,又何必让他来这世上受苦。”这也是景华要提前说明的原因,但她并不惧怕。在冥冥中,她觉得和亲这种事情好像很熟练了,并不为难。“前几日你们俩还兴致勃勃讨论什么日后小少爷要如何打扮,我才和你们挑明了说。日后也不要挑拨我去争宠什么的,更要管好自己。”

“可若没有孩子,姑娘日后怎么办?”小梨皱着眉头想,孩子是一个女人一生的依靠,怎么能说不生孩子呢?

“我有公主爵位,朝廷不会不管我你们现在要帮我想的是,没有血脉做纽带,我要如何取信于东海王。若是我去了,只做摆在神龛上的摆设,对朝廷毫无用处。”

“奴婢……奴婢……”小梨和小萍结结巴巴说不出个答案来。

“没事儿,慢慢想,想到了再说。”景华挥手让她们回去休息,心中难题困住的两人,也不再坚持要陪她。

景华看着两个婢女满脸为难的背影摇头,小梨小萍的观点和祖母、母亲的观点差不多,她们都不明白自己。摇曳昏黄的灯光下,景华想起入宫受太子妃教养之前,祖母的那一番话。

“嫁给东海王,你就是王妃了,虽身份尊贵,可远离家乡父母,一想到你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苦无依,我这心就紧揪着放不下。听闻东海王是一时豪杰,只是你身份尴尬,千万不要把一颗心全落在东海王身上。女儿家的矜持,不是故作姿态,是尽量保护自己。祖母不是教你何人交往隔着心眼儿,只是怕局面复杂,你因小女儿情思,误了自己。”

“母亲放心,我明白自己肩上扛着什么责任,不会真拿东海当夫婿的。东海王估计也不是和我交心。我背后有朝廷,手上有嫁妆,东海王若是性子好,咱们就相敬如宾,若是粗鲁无礼,我关起门来过日子也行。只要我在沿海一日,东海王就有顾忌一日。”

明明是老太太劝景华不可全抛一片心,可听景华这样冷淡悲观,老太太心里又难受得不行:“你哪儿半点待嫁新娘的娇羞,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心如槁木的样子,这怎么行?”

景华轻笑一声:“哪儿有什么槁木。祖母也你别太担心了,就是不嫁给东海王,在嫁给京中某家贵公子,也是一辈子困于内宅,相夫教子,在婆母、夫君、妾室之间转圜,没有半点儿自我,还不如出去搏一搏呢。成了我就是于国有功的公主,一辈子不愁了。”

“就算有个公主的空头衔,没有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没有孩子承欢膝下,再多的权势有什么用呢?”老太太又是叹息。

“有权有势的快乐,旁人想像不到。我真功成归来,想要贴心人,多少美少年养不得,想要孩子,这么多兄弟姐妹不能过继一个给我吗?”

老太太目瞪口呆,只当她气得说胡话了,不深入追究给自己添堵,双手合十拜拜:“如今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东海王早早被朝廷剿灭,你回来,趁着年轻,还能再嫁人。这形势我过往几十载经验也没有可供参考的,你斟酌着办吧。”

第143章 抄家现场7

蜀中,冯景英面无表情从衙门出来,他在天府之国富裕县城做父母官,县令衙门却与府台相邻,又有府里各种治所官衙,平日里享受繁华,与同僚上官来往方便,如今有了想瞒人的事情才觉出不方便来。

“荣之贤弟,恭喜恭喜啊。”这不,迎面走来一位同僚,见面就要恭喜他。

冯景英只得暂停脚步,笑着寒暄。

“为国效力,不敢当、不敢当。”

“接到邸报,我与荣之贤弟一样欢喜。咱们这府城出了公主亲兄,也甚是光彩呢!”

“谬赞,谬赞。小弟赶着给家中妻儿报信,怠慢了。”

“荣之贤弟且去,府台大人都特意放你一天假,快快回去,说不得京里还有报喜信呢!只是别忘了今晚的酒席,府台大人亲自做东,荣之贤弟可一定要来啊。”

冯景英唯唯应下,一路接受众人的恭喜,几乎是被人簇拥着出来的。连门房的老猫也冲他叫了几声高调,完全没有之前家里父祖去职收押时的排挤模样。

冯景英虽出生书香门第,少年时也是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常与高官子弟打马出行,此时骑在小白马身上,一样引得街上少年、妇女投以艳羡目光。被人这样追捧着,他却全然没有丝毫高兴。

等进了家门,冯景英就不掩饰得拉下脸来,快步向正厅走去。

厅中,冯景英的妻子也在来回踱步,拿不定主意是否去打扰丈夫。正犹豫间,却见冯景英衣摆带风大步进来。

一看妻子的脸色,再看她手上捏皱了的信封,冯景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袖中取出今日邸报递给妻子。“家里怎么忍心让妹妹受这样的苦!”

大奶奶也把手上信递过去,冯景英一看更是怒不可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当时就不该留恋官位,我若早早回京……”

“回京有什么用?祖父的决定,咱们做儿孙的能怎么办?幸亏你不曾回去,官场上至少有你撑着。我安顿好祖母、父母和弟弟妹妹,本想留下照看,长辈们却心疼你,让我回来照顾。我虽没本事,但能听你诉诉、说说话,日子总能熬下去。”大奶奶揽过丈夫,泪水已经掩饰不住的留到腮边,下人们识趣的悄声退下。

“咱们不可辜负长辈的一片心,更不可辜负妹妹,再苦再难也要熬下去,说话才有人听。不然,若有下一次,再等着那人把妹妹卖一次吗?这回是妹妹,下回就是咱们姐儿了。”大奶奶抵在丈夫耳边低语,这样不孝悖逆之言,被人听到就是身败名裂。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还是恨,恨我当时若是在就好了,若是我在……”

“没用!荣之,没用!父亲大人没拦吗?杖责加身,重伤就进了监牢,不知留下多少伤痛;祖母不贤良吗,还不是忍了一辈子妾室猖狂;母亲为了你,和三房生了多少闲气。最可怜是大妹妹,此一去山高路远、举目无亲,我不敢想,一想心就一抽一抽的痛!”大奶奶深深吸气,“可痛就有用吗?没用的,咱们要振作,前车之鉴勿蹈覆辙啊。”

冯景英狠狠捶地,瘫软在妻子怀里痛哭:“今日就是华姐儿出嫁的日子了,没有我在,谁背她上花轿?多少年了,我都在想,我一定求父亲给她找一个好郎君,不用多好的家世、多高的才华,只要一心一意待她,让她不受祖母受过的苦。如何拦门为难妹夫、让他作什么韵脚的催妆诗、背妹妹上花轿的时候叮嘱什么,我都想好了,我想一次改进一次,我发誓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的了,我都想好了啊!”

大奶奶也难过,小姑子并非那种胡搅蛮缠之人,反而知书达理、温柔聪慧,她们姑嫂处得和姐妹一样,如今乍闻噩耗,她也心痛难当。

“君卿,我是这样没用,当初我不该外放的,我以为外放可以很快升官,却不想外放就鞭长莫及。我若在京中做官,拼死也要拦住的。”冯景英恨恨自言自语,说尽了心中委屈,放声大哭。哭累了,才倒在妻子怀里沉默,良久,才长长叹息:“父亲已决定重新科考,母亲也病重在床,我不能自怨自艾,待修好县城周边水利,我也到三年考满的时候,想必能得一个上等,活动活动进京吧。”

以前,冯景英总觉得做地方父母官才是为民做主,何苦在京中苦熬资历。如今他却想明白了,求能臣干将的虚名有什么用,不能保护亲人!

大奶奶取出手帕给他擦眼泪,看他真的化悲愤为力量,心中长长舒了口气。

冯家和睦,全靠冯尚书啊。蜀中路远,等冯景英接到景华封公主消息的时候,景华已经踏上南下的官船,等冯景英的书信到京的时候,景华已经到了东海王郡王府。

坐在新房里,漫天盖地的红色,晃得人眼晕。

“公主,王府大到府邸规格,小到陈设摆件,都符合礼仪,并没有怠慢您。”小梨去外面巡视一圈,回来把郡王府的人都打发了,才和景华说悄悄话。

“这就好,东海王毕竟是王爷,若是瞧不起我是臣女封公主,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景华低头自哀身世。

“他敢!您是陛下义女,论亲近自然是您亲近。再说了,东海王才发家几代啊,祖上也只是海商出身,即便您没封公主,配他也是下嫁!”

“这话可不敢说,冯家毕竟落罪了的。”

“若非东海王,咱家也不至于落罪啊。我也听过闲言碎语,若非三老爷受了东海王蒙蔽,也不至于掉脑袋。”另一个丫头小萍对此也是愤愤不平。

“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没影儿的话也敢说。陛下圣明,岂会因为旁人教唆就怪罪三叔,定然是有真凭实据的。若王爷真有过错,陛下难道会放任?不过是那些见不得我好的人,眼馋嘴也酸,胡乱说的酸话罢了。”景华轻点了小萍的脑袋一下,严肃道:“这些没根据的胡话以后不可再说,我嫁给王爷就是王爷的人,夫妻一体,不可高高在上,摆公主架子。你们帮我打探一下王爷的后院才是正经。有没有得宠的妾室,有没有什么红颜知己、青梅竹马都给我打探清楚。若有庶子也要打听清楚,自来后娘难当,嫡母也难当,我与王爷未蒙面,若是有人在王爷面前进谗言、上眼药,我可分辨不清。你们两个从小跟着我,是我的心腹,比宫里派来的人更贴心,也要事事处处为我想着,知道吗?”

“是。”两个丫鬟齐齐应下,福礼之后才笑盈盈给景华出主意,如何掌管府邸,如何整治不听话的妾室,如何教养庶子。

本该在外面敬酒的东海王却和心腹幕僚坐在新房后面的暗室里,等景华和丫鬟说得口干舌燥,再没有新东西,才慢慢从暗室走出。

“恭喜王爷,娶一贤德佳妇。”刚到开阔处,那幕僚就笑着向东海王拱手。

东海王反问:“刚进门就想着整治妾室的人贤德?”

“若是不好,王爷的嘴角怎么到现在都没放下。一个心里只有后宅,对皇室还有隔阂的人,就是最好的王妃。再说,王妃的父亲、叔叔和哥哥都没有纳妾,老尚书不就因为庶子不争气才翻船的吗?王妃从小耳濡目染,不喜欢妾室也正常。人家可没有打压庶子的意思,反而依据圣贤书,要做一个如孟母般的贤良女子呢。”

“哈!”东海王冷笑一声,读书读傻了的,“我可不讲究什么嫡庶。”在海上,拳头大就是老大,有本事的儿子就该被重用。

“在王妃面前要讲。”幕僚一本正经进言,“王妃是朝廷的脸面,王爷还要多加尊重才是。”

“若是个美人,自然要疼惜。不过,我听说冯家的女儿是个才女,不至于这么无知吧,别是故意演来骗我们的。”

“一个刚入府的十几岁小姑娘,哪又这样的心计。再说,什么才女才子,琴棋书画,哪个不是要一辈子钻研的。属下保证,街边弹琴的老琴师技艺绝对比什么才子才女高明,可谁来称赞他呢?不过是给那些出身尊贵的人脸上贴金罢了。王爷若是不放心,属下倒有一计。”

“先生请讲。”

“王妃方才不是说与宫里派来的人不熟吗?王爷借口她们伺候的不好,令王妃遣他们回去。一则试探王妃是装傻还是真天真,二则趁机清理朝廷塞过来的眼线。没有人能时时刻刻装傻,台上的戏子还有下台的呢。被自家封的公主遣退,朝廷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东海王颔首,笑道:“那本王还真要做断时间的爱妻之人了。要演就演得真点儿,把几个孩子都叫回来住,配好护卫,别让居心叵测的人伤了,在朝廷送嫁的人走之前,我得被温柔乡迷了心志才行。希望这冯氏女是个美人,不然说一见钟情都没人信啊。”

东海王兴致勃勃出去敬酒,送走了客人,又醉醺醺被扶回洞房。掀开盖头一看,果然是一位杏眼桃腮、琼鼻丹唇、肌肤白皙的美人。

“王爷~”

声音更是好听,如黄莺出谷,含羞带怯看他的时候,看得人骨头都酥了。东海王越发满意了,腹诽朝廷怕不是真想送一出美人计过来吧。可惜他不是夫差,这美人再美也做不得西施。

第144章 抄家现场8

新婚之夜,红浪翻波,第二天一早,景华醒来的时候,东海王已经不在身边了。

小梨和小萍伺候着景华梳洗,一边给她上妆,一边笑道:“王爷走的时候,吩咐不要吵醒您呢,说是不急着敬茶。府中长辈只王太妃一人,她老人家热衷佛法,常年隐居山间清修,若非重视您,怎么会轻易下山呢?”

景华看着镜中两颊布满红晕的幸福女人,满意点头,“所以才不能辜负婆母的看重,你再去清点一下今日献上的礼品,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嗯,给孩子们的礼物也再看看,我第一次见他们,也要留个好印象。”

等小梨出去,身边的女官才苦口婆心道:“公主,您身份尊贵,只需端坐高位,自有下面人奉承。孝敬王太妃、抚育庶子都是应当的,只是并非当务之急,王爷才是关键呢。”

“朱女官放心,我知道的,王爷待我极温柔的。”景华低头不好意思道。

“公主,您是正妻,尊重、倚重、信重,才是您该想的。”朱女官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想说什么,只是外面已经传来通禀声。

“王爷来了。”景华一见东海王就把朱女官的告诫全抛在脑后,眼中的倾慕如同实质一般流淌出来。“王爷怎么不叫醒我,我该服侍王爷起身的。”

东海王快走两步,把景华按回凳子上,“本王怎么舍得劳累王妃?那些自有下人服侍,王妃安享尊荣,陪本王吟风弄月,赏花吃酒就是。”

“王爷~”景华羞得说不出话来,耳朵都成了粉红一片,倒让东海王心生欢喜,有个貌美佳人在侧,那个英雄不沉醉呢?

“来,本王看看你的妆容,古有张敞画眉,今天本王那个也替你画上一画。”东海王兴致勃勃享受闺房之乐,拿起眉笔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年轻女孩儿的皮肤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白皙的皮肤透出健康的红晕,那颤动的睫毛也像振翅的蝴蝶。东海王也算阅遍美色,可这样的佳人,仍旧是疼惜的。尤其是高高看着她领口不能完全遮住的斑驳,又想起她公主的身份,身份贵重的美人倾心,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

东海王拿着眉笔久久不动,景华正要睁开眼睛,东海王却像受到催促一般,立刻道:“闭好眼睛。”

“哎呀,重了,王爷是拿我的眉毛当宣纸吗?哈哈,轻了,好痒,好痒,像有小虫子在爬。”景华被东海王不熟练的手法惹得频频蹙眉,东海王被美人娇气埋怨也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

“好了,瞧瞧吧。”东海王好不容易修修补补完成了大作,景华对镜一看,险些吓得丢了镜子。

“王爷这是爱我呢,还是罚我呢。两条毛毛虫挂在脸上,我可不敢出门见人。”景华嘟嘴撒娇,“不行,重画,我可不能顶着这样的妆容出门。”

东海王丢了眉笔,笑道:“可见人家张敞能名流千古也不是容易的,不是人人都能做张敞啊。”

景华看他泄气不愿意再来,自己也能把话圆回来,拉着他的衣袖道:“即便王爷画得不好,我心里也高兴。”

“哦,高兴什么?”

“王爷画得不好,证明没为别人画过,独一份儿的事情,我为何不高兴?”景华自己动手,麻利卸了两条毛毛虫,重新拿眉笔轻扫几下,淡淡的远山眉恰合她温婉柔和的气质。

画好妆容,伏在东海王膝上,侧脸对着他微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入时无”三字最为灵魂,新娘打扮得入不入时,能否讨得公婆欢心,最好先问问新郎,如此精心设问,寓意自明。

东海王又怜又爱得搂住她,“放心,母亲常年礼佛,最是慈爱,我家里也没有难缠的小姑子,孩子们你若是不耐烦管束,自有先生教导。至于那些妾室,玩意儿罢了,都是服侍你的下人,还用把她们放在心上吗?”

“我问的可不是这个~”景华口是心非,解释道:“我家里之所以遭灾就是嫡庶不清的恶果,第一天就当着王爷的面自曝家丑,我也难为情。可我只盼王爷引以为戒,咱们好好过日子。王爷放心,我会好好侍奉婆母,教养子嗣的,为您掌管内宅,守好后方,不让您操一点儿心。”

“本王自然放心。”东海王拍拍她的胳膊,笑着扶她起来,两人相携去王太妃的院子里拜见。路上走得很慢,还时不时扶一下景华,温柔又细致。

王太妃打扮得富丽堂皇,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只是按着礼节喝了媳妇茶,给了一对红珊瑚的镯子做见面礼。

景华含笑接下,又奉上自己精心准备的贵重礼物,只是趁人不注意以不解委屈的眼光看着东海王,好似在问婆母为什么不喜欢我一样。

东海王亲密得拍拍她的手,羞得她又低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热意。所以,没看到东海王安抚王太妃的眼神,和王太妃无奈的回视。

“你也见过母亲了,母亲不耐俗务,等你三朝回门了,就把府里的事情管起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请教母亲。”“是,王爷,我会常来孝顺母妃的。”景华柔顺答道。

“叫孩儿们进来拜见他们的母亲。”东海王一声令下,门外有鱼贯而入七八个孩子,大的已经留头,看着十岁往上,小的还在乳娘的怀里抱着。

景华数了数,问道:“怎么只有八人,王爷不是有九个孩子吗?谁没来?”

看来朝廷的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东海王动作都没顿一下,非常自然的说,“是老三,老三病了,我怕他冲撞你,大喜的日子,就没让他来。”

“哦,原来如此。”景华颔首,示意人摆蒲团,正襟危坐,接受庶子庶女们的叩拜。小梨和小萍帮着她分发见面礼,男子是一个装着四个喜鹊登梅花样的金裸子、一块玉佩和一套四书,女子的金裸子则换成花朵样式,再加一套四样镶金嵌宝的首饰。

见完了子女,又是妾室拜见,景华也一人给了一根簪子,一匹绸缎,一视同仁,没有偏颇。

等王府能称得上主子的人都见过了,又伺候王太妃用午膳。王太妃早得了儿子嘱咐,景华刚夹了一筷子菜,她就温和慈爱的说:“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多礼节,快坐下吃饭吧。”

景华也不推辞,只是甜甜一笑:“谢母妃慈爱,谢王爷体恤。”体恤二字尤为婉转,王太妃平淡从容的笑容都险些崩不住。

王太妃不乐意看他们夫妻眉来眼去,用了午膳就说自己要休息了,让他们自便。景华被王爷扶着出了院子,才笑道:“王爷,陪我去看看三公子吧。”

东海王一愣,“怎么要去看他?”

“王爷~”景华娇嗔一声,附在他耳边低语:“头一天见面,就三公子没来,我不得关心关心。我和王爷保证过要做一个贤妻良母,让王爷专心大事,不为后院分心的。”

“他还在病中,当心冲撞了你。”东海王不太愿意。

“有王爷在身边,百邪不侵。你陪我一起去吧,您常年忙外面的事情,也要多关心关系孩子啊。”景华倒打一耙,反成了东海王不关系自己的儿子。

东海王无奈点头,却遣人先去通禀,景华对此也没有意见,带着身后的庶子庶女姨娘妾室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往三公子的院子去了。

景华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下人在门外候着,恭迎他们进来。

屋子里有浓重的草药味儿,景华看见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散发躺在床上,连忙摆出慈笑容,温和问他:“得了什么病?难受不难受?今天进了什么东西?可叫大夫看过吗?”

那男童只躺在床上不说话,眼光阴沉得盯着她,景华被吓一跳,本坐在床边的身子都僵硬了。东海王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肩膀,笑道:“老三向来不爱说话,并非不尊重你。你也看过了,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景华顺从起身,她身边的朱女官却道:“关怀庶子,本就是王妃的职责,不知是哪位大夫为三公子看诊,药方何在?”

景华也连连点头,“是啊,我看三公子脸色不太好,到底是什么病?”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动弹,不知该怎么答话,因为三公子根本没病啊。

东海王横了一眼,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出来回来:“回王爷、王妃,三公子只是偶感风寒,并不要紧,三幅药下去,发发汗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孩子哪有喜欢吃药的,定是药太苦了才不高兴。小萍,去我房里拿甜渍果脯给三公子送来。”景华吩咐完这一句,表现了自己的贤惠,笑着朝东海王邀功,正准备功成身退。身边的朱女官却上前一步,笑道:“公主,我觍为中宫女官,医术也是跟着太医院院正大人学的,在小儿病上正有一套好法子,开出的药也不苦,不如我试试。”

不等东海王反应,景华连忙道:“好,好,劳累朱女官了。”

朱女官正要上前,那侍卫打扮的大夫连忙拦着,笑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在下已经看过,就不劳烦女官了。”

“可三公子明显不愿意吃你开的药,瞧这脸色,我看看再开些好药不好吗?王爷王妃都同意了。”

“我已经诊治过了,再有女官看诊,反而显得我医术不精,女官若要改良口味,我把药方奉上便是。”

“不切脉,怎么办乱改入口的东西,出了是算你的错失,还是我的。”

女官和大夫互不相让,辩了几句,谁也说服不了谁,女官直接去抓三公子的胳膊。一直躺在床上脸色阴沉一声不吭的三公子却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

“我没病!”

“老三!”东海王大喝一声,激得屋中人都一个寒颤,三公子愣愣站在床上,手足无措紧紧拽着自己中衣衣摆,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我明白了。”景华喃喃低语,拿帕子遮脸冲出了三公子的院子。

第145章 抄家现场9

“都滚回自己的院子,管好自己的嘴,若让本王听到一句半句不该说的,海里的鱼虾就有养料了!”东海王环视周遭姬妾子嗣一眼,看他们都低头称是,才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刚才自称大夫的侍卫连忙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行了,谁也没想到宫里来的女官懂医术,你下去领二十军棍吧。”东海王把那心腹侍卫也挥退了,才把站在床上演烈士的儿子拉到身边坐下,“你刚才想干什么,为父不是教过你,小不忍则乱大谋。”

“明明是父王许我称病的,我也不是庶子!”三公子非常委屈,他的母亲原本是东海王的继妻,可朝廷要下嫁公主,才不管父王是不是有王妃呢!明明是那个野女人后来居上不要脸,父王却不向着自己说话。

“那是朝廷赐下的公主,为父还要敬着她三分呢!”东海王怼他一句,却又见不得最看重的儿子流眼泪,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还为这点儿小事掉猫尿呢!行了,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的,父王向你保证,最多五年,一定接你母妃回来。”

“那父王要记得,母妃为您隐忍退让,儿子也盼着一家团圆。”三公子拉着东海王的手哀求,东海王自然满口答应。

好不容易哄好了儿子,刚出院门,又人心腹来禀告:“正院那边正在收拾东西要回京,听说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官喊着欺人太甚,要请天使做主。”

东海王长叹一声,“走吧,去正院。”

这回东海王到正院来,王妃的人是不给他一点儿好脸色看,面无表情福礼,连句问好的话也不说。东海王被如此冒犯,却不好发火,只能压抑着心中怒火去里间。

“您是朝廷亲封的公主,谁也不能这样下您的脸面,如今天使尚在,只需请天使做主就是。您可要刚强些,王爷不疼惜您,陛下、东宫和冯家都是您的后盾。”朱女官声音不高不低,理智冷静的安慰着景华,给她出主意。

东海王深吸一口气,他现在要的不就是时间吗?若是此时能翻脸,他还委屈自己娶公主做什么。

“女官误会了,本王何曾不疼惜公主?”东海王跨步而入,屋里的谈话声和哭声都是一顿。

“景华,为夫一见你就喜欢,真心把你当做心爱之人疼惜,你难道感受不到吗?”东海王怜爱得叫着她的小字,把景华从床上扶起来,固执看她满是泪痕的脸。

“王爷,公主下嫁乃是天恩……”

“朱女官,我与王妃说几句私房话,女官先去歇着吧。”东海王也看出来了,厉害的是宫里派来的女官,而他这位王妃柔弱天真,和王妃谈才是最有用的。

朱女官却不听吩咐,只看向景华,等她示下。景华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哭得不能自已,朱女官得不到回应,无奈下去了,临走的时候又轻唤一声:“公主~”要说的话都在眼神里。

等下人退干净了,东海王才把景华紧紧搂进怀里,舔她脸上泪痕,吓得景华连连后退,“青天白日的,王爷做什么!”

“做什么,夫妻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害羞呢?”东海王靠得极近,口中热气喷在她脸上。

景华侧头偏向一边,看着像是含羞,又像是忍耐,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不然王爷怎么让三公子装病不来拜见?”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本王出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八月飘雪,冬雷滚滚。本王也是听下面人说老三病了,也请了大夫去看,谁知道那些不规矩的奴才欺上瞒下,撺掇着老三干这种事情。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小孩子一般见识,本王自会罚他。”

“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总要查清楚,若是和您说的一样,三公子没错,罚他做什么,反而落人话柄。让外人听见,只会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不仅伤我的名声,还带累王爷的声望呢。”景华擦干眼泪,逻辑清晰开始讲道理:“我刚刚哭,是以为王爷明知他们怠慢我,却不加阻止,这才让我伤心。如今知道王爷的心意,我就不哭了。”

“我去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多人也有目共睹。三公子躺在床上,任由满屋子熏得都是药味,他已经八岁了,明显是知道下人在做什么的。若是他不愿意,说一声就是,难道我们做父母的还能为一个下人责罚他。即便不信我这个刚进门的嫡母,也要信您才是,亲父子!难道会害他?三公子闹出装病不拜见这一出,表面上看似小孩子闹脾气,礼节不周全。实际上呢?是心里不尊重我,不尊重您,若是足够重,发乎心而表于礼,绝不会犯这样的错。我刚刚嫁进来,若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以后有什么脸面掌管后宅?”

“那你想怎么罚他?”东海王不动声色问道。

“罚他抄几遍孝经就是。”景华偷看一眼东海王吃惊的神色,扑哧一笑,“王爷以为我真是恶毒后娘不成?那么小一个孩子,犯错了就教导,总会教好的,不能找条绳子勒死吧?”

东海王也不觉得抄书几遍是什么了不起的责罚,这事儿是他办得不谨慎,让人抓住把柄。当然,宫里的人是真碍眼,要早早清除掉才行。

“王妃贤惠,本王岂有不知的。”东海王满意得拍拍景华的手。

“那就这样说定了,让三公子把今天缺了的拜见补上,再罚他抄三遍孝经就是。我罚过了,王爷就不准在生气,三公子还小,您和缓些教导,不要伤了父子和气。”景华见东海王不反对,就叫人去吩咐了,又道:“至于那些出主意的仆从,王爷看着处置就是。只是,我看那个和朱女官争吵的下人很不好,王爷把他逐出府去,不许他再侍奉了。以往积攒的东西也让他带着,这次他错了,可以往也是有功劳的,您不能寒了下仆的心。”

东海王让她说的心里如吞苍蝇一般,强笑道:“王妃心善。”

“哎,人之常情。”景华轻叹一声,问道:“既然王爷赞我心善,我少不得多嘴问一句,三公子的生母是什么人?我看王爷对他另眼相待,三公子非长非嫡,想来只能是他生母的遗泽了。”

“那是我侧妃刘氏所出。”

“那刘侧妃呢?”景华追问,东海王却不答了,景华轻轻“呀”了一声,歉意道:“我明白了,王爷节哀,我不是故意提您伤心事的。今早刘侧妃没来拜见,我就该想到的。能让王爷追忆,相比也是一位才貌俱佳的好人家姑娘。”

景华试探着去牵东海王的手,“王爷放心,三公子没有生母照料,还有我这个嫡母呢,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东海王想说什么,可怎么说也说不通,干脆默认下来。

东海王以为只是在闺阁里说几句话甜言蜜语哄新婚妻子,没想到景华转头在拜见的时候,当着满院子人直接说了,东海王都差点儿压制不知想要奋起反抗的老三。看着景华莫名惊诧的眼神,东海王又不好说是景华误会了,更不能再说老三有什么错,老三此时犹如一头发狂的幼兽,再刺激他一下,恐怕就要暴起伤人了。

东海王只能默认下来,以眼神警告姬妾仆从,找个借口带着老三回自己的院子。

好不容易安抚好老三,东海王才疲惫的回到书房,叹息:“朝廷的公主果然是个麻烦,才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也怪本王,若是当初把扶正刘氏的事情上报朝廷,给她正式请封,也没有今天这一出了。”

“如何是王爷错,朝廷待王爷如眼中钉肉中刺,刘王妃的请封,怎么会允许。”幕僚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朝廷忌惮才不请封,而是以妾为妻,为礼法不容。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但你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只是,王爷不觉得这是王妃的一次试探吗?让王爷亲口否认了刘王妃的存在,她在府中威信可是大增。这是巧合吗?属下不信世上有这样全然偏向一人的巧合。”幕僚提醒东海王,不要忘了他们之前的计划。

东海王的脸色也不好看,冷冷道:“试一试就知道了。”

正院,景华单独叫了朱女官进来,轻声道:“委屈朱先生,恐怕要请你跟着天使一起回去。”

“功成身退,自该如此。”朱女官板着一张脸,从打开的窗户看进去,只能看见她向公主严肃谏言。“府中大公子是先王妃所出,有名分,却不受王爷爱重;二公子是钱侧妃所出,钱家也是海上大豪,楼船就有三艘,很有势力;三公子是刘侧妃所出,独占爱宠。经此一遭,嫡、长、贤、爱都集齐了,东海王虽正值壮年,可继承人闹起来,也足够手下势力分崩离析。”

“先生勿忧,此事急不来,今天恐怕已经引起东海王警觉了,想要办成,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我有时间慢慢来。我并不需要和谁合作,只需等着他们利用我就好。东海王一地豪强,地头蛇也不是白当的,我会见机行事。”

“全赖公主了。”朱女官是很深拜下,然后不等景华说什么,突然提高音量悲愤喊道:“忠言逆耳,公主殿下不可一错再错!”

又过了一会儿,朱女官黑着一张脸出来,里间传来公主压抑的哭声。

第146章 抄家现场10

东海王府人不多,幺蛾子不少。

大公子的院子里,先王妃陪嫁的嬷嬷正在和大公子嘀咕:“该!看那女人以后还敢不敢猖狂!一旦做了妾,一辈子都是妾,别说王爷并未向朝廷正式请封,就是请了,朝廷难道会封一个胥民的女儿做王妃?笑话!我的爷啊,您的好日子来了,有了这位尊贵王妃在,王爷才知道咱们娘娘是天下一等一的和气人。”

“奶娘,别说在这些,不过是内宅小事,重要的还是外面。父王春秋鼎盛,我们小一辈都需要历练。如今我手下也有三艘双桅杆,我习好军阵,日后说不得也能带领舰船,建功立业。”大公子是真不把内宅争斗放在眼里,反而叮嘱奶娘:“您也小心些,避着走,他们东风西风胡乱吹,咱们自岿然不动。”

“您放心,老婆子一辈子内宅里讨生活,还能没有成算,不会凑上去招人嫌的。您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就是新王妃生了子嗣,也越不过您去。我只担心王爷偏心,新王妃又有朝廷撑腰,这才想着打听些消息。是,是,一定小心,只带着耳朵听听闲话,一个字不说,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大公子受多了漠视,经历得多,还能稳得住,钱侧妃在自己的院子里就不必掩饰畅快欢喜了。

“哎呦,笑得我肠子痛,一想到老三那憋屈模样,我就畅快得能多吃两碗饭。听听王妃怎么说的,是啊,你生母是谁,既然不来拜见我,肯定是死了,既然死了,我和一个没娘的孩子计较什么。哟哟,那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真气人。啧啧,可笑死我了。”钱侧妃倒在贵妃榻上,笑得打嗝。

“的确是好事,晚膳我给姑娘温一壶好酒,多吃些,畅快畅快。关键是王爷也没说什么,看来新王妃家底是厚,王爷也要敬三分呢!自此,那刘氏在明面上就是死人了,她日后要是敢跳出来,先治她一个不敬主母的罪名。还真以为她是王妃呢,没有朝廷册封,不过是排位上的刘侧妃,看她以后还拿什么和姑娘争。”也有见事明白的侍女劝钱侧妃不要在此时冲动。

“这才第一天,以后日子长着呢,咱这新王妃也不一定能斗得赢那渔女,咱们一旁看热闹就是。不过,能让那渔女吃亏,我就畅快,烫二十年的好黄酒。”

看,后院女子也没有傻的,大家都在观望呢。

新婚伊始,东海王不可能不来正院,娶王妃的目的就为了安抚朝廷,对王妃不尊重,不是自己找抽吗?

“怎么还生气呢?不是都依你了吗?瞧瞧,眼睛都红了,本王特意请了北地厨子,今晚陪你吃饭好不好?”

“本来就该陪我的。”景华娇嗔一声,终于笑了:“我路上就学着吃南方饮食呢,王爷真是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景华破涕为笑,兴匆匆和东海王一起用膳,饭后又相携在花园里散步,东海王掐了园中一朵紫色菊花给景华簪在头上,赞道:“国色天香。”

王爷把价值万金的紫菊戴在王妃头上的消息瞬间成传遍王府,府中人的反映不一,但都受到巨大震动,原本想再观望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东海王这两天自觉把人哄好了,才提出:“朱女官威严,下头有人说她私底下对本王多有怨言。不若请她回京吧,她本来也是京城人,千里迢迢来南边,骨肉分离,自然就有怨言。”

“王爷误会了,朱女官向来为人严肃,但并不是不分尊卑、口无遮拦之人。我提点提点她,她必然不会再犯。”

“若是再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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