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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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章老师和芒芒危机四伏。

第30章

会议室里, 专家们围坐成一圈,梁芒芒轻手轻脚跟在纪峥明后面,在他边上的座位坐下, 偷偷抬头扫视一眼,认出在座的好几位都是江医赫赫有名的教授,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章修良竟然也在座。

和这些教授们相比,章修良在江医只能算小字辈,但所谓后生如虎,这些教授们虽然有名, 碍于年龄和资历, 大多数已经不再亲自担任主刀医生, 不是专心科研和教学, 就是担任了一些行政职务,反而是章修良和纪峥明这样的年轻医生成为外科生力军。

一位医生介绍患者情况,“患儿先天性脊柱侧凸,收治时, 除了常规的脊柱及躯干测量外, 还进行了详细的十二对颅神经查体, 结果发现他双侧腱巴氏征阳性,腱反射亢进,大脑对脊髓不能行使抑制作用,初步判断该患儿可能存在脑神经锥体束损伤, 导致合并中枢神经系统畸形。”

“手术前先做头颈MRI,观察是否存在Chiari畸形合并脊髓空洞。”章修良提出建议。

“如果是章医生说的这种情况, 那还不能直接行脊柱矫正手术,否则患儿将有瘫痪的可能, 我建议先由神经外科进行脑脊液分流,改善四脑室循环通路梗阻,脊髓空洞收缩后,再转到骨科进行侧凸矫形术。”

专家们讨论的时候,梁芒芒把录音笔放在会议桌上,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MRI……核磁共振成像……她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跟不上他们讨论的进度,或者说根本来不及思考。

纪峥明发言后,侧过头指导梁芒芒做记录。

他真的很贴心,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临床经验。梁芒芒瞬间就得到了鼓励,心渐渐定下来,认真听过他们一组讨论后,才记录下要点,比起刚才他们说什么就记什么,既提高了效率,也加深了理解。

无意中一抬眼,看到章修良正看着自己,手里还随意地转动着一支笔,梁芒芒避开他目光,看向正在发言的某位教授。

自从那天在办公室吃螺蛳粉被他看到,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今日一见,只觉两个人虽然近在咫尺,内心已然疏远地像是隔了一重山。

会诊结束后,纪峥明让梁芒芒把会诊记录整理一下发到他邮箱,给梁芒芒留下自己的邮箱号。

“去吃饭吗,今天食堂有小龙虾。”纪峥明开口相邀。

“我们没有医院食堂饭卡,都是回学校吃。”虽然小龙虾诱惑在前,梁芒芒还是不无遗憾地实话实说。

“跟我走就行。”纪峥明把录音笔给梁芒芒。

两人去食堂,一边吃一边讨论刚才那个患儿的会诊,纪峥明告诉梁芒芒,那个患儿是市里一位领导的孙子,生下来就有先天性脊柱畸形,家里人非常着急,医院方面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早发现早治疗,这种病虽然不能完全治愈,通过手术治疗,也能缓解症状。”梁芒芒虽然和纪峥明说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寻找章修良身影。

“胡主任说你领悟力不错,不如你到神经外科来实习一段时间,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纪峥明适时地提出建议。

梁芒芒心中一凛,不想回应他的话,含糊地说:“我们这次规培分科没那么细,神经科我是挺感兴趣的,但也要听胡老师安排。”

没看到章修良,多少有点失望,她本以为他会一路跟踪他们到食堂,哪知道是自作多情。纪峥明见她心不在焉,知道她需要时间考虑。

“纪老师,我听您口音不像是江京本地的。” 梁芒芒没话找话。

“那你觉得我像哪儿的,能听出来吗?”纪峥明笑问。

梁芒芒摇摇头,他的普通话很标准,不像章修良,有时还带着点江京本地口音,可不知为什么,那种不标准的发音反而让她觉得亲切。

“我是江西人,本科在同济念的,留学在日本。”纪峥明主动把自己的情况说给梁芒芒。

梁芒芒想,同样是青年才俊,院里的生力军,人家怎么就这么和蔼可亲,不像那个人,整天板着长脸,好像谁都欠他钱。

见梁芒芒吃了好几只小龙虾,纪峥明把自己盘子里的也夹给她。

“不用不用,纪老师,您留着自己吃。”

“客气什么,我嫌麻烦,不想动手。”

梁芒芒这才笑纳,跟纪峥明笑。纪峥明微笑回应,目光一扫,注意到梁芒芒那个同学夏明珠坐在尤医生旁边,视线似有若无看向自己和梁芒芒,生怕被发现似的,不时低头掩饰。

女生间的友谊似乎都是这么微妙,梁芒芒是这批来规培的实习生里最拔尖的,难免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她自己好像不太在意,大大咧咧的,不知道身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当然,天生优越的人有权利不活得小心翼翼,偶尔抢了别人的风头也总会被众人当成无心之失,纪峥明熟悉这种人,就像熟悉他自己。

电话铃响,梁芒芒拿起来一看,是章修良打来的,犹豫两秒钟才接听。

——喂?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哦,有事吗?

——你来就行。

——如果是工作以外的事,我想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没有等他说话,梁芒芒直接把电话挂了,见纪峥明低头吃饭,像是没看到自己的表情,吐了口气。

章修良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气得把手机丢到桌上。自从梁芒芒从他家里搬出去,就像换了一个人,表面上对他客气尊重,私下里却一直在冷淡疏远他,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可是又找不到恰当的契机来扭转局面。

他也想和她谈谈,可她根本不理他。医院里人多眼杂,她又总是和那几个实习医生在一起,他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她离不开自己,是自己离不开她。

每天例行的病区查房,梁芒芒从不缺席,不管章修良问她什么,她都对答如流,让他挑不出一点错儿,但是她避免和他眼神交流,只当他是个路人。

偶尔在医院食堂遇到,她也从不肯和他坐一张桌子,好几次宁愿舍近求远去和纪峥明坐在一起,也不想看到他。

夏明珠看出端倪,问梁芒芒:“你对章老师是不是太残忍了,看到他这段时间失魂落魄的表情,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对我始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大概当老师当出了职业病,看谁都想教训两句。”梁芒芒心里始终有口气。

夏明珠墙头草般点点头:“是啊,他有时也太严肃了点,对学生可以这样,对女朋友怎么能这样呢?楚师兄上回惹女朋友生气,求饶的那种语气,简直了,说句低三下四都不为过,他怎么就那么稀罕生物系那个小丫头,好歹他也是堂堂博士后。”

梁芒芒大笑:“这和博士后不博士后有什么关系,他那个小学妹比他小了快十岁,单身太久的老男人遇上会撒娇的小萝莉,那还不是干柴烈火遇到大风天,都快烧糊了。”

“唉,楚师兄才三十一,哪里算老男人了。”

“比二十出头的文洁,他就是老,人家三十的时候,他都四十了,还不算老?他就是个老男人,还是个婆婆妈妈的老男人。”梁芒芒发泄一般说。

章修良从外面进来,恰好听到她最后这句话,拂袖而去。夏明珠看他那种凝重阴郁的表情,猜到他是误会了,幸灾乐祸大笑起来,“梁芒芒,你完蛋了。”

梁芒芒悻悻然撇着嘴,没说话。

纪峥明站在门口叫他们,“神外一病区有个病人出现术后排异反应,胡主任和院里其他几个专家都过去了,你们也来。”视线扫过梁芒芒之后,有意看向夏明珠。

梁芒芒和夏明珠一听这话赶忙跟上去。

三人匆匆赶往神外一病区,发现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作为大外科主任,胡来旺亲自督阵,神经外科一个主治医生替病人检查体征,让护士替病人抽血验血清。

好在这是一次较为明显的急性排异反应,几项检查之后,专家们基本确定了治疗方向,梁芒芒和夏明珠站在边上,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才去观察病人症状。

纪峥明没走,耐心给她俩讲解病人手术前后的情况,梁芒芒对神经外科病例接触不多,听到关键处频频点头,难怪纪峥明在院里的名气一点也不输给章修良,他的专业水平非常高。

“我上回给你的建议,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和主任这两年一直在筹备建立一个神外国家级实验室,正需要你们这样的生力军。”纪峥明对梁芒芒说。

梁芒芒点点头,答应回去考虑。

离开神外一病区,夏明珠问梁芒芒:“刚才纪医生说的事,你不和章老师商量一下?”

“我为什么要和他商量,他又不是我导师,我要问也问胡屠户。”梁芒芒自从知道胡来旺在附院的外号叫胡屠户,私下里就再也不叫他老师了。

手机狂响,梁芒芒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陈浅那丫头。

“芒芒,我在医院停车场,你快下来,我哥来了。”陈浅在电话里咋咋呼呼。

“啊?你们来了?”梁芒芒揣起手机放兜里,和夏明珠说了一句,一溜烟跑开。夏明珠等她走远了,心念一闪,转身去追上纪峥明。

“纪医生——您等一下。”

纪峥明见是她,停下脚步,“有事吗?”

“我在规培过程中遇到好些棘手的事想跟您请教,方便把您的电话号码给我吗?”夏明珠拿出手机,一脸殷切崇拜的表情。

纪峥明点点头,报了一串数字,夏明珠记在手机里。

第31章

梁芒芒一口气跑到停车场, 果然看到一辆超炫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不远处,车上的两人不是陈浅和她哥陈没是谁。

“你俩怎么来了。”梁芒芒飞奔过去,和陈浅抱了抱, 也象征性地和她哥陈没抱了一下。

这两兄妹是京城有名的二代,都是爱张扬爱玩爱闹的性子, 梁芒芒小时候没少和他们混在一起, 只是现在大家都大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

“我哥呗,骚包,等两年多等到这辆LaFerrari, 不开出来显摆显摆都对不住他花出去那两千多万, 四九城转遍了, 他还嫌骚得不够, 于是我俩一合计,不如开到上海玩玩,顺便来江京看看你。”

陈浅胳膊架在哥哥肩上,妆容冷艳的一张脸, 看起来不像个富家千金, 倒像是小太妹。梁芒芒一听说LaFerrari, 眼睛都直了,想定制这款限量版的超跑,拥有五辆以上法拉利其他车型跑车是必须的,而这还仅仅只是最低门槛。

“晚上有空吗, 请你吃饭。”陈没的语气懒洋洋的,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潇洒。

“那我要坐你的车, 让陈浅打车去。”梁芒芒开玩笑地说。

“我才不打车呢,有人来接, 我哥在江京多得是朋友,正好芒芒你也可以认识他一下,以后你在江京遇到天大的事都能给你解决。”陈浅边说边打电话。

短短十几分钟里,陈没这台骚包的LaFerrari超跑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江京从来没有人开过这款车,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见到,过来过去的人没有不停下来多看几眼的,顺带看一眼开车的人。

那么年轻那么帅,身边还有两个漂亮小妞儿,一看就是有钱的二代,陈没收获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却只倚在车边无声地抽烟,视线放得很远。

“我哥那朋友才叫飒,芒芒你见了他肯定喜欢。”陈浅把手里的烟给梁芒芒。

梁芒芒从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自从章修良那时叫她戒烟,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抽过烟了。

章修良开车进来,看见梁芒芒站在停车场边上和一个浓妆艳抹、满头辫子的黑衣女孩说话,两人好像在抽烟,身后还有一个懒洋洋的高个子青年和一台闪瞎人眼的跑车,眉头纠结,把车停好后从车里下来,若无其事从他们身侧经过。

梁芒芒看到他,慌忙把烟往陈浅手里一塞,视线不由自主就被他吸引了,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那么好看,难怪明珠说他有谪仙气质,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都好像刚下凡一样。

“卧槽,你想烫死我呀——就他吗?”陈浅原本被梁芒芒忽然塞进手里的烟烫得哇哇直叫,见她口水都要挂出来,猜到那个让她秒变向日葵的就是传说中那个男人。

梁芒芒这才沮丧地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也就那么回事啊,不比我哥好看。”陈浅阅人无数,对章修良这类气质清冷的男人无感。梁芒芒也太怂了,见到他慌得烟也不敢抽了。

“你没跟他接触过,接触过你就知道了,可讨人喜欢了,蜜罐子一样。”梁芒芒才不承认自己眼光不行,她看上的人不是个天仙也是个半仙。

“可人家瞄都不带瞄你一眼的,大概我和我哥两个暴发户碍了他的眼,连带着觉得你也又土又俗。”陈浅笑着调侃。

梁芒芒笑了,陈浅这丫头有个好处,有什么话永远不会藏在心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特别善于批评和自我批评,在圈子里很吃得开。

“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陈没目送章修良背影,若有所思。“眼熟吧,他爸是省里的大员,说不定你们就在哪个饭局上见过。”梁芒芒说。

“回头问问时墨言,他是江京地头蛇,人面比我熟多了。”

说时墨言、时墨言就到,陈浅跳着跑着过去上了他的银色跑车,梁芒芒上了陈没的车。两台超跑在江京并不算宽敞的公路上一路呼啸而过。

某高档会所包间里,陈家兄妹给时墨言和梁芒芒做了介绍,和陈没一样,时墨言出身不凡,父亲是军方高层,人长得器宇轩昂,就是看起来有点傲。

陈没问清了章修良的名字,向时墨言打听。

“我认识他,他外公和我爷爷是老战友,他比我们大几岁,前些年我们去美国还和他一起吃过饭,他带着女朋友,你还说那女孩挺漂亮,你忘了?”时墨言提醒陈没。

“不太有印象了。”陈没避开了这个话题。陈浅悄悄在时墨言耳边说:“时哥,芒芒喜欢他。”

“哦——”时墨言这才恍然大悟,为了弥补过失,主动说:“既然你们都认识他,我叫他来一起聚聚。”

“他不会来的,晚上值班。”梁芒芒说。

“没关系,我跟他挺熟的,这点面子他不会不给。”时墨言拿起手机,坚持要打电话给章修良。

梁芒芒没有办法,只得在心里企盼,章修良最好没带手机,或者没看到电话,这样他就不会过来了,不然的话,这场合太尴尬。

然而,当她听到时墨言提起自己,心里又忐忑不安,章修良知道她在场,会不会不来呢?之前在医院停车场,他看到自己和陈家兄妹在一起,故意对自己视而不见。

到底是希望他来还是不来?梁芒芒觉得自己太矛盾了。这时候,时墨言告诉众人,章修良不仅答应来,还说他半小时就到。

看着他进包间,梁芒芒心跳加速,陈浅站起来把梁芒芒身边的位子让给他。梁芒芒看着他从容坐下,目不斜视、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心里不痛快,扭头和陈浅说话不理他。

有什么了不起,你装看不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你。

大概关系很熟,他和时墨言、陈没交谈很随意。陈浅拿着酒瓶,主动给众人倒酒,也给章修良倒了一杯。三个男人祖上都是军旅出身,自然按照部队的传统,喝茅台。

“谢谢,我不喝酒。”章修良推辞。

“不喝怎么行,我哥和我大老远从北京过来,时哥又跟您是从小就认识的,芒芒还是您学生,我们这多人的面子您都不给?”陈浅派酒很有一套。

她这么说了,章修良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由着她倒了一杯白酒。

陈浅心满意足坐下,趁几个男人喝酒的时候对时墨言说:“时哥,芒芒一个人在江京读书,人生地不熟,你以后可要多关照人家。”说罢,还冲时墨言眨了眨眼睛。

时墨言会意,“没问题,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话间,拿了一张名片给梁芒芒,梁芒芒一看,居然是张白金名片,壕无人性啊。

“喜欢钓鱼吗?我朋友在郊区的私人庄园有个很大的人工湖,里面养了不少鱼,感兴趣的话,我带你过去玩玩。”时墨言有意问梁芒芒。

梁芒芒点点头,“能划船吗?”

“能。那个湖到了春天还会有白鹭飞过去。”

梁芒芒偷偷看一眼章修良,他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把他们几个的对话听在耳朵里。那种千军万马前面不改色的淡定,让他看起来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觥筹交错间,陈浅和梁芒芒聊天,这回她和哥哥要在上海住一个月。

陈浅说:“谢天笑的演唱会我是一定要追的,上海是巡回第四站,正好我哥提前回国,我就让他陪我出来玩玩,我们买的VIP内场,你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去看看。”

“我恐怕没时间,规培还没结束,而且——”梁芒芒话锋一转,瞄了章修良一眼,“章老师不会准假的。”

“是吗?”陈浅看向章修良,“章老师,我代芒芒向您请个假行不行,下个月谢天笑演唱会,江京离上海那么近,不会耽误很久的。”

“规培期间不能擅自离院,院里和学校都有规定。”章修良铁面无私地说。

心里实在不喜欢梁芒芒这个朋友,那一头编得太密能看到头皮的辫子,妆化得比梁芒芒刚到江京那时候的烟熏妆还要浓,看起来脏兮兮的,笑也笑得很夸张,没有一点出身豪门的大家闺秀的影子。

“缺两天课又不会少块肉,太不够意思了。”陈浅嘟囔着,心生一计,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章修良面前也给他倒满一酒,“章老师,我敬您一杯还不行?您就行行好,我和芒芒好多天没见了,就请三天假,总可以吧。”

没等章修良说话,她端着酒杯一仰脖就干了。章修良无奈:“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是院里的规定。”

“那好吧,既然您这么不好说话,把这杯干了,也算是您有诚意。”陈浅一心要派章修良喝酒。

梁芒芒看着着急,扯陈浅衣服,想让她别灌章修良喝酒,眼见陈浅不听她的,只得求助地看向她哥陈没。

陈没浅笑,摇了摇头,他妹妹什么脾性他太清楚了,不想管,也管不了,而且他也很想看看热闹。

梁芒芒没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不肯帮自己,气得不行,难怪陈浅无法无天,都是她哥给惯的。

陈浅派酒有一套,几杯下去,章修良的脸就喝红了,起身去上厕所,梁芒芒不放心,跟着去看看,却听到他在洗手间吐了。

敢情这家伙当初说他不喝酒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是真正的理由,他不喝酒只是因为他没酒量,喝一点就脸红,三四两就醉。

梁芒芒跑回包间,把陈浅拉到一旁,嗔怪道:“你什么意思呀,当着我的面挤兑我男人,灌他喝酒看他出丑。”

“他是你男人吗,人家也没承认是你男人呀,眼皮子都不带夹你的。”陈浅戳穿梁芒芒的虎皮。

“反正你不能欺负他,你欺负他我掐死你。”梁芒芒没好气儿,张牙舞爪作势去掐陈浅的脖子。

“合着有了男人就不要姐们儿了,男人才是你心头肉,可人家把你当心头肉了吗,你这么稀罕他。”

“我就稀罕他,不服来战。”

“我说,你丫平常脑袋瓜子不是挺溜的吗,怎么是敌是友你都分不清了?我哥说,嗅蜜还耍那些心眼,太不够爷们儿,让我撺掇你甩了他,把时墨言介绍给你,是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先来看看真人,哪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们帮你使激将法你都不知道。”陈浅恨铁不成钢。

梁芒芒一进门就有些疑心,为什么他们吃饭要叫时墨言过来,原来真是陈没想把自己介绍给他这个好哥们儿,阴差阳错时墨言又把章修良给叫来,结果就成了修罗场。

想明白这个,梁芒芒瞬间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我才不要你们介绍呢。”陈浅再次无情地揭穿她:“我看他对你没什么兴趣,不然你在他家住那么久,他都没把生米煮成熟饭。”

“那是……他和我都不是随便的人。”梁芒芒自己也想不通这一点,可又不愿承认自己在章修良眼里没有魅力。

“你就是想随便,就凭你胸无二两肉,他也不见得愿意跟你随便。”陈浅恶作剧地挺胸示威。

“得了,我不稀罕看你的硅胶假胸,我警告你,你不许再灌他喝酒,他就是个没酒量的傻孩子。”

“肉麻。你就等着被他玩死吧。”陈浅看到章修良推门进包间来,轻轻推了梁芒芒一把。

梁芒芒看到章修良进来时抚了一下心口,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惆怅之余又有几分担心,既然知道自己没酒量,何不一开始就找个理由推辞不来?

闹哄哄一晚上的酒场结束,梁芒芒担心章修良喝了酒不能开车,让陈浅他们先走,有意放慢脚步,目光一直寻找着章修良,却没有看到他踪影,不禁有些好奇。

正在这时候,边上一个包间的门打开,走出来一群人,大概都喝了酒,吵吵嚷嚷喧哗一片。没等梁芒芒往边上让一让,已经有个人抢先一步扑过来把她护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生怕她被不相干的人碰到,把她抵在墙边。

他就是这种性格,沉默又激烈。

梁芒芒抬头看着章修良,对他护犊子的作风非常满意,见他脸孔微红,一双眼睛却是异常清亮,轻嗔:“到处都找不到你,跑哪儿去了?”

“洗手间。”他说。

得,一晚上洗手间快被他承包了,没酒量就不要逞能,他也真实在,经不住人家轮番劝酒。

“坐我的车。”

感觉到他的嘴唇有意无意蹭着她脸颊,心跳快得不行。

“你喝了酒哪还能开车,找代驾吧。”

“跟我来。”章修良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

霸道!梁芒芒腹诽,然而等了半天,他一动不动。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放开她?难道是想趁醉多抱抱她?心里窃喜,可还是轻轻推他,“走不走?”

章修良低头看她,仿佛她是个古怪生物,看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吐出一句话,“他们都走了?”

梁芒芒绝倒,“哥哥,人家早走了,就你喝得找不着北。”

“没喝多少……五六……五两而已。”大概是酒劲上来了,章修良气势比先前颓了许多,傻傻地挠着头发。

“没喝多少你话都说不利索了?”梁芒芒冷哼一声。

两人一起离开,他把她的手腕抓得紧紧的,手有点凉,步子迈得很大,她几乎要跟不上他。

车上,章修良没有找代驾,掏车钥匙给梁芒芒,口袋里还有个别的东西一起掉出来,梁芒芒弯腰一看,竟然是自己那颗失踪很久的桃核。

把桃核捡起来,梁芒芒问章修良:“这个怎么在你这儿?”没等他说话,她替他抢答:“捡到的?”

“谁让你乱丢。”章修良毫不避讳,表情好像在说,怎样,我看着它就讨厌!

梁芒芒见他那种捡到别人东西不还反而还认为理所当然、死不悔改的表情,没有说话,发动汽车,一路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陈浅: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陈没:哥给你介绍更好的。

章老师:我就是更好的,没有人比我好,你还是选我吧选我吧。

时墨言:我为什么要来吃这个饭,好没意思。

想看陈没和时墨言故事的亲可以移步我的小说《最远的你,最近的爱》。

第32章

章修良坐在副驾驶位子, 开了点窗透气,梁芒芒冷眼瞥他,靠近了才发现他细微真实的情绪, 他似乎心事重重。

“心情不好吗?人家让你喝你就喝。” 她从来不认为他是那种会为了失恋精神恍惚的人,认为他是受了别的什么事的影响。

“不是啊……我心情好着呢。”章修良否认, 孩子气地嘀咕, “好着呢。”一想到刚才的饭局,他就糟心,陈没介绍谁给时墨言不好,居然把梁芒芒介绍给他。

“得了, 说话都颠三倒四了。”梁芒芒心生一计, 悄悄打开手机录音。

“那是因为……因为……”章修良努力想保持平静, 可是酒精的刺激和多日来心中的郁闷让他无所适从, 很小声地说:“你这些天都不理我。”

梁芒芒被他那种小孩子般抱怨的语气逗笑了,看惯了他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严肃不可侵犯的样子,哪里知道他喝多了会是这样。

“我为什么不理你,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明明他自己一晚上对人家视而不见, 这时候却倒打一耙, 梁芒芒白了他一眼, 却见他耷拉个脑袋、张着嘴巴打呵欠,哭笑不得。

“我……我也不知道。”章修良觉得此刻自己的大脑就像缺氧了一样,言不由衷。

不知道?哼,不知道就再多晾你两天。

“那个陈……陈什么来着, 陈浅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睡遍摇滚圈的骨肉皮,百人斩少女。”

听到这话, 梁芒芒瞅他一眼,太原形毕露了吧, 百人斩他都知道,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哥哥,你悠着点,什么百人斩少女,这是骂人的话。”

您一个当老师的,怎么这么不文明呢?

“你不是说,不和她们来往了吗?不是说离开地下摇滚圈子了吗?”章修良自动忽略她的话,不依不饶追问,仿佛她是个失足少女。

“我就说过一回,你还记得?”梁芒芒发现自己找重点还是很有一套的。

果然,章修良半天没出声,很久很久才安静地说:“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梁芒芒心里波澜顿起,这大概是他对她说过的最感性的、最接近表白的话了,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的腿。

“怎么穿得像个男生?”

一身设计简约的西装,里面还穿着件白衬衣,这一身若穿在别的女人身上,像窗口行业员工的工作服,可是她穿起来自有一种潇洒帅气的气质。

听到他自言自语嘀咕,梁芒芒没好气,“上班方便啊。”

我爱穿啥穿啥。

“女生应该穿裙子,裙子多好看。”章修良依然看着梁芒芒的腿。

“我穿不穿裙子和你有关吗?”梁芒芒呛了他一句。章修良讨个没趣,讷讷不言。

梁芒芒把车开到江医教职工宿舍楼下,解开安全带,见章修良轻声打着呼噜,像是睡着了,也不叫醒他。

手指轻抚着章修良线条分明的脸颊,梁芒芒迷恋地看着他,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个让她爱恨交加,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的人。

恶向胆边生,梁芒芒从包里拿出口红,把嘴唇抹得红红的,凑过去在章修良脸上亲一口,看到唇印印在他脸上,十分满意地下车而去。

刚坐上出租就接到陈浅电话。

“你家蜜罐子今晚形象毁了啊,才喝几两啊,舌头就打结了。”陈浅幸灾乐祸地挖苦章修良,她有理由相信,要不是她看在梁芒芒的面子上,没把她劝酒的功力全发挥出来,蜜罐子的道行会毁得更彻底。

“他是蜜罐子,又不是酒缸,不能喝有什么,能喝酒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怎么没趁此机会把他办了?”

“酒后不宜办事,会生出痴呆儿。”

陈浅大笑,“不愧是学医的,你想得真远,也不一定一炮就怀上啊。”“这种事我可不倒贴。”梁芒芒说。

“说的也是,别的都能抹开脸,这事儿还得男人多使劲。”陈浅说,“没别的事,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哥说,蜜罐子人还行,可以下手。”

“还行?这评价可不怎么高。”梁芒芒想,本王千挑万选的妃子怎么就还行了呢,明明就是倾国倾城的人中龙凤。

“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高嘴又毒,他说还行,意思就是很不错。”

“那陈哥下次可别再摆鸿门宴欺负我们娘家人。”

陈浅听到这话满头黑线,啐道:“你中毒太深了吧,搞搞清楚,谁才是你娘家人。”“反正不是你。”梁芒芒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一早,章修良醒过来,只觉头痛欲裂,赫然发现自己坐在车里,晃了晃脑袋努力回想,才想起昨晚的情形,而梁芒芒那丫头就像一阵风,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打着哈欠从车里下来,章修良忍着头痛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

迎面遇上纪峥明,章修良见他看着自己的那种表情十分怪异,不解地低头看看身上,一夜过去,除了衬衣有点皱巴巴,别的看不出什么不妥。

“你这是放飞自我了吗?”纪峥明忍着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章修良。章修良这才醒悟,自己下车前竟没照照镜子,梁芒芒那丫头大概又给他作妖了。

拿出手机,章修良对着手机屏幕看看,赫然发现自己左脸上有个红红的唇印,暗骂一句卧槽。

纪峥明见他满脸尴尬,笑着走开。章修良用纸巾擦着脸,起先还挺用力,越擦动作越轻,最后嘴角渐渐有些笑意。

梁芒芒在急诊忙一上午,收治了十几个外伤病人,腰酸背痛,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才想起来,竟然一上午都没看到章修良,不知道他是一上午都没来上班,还是在手术室没出来,看到他同科室的尤医生,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尤医生是坐在章修良对面的女医生,三十多岁年纪,对人亲切和蔼,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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