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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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忽然的提问,梁芒芒一怔,随即点点头,“我不喜欢封闭空间。”

“人流量多的火车站、地下通道、甚至是电梯里,都会让你感觉紧张、焦虑,所以你也不喜欢坐飞机,你有幽闭恐惧症?”

“差不多吧。”

“属于焦虑症的一种,多半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估计是你被关在家里那半年产生的心理阴影。”章修良分析。

“也不是特别焦虑,就是不喜欢封闭狭小的空间,也很讨厌拥挤和空气不流通的地方。”梁芒芒说。

章修良默默地给梁芒芒夹菜,“你不是喜欢吃鱼吗,多吃一点。”“你不是说晚上不能多吃吗?”梁芒芒故意说。

“是让你多吃点鱼,没让你吃撑了。”

“你烧鱼的手艺是跟谁学的?”梁芒芒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章修良沉默片刻,才轻轻纾解眉头,“跟我妈。”

“看来阿姨烧菜水平很高,红烧多宝鱼是她拿手好菜。”

“我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妈烧的多宝鱼,她的厨艺很好,烧别的菜也很在行……她和我爸离婚以后,我就再也没吃过她烧的菜。”章修良主动说。

梁芒芒明白了,原来他不吃鱼真正的原因是这个。父母离婚,一直令他耿耿于怀,因为恼恨母亲多年来对他们父子俩不闻不问,所以连她最拿手的菜也要从记忆中剔除。

想不到他这么个人,也会有如此中二叛逆的想法,可是为什么,梁芒芒看到他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孤寂的表情又觉得十分心疼。

“你今天忽然买鱼,是……散伙饭?”梁芒芒猜测地问。

章修良没说话,于是梁芒芒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她提出来要搬回学校去,他嘴上虽然没什么表示,却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鱼,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就柔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两位见义勇为的少年,老读者们,你们猜到是谁和谁吗?

今天就不双更了,直接给个大肥章。

第25章

饭后, 梁芒芒坐在沙发上,看到章修良端着一盘水果出来,灵机一动, 跟他撒娇:“我的脚好像有点疼,你帮我看看。”

章修良坐下, 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到腿上, 轻轻捏拿脚踝受伤的部位,“本来已经好了,今天被那些人一踢,骨头又有点轻微开裂, 不过还好, 不用打石膏, 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那为什么一直疼?”

“心理作用, 我看过片子,这回没什么大碍,也没伤到韧带。”

“不是心理作用,就是觉得疼。”梁芒芒往章修良身边靠了靠, 难得有个机会跟他撒娇, 不能错过。

章修良低头看看, 皮下血管略有肿胀,“那给你做个热敷吧,你等一下。”起身去洗手间绞湿一条热毛巾,拧干以后拿到客厅, 裹在梁芒芒脚踝上。

“呀,好烫。”

“烫才有效果。”

“今天下午, 我被那几个人制住的时候,心里特别害怕, 要是被他们拖走了,卖到大山里,我这辈子就完了。”梁芒芒想起下午的事就脊背生寒。

“难得你这丫头也有怕的时候,要不是脚伤了,我猜你还能扑腾两下反抗反抗,脚伤了,就手无缚鸡之力了。”章修良轻轻地替她按摩伤处。

梁芒芒心里一阵酥软,看着他的手按摩自己脚踝,脑补出无数绮丽的画面,为了阻止自己瞎想,她镇定了一下情绪,添油加醋告诉他,“你不知道,那两个男的可凶了,而且是练过的,胳膊赶上我两个粗,特别有力气,我根本使不上力。”

“也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在公共场合少和陌生人说话。”

“我哪知道现在老太太也会那么坏,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我猜他们一开始就盯上我了,看到我走路不利索,知道我跑不动,上了地铁以后就开始下套。”

“知道什么叫孤立无援了吧?知道怕就好,以后万事小心,遇到情况不对,赶紧打电话报警。”章修良替梁芒芒把碎发拢了拢。

“以后我觉得不对就打电话给你。”梁芒芒趁势靠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松手,感觉到他身体一颤,还是不松手。

这么一团热热软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章修良哪里抵受得住,身体僵硬了一样,额头很快薄薄一层汗,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轻拍梁芒芒的背,“你不觉得热呀?”

“不觉得,我不热,我还有点冷。”梁芒芒把脸在章修良心口蹭蹭。才四月份,又是晚上,怎么会热,是他心里热了吧。

“我有点热……我还有个手术报告要写……你吃点水果,别老黏着我。”章修良轻拭额头的汗,试图把这团火从自己身上挪开,怕弄疼她,不敢使力气,可要是不挪开,他不敢想象自己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

“报告你明天写呀。”梁芒芒厚着脸皮,此时不赖,更待何时,而且她能感觉到,他并不讨厌自己这样,相反还有点喜欢,不然他不会紧张到连声音都变了,抬起脸给他看,“你看,他们把我的脸给打的,到现在还肿着呢。”

章修良低头一看,可不,原本雪白的小脸微微红肿,莞尔一笑,捏她的脸,“我去拿冰块做成冰袋给你冷敷。”

梁芒芒这才放开他,等他把纱布包好的冰袋拿来,她把冰袋贴着脸,脑袋又歪在他怀里。章修良彻底没招儿了,只能由着她。

“你的心跳那么快,是不是心动过速啊?明天去医院做个心电图吧。”梁芒芒笑嘻嘻地说。

“你一米七都能大鸟依人,我就不能心跳加快?”

梁芒芒叉腰坐起来,“我大鸟依人,那你一米八`九谎称自己一米八五,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 章修良眨巴着眼睛。

梁芒芒见他像是被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连表情都不自然了,觉得他特别可爱,笑道:“我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你的体检报告,你明明一米八`九,为什么说自己一米八五?”

“一米八五是我的官方身高,和我的真实身高有一定差距,是因为我不想给周围群众造成压力。”章修良辩解。

“你是不是怕身高报高了,别人不敢给你介绍对象?”梁芒芒不怀好意地奸笑。

“乱讲,你这孩子太能联想了。”章修良矢口否认。

“那你心虚什么?”梁芒芒凝望着他,不依不饶地问:“你每次心虚,就会傻笑,还会说别人乱讲。”

我傻笑了?章修良坐直了,很快意识到这是梁芒芒在诈他,赶忙调整情绪,好不容易才从刚才那种困境中摆脱出来。她只要再稍微坚持一点点,他的防线就全线崩溃了。

梁芒芒仰脸望着他,像是在等待什么。可惜章修良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把视线移开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好像是在给学生作报告。

大概之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违背了他意志,只好故意表现冷漠,仿佛心里有一只幼稚的小兽,用不可侵犯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他这种冷漠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梁芒芒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等他扶自己去洗手间,见他捂着腮帮子过来,问他怎么了。

“牙疼?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上火了吗?”

“没上火,就是单纯的牙疼,你别想多了。”

“你是不是有龋齿啊,我给你看看吧?”梁芒芒故意伸手过去,想掰开他的嘴看牙。

“我没龋齿。”章修良不给她看,把她抱起来送到洗手间。

梁芒芒心想,明明就是上火了牙龈肿痛,还狡辩说是单纯的牙疼,至于为什么会上火,那就更心照不宣了。

“是智齿吗?”

“有可能……那个,晚上我有事,不回来吃饭了。”章修良刷过牙以后忽然说。

他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回家吃晚饭,这么特意告诉她,很显然不是因为工作,于是梁芒芒问他:“什么事啊?有饭局吗?”

“系主任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让我去相亲。”章修良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仪容,说得云淡风轻。

梁芒芒却如遭雷击,相亲?医院里学校里追他的人一大把,他这么帅还用得着相亲?等等,梁芒芒发现自己关注点有误差,赶忙返回正轨,她都住在他家里了,昨晚两人还那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去相亲?

“系主任亲自开口,而且都拖了一个多月了,我也没办法,只能去看看。”章修良目光瞥见梁芒芒像只凶悍的小野猫一样目露凶光,牙瞬间不疼了,心情大好。

“去哪儿相亲啊?学校食堂吗?”梁芒芒对他无所谓的表情恨得牙痒痒。

“你用不着知道,乖乖在家里养伤,别想东想西的。”章修良习惯性地摸摸梁芒芒的头,离开家上班去了。

看来他思考了一夜,想出来对付她的办法就是假模假式去相亲。不得不说,这个又蠢又毒的主意杀伤力挺高,既让她有自知之明,他对她没那方面兴趣,又顺便宣布一下自己在相亲市场很抢手。

果然高手就是高手,为了杀敌三千,不惜自损五百,可就是这么个阴险毒辣的倒霉玩意儿,她就是爱得不行,明知是计,乖乖中招。

梁芒芒一整天坐立不安,下午的时候更是到了如坐针毡的地步,想了无数遍,要不要派出探子跟踪一下章修良,看看他到底是真去相亲了,还是又玩什么花招。想来想去,除了楚箭,竟没有一个能充当探子的合适人选,可惜楚箭跟胡来旺去无锡会诊,不在江京。

想打电话给他,又怕他嘲笑自己,不就是去相个亲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梁芒芒鼓着嘴,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机遥控器从头按到尾,又从尾按到头,也没选定一个想看的台。

越想越郁闷,梁芒芒索性拿起手机,给远在北京的姐们儿陈浅打电话,要说她认识的朋友里,陈浅是唯一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她睡过的摇滚歌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不乏几个这两年很红的。

“喂,陈浅,我是芒芒,你在哪儿疯呢,吵得听不清。”梁芒芒皱着眉头,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噪音依然压过人声。

“我在唐会,你等我一下,找个清净地儿跟你说话——卧槽,丫挺的就不能给让条道儿。”陈浅推搡开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伴,从热闹的舞池里退出来,走到边上的休息区坐下。

两人聊了几句,梁芒芒把自己的苦恼和陈浅倾诉。陈浅吸了口烟,“这不明摆着吗,被女人伤过呗。”

“啊?”梁芒芒没想到陈浅这么直白,一针见血就说出了症结所在,心中倒有些懊恼。

“这种高智商闷骚男,逗你跟逗小狗儿似的,想上早就上了,心里不痛快,才推三阻四。”陈浅一边说,一边把身旁的男人往边上推。男人并不放开她,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

“不喜欢就不喜欢,他还撩我。”梁芒芒娇嗔一声。

陈浅大笑,“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有些男人喜不喜欢都会撩,有些男人只撩感兴趣的,心情好了,时不时撩你一下,半推半就让你神魂颠倒。”

“那你觉得他是哪一种?他喜不喜欢我?”梁芒芒问。

“喜欢。”

梁芒芒瞬间心情激荡,“真的?”

“咱姐们儿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骗你干嘛,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但你想搞定他不容易,这种男人心深着呢。”陈浅抬手欣赏新做的指甲,向梁芒芒传授经验。

“是啊是啊,他总是先给我一颗甜枣儿,紧跟着又给我一巴掌,等我生气的时候,他又给我一块糖,我都快神经了。”

陈浅咯咯娇笑,“你个没出息的,怕挨巴掌,甜枣儿你也别吃啊,你不晾晾他,他下回还给你一巴掌,打肿左脸打右脸。”

“那我该怎么办?”

“晾晾他。”陈浅给梁芒芒支招儿。

“晾多久,万一他不高兴了,不理我了咋办?”梁芒芒非常没出息地问。陈浅又一阵笑,“晾成咸鱼正好下酒,要我说,南方爷们儿不够劲,泡个妞儿心眼都这么多,□□里白长一坨肉,我不喜欢。”

“人家跟你说真格的,你给我说咸鱼。”

“不就是一男人么,你局气点儿行不,晾多久合适,你自己个儿掂量,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多久他能成咸鱼。上赶着不是买卖,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真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陈浅窝在男朋友怀里,说着说着和他吻上了。

“好吧,他要是成了咸鱼,我就剁吧剁吧把他当下酒菜吃了。”

陈浅听到这话才高兴,“这才对,不是我吹,咱姐们儿怕过谁,博士怎么了,大学老师怎么了,丫再能耐,再能耐也是一男的,裙下之臣,梁芒芒,你搂住了,别给咱四九城的丫头跌份儿。”

听她胡扯半天,梁芒芒心里倒也有了点主意,至少她有句话说得对,上赶着不是买卖。

医院,章修良捂着腮帮子走进口腔科,大半天过去,他的牙非但没好,反而更疼了。医生替他检查后告诉他,智齿发炎了,建议他等炎症退了以后就拔掉。

“先给你开点消炎药。”医生往电脑里输药方。

“非拔不可?”章修良最怕拔智齿,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拔过一次,痛得脸都肿了,半个月吃不下饭,一直记忆犹新。

医生抬头看着他,笑他像个普通患者,而不是个学医的,“不拔掉随时都有发炎的可能,长痛不如短痛。”

“好吧。”章修良可不想让人家知道他怕疼,去药房拿药,听到药房的护士说起一家新开的甜品店,榴莲千层和红豆蛋黄酥特别好吃。

榴莲……章修良心念一闪,忍着牙痛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她们:“你们说的店在什么地方?”

大概他平常一贯高高在上、不怎么爱说话,护士们集体沉默两秒钟,才争先恐后告诉他地址。

其中一个护士耿直地说:“章医生,你智齿发炎,这两天不能吃甜的。”另一个护士笑她:“你傻呀,人家章医生又没说买给自己吃。”

“就是,章医生买给女朋友吃的。”

怕她们插科打诨,章修良脑筋一抽,就撒了个很不高明的谎:“不是不是,家里养了一只馋猫,整天要吃要喝的,不给吃就用爪子挠。”

“只怕这只馋猫学名叫女朋友吧。”

“也可能是男朋友。”难得有机会调戏调戏这个英俊的医生,她们可不会放过机会。

牙神经影响了脑神经,章修良懊悔自己信口开河,拿着药赶紧走人。尽管这样,他还是被这群护士整整八卦了一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章老师说谎成性啦,这可咋整,以后就叫他谎话精。话说,他到底会不会去相亲?

今天放个小肥章,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后天再更。

第26章

家里, 梁芒芒正心烦意乱,听到开门的声音,赶忙用枕头把头捂住, 听到章修良叫自己,也假装没听到。不一会儿, 他敲了敲门, 没听到声音,在门口叫她。

“你出来吧,我给你买了榴莲千层。”

她还是没动,把脸埋在被子里不理他。

“你不出来, 我就自己吃了。”章修良没想到她能抵抗得住美食诱惑, 只得把蛋糕盒放在客厅里, 等她自己想出来的时候再吃。

你都给我一巴掌了, 还指望我吃你的甜枣儿。没有一点诚意,被拒之门外就不知道破门而入吗?再说,门根本就没反锁。

梁芒芒赌气一晚上没吃饭,此时肚子正饿得不行, 偏偏这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荷叶糯米鸡的香味, 勾起了她全部食欲。

为了让自己不受诱惑, 梁芒芒把被子也盖上了。章修良洗澡出来,见桌上的蛋糕纹丝未动,多少有些失望,去敲她房门。

“你睡了吗?出来吃东西, 别拧着了。”章修良站在门口,没听到回应, 只得又说:“你不说话,我可进来啦。”

还是没有回应, 章修良转了转门把手,发现门没有反锁,推门进去,走到床边轻拍梁芒芒的背,“睡了吗?”

轻柔的动作让梁芒芒心猿意马,懒洋洋转过身,无声看着他。章修良见她满眼委屈,手轻抚她额头,“是不是感冒了,头好像有点热,我去拿体温计给你测一下体温。”

“我没感冒。”梁芒芒嘀咕一句,想起陈浅说南方爷们儿不够劲的话,心说,他哪是不够劲,他就是太够劲了。

暧昧,是他惯用的手段,雁过留痕,什么都不能代表,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又一次暧昧的实践。

“没感冒就出来吃点东西,要不,我拿给你?”章修良站起来要走,一瞬间手被梁芒芒抓住了。她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轻轻地,他想挣脱,但是没挣脱掉,又坐下,“干嘛?”

“你不是牙疼吗,为什么还买糯米鸡吃?”

“糯米软,能吃。”章修良掰开一次性筷子给梁芒芒。

“你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我帮你吃吧。”梁芒芒不客气地把糯米鸡撕开,很快就消灭了一半。

他没回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惩罚他的“满清十大酷刑”,可惜没有坚持多久,他一回来,全都土崩瓦解。

“晚上没吃饭啊,一下子吃这么多。”章修良去厨房给梁芒芒倒了杯牛奶,放到茶几上。

梁芒芒一边吃,一边看他,“你相亲相得怎么样?那女的漂亮吗?”

“挺漂亮的。”章修良看着那只鸡被梁芒芒一个人报销了,嘴角微挑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

“长得漂亮还用得着相亲吗?”梁芒芒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章修良有点后悔自己跟她开这个玩笑,哪知道这个傻丫头什么都当真。

“想不到你这个人表面上清高,背地里也知道巴结系主任。”梁芒芒嘀咕着,“那她有没有看上你啊,你有没有看上她?”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相的哪门子亲?梁芒芒看着章修良,注意到他左半边脸似乎高起来一块,想起他早起说牙疼,用手轻轻一碰。

“哎呦——”章修良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牙还在疼?”梁芒芒关切看着他。

“长智齿了,发炎。”章修良就着开水把消炎药吃下去。

“给我看看,我在口腔科轮转过,我会看牙。”梁芒芒说着说着就要扳他的脸。章修良忙抬手捂脸,“不要,没什么好看的。”

他这个表情和动作,特别像个害羞的小媳妇,梁芒芒忍俊不禁,“长智齿说明你还年轻,早点拔了吧,免得又发炎,疼起来要人命。”

“嗯。”

梁芒芒听他回答得不情不愿,瞬间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怕疼啊?整天给人开肠破肚、掏心挠肝,也知道怕疼。”

“我又不是草履虫,为什么不知道疼。”

梁芒芒见他一脸幽怨,笑着安慰他:“你要是怕疼,大不了拔智齿的时候我陪你去。”

章修良牙痛地不想说话,视线下移,目光撞上她波澜起伏的胸,这丫头虽然大大咧咧,在他家这些天倒也很注意形象,像今天这样不穿内衣几乎没有过。

像揣着两只小兔子,随着她的动作扑腾扑腾,他的身体顿时就热了,所有的血都争先恐后往头部涌去。

“脸肿成这样,你好意思去相亲?骗人不眨眼。”梁芒芒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顾着收拾茶几上两人吃剩的东西。

“长着胸你都不会思考?”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对他这个明显的口误,梁芒芒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意识到他刚才捂着脸一直不说话是在想什么。

呃……章修良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可是已经来不及。

“我今天才知道,胸是长来替代脑袋思考的。”梁芒芒笑着说,“那脑袋是用来干嘛的?区分正反面?”

她的笑话及时化解了尴尬的气氛,两个人都笑起来,笑得各怀鬼胎,却又心照不宣。

好比谈判桌上对峙的国家元首,皮笑肉不笑,明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可就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和敌对,捅破了干嘛,斗来斗去才好玩。

章修良有个习惯,喜欢在晚上打篮球,只要不用值班,回来多晚都会下去打半小时,梁芒芒看着他穿着连帽衫抱着篮球下楼,蹦蹦跳跳到后窗户去看他。

家属楼后面有个很大的网球场,边上是篮球场,梁芒芒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远远看着路灯下那个人三步上篮、三分球投篮,个子高就是有优势,他投篮命中率挺高,只是一个人打球,总显得那么孤独。

梁芒芒看着自己的脚,要不是受伤了,她就能下去跟他打一场,从小到大,她没少和哥哥一起打篮球,水平算不上多好,简单的防守和过人还是不在话下。

“还说牙疼,打球就不疼了?”梁芒芒趴在窗台上,看得聚精会神。

不是没骨气,只是,还想给他机会。此时此刻,球场上那个灵活的身影,他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忽然意识到,他出去打球只是为了回避刚才尴尬的气氛,他在外人面前向来一丝不苟,说错话还是头一回,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找个借口出去。

章修良打累了,无意中回头去看自家窗户,却见窗前人影闪动,猜到是梁芒芒,抬起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傲娇的家伙!梁芒芒看着他,想起他之前的口误和骗她去相亲其实是去看牙,觉得他实在可爱。

等等,他刚才那个动作是表白?梁芒芒后悔自己没拿手机把他拍下来,以他的脾气,回来问他肯定死不承认。

休息了两个星期,征得医生和章修良同意,梁芒芒再次被批准下地走路。

好些天没洗澡,她拿着衣服进浴室,却发现水龙头不出水。

“怎么回事,停水了?章修良你来看看,是不是停水了?”幸好还没脱衣服,梁芒芒反复开关水龙头,确认一滴水也没有,万不得已只能叫章修良。

章修良披着外套过来,看着水龙头,“我忘记告诉你了,昨天下午楼下就贴了停水通知,今天晚上十点停到明天上午十一点。”

这人也太奸诈了吧,看到停水通知却不告诉她,万一她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岂不是要出丑。

“那怎么办,我好几天没洗头了,头痒,今天必须要洗头。”梁芒芒撒娇地说。

“你把饮水机里的纯净水烧开了洗吧,阳台上还有我早上提前接好的两桶水,你都可以用。”章修良去阳台把两桶水提过来。

梁芒芒洗头的时候,章修良负责替她烧开水,看到梁芒芒的眼睛被洗发液迷住,拿毛巾给她擦眼睛。

“看你笨手笨脚的,行动也不方便,还是我帮你洗吧,你自己添水不方便。”章修良撸起衣袖,主动要帮梁芒芒洗头,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

梁芒芒心里惊讶,她有理由相信,他是有预谋地想利用这次停水来跟她套近乎,自己似乎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于是任由他的双手在自己发间游走,指腹接触头皮,轻柔灵巧的动作引起一阵陌生而又快乐的刺激。

心像是被小猫柔软的爪子轻轻地挠,一阵阵酥麻,忍不住浮想联翩,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给林小鱼洗过头,想到这里,她有些沮丧和不甘心,这样的温柔哪能和别人分享呢,她必须自我催眠,他不会给别人洗头。

“想不到你还挺会给人洗头发的。”梁芒芒等章修良用清水替她洗净头发,拿干毛巾擦拭。

“处理过尸体的头发。”章修良冷而诡异地笑。

要不要这么煞风景,梁芒芒歪着嘴瞪他一眼。

“洗头又不难。”章修良主动伸手到梁芒芒发间,拿毛巾替她擦头发。

近看之下,这丫头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脸蛋儿娇嫩可爱,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微抿的嘴唇红润得像水晶果冻,吸在口里嫩嫩软软的感觉一定很好。

为了掩饰自己瞬间越轨的情绪,章修良主动说:“明早停水,没法在家做早饭了,我带你去江京一家老字号面馆吃鳝丝面和蟹黄包。”

果然蓄谋已久,梁芒芒擦拭着头发,无声看着他,见他也那样凝视着自己,心里忽然有点七上八下,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是不是该闭上眼睛。犹疑间,他并没有采取行动。

“不想去?”见她俏脸紧绷,章修良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就该果决一点,还等什么呢?

“不去白不去。”梁芒芒低垂眼帘,自己从来赢不了他,每每自作多情。

“那我明早叫你,你别赖床。”

章修良抬手越过梁芒芒的肩,把毛巾放到架子上,见她白嫩透明的小鼻子可爱地微微翕动,没有再迟疑,低头间,唇在她脸际轻轻擦过。

梁芒芒被他突如其来的大胆行为吓到,呆立不动,脸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再去看,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祸害,哪有这样撩过就跑的,梁芒芒用了好长好长时间,才让发烫的脸恢复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那算表白吗?不合格是不是应该重来一次?

第27章

第二天一早, 章修良和往常一样叫梁芒芒起床、扶她去洗漱,表情淡定自如,像是对病人一样动作有分寸而不带任何亲昵, 让梁芒芒一度怀疑,是他失忆了, 还是昨晚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这两天我查了点资料, 幽闭恐惧症通常都是有诱因的,只要把诱因找出来就能对症下药,你能不能回忆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有幽闭恐惧的?”

对章修良的问话, 梁芒芒半天也没有回答, 章修良又问了一次, 她才懒洋洋的说, 想不起来了。

“不高兴?”章修良见她情绪不高,主动问她。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梁芒芒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看着面馆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和忙碌的服务生。

到底什么意思呢, 那天晚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过后, 再也没有任何语言和行动上的表示, 难道是在恶作剧?

“你别动,我给你画张像。”

章修良找来纸笔,不一会儿在纸上画了一个女孩的肖像。梁芒芒接过来一看,是她的一张速写, 半长头发、大大的眼睛,眼角一颗小小的痣。

“这是我吗?”

“是你呀, 我刚画的。”

“你知道我有泪痣?”

“当然知道,你不化眼妆的时候能看到。”章修良凝视着她眼角, 那一点泪痣让她看起来很特别。

“都说有泪痣的人命运坎坷,会流一辈子眼泪。”梁芒芒看着画上的自己,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似乎很在意这颗泪痣。

“那都是迷信的说法而已,没有科学根据。”

“你说我把这颗泪痣点掉好不好?”

“不好,离眼睛太近了,激光的话怕会对眼睛有损伤……而且,你的泪痣挺可爱的。”章修良伸手轻触她眼角。

梁芒芒看着他,和他目光对视,他的眼神很坦诚,带着点让她无法拒绝的宠溺,点了点头。

爱情有时候没有那么神秘,经常和对方在一起,不断磨合,不断接受和给予对方温暖和爱,时间长了,越来越离不开彼此。

“纪峥明的课题在部里得了奖,下周四在院礼堂开报告会,你想不想去听听?”

“哪方面的?”

“神经外科颅脑创伤诊疗。”

“你去吗?”

“我没时间去,但是我建议你去听听,对你开拓思路很有好处。”

“那你给我弄两张票,我和明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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