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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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

“没写?”

这小子脾气还真硬,慕云飞想,到底没吃过亏,都被关禁闭了,还耍个性,看来还得再多关他两天他才能老实。

“说说吧,你这些天是怎么了?”慕云飞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齐兑。

“我没怎么。”齐兑埋头吃饭,拒不交代。

“没怎么你跟人打架?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十六七的愣头青?齐兑,你不要忘记,你现在是军官。”

齐兑在大学学的是电子信息工程,到部队以后也是负责相关的信息技术工作,军衔虽然不高,却是军官编制。

“身为军官不好好工作训练被关了禁闭,不思悔改反而理直气壮,你哪里有军人的样子?站起来立正,不许吃了。”慕云飞拍桌子。

齐兑皱着眉抬起头,看到慕云飞表情严肃,只得放下手里的碗,拿衣袖擦了擦嘴,站起来立正。慕云飞看到他嘴角还沾着油,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丢给他。

慕云飞缓缓坐下,看着齐兑站了十分钟,才问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认识到了。”齐兑把腰杆挺得直直的。

“认识到什么了?”

“肚子饿的感觉。不把肚子填饱了,写不出检讨书。”

嗤——慕云飞被这小子气笑了,难怪齐家二老拿他没办法,这真是个小祖宗,只得叫他别站了,先把饭吃了再说。齐兑端正坐下,拿起筷子吃饭,不像先前那么狼吞虎咽,这回他吃得细嚼慢咽。

不仅饭菜丰盛,还有一碗汤,齐兑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把汤也喝完了,嘴擦干净,转过身来看着慕云飞,等待他训话。

慕云飞看着他双腿并拢端坐在那里,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以前每回见到他,并没有多深的感慨,这次却不一样,他能感觉到,齐兑和他一样,在对方面前多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隔了很久很久,他才说:“喵子说起的那块玉,你一直戴在身上吗?”

齐兑心里一怔,慕云飞主动问起玉的事,肯定有用意,老实回答:“到杭州来之前,我姥姥给我的,说是我妈的遗物。”

“你觉得那块玉和你父母有关,所以让喵子帮你调查?”慕云飞又问。齐兑点点头,“我也不十分确定,但是喵子顺着玉的线索查下去,查到了你哥哥慕云霄。”

“你很想知道你父母当年的事?”慕云飞沉吟着,思索该怎么和齐兑谈这件事。两家人早就约定了往事不再提,如今齐兑长大了、懂事了,想再瞒下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我当然想知道,我妈不会无缘无故自杀,肯定和我爸有关,不管他活着还是死了,身为一个男人,难道他不该对我妈和我负责任吗?”齐兑绷着脸。

慕云飞没想到他连他妈妈是自杀都知道了,表情诧异地看着他,好半天没有说话,许久他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旧事又何必重提。”

“为什么不重提?他害死了我妈,害我成了孤儿,难道我不能替我妈讨个公道?没有能力负担一个女人的未来,当初就不该招她,更不该怀孩子。”齐兑越说越激动。

慕云飞站起来拍拍他的肩,“不要激动。”齐兑按捺住情绪,没有再往下说。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亲有他的无奈,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不管你有多少抱怨和不满,他都不可能再听到、感觉到,再追究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慕云飞动容地看着齐兑,“好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对得起抚养你长大的两位老人。”

虽有万千语言,慕云飞也不好多说。齐兑怔怔看着他,见他要走,才说:“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我究竟是不是……”

慕云飞看到他那种期待的目光,心中到底不忍,想劝解劝解,又怕言多必失,只得说:“把你的聪明才智多用在工作上,下次再关禁闭可没人来看你。”

眼看着慕云飞转身离去,齐兑没说话,默默坐回床上,缓缓躺下继续想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叔叔们的作用就是用来替侄儿解决问题的,侄儿们一出问题就找他们。

☆、晋江独家发表

第二天, 齐兑就被从禁闭室放了出来, 走到校阅场上看着户外鸟语花香、蓝天白云, 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不关禁闭也不知道自由的可贵, 虽然只隔了一层墙, 外面的世界到底不一样。

被政委叫到办公室训话一个多小时,齐兑没想到的是, 政委竟然给了他一份培训通知。为期三个月, 地点在南京某军事院校, 培训专业也是他现在的工作内容。

去南京学习?齐兑暗自高兴, 他有点疑心,这很可能是慕云飞安排的。虽然前一天他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和慕家的关系,但也没有否认,可能他只是不方便说罢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之谜逐渐明朗化, 齐兑就无比振奋,拿着培训通知离开后,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喵子。

“你说什么?你被关了禁闭, 为什么事呀?”喵子惊叫起来。在部队被关禁闭可不是小事,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前途。

“没什么事……慕叔来看我了, 还安排我到南京学习。”齐兑兴奋地说。

“你怎么知道是他安排的?你们政委告诉你的?”喵子不解。

齐兑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她。喵子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 小慕叔叔看出来你是故意犯纪律被关禁闭, 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他的关注,所以不仅来看你,还特意安排了三个月的培训?”

“对啊, 他那么狡猾,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小伎俩。”

“那他认你是他侄儿了吗?”

“他没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本来是想说的,但是有顾虑,就什么都没说。喵子,你觉得我跟他家人长得像不像?”齐兑努力想象着,自己的爷爷、父亲、伯父都会是什么样子。

“没觉得像。”喵子嗤一声笑,“可能你长得像小阿姨比较多,都说男孩儿像妈妈。”

“等我到了南京,咱俩见个面,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慕家看看。”齐兑想好了,这回去南京三个月,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包括他的身世和他父亲的生死。

“恐怕不容易吧,贸然登门很奇怪的,你还是不要心急。”喵子劝他。齐兑冷哼一声,“叶二去得,我就去不得?”

“那怎么一样呢,小船是作为我的家属出席,人家正式邀请他的。”喵子咯咯地笑。

“那你也把我当成家属带去不就行了。”齐兑故意跟她逗乐。

“想得美,我的家属只有小船。”喵子才不上他的当。他就喜欢在嘴上占便宜,只要能损叶小舷,让叶小舷不高兴,他乐此不疲。

“好吧,一切等我到了南京再说。”齐兑一心只想着南京和慕家,没心思再打趣喵子。

办好了入学手续,齐兑在南京安顿下来以后,才打电话通知喵子,和她约在紫峰大厦某层高档餐厅见面。喵子带了男朋友叶小舷一同赴席。

几十层高的餐厅,能俯瞰全城美景,喵子在窗前伫立,对叶小舷说:“这里好,视野开阔,咱俩在南京住这么久,还没来过这里呢。”

“有什么稀奇,北京也多得是这样的地方。”叶小舷不以为然。喵子扭头瞥他一眼,笑而不语。

齐兑姗姗来迟,喵子嗔怪地说:“你今天请客,怎么还迟到了?要罚酒三杯。”“我去玄武湖转了转,过来迟了。”齐兑拉开椅子坐下。叶小舷也拉开椅子,等喵子坐下后他才坐。

菜单上来,喵子是唯一的女孩,两个男人自然把点菜权先让给她,喵子也不客气,捡自己和叶小舷喜欢的,点了好多菜。

齐兑无奈地托腮看着她,“你能吃得下吗?点这么多?”“你管我,难得你请我吃顿好的,我不宰你一回岂不是不给你面子。”喵子把菜单给叶小舷看,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差不多了。”叶小舷只扫了一眼,就把菜单给齐兑。

齐兑瞥了瞥嘴,也亏是叶小舷,别人还真不一定受得了喵子,又馋、又懒,还娇气,点菜从来不知道勤俭节约,总是随心所欲铺张浪费。

喵子并不把他的鄙视看在眼里,拿着手机只顾自拍,时不时搂住叶小舷也和他自拍一张,等拍过了就松开手,自己低头修图。

齐兑又是一阵唏嘘,敢情在这丫头眼里,男朋友只是自拍的道具,拍好了发朋友圈就不管他了,忍不住低头一笑。

喵子把图修好了给叶小舷看,叶小舷说:“很好看,发吧。”喵子嗯一声,把照片发到朋友圈,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点赞的是冉非。

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喵子都快忘记还有这个朋友,自己还欠人家好几顿饭呢。

发微信给他,喵子问:“怎么好久没看到你发朋友圈,你在北京吗?”冉非很快回复,“不,我最近都在在四川执行公务。”

既然是执行公务,喵子是不好细问的,告诉他,“我也不在北京,我现在在南京参加暑期实践。”

“南京?过几天我也会去开会。”

我去!喵子暗叫一声,怎么都聚到南京来了,回他:“好啊,你过来的话,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还欠你好几顿饭呢。”

“好。”冉非只回了一个字。

喵子抬头,见叶小舷虽然在喝水,余光却瞥着自己手机屏幕,像是在看自己和谁聊天,索性把手机拿到他面前,“别偷偷摸摸瞄我,光明正大给你看,我在和冉非聊天。”

叶小舷差点把喝下去的水呛出来,他不过随便看了两眼,喵子却以为自己在监视她,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我可没偷瞄,无意中看到而已。”叶小舷叫屈。喵子斜他一眼。

齐兑在一旁看热闹,低头暗笑。叶小舷狠狠睥睨他一眼,从小到大最讨厌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仿佛只要喵子和自己有矛盾,他就高兴得不行。

喵子注意到他俩之间微妙的气氛,轻轻握住叶小舷的手,关切的问:“今天一个人待在别墅里无聊不无聊?”

“还好,上午洗了几件衣服,下午找朋友去打球了。”

“你还会洗衣服呢?”齐兑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叶小舷这样的公子哥儿一定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像他自己到杭州参军以前那样。

“我当然会,我可不像你。”叶小舷想说,他们住在南京这些天,喵子每天去上班,衣服都是他洗,虽然不是手洗的,用洗衣机和晾衣服也要花时间,但是就在一瞬间,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下了,不能让齐兑这促狭鬼太得意。

“切,我们部队都是自己洗衣服。”说起这个话题,齐兑可骄傲了,他整理内务虽然不怎么样,洗衣服却洗得很干净,而且他都是手洗,很少用洗衣机,主要也是因为部队人太多,洗衣机经常排不上号。

他俩每次到一起经常谈不了几句就杠上,喵子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不吵起来,她通常不参与。

“冉非说他在四川出差,过几天还要到南京来开会,我说我也在南京,和他约好了吃饭。”喵子把情况报告给叶小舷。

“好。”叶小舷没有多说话,替喵子理了理头发,亲昵地把脸贴着她额头亲了亲。喵子下意识地搂住他,两人说悄悄话。

齐兑没好气地剜了他俩一眼,百无聊赖转移了视线,他俩从小就这样,人前人后秀恩爱,冷冷的狗粮往别人嘴里胡乱塞,人家越是看不惯,他俩越来劲。

“你俩当我是傻波依,是不是想让我吃不下饭!”齐兑忽然吼了一声。

喵子和叶小舷惊了一惊,见齐兑绷着脸那种气急败坏的表情,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齐声说:“你吃不下正好,我们吃。”

为了不让齐兑真的吃不下饭,喵子和叶小舷还是收敛了一点,三人用餐,只要不乱洒狗粮,还算愉快,齐兑听到喵子提到慧月寺,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南京两天了,还没有去过那里。本来,他最应该先去的就是那里。

“喵子,后天下午我没课,你带我去一下慧月寺。”齐兑说。喵子自然知道他的用意,说了声好。叶小舷在一旁插话,“后天下午我也没事,我也去。”

喵子瞅他一眼,“你不是和上海的朋友说好了,要去找他们玩几天吗?又不去了?”“可以推迟几天再去嘛。”叶小舷讪笑。

“唉,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上回你去,就让行远师父不太高兴,再去的话,不知道你又要说出什么怪话来。”喵子对叶小舷那天差点得罪行远和尚一直心有余悸,她好不容易说好了想去跟人家学茶道学佛经,不能再被他破坏。

“那好吧,我不跟你们去。”叶小舷想,有齐兑陪着应该不会有事,要是她一个人,他可不放心让她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叶小舷前一天早上就独自出发去了上海,要在那边住两天。喵子下午请了假,带齐兑去慧月寺拜祭他妈妈。

正赶上农历初一,庙里来了不少进香的人,齐兑跟着喵子进了大殿,顺着喵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牌位,眼眶顿时湿润起来。

请了香点起来,齐兑下跪磕了三个头,把香插在香炉里。喵子在一旁看着他虔诚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二十年了,他才第一次有机会正式祭拜自己的妈妈。虽然大家都觉得他玩世不恭,但喵子知道,他内心的某一部分是很柔软的。

喵子等他磕过头,走上前给他一个红布袋,“你的玉还给你,好好保管。”齐兑把玉拿出来,仍是挂在脖子上,对喵子说,这是他妈妈的遗物,他必须贴身戴着。

“你先出去转转,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齐兑对喵子说。喵子知道他有很多话想和他妈妈说,知趣地离开了大殿。

去行远和尚住的禅房找他,喵子意外地发现禅房的门上了锁,看来他是不在,只是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寺里,还是去了外面。

各处逛了一圈,喵子听到齐兑叫她,扭头对他说:“本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可惜他好像不在。”齐兑并不知道她要带自己见的是谁,没太在意,“见谁?和尚啊?”

作者有话要说:就要见面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晋江独家发表

聪明!在寺庙里见的可不就是和尚。喵子说:“是位高僧, 书法茶道佛法都很精通, 我特别想跟着他学。”

两人走到后殿的院子里, 远远看到一个穿灰色僧袍的中年僧人拿着扫帚在扫落叶, 喵子兴奋不已, “他在的, 那就是他,齐兑, 那就是我要带你见的行远师父。”

行远和尚大概是听到了声音, 抬起头看了一眼, 见喵子身后又跟着一个帅小伙, 不禁微微一笑。这姑娘似乎特别招人喜欢,回回带来的男孩子都不一样。

“行远师父,你好啊,我去禅房找你, 没想到你在这里扫地。”喵子双手合十和行远和尚打招呼。

行远和尚还了个礼。

喵子把齐兑介绍给他,大概也意识到什么, 她笑着说:“这是我小哥哥, 上回跟我一起来的齐姥姥的外孙子,他妈妈的牌位供奉在这里, 我带他过来祭拜。”

行远和尚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略微一怔, 视线越过喵子定睛看着喵子身后的青年, 见他清清朗朗站在那里,可脸上那种淡漠的表情,似乎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向他微微颔首,行了个礼。

齐兑原本对茶道佛经什么的不感兴趣,但见喵子兴致勃勃非让他见一见这位高僧,只得勉为其难跟过来看看,可当他真的看到行远和尚,心里还是不由得震撼了一下。

这和尚好生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远离红尘的那份气度,让他看起来既钟灵毓秀又超凡脱俗。齐兑从小到大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从来没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施主,既然带了你哥哥来,不如就留在敝寺吃顿斋饭吧,贫僧亲自下厨。”行远和尚主动相邀。喵子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行远师父你还会烧菜?”行远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

和齐兑一起在行远和尚那里喝了两盏茶,行远和尚先行离开去准备斋饭,喵子随意地从他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看。

版本很老的《芥子园画谱》,看着像清代传下来的刻印本,泛黄的书页因为年代久远,变得非常脆弱,喵子知道这本书非常珍贵,翻看时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书页。

对于历代喜欢书画的人来说,《芥子园画谱》几乎人手一本,喵子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看禅房内挂着的书法条幅,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照理说,行远和尚这样能写会画的人,他的房间里应该也会挂一两幅画才对,怎么没见过他画的画呢?

齐兑在房里到处看看,视线落在花梨木书桌上,对喵子说:“这和尚家底儿可以啊,单是这张桌子就值大钱了,这么有钱怎么还出家呀?”

喵子淡笑,“你怎么跟我家小舷说的话一样,他上回来也把人家行远师父的家具观摩了一遍。”“好奇啊,普通和尚哪有这家底儿。”齐兑说话间,拿起桌上的鸡血石印章看了看,脸色渐渐凝重。

喵子只顾着看书,没注意到他这个奇怪的表情。齐兑悄悄拿起印章蘸上印泥,在宣纸上盖了一个章,把宣纸卷起来放到口袋里。

“你知不知道他俗家姓什么?”齐兑问喵子。

“姓王,他自己说的。”喵子随口答,忽然怔住,抬眼看齐兑,“为什么你们都对他出家前的情况感兴趣?小舷上回就是当面问他,让他不大高兴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齐兑怕喵子疑心,没有再多问。

这时候,一个小和尚进禅房来告诉两人,行远师父已经准备好斋饭,叫他们去斋堂吃饭。小和尚在前面带路,喵子和齐兑跟着他走。

喵子问小和尚寺里有多少修行的僧人。小和尚告诉他,寺里僧人很少,加上做饭的伙头僧也不过七个人。

“才七个人?”喵子很惊讶。难怪这里看起来这么清静,原来僧人这么少。

“你们平常都做什么功课?”喵子又问。小和尚说:“每天早晚的功课,方丈大师和行远师父轮流带着我们诵念经文,其余时间我们种菜种茶、打扫院落。”

“那晚上呢,能看电视吗?”齐兑心想,要是能看看电视,倒还不错。

“只能看新闻。周末的时候,师父们允许我看动画片。”小和尚笑嘻嘻地说。喵子看着小和尚光溜溜的头,猜想他不过七八岁年纪,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出家了呢,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还是别的情况?

眼看着到了斋堂,小和尚跑进去抢着帮忙端菜端饭,寺里的僧人们围坐成一桌,齐兑和喵子单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行远和尚亲自把素斋端到他俩面前,和他俩在一桌坐下。

僧人们吃饭前要先念经,喵子看着他们念念有词,视线转到饭菜上,行远和尚的厨艺看起来不错,虽然只是简单的青菜豆腐和菌类,配色却很协调。

行远和尚念完了经,端起饭碗吃饭。齐兑一边吃饭一边暗中观察他,却见他淡定如常,不见一丝情绪,心里很有几分疑惑。

“菜很好吃。”喵子忍不住赞了一句。看行远和尚双手白白净净,平常应该是很少干活的,这回亲自下厨,可见对他俩非常重视,这让喵子很高兴。

行远和尚听到她的夸赞,只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其他僧人们吃饭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喵子知道他们的规矩,也就不再说话。

夏天天长,寺里吃饭又吃得早,晚饭过后天还是亮的,喵子和齐兑离开的时候,行远和尚送他俩到寺门口,目送他俩离去。

走了不知多久,喵子回头去看,却见行远和尚依然站在那里,惊讶地对齐兑说:“你看他还站在那儿呢?”齐兑也回头去看,扭回头一言未发。

“你不觉得奇怪呀?”喵子不解地问齐兑。

“奇怪什么?”齐兑明知故问。

喵子想了想,说:“行远师父呀……我总觉得,他是因为你来了,才对咱们这么好的,不仅亲自下厨,还送咱们呢。”

“也许是看你的面子呢,你来好几回了,又那么崇拜他。”齐兑并不想太早猜测什么。

“不对,这件事太奇怪了。”喵子越想心里越有了一个猜测,虽然自己也觉得很荒唐,但是想法一旦产生,就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没有任何证据,就算当面问他,他也不会承认的,除非拿出他无法反驳的证据。”齐兑从容地说。

喵子这才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细一回想,最早产生怀疑的应该是叶小舷,不然他不会冒冒失失问行远和尚的俗家姓氏。

“要什么样的证据呢?”喵子发呆。回头再去看时,行远和尚已经不在寺门口了。

“照片。”齐兑说。

“照片?对啊,应该会有照片留下来的,可是为什么,慕家没有看到,你家也没有看到?”喵子想,难道是为了毁灭证据?

“既然两家一口咬定他死了,自然会把能消灭的证据都消灭了。对家里的亲人来说,出家可不就跟死了差不多,四大皆空、六亲不认。”齐兑说着说着就有些忿忿。

“你别这样想,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他真的是慕云霄,那他能活到现在可不容易,当初他的病那么严重,现在看起来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喵子劝慰齐兑。

说起慕云霄的病,齐兑默不作声,良久,他才轻声问:“要是他不是呢?”

“不是就不是啊,我们可以继续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我已经让慕承熙帮忙找他叔叔的照片了,一天找不到就等一天,一年找不到就等一年,我就不信,能把照片全部烧了。”

喵子对这件事很有信心,她调查了这么久,遇到无数困难,但是她相信最后总会克服的。她也明白齐兑此刻的心情,随着调查深入,越接近真相他就越忧虑,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有她在一旁安慰,齐兑也没有再说话,始终忧心忡忡。打车送喵子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喵子忽然接到叶小舷在上海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小舷怎么了?”喵子略有些紧张。

“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伤。”朋友说。

受伤还叫没什么事?喵子急坏了,“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啊?他早上还好好的给我打电话呢。”

“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没大碍,就是胳膊蹭一下拉到了筋,医生看过片子说没骨折。”朋友的语气仍是不急不缓。

“那也不行啊,伤到筋骨了。”喵子心说,这些人也真是的,都这样了还不当回事,敢情胳膊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不晓得疼。

“他在哪家医院啊,我去看看他,我这就过去。”喵子放心不下,恨不得立刻飞到叶小舷身边。

“没住院,他在酒店休息,医生给他开了点药。”

“真是的。”

齐兑听到她的话,跟司机说了一声,让他调转方向去上海,司机惦记下班,不肯在晚高峰的时候接这样的远活儿,齐兑掏口袋取出钱包,抽了一叠钱给司机,司机才答应送他们去上海。

“你也去呀?”喵子看着他给司机钱。

“天快黑了,那么远的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齐兑身为兄长,不能让喵子冒一点点危险。

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两人从车里下来,齐兑迟疑两秒钟,对喵子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就不去了,免得叶二看到我又这个那个的。”

喵子知道他想法,也不留他,看着他坐回出租车上,转身进酒店去找叶小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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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发表

到酒店前台打听叶小舷住的房间, 前台服务生拨通了房间号码, 奇怪的是, 房间里没人接。喵子诧异之余, 只得打电话给叶小舷。

“你都受伤了, 不在房里好好休息, 跑哪儿去了?”喵子担心过头,难免责怪。

“在七楼行政酒廊, 你直接上来吧。”叶小舷没有解释。

喵子来到七楼, 早有服务生出来迎接她。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酒廊装修得豪华气派, 打开门一看, 里面十几个男男女女正在打牌。叶小舷没有打牌,一个人闲适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手机,暮霭沈沈,他幽静瘦削的侧脸在手机蓝光映衬下看起来神秘莫测。

看到喵子进来, 正在打牌的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人说:“呦, 喵子来得正是时候, 你家叶二正等你呢。”

“喵子,你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出来玩, 不怕他玩猫儿腻?”另一人跟着取笑。

都是叶小舷的熟朋友, 喵子认识他们, 但是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这些公子哥儿,出来玩身边跟着的全是身材火爆的美女, 只没一个是正宫。

“我不怕他玩猫儿腻,倒是你们这些人猫儿腻不少。”喵子瞅了一眼围在牌桌边的那些女人,个个浓妆艳抹、身材凹凸有致,连一个看起来素净点的都没有,不由得皱了皱眉。

叶小舷看到喵子风尘仆仆而来,对她招了招手:“来,坐。”喵子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抱怨:“受伤了也不老实呆着。”走上前,到底不放心,关切地问:“伤哪儿了,给我瞧瞧。”

“伤那地方去了,喵子,你要当众瞧吗?”又有一个人起哄。

叶小舷听到这话站起来飞起一脚踢过去,正踹在那人屁股上,“你他妈能不能说点人话。”众人哄笑。

喵子拉住他,“严不严重,这会儿还疼吗?”叶小舷抬起左臂,“疼,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医生说是拉扯到了筋。”

“那你还在这儿玩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没等叶小舷说话,之前那人又笑着用京腔调侃:“你小船哥哥闲不住,昨儿晚上嗨一宿嗨大发了,今儿早上骑马才会不留神给摔了,你回去盐水鞭子抽他,让他老实交代,骑马的时候都开什么小差了。”

喵子本就有点来气,给他们这一插科打诨更不高兴了,绷着脸就要走,被叶小舷拉住了。那几个人见此情形更来劲了,把他俩好一通调侃。

这回喵子没有忍,上前直接掀了他们的桌子,拂袖而去。众人全都愣住了,随即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叶小舷临离开时抬手威胁地指了指他们,众人这才有些悻悻然的笑意,找人来收拾桌子。

平日里都是不可一世的主儿,喵子一个小姑娘居然敢当面掀他们的桌子,一个女人忍不住问她身边的男人,“那是谁呀,脾气这么大。”

“是叶二的正宫,宠得不行,谁都得让着她。”男人笑着说。

“人家的正宫,又不是你们的,怎么都怕她?”女人有点吃醋地说。她们伺候这些少爷,赔尽了小心看尽了脸色,少爷们还时不时给脸子瞧,一个不好就打入冷宫,怎么人家就这么金贵,掀了男人的牌桌都没人吭声。

“圈里的女孩儿本来就少,又是哥们儿的正宫,当然金贵,你当是你们。”男人不屑地笑笑。女人这才悻悻地不说话。

电梯口,叶小舷追上喵子,“你跑什么呀,这么大火气。”喵子狂按电梯按钮,等电梯门一开,快步跑进去,叶小舷赶忙跟着进去。

“我以为你受伤了,打车从南京过来,一路上堵车堵了好几个钟头,你倒好,跟这些狐朋狗友鬼混,以后别让我看你们这些牌局,都是些什么档次的女人,看着叫人恶心。”喵子气鼓鼓的,连叶小舷也怪上了。

“我胳膊伤了,又不是全身瘫痪,一个人在房间多无聊,你又不陪我过来,我哥们儿爱带什么女人带什么女人,我还管得了人家这些。喵子,你是不是无理取闹,好好地掀人家桌子。”叶小舷也生气了,手臂却不由自主搂住喵子。

他还好意思生气,喵子更恼火,粉拳不住捶他,“你就不该老和他们在一块儿,都把你带坏了。”

叶小舷嗤一声笑,看着她因为赶路过来而略显凌乱的头发,手指替她梳理着乱发,“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被他们带坏,你应该觉得我珍贵才是,你看他们有几个不玩的,只有我这么清清白白,从来不沾这些。”

“你得了吧,昨晚不是嗨了一晚上,我没看到也就当不知道,怎么嗨过头还从马上摔下来了呢,你又不是第一天骑马。”喵子没好气,家里大人带着,他几岁就学会骑马了,要不是开小差,怎么可能从马上摔下来。

“我还真想事情了。”

“怎么着?”

“我想起来,在慧月寺的功德簿看到了慕奶奶的名字。”

喵子听了这话微微一怔。

叶小舷继续说:“起初我只是觉得名字眼熟,但是不能肯定,今天骑在马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哪个名字我的确是见过,如果那真的是慕奶奶,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慕家人为什么还一直以她的名义给寺里捐功德?”

“然后呢?”喵子觉得快到问题关键了。

“我打电话问了我爷爷,我爷爷说慕奶奶确实叫那个名字,她的名字起得很别致,不大可能是同名同姓。”

喵子点了点头,有点赞许的笑意:“你都受伤了还惦记慕家的事?”叶小舷低头凝望着她:“我看你整天关心,想帮帮你。”

“你怎么会记得慕奶奶的名字?”

“以前在家里看到过爷爷的相册,有几张他参加老干部座谈会的合照,照片下方有名字,慕家二老都是部队退下去的干部。”

“哇,看过的照片上的名字你都能记得,不愧是最强大脑。”

“比不上你,一生气就掀人家桌子。”

“那怎么办?”喵子现在想来,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那几个再怎么说都是叶小舷的朋友,掀人家的桌子显得很没有格调,还很不给叶小舷面子。

“掀了就掀了呗,还能咋地,大不了明天你请他们吃饭。”叶小舷虽然责怪喵子冲动,但也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

“那也好,不过不许他们带那些女的。”喵子虽然对人随和,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爱接触,尤其是公子哥儿们那些几个月就换一拨的女伴。

“那是自然,就算不带家属也不能带外面的。”叶小舷和圈子里别的男人一样,对什么场合带什么人非常拎得清。

喵子见叶小舷总是无意中用手去揉左臂,知道他伤处一直在疼,叹息着,过去帮他揉揉,这才注意到,他不仅胳膊伤了,脸上也有蹭伤。可惜了英俊的脸,就这么破相了。

“明天我就给那谁的老婆打电话,让她过来K他一顿,也太明目张胆了。”

“你少管闲事吧,他老婆可管不住他。”叶小舷领她进自己房间,问她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我吃过了。”喵子见他单手收拾床上的杂物,背影看起来意外地有些落寞,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歉意,自己只顾着齐兑的事没有陪他也就罢了,他一个人在上海还受了伤,难怪他不愿意独自待在房间里。

“让我来吧,你去歇着,这几天好好养养伤。”喵子把叶小舷按在沙发上坐着,手小心翼翼摩挲着他脸上的伤,还好只是皮外伤,只要护理得当,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叶小舷看着她漆黑的眼珠,轻轻对着她的脸吹了口气,吹弹可破的皮肤,虽然奔波过后脂粉只剩残妆,秀色依然可餐。

喵子只觉得脸上痒痒的,笑嗔:“你干嘛?”“我还以为你听说我伤得不重不会大晚上跑过来。”

“谁说的,从马上摔下来可大可小,没伤着骨头是你幸运,多晚我都会来的,不然我可睡不着。”喵子拿酒精棉替叶小舷擦拭脸上的伤。

受伤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乖,以前那次他在运动会上被人撞倒了摔伤膝盖也是这样,收敛了平日里骄傲的气焰,安安静静坐着,也不叫疼,但是眼巴巴看着她,看得她心软软的,只想好好呵护他。

叶小舷悄悄凑在喵子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喵子的脸霎时红了,手指把他的脸戳到一旁。

一连三天,齐兑辗转反侧,心里总惦记着行远和尚的事,终于按捺不住,再次去慧月寺拜访。哪知到了寺里以后,知客僧告诉他,行远和尚出门云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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