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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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不会自己闻闻,她有狐臭。”一个调皮的男生说出了大家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史小沫听到这话,脸瞬间红透了,低着头看自己脚尖,恨不得脚下生出一条缝,她好钻进去。

楚歌失望地看着台下,再次问:“有没有人愿意和史小沫同桌?女生没有的话,男生也行。”

男生们听到这话,嗷嗷起哄,可是嗷了半天,也没人举手当注定要被嘲笑三年的出头鸟。

看到史小沫窘迫到快哭了一样的可怜表情,惜年主动举起了手。谁都没想到最终举手的会是她,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惜年在女生里算个子高的,史小沫和她同桌就只能坐在后几排,但是她很愉快,把自己书包塞进课桌里,她迫不及待对惜年说:“我每天都洗澡的,不会、不会有很大味道,我外婆一直在帮我找医生治,我——”

惜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太紧张。

当天傍晚,惜年去超市买了一大盒爽身粉给史小沫,让史小沫每天洗澡后用,说也奇怪,史小沫自从用了爽身粉,身上的味道确实小了很多。

就这样,史小沫成了惜年最坚定、最忠实的铁杆迷妹,每天跟在惜年后面形影不离,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史小沫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爱读书的女生,只不过她读的不是什么圣贤书,而是各种漫画书,为了追番,她甚至自学日语,惜年是在某次和她一起放学时遇到日本人问路,才发现她这项特殊技能。

不仅喜欢看漫画,她还喜欢自己画同人,画得还相当好。

为了响应国家素质教育的政策,高一每周都安排了美术课和音乐课,别的学生都在美术课上争分夺秒写英语数学物理各种作业,只有史小沫没有把美术老师当成空气,认真听她讲课。

虽然刻苦,史小沫的成绩依然在班里倒数,月考的成绩出来,她数学只考了三十五分,五十个学生里她排倒数第一。看到自己的各科成绩,史小沫并不在意,反正她考进师大附中已经花光了她毕生的运气和实力,她更在意的是惜年的成绩,怎么她也会考那么少的分数,算一算,在班里起码得排到三十多名。

虽然成绩并不能改变惜年在她心里的女神人设,可是学霸女神和学渣女神到底是不一样的,史小沫拿着惜年的数学试卷细看,发现她竟然有三个大题空着不写,就连自己这样的渣渣,也知道综合题都是分步给分,哪怕不全会,写上一点步骤也能得几分,她竟然潇洒地开天窗。

明明她平时数学作业写得特别好,自己天天抄她作业,怎么到了考试,她反而发挥失常了?史小沫百思不得其解,又去看惜年别的试卷,语文英语和物理化学分数都很高啊?想不通!

课间休息,惜年拿着自己试卷坐到林司峤身旁,问他:“这道题老师讲的我没听懂,你能教教我吗?”

作为班里数学一号种子选手,数学课代表林司峤每天都会热心地给同学开小灶讲题,这让他成为班里最受欢迎的男生,学霸还低调还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尽管如此,惜年主动来求教还是让林司峤的心砰砰直跳,受宠若惊的感觉让他深呼吸十几秒之后才定下心来给她讲题。

不愧是数学老师精心培养的尖子生,他讲题不比老师差,而且提供的解题思路更是清晰实用,惜年按着他说的步骤,很快把题目全写了出来。

薛崇双手插兜,惬意地坐在最后一排冷冷地看着他俩的背影,看到那两个脑袋毫不避嫌地就快碰到一起,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不小心踹到了前座的孟展眉。

孟展眉正和同学聊天,以为他叫自己,回头去看,却见他竖起两根手指跟自己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腿太长不小心踩到了你。”

这家伙,想找自己说话就找自己说话好了,还装样子……孟展眉抿嘴微笑,转过身来和薛崇面对面坐着,随手翻看他的数学笔记。

她喜欢自己和薛崇之间这种小默契,彼此不用说明就知道对方心意,自从初一那年和他同桌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份默契一直存在。

惜年问完了题,起身要回自己座位,无意中看到薛崇那两道无比冰冷的目光,心虚地白了他一眼,回到自己座位。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男生她都有点害怕,总觉得他有一种超越常人的观察力,能让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不仅如此,他那种学霸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无时无刻不以一种高姿态俯瞰众生。

他是班里的奇葩,对谁都爱理不理,偏偏老师们都喜欢他,因为他敏捷的思维,更因为他讨人喜欢的长相,颜控的物理老师尤其钟爱他,小老太太经常尖着细嗓子夸他,薛崇是我带过的最聪明最帅的学生。

然而,惜年只想对他敬而远之。

她的秘密,全校只有他知道。她受够了在尹家被人叫乡下丫头,在学校里,她不愿受这个窝囊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心机满满,一个暗中观察……

第4章 第 4 章

十六七岁的年纪,哪怕是在师大附中这样专门培养优等生的名校,荷尔蒙的旺盛分泌也让学生们对初来乍到的青春有一种无法安放的空虚感。

这种空虚感让他们不断产生一些学习之外蠢蠢欲动的无聊念头,但是又因为家长和老师的高压政策而变得小心翼翼、躲躲闪闪。

漂亮的女生和男生,多得是人关注,也不乏一小撮敢于大胆表达的勇敢分子,但是大多数人只能像李敖那首著名打油诗里写得那样——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每个青春萌动的男生心中都住着一个小仙女,可能清纯脱俗,也可能明艳妩媚。

名校里从来不缺少家世良好、多才多艺的女孩子,她们说话轻言细语,走路也轻轻盈盈像个怕踩死蚂蚁的小仙女。她们相貌出众、一举一动优雅得体,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关注。

尹惜年不是这个类型,她什么乐器都不会,说自己会弹钢琴,其实连一支完整的曲子都弹不下来;她说话还带着乡下口音,从来没出过国,说自己住在思南路别墅区,却连Gucci是哪个国家的牌子都不知道,所以开学没多久,她就成为小仙女们最瞧不起的女生。

从她主动和史小沫坐同桌那天开始,小仙女们就看穿了这一点,显摆什么,就你高尚,找个其貌不扬、成绩最差的女生做跟班,不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美貌和气质?

隔三差五勾搭学校所有长得好看的男生,甚至连学校医务室的校医都不放过,有事没事就去找他,这不是狐狸精心机婊是什么?

男生们最开始并没有女生们这种义愤填膺的情绪,他们对漂亮女生一向比较宽容,尤其是尹惜年这样不仅漂亮,还有些“妖娆”的。

虽然这个年纪的男生们对妖娆多半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他们觉得尹惜年从长相到气质都符合他们对这两个字的理解,妖娆有点像妖精,又没有妖精那么外向和浅薄,妖娆更像一种心境,一种心底小小欲望的折射。

但是当这种折射投放到现实,当他们试图和尹惜年搭讪却总是被她无视后,莫名其妙又根深蒂固的挫败感就会迅速转化成懊恼和愤慨,让他们变得充满正义感,加入讨伐狐狸精的队伍。

师大附中是个校风严谨的传统名校,老师都是经验丰富的名师,学生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学生,好学生就要有好学生的样子,他们不可能像外面的小混混和没有知识的家庭妇女一样张扬地表达对狐狸精的垂涎三尺或者慷慨激昂的不满,他们只会用文人的优雅方式,用冷暴力去处理他们看不惯的人。

尹惜年就这么被孤立了,开学才两个月,她就从之前的万众瞩目变成大家眼中不安分的狐狸精,他们表面上对她不屑一顾,私底下却对她的一切津津乐道。

漂亮的人天生就该被别人观赏,被品头论足,老天爷已经赐给她得天独厚的优势,难道还不允许没得到这种优势的人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吗?

漂亮的人要是还不肯低调,不肯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夹着尾巴做人,就更应该像过街老鼠那样人人喊打了,不管她有没有错,她的问题根源不在对错本身,而在于她就不该那么漂亮。

美得太有侵略性,对谁都是一种威胁。

惜年去医务室找校医江淮,每个月她老朋友来拜访的前两天,她都会来找江淮开药,从初二那年月经初潮开始,不吃止痛药,那几天她简直没法上课。

接触多了,惜年渐渐知道,江淮是他们班主任楚歌的心上人,两人是高中同学,楚歌为了他,不惜放弃高薪的同声传译工作,追随他到师大附中来当英语老师。

“江医生,听说你是霍普金斯毕业的,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当校医?”惜年自从知道江淮的学历后就对他充满了崇拜。

霍普金斯医学院可是美国顶尖的私立大学,他在那里拿到博士学位回国,明明可以进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

“给病人做开颅手术,过程中出现了失误,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江淮很少和人提及他的往事,但是有谁问起来,他也不会隐瞒。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别人发现了当成八卦一样传来传去,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曾经的错误。

“医生又不是神仙,出现失误在所难免,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那么好的学位和前途?你可以换一个城市发展啊,或者出国。”惜年替他惋惜。

“无论到哪里,体制都是一样的。”江淮淡淡地笑,给惜年开芬必得,嘱咐她最多只能吃两粒。

惜年似懂非懂,总觉得他的语气中有一种看破红尘的味道,可又不知道他这种悲观从何而来,默默地拿起药离开。

把江淮刚才的表情和语气认真揣摩半天,惜年还是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话,但是她也揣摩出一种意味,那就是,人不管走到哪里,都逃不出天地间的桎梏。

太出神想事情,下楼梯的时候冷不丁和一个人撞上,抬头一看是薛崇,两人目光对视片刻,都在抱怨对方不长眼睛,好好地上下楼就能撞个满怀。

惜年移开视线,昂首挺胸走下楼梯,讨厌自己的人那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没必要太把他当回事。

“尹惜年——”

听到楼梯上那个人忽然叫自己名字,惜年心中一惊,回头去看,心里揣测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薛崇踱步下来,似有所思,欲言又止,“那个——”

“什么?”惜年的心跳得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那种紧张又害怕的感觉怎么想摆脱都摆脱不了。生怕他脱口而出,你这个乡下人。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薛崇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高姿态。

惜年顿时愣住了,薛崇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她懂他的意思,微笑着一字一句反问:“你嫉妒啊?”

这丫头果然厉害,薛崇有种吃东西被噎住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好,鄙夷地瞅着她好几秒,“叫你好好学习,学渣就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让人瞧不起。”

说完这话,他飞快跑开了。惜年气得脸通红。

薛崇一口气跑到江淮办公室,他一进师大附中就加入了学校的围棋社,江淮是指导老师,两人自然而然成了棋友。只要一有空,薛崇就来找江淮杀两盘。

“刚才我在楼梯上看到我们班的尹惜年了,她来找你?”薛崇要是不问出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迟早会憋死。

“快到冬天了,季节更替的时候特别容易感冒和引发上呼吸道感染,她来找我拿点感冒药,说你们班上好几个学生感冒了。”江淮不确定惜年愿不愿意把她的小秘密说出去,找了个理由替她遮掩。

她是生活委员,做这些本也是分内之事,可薛崇总觉得她来找江淮动机不会这么简单,又不好再追问,只得作罢。

江淮瞧着他那种明明想知道,却又极力装作不在乎的别扭表情,笑道:“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不自己问她?”

“才没有,我关心她干嘛。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事。”薛崇矢口否认,为了表达对尹惜年的不屑一顾,还故意翻了个白眼。

江淮莞尔一笑,“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口是心非,我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教室里,惜年气鼓鼓跑回来,大概是跑急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瘫在课桌上休息。

林司峤正在看书,听到预备铃声响起,下意识抬头看向左前方,那个人趴在座位上。虽然别人偶尔也会这样趴着,可她很少这样,她永远保持着优雅端正的坐姿,这样没形象还是第一次。

史小沫凑过去问惜年,“江医生给你开的药吃下去还不舒服吗?”“芬必得只能起到缓解作用,不能彻底解决。”惜年捂着小腹,很想找张床躺着。

“要不你请假回去休息吧,反正晚自习老师又不会讲课,少上一两节也没关系。”史小沫说。惜年摇了摇头,说自己趴一会儿就好了。

“明天上午的体育课,看来你又不能上了。”

“到时候你帮我和老师请个假。”

“好,我一会儿找阿东说一下。”

“干嘛找他说,你直接找老师说。”惜年激动之下坐了起来。阿东虽然随和有趣,但他是薛崇的死党,史小沫代自己找他请假,难保他不会告诉薛崇。她可不想被男生知道她生理期。

“好吧好吧,我不和阿东说,我直接和体育老师说。”史小沫哪知道她是因为和薛崇不对付才不愿自己去找阿东,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赶忙安抚她。

第二天早上,惜年没有去做早操,痛经让她有气无力,早饭也没吃多少,听课更是听不进去,好不容易捱过两节课,班里的其他同学去上体育课,她只能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看书。

体育老师临时有事要晚来十分钟,让阿东先带着大家整队,点名念到尹惜年的名字,史小沫举手:“报告,尹惜年让我代她请假,她身体不舒服。”

女生们常会有请假不来上课的情况,阿东从初中起就是体育委员,早已见怪不怪,在惜年的名字后面记了一笔之后,带领众人跑步热身。

“尹惜年怎么老是身体不舒服?”

“谁知道,或许是痛经?我以前的同桌经常痛经不来上课。”

两个男生私下议论,林司峤听在耳朵里,眉头微微一皱。趁着别的同学都在操场上踢球的时候,他悄悄离开,跑去学校小卖部。

教室里果然只有尹惜年一个人,林司峤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这个给你。”他扔下东西就跑,像是后面有老虎追他一样,跑得又快又急。惜年低头一看,是一盒女生红糖,忍俊不禁。

喝了红糖水后,惜年感觉身上好受了很多,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和史小沫一起去食堂吃饭。

依旧没有什么食欲,她随便打了点菜,盛了半碗米饭。史小沫见她吃不下饭,帮她盛了一碗紫菜汤过来,让她把米饭泡在菜汤里。

“我吃不下饭的时候,我外婆就会做菜泡饭给我吃。”史小沫虽然不痛经,但是她能想象得到痛经的滋味。

“谢谢。”惜年有气无力。

她俩正前方,阿东和薛崇坐在一起吃饭。

阿东胳膊肘捅了捅薛崇,对面那两个人从一坐下就开始互相喂食,你一口我一口,吃得还那么慢,已经成功恶心走了两拨坐在他俩对面的人。

薛崇瞥了那两人一眼,恶向胆边生,勺子伸到阿东盘子里,舀起一颗糖醋鱼丸,让阿东张嘴。

阿东知道他的用意,忍住笑,学着对面那个女生的样子,张开嘴,“啊——”薛崇迅速把鱼丸送进他嘴里。

为了学得更像,阿东也从薛崇盘子里夹了点菜喂给薛崇,两人动作夸张地你一下我一下,旁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笑出声。

史小沫推了推眼镜,一边关注他俩,一边悄悄对惜年说:“难道我站错CP了?校草和阿东才是一对?太可惜了,校草喜欢的竟然不是班长。”

她一直喜欢追耽美番,也萌过很多CP,萌上真人还是头一回,没想到出师不利,竟然萌错了CP,这让她有点懊恼。

“你说他俩谁攻谁受?”

“谁和谁?”

“校草和阿东啊。”

惜年抬眼看去,阿东正抻着脖子,像只宠物狗那样张大嘴巴等人喂食,忍不住嗤一声笑。薛崇抬头看到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别过脸不看她。

面对两个男生的恶作剧和众人的嘲笑声,那对互相喂食的小情侣受不了终于走开,阿东和薛崇这才停下。两人偷偷在饭桌下像革命同志那样握手。

说到一搭一唱,他俩是老搭档了。

第5章 第 5 章

趁着上课前收作业的时间,林司峤主动找惜年说话,“你这次月考数学考得不错啊,怪不得都不找我问题目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每次开班委会的时候,她都不和他坐一起,偶尔他发信息给她,她也不回,没有办法,他只能主动找机会和她说话。

“哪能总是麻烦你呢,大家的学习时间都宝贵。”惜年低头转着手里的笔。

“不麻烦,你有不懂的地方,还可以找我。”林司峤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温和地笑。任谁看到这样阳光帅气的笑容都会感觉到温暖。

惜年只笑着,没有回答他的话。

午休的时候,学校图书馆管理员通知高一各个班级生活委员开短会,让生活委员们回去安排班里两名同学轮流到图书馆帮忙整理书籍,市里分管教育的主要领导一周后要到学校检查工作,图书馆是领导们必到的参观点。

“一班再派一个人过来就行。”管理员对惜年说。惜年愣了一愣,管理员告诉她,他们班已经有个学生主动过来帮忙。

惜年开完会回到教室,想来想去,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班里其他人整天忙着学习,谁也不会有闲工夫去整理图书,与其叫谁谁不去,不如直接不要报他们的名字。

一班整理图书的时间被安排在周二下午,惜年没有上自习,下了课就去图书馆三楼。

三楼存放的都是和学习、考试没有什么关系的课外书,因此不像一楼二楼那样热闹,惜年跟在管理员身后推开门走进去,一眼看到薛崇从书架后出来,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怎么会在这里?惜年如今每次看到他,脑子里都会想起他在医务室小楼楼梯上说的那句话,让她既懊恼又不甘心。

“薛崇经常过来看书,也和我们一起把书籍整理分类,他知道该怎么分,你跟着学就行。”管理员交代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一排排书架上的分类标签,既有社科人文类的文学、历史、哲学和艺术类书籍,也有一部分自然科学类书籍,惜年不禁感慨,师大附中的图书馆藏书品种之丰富,和她初中那个学校不能同日而语。

忍不住回头去看薛崇,他正坐在阅览区的长桌上替书籍贴标签,阳光照进来,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朦胧的光线里,那种认真的样子和他平常在班里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很不同,有一种奇怪的坚毅和执着。

惜年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照着他的样子把分类标签贴在书脊上。

有些书籍已经贴好了分类标签,但是没有注明编号,惜年拿起笔在标签上写编号,薛崇忽然丢了一张足球报大小的纸过来,惜年低头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本书的编号。

原来是要按编好的号找出对应书籍贴标签,看着自己已经写好的十几本,惜年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不早给我看这个,害得我前功尽弃。”

“你也没问呀。”薛崇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好吧,算你狠!惜年心想,你要不是故意的才怪。

按着索引上的记录,惜年给书籍一本本贴上标签写上编号,看到文学书籍里的一个子目录,忍不住说:“没想到学校图书馆竟然还有言情小说。”

少见多怪。薛崇腹诽,他刚给一套金庸全集贴上标签。

惜年像是猜透了他的脑电波,忽然说:“你经常来这里看书吗?”薛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双亮晶晶的双眸表情灵动地看着自己,“偶尔来借军事和历史方面的书。”

“怪不得你历史考得比课代表还好。”惜年拿起手里的书,对他说:“这种书你肯定没看过。”薛崇一看是本星座指南,冷冷地说:“没兴趣。”

惜年眼珠转了转,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虽然我也没看过,但我知道班里大部分人的星座,你的星座我也知道。”

见薛崇的手顿了顿,惜年猜到他对自己的话有些好奇,慧黠一笑:“你一定是不怼人就会死星人。”

看着薛崇横眉瞪眼的表情,惜年心里无比痛快,总算报了那天在医务室楼梯上被他说学渣的一箭之仇。

“那你一定是不作妖会死星人。”薛崇很快回复了智商,轻飘飘就回怼了一句。

“我作什么妖了?”惜年反问他。

薛崇没有回答,把贴好标签的书码放到小推车上,推着推车去书架那里一一摆放,惜年看着他瘦高的背影,冷哼一声,拽什么拽!

室内静悄悄地,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惜年正全神贯注按着索引表上的目录给手里的书写标签,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呻`吟,忍不住扭头去看,薛崇的手大概是被纸张划破了,忍痛吸着气。

“给我看看。”惜年主动去看他的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消毒纸巾和创可贴,麻利地替他把手指上的伤口消毒后,用创可贴贴起来。

“你包里还有这个?”薛崇好奇地看着她带来的那个小小的包,班里的女生大多数都有这么个小包,平时从宿舍过来都会背着,比书包小得多,顶多装手机纸巾和一些零碎小物件。

“少见多怪。”惜年随时随地报仇。

薛崇托腮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用创可贴包好了以后行动自如,不禁微微一笑。可惜惜年只顾着整理书,没注意到他这个表情。

推着推车,惜年一本本把书放到书架上,最上面一层书架有点高,她举着胳膊努力想把书放上去,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成功。

这时候,一只手越过她肩膀,替她把书放到书架上。惜年回头看着薛崇,他的脸上很明显带着得意的表情,大概是在为自己身高自豪。

有些人还真是随时随地表现优越感,惜年心里嘀咕,目光却不由自主看着已经走开的薛崇,头一次看到能把单调的校服穿得如此好看的男生,他在书架间站立的颀长背影,比任何时候都像电影里的人。

整理了一下午书籍,到暮色四合还没整理完,薛崇站起来说:“我去食堂吃饭……要不要带点给你?”

惜年没想到他会主动给自己带吃的,不想多事,推说自己晚上不吃饭。半个小时后,薛崇回来了,带回两杯奶茶,一杯他自己拿去喝,一杯给了惜年。

“你跑那么远去学校门口买奶茶?”惜年刷新了对他的印象,他平时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喜欢喝奶茶的人。

“想喝就去买了,问那么多。”薛崇不耐烦地说。

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古里古怪,忽然示好,忽然又发脾气,惜年瞧着他脸上的表情,总觉得他像是被人揭穿了什么秘密似的,用不耐烦来掩饰心虚。

惜年对薛崇说,她不去上晚自习了,要在这里继续整理书。

“我也不去了。”薛崇说。

“我这种学渣少去一回两回不要紧,你身为学霸怎么能不去呢?多耽误学习。”惜年有意揶揄他。

薛崇自然听出她的嘲讽,见她满脸得意时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嘴角微弯:“看来你不仅不作妖就会死,你还睚眦必报。”

“所以你们谁也不要惹我。”惜年白了他一眼。

她或许会为了一些原因刻意去讨好某个人,但绝不会是身旁这个男生,凭借本能,她能感觉到这个人和她自己一样危险,通常这类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识别人的种类,从而给自己传递不同波长的危险信号。

不该惹的人轻易不要惹,小恩小惠往往会引来大麻烦。

林司峤发来微信,问惜年为什么没去上自习。惜年想了想,回他一句:老师让我在图书馆整理书,我今天不去上自习了。

“你一个人整理得过来吗?用不用我去帮你啊?”林司峤又问。

“不用了,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惜年可不想让林司峤这时候过来,万一两个男生遇到,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

然而,事情未能如她所愿,十几分钟以后,林司峤就到图书馆来了,听到推门声,惜年和薛崇同时抬头去看,那一瞬间,三个人都呆住了。

林司峤第一个回过神来,对薛崇说:“你也在这里啊。”薛崇嗯了一声,不自在似的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我正要回去。”

“你等等,一会儿咱俩一起回去。”林司峤见薛崇要走,主动说。

“我要先去教室拿书。”薛崇找了个不和他结伴而行的借口,临走时剜了惜年一眼。惜年正关注他俩说话,冷不丁看到他这个不友好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这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嘛,时不时就会炸毛一下。

薛崇走了以后,林司峤坐在他之前的位置,和惜年一起给书籍贴标签。

“这么多书,怎么不多找两个人来帮忙?”林司峤展望了一下,这间阅览室少说也有几千本书了,只靠两个人分类整理,得整理到猴年马月。

“学校安排每个班轮流派人来,大家学习那么忙,找太多人过来也影响学习。”

“那你可以找我啊。”林司峤轻轻地说,倒也不是不满,就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惜年宁可找薛崇来帮忙,都不找他。

“老师说我们班派一个人过来就行,薛崇是她事先就安排好的,不是……不是我找他的。”惜年解释。

“哦。”林司峤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点拨云见日的喜悦,似有心似无意地说:“薛崇经常来三楼看书,和这里的管理员都很熟,前几天还帮孟展眉来还一本张爱玲的小说。”

一听到孟展眉的名字,惜年微微皱眉。班里关于孟展眉和薛崇的传言她不是没听说过,但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多想。

“他俩关系挺好呀?”

“那当然,他俩小学就是一个班的,初中同桌三年,后来一起考了咱们学校,还坐前后座。薛崇平常都不怎么和女生说话,除了孟展眉。”林司峤一边说,一边帮着惜年把贴好标签的书码放到书架上。

惜年抬头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快要看不清,才疲倦地阖上眼帘,让过于劳累的眼睛休息休息。

都说女生之间塑料姐妹情,男生之间的兄弟情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当其中夹杂着一个女生的话。

“惜年——”

林司峤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惜年的思绪,几乎就在一瞬间,她意识到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省略了姓,很惊讶地应了一声:“唉?”

“快九点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

惜年把小包背上,和林司峤一起离开图书馆。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回头去看一看,总觉得似乎有人跟在身后。

薛崇怏怏不乐在图书馆楼下徘徊良久,无聊地踢草,看到他俩出来,飞快藏到路边绿化带后,等他俩走了以后才从绿化带出来,双手插兜往男生宿舍方向走。

半道遇上孟展眉和王俏从教学楼方向过来,本想避开她俩,孟展眉一眼看到他,叫他名字。

“你一晚上都在图书馆?”

“老师叫我去帮忙整理书。”

薛崇有点不耐烦,可出于礼貌又不好不回答她的话,和她俩一起走了一段路。孟展眉和王俏不时找他说话,他脑筋打结了一样,半天才回答一句。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竟跟着她俩去了女生宿舍方向。

孟展眉一直默默关注着薛崇,他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像是丢了魂,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偶尔说两句话,声音也特别落寞。

她从未见过这样魂不守舍的薛崇,哪怕是月考丢了第一,他也没这样过。

 

作者有话要说:

薛小猫的毛要炸了。

第6章 第 6 章

星期一早上,班主任楚歌带着一个非常高大的女生进来,告诉大家,这是他们班新来的体育特长生、国家一级排球运动员乔钰。

“大家好,我叫乔钰,我的队友都叫我大乔,你们也可以叫我大乔,虽然我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我有一颗想当世界冠军的心,总有一天,你们会因为和我是同班同学而感到骄傲。”

乔钰面庞清秀,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一看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一番落落大方又自信满满的自我介绍,大家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她是惜年收服的第二个迷妹。

乔钰从小就比别人长得高,幼儿园的时候,别的小朋友还是小不点的时候,她已经长成了小豆芽菜。

初二那年,市女排到学校选苗子,教练发现她弹跳力和柔韧性都特别好,把她选中进了青少年队。为了不耽误她学习文化课,也为了提高师大附中的素质教育水平,她被作为体育特长生安排进师大附中读高一。

十六岁的乔钰已经长到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比班上大多数男生都高,班里五十个学生,男女各一半,座位都坐满了,老师只好安排她在最后一排后面加了一张桌子,这样一来,她坐在了薛崇和阿东后面。

乔钰性格直爽,很快和阿东混熟了,连带着薛崇也跟她混熟了,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扭扭捏捏,她说话做事都很爽快,笑就大声笑,走路虎虎生风,十足一个女汉子。虽然她来了以后成功取代了史小沫在班里成绩倒数第一的位子,但是不妨碍大家喜欢她,因为她的排球实在打得太好了,凭一人之力,带领师大附中女排从全市高中倒数三四名一跃成为前三名。

“乔大傻子。”阿东有事没事就喜欢逗乔钰两句。

乔钰每次都会怼回去,“高就一定傻吗?我这叫鹤——立——鸡——群,你们这些鸡,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你,阿东,你一个男生,个头长不过我一个女生,你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我就从窗口跳下去,回炉重造。”

薛崇侧目看他俩一眼,嘴角挑起弧度,低头继续做题。

注意到薛崇的笔袋里有张创可贴,乔钰眼疾手快拿起来看看,见是用过的,更好奇了,“用过的创可贴为什么还留着?”

薛崇抢回去,放进笔袋里拉上拉链。

“薛崇,有没有人跟你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乔钰目不转睛看着薛崇,很认真地说。薛崇还没来得及说话,阿东抢着问:“像谁?你初恋男友还是暗恋的男神?”

见薛崇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正看着自己,乔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很小声嗫嚅着:“藤井树。”

“什么树?”阿东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他相信,薛崇一定也没听清楚乔钰在嘟囔什么。

“发财树。”乔钰很快恢复了爽朗。

“长得像发财树?这是个什么长相?虫子,她说你像发财树,你是不是应该踹她一脚?你不好意思踹的话,我帮你踹也行。”阿东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敢!”乔钰拽着阿东衣领子。两人打闹起来。

惜年抱着书本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上了高中以后,大家都矜持了许多,男女生之间不再像小学初中时那样打打闹闹,像乔钰和阿东这样公然拉拉扯扯,不引人注目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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