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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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元雅铁青着脸，若不是知道常锋是个高手，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看不惯方棠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元雅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詹老，一字一字阴狠的开口：“我命令你这个瓶子不准卖，上京人口上千万，一不小心发生个意外，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詹老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看着面容娇俏，可眼神却狠辣的元雅，詹老知道她这话是单单是威胁，更像是死亡预告，自己敢将宝瓶卖了，她就敢找人弄死自己。
原本留下来看热闹的胖老头等人这会都噤若寒蝉的退到了角落里，恨不能提前半个时就走了，生怕看了一场热闹却将老命给搭上了。
元雅再次看向詹老，催促的开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千多万丢了性命可就不划算了。”
詹老气狠了，紧绷的身体都有些发颤，本能的向着方棠看了过来。
“方棠，我劝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元雅恶声威胁，笑的诡谲而阴狠，“而且就算你要保下这个老头，可一年两年以后呢，难道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元雅表达的就是这意思，詹老敢将瓶子卖给方棠，她就敢弄死他泄愤，方棠能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一辈子！
第348章 当家主母
“你确定要为一时之气弄出人命来？”方棠平静的看着表情狠厉的元雅，清冷的声音漠然的响起，“杀人偿命，你敢动手，我就敢保证你会有牢狱之灾。”
方棠的确不可能派人一直保护詹老，若是一般人面对这种情况，为了不伤及连累无辜人丧命，肯定会选择退一步，不买宝瓶方棠也能去买其他寿礼。
可方棠生性冷漠，元雅的狠话对她构成任何的威胁，她敢杀人，方棠就敢一查到底。
“你！”元雅一愣，对上方棠冷漠无情的表情，一时之间被堵的无话可说，为了一个老头子搭上自己的一辈子，绝对不值得！
卓桁忌惮的暗了一眼方棠，传闻说的一点不错，方棠此人果真是心狠手辣，窦臣死在她手里一点都不冤。
“小雅，算了。”卓桁低声劝了一句，方棠这样的人软硬不吃，背后又有蒋大少撑腰，他们讨不到一点好处。
元雅忿恨不甘的看着方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按理说这一个小冲突过去就过去了，可被有心人一宣扬，到了晚上上京这些家族都知道了，而随着袁老夫人生辰的到来，又被人拿出来说嘴。
入夜，袁老爷子和老夫人居住的老宅灯火明亮，不同于之前蒋家在御府举办的宴会，袁老夫人的生辰宴参加的客人少了很多。
除了袁家的人和姻亲收到邀请外，也就袁家交好的这些家族受邀而来，其他的家族即使送了贺礼，袁家接下之后就回了同等价值的礼物，却不曾让人来老宅打扰袁老和老夫人的清净。
“你说方棠真的要将那宝瓶当寿礼吗？”先到的贵妇们此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着茶，说着话，这话题自然而然的说到了方棠身上。
端着茶杯的中年贵妇轻啜了一口茶水后，动作优雅的将茶杯放了下来，余光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虽然那瓶子花了一千多万，也算是高价，可那不过是方棠赌一口气买下来的，真送出来了丢的就是蒋家的脸面。”
“话虽如此，可那是个野丫头，你当有人教导她这些人情往来？”坐一旁的贵妇轻笑了一声，言语里透着几分鄙夷。
围坐在一旁的几个贵妇对望一眼都没接话，这一位和元夫人是表姐妹，方棠抢了元樱的婚事，她身为姨妈会厌恶方棠再正常不过。
而另一边，杨芮自从在御府因为裙子裂开而丢了脸之后，今晚上是她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若不是袁老夫人身份贵重，杨芮其实也不愿意出门。
蒋涵亲密的挽着杨芮的胳膊，安抚道：“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在上京哪个不长眼的敢提起？”
杨芮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轻笑着开口：“放心，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事我不在意了。”
话虽说的云淡风轻，可杨芮眼底却是阴冷一片，身为蒋家的当家主母，她可以是说上京贵妇典范，杨芮很享受这样的追捧和奉承。
可却因为蒋韶搴和方棠丢了这么大的脸，大庭广众之下裙子裂成两片，连内衣都露出来了不说，还被男宾客扑了个正着。
虽然事后蒋德勋已经被杨芮给哄好了，但蒋德勋这段时间都没和杨芮亲热，而是去了外面找他养的小情人。
明知道自己是被蒋韶搴那小畜生给算计了，身为丈夫的蒋德勋不但不给自己讨回公道，反而嫌弃自己丢了脸，被其他男人抱了，所以去找干干净净的小情人亲热！
杨芮每每想到这里心里的怒火就压抑不住，到了她这年纪，长子蒋睿泽都结婚了，情情爱爱的对杨芮而言真的不关紧要了。
可或许是习惯了蒋德勋对自己的痴迷，所以每当其他贵妇说起自己丈夫在外面养了小情人不归家的时候，杨芮都有一股优越感，蒋德勋是很蠢，但至少深爱自己！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杨芮一巴掌，她以为的一往情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蒋德勋和全天下的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又渣又色！
“蒋夫人。”远远的看到杨芮和蒋涵，元夫人带着两个女儿热情的迎了过来，一脸惊艳之色的赞道：“小涵今晚上真漂亮，平日里小涵就是太素雅了，这稍微一打扮可真的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元伯母过奖了，元姐姐比我漂亮多了。”蒋涵娇俏的笑着，她的长相遗传了杨芮，五官精致如画。
蒋涵一贯爱笑，甜美可人的模样和世家贵女的优雅完美的糅合在一起，元夫人这话并不是奉承，在上京蒋涵的长相绝对算得上顶尖的。
“都是漂亮的小姑娘，就不知道日后便宜哪家臭小子。”元夫人笑着打趣道，余光看着美丽知性的大女儿，眼中有忧色快速闪过。
“蒋夫人，你和元夫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坐着喝茶的几个贵妇纷纷起身走过来，其中一人更是笑着打趣，引得众人都附和的笑了起来。
杨芮轻笑的接过话，“既然是悄悄话，那肯定不告诉你们。”
“得，看来我们是人老珠黄被蒋夫人给抛弃了，元夫人快告诉我们你的保养秘籍是什么，这脸嫩的就跟十八岁小姑娘一般。”
这话一出，在场的贵妇们再次笑了起来，纷纷说起保养的秘诀来，气氛再次热络起来，至于蒋家和元家的婚事，还有之前杨芮丢脸的事，却是没有一个人会提起。
“我们说话，你们小姑娘出去玩吧，不用陪着我们了。”杨芮柔声开口，蒋涵她们也有各自的交往圈子，没必要留在这里。
“妈，那我们去找安宁了。”蒋涵乖巧的点了点头，元樱和元雅跟着起身，其他几个女孩自然也跟上了，她们都是以蒋涵这位蒋家小公主为首。
身为袁家的千金，袁安宁在上京的地位和蒋涵一样，不同于蒋涵的娇俏可爱，袁安宁大方、爽朗自带一股侠气，这会袁安宁正在招呼袁家旁系的女孩子们。
“表姑，我朋友过来了，我去安排一下。”袁安宁冷着脸，语调里已经里露出不耐烦来。
站在袁安宁面前的女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五官妍丽，穿着一身白色礼服，只可惜脸上的急切和巴结破坏了她装出来的高贵气质。
仲表姑远远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群贵女们，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如果自己能嫁给海川哥，那她的女儿和这些天之骄女们就能平起平坐，而不是上袁家打秋风的穷亲戚。
想到这里，仲表姑笑着点了点头，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行了，安宁你去招呼朋友吧，方棠这事我来处理，家里没个女性长辈终究不方便。”
袁安宁冷嗤的看着自说自话的仲表姑，不过是奶奶那边的亲戚而已，还幻象着嫁到袁家来。
不过一想到因为方棠的关系导致袁海川和林芝离婚了，袁安宁对方棠一直存着恨意，既然仲表姑要代表袁家去对付方棠，袁安宁自然不会阻止。
“表姑你注意分寸，爷爷和奶奶很看重方棠。”冷淡的丢下话来，袁安宁面色高冷的转身离开。
“说什么世家名媛，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林芝怎么教女儿的！难怪海川哥会离婚！”仲表姑等到袁安宁走远了，这才小声抱怨着。
仲表姑甚至幻想着自己成为了袁家的当家主母，到时候袁安宁这个高傲的大小姐要喊自己一身母亲，仲表姑心里那一点怨气蹭一下就消失了。
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仲表姑赶忙向着外面走了去，要嫁给海川哥，就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方棠就是自己嫁进袁家的踏脚石！
袁致修和袁霄一直在大门口这边接待客人，远远的看到仲表姑过来了，袁致修那温和的表情微微一变。
“少爷，你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就行了。”袁霄笑着提议。
因为是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平日里想上门却被制止了，可今天是老夫人的生辰，仲家人肯定会过来。
袁致修是真的怕了这个一心相当自己继母的表姑，父母没离婚之前，表姑一直想把她女儿嫁他，现在则是想自己嫁到袁家来，袁致修一想到一根筋的仲表姑就头疼。
“致修这孩子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了！”仲表姑不满的看着走远的袁致修，随后轻蔑的看了一眼身为旁系的袁霄，自说自话的感慨。
“看来家来还是要有个女性长辈，甭管多聪明的孩子，可没有人教导，这待人接物的规矩终究是差了一点。”
第349章 拜寿顺序
袁霄没接话，疑惑的看了一眼仲表姑，这位提前三天就来了袁家，说是给老夫人拜寿，却以袁家女主人的身份自居，什么事都要插一手，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按理说今天来了那么多女宾客，这位应该是见缝插针的去招呼那些贵妇们，也顺便刷刷存在感，这会来大门口做什么？
仲表姑站了半晌，却感觉和袁霄一个旁系的人在大门口迎接客人贬低了自己的身份，高昂着下巴命令道：“等方棠过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方小姐？”袁霄微微一怔，没想到仲表姑是冲着方棠来的，难道她也误会了方小姐和家主的关系？
之前因为袁海川很重视方棠这个小辈，偏偏林芝和林家人一致认为两人之间有不正当的暧昧关系，外界甚至也有这样的传言，只是顾及到袁家不敢大肆宣扬。
可蒋大少的身份已经揭晓了，按理说这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袁霄打量的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仲表姑，想到她那一根筋的脑子，她会偏听偏信一点都不奇怪。
“仲夫人。”想到方棠的身份，袁霄不得不提醒道：“方小姐是袁家的贵客，老爷子和老夫人将她当成了自家小辈。”
仲表姑不满的看着还想指点自己的袁霄，不耐烦的开口道：“就是因为老姨很重视她，所以我才不能让方棠在老姨的生日宴上出丑，丢了袁家的脸，该怎么做我有分寸，你不用管，等方棠来了你通知我就行了！”
懒得再待下去，仲表姑丢下话之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看着自说自话后就离开的仲表姑，饶是袁霄一贯冷静沉稳，此刻嘴角也忍不住的抽了抽。
蒋韶搴因为紧急任务离开了上京，贺景元还留在研究所里继续研究白色药液，所以方棠是和贺启东一起过来的。
“启东兄。”看到来人后，袁海川热情一笑的迎了过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而贺启东完全投靠到蒋韶搴之后，袁海川和贺启东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海川兄。”不同于袁海川那胖乎乎笑眯眯的模样，贺启东身姿笔挺，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再配以俊朗的五官，即使人到中年，看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乍一看像是比袁海川小了十多岁。
两人握手之后，袁海川瞅着俊朗儒雅的贺启东啧啧两声的直摇头，“被我家老爷子看到了，估计又要嫌弃我这身材了。”
看着袁海川那微微凸起的啤酒肚，贺启东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你每天早上起来跑个一小时，这肚子就缩回去了。”
袁海川表情一僵，敬谢不敏的摆摆手，“别，我宁可多睡一个小时，小棠你说是吧？”
方棠没发表意见，她和蒋韶搴都有早期晨跑的习惯。
袁霄自然不会通知仲表姑，可身为袁老夫人娘家的小辈，还是有佣人向她通风报信，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仲表姑没想到竟然是袁海川亲自接待的方棠。
“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里需要表哥这么重视，看来袁家的确需要一位女主人来安排这些琐事。”远远的看着庭院里的三人，仲表姑嘀咕了一声，随后顺了顺耳边的碎发，这才迈着步子优雅的走了过来。
袁老夫人的寿宴也算是家宴，可即使如此宾客也有不少，此刻方棠他们所在的是内院，客人是不会过来的。
因此看到走过来的仲表姑时，方棠和贺启东只当是袁家的女眷，直到一声嗲的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表哥”声响起。
“表哥，想必这就是方小姐和蒋大少吧？”仲表姑端着女主人的架子，微微一笑的颔首，右手更是伸了出去想要挽住袁海川的胳膊。
方棠和贺启东看着动作敏捷避开的袁海川，即使身体发福了，可袁家主绝对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袁海川没有理会仲表姑，也没打算给她介绍，“老爷子在后院，小棠你来过，我就不招呼你了。”
方棠点了点头，贺启东却是打趣的看着袁海川，看来是老夫人那边的女眷，这是瞄上了袁夫人的位置了。
“等等！”一看方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准备离开，仲表姑心生不悦，板着脸训斥，“方小姐看到长辈都不知道问声好吗？你不将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那就是看不起袁家！”
呃……刚要离开的方棠脚步一顿，漠然的看着冷着脸的仲表姑，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但袁叔既然没介绍，那肯定是无关紧要的身份。
就在仲表姑以为方棠被自己训斥了要道歉的时候，却见方棠收回目光，就好似没看到她这个人一般，直接越过她继续走。
仲表姑气狠了，快速的转身挡到了方棠前面，“不许走！”
“仲琴，你让开！”袁海川总是笑呵呵的和善表情冷了下来，若不是老夫人生辰，仲琴即使来老宅这里也碰不到袁海川，更谈不上纠缠。
所以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袁海川也不和她计较什么，左右待几天就要走，偏偏她却和小棠杠上了。
想到此，袁海川眼神沉了沉，后宅的事都是安宁在负责，他这个女儿只怕对小棠还是有芥蒂。仲表姑没想到袁海川不指责目无尊长的方棠，反而板着脸呵斥自己，而这么一愣神，方棠已经走远了，这让仲表姑感觉一股怨气堵在胸口，憋得她难受。
“表哥。”仲表姑怨念的看着袁海川，却也知道自己要嫁到袁家是需要袁海川点头，所以即使不高兴，仲表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也不敢耍小性子。
不过意难平之下，再加上方棠都走了，仲表姑只能看向一旁的贺启东，端着长辈的架子教导的开口：“蒋大少你也该管管自己的女朋友，这是在袁家，方棠这么失礼，我和表哥当长辈的不会计较。”
“可如果在外面，方棠这样没教养，得罪了人那就是给蒋家惹祸，俗话说妻贤夫祸少，这个到底蒋大少你该明白。”
贺启东干咳两声，“敝姓贺，虚长袁家主几岁。”
袁海川也只能无语的解释：“这位是贺家主！”
“怎么可能？”仲表姑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贺启东身上，刚刚她关注点都在方棠身上，再加上贺启东看着风度翩翩，五官又俊朗，仲表姑这才以为他是传说里的蒋大少。
此刻仔细的一打量，这才发现贺启东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目光里沉淀着时光的痕迹，这是一个极其出色的中年男人，只是保养的极好，乍一看像是年轻小辈。
仲表姑收回目，尔后幽怨的看着袁海川，她虽然一直想嫁进袁家来，可比起身材发福的袁海川，仲表姑更喜欢贺启东这样成熟稳重但看着显年轻的男人。
表哥还小几岁，五官不如对方英俊也就罢了，怎么身材也差这么多！
“启东兄，这边请。”袁海川对着不远处的保镖看了一眼，随后招呼着贺启东离开。
“表哥，你……”仲表姑还想和贺启东认识一下，能让表哥这么看重的客人，想必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可不等仲表姑去追，保镖已经将她给拦了下来，而袁海川和贺启东也跟着走远了。
！分隔线！
等到袁老爷子和老夫人相携而来时，也代表今晚上的寿宴开始了，袁家主带着袁致修和袁安宁两个孩子率先走上前来拜寿。
“仲夫人！”一旁袁霄眼明手快的将要凑过去的仲表姑给拦了下来，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主位那边。
“你放开我！”仲表姑回头不满的瞪着抓着自己胳膊的袁霄，偏偏他抓的用力，仲表姑挣脱不开，可一旦用力挣扎，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又有损自己的贵妇形象。
“按照规矩还没有轮到仲夫人您过去拜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袁霄简直要被仲表姑这表情给气乐了。
她是老夫人娘家的小辈，肯定是要跟着仲家同辈人一起过去，而且仲夫人是出了五服的亲戚，所以即使是仲家的嫡系，按理说她都不能跟着一起，只能跟着旁系的人。
仲表姑也知道场合不对，不敢闹起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袁霄，“你等着，我一定要告诉表哥你趁机占我便宜！”
袁霄表情一僵，如果不是担心仲表姑会不管不顾的跑到袁海川身边一起拜寿，袁霄绝对不会抓着她胳膊。
耳力极好之下，方棠同情的看着表情僵硬的袁霄。
可看热闹却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当方棠走上前时，挣脱不了的仲表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方棠，你怎么回事？还懂不懂规矩，我们这些亲人都没有拜寿，你一个外姓小姑娘竟然抢在我们前面，你这是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一众宾客看稀奇一般看向仲表姑。
方棠既然是在袁家人之后拜寿，那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也代表袁家对方棠的重视，当然，更确切的来说是对蒋大少的重视。
偏偏仲表姑认为自己占着理，猛地甩开袁霄的手，走上前来不满的挥手赶人，“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退下，一点规矩都没有，我们这些亲人都没有拜寿，哪轮得到你！”
对着方棠说教之后，仲表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等候在一旁的仲家人，“你们都是木头人吗？”
亲疏远近都不懂，还不快一点过来！”
站在一旁的仲家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仲琴难道眼瞎吗？老夫人对方棠多重视，说是当成孙女儿都不为过。
再者方棠代表的是蒋老爷子和蒋大少，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袁家将方棠拜寿的顺序安排在前面合情合理，也就仲琴这个没脑子的认为血缘关系更重要，占着姓仲就以为自己是袁家人！
方棠看着故意挤过来的仲表姑，沉默的退到一旁，谁先谁后并不重要。
“哼，这还差不多！”大获全胜的仲表姑得意洋洋的昂着下巴，完全没注意到主位上袁老爷子和老夫人一瞬间不悦的表情。
袁海川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左右为难的仲家人和善的开口道：“那就开始吧。”
等仲表姑这群人拜寿之后，方棠这才上前，原本以为相安无事了，谁知道仲表姑又出幺蛾子了。
“方棠，你这个寿礼不成，听说是个赝品，哪有人用赝品当寿礼的，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们袁家吗？”仲表姑冷哼一声的挑刺，原本她是打算给方棠留点面子的，在拜寿之前让方棠换个寿礼。
可方棠直接去了后宅，都没和自己打声招呼，仲表姑这才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为了给方棠一个教训！
第350章 撕破脸了
方棠花了一千多万买了个和田玉宝瓶的事早就被元雅给宣扬开了，按理说给袁老夫人拜寿，一千多万的礼物绝对是诚意十足。
可在传言里这是方棠做的一个局，和田玉宝瓶真正的价值不过十万左右，而方棠又是个修复大师，精通古董文物这一行，她怎么会花一千多万买十万的东西，这不是傻吗？
所以方棠和卖宝瓶的詹老头暗中勾结，这宝瓶实际就花了二三十万，而方棠私吞了一千多万，吞的自然是蒋大少的钱。
袁老爷子和老夫人也听到过传言，但两人都没理会这无稽之谈，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败坏方棠的名声，偏偏仲表姑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还一一副抓住方棠把柄的得意模样。
袁老夫人是典型的江南美人，气质温婉，为人也和善慈爱，此时即使不悦可声音也是温温和和的，“仲廷，你堂妹累了，你将她带下去休息一下。”
仲廷是仲家的当家人，他知道仲琴想要嫁给袁海川，在场的仲家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可万一成了呢？
仲琴是蠢了一点，可长的挺漂亮，说不定她弄点小手段爬床成功了，到时候有老夫人做主，仲琴一旦嫁到袁家，对整个仲姓家族而言意义非同一般。
所以仲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理会，其实他想管也管不了，就仲表姑那自我良好的性格，就算是袁老夫人发话都没用，更别提仲廷整个隔房的堂哥。
“是。”仲廷连忙应下，要将蠢到没边的仲表姑带下去。
“堂哥，你干什么呢？”仲表姑眉头一皱避开了仲廷伸过来的手，不满的一瞪眼，再一次将矛头对准了方棠。
仲表姑一副看穿了方棠阴谋诡计的精明模样，故意提高了嗓音给在场的宾客分析，“方棠，你是不是以为今晚的礼物不会当众打开，所以就滥竽充数的用赝品充当寿礼，自己就可以贪污上千万。”
仲表姑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看着面不改色的方棠继续道：“即使东窗事发了，你就说一句被骗了就万事大吉了！哼，有我在这里，你别想这种拙劣的借口欺骗我老姨！”
其实说方棠和元雅是意气之争，这才花了冤枉钱，还算合情合理。
可说方棠眼皮浅的想要私吞这一千多万真没人会相信，方棠之前捡漏得到的几个国宝级的古董文物都无偿捐出去了，那可是价值上亿。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可拿赝品当寿礼就太过了。”人群里，有和明家交好的家族低声插了一句。
“既然有争议，不如把宝瓶拿出来看看。”拄着龙头拐杖，说话的老夫人面容干瘦，看人的时候这眼神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明家和蒋家是死敌，而袁老爷子和蒋老爷子是生死之交，所以论起来明家和袁家也属于敌对关系，大家之前还奇怪明老夫人怎么会来袁家，没想到是冲着方棠来的。
“奶奶，方棠可是个修复大师，说不定这一次和以前一样又捡漏了。”站在明老夫人椅子旁的明康视线诡谲的看向方棠。
这瓶子明康没看到，不过之前去了詹记的胖老头他们都上手鉴别过，可以百分百肯定这瓶子没多少价值。
若是字画什么的，还可能看走眼，但一个和田玉的宝瓶，玉的品质就摆着那里，不管是成色还是硬度都达不到上等的水平。
端坐在主位的袁老夫人看了一眼来者不善的明老夫人和明康，温声一笑的接过话，“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别说是寓意极好的和田玉宝瓶，就算是一盆花、一道美食，这都是小棠的心意，何必用金钱来衡量，我们这样的家族也不在乎这些。”
以袁老夫人的身份和地位，什么贵重的好东西没见过，就好比袁家、仲家小辈们送的寿礼，对老夫人而言在乎的不是价值而是这份情义，这份孝心。
“哼，仲乔幽你这是在给方棠开脱吗？”明老夫人冷嗤一声，满是皱纹的老脸因为刻薄刁钻而显得更加凶恶，“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给袁海川找续弦，所以才这么维护方棠。”
呃……在场的宾客目瞪口呆的看着口无遮拦的明老夫人，难怪都说明家老夫人很是刻薄，这一把年纪了，却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饶是袁老夫人性子温婉，此时也冷了脸。
“老姨，你不会真这么想把？”仲表姑表情骤变，一脸敌意的盯着方棠，“她都和蒋大少在一起了，听说早就住一起了，这种不干不净的小姑娘你要说给海川哥……”
“够了！”袁老爷子怒喝一声，没理会仲表姑，而是看向故意挑事的明老夫人，“你这一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呃……在场的宾客再次目瞪口呆的愣住了，袁老爷子虽然深居简出，但却是最和善不过的性格，脸上总是带着笑，看着慈祥又温和，可谁能想到袁老爷子今天破功了，竟然把明老夫人比喻成狗了。
仗着辈分高、地位高的明老夫人面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气狠了，整个人都有点哆嗦，看向袁老爷子的目光更是阴狠的跟淬了毒一般，“你……你竟然敢……”
明老夫人虽然故意折辱了方棠和袁海川，可明海川和明家主是同一辈，方棠更小一辈，明老夫人就是倚老卖老，即使不高兴，这两人也得受着。
但她真没想到袁老爷子敢骂自己是狗！明老夫人也是瞅准了袁老爷子和老夫人性格都和善，如果今天是在蒋家或者是在秦家，明老夫人绝对不敢这样口无遮拦。
那两位老爷子的性格可不好，气狠了都敢动手，都是同一辈分的人，蒋老爷子和秦老爷子真的打了明老夫人，明家也只能憋着。
“老爷子，您辈分高，可别忘了袁家还有小辈呢！”明康铁青着脸，阴狠毒辣的目光往袁致修和袁安宁那边看了过去。
今日之辱，明康不能对袁老爷子怎么样，可必定会从袁家小辈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方棠冷眼看着出言威胁的明康，“这么说明家是没有小辈了？难道都死绝了？”
“小贱人，你敢诅咒我明家！”砰一声，明老夫人的龙头拐杖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怒到极点的站起身来。
明老夫人疾言厉色的看向方棠，枯瘦的老脸上眼角下垂，眼中寒光闪烁，“即使今天是在袁家，你也别指望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明家这是要和袁家开战吗？四周的宾客此刻都人人自危的后退了几步，明明是来袁家祝寿的，可看这事态两家是要撕破脸了。
“都消消气，不过是话赶话而已。”终于，欧阳家的老爷子无奈一笑的打了个圆场，论辈分老爷子有这个资格，论身份欧阳家同样是一品家族，所以欧阳老爷子开口最合适。
“哼，今天我若是没过来，我这个小孙子只怕要被人欺负死了！也不知道哪里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东西也敢和我孙子叫板！”明老夫人没办法找袁老爷子的茬，所以只揪着方棠不放。
蒋韶搴因为任务没有过来，蒋德勋带着杨芮还有蒋涵来了。
可蒋德勋一贯不喜方棠，再者他也知道明老夫人那刻薄的性子，自然不会给方棠出头，真被明老夫人给骂了，蒋德勋身为小辈总不能反骂回去。
而在外面，杨芮都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贤良淑德，事事以蒋德为重，身为当家人的蒋德勋不开，杨这也顺理成章的沉默了。
贺启东即使维护方棠，但他的身份不够看，不但是小辈，而且还是二品家族，当然，贺启东要开口时却被方棠给阻止了。
明老夫人突然发难，方棠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没必要拖累贺家主。
欧阳老爷子看向面无表情的方棠，因为明老夫人突然发难，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可身为当事人的方棠却平静的就好似这事和她无关一般，不管是真冷静还是假冷静，这份沉稳比起同辈人就强了很多。
“小棠，不管如何，你给明老夫人道个歉，我保证这事就翻篇了。”欧阳老爷子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看着像是要充当和事佬，“今儿可是喜庆的日子，闹起来不好看。”
其实以欧阳老爷子的身份，他完全没必要过来，可欧阳家的情况不同，他儿子英年早逝，如今只能培养孙子欧阳伦继承家族，所以欧阳家虽然是一品家族，但这些年实力却减弱了不少。
而欧阳伦一直在追求袁安宁，为了表示对袁家的重视，所以老夫人的寿宴，欧阳老爷子带着欧阳伦过来了。
欧阳老爷子打圆场的话都说了，可方棠并没有表态。
大厅里一片安静，打量方棠的众人神色各异，看来传言果真不错，方棠性格刚硬，逼急了，她都敢动手杀人，今儿让她低头道歉，估计难了。
元雅站在人群里，俏丽的脸上有幸灾乐祸之色一闪而过，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种场合还敢傲着。
杨芮面色平静，她虽然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人设，可今天来袁家的人之前都去了御府参加蒋韶搴的欢迎宴，杨芮礼服裂开的事对外的说法是意外，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肯定是人为的，而凶手不是蒋韶搴就是方棠。
所以此刻这样的局面，杨芮如果给方棠出头，那不是善良而是虚伪假善，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杨芮的善良和大度也不需要在此时表现。
“所以我不道歉，那就是我的错？”方棠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目光平静的看着打圆场的欧阳老爷子，“我不道歉，就是破坏老夫人寿宴的罪魁祸首？”
欧阳老爷子没想到方棠竟然会质问自己，不由笑了起来，一副长辈看晚辈的慈爱模样，“小棠，你是小辈，给明老夫人陪个罪也是应当的。”
明老夫人是不对，可她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方棠是小辈，如果她真的尊重袁老夫人，为了不破坏袁老夫人的寿宴，方棠低头道歉真不算什么，相反还会让人认为她懂事乖巧。
可方棠偏偏是不懂事的人，看着劝导自己的欧阳老爷子，方棠又看向拄着龙头拐杖，阴沉着老脸就等着自己道歉的明老夫人。
方棠忽然笑了起来，原本清冷的面容如同春花般灿烂，只是声音却依旧显得冰冷骇人，“我道歉可以，可老夫人你确定要我道歉吗？我敢保证我道了歉，明康今天就不能全手全脚的回明家了！”
威胁！**裸的威胁！明老夫人倚老卖老，方棠是小辈，好，她可以低头！
但明康也是小辈，方棠不能对明老夫人如何，可她可以报复到明康身上，方棠口头道个歉，无伤大雅，但这个场子她会在明康身上加倍找回来。
而以方棠一贯的行事风格，她真的敢！同样的，方棠背后是蒋韶搴，是总卫队！所以她完全有能力将明康给狠揍一顿。
所以明老夫人面临的选择就是：她逼迫方棠道歉，那么代价就是明康这个小孙子被打，而且以方棠的狠辣程度，明康即使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就看明老夫人如何选择，要面子还是要孙子！
第351章 家主尊严
“你敢对我孙子动手？”明老夫人气的哆嗦，一手怒指着方棠，面色青黑的像是能挤出墨水来。
不管是在明家还是在上京，绝对没有人敢这样忤逆明老夫人。
其实若是以前，方棠都敢对明老夫人动手，可跟着蒋韶搴在上京待久了，方棠也长进了，她不动明老夫人，不能留把话柄留给人抓。
所方棠就盯着明康不放，谁家的人谁心疼！明老夫人倚老卖老，她就从明康身上讨回来，至于明家有没有这个本事护住明康，想想各大世家对总卫队的忌惮就清楚了。
“方棠！”明康在上京横行霸道了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沦为被人威胁的对象，憋屈的明康恨不能立刻就弄死方棠。
可偏偏之前几大家族动用了猎鹰，结果到现在猎鹰十二人还在总卫队关押着，几个家族还在和总卫队那边扯皮，想着用最少的代价将猎鹰里归属自己家族的人交换出来。
所以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对方棠下手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明老夫人你想好了吗？想好了我就道歉了。”方棠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至于气急败坏的明康直接被无视了，这里是袁家，轮不到明康撒野。
倚老卖老的明老夫人气的差一点吐血，她原想着逼迫方棠低头，最后却将自己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该！活该！在场和明老夫人打过交道的几位老夫人心里格外痛快，这就是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偏偏仗着辈分高、地位高，从年轻的时候就压了她们一头，没想到临老却被一个小辈逼的下不了台。
贺启东和袁海川对望一眼，得，这倚老卖老的碰到小棠这样粗暴不讲理的，完败！
“仲乔幽，你们袁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怒到极点的明老夫人厉声一喝，只能不讲理的将怒火往袁老夫人这里发泄。
袁老夫人还没开口，一旁袁老爷子倒是笑了起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袁家就是这样待客的，老夫人不乐意待着可以让明康送你回明家。”
这是下逐客令了！
明老夫人这一次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被方棠打脸了，这会又被袁老爷子落了面子，偏偏明老夫人除了逞口舌之强外，她根本不能将明老爷子和方棠怎么样。
“奶奶，我们回去！”明康表情阴冷，再待下去只会更丢脸。
拄着龙头拐杖的手用力的收紧着，明老夫人刻薄的老脸狰狞的扭曲着，但如果今天就这样离开了，不仅仅是明老夫人的脸面，明家的脸面都没有了。
或许是气狠了，明老夫人反而冷静下来，倏地看向一旁的蒋德勋，“蒋家主，这就是你蒋家的儿媳妇吗？难怪之前敢对杨芮的礼服动手脚。”
看着蒋德勋的表情有些难看，明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嘲讽，“这样忤逆不孝的小辈，按照我明家的家规早就被关到祠堂里了，看来蒋家的规矩倒是松散了，还是说方棠也不将你这位蒋家主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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