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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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时裴文宣也准备好了,他听到李蓉回绝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有什么事儿?”

“回话的人没说。”

童业打量着裴文宣的神情,小心翼翼道:“要不公子今日就好好休息一下?”

裴文宣没说话,他坐了一会儿,还是站了起来,他低声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裴文宣便赶紧出了门。

裴文宣的府邸距离城门比李蓉近,算了时间,抄了近路提前出了城门,就在城门口等着。

李蓉要掩人耳目,自然不会以公主府的马车出去,普通马车混在往来人群之间,也看不出谁是李蓉。

裴文宣就在马车里,卷了帘子盯着,等了一会后,有一家普普通通的马车,卷了帘子后同侍卫说了几句,侍卫便让人放行,裴文宣看了片刻,放下车帘,低声道:“跟上。”

李蓉马车不徐不疾往城外走,走了没一会儿,李蓉便听外面人道:“殿下,有人好像跟着咱们。”

李蓉睁开眼,扇子敲着手心,想了想道:“让人去茶楼找崔玉郎,告诉他改地方了,到芦苇亭等我。到了前面,找个林子停下,让大家都休息。等一下我下车,”李蓉压低了声,“留两个人帮我盯着后面清道。”

侍卫点了点头,按照李蓉的安排做了。

马车往前走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侍卫连忙转头询问车里的裴文宣:“大人,前面马车停了。”

裴文宣沉默片刻,只道:“继续走。”

这一段路并不长,不需要停下马车休息,李蓉还停车,必然是发现他了。他若还停下,怕会惊动李蓉,如今最好的方案,就是让李蓉以为他走了,然后在前面等着李蓉。

裴文宣揣摩着李蓉的心思,以李蓉的性格,她不可能只下马车停一下,等她下马车后,应该还会做一次伪装,让人装成她离开,她自己再走第二路……

不。

裴文宣想起了当初在山庄里李蓉埋伏杨泉的手笔,李蓉甚至可能不走第二路,她会更稳妥,她还会留一批侍卫跟着她,伪装第二次后,她最后才走。

裴文宣猜想好李蓉的打算,便让人停了马车,领了两个侍卫之后,赶紧窜进了旁边的林子,他卷了袖子,同旁边侍卫吩咐:“等一下见到有侍卫跑过,你们就追上去。”

侍卫应声,按着裴文宣的要求埋伏在旁边。而裴文宣选了颗老树爬了上去,蹲在树上,盯着周边。

李蓉在马车里和静兰换了衣服,她是带着面纱伪装成了一个普通妇人出行,静兰和她一换衣服,便再看不出来区别。所有人在边上闹哄哄围着说话,过一会儿又回了马车。

马车往前走了一会儿,李蓉朝着暗处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挥了挥手,侍卫立刻跑着离开。

侍卫一路往前,裴文宣在树上见到侍卫跑过来,他朝着埋伏在草中的人挥了挥手,等李蓉的人跑开后,他的人追着李蓉的人就跑了过去。

李蓉在暗处等了一会儿,揣测着人都该走得差不多,终于才从树下转身跑了出来,赶紧朝着芦苇亭跑过去。

此时没有她人,她一路跑得着急,裴文宣坐在树上,看着李蓉一路狂奔,他皱起眉头。

李蓉这个反应,到底是做什么去?

他心里颇有些疑惑,但也没作声,等李蓉从他树下跑过,跑远,裴文宣才下树来,追着李蓉就跑了过去。

李蓉一面跑一面四处张望,而裴文宣一路跟一路躲,两个人都不是专门的探子,居然就维持了一种诡异和谐,跑了一路后,李蓉终于到了芦苇亭。

崔玉郎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他穿了一身青衫,头发用发带半挽,手上握着一只玉笛,在听见李蓉脚步声的刹那,他含笑转身,从唇角上扬的角度到转身的弧度,无异不彰显出一种精致的矫作。

李蓉喘着粗气,手撑在长亭柱子上,看着崔玉郎表演,她早有预料,却还是在崔玉郎回头的瞬间哽得连呼吸都顿了顿。

李蓉尚且如此,躲在暗处的裴文宣更是忍不住,只恨自己上次没劈死他。

虽然理智告诉裴文宣,李蓉主动找崔玉郎必然是为了正事,可他看见这两人站在一起,还是觉得碍眼。

好在他还是按耐住的冲动,蹲守在暗处,配合着李蓉的安排。

“殿下。”崔玉郎看见李蓉入亭,朝着李蓉恭敬行礼,李蓉扶着柱子缓了片刻,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之后,走进长亭,只道:“今日有人跟着,我们长话短说。”

“你上次那个案子,是当地乡绅夺了你朋友的考试的名额?”

“是。”崔玉郎听李蓉问及正事,立刻正了神色,李蓉端了茶杯,缓慢道,“哪里的事?”

“望州章平县。”

“你家乡?”

“是。”

“你乃礼部官员,”李蓉抬眼,似笑非笑,“这点事儿都摆不平吗?”

“殿下说笑了,”崔玉郎苦笑,“不过是没半点实权的清水衙门,能做什么呢?”

李蓉坐在环绕了长亭一圈的长椅上,看着长椅外的小河,她神色平缓:“你有怨言。”

崔玉郎没说话,李蓉转过头去,看着崔玉郎,笑了起来:“上次你说自荐枕席……”李蓉直起身,走到崔玉郎身前,她盯着崔玉郎,崔玉郎笑而不语。

崔玉郎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女人堆里打滚打惯了的,他出没青楼,据说都不需要花钱,每次结账的时候赋诗一首,改日就是华京最脍炙人口的曲子。

这样的人,面对李蓉的眼神和打量,他没有半点退却,甚至还上前了一步,靠近了李蓉,低头看着李蓉,深情款款道:“殿下觉得如何?”

“啪嗒”一声脆响,裴文宣老远看着他们的动作,虽然听不太清内容,但他也有些忍不住,直接捏断了手中的树枝。

李蓉感觉仿佛听见了什么,但又觉得似乎是错觉,她往旁边芦苇地里扫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她想了想,朝着崔玉郎做了个手势,往河边又走远了一点,而后压低了声道:“你是为了你朋友,还是为了自己?”

“殿下何出此言?”崔玉郎有些奇怪,李蓉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崔玉郎:“崔大人就从来没想过在官场上做点什么吗?”

上一世崔玉郎流连青楼浪荡不羁,于朝政根本没有半点兴趣。可李蓉读过他的诗,总觉得这样的诗,不是一个对官场毫无意思的人会写的。

最重要的是,崔玉郎家中并不算富有,他父亲不过一个普通私塾的老师,他从小到大读书,所需要的、所花费的心思,非常人所能及。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步入官场,会有野心都没有吗?当年离开,怕也不过是失望透顶的离开。

毕竟当年大夏的官场里,崔玉郎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容身之处。

可这一世,他却来找她告状了。

不仅是告状,还要同她自荐枕席,企图成为她的情郎,只要成为她的情郎,他就多了一份助力。

“其实崔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李蓉靠在柱子上,看着崔玉郎似笑非笑:“告状不过是个由头,自荐枕席才是真。之所以自荐枕席,不过是因为崔大人如今,”李蓉抬手撑起头,瞧着崔玉郎,“想要一个靠山罢了。”

崔玉郎笑着没有说话,李蓉想了想:“不过我也很奇怪,你既然想要依附于谁,为什么不早一点动作,而且,”李蓉抬起扇子,指了自己,“为什么选择我呢?”

第123章 春风楼

“殿下把话说得这么透, 就没意思了。”

崔玉郎听着李蓉的话, 倒也不觉尴尬, 施施然往后退开,往边上长椅一坐, 斜靠在栏杆上,张合着手里的扇子, 笑意盈盈道:“不过殿下说得也没错,在下的确想依附殿下, 所以这个案子, 是在下送给殿下的。”

“送我?”李蓉轻笑,“如何说?”

“我知殿下, 意在柔妃, ”崔玉郎扇子遮了一半脸,压低了声音,“这个抢了书生名额的萧平章, 正是柔妃的亲戚。”

有一两个作恶的亲戚,再正常不过,柔妃从宫女得势,她的亲眷在乡野作威作福,也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拔树先松土, 如果柔妃没有根基,那么这一件事就够击垮她。可柔妃如果正得盛宠,这事儿闹出来,不仅会不了了之, 查案的人反而还要遭李明暗中惩治。

李蓉相信崔玉郎知道这一点,她坐到崔玉郎边上,同崔玉郎隔着长亭的柱子,悠然道:“崔大人说笑了,柔妃的事,又关本宫什么事?”

崔玉郎似笑非笑回头,打量了李蓉一眼。

裴文宣远远看着,忍不住又把树枝折了一截。

挨得这么近,崔玉郎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两人谈正事怎么就眉来眼去的?

李蓉得了崔玉郎的眼神,也知崔玉郎心中是了然的,她看了看天色,也知两人没多少时间打机锋,干脆道:“你为何要帮我呢?”

“这个,殿下也不必管了。”

崔玉郎低头摸着手里的折扇:“殿下只需知道,崔某有心投诚于殿下,哪怕做出些牺牲也无妨。”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敢接你这份好意?”

“那我说,因为殿下长得好看些,”崔玉郎抬头看向李蓉,摇着扇子,“这理由够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蓉有些不解,崔玉郎感慨着道:“殿下想啊,我父亲不过是个夫子,能考上个状元,也只是因为当初我来华京,诗词出众,得贵人赏识。我既无钱财,又无惊人才智,唯一的资本,不就是这张脸吗?”

崔玉郎说着,颇为自信笑起来:“不满殿下所说,当初刚中状元,德阳长公主便已给在下递过树枝,只是崔某福薄,不敢承此大爱,就推拒了,接着就被放到了礼部,一直干着无关痛痒得小事。”

李蓉点点头,德阳长公主是她姑姑,如今也年近五十了,崔玉郎的年纪,都快赶上她孙子辈,拒绝也正常。

“早听闻殿下爱俊才,一直不敢确认。前些时日驸马清谈,公主从人堆里被挤了出来,后来殿下又密游花船,所以,在下就想试试。”

“那可惜了。”李蓉看着摩挲着手中金扇,知他没说实话,便漫不经心道,“我对此事没兴趣。”

“那的确可惜。”崔玉郎叹了口气,“殿下邀我来此,我还以为殿下是同意了呀。”

李蓉摆摆手,站起身来:“既然不说实话,就罢了。”

说着,她便打算往外走去,崔玉郎听她的话,动作顿了顿,听着李蓉即将走出亭外,他突然道:“殿下,微臣不像殿下想象中那样无能,殿下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不怀疑你的能力。”李蓉神色平静,上一世崔玉郎虽然是提前辞官离开,但也经历了几次斗争,他几乎是毫发无伤,可见其人心智,回去之后也过得十分顺坦,虽在官场上没有建树,但他上一世,到却是得了个善终的。

“我只是想不到你忠心的理由。你这理由我不信,若你的理由当真,你这样的人,我不敢用,也没必要用。”

说完李蓉便打算离开,崔玉郎终于叫住她:“我可以说,但怕说了,殿下不信。”

“三声,”李蓉不想与他废话,“三,二……”

“因为殿下办了秦氏的案子。”崔玉郎终于出声,李蓉疑惑回头,就看崔玉郎扭过头去,看着旁边的小河,缓声道,“我想,殿下是个好人。”

李蓉没有说话,崔玉郎嘲讽一笑:“你看,我说了,殿下不会信的。”

“我信。”

李蓉平静出声,崔玉郎诧异抬头,李蓉平缓道:“你的意思我明了了,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想直接收你。”

崔玉郎没说话,他等着李蓉,李蓉走上前去,轻声道:“但我可以安排你去柔妃那里。”

崔玉郎意外看着李蓉,片刻后,他想明白过来:“殿下是希望我当你的线人?”

“你只需应行不行。”

“殿下既然开口,自然可以。”

“那为了让我放心,你需得吃下这个。”李蓉拿出早准备好的药瓶,半蹲下身,递给崔玉郎,“以后每月这一日,你来找我,我给你暂缓的解药。等我除了柔妃,便会将解药彻底给你。当然,我也会给你相应的好处,若你有能力,无论你出身如何,同平章事的位置,你都可以够一够。”

崔玉郎听着李蓉的话,他想了片刻后,轻笑了一声,抓了瓶子过来,将里面的药丸直接倒进了嘴里,随后将瓶子往湖中一扔,感慨起来:“女人啊,果然多疑。”

李蓉笑着直起身来:“日后有急事,可直接来府上联系我,现下你先回去吧。”

“殿下的侍卫呢?”崔玉郎意外问了这么一句,李蓉顿了顿动作,这才想起来,她是一个人跑过来的,她想了想,揣测道:“马车不好进来,他们应当在不远处官道附近吧。”

“殿下一人呆着不妥,”崔玉郎摇头,“在下送殿下回去吧。”

李蓉倒也没拒绝,点了点头,便转身道:“走吧。”

崔玉郎得话,便上前去,从旁折了一根树枝,走在前方,替李蓉开道。

他提前用树枝压过旁边探过来的荆棘,方便李蓉行走。

一面走,一面同李蓉说着话,他说话风趣,又多赞美之词,撇开了正事,不过几句便说得李蓉笑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走远,裴文宣终于才从草堆里直起身来,他拍了拍麻了的腿,扔了手里最后一截树枝,等缓了一会儿后,童业终于才找了过来,看着裴文宣站在长亭门口,童业赶紧走上来,小心翼翼道:“公子,您在这儿看什么呢?”

裴文宣没说话,等腿上最后一点麻退散,他才转过头来,缓声道:“殿下呢?”

“方才殿下和崔玉郎走过去了,现下应该快找到他们的马车了。”童业答得很小心,他太了解自家公子的性子,此刻看着冷静,但心里是什么情况,就只有裴文宣自己知道了。

“崔玉郎怎么来的?”

裴文宣听了童业的话,转身跟着童业往官道方向走去,童业赶紧道:“租了个马车,刚停路边,我还听见车夫在说呢,说他看上去人模人样的,雇个马车和他们砍价砍了快半个时辰。您别说,这崔大人,可真亲民。”

“那是因为穷。”

裴文宣深有体会,他想了想,吩咐道:“你等下过去,让人在马车上留二两银子,再想办法把车夫引开,把车轮偷了。”

“偷……偷车轮?”

童业有些震惊,裴文宣皱起眉头:“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有。”童业结巴了,他哪里敢有意见?他只是有些震惊。

为了不让裴文宣的火发在自己身上,他赶紧道,“奴才这就去办。”

童业说完,一路小跑着回去,把裴文宣的命令告诉了侍卫,大家稍作商议,趁着崔玉郎还在送李蓉,童业直接跑到路边去扔了铜板,开始大喊:“银子?谁掉的银子?”

他这么一喊,坐在茶馆里歇息的车夫赶紧围了过来看热闹,侍卫偷偷跑到马车边上,悄悄拉了马车就走远了去。

把马车拉到林子里,侍卫一人拉马,两人拆轮子,没了一会儿就把轮子拆了下来,扛着轮子赶紧离开了现场。

这时候崔玉郎已经把李蓉送到了马车上,两人一路相谈甚欢,等上了马车,崔玉郎玩笑道:“殿下,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您都和驸马和离了,我也不比驸马差吧?”

李蓉知道他是玩笑,她轻轻一笑,只道:“你日后可别当着人前这么说,不然有人可得记恨你。”

“为公主这样的美人争风吃醋,玉郎觉得值得。”

“行了,”李蓉让人放下车帘,“回吧。”

崔玉郎笑着退开,目送着李蓉马车走远。

而裴文宣就站在不远处的芦苇地里,盯着送走李蓉的崔玉郎。

背了轮子回来的侍卫站在他身后,童业小声道:“公子,这轮子怎么办?”

“这些车夫会在这里留宿,”裴文宣淡道,“留个人在这里,轮子明天给车夫装回去。”

“啊?”

童业有些懵,随后就听裴文宣道:“再给车夫留一两银子,算作他们的宿费和赔偿。”

他只是想惩治崔玉郎这个登徒子,不想殃及鱼池。

现在这个天色,如果要走回去,得走到晚上,车夫必然是要在这里留宿,但崔玉郎明日还得上朝,所以他只能选择走回去。

于是和车夫一番讨价还价,企图多要点路费回来未遂之后,崔玉郎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决定自己走回去。

另外叫马车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时候回去再半路搭车,他就不划算了。

确定崔玉郎是要走回去,裴文宣终于畅快了些,他领了其他人一起回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领着人快乐地从崔玉郎身边跑过。

马车接近崔玉郎时,裴文宣特意吩咐了一句:“跑快些。”

车夫不解其意,但还是按着吩咐跑快了点,经过崔玉郎时,道路上尘土滚滚,扑了崔玉郎一脸的灰。

崔玉郎在灰尘中顿住脚步,屏住呼吸,等尘土散去,他看着那架跑远的马车,先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但这话才背到一半,他实在忍不住了,见四下也没什么人,也顾不得风度,忍不住开口大骂:“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吗?有钱了不起啊!”

裴文宣听到崔玉郎在后面骂人,他心里一口气终于舒开,从旁边取了茶,喝了一口,颇为高兴。

童业打量着裴文宣的神色,不由得道:“公子在高兴什么?”

裴文宣端着茶,侧了侧头,赞道:“好茶。”

李蓉同崔玉郎谈完,回了公主府来,她自己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下如今的情况。

如今距离李明病逝只有不到两年。

上一世李明废李川,分别走的是三步。

第一步,废了杨家,让萧肃去西北,成为了镇北王,得到了西北的兵权。

第二步,让柔妃建立督查司,借助督查司的能力,让柔妃得到政治资本,拥有了寒族作为依仗,在朝廷有了自己的支持者。

第三步,督查司开始严查李川身边的人,拉出了上官家大大小小的案子,而李川后宫斗争不停,原本试图用婚姻联系世家关系,最后变成了几个后妃身后的家族在东宫的斗争。一滩烂泥拉出来,终于给了李明废太子的理由。

而如今情况已经大不一样。

西北的军权,虽然明面上是萧肃,但她暗中将秦临提前安排进了队伍中,又让李川亲临战场,带着打了最难的上半场,尽管因为秦氏案让人过早察觉她和秦家的关系,但因早期萧肃在战场上依赖秦临,后来秦氏案翻案后作为补偿,秦家在西北也算站稳了位置。

而萧肃虽然掌握着西北绝大多数的军队,但这些人都是从杨家的时代过来,各自属于各自家族,对萧肃这种打仗到一半空降过来抢功劳的寒门将领毫无忠诚可言。只要她断了柔妃和李明这边朝堂上的支持,萧肃手中断钱断粮,那些兵马立刻就没了价值。

所以军权这一步棋,已经被她用秦临抵消了一半。

而后是督查司这一步棋,也被她提前抢到手中。

李明想的是让她先建督查司,等时机成熟,再转交到柔妃手里。可只有自己拼出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当年督查司能成为柔妃的政治资本,是因为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她一手领着上来的寒门,所以寒门信任她。而如今督查司是她李蓉一手选人建出来,名望也是她杀出来的,就算直接把柔妃提成督查司司主,她也能快速架空柔妃。

所以督查司这一步棋,也没了。

最后是瓦解李川的民心和利用后宫里间支持李川的世家,如今李川不娶这么多女人,而上官家在上官雅自查之后也干干净净,再找不出什么错处,李川亲自去北方监军打了最难的一场仗,这之后想要动李川的声望,几乎就是不可能。

如今来说,他们只要稳稳走下去,李川的太子位,便难以撼动。

可问题就在于,苏容卿也回来了。

李蓉不确定苏容卿回来的时间,但至少在她成亲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他既然回来,不可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布局却毫无动作。

其他不说,至少裴文宣要当科举主考官,他给拦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在后面捣鬼,王厚文好好的一个尚书,怎么会主动来管科举的事?

李蓉思索着这些杂事,她开始觉得有些头疼,她突然很想裴文宣在,两个人一起聊一聊,或许就有更多的想法。

她看着烛火跳动没有说话,静梅打了洗脚水来,看了李蓉一眼,抿唇笑了起来:“殿下是不是在想驸马?”

李蓉听到这话,回过神来,她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就下意识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只道:“有什么好想的,明天不见到了吗?”

静梅笑嘻嘻没说话,李蓉就直觉感觉她在笑她,她不由得道:“你笑什么?”

静梅低头给她洗着脚,低声提醒:“今天驸马约您见面,你没能过去,奴婢还以为您心里挂着呢。”

静梅不说李蓉不想,静梅一说,李蓉就更想裴文宣了。

她面上不露,只道:“你操心得比我还多。”

静梅笑嘻嘻不说话,李蓉努力让自己多想点正事,免得挂着裴文宣,克制不住自己,想去见他。

可如今才刚和离,就冒着风险见他,也不像话。

认识多少年的夫妻了,哪里来这么多矫情事?

李蓉洗过脚,自己躺在了床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左思右想,终于是决定下来。

她得见裴文宣一面。

当然也不是为了见他,李蓉安慰着自己,她并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只是要和裴文宣说一说崔玉郎的事。

崔玉郎是要用的,将他安排到柔妃身边,需花点功夫。而崔玉郎带来的消息,虽然扳倒柔妃没什么用,但是找王厚文麻烦,却是有用的。

无论是安排崔玉郎,还是设计王厚文,书信都不稳妥,她必须和裴文宣面谈,哪怕承担一些风险,也得见一见。

想到必须见裴文宣,李蓉心情突然就舒畅了许多,她侧身抱了被子,闭上眼睛,高兴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早朝,李蓉照着平日的时间到了宫里,刚下马车,就看见刚到的裴文宣。

她趁着人少,在还没亮的天色里朝着裴文宣眨了眨眼,裴文宣见得她“眉目传情”,竟然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身就走了进去。

李蓉愣了愣,她看了看周遭,确认没什么人之后,她不由得有些惊讶,裴文宣这做戏也做得太足了吧?

而裴文宣捏着笏板往前走着,心里有些发闷。

为了崔玉郎这么点事儿就把见他的事儿往后推,现在又没事儿人一样见他,怕是心里半点负担都没有。

李蓉这人,真没心没肺到家。

两个人就这么没带一眼瞟的过了早朝,等回了公主府,李蓉赶紧让赵重九去给裴文宣传信,要约他见面。

裴文宣得了李蓉的信,便知道李蓉要说什么,她和崔玉郎的话他听了,虽然断断续续,但也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要和他说招揽崔玉郎以及王厚文的事。

这些他都有安排,不是什么顶要的事儿,于是他果断让人回了话:“让殿下自己想想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好好反思一下,她想明白了,我们再见面。”

赵重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没给裴文宣半点反悔的时间。

裴文宣说完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转头同童业道:“你回去找赵重九,说方才那些话别传了,就同他说,让殿下晚上在府里留个道,我去找她。”

童业点了点头,赶紧去追赵重九。

裴文宣自己站在院子里想,这事儿李蓉自己想不清楚,他还是得当面和她谈。

但他没来得及把这个想法传递过去,童业出去了一会儿后,就折了回来,急道:“公子,赵大人走太快,没追上。”

裴文宣:“……”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害怕了。

总觉得,方才那些话,说得好像硬气了一些。

童业看了裴文宣一眼,他忍不住道:“那个,公子,你要是害怕,不如找人再传话回去?”

裴文宣听到这话,冷冷瞪了童业一眼:“我有什么好怕?没传就算了,看她怎么想吧。”

裴文宣转过身,只道:“今晚是何大人设宴?”

“是。”

“准备一下吧,今晚赴宴。”

“公子,”童业小心翼翼,“你真的去啊?”

“有何不能去?”裴文宣淡淡瞟过去,童业支吾着道,“何大人,把地点定在了春风楼啊。”

裴文宣:“……”

裴文宣还在挣扎着晚上这场宴席要不要去的时候,赵重九回到了公主府。

他把裴文宣的话一五一十,一个字儿不落的回禀给了李蓉。

李蓉喝了口茶,只道:“这是他原话?”

“是。”赵重九平静道,“原话。”

李蓉没说话,她将茶放到桌上,同静梅道:“去换成菊花茶。”

静梅赶紧去换茶,李蓉抬头看着赵重九:“知道他今晚去哪儿吗?”

“早先问过了,”赵重九早接过李蓉吩咐,时时盯着裴文宣,裴文宣每晚的饭局他都清楚,于是他直接回复,“何宴设宴。”

“行,”李蓉点头,“我去等他。”

说着,李蓉站起来:“宴席设在了哪里?”

“春风楼。”

赵重九说得很淡定,李蓉猛地睁大了眼:“你再说一遍?”

赵重九这次说得很慢,好像怕李蓉听不清,一字一句道:“华、京、最、大、的、风、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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