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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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和顾和平,都不吭声了,也都明白了。

事情一茬茬地出,全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换作谁都受不了。周启深瞒着赵西音,是讳莫如深,也是于心不忍。

“不是不告诉,是等她结束手头的工作,再一起面对。”周启深难得相求,“这个忙,你们一定得帮。”

炭火炉上的茶壶水分已被蒸干,咕噜咕噜叫嚣着热气。顾和平越想越心烦,操的一声,“这他妈都什么事!”

周启深的预料十分精准,次日上午,他被警方带去西城区一个分局内协助调查。极简短的问询之后,警方告知,当事人庄邱,提供确凿证据,验伤证明,合规合法,欲以故意伤人罪对其进行起诉。

几乎同时,祈宇明律师团队第一时间接手,并由祈宇明本人亲自担任周启深的辩护律师,进行调查取证。

周启深住城东,偏偏被传召去了西边。庄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的根基就在西,打定主意是不让周启深好过的。

周五,距事发相隔两天。

孟惟悉返回北京,司机候车在机场,人一上车,坐在副驾的关谦立刻汇报:“孟总,周启深这次,可能真的有点麻烦。”

孟惟悉眼神冷淡,肩上的寒气未消。

“庄邱和他不对付已久,多少年的恩仇积怨了。这几年周启深是一家独大,顺风顺水,庄邱拿他没辙。好不容易抓着这个把柄。我打听过了,庄邱在局里插了关系。周启深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律师,是祈宇明。”关谦言简意赅说重点,继续道:“但这事,从一开始周启深就落了下风。就是耗,庄邱也想把他给耗死。”

孟惟悉久不吭声,端坐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在青海就听到北京传来的消息了。他也留意过赵西音,表现正常,应当是不知情。而庄邱的心思,孟惟悉一猜一个准,真想把周启深怎么着,不至于。论实力,姓庄的和他不在一个层次,两败俱伤的结果,庄邱自己也大伤元气。

纯粹就是添堵,摆周启深一道儿,泄泄心头之恨。

关谦汇报完毕后,等着孟惟悉发话。

原以为,以这俩祖宗的爱恨情仇,孟惟悉应该助庄邱一臂之力,彻底让周启深不痛快才是。但车往公司开的这四十分钟里,他没有一句话表态。

下车前,才突然说:“联系祈宇明,我要见祈律师。”

——

当天下午,西城某拘留所。

顾和平和老程终于得以见周启深一面。

之前倒也不是见不着,而是周启深一直不愿见。顾和平上来就是一顿流畅的京骂,“样儿大了你!特本事了是吧!面也不见,话也不传,怎的,您是想羽化登仙还是真想判个十年八年蹲去平顶山啊!”

周启深被他说乐了,眉梢斜飞,精神倒是惬意的很。

老程看着他,没换制服,穿的仍是自己的衣服。周启深应该是打过招呼的,除了瘦些,仍是那副英俊模样,没有半分落魄萎靡气质。

老程丢了支烟过去,“抽吧,都安排好了,监控也关掉的。”

周启深只问了问烟味,就放下了,他先是看向顾和平,“不见你们,有我的考虑。”

“你考虑个屁!”顾和平一听就来气,“我要你考虑什么?不就是不想连累我们,不想我们麻烦吗?周启深,是我们平时太惯着你、哄着你了是吧?十几年的兄弟白当了对吗?”

周启深笑而不语,神色微微动容。

“笑你个几把!”顾和平恨不得踹死他,“抽你丫的!”

老程嫌他聒噪,掏了掏耳朵,“你能不能安静点,耳屎都给震出来了。”而后目光落向周启深,“没人为难你吧?”

“为难个鸡毛。”顾和平说:“你看他脸色,皮肤比之前还要好。”

周启深笑出了声,意气风发,轻松恣意的,没事人一个。

顿了顿,他说:“最多一礼拜。”

老程认真:“有把握?”

“嗯。”周启深淡声,“我让徐锦联系了和庄邱有业务来往的几个主要公司。庄邱目前的所有供销链以及渠道,都由京贸出面,重新签订合同。货源一断,他撑不了多久。”

顾和平心领神会,“他手上有个桥梁钢材的项目还等着审批,你放心,他过不了审。”

老程摁熄还剩一半的烟,平静道:“庄邱在会所乱搞的照片,过几天就会寄到庄老爷子手里。他既然这么喜欢来事,就好好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

周启深没什么反应,胜券在握的从容不足以让他分心。只问:“小西那边呢?”

“你放心,派了人去青海暗中护着。她这两天早晚都要拍戏,工作量大,无暇顾及其它。”老程办事稳妥,知道这是他最在意的一件。

顾和平提醒:“她还有三天就能回北京。你能在她回来之前出来么?我没跟你开玩笑,她在青海,还能瞒得住。一旦回北京,我他妈上哪儿给你圆谎去?”

周启深想了想,道:“能出来。”

他又笑了笑,“以后小西无论做什么,你们都帮着点。她是个好姑娘,也麻烦不了什么。梵悦那套房的备用钥匙,改天我让徐秘书给你们送一把,放着,万一以后有个紧要情况,有备无患。”

顾和平和老程相视一眼,都纳闷着。

“和平,你与京贸一起承接的高铁轴承项目,以后徐秘书若有要请示的事项,如果我不在,你务必多费心。”周启深事无巨细地交待:“老程,我年前在深圳买的那套海景房,有空帮我盯着点,我已经交待祈律师等手续齐全后,办理过户。”

周启深不紧不慢地说完,然后往椅背上一靠,背脊放松了些。

老程冷呵一声,不买这账,“你又不是不出去了,别急着当甩手掌柜。”

周启深笑意更深,微抬下巴,几分真假难辨,“这不是以防万一么。”

顾和平呸的一声,“万一个屁,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此行聚首不易,时间待不了太久,十分钟后,老程他们离开。

顾和平开车,上车后,一个没发车,一个没催促。车窗关上,车内安安静静的只有海洋精油的淡淡香气。

老程先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周哥儿刚才那番话有点像……”

顾和平答:“托孤。”

——

周启深被扣押的第三天。

祈宇明晚上过来了一趟,周启深还略感意外,祈律师一般只挑白天对接。临时匆忙,周启深披了件黑色大衣,袖子虚垂着,像披风。坐下后没等祈宇明开口,他说:“明天给我带包烟。”

说了牌子,祈律师皱眉,“这烟腥辣冲鼻,你平时不抽的。”

周启深掐了把眉心,倒也不隐瞒,“我头疼,太淡的不止疼。过来什么事?”

祈律师说:“有个人下午来找了我。你一定想不到。”

“是谁?”

“孟惟悉。”

周启深蹙眉,“他?”

“事发当时,在场的有五人。孟惟悉说,如果需要,他可以帮你提供一份证词。”话说一半,祈宇明收声,目光微凛,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伸出手,屈指在桌面上慢而轻地敲了三下。

周启深自然就明白了。

孟惟悉愿意配合,作为目击证人,证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祈宇明笑了笑,“庄邱估摸也想不到,孟惟悉会和你一条战线。孟总下午时还说了,戴云心你也不必顾虑,他自有办法说服。这份口供一串,庄邱没有任何胜算。”

祈宇明早年就是做刑辨闻名,杀人放火,什么案子没见过。最擅长绝地反攻。他只问了周启深一句话——是暂时只明哲保身,伺机而动,还是让庄邱也尝尝这牢狱之灾。

周启深冷漠答:“留着,秋后算账也不迟。”

走流程还需要一段时间,按现在的进展,周启深完全能在赵西音回北京前全身而退。这是他妥善的结果,风平浪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他的手机留在徐秘书那儿,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赵西音收尾这几天的工作量竟然陡增,白天黑夜的赶场,多余的时间只顾补觉。

人一忙起来,压根没空顾及其它。与周启深的联系,也就两次微信。徐秘书受周老板托付,千难万难也得扛下来。这不,刚以为松了口气呢,还计划着日程安排,明天周启深能从看守所出来,已经交待,下午回公司开例会。后天上午安排司机去机场接赵西音。

时间衔接真正完美。徐秘书拿着老板的定制手机慢慢欣赏,铃声大震——

赵西音三个字赫然出现于屏幕。

邪了门的,他手一抖,误打误撞地按了接听。

赵西音轻悦的声音透着兴奋,“老公!猜猜我在哪儿?!”

徐秘书:“……”

“我提前回北京啦!!马上到你公司!!”

徐秘书现在有点想死。他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小西,是我。”

赵西音显然也愣住,“徐哥啊?”

“对不起,周总的手机放在我这里。”

“他人呢?开会么?”赵西音声音仍是带着笑,“没事儿呀,我去公司楼下等他。”

别等,徐秘书马上自杀。

——

人都回了北京,这事儿能瞒住就真他妈过年了。

赵西音多敏感,一看徐秘书这态度,就猜到了不对劲。她没为难徐锦,而是直接电话打给了顾和平和老程。一先一后,问同一个问题——周启深哪去了?

杀得人措手不及,顾和平和老程根本没串好口供。

一个结结巴巴地说:“周哥儿去天津出差了。”

一个犹犹豫豫地答:“大概去洗脚城搞足疗按摩了吧。”

赵西音当即肯定,周启深出事了。

顾和平和老程见到人,这个份上,再瞒也没了意思。老程心一狠,前情后果干脆都告诉了赵西音。

“周哥儿只是被拘留了几天,这也是正常程序,小西你别着急,已经处理好了,他明天就能回来。”

赵西音愣在原地,一张脸白得没了血色。

——

次日大早,在祈宇明的陪同下,周启深办完所有手续,离开看守所。

老程的车已候在外头,见着人一脸欲言又止。周启深莫名其妙,“你俩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很想我出来?”

顾和平哎的一声大叹气,“周哥儿,跟你说件事啊。”

“你媳妇儿吧,昨天提前回了北京,到处找你人。她太机灵了,那眼神一望着我,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渣男。我和老程没瞒住。”顾和平满目同情,“就,跟你先打个底,小西知道你的事儿后,没闹没哭也没骂你。就说了两句话。”

周启深脸色难看到极致,嘴角微微发颤,问:“什么话。”

“她不相信你今天能放出来,以为我们骗她的。她要卖了你们之前在壹号院的那套婚房,说多少钱都卖,然后用来赎你。”

周启深:“……”

“还说了,”顾和平:“把你赎出来后,就跟你离婚。”

周启深:“…………”

第87章 一生热爱(4)

为辨真假,周启深让徐秘书去查了查。

随便一个房产网站上精准搜索, 真的能搜到七号院的那套房子。而且远低市价, 一夜而已, 都有十几人关注了。顾和平一看,感慨道:“周哥儿, 一口价我全款, 成么?”

周启深一个大写的“滚”字, “那是老子的婚房!”

老程笑道:“你先别发邪火, 想想怎么哄你媳妇儿吧。”

车上,周启深就给赵西音打电话。她没有接。顾和平问, “送你回梵悦?”

周启深想了想, 说:“回壹号院。”

他猜的没错, 赵西音真的在这个家里。

周启深按了密码,门锁应声而开。屋子久不住人, 空气带着些许沉闷。好在这里有保洁每周定期清扫, 所以仍是干净整洁。卧室亮着灯,暖黄光亮从窄窄的门缝透出,恍若前生旧梦。

周启深轻轻推开门,就看到赵西音站在衣柜前, 床上堆满了衣服裤子和一些杂物。地上两只行李箱已经塞满了东西, 赵西音仍是忙碌不停。

“小西。”周启深叫她。

赵西音置若罔闻,视他如空气, 一鼓作气的把衣柜里的东西往外搬。

周启深走过去, 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像是触动开关, 赵西音奋力挣扎。

周启深自然不放,语气轻松,俊脸挂笑,“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这咱俩的婚房,你真舍得卖啊?卖就卖吧,我买。买了再转户给你。成么宝贝儿?”

赵西音别过脸,长发垂至肩头,像漆黑的半面扇,恰恰遮住了眼鼻。

周启深向前一步,伸手想抱她。

赵西音倔强一躲,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妥协。

等周启深发现不对劲,掰过她的脸时,才发现赵西音已经泪流满面。

无声的,憔悴的,压抑的。她的眸子清冷,被水光一润,全是心碎的样子。周启深心慌了,也疼了,“小西。”

赵西音一把推开他,冷静质问:“所以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周启深掷地有声,“是夫妻。”

赵西音目光如刃,“哪种夫妻?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不是,这事儿出的突然,在我能力范围内可以解决,我不想让你分心和担心。”

“能力范围内。”赵西音低下头,咀嚼重复这几个字,然后一声苦笑,“所以你的认知里,我们之间只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对吗?”

周启深心一沉,“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赵西音句句质问,步步紧逼,字字见血,“因为你能解决,因为你有能力,因为你习惯独自面对,因为我是你爱人,所以你以你的方式来爱人。这些是你理所当然的借口。你把我抛掷于你的生活之外,你刻求一个完美丈夫的形象,并且觉得这是为我好——周启深,这不是为我好,这是你的自私,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要走一辈子的人。”

周启深脸色铁青,胸腔一团火焰,要烧起来,要据理力争,要义正言辞的反驳。可话涌到喉咙口,又神使鬼差地滑落回肚里。他不想承认,这一刻,他品尝到这分最真实的回应,竟是自己的两分心虚。

赵西音看着他,眼里的光锐利而直接,像一面收妖镜,“这一次是进局子,你有能力解决。那么下一次,如果你生病,你有钱可以解决。你碰到麻烦,你有人脉可以解决。你碰到爱慕者,你有智慧可以解决。所有的‘你有’、‘你可以’,都是对我隐瞒,把我推向你生活之外的理由。

——周启深,可我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而是你把我当成了这样的人!”

赵西音蹲在地上,埋头在手臂间,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婚姻的本质不是和光同尘,而是守望相助你懂不懂啊!”

周启深脚步有些踉跄,太阳穴跟百针穿刺一般的疼。

他好像明白了,明白上次婚姻失败的根本,明白赵西音昔日的步步远走究竟是为何。

这一次,赵西音没有让他哄,甚至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她看穿本质,直剖灵魂,让两人之间的讳莫如深敞开在阳光之下。走的时候,赵西音已然收敛情绪。她的沉静与周启深的心慌意乱形成鲜明对比。

关门前,她顿住身影,头却未回,一字一字说:“周哥儿,我们分分合合两次,也不是不会有第三次。”

落锁声“咔哒”,像利刃收鞘,铿锵有力。

——

到家,赵文春正在练字,见她一个人回来还觉得惊讶,下意识地往后望了望,“启深没跟你一块儿啊?”

赵西音拖着行李箱,滑轮摩地声音沉闷。她含糊地应了声,然后走过来看赵老师写的字。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今天走到哪儿,好像都离不开哀伤失落。赵西音放下纸,嘴上仍是夸赞,“赵老师不教书,去摆摊儿提字,也是一门好手艺。”

赵文春乐呵了,“成啊,卖不出去的都给你们小俩口。”

乍一提那个人,赵西音的情绪明显淡下去。她低了低头,说:“爸,我累了,先睡一会儿。”

赵文春看出女儿心情不佳,琢磨着,这难道是又吵架了?

果然不多久,周启深的电话就打到家里,听语气倒是如常,只问赵西音到家了没有。放了心,也便不再说别的,赵文春忧心忡忡地叫住他,“你俩怎么了?”

周启深说:“没事,爸。”

啧,跟赵西音的答案一模一样。

下午五点,赵西音才睡醒。她跟赵文春说不在家吃饭,然后出门去了趟望京。

苏颖的住处在这边一个高档小区内,看着其貌不扬,但安保服务极其出色。到时,家里烹香四溢,乔时南正在厨房掌勺,家居好男人的模样,与平日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

苏颖向来有话就直说,“你又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赵西音情绪怏怏,也不故作精神,“家里出了点事。”

“需要帮忙么?”

“不用,谢谢。”赵西音低了低头,一说到这个问题,就神游恍然。

苏颖问:“拍摄结束了,等后期出来,再配合一些工作,这边也算完成任务。我想问问你,以后什么打算?”

赵西音:“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赵西音默了默,抿了抿唇。

苏颖的橄榄枝鲜艳热情,一直没有放弃希冀。在青海,赵西音和戴云心决裂的事,她自然也一清二楚,不是趁人之危,也没有沾沾自喜,相反,苏颖还觉得无限唏嘘。

“想听实话?”苏颖问。

赵西音看着她,半晌,点了下头。

苏颖笑了笑,“我总觉得,你不会再跳舞了。”

赵西音一愣。

“但我还是希望你斟酌考虑。我想让你知道,跳舞不一定非要上大荧屏,不一定非要被更多人所知道。这些是果,而不是因。热爱是很纯粹的一件事,你想开了,有些事就不那么难了。”

苏颖的眼里,是她难得一见的安宁之色,一番话说得推心置腹,“你可以恋爱,可以结婚,可以在事业和生活之间找到平衡,这都不冲突。别让‘你以为’,反倒成为制约你的枷锁。”

苏颖真诚道:“小西,我希望你加入。我也会让你相信,《霓云奔月》,会成为中国最好的舞台剧。”

赵西音默了默,抬起头,忽然问:“颖姐,你和乔总结婚这么多年,没想过要孩子吗?”

这个问题过于直接,甚至有些无礼。但赵西音目光澄澈,还带着些许懵懂未知,就这么笔笔直直地望着向你。竟不会觉得有多唐突。

苏颖笑得温淡,偏了偏头,很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孩子?”

赵西音登时瞪大了眼睛。

苏颖也不隐瞒,坦然道:“我二十岁嫁给老乔,二十一岁就给他生了个女儿,现在十三岁,在美国上学。”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赵西音的顾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让你来艺术中心,不是让你来给我赚钱的,我也不会要求你几年内不许结婚生孩子。哪怕你现在要生,我也可以等。赵西音,你要知道,‘选择’与‘决定’,也是一个女人很重要的人生能力。”

醍醐灌顶,赵西音忽然就释然了。

苏颖冷呵一声,“你爱来不来吧,真当我求着你似的。”

赵西音笑了,嗯,这很苏颖。

这天下午,她就跟着苏颖去了艺术中心。两个来月的重心都在《九思》剧组,苏颖是闲不下来的性子。立刻投入了工作。苏颖问赵西音:“你要不要学学《霓云奔月》?”

赵西音脱了外套,单手拎着往舞台跑,手指一松,外套随意落地。她里面穿了一件纯色羊绒打底。衣摆扎进裤腰,衬得两条腿愈发修长。她双手背在身后,在台上笑盈盈地对苏颖说:“我早学会了。”

而后,乐声起。

赵西音真把动作记得一清二楚,流畅的完成度看得众人叹为观止。苏颖喜怒不形于色,始终平静。只在转身时,嘴角轻轻翘起一抹欣慰的笑。

——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北京的天儿就往回暖的怀抱撒丫子狂奔了。也不知是不是今年气候不正常,三月春寒,也比以往要暖和许多。

周启深这几天哪儿都没去,甚至吃睡都在公司。办公室连着一间小平米的休息室,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徐秘书知道他和赵西音正冷战,所以平日做事万分谨慎,生怕触到了雷点。

以他近十年的了解,周启深实在算不上是好脾气的掌舵者。经常开会开到焦头烂额时,就情绪暴躁。创业之初,与副总和技术员拍桌子踹凳子起分歧也不是没有过。但硝烟过后,依旧心平气和的继续开会。

周启深年轻时候,没完没了的应酬,那时还是无名小卒,赔笑敬酒是常有之事。一斤多的量太正常不过,最严重的一次,是喝到酒精中毒,直接从饭桌拖去了抢救室。

徐秘书一直觉得,在周启深身上,看到了人生的浓缩百态与辛酸苦辣。唯一的一抹甜,可能就是赵西音陪在他身边的时候。

一刹分心,周启深已是很不满地敲了敲桌子,“你听见我讲话了吗?”

徐秘书颔首,“抱歉,您说。”

周启深脸色沉了沉,十分忌讳下属在工作时分心。他从抽屉拿了个牛皮文件袋出来,递过去,“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徐秘书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透明薄膜袋,没写名字,只标注了A和B。

他隐约猜到周启深的意图,抬起头。

周启深抽着烟,叠着腿,烟雾缭绕里,眼神沉静而空旷。

在找生母这件事上,他一直没有放弃过。

哪怕无数次的失望已将他的心百炼成钢,但这一次,徐秘书总觉得有不一样之处了。

领命后从办公室出来,正在清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忽然叫住他,“欸,徐秘书。”

徐锦驻足,客气道:“您好。”

这位阿姨专门负责这一层的清洁,因为人稳重,不乱嚼舌根,所以周启深办公室的卫生也一直由她清扫。她犹豫了下,操着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告诉他:“早上我去整理老总的休息室时,看到桌上有好多个空药盒,都是外文我也看不懂。”

徐锦皱了皱眉,一瞬又恢复微笑,“谢谢您关心,是周总每天都要吃的维生素。”

阿姨离开后,徐锦频频回望身后紧闭的办公室,愈发不踏实了。

第88章 来我的温柔宇宙(1)

赵西音最后还是与苏颖的艺术中心签订了聘用合同。为期一年,底薪五千, 到约后再视情况双向选择。

她开始回归正常的作息时间, 朝九晚五, 生活平淡。

赵老师唯一的不满意,就是这小两口不知又闹了什么别扭。

说冷战, 也不太像。周启深回回开车在楼下等, 接她上班。赵西音也不拒绝, 没事人一样与他同乘。可再多的交集, 也没有了。两人相敬如宾,赵西音这一周就住在家里, 周启深也从不上楼坐坐。

赵文春一问, 就是俩字:“他忙。”

敷衍得明目张胆。

两人像是陷入一个怪圈, 看到了出口,却拧不动门锁。

周五跳完舞, 艺术中心的小姑娘们有说有笑, 闲聊着周末的计划。十八九岁的女孩儿像花儿一样,说着自己的异地恋男朋友。说他们恋爱的不易,周五从广州飞来北京,周日再回去, 一趟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说起心爱的人时, 女孩儿脸上熠熠生辉,像小太阳。

赵西音听着听着, 偶尔也会弯起嘴角。

黄昏之际, 窗外天光温情缱绻, 一扫冬日阴霾,能嗅到春天的气息。耳边是细碎温暖的恋人絮语,眼前是好光景。赵西音淡淡看着,像被薄纱笼罩,思绪缥缈,时间都悄声放慢。

旁边的小姑娘真挚热烈的表达心中爱意,“喜欢就是喜欢呀,想到他,就满满的能量,好像拥有一轮只属于自己的小太阳,不管春夏秋冬,它永远会温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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