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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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的红毯结束后,短暂休息。

黎枝坐在现场,不乱走动,也不与人自来熟般的四处交际。手机不方便携带,一直放在随身过来的小助理那儿。不用看,黎枝知道,上面一定有宋彦城发来的信息。

一想到他,黎枝不自觉地低下头,笑意淡淡挂在嘴角。

她对奖项的渴望是真的,对某人的思念也是真的。她甚至开始迫不及待,结束这一切,不管结果如何,对她来说,都是好结果。

颁奖典礼正式开启,所有人共襄盛举。

在颁奖嘉宾Stewen用英文念出:“最佳华语影片——《20岁》”时,全场掌声雷动,追光精准定位于他们所坐的这一排。而国内的微博话题被刷屏:

【哇!!恭喜!!】

【《20岁》无敌了!!】

【太牛逼了吧!祝贺所有主创人员!】

【天,最受欢迎华语女演员也要一并公布吗?这么刺激!】

《20岁》剧方代表上台领完奖后,Stewen掌心向下按压,示意现场安静,流利英文说得抑扬顿挫,国内直播字幕同步翻译:“既然气氛这么好,不如双喜临门怎么样?”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鼓掌尖叫。

“第四十五届滕卡电影节华语影片单元,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颁奖嘉宾拍拍胸口,深呼吸,对着台下善意微笑,“《20岁》,黎枝。”

尖叫声、掌声经久不衰,许多人起身鼓掌。黎枝懵了片刻,追光如天降,笼罩她全身。全场灯光为她一人而亮,全世界都在为她欢呼鼓掌。

黎枝懵懂站起身,先是被石一澜热情拥抱,他真心实意道喜:“祝贺你,小黎。”

黎枝眼含热泪,“谢谢你,石老师。”

她从容淡定登台,礼貌稳重地从嘉宾手中接过奖杯,她灿烂一笑,发表获奖感言之前,先朝主创团队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刹那间,掌声第二次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黎枝在话筒前深呼吸,一口英语出乎意料的流利:“感谢《20岁》的所有演职人员,是你们成就了这部好作品。其次,感谢《20岁》的编剧。”

黎枝眼里泪光朦胧,她停顿了一下,似是极力稳住情绪,再开口时,她声音变哑:“谢谢你写出这么好的故事,希望你一切都好,无论何时何地。”

……

我永远牵挂你。

……

与此同时,国内媒体争先报道,全网刷屏,“《20岁》 最佳华语影片”、“黎枝 最佳华语女演员”稳占热搜前二。关于黎枝的讨论度高涨,她的颜值粉、演技粉、综艺粉,甚至与石一澜的CP粉齐聚一堂,互道恭喜。甚至有网友发起竞猜投票:

你认为黎枝什么时候发微博?

A、今晚

B、4时内

C、不发

然后95%的人都选择了C。

果梨橙们纷纷发言:“指望黎枝发微博,不如指望我爷爷奶奶发微博。”

“科普:她上一次微博时间是三个月前,上上条是去年。”

然而,小伙伴们这一次却猜错了,黎枝在获奖后的北京时间晚八点,发博:

“25岁,乘清风,赶朝暮,赴远方——永远热爱,永存敬畏。”

这条微博的转赞评秒破两万,果梨橙们不控评,不吹捧,直到后援会转发这条微博后,才在后援会那儿表达喜悦,热评前五全是流泪的表情包。

同一时间,宋彦城的电话快被孟惟悉打爆。哥们虽好,也是一位合格的生意人,他疯狂给宋彦城洗脑:“去和她说好话!下个月合同到期,签我!签我!签我!”

宋彦城得意极了,翘着腿,咬着烟,一副大爷模样,吊儿郎当地问:“你谁啊?”

孟惟悉能屈能伸,肉麻话没少说,最后连“城城小公主求你了”这种虎狼之词都造作出了口。

宋彦城很长时间没回话,他一直留意直播,现在也不断刷新黎枝微博下的评论,每一个字,每一句赞美,这些热闹繁荣,都是属于黎枝的。

宋彦城心口烫出一朵朵烟花,他握紧手机,沉声说:“惟悉,我是真的为她高兴。”

默了默,孟惟悉说:“我知道。”

知道他的真心实意,知道他的托付之心,也知道不能公布的秘密里,他的委屈与苦涩。宋彦城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愿意为着一个女人,贴上甘之如饴的标签,孟惟悉知道,他这挚友,是披心相付,用情至深。

他顿觉不易,倒也没忘正事儿,“你们小两口的肉麻话关上房门自个儿说去!姓宋的你要不跟我说好话,不让你媳妇儿签我公司,你死定了。”

宋彦城笑着应声,“劝,但她的决定我不打包票。”

“有你这句话就行。”孟惟悉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上午到。”宋彦城看了几遍黎枝给他发的信息,语气温情,“我去机场接她。”

黎枝在国外还要接受两场杂志采访,获奖这事的热度高居不下,这两天的微博内容一直围绕她展开。人一出名,接踵而来的各路八卦活色生香。无中生有、三人成虎,真真假假的流言一锅乱炖。

有说黎枝家境优越,正儿八经的名媛富二代,有说她背景惊人,后台硬实。更多的还是围绕她的感情经历,扒来扒去,都可以成一部言情了。

这些无足轻重,黎枝通通一笑了之,不理会,也就翻不起什么波澜。而她早已想清楚,既选择这份职业,所谓的艺人私生活不过是一纸空谈。

既是公众人物,哪有什么绝对的私生活呢。

周五,宋彦城起了个早床,推掉所有工作,吩咐季左今日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泡了个澡,用的是黎枝那套沐浴露。他在衣帽间选好衣服,是昨日工作室送来的最新定制。出门前,宋彦城还在领口喷了两泵香水,是黎枝喜欢的冥府之路。

他提早出门,特意将金毛带上,丢到宠物店做spa。宋彦城摸摸狗子的头,说话都带着笑意,“弄香点,别让你妈嫌弃。”

金毛吐舌头,一张颇为兴奋的微笑脸。

宋彦城站起身,戴上墨镜,问店长:“四十五斤的金毛,做绝育需要多久? ”

狗子:“???”

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它一顿狂吠,夹着尾巴跳进了洗浴池,沉入其中不愿抬头。

宋彦城心情颇好地出店,继续往机场开。

他知道,黎枝回国的行程早被媒体知晓,一定大批记者与粉丝等候其中。他知道,这样的场合,与黎枝不可能拥抱、亲吻,甚至点头相认。他也知道,或许,人群里,黎枝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宋彦城是真的无所谓,只要看她一眼,哪怕远远的,也满足。

下机场高速,再过三个路口便到机场。

宋彦城等红灯,他手指轻敲方向盘,将电台情歌的音量调大了些。

这个红灯时间略长,宋彦城趁空档,顺手打开微博。好像习惯成自然,如今自己也变成了网瘾少年。

页面划开,热搜第一的标题:【黎枝小号】

宋彦城愣了愣,点开话题。

黎枝风头太盛,最近太瞩目,网友扒出了她的小号。其实这种事儿以前就有发生,但都牛头不对马嘴,或炒作,或瞎猜,大都不了了之。但这一次,证据确凿,各种对比图列得明明白白。

这个小号名字叫“星星会发光”,都是一些日常分享。最新的一条停留在去年冬,宋彦城点开一看,便立即肯定,这真的是黎枝的微博。

因为最新的那条内容似曾相识——

-那天试镜,我很害怕,但我一想起他,便充满勇气。

-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每一个表情,我都记忆犹新。

-昨晚念台词,有一句是“万物皆死的那一天,唯有你是永不凋落的玫瑰。”

-牵手时的温度好像能永存百年,想你哦,S。

这不就是他去年发现黎枝暗恋他的内容吗?宋彦城忽然觉得不对劲,退出去,重新返回那条爆料微博。九宫图装不下,最醒目的一个截图是黎枝一年前的一条内容:

-路过学校附近的花店,玫瑰正新鲜,你闻闻看香不香。如果喜欢,晚上到我梦里来,我下次还给你带。

结合她微博的内容,几乎断定,这是黎枝喜欢的人。

她的小号其实很简单,各种人生鸡汤,趣事儿记录,还有一些生活里的美丽照片。网友们纷纷感叹:

“她好真实哦!蛮用心生活的呢!”

“这个S,是她初恋吧?”

“学生时代的初恋?我天!!”

“不对,大家注意看第三张图,感觉语气怪怪的,发博时间是清明节。是不是初恋已经……过世了?”

“呜呜呜呜!小姐姐好痴情哦!”

宋彦城眼前一片花白,红绿灯都变得重影。他又重新看向最前边的那条微博:

“眼睛、鼻子、嘴唇,记忆犹新。”

那潜台词就是,看到他,便想起你,想起你,却不是你。

宋彦城心脏停止跳动一般,耳朵都是嗡嗡声。他抖着手,按错几次号码,才拨对给孟惟悉。

孟惟悉接了,“怎么了?”

宋彦城虚着声音,舌头打了结一般,慢吞吞地问:“上次你跟我说,《20岁》的剧本不是傅宝玉原著,写它的是另一个人,名字叫什么?”

孟惟悉不疑有他,答:“盛星,但几年前就去世了。”

宋彦城脸色彻底白下去,最后那根稻草拦腰折断,不留一丝念想。

盛星。

S。

原来黎枝说的那些喜欢和惦记,不是自己。

“替身”两个字揭开面具,青面獠牙地冲他微笑,极尽嘲讽,恶行恶相——

宋彦城的手指死死按住方向盘,青筋突兀,指腹泛白。绿灯已亮,提示通行,身后催促的鸣笛此起彼伏,焦躁不安——

宋彦城耳边虚空,血液停滞,心如化石,一碰,如粉末四飞,全是心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宋宋:我惨。

金毛:你有我惨??一天到晚护着自己的蛋!

——

虐的戏份不多,我尽量每天多写点,2-3天完事儿。不管怎样,剧情还是要完整的!谢谢大噶!!这章给大家发200只小红包!

☆、真相

第64章

黎枝下飞机后, 走的贵宾通道。避开了一部分接机的粉丝和媒体,但仍有不少记者得到消息, 等在贵宾出口。她一出现就被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黎枝, 得到最佳女主角有什么感想?”

“《20岁》在国内还未上映,你对它的票房有期待吗?”

“请问与星海还有续约的打算吗?”

“你这么年轻拿下滕卡影后,请问下一部作品是不是要冲击奥斯卡?!”

黎枝表情得体客气, 笑容也标准,看似平常, 内心是震惊的。

还奥斯卡!

他怎么不说登月呢!

毛飞瑜之前再三交代, 除了接下来的正式访谈,这些野生问题一概不回答。记者实在太多, 五十米的距离生生走了半小时才上车。黎枝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睡眠加起来不足十小时, 累得黑眼圈都深了一个色号。

黎枝先回公司,应付了一圈高层,无非是谈续约的事儿。以为弄走了毛飞瑜,留下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助理, 便没人帮她据理力争。星海公司最能说的几个中高层齐登场,不给黎枝喘气的机会, 相当于风暴洗脑。

哪知黎枝和身边那个小助理都不是省油的灯,像炸毛的孔雀,一个比一个能说。既能你来我往圆滑打太极,也能明枪暗箭把狠话说得显山露水刚刚好。

最后公司当然没讨着痛快, 黎枝得以全身而退。

小助理跟在她身后,压低声音说:“枝枝姐,小毛哥派车等在门口。”

黎枝是真撑不住了,一上车,摘了墨镜,掐着眉心差点眩晕。小助理给她递过保温杯,“喝点儿温水。”又对司机师傅轻声说:“王叔,麻烦您开慢点儿。”

到地方,黎枝坐电梯上楼,看到这间新工作室后眼前一亮,打起了些精神,“毛飞瑜,你可以啊。”

“我去,声音都累成烟嗓了。”毛飞瑜惊呼,“皮肤也不水灵了,老三岁吧。”

黎枝怒目:“滚你的!”

毛飞瑜笑眯眯地伸高手,目光真挚热切,甚至隐含湿意,“来吧,影后。”

黎枝也低头笑了,走过去,爽快与他击掌,“啪”的一声响响亮亮。

毛飞瑜抱了抱她,忍不住动容,“好样儿的姑娘。”

黎枝语气软了软,“谢谢你啊,毛哥。”

“是你自己努力。”毛飞瑜说:“熬出头了妞儿。”

两人谈了会工作,按原公司合同约定,毛飞瑜这边交由律师拟函,提前十五个工作日书面告知星海公司艺人的解约意向。黎枝手上除了FS和两个日化品牌的代言仍需履行,其余的工作都能在合约期内完成。

毛飞瑜给她看了团队的拟名单,从宣发、造型到法务一应俱全。毛飞瑜在经纪行业的专业度极高,确保万无一失。到尾声,黎枝看了三次时间,明显心不在焉起来。

毛飞瑜冷呵,“你他妈思春吧。”

黎枝挑眉,“我思我男人,你有吗你?”她站起身,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不说了,我回家。”

“你回哪个家?”毛飞瑜差点忘事儿,“对了,你在滨江花园的别墅我已经办好手续,走的时候拿下房本。昨天我让钟点工去打扫了一遍,你直接回去就是。”

黎枝撩了撩头发,倚着门板,眉眼风情万种,“我回温臣公馆。”

毛飞瑜被她酸得哟,怒斥:“死丫头,明天又得上热搜!”

黎枝眼睛向下弯,笑意驱散疲惫,眼神熠熠生辉,“现在我不怕啦,解约之后我就官宣。”

毛飞瑜鸡皮疙瘩落一地,嫌弃地直摆手,“走走走,赶紧的。”

黎枝抛了个俏皮的飞吻,闪人。

毛飞瑜在工作室里大吼:“戴好口罩!别飘!”

黎枝的polo早就修好,就停在下头车库。她坐上驾驶座就给宋彦城打电话,通了,没人接。打了三个后,黎枝也不再继续,给他发微信:“还在公司加班?”

“我回来啦!半小时后到家。”

到温臣公馆这一路,手机始终安静。

停好车,黎枝从后备箱拿出让助理早早准备好的玫瑰花,还有在法国给他买的一对白金袖扣,兴高采烈地坐电梯上楼。

敲门没人开,黎枝自己按密码解锁,原本以为家里没人,结果门一开,客厅竟还亮着灯。

黎枝愣了愣,看着沙发上半躺的宋彦城。她开门的动静不小,他不会听不到。但宋彦城一动不动,维持着这个要死不活的姿势,整个人都是冷的。

黎枝觉得不对劲,这不似以往的小打小闹,宋彦城此刻的神情她太熟悉,像极了初相识时,那张冷傲厌世的脸。

她不放心地走过去,仍洋溢笑脸,试图打动他,轻声说:“宋彦城,我回来了。”

宋彦城终于从沙发上坐起,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

黎枝皱眉,担心地去握他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宋彦城像没知觉的软泥,手任由她握,不回应,不挣扎,注视她的目光愈发冰凉,像刀,恨不得凉进她的骨子里。

黎枝被这眼神注视得心里发虚,也莫名其妙。她克制耐心,依然温柔相对,向前一步抬起手,想去摸摸他的脸,“是不是生病了?你哪儿不舒服?”

宋彦城的沉默被这句话冲开,他百爪挠心,血气全往喉咙眼涌,那么多赤热滚浆从唇齿间流出,却成了凉薄与伤人,他冰冷冷地反问:“不舒服?这三个字应该我来问你。”

黎枝怔了怔,“什么?”

宋彦城目光定在她脸上,恨不得走进她身体瞧一瞧,这颗心到底什么做的,“你怎么做,好玩儿吗?过瘾吗?沾沾自喜吗?”

“你什么意思?”

宋彦城嘴角勾出个弧,阴冷瘆人,“你小号,去看星星好不好。我什么都知道了。”

黎枝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她惊愕的表情,一刹茫然的眼神,被宋彦城尽收眼底。那些负气的、却仍暗藏微小希望的火苗,完全熄灭。

黎枝是真的不知道她小号上热搜这事,一下飞机就应付记者,去公司,去毛飞瑜那儿,压根没时间去留意这些。

她力气失了一大半,从脚底板到天灵盖如电流窜过——不是因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后花园被人撬开、公之于众的悲怆。

宋彦城被她这样的反应伤了心,无尽的失落与愤怒在胸腔聚集,“你有喜欢的人,你对他念念不忘,你把他记在心里这么多年,你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你所有的心事都以他为中心,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

最后半句,宋彦城几乎是吼出来的。

黎枝脑海一片眩晕,极度的劳累与时差颠倒已耗尽她所有气力,宋彦城从未对她这般凶悍,戾气逼人四个字全写在脸上,赤|裸于眼神。

黎枝下意识地解释,“不是的,那些都跟你没关系啊。这个号我从大四就用了,就是一些生活上的记录,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呀。”

她目光茫然,心脏嘭嘭狂跳。

宋彦城被醋意蒙蔽了理智,他不想再多听一个关于她过去的字眼,“跟我没关系?是,你的过去跟我确实没关系。你喜欢谁,跟谁谈恋爱,玫瑰花新不新鲜,你邀请谁来你梦里,通通跟我没关系! ”

黎枝委屈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倔强得不肯让它流下,哽咽着问:“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我不讲道理?”宋彦城重复这五个字,冷笑,“我为了你隐姓埋名,为了你和公司那点破事儿,把自己装得跟个贼似的见不得光。你见过哪个男朋友一个月到头,出去聚会从来只跟自己哥们儿?我跟你看过几场电影?约过几次会?我他妈陪你逛个商场!怕被人发现!都要装作陌生人走出去!”

黎枝捂着嘴,泪光闪闪,指缝间溢出破碎的啜泣。

宋彦城气昏了头,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逆流,他仿佛回到十七岁的少年时代,在最绝望孤僻的时候,明熙的故意作弄与欺骗,扼杀了他少年的感情萌芽。

那种恨与怨,几乎影响了他往后的感情观。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他以为黎枝就是那片雨后晴空。

念及此,天秤的砝码会自觉向执念那一端倾斜,宋彦城眼睛熬红了,一字一字道:“黎枝,你当初执意要接《20岁》这个本子的原因,你骗得过自己吗?”

黎枝收不住哽咽,听到他的话,自此,心碎一地。她哭着问:“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职业,我红与不红,我都在这个行业走下去。这些桎梏,不是我带给你的,是它本身就有的啊。我有什么错?我没有瞒过你,没有对你空口许诺,我说过,如果你不愿意,你觉得接受不了,我们可以回归原点。我知道,我让你在恋爱关系中受了委屈。我尽力了,宋彦城,我真的尽力了。”

大概是那句“回归原点”击垮宋彦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溃不成军,分崩瓦解,他口不择言,心里那团压了半天的火山轰然爆发。

他的眼神从凌冽到绝望,如今只剩心碎。他望着黎枝,冷冷一笑,“是,尽力。你尽力了。”他眼神陡变,温情不再,只剩崩溃:“你尽力了!你他妈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死去的初恋!”

黎枝亦无望,所有的辛劳和倦态,全部的委屈和茫然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爆发。她后退一步,如披荆斩棘的战士,眼里写满勇字。她在心智失足的边缘探迈,又气又伤心,哭着吼回去:

“对!这是你的荣幸!!”

“事实就是你说的那样!我忘不掉盛星!我推掉《乘风者》接《20岁》,就是因为这是他的遗作!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命,我对表演全部的热爱,我拿的这个影后,全部是为了他!”

黎枝泣不成声,泪水糊了一脸。她声嘶力竭,理智全失,他对宋彦城是拔刀相向,像一个被误解的小孩儿,以叛逆心做引子,自我伤害,自我毁灭。

“你算什么?你能跟他比?你就是他的替代品!如果不是几分相像,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满意了吧?!!”

黎枝哭到崩溃,不解气,上前狠狠推了宋彦城一把。

宋彦城一八五的高个儿,像一团海绵,竟这么轻易被她推搡至连退数步。黎枝指着他,眼泪倾泻而出,眼睛浸了水光,一晃,全是破碎的波纹,“宋彦城,我跟你分手,我们今天,不,这一秒就分手!”

黎枝气到极致,已经哭到气儿都匀不过来,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找,口红,眉笔,粉饼,东西太多一时找不着,反而洒落一地。

脆弱的情绪在这一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点点外因,都能击溃所有。黎枝一股脑儿地把东西砸去宋彦城身上,“你是觉得自己很亏是吧?用不着,这是我给你的补偿,开个价,姐现在有钱,够不够?够不够?!”

她把钱包翻开,抽出银|行卡,通通丢向宋彦城的脸。

宋彦城默然的这几分钟,脾气像潮涨潮落,理智回来了几分。黎枝的伤心欲绝那样真实,每一滴眼泪都像烧滚的水,落在他心上。

差一点,他就忍不住向前。

黎枝拿起手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关。

嗡嗡声在耳边飞旋,之后,骤然的安静编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把宋彦城的心脏罩住,暗无天日,狠狠收紧。

他缓过神,终是慢慢低下头,忍了好久的泪,还是没让它落下来。

他抬手,手背抹了一把,然后给季左打电话。

季左接得快,“宋总?”

宋彦城张了张嘴,两秒钟,他甚至说不出一个字儿来。哪怕开了口,声音也是变调的,“她刚下楼,你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

晚十一点半。

为工作方便,毛飞瑜这些日子吃睡都在工作室。整理完文档,他这一天才算得了闲。手机终于不再有连绵不断的业务电话,他也能登微博看看。

毛飞瑜直接点进热搜页面,【黎枝小号】的话题仍高居前列,他靠了一声,浏览一遍后,虽然内容上没有什么能对黎枝构成负面影响的信息,但他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这份感觉来得十分邪乎。

这时,门铃响了一下。

毛飞瑜以为自己幻听,但还是去开了门。

黎枝那张被泪糊满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线花了,口红也糊了,全然一个落魄女明星的可怜模样儿。毛飞瑜倒吸一口凉气,拳头握得咔咔响,“我草!谁他妈欺负你了?!”

黎枝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痛哭流涕,语不成调地哽咽,“银行卡能补办吗?”

毛飞瑜:“……”

——

季左给宋彦城回了电话,告诉他,黎枝回了毛飞瑜那儿。他语气迟疑,“宋总,您和黎小姐……”

宋彦城没答,直接挂了电话。

自这晚后,季左一直联系不上宋彦城,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去温臣公馆直接敲门也无济于事。季左后怕,没有犹豫,找上了孟惟悉。

“公司一堆事等着宋总拍板,但他跟失联了一样。”季左是真担心,“抱歉,孟总,实属无奈才会打扰你。”

季左跟了宋彦城小十年,赤胆忠心,是真的替他着想。

孟惟悉当天就从北京飞来海市,司机候在机场,孟惟悉上车后,直接说去温臣公馆。敲门不开,他直接叫来维修工,锤子电锯一应俱全,吵吵嚷嚷大动干戈的气势。

孟惟悉手段狠厉,看了看手表,二话不说,吩咐工人拆门。

终于,电子锁叮的一声响,门开了。

宋彦城头发乱成一团,衣服还是那日的衬衣,皱皱巴巴挂在身上。他脸色如死人,目光阴鸷不耐,“你有病是不是?”

孟惟悉对秘书眼神示意,秘书便支走工人师傅。他进门,嫌弃道:“你这屋子味儿都馊了,能不能开窗透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命案了。”

宋彦城拿起烟,不耐烦地点燃,仰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孟惟悉皱眉,“你怎么回事儿?跟黎枝吵架了?”

宋彦城吐出一口烟,在烟雾里眯缝了眼睛,一开口,烟嗓低沉,“分手了。”

孟惟悉:“???”

宋彦城呼吸仍是乱的,“他把我当替身!她那个死去的初恋的替身!”

震撼孟惟悉全家,“这姑娘这么酷的?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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