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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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璟笑了笑,又问:“你这边还顺利吗?”

他这一走,基本无暇顾及后方阵地。跟了初宁这么久,他也明白,这些事也费心,磨合同,磨利益,磨态度,样样都要花心思。以前他总不明白,初宁为何如此凌厉冷淡,现在才知道,她也身不由己。

说到底,也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家,一有事了,酒桌上、商谈里,个个如狼似虎,也不见得会给女生优待。还恨不得逮着她们的弱势,欺负得死死才好。

谁也别怪,人心如此,虽有境界高的,但大部分,都在为生存奔波,防人亦攻人,无可奈何啊。

他这一问,初宁也神色无异,挺镇定地说:“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唐耀没为难你吧?”

初宁笑:“不会。”

迎璟点点头,“他要是对你凶,我就不跟他合作了。”

初宁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一掌温柔,轻声:“这话以后不许说,不成熟,跟小孩儿赌气似的。你长大了,你不是在做一个学校的功课作业,你现在做的,是事业。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脑子一定要清醒,什么是轻重缓急,什么是良师益友,与自己的厌恶喜好是要分开的。明白吗?”

迎璟定定道:“你一定要在我身边。”

初宁愣了愣。

“你不在,我就不会再上进,不会再努力,我要变成一个浪子,游戏人间,然后气死你。”

初宁伸手捶他,“傻呢你!”

时间不早了,迎璟说:“我得走了,车子还在楼下等我呢。”

“真不在这儿休息了?”

“嗯。”迎璟委屈道:“能请的动假,我早把你往卧室里推了,还能让你站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总能出其不意,让初宁无话可说。

迎璟还挺费神地思考了一下,断定:“在门板上也可以,反正你轻,我能把你抵在半空,我使劲儿就是了。但是时间太短了,蛮不适合我的。”

“闭嘴!”越说越离谱,还一副思考人生的智慧模样,简直犯罪。初宁拉着人往门外拖,“快走快走。”

迎璟懒洋洋的,“说个实话都要被赶出家门,啧。”

初宁的脸彻底红掉,说到这个,有必要郑重提示:“喂。”

迎璟看着她。

她双手搁在腰上,清了清嗓子,“迎璟同学,你真的要,要……”后半句她说不出口。

“嗯?要怎么?”迎璟一脸无辜。

初宁气息渐弱:“……节制一下好不好?你现在年轻,身体,身体是很好,但这是消耗精气神的举动,只能适当,不能过量。”

迎璟没羞没臊,挑眉:“谁告诉你的?”

初宁心虚呐,可又不能怂,竟是脱口而出:“中医说的!”

迎璟笑得顺不过气,眼泪都笑出来了。初宁踹他一脚,恨恨道:“笑死你!”

迎璟也没躲,气息直颤:“这话中医没说过!”

两人对视一眼,初宁也觉得不好意思,自个儿笑出了声。

真得走了。

笑容淡去,迎璟深吸一口气,向前一大步,捧住她的脸狠狠亲了下去。唇齿相依,初宁动了情。

“拜拜。”迎璟分开人,不舍道。

“走吧。”初宁扯了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三天后就要比赛,你自己调节好,注意休息,正常发挥就好。我等你。”

电梯门划开、关上,楼层跳跃至一楼。

初宁这才进屋,背靠着门,盯着客厅里的灯怔怔发呆。遂又低下头,鞋底磨着地面,想到下午唐耀的那番话和态度,心里就跟苦海长潮似的,难受得厉害。

她心烦,但绝不在迎璟面前表现,怕影响他参加比赛。

这比赛是什么分量,在某个层面,可能是迎璟职业规划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再把层次拔高一点,那是肩负国家荣耀参赛,意义不言而喻。

初宁深呼吸,握紧的拳头又松开,还能怎么办,死皮赖脸也罢,总得和唐耀划开僵局啊。

次日,初宁多方联系明耀科创的对接人,但电话过去,对方客客气气的态度,不把话往明面上撕破,但那条泾渭分明的线也给你划得清清楚楚。

往难听里说,初宁一边信誓旦旦的和明耀谈合作,一边又被发现和别的公司有接触。脚踏两条船,是唐耀的忌讳。这人圆滑,但原则也明确。

初宁没办法,苦处全往肚里咽。不请自来去明耀总部,但人秘书直言,唐总不见客。

是不见客,还是有意不见她啊。

初宁给人赔笑脸,又想方设法,死缠烂打了之前项目对接的一位副总。对方好不容易答应吃顿饭,但也避讳隐蔽,不愿让唐耀知道。

初宁好酒好菜招呼,自个儿也豁出去了,酒是一杯一杯地敬,总得拿出态度不是。好不容易从他嘴里套出信息,初宁心都凉了——

“宁总,您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呐?那家国外公司,我也不知道您看重它哪一点,注册地在欧洲一个小城市,基本就是一个空壳。这么说,您可懂?”

初宁忍着酒劲儿,“还劳烦您多点拨。”

“这种境外公司,鱼龙混杂太多了,而且监管困难,也难以理清它们的真实财务状况。但据我的经验,百分之七十,都是一个幌子,打着正规投资外商的名号,在法律上钻空子,相当不正规。”这位副总也是酒后吐真言,如实道:“唐总是个原则很强,要求相当高的人,你这个行为,他确实很反感。一呢,是合作的诚信问题。二呢,也暴露了你们的眼光与能力,是非常短浅的。”

走前,副总意味深长地对初宁说了句话:“宁总,你们这个项目非常符合国家当前的政策方向,红利和前景势必无限宽广,有极大的发展空间。咱们再说点冠冕堂皇的话,航空工业领域的很多技术,在高层面来说,很多都是绝对保密的。这位项目负责人,还是个大学生吧?”

初宁抿了抿唇,默认。

“前阵子他拿的那个大学生航空科技大赛的第一名,已经引起了很多关注。他很有天分,研究的技术也很微妙,现在又要去参加世界级别的比赛,宁总,这个时间点,您不觉得,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是很敏感的么?”

副总笑了笑,摇了摇头,“跟外商接触,这里头的水,你量过没?”

语毕,人走。

一阵恶寒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扯着她每根神经都在突突跳动。初宁喝多了酒,这几天奔波劳累,已经撑不住了,她扶着桌面,用力掐自己的腿,到底还是没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直接吐了出来。

酒水胃液稀乱,她的状态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是消失了数天的那个人。

关玉来电。

☆、第75章 撕逼 2

关玉这通电话还挺神奇。响了两声儿又给挂掉, 等初宁给她回拨过去又不接, 最后磨磨唧唧来了条短信:“周五下午三点半,盛荟。”

再打, 关机了。

初宁气得又想砸手机,但一想到这事情总得解决,她能主动提出见面,还算有希望。第二天,初宁准时赴约。一路开车从东往西城,临近周末, 往返高峰期, 在北大街那块就开始堵了。

她还怕迟到, 压着几个黄灯闯过线节省时间。最后两个右转路口时,初宁等红灯, 心里没谱, 还是给冯子扬打了个电话, 冯子扬没接, 初宁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到了盛荟,初宁报了关玉的名字,侍者说有这么一位客人,然后领着她上二楼。

这个会馆分了很多功能区,新开没多久,仿江南古风的装潢风格, 小桥流水做得挺生动。到了, 初宁推开门进去, 扫了一圈正厅没见到人,视线往右,才看到关玉站在窗户边,一身黑色长羽绒及脚踝,十一月的北京冷风往里灌,她也不怕冷,听见动静回过头,也是没波没澜的表情。

初宁返身关门,咔哒一声。

关玉扯了个笑,“来了啊。”

初宁点了下头,走到矮桌边,水已经烧滚,喝茶的一套功夫摆的齐齐全全,边上十枚小瓷器,造型不一,装得都是茶叶,附庸风雅。

“这个君山银针不错,我煮给你喝,你尝尝看。”关玉走过来,带着笑,很是热情。

初宁平淡道:“不用弄了,我不会品这个。”然后自个儿动手,倒了一杯白开水。

关玉的手指半尴不尬的从半空收回,“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实在。”

初宁也不急着接她的话,喝了半杯水,从容落座,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她。

这眼神很随意,没什么攻击性,就像两人之前无数次的聚会,都是这个架势拉开聊天谈心的序幕。

安静片刻,关玉说:“宁儿,我这几天不接你电话,是我家里有点事,每回都在忙,忙完就给忘记了,你不会怪我吧?”

初宁点点头,让她继续。

关玉放松了些,手指头摩挲着杯壁,“上次我跟你提的事儿,你能考虑一下吗?”

初宁一副落了记性的表情:“什么事啊?”

“你公司不是在拉资金吗,国内公司很多短板,做事儿束手束脚,以后怪麻烦的。外企就能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嗯,你说说看。”初宁捧着水杯,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

关玉来了精神,身体前倾,双手叠在桌面上,“就我表舅合作过的那家公司,挺有实力的,也一直在关注这一块的投资机会,上回家里聚会,我一听,欸!你做的这个不正合适么!我当时就把小璟当时参加比赛的新闻给我表舅看,他也觉得不错。对了,你手机能收邮件吧?我现在就把公司的资料发给你看看。”

这人啊,一旦心怀目的,哪怕再粉饰太平,也总能露出个蛛丝马迹。

初宁不动声色,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半秒。

关玉无知无觉,低着头,正投入地捣鼓手机。

“是chu这个吧,你能收到……”关玉对上初宁的视线,笑脸瞬间止在半道。

初宁的沉静,太有震慑力。

“小玉儿,你现在还不对我说实话吗?”

关玉垂下手机,轻轻地搁在桌面上,“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初宁笑了一下,反复嚼着这三个字,看着她:“你何德何能啊?”

关玉的脸色在挣扎,但还是极力维持住了镇定,笑着说:“宁儿,现在说这话的确有点不合适,但你当时困难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我是不是没点儿犹豫?”

初宁:“所以你现在就能代我做决定了?”

“我只是觉得有更好的机会。”

“你从头到尾就没参与过公司的具体事务,你凭什么判定什么是好或不好?”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是好的!”

关玉声音比初宁更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扳回一局。

初宁不说话了,眼神里再无侥幸,这股冷淡,是真伤了心的失望。她不需要言语,用目光就能逼迫人自省——你这样合适吗?

关玉逞强数秒,最后还是先挪开眼。

“你知不知道,我在和明耀科创谈合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对我造成多么大的麻烦?”初宁再不给她辩证的机会,一字一字如刀刺:“关玉,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我,我。”

“你在为我好?你觉得只要有钱就能解决一切?你把自己的想当然,作为干涉我的合理借口?”初宁面如寒霜:“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这一番话,无异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往人自尊心上扎。关玉心里一阵悲愤,猛地提声:“当初是我注册的这家公司!我做什么都不过分!”

这声呐喊,用尽了全力,情绪复杂、极端。

有压抑的无可奈何,也有走投无路的拼死一搏。

初宁看着她,红唇如血,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她垂在桌子下方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一直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你那么骄傲做什么?难道你从小到大就一定是对的吗?为什么朋友善意的建议你也瞧不起?我推荐给你合适的公司有错吗?我是好心,你呢?你扪心自问,你相信过我吗?你把我当朋友吗?你从头至尾,专断强势,在你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

初宁站起身,扬手就是一巴掌!

响亮的皮肉响,关玉的脸顺势往右。

诡异的安静里,浮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初宁觉得喉咙口难受,但心里更疼,她伸手越过桌面,死死捏住关玉的下巴,用力掰成面对面的姿势。

“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自己想一想,刚才那番话,是人话吗?”

初宁字字狠厉,掐着她,不准她躲。

“我强势?我专断?我这一路走来有多苦,别人可以不知道,你不能不清楚。我要是不强,早他妈被生吞活剥了!”

说着,初宁眼眶也红了,“我不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公寓的房门密码能让你知道?关玉,你这变性太快了,如果这就是你的理由,那我无话可说。”

关玉面如死灰,咬着唇,犟着。

“你要钱,要人,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要是不帮你,是我初宁不对,但如果我答应帮你,你还这么反咬我一口,我一定弄死你!”

初宁心狠起来,是真不留半点感情。

关玉忽然崩溃:“对,我需要你帮忙,我需要这件外商投资你的项目。好,我说了,你帮吗?你愿意帮吗?!”

眼泪应声而下,初宁瞧见她歇斯底里的状态,蹙起了眉头。

关玉自言自语:“你不会帮的,迎璟永远在你的第一位。他就是个绊脚石。”

初宁当即动怒:“你疯了吗!”

关玉一股大力,甩开了初宁的手,她歇斯底里的往桌上一扫,哐哐当当,精美的茶具、水壶瓷杯儿,一团稀糟地砸了满地。

碎片溅得四周飞散,初宁下意识地伸手一挡。

只觉得手背一阵密密麻麻尖锐的疼,木了几秒,热流顺着皮肤往下,蔓延过手腕,一滴一滴坠在地上。

她手背被碎瓷片儿扎破,乍一看特别瘆人。

关玉跟抽了魂似的,对这一切的发生视而不见,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即刻崩溃大哭!

正乱着,她手机响,是冯子扬给她回的电话。

初宁一只手接听,那头语气急冲,大嚷:“宁儿,你注意点小玉!是她家,她家出事了!”

还没弄清个所以然,关玉浑浑噩噩地推开桌子,把地上的碎片踢得稀里哗啦响,然后跌跌撞撞地拉门而去。

初宁来不及喊,这会子神经末梢全都反应过来,手背疼呐!整条胳膊都麻木了。她呼吸有点乱,把手机搁桌面上,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伤口。

她俯下身子,对手机说:“子扬,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顿了下,“我受伤了,没法儿开车。”

二十分钟不到,盛荟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直接从马路对面压线横过来,这一茬意外,让原本秩序井然的路口瞬间大乱,一时间,汽笛长调短音地不满响起。路人也是惊叹连连,险的很啊!

冯子扬推开车门,钥匙往门侍方向一抛,就火急火燎地往里头冲。

撞开门,初宁坐在沙发上,白色袖口被血染了透,加上一地狼藉,甭提有多吓人。冯子扬脸都白了,初宁赶紧道:“没那么严重,我没大事儿。”

冯子扬也顾不得细问,争分夺秒地把人往大医院拉。冯家在这家医院有股份,也有私人医疗团队,他一顿猛摇铃子,特别夸张地把主任都叫了来。

大费周章得让初宁尴尬。一堆人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救呢。

的确没什么大事,皮外伤,取了三块碎玻璃渣,血红血红的搁在瓷盘里,像是三颗脱落的牙齿。

人散了,闹剧结束。

冯子扬还蛮不放心地围着她的胳膊左瞧右看:“都肿成一包子了,真没伤骨头?”

初宁翻了个白眼,“都照了片子了,你还不信?”

冯子扬搬了根椅子坐她身边,翘着腿,想抽烟,手都搭在烟盒上了,才记起这是医院。皱着眉头说:“关家出大事了。”

初宁蹙眉。

“关玉父亲被组织调查,有很大的经济犯罪嫌疑,名下的资产已经全部被冻结,人也被扣押,不得自由。”冯子扬说起这些,也是很费解,“他这个事不小,调查阶段一直对外保密,不然不会连我都查不到风声。”

“小玉儿也是傻,既然到了这个程度,就是无力回天,她还这么走歪道儿,伤了你们姐妹俩多少年的感情,这笔账,糊涂!”

冯子扬是不吐不快,亦是恨铁不成钢。初宁却始终沉默。捂着自己被扎成像一个肉包子的左手,心思复杂。

“她这个行为,应该不是直接针对你,我估摸着,她是被人当枪使。”冯子扬又把凳子抽近了些,声音放低:“她有个表舅,叫周秦,这个人在业内名声不太好,人品不正,喜欢旁门左道,不是个能长久共处的人。他最擅长投机倒把,钻些漏洞捣鼓贸易,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外国公司。”

初宁一点就透,拧过头看着冯子扬,两人心照不宣:“小玉儿是被他指使的?”

“谈不上指使,但关心则乱也是人之常情,要么是有求于这个表舅,要么,就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但我和他并没有交集。”

“小玉儿可能也是无意之中透露过你的工作和近况。有时候,对自己的亲人,防备心没有那么重,而且小玉儿也是个开朗的性子,没什么心机。”冯子扬这么一说,原本圆不了的前因后果,好似都串联通畅,是这么个道理了。

国外没有来头的一个投资公司,还指定要航空相关的业务,不偏不倚,又看上了初宁这一家。

原因?

目的?

企图?

这三个词层层递进,一种莫名的恐慌跟回南天长潮似的,疯狂涌上初宁心头。再联想起昨天明耀科创那位副总意味深长的提点——

“前阵子他拿的那个大学生航空科技大赛的第一名,已经引起了很多关注。他很有天分,研究的技术也很微妙,现在又要去参加世界级别的比赛,宁总,这个时间点,您不觉得,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是很敏感的么?”

“你这个伤势,也不能让那小子知道吧?”冯子扬吊儿郎当地说道:“他还不得着急死啊,急的连比赛都不去参加了哈哈哈。”

初宁心里一片虚软。就听他问:“后天不就是比赛了么,他人呢?在学校?叮嘱着点儿啊,别出岔子。”

话毕,初宁倏地从凳子上站起,跟诈尸似的吓了冯子扬一大跳。

“我去,你干嘛呢!”

初宁一只手不方便,急了,语气冲:“把我手机找出来!”

冯子扬怔然,很快照做。

初宁深吸一口气,字字克制:“给迎璟打电话。”

打了。

通了。

开了免提,长嘟音无尽回荡。

冯子扬和她对视一眼,都是心思细腻,有危机感的人。随着一声一声,两人的目光也渐渐往下沉。

迎璟没有接电话。

☆、第76章 天佑爱人

“你先别慌, 不接电话也不代表有什么事儿。”冯子扬镇定着, 言辞肯定的安抚人心。

初宁也是这么想,这关头已经够乱了, 自己切不可再吓自己。她深吸一口气:“行,我知道,我给其他人打电话。”

“宁姐。欸,您说。小璟?小璟晚上出去了。”

“多久出去的?”

“哟!那得有半小时了。”

“他有说出去干什么吗?”

“没说,但我听他接了个电话。”

初宁一看时间, 紧着声音,手机也贴近耳朵, “祈遇,你现在出去找找他, 他的电话打不通。”

我怕他出事,这句话生生压下去,初宁只低声一句:“……拜托了。”

明天就得比赛,祈遇这会子正在收拾东西,一听也不敢耽误, 他人办事机灵,还叫上了队员一起, 周圆、万鹏鹏、张怀玉一块围着学校找了圈儿。祈遇气喘吁吁地给初宁回电话:“宁姐,没找着人, 我们打电话他也不接。”

初宁听后, 直接往医院外面跑。

冯子扬大骇:“你要干什么?!”

初宁被这一声喊回了魂魄, 定住脚步, 一背冷汗。

冯子扬向前一大步,拦着人:“你慌什么慌!你是要报警?这人失踪两小时都没有,谁给你立案?事情都没搞清楚,你先自个儿乱了方寸,别因小失大。”

初宁左看右看,一语不吭,但焦虑至极。

“别往坏处想,也许他只是出去买个东西,手机搁袋里调了静音。你再等等,没准儿待会就给你回电话了。”冯子扬也只能往好里宽慰。

把人送回公寓,千叮万嘱让她多休息,“你别想不开,这才七点不到,晚上大好时光,年轻人谁没个闲心生活呢?再说了,他那几个同学比你更熟悉地方,C航那么大,走完一圈都得个把钟头,行了,等消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冯子扬走了。

初宁却坐立难安,半小时后,祈遇的电话打了进来,这一次他语气明显紧绷:“宁姐,我们真没找到人。”

就像一壶烧滚的水一直用盖子压着,而这通电话后,初宁是再也压不住了,她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强逼自己冷静,把前因后果串了一遍后,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顾不上受伤的左手,初宁开车从东城到西城,直奔关玉的家。

关家是独栋,除了不似以往的灯火通明,也没有什么异样。

初宁敲门,十几声如重锤。里头慢吞吞的脚步声,门板终于拧开一条缝。

数日不见,关母精气神大减,懵懵懂懂的:“啊,是小宁儿啊。”

初宁绕过人,目标明确,直接上二楼。

关玉的卧室虚掩,初宁推门进去,把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人狠狠一拽。关玉痛叫,从床上半爬半滚地站了起来。

初宁质问:“人呢?!”

关玉精神涣散,眼神儿飘忽无法聚焦。都到这份上了,初宁的耐心消失殆尽,也忘记了左手的伤口,架着她的肩膀往上用力提。

“我问你人呢!”

关玉猛地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初宁太阳穴胀痛,一般说不知道,一准儿是心里有数。她心口疼,强逼自己冷静,缓着语气说:“小玉儿,天大的难题,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最忌讳乱投医,本来还有挽回余地的事儿,被你这么一搅和,也许就真没机会了。”

关玉神志猛地一颤,怔怔地望着初宁。

“你父亲出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好,这都是后话,小玉儿,你平日看着机灵,怎么关键时候就犯起了糊涂?姐们几个从认识那天起,待你如何?嗯?你拍拍胸口,跟我说句良心话。”

关玉眼眶一挤,眼泪又蓄满了。

“我家毁了,帮不了的,你们都帮不了的。”

“这个道理你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愚昧地去相信其他人?”

“我没有办法了,我走投无路了。”关玉十指插|进头发里,气色极差,眼肿得跟核桃似的。

“如果你父亲真的犯了事儿,那也回天无力,有错就该受罚。”其实这话的本意,初宁想说,人生那么长,知错能改,一家人以后平平安安就是福分。

但那句“有错该罚”瞬间踩中了关玉的雷区。家庭横生变故,一朝换天,她以前恣意潇洒,有底气,有自信,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美名其曰享受人生。现在想来,其实不过仗着丰厚家底。可如今竹篮打水,才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资本,脆弱不堪。

人在极端状态下,难免产生畸形的比较。

反观初宁,从无到有,吃了不少苦,但每一步,都踏踏实实,都是自个儿挣的。

以前笑她情商低下,不懂利用女人的特质去享受爱情。其实她只是宁缺毋滥,大智若愚。

关玉悲从心中来,倏地又崩溃了。

她尖叫:“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爸爸啊!他有没有错,还轮不着你来说!你算老几!”

初宁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眼神狠的能滴血,“你脑子给我清醒点!你表舅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们要做窝囊事儿,不要往我身上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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