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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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完之后,才担心被佣人听到,清了清嗓子,又正经地问:“有什么事吗?”

萧则行垂眸看她:“要不要一起看恐怖电影?”

看恐怖电影。

她懂这个暗示。

棠柚目光落在他衬衫上,眼神游离:“二叔还病着呢,不太好吧。”

“病已经好了,”萧则行颊边酒窝浅浅,“柚柚想不想亲自来检查一下?”

呜呜呜真的是好大一个诱惑啊。

棠柚侧身让开,让他进来,声音依旧干巴巴:“那二叔看电影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小点啊。”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刚刚仔细地自内反锁上,高大的阴影便整个儿笼罩下来。

恰好把她困在这一片阴影之中。

略带薄茧的手将她莹白的一双手捏在掌心之中,牢牢地控制住。

萧则行自背后将小家伙温柔地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着她毛绒绒的小尾巴。

小兔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了。

嘴上说的时候倒是挺厉害,一旦真的要实践了,胆子小小的,一碰就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一点儿苦头也吃不了。

想狠狠地疼爱她,又舍不得她疼。

在遇见她之前,萧则行尚不知,自己会为她心软成这副模样。

“乖柚柚,”萧则行低头,声音低哑,鼻尖抵着她的耳根,轻轻地磨蹭,“第一次见你这么穿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考虑用什么姿势了。”

-

身为妈妈最爱的小狗狗,自被捡到之后就独得恩宠的棠糊糊认为自己的家庭地位遭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这种威胁并不来自于刚刚到的家庭成员小哈士奇芙芙同学,而是第一次留宿在这里的萧则行。

往常,棠糊糊的专属小窝就安置在棠柚的床边,但是今天不同,棠糊糊刚刚舒舒服服地趴在自己的小窝里面,就被萧则行连窝带狗一起抱到隔壁。

隔壁是专门给棠糊糊准备玩耍的房间,有很多的玩具,棠糊糊晚上很少会在这里过夜,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显然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移出来。但是有着小芙芙陪伴着,棠糊糊决心在新的家庭成员面前做好大哥表率,乖巧地把小哈士奇移到自己身体旁边,闭上眼睛睡觉。

没过多久,两条狗狗同时被隔壁房间的声音惊醒。棠糊糊听着隔壁令它格外不安的低泣声,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呜呜呜示威般的声音;然而无济于事,泣声更大了。哈士奇小芙芙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缩成毛绒绒的一小团,黑豆般的眼睛望着棠糊糊。

两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可以连通的小洞,并不大,有两面都可以任意开合的小栅栏,遮住半个洞口。

这个设计初始是为了猫咪准备的,狗不是液体,钻不过去。棠糊糊趴在地上,只看到一双莹白的小脚颤抖着垂了下来,指甲顶端染着淡淡的红,肌肤白的如玉一般,透着淡淡的粉,脚背绷直,像正在跳芭蕾的舞者。

下一刻,大手便握住了脚,脚小巧,正好被裹在手中,温柔地捏着大拇指,一点点地揉开。

初来乍到的哈士奇护主意识远远没有棠糊糊那么严重,毛茸茸的小耳朵垂下来,呼呼熟睡过去;棠糊糊始终守在洞口,看着灯一直亮到一点多钟才终于关闭。

棠糊糊嗷呜嗷呜叫了好几声,终于听到了门响,它摇晃着尾巴,看着一身睡衣的萧则行走过来,往棠糊糊的小饭碗里面倒入狗粮和小零食。

萧则行弯腰,顺着棠糊糊的背往后抚摸,哄它:“糊糊乖一点,妈妈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别打扰她好不好?”

棠糊糊低头咬了口零食,大尾巴懂事地扫了扫地面。

呜。

爸爸说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一无所知的小哈士奇仍旧蜷缩着身体,呼呼噜噜地睡的香甜。

-

次日上午。

棠宵坐在孟云秋家中客厅里,等着棠柚下楼。

他近来有些春风得意。

江沉庭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比他亲生的这两个孩子都要争气。

旁人谁见了都得夸赞一句,只是有一点不好,江沉庭至今迟迟没有女友。

这点令棠宵有些担忧,毕竟江沉庭答应过他,将来的孩子都会姓棠,当作棠宵的亲生孙子。

除却这点之外,其他的事情倒是如他所愿;只是听说棠柚似乎和宋妤起了争执,还涉及到了绑架。具体细节棠宵听不明白,只知道还惊动了萧则行。

恰好昨天晚上,萧老爷子让人过来知会了棠宵一声,棠宵当时喝的醉醺醺的,具体的听不清楚,醒来的时候只记得好像是说棠楠和萧则行结婚的事。

棠宵早晨清醒过来,也不敢再去找萧老爷子问清楚,想了半天,只好过来找棠柚。

棠宵摸不准萧则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毕竟棠楠前段时间进局子的事情闹的还不小,虽然最后是出来了,但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没有消弭。

为了这个,江桃带着棠楠出去旅行散心,至今仍旧没有回来。

思来想去,也只有棠柚和萧家人关系最好,也只能寄期望于棠柚身上。

但棠宵还惦记着上次求助棠柚结果被冷漠拒绝的事情,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仍旧拉不下脸来,试图保持着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

棠宵打了好长时间的腹稿。

等一会见到棠柚,他一定要先摆出父亲的威严来,语重心长地教育上棠柚一顿,等把她说的愧疚之后,再说几句软话,像训猫一样,顺着猫毛往下捋,卖卖惨,他相信棠柚能体谅他的一片慈父之心。

毕竟棠楠也是她妹妹啊,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日后棠楠要是嫁给了萧则行,萧则行那样护短的性格,肯定也会更加照顾棠柚。

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棠宵越想越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极好的父亲。

旁侧的佣人木着脸,径直给他上了一盏茶水。

棠宵没有喝,他现在上了年纪,惯在酒色场中打滚,已然尝不出茶水的好坏来;不过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来,他转脸,有些不耐烦地问佣人:“棠柚怎么还不下来?都十点了,难道这丫头还不起床?”

佣人收好托盘,公式化地回答:“我上去看看小姐。”

棠宵不悦。

他隐隐约约感觉棠柚是在摆谱。

真是混账,对自己的父亲都敢这样蛮横无理,以后还不是要蹬鼻子上脸?她这要上天啊!

再不树立好威严,棠柚是真的不会再把他放在眼中了!

他心里面的火气越冒越旺,忍不住站起来,叫住佣人:“等等,我跟你上去。”

佣人犹豫:“您去不太合适。”

棠宵没有理会他,催着让带他过去。

一路到了卧室门前,佣人敲了敲门,清清嗓子,提醒:“小姐,棠先生过来看您了。”

棠宵板着一张脸。

都这么晚了,棠柚竟然还不肯起床,懒成这个模样,是该狠狠地教训一顿——

卧室门打开。

衬衫凌乱的萧则行自若地从棠柚卧室中走了出来。

惯常整洁到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多处有褶皱,脖颈上有颜色已然变深的吻痕,锁骨上还有隐隐约约的抓痕,红红的三道,剩下的被衬衫遮住。

萧则行居高临下地看着棠宵,顺手把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

他说:“柚柚还在睡,有什么事对我说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迟了,有一段来回删减了好多遍。QAQ

另,设定中没有新冠肺炎,所以不要担心二叔的发烧问题,他真的只是发烧,不用隔离。

本章依旧送100个小红包~

☆、最后一朵玫瑰

棠宵此时的神情, 不亚于看到太上老君和观音菩萨一起坐在棠柚房间中涮着火锅打麻将。

不。

或许比那样还要震惊。

棠宵耗费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艰难地发出声音:“萧……萧先生?”

棠宵认为自己多半是喝多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老看, 萧则行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者说, 即使是他现在站在这里,衣服也不应该如此的凌乱不堪,脖子上更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可疑的痕迹……

萧则行面色坦然:“伯父,您有什么事吗?”

仍旧用上了敬称。

棠宵开始陷入漫长而又困惑的混乱之中。

卧室门关的很快, 他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也不用看。

单单是看萧则行这一身的痕迹,棠宵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昨天究竟有多么激烈。

棠宵后退一步,表情有点迷茫:“你和柚柚——”

不是,萧则行怎么和棠柚在一起了?

之前棠柚不还是一口一个二叔地叫着么?

这叔叔叔叔地叫着, 怎么还叫到床上去了?

萧则行要娶的人——

不是他那文静漂亮的棠楠吗?!

在棠宵怀疑人生的目光中,萧则行慢条斯理地系好衬衫顶端的纽扣,微笑着与棠宵说:“柚柚觉浅, 别吵到她,我们下去再谈。”

谈……

棠宵觉着自己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神情恍惚地下了楼,茶已经凉了, 重新换一盏新的过来;棠宵把茶杯捏在手中, 怎么想心里面怎么着不是个滋味。

“你和柚柚,”棠宵艰难地开口, “在一起了?”

他盯着玻璃桌上的一点痕迹,内心宛若藏了一万只暴躁老山羊在咩咩咩地叫个不停。

“对,”萧则行坦诚地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噗呲。

棠宵感到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又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为什么他始终被瞒在鼓里面???

这样的乌龙令棠宵觉着脸上有些挂不住, 心里面又气又恼;他恼自己的一腔盘算都付之东流,又恼他们一个一个的瞒着他,直接把他当作猴一样耍。

等等,不管怎么说棠柚都是他的女儿,无论是要娶哪一个,萧则行还得叫他一声父亲——

想到这里,棠宵又觉着腰杆挺直了些。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我?”棠宵沉声问萧则行,“柚柚才多大?她大学还没毕业,我坚决不同——”

“棠先生,”萧则行打断他,换了一个称呼,微笑着说,“我和柚柚在一起,从始至终都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你明白吗?”

棠宵一愣,气急败坏:“柚柚是我女儿!”

“拥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柚柚投胎失误,”萧则行淡声说,“当初孟女士能登报宣布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柚柚也能。”

到了如今,棠宵终于明白了。

难怪上次萧则行会带着棠柚过去要求迁走棠柚的户口,那是要棠柚彻底和他划清楚界限啊!

早在那么远的时候,萧则行就已经料到这点了。

可恨那个时候的棠宵还傻乎乎地觉着是萧则行看上了棠楠。

棠宵捏着杯子,几欲发作,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你当初既然选择了江桃母女,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萧则行不疾不徐地说,“如今柚柚在孟女士这里生活的很好,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她。”

棠宵成功被激怒,摔碎杯子,再次怒声强调:“我是棠柚的亲生父亲!她的命还是我给她的!”

碎瓷片在地上滚开散落,茶水溅了出来;萧则行没有丝毫愠色,颊边酒窝若隐若现:“也只有这一点血缘关系,你现在才能好端端地坐在我对面说这些话。”

棠宵警惕看他:“你什么意思?”

“棠先生做个选择吧,”萧则行重新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注入茶水,推到他手旁,抬眼看他,问,“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碍眼、还是希望你今后还能依靠着江沉庭如同米虫一样平安过下去?”

棠宵未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棠家生意,和柚柚,”萧则行微笑,“你选一个。”

“想要今后顺顺当当的,就别再来找柚柚。”

-

棠柚缩在被窝中睡的香甜。

昨夜里睡的很晚,她都听到了棠糊糊的声音,偏偏萧则行极其过分,也不许她过去看。

地毯和床单弄的一塌糊涂,还是萧则行换上了新的;棠柚已经无心观察他的状况,一觉直直地睡到了中午,在梦里也是被欺负,好不容易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已经换好衬衫的萧则行正在旁边看着她。

惊的棠柚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大,疼的她呜了一声,问:“二叔,几点了啊?”

“该吃午饭了,”萧则行问,“还疼不疼?”

棠柚委屈地点点头,一头撞到他怀里,哼哼唧唧了好久,才肯乖乖地穿衣服。

天生的皮肤嫩,稍微磕碰点就留个痕迹,她坐在萧则行怀中,一边由着他给自己乖乖穿上裙子,一边陷入深深的忧愁之中:“你是不是下午就要走了啊?”

“再陪柚柚五个小时,”萧则行说,“下午好好休息怎么样?”

他本想带她见见老爷子,现在看来不行了。

把裙子卷起来的边边抚平整,萧则行拿着洁白的小袜子,顺着她小巧的脚套上;棠柚的脚也不大,似乎有些对不起她这样的身高,昨晚被他揉的时间久了,也有淡淡的淤痕。

棠柚控诉:“我先前只觉着你喜欢腰,现在发现你可能还是个足控。”

萧则行并未反驳,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

他自制力向来不错,却在棠柚身上这里瓦解的一干二净;想要轻点对待她,却又难以抑制内心那点见不得人的坏心思,只能一边温柔地亲亲一边粗暴地索取。

还好她不知道他那些念头,只怕现在一定会吓到再也不敢接近他。

棠柚犯了懒,不想动,树袋熊一样被他抱起来;萧则行多了份乐趣,给小姑娘刷干净牙齿,洗脸,再在她的指挥下,严格地从瓶瓶罐罐中找到准确的单品,仔细地给她做好护肤流程。

棠柚坐在他怀中,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给惯坏了。

昨晚的衬衫衣镜被她给扯的皱皱巴巴,萧则行换了新的,而棠柚格外迷恋他身上的气味,也爱极了他此时端正严谨的模样。

最爱他意乱情迷时的失态,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得到。

午饭前,棠柚又去找了温度计来,规规矩矩地让萧则行量体温;直到确认温度正常之后,才松口气,又要啪嗒啪嗒地过去给他倒水喝。

萧则行顺手把小姑娘捞起来,抱着,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柚柚,怎么这么担心?”

棠柚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害怕二叔得病。”

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回答令萧则行失笑:“人哪里有不会得病的?”

棠柚不说话,把脸埋在他脖颈中,用力地吸了一口,才说:“反正不想让你得病。”

过了两秒,又小声说:“我很自私,想要二叔永远陪着我。”

萧则行以为她在说即将当来的分别,顺着她瘦瘦的背,往下拍:“等我解决完,马上就回来陪你。”

棠柚没有抬脸,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刚刚吃过午饭,孟云秋回来了。

花房里的玫瑰花开的很好,棠柚找园丁要来了剪刀,想要剪下几枝来送给萧则行;她仍旧牢牢记着旁人无意间提及的那个爱好——萧则行格外地喜欢玫瑰花。

孟云秋与萧则行坐在圆桌上喝茶,凝视着不远处棠柚认真寻找玫瑰的模样。

“老爷子对你的婚事盯的厉害,”孟云秋说,“他现在不来催柚柚,倒是旁敲侧击问了我好多次,你怎么想?”

萧则行的视线始终落在棠柚身上。

她担心裙摆被花枝勾坏,卷了几下,捆在腿上,有些不伦不类的童趣。

萧则行说:“我尊重柚柚的意见,等她想结的时候再结,我不着急。”

孟云秋笑着看他,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这才悠悠地开口:“柚柚年纪还小,我并不希望她这么早就怀孕生子。”

说到这里,她看向萧则行:“我知道你年纪大了,你那些朋友,就连邓珏也马上要做父亲。”

“您放心,”萧则行说,“我想要柚柚,并不是为了这个。”

孟云秋小时后养过他一阵子,知道他必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阳光灿烂,透过透明的玻璃落下来,孟云秋眯着眼睛,看着棠柚。

她细白的一双腿上,还有几道指痕,并不怎么明显,乍一看,像是玫瑰花枝投落下来的影子。

终于挑到一支合心意的玫瑰花,棠柚躬身,一手捏着花枝,另一只手握着剪刀,剪了下来。

萧则行问:“孟姨,柚柚她小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孟云秋微笑着看他:“你指什么?”

“我这次发烧,柚柚格外紧张,紧张到过了头,”萧则行慢慢地说,“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应该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发烧的那段时间,棠柚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哪怕是烧退了,棠柚也执着地要坚持给他量体温,担心会再次发烧。

孟云秋唇角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她上了年纪,眼角细纹横生,像是蝴蝶翅膀的裂痕。

提及往事,孟云秋脸上并未多少愁容,平静无波地告诉萧则行:“柚柚的母亲去世前一天,发了高烧。”

萧则行双手交握。

他问:“柚柚当时才刚上小学吧?”

“是,我那时候就想带着柚柚走,”孟云秋抚摸着怀中的白猫,轻轻叹气,“只是棠宵和他父亲都不允许,老棠也在我面前发了毒誓说会好好地照顾柚柚。”

“我一直以为柚柚这孩子小时后性格开朗,不会因此有什么心理问题,现在看来,是我自己想的过于理想化,”孟云秋站起来,对萧则行说,“我猜,柚柚是怕你像她母亲一样,再丢下她一个人。”

临走前,她拍了拍萧则行的肩膀:“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哪一个我都打心眼里喜欢;则行啊,你年纪大,柚柚年纪还小,你要是疼她,就好好地疼下去——千万不要学你父亲啊。”

萧则行说:“您放心。”

等棠柚精挑细选找到五支玫瑰花过来之后,才发现孟云秋已经走了。

棠柚将玫瑰花递到萧则行手中,讶然地问:“奶奶呢?”

“去午睡了,”萧则行看着她脸颊上流出汗来,抽出纸巾,仔细地给她擦拭,问,“都是送给我的?”

瞧她一脸的闷闷不乐,萧则行笑了:“在想什么?”

棠柚忧心忡忡,诚实地回答:“在想北欧美女很多,个个都是长腿细腰——”

“我只有你,”萧则行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再不会有其他人。”

棠柚不明白为什么萧则行突然间开始说这么好听的话,脸颊红了红,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也是。”

时间过的飞快,棠柚格外珍惜尚能在一起的时光,时时刻刻地要黏着萧则行。

可还是阻止不了离别的到来。

萧则行离开的时候,棠柚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脚边的糊糊和芙芙也守着,喉咙中发出呜呜呼呼的声音,尾巴也没那么欢了。

尤其是棠糊糊,提心吊胆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棠柚舍不得他,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往常分别时候,她倒是还尝不出其他的滋味来,只是今时今日,格外的锥心刺骨。

疼呀。

疼的她心脏都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块。

眼睛也酸,需要花好多的力气才能忍住泪花儿。

小姑娘忍着哭的模样让萧则行一颗心都要化了,又抱在怀中哄了好久,哄到她眼泪止了,才上车。

男人的白衬衫都被泪水打湿了。

车走出很远。

萧则行回望,棠柚仍旧站在原地,小小的一个团子,慢慢地变成一粒小点。

她一直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开。

-

半月过后。

还有两天就是新年。

虽然国内的不少城市已经开始颁布了鞭炮禁令,但仍旧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反而会换成电子鞭炮来进行庆祝。

下午时分,邓珏格外得意地与萧则行开了视频,分享一段热情洋溢的鞭炮声,仍旧不忘调侃他:“你现在孤家寡人的在那边,是不是有点相思难耐啊?不是说小柚柚过去陪你吗?怎么还是你一个老人家在那里?”

萧则行淡声说:“柚柚学校还有事情。”

邓珏明白了,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可怜,今年又是一个人过啊。”

感慨完了,邓珏朝着萧则行挥手作别:“不和你聊了,我老婆叫我包饺子呢。”

萧则行没有理会这个□□裸过来炫耀幸福的家伙,脱去外衣放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解开领带。

本来约定好棠柚这两日过来,陪他一起过年,但因为指导老师反复要求更改论文;到了昨天,棠柚才闷闷不乐地告诉萧则行,这次她可能来不了了。

萧则行晚饭吃的并不多。

棠柚就是典型的中餐胃,吃不惯西餐;考虑到她的口味,萧则行订了不少食材,每天都送新鲜的过来。

昨天棠柚忽然说不过来,萧则行也没有再动手处理,仍旧放在厨房中。

他起身,从酒柜中取出一瓶葡萄酒。

刚刚打开瓶塞,棠柚的视频电话邀请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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