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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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霜重的时节,清南村出了一桩大喜事:村长的儿子李长风院的母猪开窝了,头一胎下了五头小猪娃,准备让杨氏捉三头来自己只留两头喂。

她家人少,多了忙不过来,也不像郑家种了好多的山芋和玉米,她家没那么多东西喂猪哩。

杨氏听了高兴极了,终于不用为逮小猪发愁了,忙说等小猪断奶了就去捉回来。

菊花一边逗宝宝玩,一边问小石头道:“石头,你瞧长风哥中了秀才,你有没有想过也要中秀才哩?”

她决定引导这娃儿往外面的世界奔。

小石头很是严肃地说道:“嗳!我想中秀才哩。”

菊花换了一种方式问道:“你甭瞧长风哥中了秀才,觉得面子上很风光,便也想着要中秀才。我问你,你念了一年的书,你喜欢念书么?”

小石头笑道:“喜欢。狗蛋好讨厌念书,光想玩;我也想玩,可我也喜欢念书。菊花姐姐,你觉得我能考中秀才么?”

菊花立即肯定地答道:“能。我觉得你能考秀才,往后还能考举人,就是当大官也是能的。石头,你很聪明哩。不过,凡事都要用心,才能做好。就是往后当了官,也是有好多的事要你做,比种田还麻烦哩。”

她见小娃儿听得似懂非懂,便下定决心多说些,尽量用粗糙的话来解释:“你爹娘种稻子、种玉米、喂猪、喂鸡,可是为啥家里还穷哩?种的稻子和玉米大半都交给谁了?”

石头肯定地答道:“交给官老爷了哩。我爹还在家埋怨,说要是不交的话,多好。这官老爷坏死了,老欺负穷人。”

菊花望望空荡荡的廊檐——玉米已经收完了,这秋税是用玉米交的。因菊花跟爹娘说稻子还是留着,她想吃大米饭哩,不想吃玉米饭。要是一年累到头,连大米饭也吃不上,那忙着还有啥意思?

可是,这是自家田地多了,才有这底气;往年也是稻子玉米都交税,还是只能吃玉米饭,她爹小时候,连玉米饭也是不够吃的。

她对石头道:“不是所有的官老爷都坏——咱们这个胡县令还是不错的。国家要是没有官老爷来管,也是不成的,这个‘税,,还是要

第一百四十六章李长雨的志向

李耕田气极了:“你当爹是财主哩?你爹也就比村里的人富点儿,哪里有闲钱给你开铺子?再说,就有点余钱,那也是要留着给你哥用的,他往后还要考举人、考进士,不得用钱?这念书最是花钱了,笔墨纸砚、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花钱?就是他运气好,一气考中了举人,那上京赶考的费用也是一大笔……”

李长雨打断他的话道:“爹你既然会算这个帐,就该明白咱家也是供不起两人念书的,就是哥哥一人都难。眼下在清辉县念书,住在姑姑家里,自是花费小;等哥哥真要上京赶考,那钱你也难凑哩。我就是为了哥哥好没有后顾之忧,才要开铺子的。当然,我也不大想念书是真。”

李耕田说不过儿子,气得站起身,在屋里来回地转圈,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李长风进来了,他平静地对李耕田道:“爹,你不用劝长雨了,他早就说过不想念了哩。长雨脑子活,让他折腾,没准将来比我这个哥哥还有出息哩。”

李长雨其实是个活泼的,这两天一直生闷气,连话也说得少,憋死他了,此时听了哥哥的话,从床上一蹦起来,猛地给了李长风一拳,乐道:“这才是我亲哥哩。”

李表风无奈地瞧着他道:“难不成我往常就不是你亲哥了?”

李耕田见大儿子也支持长雨的决定,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我望子成龙,可是你们却……”

他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想那天在山上,郑长河跟张大栓还夸自己俩儿子出息,是无人能比的。这小儿子如今却不念书了,这不是打脸么?

人家是想念没条件念,要么是家里没钱,要么是家里没劳力;这儿子倒好自己累死累活的让他念,他却不念了。

李长风见他爹伤心了,忙对长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边一个搀着李耕田坐下,李长风就慢慢地拿话开导他。

他轻声对李耕田道:“爹,我跟你说实话,这念书也难哩。就算是考中了秀才,往后只会更难;哪怕是中了进士,还是一样难。咱清辉县的胡县令,不就是进士出身?他当县令这几年你是知道的,为百姓办事尽心,官声很不错。可是百姓说他好有啥用,在官场上他不如意的很。我和长雨都不是那会逢迎趋利之人,就算是考上进士,想必日后在官场上也是很艰难的。既然这样,为何要俩兄弟都走同样的路哩?长雨不喜念书考秀才,就让他做旁的事也算是为咱家留条后路。”

李耕田好歹也是念过几本书的,听了儿子的话,简直惊呆了他颤抖着嘴唇问道:“留条后路?真的那么难?”

李长风沉着地点点头道:“当官不一定都能过得好,因为当官被抄家砍头的可不少。咱乡村人,只晓得中了进士,就是不得了的体面,其实中了进士之后,那官场的艰难比种田可是难多了。爹,咱家是乡村人,这些年本也过得不错,可不能因为儿子当了官,反而让你和娘将来担惊受怕过日子。”

李耕田也是个明白人他推开儿子的手,沉声说道:“爹晓得了。爹让你们读书,也是为你们将来着想,并不是为了让你们帮爹挣面子。既然你都跟爹说了实话,爹当然不能逼长雨去念书了。咱不当官,种田也能过得好。要是当官不容易我宁愿长风也不要去当。风光有啥用?比不上你过得好让爹安心。”

李长风见他又走入另一个极端,忙笑对他说道:“我已经走了这条路,自然要拼一拼才甘心。而且,我要是不念书,还真不会干别的,比不了长雨有些鬼心思。再说,还没到那一步哩,你急啥?我眼下连个举人都没挣上,更不要说进士了。”

李耕田笑着点点头,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其实要是儿子真的放弃了,他也是舍不得的。不过,就不要逼长雨念了。

他转头问长雨道:“你刚说在清辉开铺子,你都想好了?这开铺子要不少钱哩,家里怕是有些难。”

长雨笑眯眯地说道:“爹,你当儿子真的不懂事么,要你掏老本出来做生意?我虽然有这个想法,也没准备多花钱。我就想做个小生意,就像青木家去年做的那个猪下水的生意一样。”

李耕田有些意外:“这猪下水如今也卖贵了,这生意······”

李长雨忙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要做猪下水的生意,我是说要跟他家一样,不花太多的本钱来做生意。”

李耕田见儿子还没开始做,就晓得动脑子琢磨这些,这可比那些还未考虑周全,就没轻没重地开张做生意的人妥当多了。他高兴地问道:“那你可想好了做啥?说出来爹帮你琢磨琢磨。爹虽然是乡里人,活了几十年,好歹也有些见识。”

李长雨笑道:“这事就是要爹帮着琢磨哩。我就想,这城里人啥都见过,做生意的人也多,咱可比不上他们。我只能做些他们没有的、没见过的、还不花多大本钱的。”说完得意地瞧着他爹。

李长风见他爹愕然的神态,瞪了弟弟一眼道:“还不快说,爹忙着哩,谁有空跟你闲扯。”

李长雨笑道:“嗳!爹,你想啊,咱村的东西要是买来卖的话,本钱少吧?一时转不过来,晚点付账也肯定成的。咱村的橡子豆腐可不就是清辉县没有的?就是那辣白菜也就陈昱家在卖,一般人也是不会做的。还有这菊花茶,也是别的地方没有的,不,这野菊花肯定有,就是他们还不会做。我就打算从这些东西上想办法。”

李耕田眼前一亮,拍腿笑道:“说的对哩,这些东西都是咱村出产的,当然比从外边买来放心。好,长雨这主意实在,不像那没脑子想出来的。”

李长雨笑道:“没脑子?我早就想这事了,咋能不想好哩。爹,我还要找菊花问问,她这橡子豆腐都是咋弄的。”

李耕田忙道:“你娘就会哩,不用问她了。”

李长雨道:“不是做豆腐,是烧豆腐。我觉得菊花肯定会好多种做法。你没见她把这猪下水烧出好多样菜么?还有,青木和槐子也不停地跟我打听清辉县的事儿,我觉得他们好像也想要干啥事,我想跟他们商量商量,看大伙能不能合伙一块做。”

李耕田立即道:“这俩娃也是脑子活的,你是要跟他们多聊聊。”

遂把张槐和青木种树、养鱼的提议说了出来。

李长雨神情就认真了,他点头道:“槐子和青木是能干的,但他俩没想过出去开铺子。要是我在清辉县开铺子,他们在村里照应着,这生意不是做起来了?光靠爹你是不成的。我感觉这事少不了他们的帮衬,尤其是那个菊花。”

李耕田赞同地点头,对儿子道:“那你就去跟他们好好地琢磨琢磨。你这生意离不开村里人。”

说完站起身道:“我出去招呼客人了,你也别窝在房里了,你爷爷还担心你哩,去给他老人家瞧瞧。”说着就先出去了。

李长风微笑着对弟弟道:“这下满意了?”

李长雨笑道:“啥满意?还不是跟你考了秀才一样,往后更难了。咱俩比比,看谁跑得快。”

李长风笑道:“我可比不过你,没准我一辈子也考不中举人哩,到时候就指望你养活我这个酸秀才了。”

李长雨道:“这还不容易,你再不行的话,会算账吧?就给我当账房先生好了。”

说得李长风忍不住笑起来,兄弟俩遂一齐出了房间。

到了院外,李长雨找到帮忙的张槐和青木,跟他们一起忙碌起来,待晚上客散了,又跟他们聊了好半天。

青木晚上回家,就跟菊花说了李长雨的想法。

菊花听了眼前一亮,她正愁没人在清辉县打前站哩,那等于是把销售这个环节完全捏在旁人手里,他们这些靠出产卖钱的农民就很容易吃亏。

要是李长雨亲自做生意的话,就好办多了。

她微笑对青木道:“哥,长雨在清辉开铺子是好事。可咱也不能所有的事都指望旁人,自己也要有些成算。这一回,我要把辣白菜口味改改;还有猪肉,等杀了猪,我就跟刘小妹好好地琢磨出几样腊味。

这些东西的做法就肯定不能跟人说了。”

青木笑道:“那他明儿要来问你橡子豆腐的做法,你不打算跟他说?”

菊花摇头道:“说,为啥不说?不然留着这法子发霉哩。跟他说了,他卖的豆腐越多,咱这橡子面粉不就卖的越多么?不过要跟他谈好,这橡子面粉一定要从村里买,不能由他爹提供。”

青木诧异道:“他爹也没有那么些橡子面粉,自然是要从村里买的。”

菊花笑道:“说是这么说,要是他家想钱想疯了,专门收了橡子果儿自己做,那咱不是也没法子?我要跟他定好,不能只顾自己发财,这东西得从村里买。让咱村的人都赚钱了,这往后事情才好办。毕竟这山是村里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张槐和李长雨

青木点点头道:“对,不然人眼红了,啥事都能干的出来那白菜和腊味哩,先不跟他说?”

菊花点头道:“白菜还没事。那腊味就算做出来了,也没那么多对外卖哩,还是让陈家在酒楼先卖着,看人吃了喜不喜欢再说。要是喜欢的话,等有点名气了,明年猪也多了,再多做些;要是人都不喜欢,那就要再想另外的法子了。咱先不声张。”

第二天,李长雨和张槐一起来到菊花家。因周夫子被李耕田请去商量李长风参加乡试的一些事情,所以学堂就放了一天假。

李长雨隔老远瞧见菊花和青木在晒橡子果,便笑眯眯地叫道:“菊花妹妹,在忙哩?”

张槐见他一副热络熟悉的口气,气恼地想,啥时候你跟菊花这么熟了?

青木端了两根小板凳放在廊檐下,招呼两人坐下。

菊花也不言语,等着李长雨先说来意。

李长雨也没想那么多,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要开铺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诚恳地对菊花道:“我家也没多少本钱让我折腾,我哥念书要准备好些钱哩——他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就是考举人。我想着做个小生意,卖这橡子豆腐,橡子面粉就从村里买。”

菊花其实心里早就想过了,在清辉县那样的地方做小吃生意肯定比下塘集容易。可她是不会帮李长雨出主意的,总得要他自己摸索才能闯出一条路。

于是她笑道:“这主意不错哩。咱村的橡子面粉也能卖钱了。”

李长雨笑道:“那不是还得跟菊花妹妹请教这豆腐的做法么?菊花,你帮我这个忙,我眼下也不能跟陈昱似的,拿银子买你的菜方子,不过,我可以分红给你……”

菊花摆摆手,对他道:“你还没卖一个钱哩,说这话也没用。这豆腐我每回捣腾出新菜都会跟刘小妹她们说,村里人都晓得;你就不来问,你娘也会知道的。你只要别那么贪心,出个公平的价钱买咱村的橡子面粉就好了。别跟奸商似的。”

李长雨立马叫道:“嗳哟!菊花妹妹我是那样人么?”

菊花笑道:“眼下不是,可往后谁晓得哩。这做生意做久了,就把钱瞧得重了,不是说‘商人重利,么。”

李长雨听了无话可说,想要保证一番又觉得有些虚情假意。

他傻笑了一会,无奈地瞧着菊花,又跟青木和张槐道:“这可让我没话说了。要咋办哩?”

青木和张槐瞧他那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

张槐听他“菊花妹妹”叫个不停,心里很别扭,又不能说啥·只得忍着。好在菊花也没对长雨特别在意,这让他好过了些。

他见菊花担心往后的事,想了想,正色对李长雨说道:“长雨,你在外边念了这么些年书照说比我和青木都有见识。我只想跟你说一点,你要是做旁的生意那自然不关咱的事,发财也好亏本也好,都是你自家的事;可你既然想卖咱村里出产的东西,那就要把村里人放在心上。要是你只顾自个,你这生意也难得做好。”

青木也点头道:“你可别小瞧了咱这乡村人,他们最是念旧情了。要是你伤了他们的心,那事情可就难说了。”

李长雨也正经起来,收起了笑,对三人说道:“眼下还不到那一步,我说再好听你们也未必信。况且,村里要拿这橡子果儿喂猪也不能多卖给我,这是一;其二就是,我这开头一两年,也只能试试这东西好不好卖,我自己也要多历练一番——-毕竟我可没做过生意。等往后做顺了,咱再说其他。我眼下要想法子在清辉县站稳了不亏本,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又仔细地跟他们说了自己的筹划。

据他说,是要选那些脚夫、车夫也就是贩夫走卒聚集的地方做这生意,这橡子豆腐也就是其中一项,他还是要卖其他的东西的。

菊花见他筹划的很有条理,不禁对他期望高了一分,至少这顾客群算是选对了,并没有很离谱地想些不切实际的做法。

她便招呼青木回到厨房,端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凉拌粉条、粉皮,又做了一碗辣山芋粉丝,叫三人尝了。

等他们吃完,才对李长雨道:“不光橡子粉,这山芋粉也是很好吃的。这些东西冬天要烧热乎乎地汤,带着辣味,吃得人一头汗,才去寒气;热天就要凉拌,可做酸辣味,也可做甜味。要咋卖,你比我清楚。

李长雨看着她,喜笑颜开地连连点头。

菊花又道:“我瞧你还是先就这么做着。往后我还会做出些好东西,你要是做的好,自然也是让你卖的。”

李长雨急忙点头道:“嗳!你可要说话算话。那个辣白菜,你今年多做些没事,我姑姑准备卖这个哩。”

菊花微笑道:“这辣白菜我准备改改味儿哩。这回的做法我可不会跟人说了。你姑姑要是卖的好我就找几个人专门做这个让她卖,也让村里人多一样收入。”

李长雨听了张大嘴巴,好半天才道:“你这么想是对的。到时候就咱村会这个,也是独一家了。你能不忘了村里,长雨哥也是佩服的

他忍不住仔细地打量菊花,觉得她好像跟上回见面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嗯,不像上回那样腼腆。她好像是个老做生意的,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像十几岁的小女娃说的话。

他这一打量,张槐立马就警惕起来。

忽然他十分紧张地想道,要是长雨也喜欢了菊花,他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就算是最后娶到了菊花,怕也是要争个头破血流的。

他默默地瞧着菊花想道,那就争吧,这也没啥!

他自认为并不比长雨差,未必就争不过他。他一定要让菊花晓得自己对她的心意是旁人比不了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没争到,菊花嫁给了长雨那也是比嫁给一个鳏夫强,他也放心了。

可是,这个念头让他的心针扎似的疼了起来,他赶忙把它压下去不敢再细想。

谁知这个念头就跟那浮在水里的葫芦一样,却是按下去又冒上来——要是菊花真的嫁给旁人他要咋办哩?

菊花跟李长雨正说着话,一眼瞥见张槐眼含悲伤地瞧着自己,不由得一愣,以目询问他,这是咋了?

张槐见菊花无声的询问,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忙对她强笑了一下,摇摇头,又暗骂自己没出息,还没啥事哩,就这样起来。

要是自己这么没出息,不用争,就被长雨比下去了,遂打点起精神跟他们一块琢磨起来。

菊花却是疑惑不已。

她自然知道张槐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刚才自己好像没说啥吧,为何他那样一副伤痛的表情?

唉!男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怕也是不明白。

四个人又琢磨了好半天李长雨还记录了好几张纸,直到吃午饭才匆匆告辞,笑道:“我还有好多的事要忙哩。菊花妹妹,等我赚了钱,请你去清辉县的大酒楼好好的吃一顿。”

这许诺遥远了一点,菊花也不接腔,只是笑。

张槐对菊花笑笑,也告辞了,他也有好多的事要琢磨哩。

等李长雨和张槐走远了,青木才问道:“山芋粉也卖?他从清辉县买不是更好?”

菊花拉着他坐下对他道:“哥,这头一年,你还指望他能赚多少钱?这生意看的是往后。这橡子树越种越多,喂猪也用不了,那时才是卖了赚钱的时候;这猪喂多了,猪肉也是要想办法对外卖的咱图的是这个。

青木点点头,笑道:“我还不如你脑子灵透哩。”

菊花笑道:“我不是你妹妹么,我灵透你不也就灵透了?”她心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脑子可没你好使。

接下来,郑长河请来了屠夫,把去年秋逮的两头猪给杀了,按菊花的提议,只卖了一些肥肉,四只猪腿则全留下了。

菊花找来了刘小妹,两人就琢磨腌腊肉、腌腊香肠。

她觉得这腊肉是要走高端路线的。

这东西本就贵,再费工夫腌,要是面向平民百姓卖,那是根本赚不到钱的,一定要卖给有钱人才行,就先从陈家的酒楼卖起。

一般的腊肉谁不会腌?只有这腊肠还没人做过。

猪下水都不会洗,哪里会灌腊肠?

这腊肠可是用猪小肠灌出来的。把小肠洗干净了,要用竹筷带锋刃的一端,刮去里面的脂肪,刮得跟纸一样薄才行,一不小心就会刮破;灌肠也有窍门,菊花挑选那跟肠子差不多粗的竹子,用刀从竹节处割成三寸长的竹筒,把竹节打通,再将肠子套上竹筒,通过竹筒把调制好的肉往肠子里塞。

这项技术旁人可不容易学,所以菊花也很放心。

她跟刘小妹商量,弄了好几种口味,有辣的、甜的、香的。

刘小妹也是很鬼精的,她道:“菊花,这些辣椒粉、茴香粉、生姜粉要磨得细细的,混在一块儿,旁人就算是吃出了有这味,也不晓得放了多少,他就难得学。”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嗳!这些作料虽然常见,他想模仿出这个味儿来也不容易,何况还放了点酒哩。这太阳一晒,酒味都没了,他尝也尝不出来。而且,晒多久,可是很有讲究的。晒久了,肉太干;晒的日子短了,肉不入味,不够香。”

刘小妹接着道:“还有如何灌这腊肠,他们是死也想不到的。”说着得意地笑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秦枫求药

不说菊花跟刘小妹在家里精心制作腊肠和腊肉,也不说李长雨弃文从商,使得清南村无声无息地向外界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且说千里之外的北方云州,发生了一些跟菊花命运相关的事,便暂时将这叙述的焦点转到云州。

原来,秦枫从清南村离开后,因是隆冬季节,想着南方气候温暖,便一直往南疆去了。

他在南疆转了一圈,遇到村寨就停留几天,如此半是行医采药,半是游历地一路折而向西,再绕到北方。

到次年的五月,看看离云州渐渐近了,便直奔云雾山,去探望师傅和师妹。

这日在云雾山脚下,他用菊花教的人工呼吸救了一落水的少年,乃是云州巨富蒋家的小少爷。

这蒋家老爷是云州巡抚的内弟,因今日天气晴朗,便带着家人到云雾山脚下赏玩春景。

不料小儿子落水,打捞上来后连气也没了。他急怒攻心之下,就要打死跟随的下人,却被路过的秦枫给拦住,做了一番奇怪的举动之后,将已经死去的儿子又给救活了。

他由大悲大怒到大喜,简直不知如何是好,拉着秦枫的手,语无伦次地道谢。

秦枫用渡气的法子把死人给救活了,那心情也是极好的,含笑道:“蒋老爷不必如此。在下本就是行医之人,今日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令公子,也是医者本分。”

蒋老爷可不管什么医者本分,他只知道这人硬是把儿子的性命从阎王爷那抢回来了,那份感激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因此一定要拉秦枫去云州城蒋府,说是要重重地谢他。

秦枫被他缠不过,便告诉他今日要去云雾山探望师傅,等日后来云州城,再去府上打搅。

蒋老爷忽地眼睛一亮,问道:“你师傅是不是云真人?要是的话·你可别去云雾山了,他老人家眼下就住在这云州城里呢。”

秦枫大感意外——师傅怎么下山住到城里来了?

他便点头道:“家师确是云真人。他老人家何时来云州城的?”

蒋老爷呵呵地笑道:“你幸亏遇见我,要不然到山上也找不到他老人家。云真人也不知道为何,几个月前跟女儿一起下山·住到了城里。嗳哟!可把云州城的人乐坏了——这神巅住在城里,那可是方便好多。我昨天还请了他老人家吃饭,可是他是个爱静的,懒得去。我就不敢打搅他了。”

秦枫见他说个不停,忙打断他的话道:“如此,那就烦蒋老爷带在下去见师傅吧。好久未见他老人家了,着实想念。”

蒋老爷急忙唤人备车·准备进城,也不游玩了,趁空又给秦枫引见家人。

秦枫只见花团锦簇一群女子,老少不一,皆是锦衣华服,珠围翠绕,钗动环摇,香气扑鼻。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他只礼貌地点头,并不细看,因此也不能分清谁是谁。

蒋老爷跟夫人女儿说这是云真人的徒弟·引得一片惊叹,都说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对秦枫说道:“云影姐姐昨天还来我家玩了呢!”

秦枫先是一愣,转而才想明白她说的是师妹,便含笑道:“是吗?”

小女孩点点头道:“当然啦。她跟我姐姐玩得可好了。”

蒋老爷打断她的话,说道:“明怡,别多话了,秦公子等着去见他师傅呢。秦公子,我们上车。我看你也是一路风尘,累得很·就别骑马了。”

秦枫点头,便与蒋老爷共乘一车,一路闲谈,车轻马快,转眼进了城。

蒋老爷送了他到云真人的济世堂,千叮咛万嘱咐·晚上要去蒋府赴宴,这才先回府,不打扰他们师徒相见。

秦枫见了白发苍苍的师傅和如花似玉的师妹,自有一番惊喜和激动,彼此间寒暄问好,说些别后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间,那蒋府的蒋老爷就亲自来接了。

云真人还不知道秦枫救人的事,待听了蒋老爷的话,立即双眼放光,拉着徒弟就详细询问起来。

秦枫简略地跟师傅说了这人工渡气的做法,并说晚上回来再跟他细说,云真人这才罢休。遂跟着秦枫一起往蒋府去赴宴——他要亲自去瞧瞧这死而复生的蒋小少爷,若是平常的宴会他是不会去的。

师妹云影高兴地冲过来挽着秦枫的手臂,兴冲冲地往外走,一边还跟他说这个蒋府她是经常去的,她跟蒋老爷的女儿蒋明馨是好朋友呢。

秦枫却极为尴尬,师妹长大了,抱着他的胳膊,那一团软玉温香蹭得他面红耳赤。

他一边跟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改为牵着她的手,这才好受些。

云影感到一阵诧异,心里不乐。不过师兄问她许多别后的事,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就忘了这事。

高门大户的蒋府,画梁雕栋,道不尽的富贵气象,让一直行于山野之中走村串寨的秦枫极不习惯。

看着那桌上一道道精致的美味珍馐,想起在清南村吃的农家菜肴,忽觉一阵恍然——自己离开清南村好久了呢。

宴会上,蒋老爷又是对秦枫千恩万谢,又夸云真人名师出高徒,那赞美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云真人听得忍无可忍,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就挥手打断他的话,说要去瞧瞧小少爷。

蒋老爷急忙带着这对师徒去看他儿子。

要说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心里也想要云真人给瞧瞧。要是连云真人都说儿子没事,那自然是真的没事了。

云真人瞧了蒋小少爷,自然是说没事的。

蒋老爷高兴的大笑,连说要重谢秦枫,随即挥手让家人端上一覆盖着红绸的托盘。

秦枫见了很头疼。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给有钱人看病还是会收很贵的诊金的,不然帮穷人看病,有时不收诊金,如何能支持得住?

不迨,这蒋老爷一副要重谢的模样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不太想跟这些有钱人牵扯过多·何况师傅现在就住在云州城,他最是厌烦应酬这些富豪官绅了。

忽地他想起菊花,心里一动,不等蒋老爷掀开那红绸·就赶紧对他说道:“蒋老爷若是真心想感谢,也不用送这些黄白之物了。在下有一位朋友,脸上受了伤,若是蒋老爷有上好的珍珠,不妨割爱送几颗,在下想为她配些药。”

蒋老爷听了大喜,忙说道:“有·有珍珠。”说着吩咐人赶紧叫夫人取上好的珍珠来。

他转身诚恳地对云真人和秦枫道:“我是一个俗人。知道你们师徒都品性高洁,原不敢拿这些东西来污二位的眼,再说,这救命之恩岂是金银能偿还的?送些黄白之物,不过是想给二位添点诊费。我知道云真人帮穷人看病都是收很少的银子,长此以往,那也是赔不起的。这钱你们收了用到穷人的身上,好歹也算是我尽了一份心。”

秦枫听了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连云真人也连连点头,对他的嫌恶之心淡了些。

这时蒋夫人托了个精致的盒子过来双手递给秦枫,温和地对他笑道:“这是十粒上好的珍珠。”

说完又回身从丫鬟手中接过两个精致瓷瓶·对他说道:“这是两瓶‘清凝露,,是巡抚夫人送的。她是从宫中得来的。我知道云真人师徒都是医道圣手,什么样的养颜药配不出来?但这药是宫中制的,用的都是名贵药材,极为难得。我也只剩这两瓶了,既然秦大夫说朋友伤了脸,那就拿去用了试试,好过没有,也是我们一片心意。”

秦枫见了大喜,忙接了过来·又真心地谢了蒋夫人,说这药正合适,他就是会配药,也凑不齐那么多的药材呢,哪比得上皇家的药材齐

蒋夫人见送对了东西,和蒋老爷对视一眼·高兴地笑了。

如此,这顿晚宴算是宾主尽欢。宴后,蒋老爷派人把三人送回济世堂。

云真人回到医馆,方才详细地问秦枫,这人工呼吸是从何处学来

秦枫就将菊花的事跟他细细地说了,又说这药和珍珠也是为她准备

云真人沉吟道:“原来就是你去年来信询问的那个脸上长癞皮的女孩子啊。”

云影这是第一次听到菊花的名字。

菊是花中君子,做人名却是土气得掉渣,她无法想象这个叫菊花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她呆呆地看着越发飘逸的师兄,觉得他好像变了好多。先前她抱着他的胳膊,他都不自在了,要是以前,他一定会拿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她调皮。

他得了两瓶“清凝露”,也不说送一瓶给她,却是要送给那个菊花,以前他可是不管什么东西都会留给她的。

秦枫尚不知道一向单纯的师妹竟然想了这么多。

他待师妹之心其实丝毫没变,甚至见到变成大姑娘的师妹,心里还暗暗生出异样的情愫。

他一个大男人,并不太关注女人用的这些东西。

不把“清凝露”送给师妹,那是他觉得师妹天生丽质,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再说,打小师妹就从不用这些东西的。在他眼里,这“清凝露”就是药,菊花那脸用这东西才算是物尽其用。

爱情是个奇妙-的感情,有时候让人变得聪明,有时候又让人变得蠢笨无比,甚至走向不归路。

云影没有变得蠢笨无比,却是变得满心酸楚、五味杂陈,对爹和师兄谈论那救人的方法丝毫不感兴趣——她以前可是最乐意救人助人的——怏怏不乐地回房了。

自此后,她心里便再也放不下“菊花”这个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误会(粉红80加更)

云真人和秦枫分析了一番那人工呼吸,觉得这渡气的法门颇有道理,而溺水之人短时内死亡只怕是假死,所以才能用渡气的方法救过来。

感叹了一番,他又问了上次捎去的药给菊花用了效果如何。

秦枫沉重地将菊花用药后的反应跟他说了,说起当时菊花脸上皮肉翻卷的样子,还是很不忍心。

云真人却跌足叹道:“唉!你太大意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情况要么是毒气除尽,稍加坚持就会痊愈;要么就是毒气引发了出来,须得另外用药配合治疗。你这一吓住,便使得治疗无功而返。”

秦枫无奈地说道:“我也是不敢下定论。那伤可是在脸上,要是毁了她的脸,可不是罪过?她这样子好歹有治愈的希望不是。”

云真人看着这个弟子,暗叹还是经历不够啊。

秦枫又道:“那如今要如何治她这伤疤呢?”

云真人摸着胡须笑道:“你今天讨了那么些好东西,还怕治愈不了她?上次用药虽然无功而返,却也是起了些作用的,再用药就不需要太复杂,回头我给她配一些解毒的药。用了这药,等那癞皮结了夹子掉了,就用养颜药。用这珍珠配些‘养颜膏,就好,再加上那两瓶‘清凝露,,保管她一年后脸上干干净净的。”

秦枫听了松了口气,笑道:“如此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她脸伤治愈了,也能嫁个合心意的夫君,免得老是被人耻笑。”

云真人点头笑道:“你跟她学到这渡气的法子,我们是应该要好好的感谢她,为她尽点心意。这解毒的药和养颜的药,都还缺些药材,要凑齐了才好配。哼,这些人整天跟我聒噪,就找他们要。”

秦枫知他说的是这云州城里的达官贵人·就笑着点点头。又问道:“师傅,你老人家为何下山了,还住在这城里?你不是最讨厌应酬这些人吗?”

云真人撇撇嘴无奈地说道:“我呆在山上,一般的人也不会跑那么远去找我看病·我就闲得慌,又没精力跟以前一样到处游历,只好下山开了这间‘济世堂,。帮人看看病,顺便‘劫富济贫,,这日子过得还算有滋味。”

秦枫听了师傅的话,忍不住就笑出声来——老人家还是那副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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