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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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则细细地打量云影。心想,女扮男装也不收拾妥当些,这个样子谁把你当男人?

不过她也不敢贸然称呼她“姑娘”,要是人家真的是个小白脸,那还不被自己一声“姑娘”给气晕过去。

云影见刘小妹羞涩腼腆的样子。十分符合她以往脑海里村姑的形象,可是菊花递了一杯淡黄色散发着香气的茶水给她后,便坐在她对面凝神静静地打量她,全无一点胆怯害羞的神情。

她心里就冒酸水了——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她见菊花也不说话,静等她开口,那心就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起来。

本来这趟差事也简单的很,把东西交给菊花也就是了。要是她再热心一些,就亲自帮菊花的脸上药。住在她家关注这个治疗过程。

可是她这一犹豫,不想把东西交给她,可不就尴尬了——要说什么呢?难道说秦枫白让她来看看她?

要不,就把解毒药、养颜膏和清凝露给她吧,至于那个盒子……

一路上思考了这么些天,她也没拿出个最后的决定来,这会儿在心底做着天人交战,想着到底要不要把那个黑盒子交给菊花。

她这么一犹豫。在心底艰难地选择着,立时就跟路上一样,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忘记了周围的人和事,那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幻莫测、阴晴不定。

菊花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开口,却在那蹙眉沉思着。脸上神情变幻不定,那手也是很紧张地死死握住粗瓷茶杯,她困惑地提醒道:“这位公子,是不是秦大夫有啥事要你跟我说?”

她这个样子,好像不打算介绍自己的身份了。菊花便也不问。既然是秦枫让她来的,那就问秦枫吧。

云影被她的声音惊醒,“啊”了一声,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急忙道:“没事,没事!”那手上的杯子却泼出水来。

菊花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安——莫不是秦枫出了啥事?

“那秦大夫还好吧?”她又问道。

云影见她关心秦枫,心里不舒服,回道:“师……秦枫好的很!”

一边扫了她一眼,见她注视着自己,四目对视,那清澈的眼眸格外幽深,像要看透她的内心。

她不禁恼怒起来,心道,不能给你,就不给你!

她的样子苦恼、犹豫、慌张,这会儿还有些愤怒,脸上的神情不停地变幻着,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菊花警惕起来,慢慢地直起身子,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不再掩饰自己的话语,沉声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云影万料不到她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还直逼自己内心犹豫不决的事。

她见菊花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要看穿她隐藏的那点龌龊心思,一时间又是羞愧又是难过,额头上不禁冒出汗来,目光躲闪不定,不敢去看菊花的眼睛。

她果然是不一样的,她甚至不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她痛苦、难过,却不再犹豫彷徨——这个盒子一定不能交给她!

她重重地下了决心,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想着如何跟菊花解说秦枫的托付,把那解毒药等东西交给她就走,也不留在这帮她治疗了。

她默默地吸了口气,刚想开口,一眼望见廊檐下挂着的一排东西,长长的一串,分成一截一截的。

那不是猪肠吗?

怎么鼓鼓的、圆滚滚的,好像里面那些肮脏的东西还没掏出来一样。

她不知菊花把这样东西晒在那干嘛,想来也是吃的。这么一想,心里禁不住一阵恶心——为何她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净喜欢做这样的菜?

菊花见自己问了话后,她又是一阵神情变幻,明显心虚、羞愧、慌张,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又镇定下来,想是在斟酌词句。

刘小妹在一旁惊呆了——明明是个男娃,菊花竟然叫人家姑娘!

而且她这会子也不像菊花了,说话也不再带着乡音,那模样叫人看了有些……有些害怕哩!

她心道,果然梅子说的没错,菊花发起火来很吓人,她原来还不信哩。

可是,这个人也没说啥,菊花干嘛要发火哩?

云影下了决心后,破罐子破摔地迎上菊花的目光,微微一笑——刘小妹觉得她这笑比四月里山上最红的映山红还要美艳——轻启红唇说道:“秦大夫让我……”

忽地她又停住了话头,愕然地瞧着菊花的脸——那面巾被微风吹动,从这侧面看过去,下面根本没有癞皮,惊鸿一瞥之下,不过是淡淡的疤痕罢了。

她再次慌乱起来:菊花这个样子,只要搽些养颜膏和清凝露,那疤痕很快就会消掉……

她茫然无措地想,菊花脸上要是没疤痕了,那会是什么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移话题,问菊花道:“你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秦枫吗?”

她要搞清楚,这个菊花到底对秦枫是个什么心思?

菊花面对这个美丽无比,却又奇怪无比的少女——她已经确定她是女的了——早就忍无可忍了,这人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她敢把头砍下来。

现在见云影又在顾左右而言他,因牵涉到秦枫,便谨慎地回道:“秦大夫要你帮他带什么东西?”

她问的是,秦枫是否要她从清南村带什么东西,但云影心里有鬼,惊得跳起来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的事。我是觉得你们关系不错,问你有没有东西带给他。”

菊花见自己一句话竟然把她问得跳了起来,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

她更加困惑警惕了。

自己能有啥东西带给秦枫呢?

带些新做的香肠?秦枫是爱吃锅巴的,要不再带些锅巴给他?

于是她淡淡地说道:“我们乡下人,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人。秦大夫以前在这行医的时候,爱吃锅巴,要不就带些给他吧!”

云影正在心里腹诽,你有点乡下人的样子么?

听她说要带些锅巴给秦枫,简直喜出望外——谁会给心上人带锅巴呢?

她要是知道乡下的姑娘没准真会送锅巴给心上人的话,怕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开心地笑道:“好,锅巴好!就带些锅巴吧!”

她心里一放松,又想要不就把养颜膏和清凝露给菊花吧,总算完成师兄的一项嘱托也好。

她开心了,菊花郁闷了——带些锅巴值得她这样高兴?

这女孩到底想干嘛?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坏人,可是话说回来了,坏人也不会在脸上刻字,就冲她今儿这反常的表现,自己也要高度警惕——这吃的东西过了旁人的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站在那深深地注视着兴高采烈的云影,看得她讪讪地收起笑容,说道:“秦枫确实说过这锅巴好吃,我这是为他高兴。”

她心道,师兄的确说过这话,所以这锅巴我在路上把它给吃了,师兄想也不好说什么;不比带物品,难道我还能把物品给吃了?

想到这,更觉得那包裹里的几样东西烫手。

菊花慢悠悠地到厨房打了个转,然后又回到廊檐下,闲闲地对云影说道:“锅巴没了。我忘了昨晚我哥吃了好些哩。我们乡下人,这锅巴可是留着顶顿饭的,来不及做饭的时候,就拿它当饭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一失足成千古恨

刘小妹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瞧着菊花——刚才她俩还吃了几块锅巴哩,都没掺玉米,全是大米饭的锅巴,可香了。

菊花咋这样跟人说哩?

云影看着云淡风轻的菊花,简直无语,她这副样子明显就是不想送,还说得这么自然。

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小气?

师兄不是说这村里的人都很好客吗?尤其是这个菊花家,更是赞了又赞的。

还有,她一听她说“乡下人”就生气,那口气,一点也不以自己是乡下人自卑,反倒很自豪,好像在说“我们皇家人”或者“我们当官的”一样。

忍了半天,她才说道:“没有就没有吧,也不是一定要带的。”

菊花没有任何东西带给秦枫,云影本应该高兴才对,可她就是不高兴——她觉得自己被这个菊花牵着鼻子走,因此,又不想把养颜膏和清凝露交给菊花了。

其实,这都是她自己的疑惑,所谓“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己心虚,那精神就格外的敏感;菊花正好也因为警惕,便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人,待她就失了真诚。

两人鸡同鸭讲地交锋了一回,又静坐无语了,似乎在比拼定力。

时间一长,云影受不了了,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把那个黑红色的盒子交给菊花,但刚才又临时决定连养颜膏也不给她了,这心里还是很纠结的,又天人交战起来。

就算师兄到时候看见菊花的脸没好,那也好解释——这药又不是灵丹,疤痕深的话。也是消除不掉的,而且,她一定不给师兄机会再到这清南村来。

真要来了,事情败露,到时候就看师兄信谁的话了。

从未做过亏心事的云影想好之后,心里也极不好受,那感觉就像珍藏多年的一件宝物染上了瑕疵,不再完美无缺。

她神色就冷了下来。站起身,对菊花道:“既然菊花姑娘没有东西要带给秦枫,那在下就告辞了。多有打扰!”

菊花也在心里盘算着,虽然觉得这人有问题,奈何不知问题出在哪。难道她要把她扣留下来拷问?

她正想着主意,听见云影告辞,不禁愕然——这就要走了?

她还想着不管这小姑娘有什么蹊跷,自己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就是了,哪知人家忽然啥也不说、啥也没干就要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她不是心里难受么!

于是,她便一步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急什么?你既然是代秦大夫来看我,连姓名也不肯透露么?再说,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她比云影矮了一个头,站在她的面前仰头看她。

云影却觉得她在俯视自己,那审视的目光,探究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有问题!”

云影到底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这一路饱受煎熬,心神皆疲,如今做了见不得人的决定,心里正痛苦难当,被菊花这么一问,几乎要老羞成怒了。

她冷冷地答道:“菊花姑娘好像也没问过我吧?我既是代人探望,看到了也就尽到了心意。再说。你连锅巴也舍不得拿出来,不冷不热的盘问我,又岂是待客之道?”

菊花见她发怒,轻笑道:“你连个问好也没有,有你这样探望人的?秦大夫就没让你带个好?他不会让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吧?”

她找不到云影举止失常的原因。便尝试着拿话乱碰。

如果说先前云影还内疚、难受,现在则是大怒,精神彻底崩溃,她感到自己被剥光了一样被菊花看个光溜溜,羞愤、耻辱和怒气一齐涌了上来:“他会给你带什么?你想让他给你带什么?想的话就亲自去找他啊!”

菊花被她歇斯底里的语气给弄得愣住了,随即眼神也是一冷,挡在她的面前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管你心里藏了什么,想干什么,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莫要误了一生。”

她虽然觉得云影有问题,但也看出来她是一个单纯的少女,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从她开始进来很紧张的样子,就可以推测她是想做什么事,可又有些犹豫不决。

因此,当她判断云影想做什么不利于自己或是不利于秦枫的事后,便想拿话震住她,好让她不敢妄动。

谁料她的话戳中了云影的痛处,她大声道:“笑话,你一个乡下丑女,值得我干什么?”

说完,挽起包裹,一把推开菊花,扬长而去。

菊花被她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只见那少女早已经出了院子。

刘小妹惊愕地过来扶住她,完全不明白两人没说几句话,为啥就吵起来了。

菊花心情也不好,直觉这里边有大事,她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她疾步跑到院门口,只见云影正要上马离去,心里一着急,四处一望,一眼看见村路上来了青木和张槐,顿时大喜。

云影见菊花追出来了,她虽然并不害怕,但也不知为何,却非常不喜欢面对这个乡下丑女,她一向高洁的心性,在菊花的面前好像被打了个折扣,这使得她十分不舒服,因此,她急于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纵身上马,一提缰绳,双脚轻夹马腹,那马儿就小跑了起来。

菊花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对着青木和张槐厉声喝道:“拦住她!一定不要让她走了。”

她说完也拔脚追了上去。

紧跟着,大黑狗也从菊花的身后窜出,狂叫着向那马儿追去——它早就想咬这大家伙了。

青木和张槐早看见一个少年从郑家的院子出来,正要上马离去;紧跟着菊花就追了出来,高声喝叫“拦住她”,那声音竟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和紧张。

两人不知这人做了什么。但既然菊花这样叫,肯定有她的理由,于是,他俩神色肃穆地站在路中央,不闪不避,就那么盯着迎面而来的马儿。

云影没想到菊花如此紧追不放。

她慌张不已,同时又痛恨不已,再也不为自己的决定内疚和自责。她觉得自己做的无比正确——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一定不能让师兄再来找她。

那一声厉喝气势无双,哪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该有的?她真的一直生长在农家?由始至终,除了那一身粗布衣衫,她就没瞧出菊花哪点像个乡下人。

云影紧抿嘴唇。根本无视青木和张槐的拦阻,双脚猛一用力,扬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就撒开四蹄,直冲二人奔去。

马后边,大黑狗直追上来;再往后,菊花也是撒腿狂奔。

青木和张槐飞快地对视一眼,点点头。轻一侧身,准备左右夹击,把这人从马上扯下来。

菊花见这少女竟然不顾人,眼看那马就要伤到哥哥跟张槐了,真是怒气攻心,越发的紧张。

青木和张槐算得很好,乡下的男娃,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可他们到底不懂马的脾性,就见那马奔到跟前,也不知马上的人使了什么法子,它一跃而起,竟是腾空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了。

张槐瞥见菊花惊慌和焦急的眼神,晓得这马上的人定是做了啥让她无法容忍的事,他心里一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转身就跟在马屁股后头狂奔起来。

他盯着那不停弹起的马蹄,发疯似地追赶。一瞬间的爆发居然让他接近了马尾,他也跟马儿似的,猛地跃起。飞扑向前,一把揪住了马尾巴。

可是,不等他站稳脚跟,立即被巨大的力量拖着往前跑。但他的脚步根本就跟不上马的速度,最后被马拖在了地上。他几次想提起脚步跟上,好站稳身子,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黑狗凶狠地窜了上去,跟马儿并排跑着,冲它大声地狂叫,数次要扑上去撕咬,可是马儿也在疾奔,总是差了一步,一直没咬中。

青木也随后紧追过来。

菊花见那马拖着张槐跑,心里就紧揪了起来,生怕那马一脚把他踢个好歹,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鼓足中气,厉声高叫道:“赶快停下!要是伤了人,你休想走出这个村。”

她不知云影此刻也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菊花的话不仅没有让她有停下,反而使得她更加急于离开。

要是这个村的人都出来阻拦她,她可不是就完了?

到时候搜出了秦枫的信,她要如何解释?

还有,这些人也不知她是秦枫的师妹,要是以为她是坏人,怕是不会轻饶她——乡下人野蛮起来可是不讲理的。

她也感觉到有个人拽住了马尾巴,心里凄苦——她真的成了坏人呢,被人和狗这样追赶。

她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

以前走到哪都被当成善良美丽的仙女似的,被人捧着、尊敬和呵护着,那些觊觎她美色的人总是被人揍得抱头鼠窜,可是,今天却被这两个少年当成了坏人来追赶。

都是那个菊花!

她泪流满面,一咬牙,从腰里抽出防身的匕首,侧身往后一挥,那马尾就被割断了。

张槐手中一轻,身子失重,一下子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瞧着那马绝尘而去,只有黑狗还跟在后边狂追不止。

云影甩开了张槐,纵马狂奔,一路不停地出了清南村,惊扰得村里鸡飞狗跳的,她也不管,出了村子直奔下塘集。

她在马上大声地哭泣着,像在哀悼那一去不复返的纯洁过往,从此后,她再也不能心安了,这根刺扎在她的心里,永远也别想拔出来了。

到了二里铺,她不管那些乡下汉子看她的异样目光,红肿着一双眼,租了条船连人带马坐了上去,吩咐船家开往清辉县,然后才放松身心地坐到船头,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美丽的山村田野、农家院子、挂在廊檐下的猪肠、蒙着脸的菊花、追赶她的两个农家少年,一一从脑海里滑过,再一想整件事的原委,心里就一阵绞痛——她本来生活得好好的,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伸手拽过包裹,把那些罪魁祸首掏出来,想也不想地扬手抛入清辉江——她不要再看它们一眼。

她心里痛苦万分,全不知自己随手丢弃的是对菊花性命攸关的东西,待秦枫知晓后,从此师兄妹离心,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一百五十四章错失

云影扔掉那些东西后,含泪呆呆地坐在船头,什么也没想么也想不起来了——她的思想已经麻木了。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干了坏事,成了坏人,爹跟师兄都要骂我的;师兄知道了这事,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理我了。

怪事,怎么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后果呢?那时候一心想的是不能让师兄把这东西送给菊花。

现在,东西都扔了,她回去要怎么跟师兄说呢?

师兄去了东临州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她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思考,如何对师兄说这件事。

云影呆望着暮色降临的江面,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既然做了,总要去面对的。

再说菊花这边,张槐被云影甩脱后,跌坐在地上,紧跟着青木气喘吁吁地就追了上来,越过张槐就要继续追—他以为这人肯定是从家里抢了啥东西哩,因此誓要追上他,而且,前面就是村庄,到时候一声喊,他就是骑着马也未必能跑得掉。

却听见菊花在后边急声叫道:“别追了,哥——”

青木这才停下来,转身来扶张槐,问道:“可摔坏了?”

张槐气喘地说不出话,挥手挡开他—-—他要坐在地上歇会。

他脸色潮红,口干舌燥地喘息了一会,才懊恼地捶了一下地,说道:“没。到底还是叫他跑了。”

青木无奈地说道:“人咋能跑得过马哩。你倒是快,冲上去揪住了它的尾巴,我根本连边也没沾上哩。”

这时,菊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站在二人面前,用手撑住膝盖,一边喘气,一边问道:“槐子……哥,你……没事吧?”

张槐急忙站起身·说道:“没事哩。

就是没拦住那人。”

菊花对张槐的下半身瞧了瞧,见他的膝盖只是沾了些灰,倒是鞋子的前面被磨破了,露出了脚趾头·灰蒙蒙的,也看不清磨破皮没有。

“槐子哥,你脚没事么?我看它拖了你好长一截哩,有没有磨破了皮?”她到底还是不放心。

张槐见她着急,微笑道:“没事。我拽着马尾巴,腿没挨着地,脚站不稳·把鞋磨破了。也没拖多远,脚还好。”其实,他感到脚趾头还是有些疼的,因怕菊花担心,便不跟她说。

青木过去扶住菊花,问道:“这人干啥的,偷了东西么?”

听他这么问,菊花不禁苦笑·她也不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俩自己只是怀疑这人有问题?

她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她没偷东西。这事待会再跟你们说。眼下你俩去村头瞧瞧·看她走了没有。要是她走了,就甭管了;要是没离开,就叫村里人抓住她,我要问一些事。”

青木和张槐点点头,便往村里去了,菊花自去回家做饭。

转回头,刘小妹正站在院门口等她。

看到菊花回来,脸色很不好,她也没敢多问,今儿菊花给她的感觉是陌生的、不可亲近的。

她对菊花道:“晌午了·我要家去煮饭哩。菊花,你也甭生气了,那人也没干啥,随她去吧!”

菊花点点头,笑道:“我没事,你快回去吧。要是你来跟我说话·耽误了正事,你娘下回该不让你来了。”

刘小妹见她恢复了原样,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菊花一边做饭,一边回想着云影的奇怪举止,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可是她怎么觉得这里边有大事呢?

能有什么大事呢?

秦枫也不过是在清南村停了一年多的时间,跟自己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这人说是秦枫让她来的,却连个问好的话也没说,还是自己先问了秦枫的好。

她觉得自己家没有什么东西好让人图谋的,所以就把视线转到秦枫的身上,觉得这人肯定跟秦枫有些瓜葛,怕是要对秦枫不利。

可是,她都不知秦枫去了何处,做各种猜想也是白担心。

她要是知道自己跟养颜膏、清凝露擦肩而过,还不知要怎样跳脚痛悔呢,怕是要甩自己两个耳光,骂自己太操之过急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云影手里另外一种药,那可是关系到她的性命的,若是她知道这点,怕是要招呼全村的人去追她,拼死也要把这个爱吃醋的死丫头给抓回来。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菊花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仿佛错失了什么,暗叹了口气,洗了几根香肠蒸了。

青木就是喊张槐来尝这香肠的,然后好去跟陈家谈价钱。

等她煮好了饭,青木和张槐也回来了——自然是没见到那骑马的少女,早跑得没影了。问村里的人,他们说那马跟一阵风似的从村里跑出去了,撵出来也只看到一阵烟尘。

说着话,杨氏和郑长河也从麦地里回来了。

因问起刚才的事,菊花就原原本本地把云影如何上门,如何奇怪,如何发怒而走的事跟他们说了。

她想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多一个人分析,说不定就能找出自己没注意的问题。

杨氏诧异地问道:“咱家就是一庄稼户,能有啥让她瞧上眼的?”她的脑瓜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的。

郑长河就更傻眼了,他觉得没啥呀,人家又没干啥。菊花也说那人是女娃装扮的,有些紧张也是常情。

菊花无语,也不指望他俩说出些啥了,便把目光投向张槐跟青

青木沉思了一会,说道:“有问题是肯定的。她代人来探望你,这本是简单的事儿,可她那么慌张、奇怪,就不简单了。不过她来咱家也没做啥,我想这问题怕是出在秦大夫那边。”

菊葩闷闷地说道:“我也这么想,所以我就连锅巴也不敢送他。不过,我咋老觉得不痛快哩。

张槐看着菊花皱眉头,那心也揪做一团。不知是否因为太过对菊花用心,他竟然对她的沉重和失落感同身受,仿佛这件事也影响到他。

他仔细地想了想,对菊花道:“我怕不是因为秦大夫。要是为了秦大夫,那她大老远的到咱这来干嘛?我觉得怕是秦大夫让她带了啥东西给你,她给昧下了,所以见了你慌张害怕。”

菊花听了这话,脑中划过一道亮光,想起自己当时诈那少女,问是否秦枫托她带了什么东西来,那少女立即大怒说道“他会给你带什么?你想让他给你带什么?想的话就亲自去找他啊!”

她猛地站起身,惊慌地说道:“一定是这样的。嗳哟!我真蠢哩,我问她秦大夫有没有带东西来,她就生气了,还发怒哩。”

杨氏见她惊慌,忙问道:“秦大夫会托她带啥东西来哩?总不能是银子吧?要不她也不能起贪心。”

不等菊花回答,青木也霍地站起身,脸色难看地说道:“不是钱财——秦大夫干嘛要带钱财给咱?怕是帮菊花治脸的药。秦大夫人好,他一直惦记这事哩。”

这下连杨氏、郑长河都觉得有理,一时间就惊怒万分——这药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比钱财还重要的。

菊花却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治脸的药。你们没见过那女娃,她长得好美哩,比柳儿还要美好多,她要这药干啥?”

她这么想也没错,只是这件事的起因是一个“情”字,那便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了。

自古以来,沾上了这个字,不可能的事说不定会变得可能,有理的事也会变得荒诞,那绝不是常理可以衡量的。

猜不到云影昧下东西的理由,便也猜不出秦枫到底托她带来了什么东西。几人又胡乱猜测了一番,便放下了。

张槐一直思索着,去吃饭的时候,对青木道:“要不,咱俩下午去一趟下塘集,一来去瞧瞧那人离开集上没有;二来顺便去找清辉酒楼谈生意。”

他感到菊花很不安,因此心里也丢不下这事。

青木点点头道:“也好,反正总是要去集上谈生意的。跟夫子直说,告个假,夫子只有支持的。”

菊花努力地甩开心头不好的感觉,把饭菜端上桌,光香肠就有三种口味,又搛了些新腌的辣白菜,让大家品尝。

是的,是品尝!

这香肠是新做的,辣白菜也是加了料,改了口味的。这两样东西都是菊花精心制作,要送到清辉酒楼去卖,准备靠它们开拓出一条致富之路,绝非往日里做菜,只是为了饱口腹之欲可比。

几人在桌边坐下,没像往常吃饭那样狼吞虎咽,因为菊花要他们说出吃了这菜是啥感觉,那不得细细地嚼了才能说出来么。

可是菊花注定要失望——让爹娘说出这菜的特点来,也实在是难为他们了,除了说“香、辣、甜”就没旁的词,这三种口味的香肠可不就是香辣甜么,哪里还要他们说。

青木和张槐念了些书,评价的词语总算是多了些。

青木搛起一块香味的腊肠,细细地嚼了后说道:“要说跟红烧肉、粉蒸肉比起来,这腊肠有味儿些,也送饭。这东西有钱人肯定爱吃。我们这些人,平日里是不常吃到肉的,更喜欢油重的红烧肉和粉蒸肉。这肉要是这么腌了吃的话,不杀馋。”

菊花含笑点点头,觉得哥哥说这番话是动了脑子的,也说到点子上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青山香肠

郑长河呵呵笑道:“都好吃,都香。”

他没料到吃个菜闺女还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顿时觉得那菜没平常有味儿。这时见闺女没问自己了,才松了口气,赶忙搛了香肠,又扒了两口饭,使劲地吃了起来。

杨氏白了他一眼,暗地里也是松了口气的——她也说不好哩。

张槐则是把三种腊肠都尝了一遍,才放下筷子,对菊花道:“这肉灌了香肠,就没那么油腻了,还特有咬劲。你哥说的对,这香肠有钱人肯定爱吃,他们好的吃多了,就想吃有味儿的。三种味道也方便人挑选,他只要口味不刁钻,总能选中一样。不过,这香肠可不能卖便宜了,不然不划算哩。”

菊花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卖卖看吧。你们说这香肠要卖多少钱一斤哩?”

青木迟疑了一下,问道:“猪肉平均摊二十文一斤,这香肠卖贵一些,三十文应该差不多了。”

张槐连忙摇手道:“那哪成哩。这肉要加作料,花工夫灌肠,还要晒,一斤肉怕是只能晒出几两香肠。

我琢磨着最少也要卖五十文才划算,不然就直接卖猪肉多省劲,折腾这么一堆事干啥?”

菊花听了连连点头,她已经发现张槐比哥哥有商业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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