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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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欢喜地点头道:“很不错哩。剩下的地,咱盖个大院子,多种些树,往后两边住。”

青木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我想着要盖就盖两间大院,妹妹一间,我们自己一间。不然妹妹出嫁了,想去住的话还要回娘家。我们是心里有数,往后的小辈们搞不清,说不定就要嘀咕。”

郑长河大声赞道:“嗳!是要盖两间,一间给菊花当嫁妆;就是那些铺子也是你俩平分,咱家的东西都让你俩平分。爹就生了你们两个,也好分;不像那些人家儿女多的,为个家产还要争来争去的。”

青木笑道:“争啥?真要细论起来,咱家的钱大多都是菊花挣的,按理都该归她,我还沾光了哩!”

菊花白了哥哥一眼道:“一家人,分谁挣的哩!我不过是说了句话,事情还不是哥哥跟爹去安排的?银子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杨氏见他兄妹俩和气,欢喜地笑道:“你们年小,哪里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

谁家的兄弟没成亲之前不是和和气气的?可是成了亲,人一多,事情一多,再加上你这么想,他那么想,‘清官难断家务事,,扯起来都分不清谁对谁错了。你哥哥说盖两间院子,那是最好的了。不然十年一过,‘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拉倒,,谁还去管当年这钱是谁挣的?”

菊花和青木都听的出神。

第二百六十五章温柔如水的小秀

郑长河笑道:“所以说哩,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全头全尾的。你们瞧,爹就兄弟一个,啥烦心事也没有,可是未免孤单了些;那些兄弟多的,家里兴旺倒是兴旺了,过起日子来,那是磕磕碰碰的,从来就没消停过。”

杨氏笑道:“人多事就多,咋消停?牙齿跟舌头还要打架哩,何况那么一大家子人。你瞧好了,刘大胖子说不定会把二顺也分开单过。小妹娘可是说过了,人多了事就多,娶一个儿媳妇,就分一个儿子出去,趁着老两口还能动,早些分开还能帮小儿子一把。搁一块也未必就能沾便宜。”

说着话,菊花就缝好了一件衣裳,招手让爹来试试。

郑长河放下手中的草鞋,拍了拍手,过来一瞧,纳闷地问道:“闺女,这是啥衣裳,咋没个门哩?”

菊花听了忍笑道:“甭管它是啥衣裳,只要做起来方便,穿起来也方便就成。那对襟的衣裳太麻烦哩,还要缝扣子,要不就要系带子;我这衣裳从头上往下一套,就穿上了,多便宜!咱们住在乡下,也没那么多讲究,这衣裳也没露肉出来,不算怪诞失礼。”

她照着前世的T恤样式帮爹跟哥哥缝制夏衫,这样能省好多的工夫。想着棉布没弹性,就稍稍放大了一点。

郑表河试穿了一番,果然方便,乐呵呵地说道:“这个简单,是便宜的很,往后衣裳都照着这么做。”

菊葩笑道:“冬衣怕是不成哩,夹衣里面衬了棉花,不好套头的。”

青木也好奇地试穿了一回,看着那圆领无襟的衣裳,笑道:“这么做不但省工夫,还省布料哩。往后单衣都做成这样的吧。”

杨氏抿嘴笑道:“我说她忙了一晚上,缝的衣裳我都不认得哩。

我也这么缝好了。”

一家人说笑了一会·歇息不提。

且说到了春夏之交,天气渐热,香肠作坊里也没那么多事了——香肠腊肉腊鱼这些东西还是认季节的——青木和张槐闲时便也出去打鱼,为的是捞鱼苗往鱼塘里放;又到处种树·村里也将那苗圃里的橡树都移到山上栽了,另又培植了许多。

菊花和小秀在河边洼地捡了不少地皮,又掐了不少荠菜,准备包饺子吃。春雨过后,土润苔青,草根处长满了黑褐色的如木耳一般的地皮,两人蹲在草地上·轻轻地掀起那略带弹性的一张软皮,拂去泥土,放入篮中,一边轻声谈笑着。

小秀微笑对菊花道:“菊花,你总喜欢弄这些东西,不过还真的好吃哩。出来采这些也能松散身子透个气儿,老在家里忙,也没见把家里收拾的比人家好。”她觉得搬到山边来之后·比原先住在村里要活络许多,都是跟着梅子和菊花一块忙,她娘才没管那么严了。

菊花道:“这东西是石头外婆最先弄来吃的。那个荠菜包饺子味儿不错吧?比韭菜不差哩。刘小妹本来也要来的·她三哥今儿捞鱼,她怕是在帮忙。”

说到刘三顺,小秀就不吱声了。

菊花微微瞥了她一眼,这个腼腆温柔的女娃,未语面先红,真真如水一般,但愿刘三顺能得了她,也不枉小秀惦念他一场。

她便故意说道:“三顺哥真是能耐哩,从去年底开始,这鱼塘不停地往上捞鱼·他也不停地往里面放鱼,还到处割草喂鱼。听小妹说她家已经挖了块水田,准备种藕、养鱼、黄鳝和泥鳅哩!”

小秀听得出神,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脸色红红的,眼神润润的·好一会,才飞快地瞄了菊花一眼,见她正忙着,并未注意自己,这才细细地叹了口气。

女儿家的心思真是不足为外人道,谁都能跟菊花似的,跟槐子同吃一个鸡蛋哩!她还记得那个晨雾弥漫的早上,菊花喂槐子吃鸡蛋时那轻松贴心的举止,并不让人觉得轻浮;槐子含笑幸福的神情,让人看了羞涩,砰然心动!

她会不会也如菊花般,有一天去喂鸡蛋给一个男娃吃哩?不自觉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刘三顺那圆圆的笑脸,是那么的让人舒心,一点也不像她爹的脸,整天死板着,瞧了就让人不自在。

两人捡了半篮子地皮,连着荠菜一起,拎到河边清洗。

青石板旁边的几棵柳树已经很高了,柳条随风飘动,形容袅娜;就是沿河岸边的那些插柳也已经长成蓬蓬的一团,细长的枝条垂地,间植的小桃树也是青叶满枝,可以想见再过几年,三月的小清河边,将会是一片桃红柳绿!

有了柳树的遮阴,日光不再肆无忌惮地晒人,只从枝叶缝隙中漏下点点斑驳的光影,洒在水面和河边洗菜的人身上,欢声笑语随着小清河顺流而下。

杨氏想要帮来喜求刘小妹,又不知找啥由头去探小妹娘的口风。刘家却也正在发愁:倒是眢不少的人上门为三儿子说亲,可是这个“三犟子”却死不松口,整天就晓得在鱼塘忙活。

本来包了村里的鱼塘就够忙的了,今年三顺自己买了块靠近镜湖的地,几兄弟一齐出动,挖成了鱼塘,这下就更忙了,整天在河里捞小鱼虾往鱼塘里放。

要说他算是摸索到了点养鱼的门道:将那些小鱼虾和大鱼混养,是有好处的,因为有些大鱼就是吃小鱼虾的,黄鳝也是吃小鱼虾和水虫

他忙碌着这些,并非忘记了自己的亲事,相反,他心里横着一根刺,想要借忙碌来软化它,用时间来忘却它。

对于那些来说亲的,他也曾经去相看过,可是,张家的闺女也好,王家的闺女也罢,再好又跟他有啥关系哩?他心里的这根刺不去了,是没法子说亲的了。

这天,他挑着一担装鱼的水桶,和小妹一块儿在沿河撒网,小妹还扛了个大虾网顺便兜虾,兜兜转转的,来到菊花门前,正好瞧见小秀和菊花在河边洗刚捡的野菜。

刘小妹就唤道:“菊花,小秀,你俩在干啥哩?“

菊花一见他们兄妹,十分高兴,忙站起身挥手道:“小妹,三顺哥,你俩网鱼哩!我跟小秀捡了些地皮,挑了些荠菜。你要不要一点?我捡了不少,分些把你。”

刘小妹轻快地小跑过来,看了两人篮子里的野菜,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家人多,少了不够吃哩。明儿我自己去捡些。”一边在河边坐了下来,歇口气。

刘三顺见菊花永远是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不由得气闷,暗道她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心思,自己这样真是傻。可是,他偏偏不争气地要去瞧她,听她跟妹妹打听他家的杏子是不是要黄了,李子是不是要红了。他歇下担子,也坐在河边的草地上,静静地听她们几个人说话。

菊花忽地对他看过来,笑道:“三顺哥,我刚刚还跟小秀说起你哩,养鱼养得那么好,又有了自己的鱼塘了。小秀,是吧?”

小秀早已满面飞红,听见菊花点她的名字,惊慌地应道:“嗳!是……是这样。三顺哥······很能干哩!”说到最后,声音渐低下去,细不可闻。

刘小妹对小秀的性格早已熟悉,并不以为意;刘三顺仍然代她难受,想这个小秀太害羞了,说句平常的话也要脸红。

菊花笑对小秀道:“等小妹家杏子黄了,咱们一块去吃。小妹跟咱们玩得好,三顺哥你也是熟悉的,刘叔刘婶人也好,你去了就晓得了。”

小秀飞快地瞄了刘三顺一眼,羞羞怯怯地点头。

刘三顺正好看向她,小秀那满面红霞的女儿态使得他一愣,只觉得她瞄自己的眼神大有味道,不由心中微微一动,想起菊花曾经说过“也有女娃偷偷地喜欢你哩”,当时自己因为菊花定亲的事难受,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人难道是小秀?

他想想又觉得不像,这个小秀跟谁说话都要脸红,并非对自己才这样,遂把这想法丢到一旁不再理会。不过,小秀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却让他记住了。

刘小妹因菊花说了这样的话,也跟着邀请小秀:“你跟菊花一块去,也热闹。过两年,等菊花家里的这些果木都长大了,咱们该到她家来吃了。菊花,旁的倒也罢了——反正我家也有,就是等秋天的时候,那毛栗收了可要送我些,我喜欢吃那粉粉的味道。”

菊花笑道:“这还用你说?我去年不就遥些把你了么。”

说着话,小秀就站起身,说要家去了。菊花和小妹笑着对她点头,也没多话——小秀姐妹总是这样的,一般不会在外多停留。

临走的时候,她经过刘三顺的旁边,想瞧瞧他,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抬眼,只得低头匆匆地去了。

等小秀走后,菊花大有深意地对三顺说道:“三顺哥,这个小秀太怕羞了,见了你就脸红哩。”她决定还是点拨一下这个少年,免得他走不出那条人生的死胡同。

刘三顺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脸色尴尬起来;刘小妹不知菊花对哥哥说过有人喜欢他的话,兀自说道:“小秀就是这样,特别斯文,老是脸红。她妹妹小翠也好不了多少。不像咱们,脸皮厚。”

菊花打趣她道:“我瞧你那脸上不也总是红红的一片么?哪里皮厚了,薄的很哩!”

说笑了几句,方才各自回家。

第二百六十六章探口风

刘三顺和小妹把网到的鱼虾倒入自家鱼塘,才往村里走去路上,三顺还在想着菊花刚才说的话,闷头不吭声;刘小妹则不停地找话跟三哥说,她以为三哥刚才见了菊花,心里又不痛快了。

唉!也不晓得三哥啥时候能变得心情好起来。

杨氏这天去了下塘集,回来后,绕到刘家,笑容满面地对着正在院子里晒网子的刘三顺问道:“三顺,你娘在家么?”

刘三顺见是杨氏,忙笑道:“是郑婶来了。我娘在家哩。娘,郑婶来找你哩!”他笑得有些不自然,总之,见了菊花和她家里的人,他还不能做到没事人一样。

小妹娘就从屋里出来,对着杨氏笑道:“青木娘,你可真是稀客,咋今儿有空来我这哩?”

这时刘小妹出来,搬了两根小板凳放在门口,让杨氏和她娘坐,自己则去厨房做饭了。

杨氏坐下笑道:“我是从下塘集来。来喜让我给你们带个信儿,叫你们再送些货过去——铺子里剩不多了哩,前儿有个商人拉了好些走了。嗳哟!小妹娘,瞧你家二顺的手艺,如今可是派了大用场了,编的东西卖到老远的地方去了哩。养了这么能干的儿子,你要享福喽!我家长河常在家说,刘胖子真是好福气,四个儿子个个能干,闺女也讨喜!”

小妹娘和刘三顺听了都十分高兴。

小妹娘高兴之余,诚心实意地对杨氏道:“那也是多亏你那娘家侄子他是个灵泛的,会卖东西,这才能把二顺编的东西卖出去哩。我听小妹和三顺都说过,这个来喜很有本事·换个人不能卖的这么好哩。”

杨氏就笑得满脸开花:“这娃儿是有些灵巧的心思,不过就是性子跳脱了些,不大老成。唉!他在集上做生意也苦的很——三餐不全,吃饭老是糊弄。他跟我说‘大姑早点搬到集上来吧,我就有地方吃饭了,!你听听这娃儿说的多可怜!可我们哪里会搬到集上去哩,这不是瞎指望么!他姑父笑他‘想吃热乎饭,早点娶个媳妇不就成了,!”

小妹娘笑道:“这话说的对,他要是娶了媳妇也能多个帮手·准能把生意做的更红火。”

说着起身搬来了针线小簸箩,随手拿起里面纳了一半的鞋底子,一边做针线一边跟杨氏说话。

杨氏见了她的举动,觉得自己怕是耽误人家干活的工夫了,不过,她今儿过来是有目的的:她想探探小妹娘的口风,看能不能帮来喜求到刘家小妹,因此也就顾不得那些了。

她就叹气道:“谁不是这么说哩。只是这亲事也不是那么容易说的·要不他爹娘在家发愁哩,连我也发愁。”

小妹娘有些诧异地问道:“来喜那么能干,那娃儿我也见过——长得也好,你哥哥家底也还殷实,说个好媳妇那不是轻巧巧的事情么?愁啥哩?”

杨氏听了暗自高兴,嘴里却说道:“要是旁人问这话我还不觉奇怪·你问这话真是奇怪了——你自己四个儿子,难道不晓得这说亲的难处?随便娶一个倒也不难,难的是娶到合心意的媳妇。咱们啥也不图,就图个人好,娶个贤惠的媳妇好过安乐日子,这也不容易哩!”

小妹娘听了连连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三儿子,见他晒了网子,又屋里屋外地忙着收拾·一刻也不停歇·这会儿又搬出早上割的嫩青草,切成一段一段的,准备撒到鱼塘里喂鱼。

她见了心里难过,叹气说道:“可不是么·我家三顺也是这样——亲事没着没落的。”

杨氏见了她的神色,晓得她是为三顺的亲事发愁,安慰她道:“你甭着急。你家三顺可是能干的很,不晓得多少人夸,栽秧快,如今又会养鱼,上回我家长河还跟槐子爹说起他哩。”

小妹娘听了她的话虽然高兴,心里却不无幽怨地想,我家三顺好,那你咋不把菊花许他哩?因此酸溜溜地说道:“有啥好的,不过是糊弄一张嘴,哪比得上你家的青木和槐子。”如今张槐成了郑家未来的女婿了,所以她这么说。

院子里剁青草的刘三顺同样满心含酸:我再好,在你眼里怕也是比不上张槐的吧。

杨氏听了小妹娘的话,正色对她说道:“小妹她娘,你可不应当说这话哩。我当然觉得我家的青木和槐子好,不过你家的三顺也不差。

你就是要教导儿子,也不能谦虚太过了哩,不然娃们听了伤心——他还以为你真的觉得他不如人哩。你家三顺打小就是个省事的,虽然到处钻,可也没让你操过心。你当多夸夸他才是。三顺这样的,你就夸了他,他也不会翘尾巴。”

刘三顺听了这话,眼中酸涩,心中更加的懊恼——为他没被郑家挑做女婿哩?不仅菊花好,这岳母也是好的。

小妹娘也惊觉自己说话不妥,本来三顺就对菊花跟槐子定亲不痛快了,自己还将他跟槐子比,还说他不如槐子,这不是往儿子心上戳刀子她讪笑道:“可不是么,我家三顺吃的苦比他两个哥哥都多,我跟他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也最少,如今,我只想帮他娶个合心意的媳妇家来,我也就能放心了。”

杨氏笑眯眯地说道:“刚才你劝我,如今我劝你:你呀,还真不要急,咱村的男娃吃香的很哩!像三顺这样没定亲的,怕是要被人抢——最近是不是好些人上门来说亲?”

小妹娘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是有不少人来,不过就跟你说的一样,要找个合心意的也不容易哩。”

杨氏摇头道:“你要多问问三顺,问他要找啥样的,这样才好帮他拿主意。你呀,慢慢地寻摸,总能找到合心意的。像来喜,就说要找个活泛灵巧的,当然,人品也要好。我笑他人不大,心倒不小,这样的闺女可不多哩,我认得的人家里,也就你家小妹和老成家的竹子数得上。“小妹娘听了心里一惊,这才明白杨氏过来是为了自个的闺女。她心里嘀咕道,我家小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哩,两个哥哥都没定亲,哪里就要帮她定了?再说,我想讨你闺女做儿媳妇没讨着,你却想来讨我闺女做侄媳妇了,这可太亏了。

杨氏把求亲的意思透了一点点出来,就不好说得太多了,总得让人家想想,要是不乐意的话,也不至于脸上难看。她又闲扯了一会,才告辞离去。

等她走了,小妹娘呆呆地想了一会,才叹了口气,收拾起针线簸箩,准备起身。

却听刘三顺说道:“来喜不错!”

小妹娘止住了动作,愕然地问道:“你说啥?”

刘三顺抬起眼皮,瞅了他娘一眼,说道:“我觉得来喜不错。小妹要想嫁个好的,来喜是个人选。”

他娘不确定地问道:“可是你跟四顺都还没有定亲哩,小妹也还小,咋能就……”

刘三顺打断她的话,说道:“那些算啥哩?我跟四顺还能娶不上媳妇么?你只管想来喜这个人是不是合适,要是合适的话,就先定亲又能咋地?要是想这想那的,等人家又定亲了,你到时候再为小妹的亲事发愁去吧!”

他声音里满是不平,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上郑家提亲。他算是瞧明白了,这要是相准了人,一定要赶快定下,否则就是“手快有,手慢无”。刚才杨氏一说,他心里就想,来喜确实不错,小妹嫁给他定能过的好。

他娘说的理由让他十分不满:要是因为他和四顺,把来喜错过了,小妹也不是说就嫁不出去,但那时候不就跟自己眼下一样,再想要寻个合适的人就难了么!

小妹娘就明白了儿子的话,犹豫了一下道:“那我等你爹家来跟他商量一回,看这事成不。我再问问小妹的意思。”她还是把儿子的话听进去了,也生怕闺女到时候跟儿子一样,瞅谁都不顺心。

刘三顺心道,小妹肯定是乐意的,瞧她上回从下塘集回来,话里话外都在赞来喜,要不然,就算来喜再好,他也不能这么急着让小妹定亲哩。

小妹娘满怀心思地来到厨房,看着小闺女发怔:三顺和四顺还没娶亲,却要帮闺女定亲,她舍不得哩。

刘小妹正忙着,先在灶洞里添了把柴火,然后转身上来,把砧板上切好的莴笋丝倒进油锅里,“哗”地一声响,跟着就用锅铲很快地翻炒起来,再放盐、放拍碎的蒜子,三下两下就盛了起来,接着又去烧火,炒莴笋叶。

她正忙着,忽见她娘站在那呆呆地望着自己,奇怪地问道:“娘,你站那干啥哩?”

小妹娘被她一句话惊醒,忙笑道:“没啥,我来烧吧,你歇会。”

刘小妹道:“不用,娘你帮我烧火吧,再炒一个蘑菇就吃饭了。”

于是,小妹娘就坐到了灶门口,帮闺女烧火。

她想了想,问刘小妹道:“小妹,你觉得那个来喜小掌柜咋样?”

刘小妹听了笑出两个小酒窝,一边炒菜,一边说道:“他呀,比鬼都精哩。脾气也好,客人再挑他的东西,他也不气,还帮着人家挑;要是人家说了不合适的价,他还劝人家别买。这真是少见——从来人做生意,只有劝人买东西的,没有劝人不买东西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刘小妹的心思

小妹娘见闺女说起来喜,一副惊叹加赞叹的神情,笑得甜甜的,她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刚才你郑婶子来说,他一个人在集上做生意苦的很,连饭也吃不好,他爹娘就想着要帮他娶一门亲······”

刘小妹听了这话,不由得怔住了,以至于她娘后面的话都没听见,只觉满心里不自在,来喜就要定亲了么?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俏丽的小媳妇,在来喜的店铺里帮忙招呼客人,一时又冲忙碌的来喜喊“来喜,吃饭了哩!”来喜就颠颠地笑着跑过去,问晌午吃啥!

这么想着,她便无精打采地说道:“娶个媳妇也好,他一个人在那也是蛮可怜的。”说着无意识地翻动锅里的菜,却没了刚才的麻利劲

小妹娘见闺女这副样子,一边烧火,一边对她说道:“你郑婶子说,来喜想找个活泛灵巧的女娃,她笑说咱村就你跟竹子数得上哩!”

刘小妹就红了脸,眼里却闪现惊喜的光芒,有些忸怩地说道:“我哪里活泛了?竹子才真的厉害哩!”那嘴角的笑意却不断地扩大,锅里重新被炒得“铛铛”响起来。

小妹娘叹了口气,看来儿子说的没错,是该帮闺女定亲了,不然,等这个来喜跟旁人定了亲的话,她家的小闺女也该跟她三哥似的,整天愁眉苦脸的了。

她便对刘小妹道:“小妹,娘瞧你郑婶子今儿过来,就是想帮来喜跟你求亲的。咱们都是乡亲,她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想是担心我们不应承的话,大家面子上下不来。娘问你一声儿,要是你觉得那个来喜还不错的话,娘就帮你定了这门亲,你三哥也说来喜不错哩!你也不要着急先好好的想两天,我也跟你爹商量商量。”

刘小妹听了她娘的话,羞得连腮带耳通红,好一会才点点头,把锅里的蘑菇盛了起来,却有些糊了。

傍晚,刘三顺从田野里回来,找到在后院菜地里忙活的刘小妹,一声不响地蹲下身子,帮着她扯草。

刘小妹拾起地头的一把旧镰刀割了几丛韭菜,又端起一旁准备好的撮箕,将里面的草木灰撒了些在新割的韭菜桩子上。她默默地干着这些,一边想着晌午她娘对她说的话,根本无心找话安慰心情不佳的三哥。

可是她不开口,刘三顺却开口了,他轻声对小妹说道:“小妹,三哥觉得那个来喜不错。要是你相中了他的话就甭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免得跟三哥似的,到头来啥也没捞到就剩一肚子闷气。我跟你四哥肯定能娶到媳妇的,也不用非得帮我俩定了亲后,才能筹划你的亲事。当然,你也要用心地想一想,要是不喜欢他,那就算了。”

刘小妹见三哥竟然是为自己的事来的,心里感动,她轻声道:“娘让我好好地想两天哩。三哥,你也觉得他好么?”

她心里有些乱,平日里说起话来评头论足地都很容易,那是张嘴就来,等到要好好地掂量这个人是否能托付终身的时候,心里便不确定起来。想想也是,她到底才十几岁,还没那么果断哩。

刘三顺点头道:“三哥觉得他很不错虽然伶俐的很,却不是那奸猾坏心的,这就很难得了。一般这样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喜欢轻嘴薄舌讨便宜的,他心眼倒诚实。你也是个灵巧的,要是真能结了这门亲,肯定能帮着他把生意做得更红火。”

刘小妹听了,红脸嗔怪道:“瞧三哥说的这话,八字还没一撇哩,就扯到做生意上去了。”

刘三顺微笑道:“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你要是不乐意,没人会逼你的。”

刘小妹闷闷地说道:“我就是还没想好要成亲哩。你跟四哥都还没定亲,我要是忙忙地嫁人,总觉得怪怪的。

刘三顺笑道:“谁规定定了亲就要马上成亲的?郑婶子说来喜没饭吃不过是个借口罢了,难不成还真的为了吃饭就忙忙地娶媳妇?真要是定了亲的话,跟他家好好说,过两年总是不打紧的——他家的老大不是还没成亲么!”

刘小妹就点点头,小声道:“那我再想想。三哥,你说怪不怪,真要我拿主意的时候,我这脑子里咋跟一片浆糊似的,都想不起事儿了。”

刘三顺瞧着从小呵护大的幺妹子,心疼地说道:“你是还没想到嫁人这事,所以才不惯。你再好好地想两天。哥哥们都是要娶亲的,嫂子再好,那也是嫂子,比不得咱们往常,兄弟姊妹们和气一团;等侄儿添的多了,这家就越发地混杂了,想要再跟往常那样过安稳日子怕是不能够。你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他要是真心对你好,往唐的日子就有指望了,这事当然得仔细掂量着。”

刘小妹见三哥一个男娃子,细细地跟自己说这些话,比她娘说得都贴心,忍不住鼻子发酸,点点头道:“嗳!那我好好地想。”

她瞧着有些落寞地三哥,忍不住轻声劝道:“三哥,你就不要惦记菊花了,咱村里不是还有好些女娃么?三哥你这么勤快能干,肯定好些人家都想把闺女嫁给你哩!”

刘三顺微笑道:“放心,三哥没事儿。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又不是桩桩姻缘都能成。”他虽然犟,却不是个糊涂的,不过是要花些时间来解开这心结罢了。

兄妹俩就笑着去择韭菜、洗菜做晚饭了,不一会儿,他们的二嫂回来了,也过来帮忙。

这是一个活泼的媳妇,叫莲香,乃是小妹娘见大儿媳妇太古板了,所以特地帮二顺找了个活泼伶俐的,有点“丹唇未启笑先闻”的味道。

她凑近菜篮子,看那搓洗的很干净带着一股清香的韭菜,吸了吸鼻子,笑道:“小妹,咱晚上用韭菜炒鸡蛋么?嗳!这个好,我爱吃哩。等明儿有空了,咱们用韭菜鸡蛋包一顿饺子吃。三弟,你今儿打的鱼哩?全部都放了?咋不留些下来煮了吃哩?反正明儿你还是要去打鱼的,又不差那么点。”她含笑埋怨这个小叔子。

刘小妹微笑道:“二嫂,我晚上煮一碗小干鱼,也是一样的。这鱼塘刚挖好,要趁早多网些鱼放进去才好——早些放,不是能早些长大么!”

三哥说的对,嫂子们多了,也说不上啥不好,就是没有以前自在了,不比往常兄妹五个,说话行事都很有默契,这新人进来,总觉得有些不搭调——刚才这话要是他们兄妹肯定就不会说,放鱼当然是摆在头一位了,哪能为了吃鱼就不放鱼哩!

刘三顺也不吱声,这二嫂活泼多话,刚来的时候也新鲜了一阵,日子久了就懒得理她了,她性子也还好,总是笑嘻嘻的。

莲香笑着挽了挽袖子道:“小妹,我来烧吧,你帮着烧火就好了,也好歇歇。累坏了吧?”

刘小妹点点头,也没跟她客气,就去灶下烧火了。

她二嫂说话总是很暖人心,初听着实心下舒坦,听多了也不以为意,她甚至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如今想起她大嫂,觉得也没那么不满意了,觉得她就是那个性子,倒不是个难缠的。

呵呵,也不晓得她三嫂将来会是啥样的,还有四嫂哩?哇,四个嫂子聚会的话,各人一个样子,那真是热闹!

她这么想着,就微笑起来,灶洞里的火光映得她脸儿红红的,黑眼珠闪亮,耳中听着二嫂一边“叮铛叮铛”地搅鸡蛋,一边说个不停的清脆声音,心想,是该想嫁人的事了,娘家再好,也是要让给旁人的。

晚上,小妹娘靠在床上,把杨氏今儿过来说的话对刘胖子细细地说了一遍,问他是个啥主意。

刘胖子诧异极了,他闺女如今就有人求了么?也是,连菊花都定亲了哩,他家小妹当然比菊花强,自然是有人求的。

他便问媳妇道:“那你觉得这门亲咋样哩?”

小妹娘叹了口气道:“要说这个来喜,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娃,家里也是不错的。我说句眼皮子浅的话,咱小妹嫁过去,往后都不用种田了。只是这么早帮闺女定亲,三顺的亲事还没着落,四顺更是没影儿哩,我心里就不大得劲儿。”

黑暗中,刘胖子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就问问她哥哥们一—小妹的亲事哥哥们也该拿个主意。还有,咱家小妹自己哩?也得问问她的意思,不然弄得跟她三哥似的,心里不痛快可不好。”

小妹娘道:“我今儿问过小妹了,瞧她那样子觉得来喜不错哩!我就让她好好想想乐意不乐意结这门亲。咱家三顺可是直接撂话了,说要是觉得来喜不错,就甭想那么多,赶紧定亲,别弄得跟他似的,最后啥也没捞到。这娃儿心里还难受哩。”

刘胖子微微叹了口气道:“等他自个转过弯来吧。他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相准了,就痛快点,别到时候后悔。杨家确实不错,杨德发我也是见过的——是个和气的人,他媳妇听说也爽利,比青木娘的二嫂要好杨家二媳妇听说不大贤惠。”

第二百六十八章长大成人

小妹娘听了男人的话就笑道:“那我回头问小妹,她要是拿定主意了,就给青木娘透个话儿。儿子们也甭问了,还不得靠咱俩拿主意么。”

刘胖子摇头道:“不是这个话。他们四个兄弟,就这一个妹子,总要跟他们说一声才好,哪能不声不响地就帮小妹定亲哩。”

小妹娘道:“也好,就跟他们说一声吧。”

过了几天,刘家透了话给杨氏,说是觉得来喜很不错,杨氏就晓得这门亲差不多了,快活得脸上笑容都堆了起来,一个劲地念叨说要回刘家塘让大哥找媒婆来提亲。

菊花跟哥哥也十分的高兴,不过,她此时却懒懒地歪在竹床上,身下还垫着厚厚的褥子,对于杨氏的唠叨只是含笑听着,偶尔插一句嘴,精神不大好,因为,十五岁的这年初夏,她这具小身板终于长大成人了!

一番准备折腾后,她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杨氏则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强迫她歇着;菊花自己也消停了不少,老老实实地炖了些红枣花生米粥喝,并乖乖地歇着,连衣裳也是杨氏洗的。

她对自己的身体是很重视的,比那张脸要重视多了。别的不说,这成亲后生娃这一关就是跟阎王爷抢命,甭管旁人如何容易生产,菊花却知道自己这身材怕是真的不好生养,当然,身体不好也是一个方面。

因此,该调养的时候她绝不矫情,反正家里如今也算是富裕了,不过是爹娘哥哥一向勤劳踏实,不大张扬罢了。

青木担心地瞧着妹妹,不晓得她到底是咋了。要说是生病了吧,娘好像也没着急,脸上还笑嘻嘻的·连爹也很高兴的样子;要说不是生病吧,娘又根本不让妹妹干活,连洗菜也不让,天都这么暖了·妹妹身子底下还垫棉絮,也不嫌热。

这娃儿还不太明白女人是咋回事,纯纯的小男娃,等成亲了才晓得女人的事儿实在多。不过,眼下他虽然纳闷,却也没多嘴去刨根问底,因为他问过一回·娘却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显见得这事是不能跟他说的。

刚吃过晚饭,郑长河在编草鞋,杨氏洗碗,青木喂猪,又将鸡鸭唤回来,完了又跟爹一道编草鞋。

杨氏收拾好了出来坐在菊花的身边,一边摩挲着她的后背一边继续就来喜的亲事唠叨了好一会·又说年底来福就要成亲了,青木也要成亲,今年可忙了·要一直忙到过年。

“他爹,李木匠那你去看了没有?”杨氏唠叨完了又问郑长河,因为李木匠在帮青木打新房里的家具。

菊花无意识地听着爹娘谈论青木的新房家具和布置,思绪却飞出老远,她瞧瞧院子前面茂盛的翠竹,院墙根下鲜活嫩绿的野菊,又扭头瞅了一眼还不算高大的几棵桃树,满树稠翠的绿叶夹着的果实,已经是青中泛白,尖儿红红的了。

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亲手种植,并看着它们成长变化的;陌生,乃是她常常地会陷入一种幻境,那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一觉醒来她还在前世的乡下。

这个梦还要做多久?

她会在这里成亲、生子,将来院子里会跑着一群娃儿·那时院子里的桃树想必会很高大了吧,那小小的桂花树应该也是枝繁叶茂,才栽下的枣树也该高出屋顶了。

“菊花,菊花!你瞧这样成不成?”郑长河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只见老爹手中举着一只草编的人字拖鞋,笑着问她是不是这样的。

菊花接过鞋子,用手摸了摸,很柔软;又看了看那纹理,编织的也很细密,显然老爹是下了工夫的。

原来,她建议郑长河将扒去外皮的稻草用开水烫过了,晾干后编人字拖鞋。这样热天洗过澡后,也不用穿布鞋,直接穿上这拖鞋,又软和又省钱,还方便——穿旧了直接就扔掉,也不心疼。

她笑着赞道:“就是这样的。爹你编的真好,这鞋底子厚厚的,踩着肯定软和。要是想好看的话,还可以到河边割些青草回来,晒焉了搓成细细的绳子,掺在这黄色的稻草里,编出花纹来。”

杨氏笑道:“不过就是草鞋,光脚在家穿的,又不好穿出去,编那些花纹干啥?”

郑长河却道:“菊花你想要好看的,爹就帮你掺些其他的颜色。就算不能穿出去,自己看了也舒坦么。”他被闺女夸得兴致勃勃起来。

青木接过那人字拖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赞道:“这样是省事儿,省得拔鞋跟了,还不会掉。我们要是穿着去田里干活,脱鞋穿鞋都方便。”

菊花忙道田埂上不大干净的,说不定有蛇啊啥的,你还是穿那密实些的草鞋比较好,就不要偷懒了。”

郑长河点头,说这鞋子只适合在院子里和家里穿,要是穿出去,外面到处都是草,跟光脚没啥区别了。

说笑间,张槐进来问道:“郑叔,在编草鞋哩?我爹问你咋还不过去说话哩?”

这两家成了习惯,一般都早睡早起。春夏秋除了特别忙的那几天,都是早早地吃过晚饭,然后男人跟男人闲话,媳妇跟媳妇闲话,娃们自然是聚集在一块了。

郑长河就让他瞧自己编的人字拖鞋,说笑了一会,天色暗了,月亮升上来,便收起了摊子,又洗了澡,才晃悠出去了。

张槐见菊花不大精神的样子,问道:“菊花咋了?”

杨氏笑道:“也没啥,就是有些不舒坦。歇息会就好了。槐子,你娘忙好了?”

张槐忙道:“在洗澡哩。”说着自己端了根小板凳在菊花的竹床边坐下,轻声跟她说话。

待青木洗了澡出来,唤杨氏去洗,这里槐子凑近菊花轻声问道:“你哪不舒坦了?”说着摸摸她的手,觉得冰凉,又瞧她身下垫了厚褥子,担心地说道:“天这么暖和了,你还觉得冷?”

菊花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笑道:“我就是吃多了点,肚子有些胀,躺会儿就好了。我这身子一向是这样的——有些虚,不大结实。那时候秦大夫在这,就跟我说要多补补,我一直在补。”

槐子握着她的手不舍得放——他并非想占便宜,只是觉得今天的菊花恹恹的,格外柔弱,如被太阳晒焉了的花儿一般没有神采,让人瞧了心疼。

以前菊花就跟那早晚开花的洗澡花(学名紫茉莉)一样,早晚都特别鲜活灿烂。

往常吃过晚饭,她不是在墙根下看那些野菊花,就是打量那些竹子,手里还提把小锄头,把杂草细心地除去;再不然,就是看果树上的果子长大了多少;又或者干脆跑到小河边坐着,一直到天黑才领着一群鸭子回来,有月亮的晚上,天黑也不愿意回来哩。

早上就更不用说了,那精神是倍儿欢畅!

眼下这副样子,定是极不舒坦才会这样的,菊花可不是娇气的女娃。她躺在那,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无力地挣了两下,就懒得动了,随他握着。忽地他心生一种渴望,想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跟自己诉说她的不舒坦,他会安慰她,哄拍她!

他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慌忙丢下,只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表达自己无言的关心,想了想又安慰她道:“慢慢地补,总能养好的。如今家里鸡鸭也多,多杀几只炖了吃。”说着又想起什么来,对她说道:“你肚子胀,该起来走走才好,哪能躺着哩?”

菊花听了一滞,只得道:“不想动哩,觉得肚子坠坠的难受。我没事,这会儿好多了,你甭担心。”

他略有些粗糙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掌心传来阵阵的灼热,令她安心。两人靠的很近,月华如洗,清风徐来,墙根下草虫细细地鸣叫,忽疾忽缓,忽轻忽重。她想起刘小妹,也不过是见了来喜两面,这就定亲了,别的女娃也都是这样,只有自己是不同的,便不由得满足地叹了口气。

槐子听了,手上一紧,轻声问道:“很难受么?”

菊花微笑道:“不是,我是想起小妹。槐子哥,你晓得么,小妹就要跟来喜定亲了哩。呵呵,我那天就瞧出来两人不错。”

张槐也无声地笑了,说他们两人都是鬼机灵的样儿,到了一块定是十分有趣。

说笑了几句,菊花又问他木耳长得咋样。

张槐就跟她说道:“这一茬长得不错,就是收的少。我跟长明哥商量了,要把树剖开,这样一棵树也能当两棵来用。还有,家里也不大方便,我们想在山上盖个草棚子专门种木耳——就在当初发现那棵橡树的地方——就当这些树还是被扔在山上,那些木耳也是自生自灭,说不定它还长得好些哩。”

菊花笑道:“这就是模拟自然环境了。嗯,就是比照木耳野生的样子来。”

张槐笑道:“可不是么,那些蘑菇也长得多了些。我跟长明哥各人看管几块草地,早晚都去瞧。就是不晓得咋帮它们加肥。一块草地也不能老是长蘑菇,我猜肯定是要加肥料的。”

正好青木过来,笑问道:“帮啥东西加肥?”

第二百六十九章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槐子见青木来了,惊觉自己还攥着菊花的手,慌忙不好意思松开,又跟青木说起蘑菇的事。

青木皱眉道:“能有啥哩?无非是烂草烂树叶子,那些草地上不就是这些东西么?也没啥其他的东西,清爽干净的很。山上有些地方看起来脏兮兮的,肥得很,那儿长出的蘑菇都有毒,不能吃。”

菊花点头道:“是这么回事。槐子哥,你瞧瞧哪些树下、哪些草丛里容易长蘑菇,说明那树叶和草对蘑菇都是好的。还有的树上也长蘑菇,我觉得用锯子把那树锯出末子来,也是管用的。唉,就是得慢慢地试了!这些蘑菇虽说是种出来的,也是在山上长的,每次采回来,还是先喂猫试试毒才好。”

槐子点点头,又说李长明快生儿子了,最近忙了不少。

蛙鸣虫唱声中,月下的细语渐低,似怕惊醒沉睡的人!

梅子生产的时候,开始菊花还不甚在意,可是,当她从早到晚叫了半天,那娃儿还没生出来,声音也由原来的尖利高亢变得萎靡,菊花就在家呆不住了,心惶惶地跑到李长明家去瞧。

到了李家,就见李长明满脸焦急地在房门口转悠着,狗蛋娘和花婆子却很镇定,脸上带笑地劝说他:“生娃哪能那么容易哩?这才不多一会,你急啥?我刚进去瞧了,梅子还好。依我说,你只管去忙,等你回来,就能看到一个大胖小子了。我跟你娘都在这看着,你有啥不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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