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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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影笑着跺脚道:“嗳哟!吃了一个就盯着篮子里的了。也是,这里面还多着呢!”

于是又逗他喊人。葫芦总也不理她们,却拽过菊花的手,两手一起上,掰开她的手指,从手心里抠出两颗樱桃就要往嘴里塞。

菊花忙抢了下来,一边去核,一边乐呵呵地对他道:“不能这么吃哩!”又将掰出来的桃核给他看,当他的面扔老远,只把果肉塞他嘴里。

葫芦盯着那滚远的桃核看了好一会,才转头看着菊花手中另外一枚樱桃,果然菊花又将核丢远远的,果肉喂他。

菊花开心地对云影道:“你都瞧见了?这小子多聪明。才这么点大,就知道自己动手拿吃的。别看他不说话,心里清楚着呢。我原来还担心他不爱说话,愣愣的反应慢,谁知他精得很。咱们的葫芦,就是懒得嗦哩。”说完又凑上去“吧嗒”亲了小娃儿一下。

小葫芦被偷香,并没有不高兴,反而一副享受愉悦的样子,居然也用嘴唇碰了碰菊花的脸,喜得她又亲了小娃儿两下,抱着他脑袋不撒手。R

第三百三十八章乡下来的穷酸

有事提前更新!

云影瞧着她得意的样子,跟所有夸赞自家孩子的长辈一样,有些好笑。不过这小小的婴儿确实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因此她也丢掉惆怅,跟菊花一块逗弄葫芦,一时间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这葫芦太厉害了,自己不发一声,愣是将身边的人逗得手舞足蹈、嘻嘻哈哈地自圆自说,他则老神在在地无声指挥,要这要那的。

云岚见大小三人玩得热闹,微笑着抓紧时间忙碌,喂完了猪,又叉开几捆柴草摊开晒——连续的阴雨天,这些柴草有些潮湿沉重,不大容易着火,跟着又到园子里揪了好些菜,过来桃树下坐着,一边择菜,一边瞧菊花逗儿子玩。

葫芦见娘过来了,忙张开两手,满脸雀跃地望着她。

刘云岚笑看着儿子,柔柔地哄道:“葫芦乖乖,娘择菜哩。择了菜煮饭给爹和爷爷奶奶吃,再蒸个蛋给葫芦宝宝吃。葫芦跟姑姑玩好么?”

小葫芦见娘没有抱自己,并不哭阄,笑看了她一会,忽地仰头望着桃树,呵呵地乐着,嘴角流下一条银线。

菊花忙上前,牵起他胸前的围兜,替他擦了口水,叨咕道:“葫芦要吃桃子了?等爹回来摘好么?来,咱先吃樱桃。”

她一边自己吃着樱桃一边喂了颗给葫芦,又喂了几个给嫂子吃,问道:“云岚姐姐,葫芦能吃饭了?”

刘云岚点头道:“嗳!我蒸了鸡蛋拌饭,喂了他一点,他吃得蛮高兴的。娘说,这么大该喂些饭给他吃了。早上咱们吃玉米糊,他也吃了一小碗哩。”

菊花瞧着小侄子头上乌黑油亮的头发,脸上也是气色红润,这娃儿真的很健康·不由得赞道:“云岚姐姐你把葫芦喂养得很好,瞧他长得多喜人。”

刘云岚听了满心欢喜,瞅着儿子打心眼里乐呵!

云影看看她们母子,又瞧瞧这农家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太阳下晒着被褥、枕头等物;院中几棵桃树郁郁葱葱,枝叶间的桃子泛着诱人的红晕,前面院墙边翠竹森森,龙吟细细,左右两边墙根下,一丛丛的野菊正迎着阳光伸展绿色厚实的叶片;一黑一灰两条大狗横窝在院门口,盯着院外·好似守门的将军。

她忽地心生羡慕:这样的生活也很好,不用出去到处奔波,与人周旋!

杨氏、郑长河跟青木晌午从地里回来,见闺女和云影陪着小葫芦玩阄,高兴得唤道:“葫芦,奶奶的大孙子,有没有想奶奶?”

葫芦看见三人,站在车里踮脚一阵折腾·弄得那车摇晃不停,往前移动了一截,杨氏就说孙子是想她了·所以见了她这么高兴。

于是,院子里又多了几个自说自话、自得其乐的人。

青木飞快地打水洗了一把,然后将儿子从车里抱了出来,爷俩大眼对小眼地对视了一回,然后头抵头笑阄。

郑长河则端了根小板凳,坐到菊花身边,慈祥地瞅着她的肚子,笑问她道:“听你娘说,早上你吃了好多?这会儿还饿么?”

杨氏接过话茬道:“饿也没法子,秦大夫和云大夫都说不让吃多哩·只好让她忍忍了。秦大夫说那泥鳅豆腐汤不错。槐子不在家,让你哥明早上捞些泥鳅回来。”

青木点头道:“我明儿就去捞。菊花,你还想吃啥?”

菊花微笑道:“还想吃啥?这些东西就很好了,样样都是好吃的,往常想吃也不容易得哩。”她觉得很满足,并不想那些自己没有的东西。

不管是娘家人还是在婆家人·都对菊花呵护备至,那笑语喧哗的气氛也很令人沉迷,可是菊花总觉得少了点啥,她十分地想念槐子。

其实,槐子也在想念她!

成亲这么久,他也就两次离开菊花。上次是送张杨去清辉考试;这回则跑得更远,来到了湖州。

他又不能送到后就回去,还要待他们几个小的参加过府试才能走。若是府试过关,则留下他们在这里自行攻读,等待六月底的院试;若是府试不过关,还得将他们带回去才好。

于是,张杨他们忙着考试的时候,槐子便和刘三顺、赵三在繁华的湖州城到处转悠,尤以卖粮卖肉菜的街市转悠最多,比较一番农作物的价格,看看土产的行情,混过这些日子。

他又去书店里泡了一天,挑了好些书。有传奇脚本,还有历史故事,有地方异志,想了想,又挑了两本诗词—他听菊花教赵清背诗词,觉得她是喜欢这个的,想着买两本回去晚上跟她一起看,将来也好教儿子和闺女。

书店的小二见他一身粗服打扮,却挑了这么多书,十分奇怪,可是生意上门,也不能不接待不是,于是打点起满脸的笑殷切地应对他。

在遍地繁华的州城逛了几天,几人的新鲜劲头过去后,都想家起来。槐子跟刘三顺才成亲,媳妇又都怀孕了,自然惦记媳妇;赵三也放不下家里的妻儿和庄稼。待府试完毕,又出了一桩事,更是让几人对这贵人云集之地反感起来,想念那自由自在的乡野生活。

原来,考试结果出来,三个小的都榜上有名。谁料张杨和小石头再次高居榜首,激怒了那些诗书传家的学子——被两个乡下穷小子给比下去了,这事如何能忍?

亮出试卷比试,却让人无话可说:张杨文风严谨,又不失大气豪迈,俨然一派名家风范;小石头赵耘的文章则处处透着新意,立意新,格调新,跟他本人一样,灵透得让人无法忽视。

这两份试卷往那一摆,那些做得四平八稳,却死板无趣的文章就无法见人了。当然,也有几个学子文章做得不错,但跟张杨和赵耘比还是有些差距,就想偏袒也不能够。

文章被比下去了,这并不能让那些学子敬佩乡下来的三个穷酸,于是,在李长风为张槐等人设宴饯别那日双方在酒楼相遇,顿时冲突起来。

对方以巡抚之子马亮为首——他本是最有希望夺魁的,此次得了个第三,当然心里不爽了。

不过他也是满腹诗书、傲气凌人的少年,并未主动挑事、仗势欺人。

他不出头,身边却有人代他鸣不平。

他们这群人刚进酒楼,正好遇上李长风他们吃完出来,一个刘姓学子看着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边走边跟一个庄稼汉子说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乡下来的就是不一样,走路都没个正形。若是这种人也能进府学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张杨听了眼一翻,肃然质问道:“乡下来的又如何,可曾找你借钱?可曾向你乞讨?”

另一个姓魏的学子嗤笑道:“好大的口气!不曾问人借钱,不曾向人乞讨,足以自豪自夸!不过任你装得如何清高,也不能掩饰那一身穷酸的小家子气。”

张槐等人大怒,李长风更是横眉立目,就要发作。

可是小石头却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学兄说的没错咱就是穷酸,穷得叮当响,哪里还要装清高?杨子哥哥我长这么大,第一回来州府,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酒楼哩。要是这酒楼在下塘集,我家的鸡蛋就有地方卖了。”

众学子听了哄然而笑,只有马亮和身边两个少年警惕地望着小石头——这小子看上去就不是省心的主,一定在耍什么花招。

张杨一见小石头那模样,虽然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但按他平日里对这小子的了解,肯定有后招,于是微微一笑道:“我哥昨天问了这儿的鸡蛋比下塘集卖得还要便宜,你别眼皮子浅,以为这地方样样都好。”

小石头嘴一撇,说道:“我当然不会认为这里样样都好了,最起码眼前诸位学兄就很奇怪,不好好学习君子之道倒有闲心嘲笑乡下人。也不知他们读过圣贤书没有。”

马亮等人听了顿时色变。

刘四顺也是个机灵淘气的,闻言立即接道:“怎会没读过圣贤书呢?诸位兄台一看就知道是胸中有丘壑的,慧眼如炬,看出我们很穷酸,好眼光啊好眼光!把我们嘲笑的体无完肤,诸位觉得很舒爽、很荣耀?”

张扬不屑道:“我们是身上穷,他们是心里穷。若不是眼光短浅、心胸狭窄,为何要跟几个乡下人斗气?若是志气高远的,自然会把目光往上移——有本事就挣个功名回来,报效朝廷!就算不服气,也该跟那些名门士子、状元榜眼去比,拦住几个乡下人奚落,真是好威风,好风度!实在让人佩服!”

小石头笑眯眯地说道:“杨子哥哥,这你就不晓得了,真要是襟怀磊落君子,自然不会干出这无聊的事情,只有势利猥琐的粗俗小民才会如此行事。诸位府学的学子,这风度实在让我等乡下来的小子大长见识啊。”

他说完这话,还原地转了个圈,乐呵呵地对着大堂里注视的人拱拱

马亮等人脸上阵红阵白,憋屈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马亮狠狠地瞪了那刘姓学子和魏姓学子一眼,然后迎向张杨,对他拱手施礼道:“张兄教训的是,是我等失礼了,丢了读书人的风范,言语无状,多有得罪。”

第三百三十九章你可想我了?

小石头大声问道:“咦!我瞧你一句话也没说,认错倒快难道他们说话是你指使的?”

马允辉手制止身边人生气发作,看着小石头沉声道:“赵小兄弟说笑了,在下虽然不成器,也不会干那等下作勾当。刚才的事在下虽然并没有插嘴,但眼见刘兄和魏兄出言不逊,未予制止,却在一旁等着看笑话,实在是有负师长教诲,因此向几位赔罪也是应该的。莫不是赵小兄弟觉得此举不妥?”

赵耘笑道:“妥,此举甚妥!马兄果然有大智慧,拿得起放得下,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少年才俊的典范!举止不骄不躁,态度不卑不亢,神情不温不火,实乃非常人也!”

张槐、刘三顺和刘四顺等听了忍不住偷笑起来。

赵三见儿子小小年纪言谈嬉笑,丝毫不惧那些世家子弟,既为他感到自豪,又担心他得罪人,因此很是不安。

张杨也好笑不已,斜眼瞧这小子耍宝。

马亮被他一番话捧得头晕,却又发作不得,别提多郁闷了。他也是个玲珑人,心道不好得罪,那就交结吧——交好这几位,肯定不会吃亏。文人最是讲究风骨了,这几位既有风骨,还不失机变,前途未可估量,多一个朋友当然比多一个对手好,况且他们是丁学政的弟子,交好了他们也是替父亲交好了丁学政。

这么一想,就微笑道:“要论非常人,张兄跟赵小兄弟才是非常人。张兄也就罢了,赵小兄弟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才华,还不能让我等羡慕嫉妒一把么?刘兄和魏兄也就是说了两句气话——谁让你考的那么好呢?实在让人不忿。咱们不吵不相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刘兄和魏兄请客赔罪,大家做个朋友如何?当然,若你们乡下人瞧不起我等酸书生那便作罢!”

他笑眯眯地将话掉了个头,看这几人的反应。

张杨和刘四顺一愣,小石头则惊喜地大声问道:“做朋友?此话当真?嗳哟!我就说嘛,几位看着器宇轩昂仪表不凡,就不是一般人。刚才两位学兄定是故意搭讪,想要结识我们几个乡下来的穷酸才俊,不知对也不对?唉,那你们说话也要软和点嘛,害得我们误会。

不过我们刚吃过了,眼下还要为我爹送行这顿饭就留着晚上吃吧,也好帮我们省一顿饭钱。杨子哥哥,四顺哥哥,你们说可好?”

马亮被他说得眉头直跳,姓刘的和姓魏的学子则尴尬万分,众人也都好笑,忽觉这小子实在是蛮可爱的,虽然牙尖嘴利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张杨和刘四顺笑着点头,于是大家一团和气地寒暄说笑,约好了晚上聚会的时辰和地点方才告辞离去。

赵三、刘三顺和张槐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些人:刚刚还脸色不善地对峙,转眼就化干戈为玉帛,把手言欢好似故友相逢,心下感叹当官这碗饭实在是不好吃——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计,还是种田痛快哩!

李长风等人将赵三、张槐、刘三顺送到码头,搭船回家。

临上船前,赵三这个粗汉忽然很不舍起来,他望着小石头,想教导儿子两句,却无话可说;想要跟他说几句贴心话又拉不下面子。两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又数了几十铜板出来递给小石头,对他说道:“在外要吃饱。饭钱不要节省。”

小石头眼睛有些湿润,并未跟他推拒,双手将钱接过来对他道:“爹,我晓得了。”

赵三撇撇嘴道:“我也是白嘱咐,你小子从不会亏待自个,肯定不会饿肚子的。好了,好好读书,不要惹事生非,惹出事来爹也不会帮你打架的。”

小石头被他勾起的一腔离愁立时荡然无存,黑着一张脸道:“爹,我就那么爱惹事么?啥时候要你帮着打架了?”

李长风等人瞧着这一对父子,好笑不已。

张槐对张杨点点头,也不嗦,挥手同众人道别,扯着赵三上了船。在船上,他跟刘三顺又对着赵三笑了半天。

刘三顺道:“三叔,你就不能好好的跟石头说几句话么?他肯定也是舍不得你的。他还这么小,就要在外住几个月,怕是会想你跟婶子。”

赵三咕哝道:“臭小子,认得几个字就起来。”言语却甚是落寞,眼神飘忽地转向水面,心里忆起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精灵古怪的他给家里带来的欢笑。

槐子见他伤感,忙扯了扯三顺,不令他再说,遂转头看向远处的江岸和岸上的田野村庄,静默下来,想念家人。

三人归心似箭,途中诸事也不消多记,这日上午到了下塘集,看见那熟悉的小镇和熟悉的风景,立即跟活过来了似的,大声说笑起来。

下船后,在码头上又遇见携娇妻归来的李长雨,正指挥下人随从搬运箱笼等物,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位娴静高雅的少妇,正要上马车,又有人端踏脚凳让她垫脚,十分规矩讲究。

彼此见面,高兴万分,便会做一路,同归清南村。

说说笑笑的,到了村里,李长雨因说大家好久未见面,邀请他们留下喝酒闲话。

槐子笑道:“你省省吧!瞧那一拖一窝,一摊子事等着你安排哩;咱们几个也是离家十几天了,记挂的很,今儿先回去,往后再一块吃饭。”

刘三顺早迫不及待地挥手走人了——小秀就快要生了,她性子温柔绵软,丢下她在家三顺极不放心。

赵三也说不急在今日:“长雨,你还欠咱一顿酒席哩,可别想省了。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找你讨酒喝。”

于是各自匆忙归家。

槐子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院子里十分安静,太阳下晒了好些被褥和笋干,大黄狗见了他,急忙从梅树下爬起来,凑近他谄媚地嗅个不停。

槐子不理它双目四处巡梭,不见菊ā。

厨房里也没有声音,他急忙进屋搁下行李包裹,再往后园子去找。果然转过墙角,就见绿树成荫的果林中,菊ā站在一棵桃树下,踮着脚摘桃哩,脚边放着一只大篮子。

他欣喜地打量她的身子,似乎肚子又大了些。他也不想让她惊喜——怕吓着她,便远远地冲她温声叫道:“菊ā”!

菊ā扭头见是槐子回来了先站着愣了一会,很快便笑着招手道:“快来帮我摘桃。那上面的红一些,我够不着哩。”

槐子忙小跑着来到她面前,且不摘桃,先冲她憨笑一阵,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低头亲吻她,另一只手轻抚她圆圆的小腹。

拥着菊ā顿时这些日子的焦虑不安消失无影踪,身心都澄净下来,只剩一腔宁静和满足迎着园子里的拂面清风,清脆鸟鸣,凝成一幅画,和成一支曲。

菊ā喜悦地仰望着他,下巴上似乎冒出了好些胡须,带着些风尘仆仆的味道,便轻声问道:“赶路很急么?”

槐子小心地扶着她靠在自己胸前,轻笑道:“也不大急。不过船上闷得很,扯了两天闲话,咱们几个都没啥说的了就盼着早点到家。”

小两口轻声私语,交流了一番别后的情形。好一会,槐子抬头打量桃树上的果子,对菊ā道:“你站过去,我来摘些大的。”于是菊ā就站到一旁,看他踮起脚摘那高处的桃子。

将篮子装满槐子笑道:“先摘这么多吧。回头绑根竹竿来,那上面还有好些又大又红的,不用竹竿是够不着的。走,去洗桃子吃。菊ā,娘去哪儿了?咋留你一人在家哩?”

菊ā道:“去河里洗被子了。今儿天好,娘洗了两床被单,又翻出褥子晒霉,都没个歇的,我又帮不上忙。”

说着话,到了井边打水洗桃。

槐子笑道:“不急,待会我来煮饭,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我做的不对你就说一声。”

菊ā点点头,问起在湖州的情形。槐子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说到临走的时候,小石头他们跟那些学子的争吵,菊ā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这小子在外边我一点也不担心ˉ他根本不会吃亏。况且听你的话,这些学生不过是少年气盛,并非奸诈小人,你且瞧好了,石头肯定能跟他们成为好友。有他在身边,杨子和四顺也不会吃亏。”

槐子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虽然担心,总要他们自己历练才好,那些事,咱们也不懂,教不了他。在外边滚几年,哪怕吃些亏,被人欺负,都不会白过。”

菊ā点头道:“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得他们自个体验。”

槐子不作声,将桃子从盆里捞出来。洗过的桃儿去了那层绒毛,色泽格外鲜艳,青白油皮,尖儿通红,他又打了一桶水冲洗一遍,方将篮子架在桶口上沥水。

在身上擦了擦湿手,他拽起菊ā往梅树下的凳子走去,一边轻声问道:“可想我了?”

菊ā张嘴就想说“谁想你了?”感觉他轻握的大手传来阵阵温热,遂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想!你不在家,我干啥事都不得劲儿哩。”

槐子手一紧,拉着她坐下,想说什么却又无话,抬手捏捏她的小耳朵,揉揉那绵软的耳垂,咧嘴笑了一会,轻声道:“我也想你,好几回都梦见你哩!”

说着便一直笑,因为他梦见菊ā带着一群娃儿——有男娃有女娃,在山上、河边跑来跑去地嬉戏!

小两口甜蜜蜜地腻了一会,槐子又掀开菊ā的面巾好一番打量,欣喜地说道:“这脸色好多了哩,看着红润润的,跟那桃尖儿一个色。晚上睡踏实了?”睡不踏实的话,不可能脸色这么好。

第三百四十零章自私的人性

栓菊花忙小声跟他说道:“云影给我吃了一粒药,秦大夫又帮我施针调治,这些天我吃饭也香,睡觉也睡得沉,不像原先老是心慌气喘的。

槐子哥,你要好好地谢谢人家,平日多帮助他们一些,把那药铺给张罗起来。我想要给钱他们,怕是那药钱也不是咱能付得起的,争起来反而没意思。”

槐子听了认真地想了一会,点头道:“我晓得了。报答也不在这一时,往后日子长着哩——他们又不走了。等栽秧过了,咱帮他们在这山边盖一栋院子。一来让他们安心,住别人家总归是不自在的;二来他们晒药制药,都不想被人打扰;三来有个定居的地方,他们住惯了,未必就舍得走。”

菊花赞道:“这样好。我也一直想这事哩,眼下也忙,不得闲儿。”

两人又商量了一回,遂丢开这话,槐子在菊花的指点下洗菜做饭起来。

晌午,等张大栓两口子来家,听说张杨这次又考得好,不禁笑开了花。

张大栓乐呵呵地说道:“这小子,瞧他能耐的,回头家来肯定的很。他娘,咱可不能夸他,省得他翘尾巴。”说是这么说,那嘴巴却已经裂到耳根,吃进嘴的饭菜也不知是啥滋味。

何氏用筷子把碗敲得叮叮响,不耐地“哼”了一声道:“谁有闲心管他的事儿?我瞅着菊花还不得闲哩!菊花,今儿吃多点不要紧——槐子回来了,下午让他陪你摘桃,正好活动活动,有他跟着你我也放心。吃过饭你先睡一会。云影不是说要帮咱制作桃干么?不然这么些桃子,又不好卖,糟蹋了可惜,做成桃干能放得久些,忙累了搭个嘴·还是稀罕物哩!”

菊花跟槐子忍笑点头。老两口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装模作样地跟无事人似的,那副神情活像小娃子,可爱的很。

张槐就问道:“云大夫会做桃干?”

菊花点头道:“嗯·她会做好些东西哩,茶饭也好的很。这桃子熟了,光咱家院子里的树就能收几百斤,何况外面还有那么些。卖又不好卖—差不多的人家谁没种桃树?她就说帮我制成桃干,存放在地窖里自家吃或是卖都好;跟着还有李子和杏儿哩。樱桃少一些,都被我们吃新鲜的了。”

何氏忽地垮脸道:“外面哪里还有?就剩门口几棵树没人好意思过来摘。菊花,往后甭在外面种桃了。瞧那些人跟土匪似的·不等桃儿长熟,就摘下来,成筐往家挑,比在自家园子摘果子还自在。摘就摘吧,嘴里还说些不咸不淡的现成话,说啥当初河边种树她们儿子孙子都出了大力气的,也不想想他们种了几棵树?大多是柳树吧,桃树可不都是你们种的么?她们生怕人说·自己编话堵嘴,你这种树的人一句话没说,反倒不讨好。”

槐子皱眉道:“怪不得我见那些桃树上的桃子都摘光了哩。外面的树从来也没说不让人摘·她们那么急干啥?等熟了再摘不是一样?摘那么多生的回去喂猪?”

何氏恨恨地说道:“还不是生怕去晚了吃亏,大伙你摘我也摘,摘了吃不了就送亲戚送朋友,还有挑去卖的。那么好的桃子还没熟就摘光了,真让人心疼,有些树丫都被扯断了,简直是配雷打。这又盯着后面一拨桃树了——那桃子味儿比先前那些更好。”

她前几天碰见柳儿娘等几个媳妇摘桃,拿大篓子装,见她从那过,故意高声说这树当年她家铁柱也栽了不少·又说长在田野河边山边的树等于是野桃树,大家就放心地摘吧。那模样倒像是成心气何氏—谁不知这桃树菊花种的最多?倒是另外几个媳妇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讪讪地跟何氏打招呼。

何氏见这婆娘又抖起来了,真是说不出的憎恨,简直怀疑菊花帮柳儿到底对不对,她也懒得理她们·自顾自地回家。

菊花确实有些忍无可忍——这些人就配过穷日子,穷的叮当响反而相处得一团和气,有一点利益就要争斗。

她种桃树不过是顺手,喜欢看遍地桃花,处处垂柳的美景罢了,并非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土地根本不是自家的,就算树是你种的,也不能算你家的桃树。不过,就跟何氏说的一样,又没人不让她们摘桃,干嘛摆出那副丑陋嘴脸?听了就让人心烦!

槐子见她脸色不好,摸摸她的后背安慰道:“甭气!回头我去找村长,该管管了。大伙商量个法子出来,立个规矩,不然白瞎了那些树,说不定哪天被人砍了当柴烧,你跟着种也来不及哩。”

菊花点头,树她还是要种的,顺手么!

自己也不可能买大片荒地专门种果树,那样成本也大,她又不想挣大钱,费那个劲干啥?这顺手种下去的就不同了,不用花钱,种死了也不怕,不担心亏本,跟山上野生的树木一样繁衍,让身处的环境一天天变美,看着也舒心。

张大栓叹了口气道:“婆娘们眼皮子浅,回头咱男人来商量一下,定个摘桃的日子,不到日子不准摘。”

张槐点头道:“这是个法子。其实大伙也是想等熟了再摘的,不过就像娘说的,生怕落后吃亏罢了。你比我,我拼你,最后桃子就遭殃了。”

一时饭毕,菊花小睡了一会,起来跟槐子将后院八九成熟的桃子都摘了,成篓成筐地往前院挑,洗净晾干。第二日在云影的指挥下挖桃核,然后加药草烫煮、暴晒、阴晾,一系列工序下来,终成可储藏的美味桃干。

忙完了这些,槐子又帮秦枫将铺子规划好,找了个小伙计看管,专门帮着收药草,紧赶着,就到了栽秧的时候。

郑家和张家自然是合伙互帮,赵三家就两个劳力,因此也捎带上了他。刘云岚跟石头娘负责在家做饭喂猪,菊花和赵清的任务就是看着两个小奶娃。

她自家知道家事,也不逞能·只坐在桃树下陪着小葫芦,教他说话,就算他不吭声也唠叨不绝口,顺便胎教一下肚子里的小娃娃。

“葫芦·那是树,跟姑姑说‘树—,;这是‘勺子,,咱们用勺子吃鸡蛋。葫芦,快看,娘在煮饭哩,喊‘娘——””

她一会儿指着院中的树让葫芦认,一会儿举起手中的勺子教他念·又指着不时在厨房门口露一下身影的刘云岚让他喊“娘”,嘴里忙个不停。

葫芦虽然不说话,却跟着她的动作忽左忽右地转动小脑袋,黑眼睛也随着她的手指方向转个不停。姑侄两个面对面地坐在桃树下—小葫芦坐在学步车里——但闻单个字、词、一句话,甚至是一句诗,在院子里朗朗回荡,很有些私塾的氛围,不过学生只有一个·不,有两个——肚子里还有一个哩,听得倒是聚精会神·就不知听进去没有。

等石头娘带着两个儿女过来,院子里就热闹了。相比小葫芦的安静,赵家的第三个娃——赵锋却是个脾气暴躁的,动不动就哭闹,把他姐姐赵清折腾坏了。

这小子的名儿也是他大哥取的,使得他逃脱了因为行三,跟他爹一样叫赵三的厄运。他脑袋上的头发根根竖直,就好像松针,全不似小葫芦的头发那样伏贴,经常嚎哭得一头汗。

菊花见小赵清一边轻轻晃动简易小摇床·一边温柔地哄劝弟弟,哄不歇的话就抱起他走两圈。只是赵清也才五岁,只抱一会就觉得手酸,忙又将他放进小木床。

这娃儿忒可恶,一丢下他,马上大哭大叫起来。弄得赵清围着他直转·手里摇着小葫芦的拨浪鼓逗他玩,一会儿又抓起一个布偶在他眼前晃动,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弟弟乖,姐姐手酸哩,歇会儿在抱你,好么?瞧这个小猪多好玩,咿呀呀——”

菊花看不过去,上前替小东西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没拉屎也没拉尿,纯粹就是撒娇哭闹,好让人一直关注他。

她便对赵清道:“清儿,你不能这样顺着他,惯出坏脾气来,往后有你受的。我瞧了他,啥事没有,他爱哭就让他哭去。”

赵清听了菊花的话,犹豫地瞧了瞧摇床里哭得伤心的小奶娃,满脸的不忍心。她舍不得让弟弟一直哭哩,真是个合格的小姐姐。

菊花将还是小不点的女娃扯到身前坐下,心疼地说道:“你自己还小哩,这么迁就他,非累死你不可。你见谁家的娃儿整天要人抱了?忙都忙死了,要是这么娇气,不得饿死。要不是有你,你娘肯定是将他丢在木盆里,或者绑在背上,谁会不停地哄他?你瞧好了,咱们不理他,他哭一会没劲儿了,自然就会停下来。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云影姐姐不是帮他看过,说他长得很结实么,哭一会没啥大不了的。”

赵清想是累坏了,放松神经坐下,见小葫芦伸长脖子,盯着哭阄的弟弟好奇地张望,羡慕地说道:“菊花姐姐,小葫芦可真懂事,一声不吭哩。”

菊花小声对她道:“这几天咱们把你弟弟这坏习惯给扭过来。从现在开始,你甭过去让他瞧见,咱们也不要说话,看他能哭多久。来,坐远些。”

于是两人收声,悄悄地将板凳挪出赵锋的视线范围,比手画脚地偷笑着;小葫芦见她们忽然不说话了,却不停地指指点点,很是惊奇,咧开小嘴笑了起来。不过,就算是笑,人家也是无声地笑,不会如赵锋般笑得“嘎嘎”的。菊花觉得这小侄儿实在是酷。

于是,赵锋的哭声就持续地回荡在院子里。

第三百四十一章育儿经

厨房里,刘云岚和石头娘忙得团团直转。刘云岚将锅里的红烧鸡翻炒几下,盖上锅盖焖着,转身又去案板上拍大蒜子、切小葱,听见外面娃儿哭,担心地问道:“三婶,宝宝在哭哩。你去瞧瞧,可是要吃奶了。”

石头娘正烧火,无所谓地说道:“不是刚喂了没一会么,哪能饿那么快。哭就哭呗,小娃儿哭几声不是常见么?你就跟我家清儿一样,大惊小怪的,见不得娃儿哭。我说了她几回,也不听,这么惯着他还得了?”

刘云岚笑道:“我家葫芦不大哭,我就听不得哭声。往后生多了怕是没这么便宜了。”

石头娘道:“生多了,不就跟养小狗似的。有那马虎的爹娘,忙的时候,将不会走的小娃儿放在大木盆里坐着,忙好大一阵子才过去看,屎都糊到娃儿头上去了哩。

刘云岚不满地说道:“这也太马虎了,多瞧几趟又能耽误多少工夫哩!”

两人在厨房里念叨养儿经,菊ā跟赵清在院子里录水竹笋,对赵锋的哭声充耳不闻,倒是小葫芦竖着耳朵,跟听音乐似的,听得津津有味。

他看看摇床上的小奶娃,又转头看看赵清和菊ā,似乎对两人不理那个响亮嚎哭的小娃儿感到很奇怪赵清先前可是一直在哄他的。

这么过了一会,菊ā让赵清把录好的竹笋送到厨房,还特意绕远了走,不让摇床上的小娃儿发现姐姐的身影。

等她转头回来,忽觉院子里安静下来,便瞄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菊ā身边,满脸惊奇地凑近菊ā耳边轻声问道:“咋没哭了哩?”

菊ā指指那摇床,示意她去瞧瞧。

赵清走近些,探头往摇床里一看,便拱肩缩脖地捂着小嘴偷笑起来。

菊ā不解地望着她。

小女娃只顾捂嘴偷笑,不及跟菊ā说话,对弟弟那边指指,让她自己去瞧。

菊ā个子高一些,站起身也不用走近,就见摇床里的小东西大概是哭累了,又或者哭了半天没人理他,怪没意思的,眼角还含着泪,独自咿呀啃起手指头,他将半个小拳头都塞进嘴,吮得极有味道。

天气和暖,小奶娃穿的是旧衣裳改成的单衣裤,屁股上兜着尿布,捆得紧紧的,伸缩之间露出白胖胖的小腿,蜷缩着翘起来。一会又用手费力地搬着那小脚丫,努力地往嘴边凑,看样子吃完了手指头,想尝尝脚趾头的味道。

菊ā也觉得好笑,满意地坐下,心道,就该这样,整天要人抱,那还不折腾死人?

这么的便安稳下来,直至小奶娃睡着。

等石头娘回家喂猪的空挡,赵清还跑去帮刘云岚烧火打下手。她坚决不让菊ā去,说自己会干活了,把个菊ā感动的要命这样乖巧的女娃谁不喜欢?

等栽秧的人回来吃晌午饭时,槐子先火速冲回家喂猪,然后才过来吃饭。

他裤腿高高地挽起,端着一只大粗瓷碗,装了满满的饭菜,也不上桌,端根小板凳,坐到菊ā身边,看她喂小葫芦,一边跟她说上午栽了多少秧,还逮了不少泥鳅和黄鳝等趣事。

菊ā微笑听着,对他道:“我下午调些凉粉给你们吃。要是云影回来的早,就让她做些小点心一她可会做点心了。来,葫芦,叫姑姑,叫了就吃这个,姑姑一”

她举着一勺蒸鸡蛋,使劲引诱小葫芦开口说话她是不放过任何教导机会的。

可是葫芦万年不变的沉默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他一如既往地不吱声。

槐子边吃边笑道:“说话还早哩,这才九个月。再说,他本就不爱吱声,你又不是没试过。”

菊ā无所谓地说道:“那也要常常地跟他说。他听驯i了,到时候说开口就开口了。我唠叨不停,肚子里的宝宝也能听得见,我今儿都觉得他动了哩!”

槐子听了惊喜不已,急忙问道:“真的动了?那你可觉着不舒坦?”菊ā摇头。

青木也端着大海碗走过来,问道:“啥动了?”

菊ā正要说话,小葫芦不干了,见她举着勺子却不喂自己,只顾跟人说话,大概等急了,觉得“脸皮熬不过肚皮”因此亲自动手,将菊ā拿勺子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拽,然后小嘴张得大大的,眼望着菊ā,示意她喂自己。

槐子和青木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菊ā也乐了,忙道:“嗳哟!咱葫芦就是聪明,就算不爱说话,那也是不肯吃亏的主,将来谁也甭想欺负咱。就该这样不客气。来,再吃一口。”

葫芦吃到了饭,心情愉悦,坐在学步车里,小脚在下面直踢,一会又扶着车边沿站起来,努力往菊ā身边靠近些,大口地吞咽菊ā喂他的蛋拌饭。

青木瞅着儿半欢蹦乱跳的样子,十分得意,也坐过来望着他笑,不时地喂他几粒干饭。

这时,刘云岚忙忙地跑过来,腰里还系着围裙,一边用手理着耳边的头发,一边对菊ā道:“菊ā,你去吃饭吧,我来喂他。帮你留了菜在灶台上,你不用上桌跟他们挤了。”

菊ā道:“没剩一点了,等我喂完吧。我一天吃好多顿,也不大饿的。要不你先吃。”刘云岚道:“还是你先去吃,我等会吃完了饭顺手就洗碗喂猴这会子喂了宝宝,哄他睡一会,你吃了饭也陪他一块睡。不然等赵锋醒了,哭闹起来你们都睡不成哩。”

菊ā一想果然如此,便将饭碗勺子交给刘云岚,让她喂葫芦,自己忙忙地赶去吃饭。

到了厨房,一看那情形就乐了:赵清只怕也是想趁着弟弟睡熟的空挡抓紧时间吃饭,小女娃坐在灶门口,端着个跟自己极不相配的大粗瓷碗,碗里装的饭菜冒尖儿,她埋头在碗里,努力地扒着饭菜,小嘴巴嚼得飞快,那样子活像个小童养媳一坐在灶门口忙忙地吃饭的童养媳,嗯,饭菜再装少点就更像了。

菊ā不禁失笑道:“清儿,你吃慢点,别噎着。就算弟弟醒来,哭一会也没啥,你上午又不是没试过,他哭一会就歇了。”赵清抬头,使劲嚼了几下,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睁着黑亮的眼睛对菊ā解释道:“那不成哩。这会儿他要是醒了,就该把屎把尿,换尿布了,还要喂奶,饿着他肯定不依,哭起来吵死人哩。

菊ā盛了饭,坐在小方桌前,一边吃一边对她道:“那你也不用这么忙,该忙的人是你娘。你弟弟还小,那骨头都是软的,你最好不要帮他把屎尿,小心抱不稳栽倒了。所以你还是吃慢些,吃太快了对胃不好哩。”

赵清听了,两腿并拢,将那碗饭放到腿中间,放松身子甩甩手胳膊道:“唉!盛多了,端得我手酸。”

菊ā笑问道:“你干嘛用这么大碗盛饭,举着不累么?过来,趴在桌上吃也省得端碗。”她心里猜小女娃肯定是为了省工夫。

赵清摇头道:“那凳子有点矮了,我趴在桌上颈子伸得难受。我想着盛一大碗,省得再跑去盛第二回哩。”菊ā笑眯眯地瞧着她,觉得这农忙时候,她比她爹娘更紧张忙碌。

唉!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晓得操心家里。

正好石头娘也进来吃饭,菊ā就对她道:“三婶,你可真好福气,生了清儿这么乖巧的闺女,连吃饭都惦记弟弟,生怕他醒了没人看。”石头娘高门大嗓地嚷道:“她就是无事忙,能干啥事?”一边盛了饭跟菊ā坐一块吃。

菊ā摇头,这些当爹娘的从不注意小娃子的感受,明明乖巧听话的娃,被他们一说都不成个话,很伤小孩子幼小的心灵。于是不赞同地说道:“清儿才这么点大,每天带弟弟,帮你烧火、扫地抹桌子、喂鸡鸭、择菜,干的事儿还少了?她正学着干家务,你该多教她,老说她干不成事,她又不是十几岁了。反正我最喜欢清儿了。”石头娘见菊ā这么夸闺女,也很高兴,笑道:“你这么夸她,她都不晓得姓啥了。”

菊ā见赵清红着脸不吭声,便道:“清儿才不会哩。”

吃了饭,收拾一番,菊ā带着小葫芦在嫂子的床上小睡了一会。

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赵锋嘹亮的哭声吵醒,偏头一看,葫芦果然也被吵醒了,小手含在嘴里,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菊ā,并不出声吵闹。

菊ā费劲地爬起来,一手撑着床,笑对葫芦道:“那个赵锋是个爱哭鬼,哪比得上咱芽芦听话——醒了也不闹姑姑。葫芦娃,最听话!”

嘴里唱歌似的跟他逗笑着,手指不停地弹着小娃儿的嘴唇,他高兴地翘起藕节似的双腿,笑呵呵地望着菊ā乐。

姑侄两个正玩闹,云影走了进来,笑道:“懒鬼,还不起来。人家都在忙呢。葫芦,你也该起来帮你爹栽秧,帮你娘煮饭。”

菊ā笑道:“栽秧煮饭?再等十年吧。长雨媳妇没事么?”

她上午被李长雨请去,说是媳妇有些不舒坦,让她给瞧瞧。

云影微笑着抱起小葫芦,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没事,想是刚来这,有些不适应,染了些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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