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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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雨牵着高氏的手,慢慢地走在柳荫道上,微笑问道:“还能谈得来?”

高氏抿嘴笑道:“还好。”想了想又道:“云影很好,那个菊花人也不错。”

李长雨就不吱声了,却握紧了她的手·进家门的时候,才轻声对她道:“往后你想去玩就去好了。”

高氏点头。

等麦子收完了,高氏果然又隔三岔五地去找云影和菊花。她本想带一个小丫头的·被李长雨制止,每次都亲自送了她去,然后晚一些又去接了她回来。

高氏跟她们一起做针线,或是交流一番厨艺,彼此都觉得有滋有味。

她拿出自己的绣品,顿时赢得一片赞赏,让大家移不开眼,也就云影神色自然,因为她见过更精致的绣品,也认识很多绣技高超的名门闺秀·故而没那么惊讶。

菊花当然是喜欢的,这个高氏绣出来的东西像一副画,带着一丝飘逸的灵气。她前世也不过是在商店的橱窗里见过那些绣品,如今这里随便一个闺秀都能绣出这样的作品来,真是让人感叹!

其实,刘云岚绣的东西也很好·但是两者是不同风格的,就好像民间工艺品和正统工艺品的区别,又好像民谣与古典音乐的区别。

怎么说呢?刘云岚绣出来的东西,不论是花草虫鱼,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或是带些喜气,如花草,或者带着吉祥味道,如鱼儿和鸡鸭等;而高氏绣出来的则完全是艺术作品了,带着些诗意的味道。

刘云岚见了高氏的绣品,大为倾心,忙里偷闲地过来,诚心跟高氏请教针线。高氏对她的东西也很感兴趣,觉得看了特舒心,两人有时一嘀咕就是半天,梅子也会不时地过来凑热闹。

菊花虽然喜欢绣品,但要她学这个却是打死也不干的,因此在高氏跟刘云岚和梅子讲述的时候,躲得远远的。

除了刺绣,再就是厨艺了。

云影是见了美食就要问其做法的。她跟高氏合作,或是你教我,或是我教你,互相取长补短,做出了不少的糕点美味。

菊花还是只看不动。哦,她吃得倍儿欢畅!

云影奇怪地问道:“菊花,你不是爱捣鼓菜肴和点心的吗?为何不来试试这个?”

菊花懒懒地笑道:“你俩不是在做嘛,干嘛非要我也动手?”

高氏忙问道:“你是不是不舒坦?那就不要动了。我回头将方子写给你,等你生产完了再自己做。”

菊花见她一副关心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因说道:“我也不知为何,对这些不大喜欢。当然,吃我还是喜欢吃的,只不想学了做。大概是这些点心太精贵了吧,耗费材料也贵,做起来也麻烦,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可能常做了来吃,所以我就懒得学了。”

这些精致的点心偶尔吃吃当然不错,经常吃的话,做起来麻烦,又不太经济,吃多了也不好—都是高糖高热量,还不如吃她做的果子饼哩,那东西做起来还便宜。

云影不相信地说道:“你做的菜有些比这费事多了,怎不见你嫌弃麻烦了?”

菊花道:“你想想,我做的哪样东西不是自己家种的或是养的?要不就是极容易得,不然买来的话也要便宜才成。你们做的这些点心,不说别的,光糖和油都不知要用多少,更不要说其他的东西了。等我真有钱了,能每天吃得起这些的时候,也不用我亲自做,让丫鬟做就好了。”

云影哭笑不得,不过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菊花做的那些各种馅儿的果子饼、薄饼,虽然很费事,但用的东西确实都是她自己家种的,并不值钱;那蒿子粑粑更是在田野里采了野蒿子来做的;荠菜饺子也是野菜做的;还有凉粉、酸辣粉丝等等,都是平常的东西做出来的。

虽然摇头不赞成,她也不得不承认菊花说的对。

年轻的女人们在一块混着,又不会勾心斗角、搬弄是非,加上几个小娃儿插在中间,自是热闹非凡。

高氏也曾极力邀请她们去李家玩,说让她当回主人招待她们。

结果,菊花跟云影去坐了一会就找借口走了——因为那一堆丫鬟婆子实在让人受不了。

高氏吩咐丫鬟婆子们摆茶果招待客人,她拉着菊花跟云影说话。那些丫鬟婆子们虽然表面很客气尊敬,可是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将糕点茶水摆上时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在说,你们这些土包子肯定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今儿可是沾大光了。

这样态度也就不说了,等她们伺候上了茶水,齐齐地站到高氏身后,斜眼打量防备着她们的样子,才真正让菊花觉得忍无可忍。

她实在懒得再呆下去,她可不想为了维持什么礼节面子委屈自己,也不会为了争一口闲气跟个仆妇计较,有那空闲她还不如去河边吹吹风,凉快凉快呢!高氏要么是太天真了,要么就是见惯了这些仆妇的嘴脸,习以为常,所以不觉得。

她想,怪不得听人说李长雨赶走了媳妇身边伺候的人,这些人确实不像话。看高氏的举止,高家应该是重视规矩礼法的,下人不会不懂规矩,只怕是好日子过久了,平常优越惯了,才会有这副形景。

云影就是个直脾气,不像菊花心理年纪一把了,能不动声色,她气得板脸不语。敢瞧不起她?她什么样的富贵没见过?就是王公贵族之家也会待他们父女为上宾。因此菊花说身子不舒坦要走时,她当然跟着走了,临走还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丫鬟婆子一眼。

高氏还诧异呢,以为菊花真的是不舒坦,急忙让身边的婆子送她回去,被菊花摇手制止了,说有云影陪着就成,她才作罢。过后到底让丫鬟跑去张家,探问得菊花无事才放心。

晚间,她跟李长雨说了这事。

李长雨马上明白是什么缘故,郑重地要她好好管教身边的下人,这些人都是势利眼、富贵心,对他这个姑爷尚且瞧不起,更何况村里的邻里了。

“宛儿,我已经送走了四个,的确有些落你的脸面,若再将剩下的人也打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所以你该上心些,你如今是当家主母了,这些下人要不好好地管教的话,迟早会坏你的事。”

高氏气得变了脸,立即将丫鬟婆子唤来训斥。

第三百四十七章无知者无畏?

结果,真是她们舒坦日子过久了。这高氏在家颇受宠,边的人当然跟着沾光——那是从未受过委屈的。一直都顺心顺意惯了的一帮人,来到这乡下,心里早就有许多的不满,高氏一问,她们想也不想地就说出了心里话,自觉是为小姐打算,并无不妥之处。

一个丫鬟上前道:“小姐既然问了,今儿我就多句话:小姐时常这样跟那些乡下村妇混在一块可不好,要是可怜她们,送些东西吃食过去也就是了,带到家里来实在不妥。小姐这些日子总是穿得怪模怪样的出去,也不梳妆打扮,等回去娘家……”

“锦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高氏不待这丫头说完,就惊怒地打断她的话。她原还觉得李长雨赶走了王嬷嬷是小题大做呢,谁知这些人竟然真的逾矩。她们都是自小伺候惯了她的,待她一直很忠心,她竟是从未见过她们这样的一面。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其他人,沉声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小姐我也是有些糊涂了,想听你们说真心话。”

本来因为高氏发怒而不敢说话的那些人,见她这么问,便急忙纷纷点头,并劝她早些回清辉,最好怂恿姑爷搬到湖州去住,将生意也挪到湖州,这样靠着老爷近些,也能得娘家照应。

“小姐也不想想,大小姐和二小姐出嫁了,那不是一年往娘家跑好些趟?偏偏小姐对这事不上心咱们瞧了干着急。”一个婆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高氏抚着手指不语,好一会才道:“我竟不知你们如此为我操心——”众人听了心下暗喜,都道小姐是转过这个弯儿来了,谁知接下来的话惊呆了一干人——“只是这样也太没个尊卑上下了,看来都是我往日纵的你们得了意。我今儿只说一句:再有人敢对我跟二爷的事指手画脚、待人看菜下碟的,那就不是送回高家这么简单了,或卖或打,绝不容情。我也懒得跟你们解说,也不必向你们说——难道我跟二爷如何行事交结何人还要跟你们交代不成?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高氏看着目瞪口呆的一帮人,又加了一句:“还有,这里是李家,不是高家,自此后莫要再叫我小姐,该叫我二奶奶。”

阴沉着脸说完这番话,便不再言语,只静坐喝茶。

到底是大家的小姐,她虽然从不曾有过大脾气,但真撂下脸那气势压得一干人冷汗直冒:小姐比姑爷还狠,竟然要卖了她们,可不是太冤了?

高氏心里也不平静,这些奴才好胆,竟然这样小看人。那菊花就不说了—高氏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也不敢看轻了她——那云影可是云真人的女儿。云真人是谁?那是靖国有名的医道圣手。听说他脾气古怪的很,就凭她家的这样的,人家根本懒得理。如今认得他女儿,却被当乡下人嫌弃,真真是昏了头!

她警告了一番下人便打点起威仪,下定决心不再纵容她们。只是出了这样的事,那心里就存了疙瘩主仆间再难有信任,于是将她们或嫁人或遣送回去养老,到底都打发了,这些也不消细说。

麦子收回来后,郑家出地,张家出钱,帮秦枫师兄妹盖了几间屋子,外带个大院。李耕田听说此事后急忙赶来硬是也出了一份钱其余村里人都来帮忙出力,一气将这房子给盖了起来。

张槐着实感激秦枫兄妹同青木邀了村里一干男人,直接将那长成的柳树、桃树、杏树等连土挖了好些移栽到房前屋后竟是让这新房子周围绿树成荫,看起来跟养了多少年似的。他本想还挖些花花草草栽到墙根下,弄得跟自己家一样,被秦枫给拦住了。

“我这院子里最适合种的是药草,弄那么些花草来也没空打理,栽几丛野菊也就是了,其他不用忙。”

槐子跟青木这才罢休。因这里离河有点远——就是菊花家最早买的那块荒地——又帮着在院子里打了口井。

一切忙完后,几人站在院门口,眺望着不远处的一塘青青荷叶,间杂粉红荷花——那是郑家的鱼塘,旁边地里是一片绵延的青绿山芋藤蔓和郁郁葱葱的黄豆,再高一些是小树林似的玉米,田野的深处则是丛树和屋舍重叠的村庄,一簇簇的,飘荡着烟火气息。

秦枫收回目光笑道:“这地方好,前面开阔,后面靠山。”

他之所以任凭郑家和张家帮自己张罗,也是想让他们心安,这些朴实的庄稼人并不喜欢老占人便宜。

青木笑道:“先让屋子晾些日子,过了夏天再搬过来吧,还有好些东西要置办呢。这屋子空空的可不成。”

秦枫道:“这个你们可别插手了,我们自己来,再说我还要添些用具,你们也不大懂得。”

槐子和青木笑着点头,要他有需要帮手的就说一声。

这时云影和菊花从新屋里走了出来,菊花笑着打趣道:“云影,往后你黄豆,直接在我哥地里拔就是了,想吃山芋就自己挖,想鱼就自己捞,瞧这一块地啥都齐全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吗?这一大片地原本有二十亩,就算在山边划出一块给秦枫师兄妹盖了房子,那也不过是用了一个边角,还剩下好大的一片。而这一片土地上有鱼塘、有各个品种的黄豆、山芋、玉米、芝麻等,黄豆垄沟里还种着向日葵。

总之,农家人除了主粮外,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是一定要种一点的。比如芝麻,过年的时候做糖要用,种一点点,哪怕收几斤也好没有的话就得花钱买。有没有钱是另外一回事,但掏买这些东西对于农家人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这就是小农经济思想吧!依照菊花的想法,花钱买还省事,多种一样东西多操一份心,可是两家的大人却不会听她的。

云影见菊花自从服药后,吃饭睡眠都很好,她心情便也跟着好了许多,这时看着眼前这块地,欢喜地说道:“旁的也就罢了那鱼我肯定要时常弄些上来吃的。青木大哥,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

青木还没说话呢,槐子笑道:“他肯定不会心疼,前儿还在跟葫芦说,要他认师傅哩。”

菊花笑道:“这才哪跟哪呀?葫芦才那么点大,要是他啥也不爱,就爱种田,难道非逼着他去学医不成?走,云影,咱们去扯些黄豆带回去剥了豆子,我做鱼给你吃。哥,我就在这扯了,晌午你跟秦大夫也过来吃吧。”

青木点头笑道:“跟我说干啥,你就把这黄豆全都扯回去了,也没人会说你。”

槐子见他们兄妹打趣,笑着插话道:“你虽不计较,可没那个道理哩。菊花,你先走,我跟你哥把黄豆带回去好了。鱼就不用了家里还有哩,我昨儿捞的还剩下一条。”

秦枫推说自己有事,让他们先走然后站在门口望着田野沉思。

他最近心情很不好:连续两个孕妇难产,他却毫无作为,只能按那些亲人的要求,或保大人,或保孩子,竟然无一个是母子都保全的。

以前他也经常遇见这种情况,虽然也会叹息,但不会如此沉重。作为大夫他见惯了生死!这孕妇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每年死在这上面的不知有多少,他并不是神医不能保证每次出手都能让母子平安,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提高医术以期救治更多的人。

可是,现在他心里揣着剖腹产的想法,却根本不敢尝试,再见到孕妇或孩子死在自己面前,那心里就内疚煎熬起来。

他有时也羞愧反省:到底是担心做不成功,还是担心事后被人纠缠怪罪坏了师傅和自己的名头?

这生娃的关口难过,谁都知道。他作为大夫,在孕妇生死关头被请过去后,若是将母子都救下,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能,也会如实告诉孕妇家人,保哪一个更有把握,这样就算死了人,人家也不会怪他

可是,若是他提议帮孕妇剖腹,那后果就不这么简单了,成功了一切都好说;失败的话,只怕人家要将他大卸八块,传出去也会损了云真人一世的英名——因为这举动太惊世骇俗了!

菊花只是个外行,问来问去只能说出那两点,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摸索。他跟师妹也做了力所能及的尝试和准备:麻醉、金针止血、肠线缝合、烈酒消毒等等,可是每到紧要关头,他还是不敢轻易下手。

上次站在那孕妇的床边,他激烈地挣扎,最后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个孩子,因此回来后枯坐了一晚上。

要是师傅在就好了,有他老人家在一旁压阵,他心里就有底气,肯定敢尝试。

他苦涩地想,自己还是害怕的吧!

可是如今师傅不在了,连师妹也要指望他,他不出这个头,就永远跨不出那一步。

想起上次他煎熬不住去找菊花时,她一脸平静地对自己跟师妹说道:“我也不瞒你们,我是做了一个奇怪的长长的梦,知道一些事情。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就算是外行,也从未听说过哪种手术是万无一失的,这要取决于很多方面——-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总有人要开这个头,我为自己跟孩子搏,你们为了自己的事业搏,大家各取所需。你们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写在纸上,跟家里人交代清楚,这样就算你们做失败了,也不会被他们责怪。”

她说完这些又微笑道:“也不知为何——你们可以说我是‘无知者无畏,吧——反正我就是相信你们兄妹。”

他难道连菊花的勇气也不如吗?菊花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r)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感谢妹妹们对丑菊的支持。今天得知v棉棉妹妹要生产了,让我们一起为她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第三百四十八章借钱

菊花挺着日渐沉重的身子,坐在树荫下摘菜,耳边听着座传来的低沉的说话声,心下暗叹了口气,下午槐子三舅来了,不知是不是来借钱的。[非常文学].

自从这清辉县换了县令后,变化真的很大。怎么说呢?应该是贫富急剧分化吧。

以往,就算也有贪官来,大家都是一样穷,反正都那么混就是了;如今,下塘集繁荣起来,有钱人多了,有当地发家的,有外来落户的,还有李家这样的乡绅,那些穷户先是卖田地,再是卖儿女,或沦为佃户,或沦为奴仆,或投身到集上方家的作坊里做事,失去土地的人渐多了起来。

槐子家的四个舅舅原来比槐子家过得好,可是他们也不过是日子过得去罢了,哪里经得起这样剥削?四五月的时候就已经支持不住了,来借了一回粮食。

屋里,张大栓父子正陪槐子三舅坐着,几人略为寒暄了几句,便问起三舅的来意。

三舅搓着粗糙的手掌,有些尴尬地对张大栓道:“姐夫,你看这,我也是过不下去了才厚着脸皮上门来的,不然也张不了口。我晓得你们也难,杨子念书可花钱了,如今他又去了湖州应考,都说穷家富路,只怕你们为他这盘缠使费也掏空了家底。可是我要不想法子将这两个月混过去了,就得卖田地,那可不是败家了么?”

张大栓等他说完,就叹气道:“老三·我还不晓得你——从来就是个要脸的人,不是十分难,你怕也是不会上门的。”

三舅连连点头插话道:“娘不让我们来哩,说咱们本该帮你们才对。大伙齐心,把杨子培养出来,他要是中了秀才,咱们这些亲戚可不就都有指望了么?眼下不出力,反而来聒噪你们,实在是不得已。所以·我虽然开了口,要是你们真的拿不出,就实说,就算卖地,也不能缺了杨子的花费。”

他说着说着脸就涨红了,心里十分羞愧:这现成话实在没分量,真要为杨子着想,就不该上门,自己另想法子才是。

槐子忙道:“瞧三舅说的,谁还没个难处。这也不是你们懒·不勤俭持家,还不都是贪官闹的。眼看就要收稻子和玉米了,咱们互相帮衬着,咬咬牙就能挺过去。三舅有啥想法就说,都是至亲,又不是外人。”

张大栓也连连点头,这几个舅兄还都不错,不是那等没情义的人,尤其这个三舅兄更是个实诚人。非常文学

三舅见他们父子如此,感激地说道:“本来借点儿粮食就够了·可是我心里算计了一番,就算是稻子、玉米和山芋等东西收上来,拉拉杂杂的也卖不上价。我们不比你们靠山的村子·还能有橡子果儿喂猪,我们可不就从地里抠些出息么?这还不够交税的。

我就想着,要是大栓你能挤点儿钱出来,我就借几两银子,去走村串户地收些山货,到集上卖。如今集上铺子多的很,啥东西都能买卖。唉!连卖人都有了哩!”

槐子听了一呆,本打算三舅是来借粮的·那倒好说·可是借钱……

家里也就剩了二两零碎银子。菊花身上倒是有钱,每次集上的铺子收了租金他都是全部交给菊花·因为那些铺子本就是郑家陪嫁的。

可是他也不能张这个嘴哩。杨子走的时候,菊花也塞了些银子给他·那还可以说是做嫂子的一份心意,要是亲戚来借钱,也让她出的话,就没这个道理了。自己没让菊花过好日子,倒先用起她的钱来,愧也愧死了。

张大栓跟张槐想的一样,要是借一两银子还能匀出来,借几两银子就有些难了,或者再等两个月也就能转过来。

张槐又想起另外一回事,他诚恳地对三舅道:“舅舅,别说眼下我们没有钱,就算有,我也要劝你忍一忍——不要去白费这个心思。你瞧我跟青木,好歹也经管了两年作坊,可是我们都没出去打点买卖,因为这时候做生意难哩。不是那家底厚的,能耐大的,就要被官差剥一层皮。如今咱先等等,要是杨子中了秀才,你还担心啥?把田地往咱家一挂,我们还能找你要租子不成?就想做生意,也要等两年,等这狗官走了,看下一任县令咋样,那时再做打算。咱先匀一两银子给三舅,再弄些粮食吃的家去,等这一拨粮食收上来,家里再磨不开的话,那时我家的猪也能卖了,钱也凑手了。”

三舅听了这话,低头细思一番,觉得有道理,便说道:“那舅舅听你的。我就说你比舅舅能耐多了,咋不去开个铺子哩?你们集上又有房子,各样东西都是现成的。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忒便宜了。”

槐子认真地说道:“我们不去集上开铺子,也是怕连铺子被人霸占了,索性就租给了人。三舅,咱穷点都不要紧好歹把这几年混过去,可千万不能让人有事。你这生意其实也不妥:那些货收贵了的话,赚不到钱;收便宜的话,人家不卖给你哩——他多跑点路去集上不是更好?如今谁不是把几个铜板看得跟命一样,咋也不会舍得便宜卖给你的。”

张大栓也连连点头,跟着也交代了许多话。

三舅一边点头一边笑问道:“槐子,你说杨子能不能中了秀才哩?你外婆见天在家烧香磕头,说要是老张家祖坟发热了,出个秀才那该多好。”他放下做生意的念头,心里轻松了好些,就问起杨子的事来。

张槐微笑道:“咱也不好说,横竖过不多久就能知道了。反正舅舅也别担心,也别吱声。就是这粮食咱也得小心点,每回少挑一点,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咱家有好多粮食哩。”

三舅急忙道:“这我能不懂么?我刚才就想,要等天晚一些再挑回去哩。那些人都跟豺狼似的,让他们看见了还得了?就是叫乡亲看见了也不好,不说咱亲戚情分好,还以为你家有好多粮食哩。要是上门的亲戚多了,你们也吃不消。”

张大栓沉声道:“等天暗一些,我跟你一起去,一来能多挑些,二来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回家。”

三舅点头道:“那我就多谢了。你大舅家还能支持,二舅家也够呛,四舅家本来也支持不住了,亏得有玉芹帮着,才好了些。咦,咋你们村没有官差来哩?都能交得起税?”

槐子点点头道:“还不是作坊赚了点钱,不然就该跟你们一样了。再就是李举人的爹娘住在这里,他们好歹给点面子。”

其实,那些人不来清南村,主要是因为:一来清南村的税都交了,二来那些官差也不敢来这里刮地皮——上回“焉儿坏”他们几个可是被打个半死,回去又被县太爷打了板子,如今他们谁也不敢来这里,反正税也收了,于是就不来找事,真是吃柿子拣软的捏。

三舅羡慕地说道:“等杨子也考上了秀才,那清南村就有两个秀才了。嗳哟!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到时候谁敢欺负你们村?”

张大栓跟槐子相视一笑。

两个秀才?怕是最少要有三个秀才,要是刘四顺也中了的话,就有四个秀才了。不,是三个秀才一个举人,这确实要轰动一番了。

说笑间,何氏就进来招呼吃饭,笑对弟弟道:“咋样?我就说不妥吧。三弟你该忍忍,不要心急,没见咱村的作坊,本来弄得好好的,只好卖了,谁能犟得过那些人?”

三舅点头道:“外甥也说了,叫我缓缓。只是又麻烦姐姐了。”

何氏嗔怪地说道:“往常你们不是都帮过我?幸亏我们村还算好,要是也跟你们一样,这会儿咱一窝亲戚全没指望,那可不是要卖地了?如今好歹有一个能支撑,拉扯着过了这两年,许就好了哩。”

三舅连连点头,也觉得庆幸无比。

等槐子进厨房帮着端菜时,菊花问道:“槐子哥,三舅来借钱,家里没钱了吧?我拿几两银子给他。三舅人不错,要不是难,怕是不会开这个口。”

她很喜欢槐子这个忠厚的舅舅,当年卖小牛给郑家,跟郑长河倒着砍价,是个难得的实在人。

槐子忙将三舅借钱干啥跟她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和送粮食的事,让她不要操心。

菊花这才点头,也觉得这门生意不妥,还是忍忍比较好。

何氏进来笑道:“我说让他们先商量么。菊花,你那点钱留着吧——将来给儿子,咱可不能用你的钱哩。”

菊花微笑道:“瞧娘说的,这不是应急么!”

下晚的时候,张大栓跟三舅各挑了一担粮食,何氏又收拾了好些鸡蛋,捞了几条鱼给装上,趁着天色暗了送去何氏娘家。

后来又连续送了两趟。亏得地下储藏室挖好后,他们根本没卖过粮食,除了交税用的,全部藏了起来,所以家里粮食充足的很。

只是上门的亲戚忽然就多了起来,有的借粮,有的借钱,弄得人愁死了。也不是说不借,谁没个难处哩?该帮的时候帮一把,人家都会记在心里。只是这样纷纷上门,谁也吃不消。相互间还要攀比,觉得你借他多了一百文,我少了两升谷子等,饶是借了东西还得罪人。

郑家也是一个情形,其实整个清南村都是这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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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三秀才一举人

意张家除了上门借粮的亲戚,还有就是媒婆也来的勤。

人们听说张杨等三人县试、府试都取得了好名次,这次院试就算不能中秀才,那下一回肯定是有希望的。那些有闺女的人家都打起了他们的主意,想趁着他们还没中秀才的时候结亲,好过中了秀才再来攀附太落痕迹。

只是一般人家就算心里有想头,也不敢来提——怕攀不上,来提亲的都是下塘集的富户商贾,他们自觉有些家底,自然想要帮闺女找个有前程的少年才俊。

张大栓跟何氏觉得头疼,再三再四地跟人说,不敢随便帮儿子定亲,怕影响他读书。别说他还没中秀才,就算是中了秀才,还要考举人、考进士,他们也不敢耽误他哩,直说得口干舌燥。

那些媒婆哪里是省油的灯,竟然赖着不走了——生怕自己走了,张家答应了旁人的提亲,因而一个个舌灿莲花,现拿李举人打比方:人家不就是成亲了,如今在媳妇的伺候下一心一意地备考么?可见“先成家,后立业”才是正理。

菊花听得心烦,又不愿意出去跟那些媒婆嗦,刚想唤何氏进来,叮嘱她几句,张槐回说了一番话,将人全打发了。

“各位大娘,要是我家杨子啥也没考上,你们还能来说亲么?再说,我们也不敢耽误他,他如今一心念书,根本没想成亲,要是强了他,他心里不痛快,没心思读书了,那才糟哩。人家李举人也是中了举人后才成的亲,之前不是一样埋头苦读?咱乡下养个读书的出来不容易,还请各位大娘多担待些。”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走了,何氏长出了一口气,抓起桌上的大茶壶,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一气灌下去·然后抹了抹嘴角道:“这些婆娘全都长了一张巧嘴,说的那些闺女全是天仙下凡,不赶快定了亲的话,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跟她们说话咋这么受罪哩?”

槐子见菊花从房里出来·忙上去扶了她,在桌边坐下,气恼地问道:“吵得你睡不着?”

菊花摇摇头道:“我没睡哩,在做针线。这大热天,她们吵闹不停,也不冒汗?”她私心里想着,媒婆们爱涂脂抹粉·那满脸脂粉被汗浸透的样子,一定很精彩。

何氏道:“咋没冒汗哩?一个个扇子不离手,弄得屋里热气哄哄的。”忽地她想起什么来,一拍手惊叫道:“嗳哟!这几个婆娘,把咱家扇子都带走了哩。这可咋办?马上就没扇子扇了。”

张大栓无奈地说道:“好了,带走就带走吧,只要她们人走了,咱就省心。我马上用竹篾编几个·比芭蕉叶做的扇子不差。唉,儿子这么吃香起来,我还真不习惯哩。”

槐子撇撇嘴道:“哼·你当那些人家真的看上了杨子?要是他考不中秀才,你瞧着吧,鬼都不会上门!倒是有几户乡下人家是真的看上了他人,庄稼人就是实诚。”

一家人说笑几句,方才将这事丢开不提。

盛夏的气息如流火一般,收完早稻又栽了几亩晚稻,累得人们脱了一层皮。

菊花坐在树下剥黄豆,不时地挥起脚边的竹竿,赶走讨厌的鸡。因院子中间的平地上,晒满了稻谷·这些畜生就不肯去外面草地上找食,专门赖在这里吃现成的粮食。吃就吃吧,不时地拉一堆鸡粪在稻谷上,没法清扫,实在很让人恼火。

槐子手里提了个篮子,里面装了几节白嫩的藕·匆匆走进院子,笑对菊花道:“挖了两根,水太深了,不好挖。”

菊花道:“这就够了。我瞧这天怕是难得下雨,要一直干下去,说不定要干旱哩,那塘里的水恐怕过不多久就干了。”

槐子点头道:“这天热得不同往常,咱们这边水多,还好些,听说北边都干透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井里打水清洗藕,又将自己身上擦洗了一遍,对菊花道:“这个天,可是要当心了。都听说有好几个人昏倒在田地里,瞧秦大夫忙得直转。”

菊花忙道:“快晌午了,把爹叫回来吧。这时候是最热的,过了这个时辰,宁可早晚多累些,也不要死扛着。人累病了去了多的。”

何氏从厨房里出来接道:“可是我刚要说这话哩,先忍忍,再有两天就立秋了,就算不下雨,好歹凉爽些。”说着将菊花剥好的黄豆端到井边清洗,又对槐子道:“去把那黄豆杆扔猪栏里,让猪嚼。”

槐子应了一声,又说道:“爹已经回来了,就在我后边哩。”

果然不一会,张大栓从院外进来,一边撩起脖子上的布巾擦汗,一边恨恨地说道:“这个天,不想给人活路哩,热成这样。

虽然这么说,他却没有歇下,先进屋灌了一碗茶水,再出来捞起刮稻板,翻晒起场院的稻谷来。听着“哗啦”稻谷响,忍不住又喜悦地笑道-天晒谷子倒好,瞧才半天就晒得哗哗响。今儿晒一天,明儿再晒半天就能收起来了。”

槐子将黄豆杆丢进猪栏,出来见他忙活,忙上前从他手中夺过农具,道:“我来。爹先去洗一把凉快凉快。菊花,你回屋去,把窗子关了,窗帘放下来——这灰都蓬起来了,把大门也关上。”

菊花点头,洗手进屋将门窗全关上,顿时将炎热关在门外,屋里一片阴凉。靠山边的屋子就是这点好,前后树多,屋里的地面也是泥土压平的,全接地气,那阴润的感觉特舒爽。除非是闷热要下雨——这时候地面回潮让人很难受,不然这屋子一般都是冬暖夏凉的。

她进房坐到桌边,从桌上的针线箩筐里拿出一件小背带裤低头细细地缝制起来。

小娃儿的衣裳她缝制了好些,从出生到两岁的,四季都有。有些是新做的,有些是旧衣裳改成的,不先预备好了,临了就会忙乱。何氏整天做家务,偷空还要下田干活,只能晚上做一会针线。

听着屋外的忙碌声,菊花心里很宁静。说也奇怪,她并不十分担心自己的生产,也不是说她对秦大夫师兄妹盲目信任,而是她自然的心里就不慌张。

人们一般对将要发生的事总会有些心灵感应,或者说是预感,不过有些人强烈一些,有些人迟钝一些。像当年云影来时,菊花心里就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现在看来她确实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治疗机会;而这次怀孕,虽然刚开始她情绪有些不稳,但却从没有紧张害怕惊悸等感觉,所以她一直很坦然,觉得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的。

想着张杨就要中个秀才回来,她也十分高兴,好歹这个家的应对能力强了一点儿。这样的日子很好,红火的好似外面的骄阳。不太穷,也不算富。她并不想发家,弄个良田千顷啥的,别说千顷了,就是千亩也麻烦。

可是,张杨要是当官了的话,这样懒散的想法怕是行不通了,从来付出和享受就像天平的两端,只不过有些东西暂时看不见或者说未意识到罢了。

张槐忙完了,进房来见她坐在桌边低头缝衣裳,窗帘遮蔽了屋外的阳光,屋里清凉静谧,轻吐了口气坐下,笑道:“还是家里凉快。待会铺一张芦席在地上睡一觉,肯定舒坦。你刚在想啥好事,一个人笑?”

菊花见他不住擦汗,忙从身边拿了把扇子递给他,回道:“在想杨子啥时候回来。他们三个都中了秀才的话,咱村可就热闹了。”

槐子接过扇子,呼啦扇着风,一边笑道:“可不是么,怕是要被人叫做‘秀才村,了。只是夫子要忙了,听说下塘集好些人家都要把娃儿送来清南村读书哩。集上教书的夫子不过是多年应考没考中秀才的老书生,也就能教人认些字。如今听说周夫子教了这么出息的学生出来,那些有钱人家哪里还能忍得住?一窝蜂都要赶来了。”

菊花停下手中的活计,想起上次二舅杨得志半吐半露地对杨氏说,想把来寿送来大姑这边读书。杨氏当时也没拒绝。主要是来寿比来财听话懂事,再说,她也盼着侄儿出息,想着让来寿念一年试试看,要是个省心的,自然好;若是不省心,书念不好,那就送回去。

她点点头道:“来寿怕是要过来我家读书,我娘答应了。”

槐子问道:“来寿几岁了?太小可不成,小葫芦也要人照顾,再多个娃不是让娘更累么?”

菊花道:“来寿大概七岁了,比赵清大两岁。他从小就懂事,不像来财,所以我娘才答应的吧。这么大了,也不用太操心。我外婆怕是要跟过来照顾他一阵子,我娘也想接我外婆来住,就一块趁便了。”

槐子点头道:“只要听话就不怕,反正学堂就在家门口,上学放学都便宜。”

两人说着话,外面就叫吃饭了。

果然,八月初,有人带信回来,说清南村的三个少年都中了秀才,如今正在县衙拜见县太爷呢。

人们原还不信,跟着就有县衙的人上门来报喜、讨赏钱,一时间全村哗然!

学堂被人挤破了门槛,备下重礼来求见周夫子的人络绎不绝。老夫子头疼不已,他显然是不惯这些俗务的,拉了李耕田帮忙应酬、打点人情往来,又告知众人,除了清南村的,其他地方的孩子想要来这里读书,要经过他亲自测试,主要是这学堂地方有限,不可能收太多的人。

第三百五十零章名声累人

清南村忽然热闹起来。/非常文学/村里多了三个秀才,对于那些乡民来说,这是简直是了不得的大事!

张家更是门庭若市。

张杨不仅中了秀才,而且是整个湖州的童生试小三元。这可是不小的荣耀。靖国共有九个州,各州能在三级童生试时连中三元的,并不常见。

通讯不发达的时代,也不知那些消息是如何传播的,仿佛一夜之间,十里八乡全知道了。张家也因此冒出了好多不大来往的远亲,有来恭贺的,有来探听的,有来巴结的,有来是想将自家的田地挂在张杨名下好省些税的,何氏两口子应酬得头都大了一圈。

她见菊花身子日渐沉重,生怕她被吵得心烦,要是觉得身上不好了那就糟了,于是便让她回郑家院子呆着,让杨氏照看她。

这日上午,菊花坐在娘家院子里,看小葫芦在芦席上爬来爬去,一会又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再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芦席上,如此反复,乐此不彼。

杨氏摘了好些红辣椒晒在院子里,又掰了几根新鲜玉米带回来,准备在煮饭的时候,贴在锅边蒸了吃,她一边扯去玉米外皮和丝须,一边对菊花笑道:“你婆婆头疼死了,这些人咋那么难打发哩?”

菊花微笑道:“等杨子回来一发话,她们就该走了。杨子早起就去了夫子那里,这会儿不在家,槐子也下田去了·她们就赖住不走了。”

原来,不仅亲戚来了,那些媒婆又重新杀上门来,何氏送走一拨又来一拨,整天就跟她们周旋去了,别提心里有多郁闷。

杨氏摇头失笑:“哪有这样的?这样就能结成亲?没脑子。可定了哪天办酒席?村里有三家,要热闹好些天了。

菊花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感觉到小家伙有些不安定,踢了她好几下·一边道:“过几天就要办了。他们几个在家也呆不长,回头就要去湖州上学哩。娘,外婆和来寿啥时候过来?”

杨氏道:“总要等玉米收了再过来。我说让她早些过来,她总舍不得家里,怕自己走了你二舅在家太累,你二舅母也不是个会当置家的。唉,这当爹娘的就是偏心小儿子,你二舅这么大了她还放不下。”

菊花皱眉道:“啥偏心?这叫会哭的娃儿有奶吃!大舅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她自然不操心;二舅家要差一些,她就老丢不下。.也不想想·她这样总不放手的话,也不是个事。再说,她还能看着一辈子不成?来财如今懂事多了,在家也能帮把手,正是让他担起事的时候,她这么处处操心护着老小,难怪娃儿不成材。”

杨氏点头道:“我哪天回娘家去跟她说。你二舅母比先好了些,正好丢手让她折腾,你外婆到我这来住一阵子,也好让我尽些孝心。”

说着话·又抱起小葫芦把尿,然后重新将他丢到芦席上,嘴里念叨道:“咱葫芦好乖哩·从不在身上撒尿。”

她收拾了玉米刚要起身去厨房,就听见拍门响,忙到门口,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了一眼,道:“是槐子。我还以为是葫芦爹娘回来了哩。”一边拉开远门,让槐子进来。

槐子对杨氏叫道:“娘!”

杨氏诧异地问道:“嗳!你这是从地里来?咋还没到晌午就回来了哩,不会是专门回来帮你娘赶媒婆的吧?快来喝口水。”

槐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到菊花身边蹲下·轻轻摸摸她的肚子·一边笑道:“不是。我跟爹把那半亩地的黄豆砍了挑回来,顺便就把那些人赶走了。这会儿要去下塘集买些东西·准备办酒席好用。我就想先过来瞧瞧菊花。”

杨氏听了急忙道:“那可要青木帮忙的?青木他们也在砍黄豆,就快要回来了。”

槐子忙站起身道:“不用。也没啥东西要买的·杀一头猪,肉尽够了,鱼也不用买,小菜豆腐粉丝干菜家里也都有,不过是买些糖食酒水之类的。我邀了三顺和赵三叔一块去,大伙凑一块买也能便宜些。”

杨氏听了这话觉得妥当,便不再言语了,转身进厨房,任他小两口说话。

菊花看着他晒得深暗的肌肤,问道:“那些人都走了?”

槐子点头道:“都走了。唉!这些人尽看人家中了秀才觉得风光,也不想想人家的日子多难过。杨子跟小石头他们这几天都在夫子那里听教导,他们错过了今年的乡试,正要潜心苦学三年,好参加三年后的乡试。要是运气好中了举人,第二年正好能参加会试,这时候谁有闲心说亲事?”

菊花点点头,想了想道:“怕是夫子故意这么安排的吧?担心他们年纪小,所以让他们中了秀才后再学三年才去考举人。不然的话,要是让他们去年参加院试,今年不就能参加乡试了?明年二月就舱参加会试了。只是这么的也实在太紧凑,而且恐怕基础不牢实,容易考不上。你看李长风不就是如此。”

槐子点头道:“夫子自有考量。本来没想让小石头参加院试的,后来又让他去了,怕就是想让他跟杨子四顺一块进县学。如今意外之喜,竟然得丁学政看中,入了府学,也算稳妥了。”

菊花沉思了一会,忽地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说,要是老皇帝驾崩了,新帝登基,会不会加恩科?”

槐子蓦然瞪大眼睛,用力地点头道:“怪不得······杨子每晚看书到那么晚,我都睡了一觉起来,他窗户里还亮着灯。我还想着,他刚考完,下次考也是三年后,干啥这么拼命哩?原来如此!”

两人又小声议论了几句,方才丢开这话题。

槐子手搭在她肚子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到那里一鼓一鼓的,有轻轻被顶起地蠕动,又是欣喜又是担心地问道:“咋老是动哩?他不舒坦了?那你不就不舒坦了?”

菊花微笑道:“还好。槐子哥,我怕咱这娃儿没有葫芦听话哩。每回我读书,或是教小葫芦说话,或是摸着肚子说话,他都乖的很;要是我一时不说话了,他就容易踢我。这要是生个人来疯咋办?”

槐子咧嘴笑道:“不会的。他又不是老是闹。

既然爱听你读书、说话,说明是个用功上进的。晚上我来读书给你们娘俩听。这些日子农忙,咱读书少了,难怪儿子不乐意了——这不是耽误人功课么?他小叔都这么用功,想来他长大了跟小叔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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