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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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黑子忙道:“少奶奶就放心好了,鱼塘和竹林的事完了,就挖井,然后种地、栽秧割麦。”

菊花点头,又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带着葡萄回头。#楼[]

第三百九十一章拜访

#楼[]郑家,青木和槐子已经回来了。

原来,带头打来寿的是李明堂的重孙子,也就是李耕牛的孙子。小娃儿听他太爷爷在家念叨多了,就在学堂里邀了一帮李家顽童,趁夫子不在的时候闹事。

夫子已经惩罚了那几个娃儿,李耕牛的儿子也向青木赔了小情,李明堂当然不服气,于是两家的仇越发的深了。

交代了这事,青木和槐子、菊花凑一块嘀咕了一阵,然后不顾杨氏反对,将她弄上马车,去了下塘集。郑长河、刘云岚自然是跟着去了,汪氏留在家照看葫芦。

菊花则和槐子准备了一番,等下晚放学后,两人带着葡萄和黑皮,提着些腊肉腊鱼、蘑菇木耳干笋等土产,往学堂里去拜访周举人。

菊花不仅自己换上淡绿的袄儿、月白色的长裙,还让槐子也换上件银灰新短褐及同色的裤子,连葡萄和黑皮也穿着新衣,很是整洁清爽。

一行人到了老祠堂改建的学堂,望着院中靠窗的那株老梅树,菊花有些愣神,寒冬吐蕊的时节已过,如今满树细小的嫩叶,似乎周夫子正捻着胡须在一旁打量那树。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问明来意,进去回了周举人,然后将他们让进厅堂。黑皮和葡萄将东西交给那下人,随即在外等候,并未跟着槐子菊花进屋,后来被那下人引进西边的厢房坐了。

槐子见了周举人,恭敬地施礼,言说早该来拜访,又怕搅扰了夫子清静等语,菊花也跟着拜见。

周举人年纪跟先前的周秀才差不多,只是神色有些倨傲,他端坐在厅堂上方的椅子上,等槐子和菊花施礼拜见完了,方才淡淡地点头·伸手让槐子去桌子另一边就坐,又看了菊花一眼,唤道:“霞儿,带这位人去见你奶奶!”

旁边的房间里应声出来一个小丫头·对菊花蹲身施礼,微笑道:“请跟我来!”

槐子见菊花跟那小丫头进去了,复转头,在下首寻了个板凳规规矩矩地坐了,并未去上方跟周举人相对而坐。[])[]

这让周举人很满意,遂问些张杨读的事,何时回来·何时又离开等。

是的,他接待张槐完全看的是张杨的面子,要是一般乡民来,肯定是让老金招呼打发了。

说些闲话,周举人发现张槐言谈并不像他近些日子见过的那些粗俗乡民,遂好奇地问道:“张小兄弟也曾读过?”

张槐忙道:“前些年,跟着夫子念了两年。只是家务繁重,也没念下去·倒辜负了夫子一片苦心教导,如今也不敢称‘师傅,,实在怕坏了夫子的名声。”

周举人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看槐子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哪怕他只念了两年,可是先前的周夫子教的,那也跟愚昧乡民不能比,遂笑道:“老朽也听李村长说过,周夫子的确不凡,你能得他教导两年,那是天大的福气和机缘。呃——老朽是说,周夫子能在这小小的乡村,教出三个秀才·那学识才华自不必说,实在令我等仰望钦佩!”

不待槐子说话,又惋惜地说道:“可惜你家贫,如若不然,跟着他老人家多学几年,那张家可能就要出两个秀才了。”

张槐急忙站起身·连声道不敢当周夫子夸赞!

周举人抬起双手,轻轻下压,笑道:“坐下,坐下说!你也不用过谦,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我观你资质不俗,若再得周夫子亲自言传身教,取个秀才功名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只看令弟就能知晓,他和那个赵耘,这秀才可是取得很轻松啊!呵呵!”

他对于槐子称呼自己“周夫子”十分高兴,并不计较跟前面的周夫子混淆不清。#楼[]

槐子眉头直跳,心道你把考秀才说得跟嗑瓜子似的容易,杨子可是苦读了这么些年,其中的苦楚旁人自然不知,只看他中了秀才的荣耀

他忍了好一会,才道:“夫子自然是名师,只是晚辈愚钝的很,幸而没念下去,不然辜负了夫子期望,他老人家怕是要伤心了。”

周举人见自己这番夸赞,并未让他沾沾自喜,不禁又高看了他一截,主动问道:“小兄弟跟媳妇一道登门,是否还有事相求?下午你跟那个叫青木的一块带杨来寿过来,他可是你亲戚?”

见周举人主动相询,槐子有些感激,于是老实诚恳地对他道:“有劳夫子关心。晚辈跟媳妇儿确实有事登门,但却无事相求。”

周举人诧异地问道:“哦,那是为了何事?”

槐子恭敬地说道:“自然是专程拜望夫子及大奶奶,这是一;二来也想跟夫子言明:来寿念的事,张家和郑家一切听夫子安排,若是夫子不想收来寿这个学生,我等绝无二话。晚辈想,夫子又不是我清南村什么人,能屈尊在此教,那是我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念一事怎敢违逆相求?再者,先时的周夫子就是如此行事的,他老人家想收谁就收谁,入他眼的就收了,不入他眼的再托人也无用。在我等庄稼人眼里,对周夫子和先前的周夫子这样读人,那是极为仰慕的,来寿若是能得夫子青眼,那是他的福气;若是不能,说明他没福。”

周举人眼神深邃,捻着胡须,看着张槐半天不语。

好一会,才又问了些农家耕种过活等语,待菊花告辞周奶奶出来,两口子方才跟周夫子辞别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暗,淡淡的星月光芒从树隙中漏下来,槐子牵着菊花手问道:“咋样?”

菊花轻声道:“该说的都说了。不管他们咋想,等会你跟哥哥再去那些人家跑一趟,这事就差不离了。”

槐子点头,回去后又忙碌起来。

原来,菊花被周家的丫头引入内室,拜见周奶奶后,即谦恭地说些周夫子屈尊到清南村来教,早该来拜见,又恐怕打扰等语。

有女人的家就是不一样,这屋子菊花当年帮周夫子打扫过,如今不再如往常那般简朴空落,添了不少家什,看样子是才买的,收拾得温馨素雅。

周举人的妻子冯氏四十多岁,服饰简单大方,不奢华不俗气,相貌很富态,笑起来一派温和敦厚,一边让丫鬟霞儿上茶,一边亲切地问菊花些不痛不痒的日常礼节话,心里暗赞这小媳妇容颜不俗,只可惜生在了农家,只得嫁个庄稼汉。

冯氏跟菊花寒暄了几句话后,就含笑不语,似乎等她说出来意。

菊花微笑道:“乡里人家,极尊敬夫子这样读人,上门来拜见,也没什么高雅贵重的礼物能拿得出手,不过是些自家出产的土物。周奶奶先尝试一番,若是觉得好,就说一声,咱往后就多送些;若是不喜,也不敢再拿来现眼。往常倒是经常送那位周夫子的,他老人家倒还吃得惯,只不知如今周夫子和奶奶喜欢不喜欢。”

冯氏谢了她,对一旁侍立的丫头霞儿道:“回头让你娘收拾了,做些来尝尝,也是张奶奶一番好意。”

霞儿笑着答应了。

菊花忙道:“周奶奶叫晚辈菊花好了,不敢当奶奶这么称呼。”

冯氏笑了笑,道我就托大叫你菊花好了,于是问些先前周夫子生活的一些事,如吃饭洗衣有无人伺候等。

菊花一一答了。

冯氏见她始终不提来意,似乎真的只是来拜访,再者这个菊花落落大方,谈吐有礼,听口气似乎还识得些文字,倒也没嫌烦,真心跟她闲谈起来。

菊花趁机将自己要说的吐露出来:“先时周夫子走了,我们都不舍的很,还好周举人来了,这下大伙又有指望了,只是委屈了夫子和奶奶,窝在这乡下,只怕样样都不顺手,白落个好名声。”

冯氏笑道:“有个好名声也是不错的。先时的周夫子名气很大吗?”

菊花轻笑道:“岂止是大,自从我小叔他们几个中了秀才后,老夫子被传神了。不过,要我说,夫子本就不凡,那些传言并未言过其实。听小叔说,他老人家曾道,窝在这山野之地,与耕夫村童为伍,同山川田野相伴,虽说清闲了些,不过教出了几个得意弟子,倒也不负一生所学。‘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也没白费了这些年的工夫,不然,呆在这里,所为何来?”

冯氏听了微微点头,看着菊花有些出神。

菊花忙道:“周夫子是举人老爷,自然更胜一层了,来年教出几个得意弟子,那还不是轻省的很!”

冯氏抿嘴笑道:“你倒是会说话,只是这得意弟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教出来的。”

菊花点头道:“这个晚辈可不懂了,想来夫子自有道理。怪道先前的周夫子收学生严得很,除了咱村的,外村的人想进来念,非经他考核不得入学,就这样,一堆娃儿里面也挑不剩下几个呢!不管旁人如何说,夫子却不为所动,道是不想白费力气。

冯氏眼光一闪,不经意地笑了笑,并未接话。

菊花又跟她闲扯了几句,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这才起身,道是打扰奶奶半天工夫,也该回去了,说着告辞出来。

冯氏虚应了几句,便让小丫头送了她出来。#楼[]

第三百九十二章老树开花

菊花和槐子回到家,简单吃了晚饭,立即分头忙碌起来槐子按中午和青木说好的,上门找人说事;菊花则回去娘家,等候杨氏。

何氏见这一整天,菊花都忙个不停,天黑了也没空歇息,便对她道:“你先过去,我和刘婶照应这两小的。等他们睡了,待会也去瞧瞧你娘。晚上寒气重,多套一件衣裳。葡萄,你跟少奶奶一块过去,你小娃儿机灵,眼睛亮,看着点路。”

葡萄忙脆声答应了。

菊花笑道:“娘,就在隔壁,又不是老远。倒是你走路要小心点,还是让葡萄陪着你一块过去吧。”

何氏挥手赶她走,说自己山上田里到处踩惯了,比她稳当。

菊花无奈地笑笑,因心里记挂杨氏,又惦记着要是哥哥他们还没回来的话,外婆一个老人家带着葫芦在家,会不会着急,于是跟葡萄赶紧去了郑家。

果然青木等人还没回来。

淡淡的月辉下,院门大开着,两条大狗卧在院门口,见了菊花立即爬起来,但也没出声——显然菊花一靠近,它们就认出来了——只是挨在她腿边不停地蹭。当年的小黑年纪大了,走路已经有些蹒跚,凑在菊花身边不停地嗅,似乎格外依恋她。

正屋大门也是敞开的,外婆汪氏抱着葫芦,坐在屋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院外,背后桌上莹然一盏孤灯跳跃,来寿正趴在桌上写字·他面对大门,背影映在墙上,投下好大一片阴影,不成人形。

菊花心下后悔,该让刘婶或者刘奶奶过来陪她就好了,不该这么丢下她一个老人带着个两个小娃儿在家的。这么从院外望进去,偌大的院子一片寂静,只有当中昏黄一点灯光,老少三人均默然无语·这情形格外孤寂寥落。

“姑姑!”

到底是小娃儿,眼睛就是亮,葫芦看见院外进来两个身影,细一打量,马上就大声叫了起来,声音充满了欣喜。

他跟老太太在这坐了半天了,不知为何,心儿仿佛飘荡不定,就算窝在老太太温暖的怀里,揪着她胸前的衣襟·也是慌张的很。他固执地不肯去睡觉,一定要等爹娘爷奶回来。这会儿见了菊花,忽然心就定了下来,急忙从汪氏的怀里挣扎出来,跑到院子里迎接菊花。

菊花牵了他手进屋,葡萄端了小板凳来,放在她身后,她坐下后,将葫芦抱在怀里,摸摸他头·又亲了他一下,对汪氏歉意地说道:“外婆,丢你老人家一个人在家·着急了吧?你们还没吃饭么?不要等我娘他们,该先吃了,等他们回来才好忙事情,不然到时候吃饭还耽误工夫。”

汪氏见了她,也仿佛有了主心骨,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想让他们两个小的先吃,可是这屋里少了那么些人,连娃儿们都觉得难捱哩′来寿和葫芦都说等他们回来再吃。

这时·来寿也放下笔,来到菊花身边·小声叫道:“菊花姐姐!”

菊花应了一声,帮他检查了下耳边的伤口·见已经结了夹子,才放下心,遂对他道:“咱先吃饭,等你大姑回来了,省得再上桌碍事。葡萄,再点一盏油灯,把屋里照得亮亮的。你跟外婆把饭菜拨一些端上来,让他们先吃。等吃过饭,我讲故事给你们听。”

她走之前已经做了好几个大菜,汪氏晚上只要煮个饭,炒些小菜就行了,因此倒也不担心无人做饭。

来寿立即兴奋地答应道:“我也去帮奶奶端菜。葫芦还小,就在这陪菊花姐姐。”

葡萄也高兴,少奶奶讲故事给葫芦听的时候,她也是听得眼睛都不眨哩,于是急忙点灯,张罗饭菜。

屋里顿时就亮堂热闹起来,不复刚才的冷清。

一时吃过饭,洗了碗,菊花见哥哥他们还没回来,强按捺下心中不安,说故事给几个小的听,汪氏则觑着眼睛缝衣裳,劝她也不听。

“…···这个傻子运气还不错,娶了个媳妇。五月的时候,他媳妇怀了小宝宝,傻子就去媳妇娘家报喜。他岳丈岳母送了一篮子鸡蛋,嘱咐傻子回家煮给媳妇吃。岳母担心傻子傻劲儿犯了,干活不靠谱,于是细细地跟他说,要等锅里的水烧得‘咕嘟咕嘟,翻水花的时候,才能把鸡蛋打下去。傻子记住了。可是他回去的路上,把这事给忘了不少,心里发慌,使劲地想,丈母娘说啥时候打鸡蛋哩?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要‘咕嘟咕嘟,翻水花的时候打鸡蛋。他那会儿刚经过一道田沟,上面田高一些,水流到下面田沟里,‘咕嘟咕嘟,响——”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葡萄已经有了不妙-的感觉,小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菊花;来寿也咧嘴嘻嘻笑着,只有葫芦看着姑姑,听不大懂,但是他喜欢这样被姑姑抱着,听姑姑说话儿。

—“那个傻子见田沟里水花直翻,急忙将篮子放下,把一篮子鸡蛋都挨个敲开,打进田赠去了

“哈哈哈……”来寿笑得直跌脚。

葡萄笑了一会,愁眉问道:“那可咋办哩?他回家不是啥也没有了,他媳妇肯定要骂他。”

菊花正要说话,就听汪氏欣喜地叫道:“花儿,你娘回来了。”

果然,青木赶着马车进了院子,冲屋里高声叫道:“葫芦爹回来了。”

那两条狗也仿佛活跃起来,大声汪汪叫,跟着马车来回奔窜,等车停稳了,便对着车门口张望,狗眼在暗月下闪闪发光,盯着下车的郑长河等人,尾巴飞快地摇动着,极为欢喜,看来连它们也觉得院子里人少了不惯哩!

于是,听故事的热情立即被等到亲人的喜悦代替,葫芦率先冲向院子,嘴里大叫道:“爹,娘,爷爷,奶奶!”声音清脆欢快,葡萄忙跟在后面,防止他摔倒。

菊花也高兴极了,和汪氏迎上前去,好一番寒暄问候,只听得青木说一句“娘没事儿”,那心立时就放了下来,余者不再管了,遂喜气洋洋地张罗饭菜。

可是,等饭菜摆上桌,刘云岚扶着杨氏上桌坐下,郑长河龇着嘴巴笑得合不拢,连声道:“菊花,去弄些酸笋来,你娘吃不惯这些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道:“你嚷嚷啥?也不嫌难为情,看娃们笑话!”说着脸色有些尴尬。

青木和刘云岚都含笑不语,青木怕爹娘难堪,对菊花道:“今儿咱家可是双喜临门,你嫂子又怀上了。”说着跟怀里的葫芦抵头,“葫芦,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葫芦开心地搂着爹的脖子,不停地往上耸动身子,叫道:“妹妹!”

菊花和汪氏大喜,急忙道:“真的么?啥时候的事,云岚姐姐咋没点反应哩?”

刘云岚脸儿红红的,坐在桌边,羞涩地说道:“我······我本来觉得差不多是,没敢肯定,今儿正好送娘去集上,就让云大夫瞧了瞧,说是有两个多月了……”

菊花开心地笑道:“这真是喜事,好兆头哩!爹······”

郑长河不等她说完就道:“还有一桩喜事:你娘也怀上了,要给你生个弟弟哩,这可不是大喜?你快去搛些酸笋来,你娘爱吃酸的。”

要说刘云岚怀了,菊花听了这消息立马眉开眼笑,可是一听杨氏也怀了,她眨巴着眼睛瞧着老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张大嘴巴,下半截话卡在喉咙里,一脸错愕!

杨氏看着闺女和老娘那惊诧的样子,羞愧得无地自容,低头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怀孕是喜事,可是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儿媳妇一块怀上了,这不是丢人么?

还是菊花反应快,眼见娘尴尬不自在,眼珠一转,惊喜地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好兆头—说明咱老郑家要发达了,要兴旺起来了。

见爹和哥哥都望着自己,解释道:“咱郑家都几代单传了,今年不但嫂子开怀,连娘都怀上了,要晓得老生子最是聪明的,这个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那都是个不寻常的,预示着郑家要大发了。爹,这院子往后肯定不够住,还要再盖哩!”

她诌得倍儿顺溜——话说,她好像诌谎话诌上瘾了,上回是诌死人的谎话,如今是诌新生儿的谎话,她觉得自己都快成神棍了。

可是郑长河等人却十分相信——能不信么,谁媳妇怀孕不高兴?谁家不认为儿孙多是兴旺发家的好势头?

郑长河哈哈大笑道:“要盖,要盖,生再多也不怕。菊花,我觉得你说得真对,咱老郑家怕是要发了。她娘,你就甭难为情了,这儿都是咱自家人,有啥难为情的哩?菊花可是说了,老生子最聪明了,咱儿子没准将来跟杨子似的,能中秀才哩。到时候,我跟你就是秀才的爹娘了。”

汪氏也回过神,嗔怪地对杨氏道:“这么大的喜事,你还扭扭捏捏地,不晓得多少人盼都盼不到哩。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儿起,你甭整天风风火火地忙,这个家少你一人干活,饿不死人,厨房里的事有我哩。你这么大年纪了,养胎要格外精心,我说句偏心的话,云岚年轻,比你底子厚,只怕比你要好过些,不过也不能大意了,往后你俩都不要干活了,这个家就交给我。”

菊花看着外婆,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觉得她就跟前世失业好久,然后终于找到工作的人一样,说话精神许多。

杨氏见娘和闺女一副高兴的样子,神色方才好了些,不过还是白了郑长河一样,怪他人来疯,跟个娃儿似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两边使力

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点}青木听了外婆的话,摇头道:“外婆这么大年纪了,我们做儿孙的只有孝敬,哪能指望你老人家干活哩?我回来的时候都想好了,往后让马叔和马婶过来帮忙,在院子东边再盖几间厢房,让他们住。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点}有他们两人在,这院子里的杂活也有人干了。”

他嘴里的马叔和马婶是郑家请的雇佣工,有三个儿子,也都在帮郑家干活。

菊花迟疑地问道:“哥,这个……马家人可靠么?”

青木点头道:“放心好了,以前都是认识的,也是清北村人。不信你问刘黑子大叔,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不过是因为家里儿子孙子一堆,田地又少,一下子就被那狗官给折腾垮了。”

葡萄在一旁扯扯菊花的衣襟,待她低头,小声对她道:“马叔是好人。她家妞妞跟我一般大,我听说她爹娘也想卖了她哩,送到集上也没人买,妞妞又哭,才又带回来了。”

菊花点头,又疑惑地问道:“她家是为了啥要卖闺女哩?家里有人生病欠了债?”

葡萄摇头道:“没人生病,是欠了印子钱。马叔交不上税,被人哄去借了印子钱,后来越欠越多,卖了田地也不够,全家人都在外找活干,也没吃的,在山上找野食,后来秋天捡橡子果儿也糊弄了一阵,为这还跟村里人打架,说是他们捡太多了。”

菊花叹了口气,不过想想娘家这一大家子人,两个孕妇,还是狠狠心肠,对青木道,最好能跟马家签卖身契,将马叔马婶和他们的小闺女都买下来,一来能让他们有些银子周转应急,二来自家也能安心用他们。

“有些事考虑周全些没错·就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哩。马叔和马婶就不说了——想来他们是无所谓的;至于他们的小闺女,到出嫁的时候,再把卖身契还给她就是了。”

青木点头道:“也好。其实他们有问过我,要不要买他家丫头。那会儿咱还没买这么多地·想着家里事也不多,就没应承。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点}如今要是连两个老的都买,他们只有高兴的——咱又不是那刻薄的人家。”

于是菊花放下心,见汪氏已经搛了一小碗酸笋端上桌,忙问杨氏,除了想吃酸的,还想吃啥?又对刘云岚道:“如今我闲着·正好能多照应你们两个。”

刘云岚笑道:“我都是第二胎了,没那么娇气,比不得婆婆,年纪大一些,要当心。娘,你就好好养着,甭想那些有的没的,白气坏了身子不划算。那孙家再折腾·也挡不住咱家发达。旁的不说,就娘这般年纪了,再生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让人眼气,有本事让那婆娘也生一个瞧瞧?”

菊花对刘云岚竖起大拇指,夸她说的好。

郑长河嘴角沾着一粒米饭,板脸道:“就是这个话。娃她娘,你可不能再生气了,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来,那孙家的婆娘还不乐死了?咱好好养着,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气死她。”

汪氏也跟着附和劝解。

杨氏喝了口汤·沉着地说道:“我不生气了。可是跟菊花说的,这是咱家要发达了。唉!说起来,咱们两家也没大仇,咋弄成这样哩?我想来想去,觉得她就是见咱日子越来越好,她当年不想把柳儿嫁青木·还笑话咱家穷,如今这样可不是打脸?所以她心里生气,总想把咱踩下来才痛快。”

菊花不妨她说出这话来,怕刘云岚误会,忙道:“娘,说那话干啥?她嫌弃咱家穷,哥哥也没想去高攀,是她自个多心罢了。”

杨氏也醒悟过来,对刘云岚道:“我们可没打她闺女主意,是那婆娘自己心窄。”

刘云岚微笑道:“娘,咱不理她,她再折腾也就那样。”

青木飞快地吃着饭,一边问菊花道:“槐子出去了?”

菊花点头道:“早出去了。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点}”

青木点头,三口两口吃完饭,又接过葡萄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漱了口,这才郑重对杨氏道:“娘,你好生歇着,儿子定要为你出这口气,叫他们打算落空。来寿这不但要念,还不能出银子。

哼,当我郑家真是那么好欺负的么?既然有些人不识好歹,往后走着瞧—再不要有事来求咱们。”

菊花点头道:“先把来寿这事解决了。她要是知眼色的,不出声一切都好说,要是再敢在村里戳三捣四,或者拦咱田里的水路,碰见了狠狠地教训一顿,这回不要留手,打到她怕为止。”

有的时候,庄稼汉子没啥道理可讲,凭的是一股子打架的蛮横劲儿,要不然的话,为何那兄弟多的人家一般没人敢欺负哩,在这里,族亲真的很重要。

郑长河对擦大巴掌,气势高昂地说道:“孙金山这龟孙子,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这么喜欢惹事,咱就跟他打一场。”

杨氏点头道:“娘不气。你晚上出门小心点。我们等你家来。”

青木点头,转身出去了。

李长亮家。

槐子跟李长亮对面坐着,板脸道:“长亮哥,你甭跟我说那些感谢的话,柳儿能捡回一条命,那是她自个有福气,——时来运转了,还有就是秦大夫的功劳,我跟菊花可从没在外边说过救了柳儿命这样话。有人心窄嘴臭,到处乱说,可不干我们啥事。我只问你一句,凭往常郑家为村里人做的事,值不值得让娘家侄儿来村学堂念?何况这还是经过了周夫子考试过的,都念了半年了。”

李长亮绷着脸,满心苦涩,他从没觉得这么气短过。

槐子紧盯着他,又道:“我敬你是个汉子,就像当初在我家门口,就敢把那不讲理的人骂个狗血淋头,行事也从不管那些弯弯绕,我再问你一句:你还是那个李长亮么?你要不敢答,那好,从今后咱再不提这茬,不过,这情分也就没了·反正咱也不是拿不出那银子,不过是有些寒心罢了。还有,就是想瞧瞧村里到底有多少这样人,你是不是这样人?”

李长亮脸色迅速涨红·“霍”地站起身叫道:“老子怕个鸟!这罪老子受够了,往后谁也别想指使咱。槐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明儿就看我的吧。我李长亮这辈子算是浑到底了。”

槐子问的好,他还是那个李长亮么?他自己也时常这么问自己,这么憋屈地过日子,他迟早要疯!

柳儿怀了身子·他这日子本是顺心如意,可是柳儿娘不断上门,还指手画脚,让他心里堵得慌。柳儿再生气,也不能不认娘,而他哩,就是俗话说的“温柔乡是英雄冢”,他怜惜柳儿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因此就算再讨厌她娘,也不想让她为难·顶多她来了他就躲出

这柳儿娘便一点点地蹬鼻子上脸来了,最近几天更是借着他爹的名头,跟李明堂等人聚合起来为难郑家,而他爹李老大因为孙家是他岳家,也站到了那一边。

如今他被槐子这么一激,想通了一些事,又找回了耍横的感觉,顿时就轻松起来。

槐子得了他这话,给了他一拳头,然后转头就走了——他觉得没必要说那些气话·李长亮也不爱听那些气话。

从李长亮家出来,槐子又去了赵大嘴家。

几乎没费什么口舌,赵大嘴就拍着胸脯对他道:“槐子,你放心,今儿上午我不在家,明儿村长再召集大伙问这事·我一准帮青木说话。这些人良心都叫狗吃了,忘记郑叔那会儿是咋对大家的。他们没良心,我赵大嘴不能干这事,明儿要好好问他们,还有脸皮没脸皮?”

他媳妇桂枝正在喂儿子吃稀饭,听了这话咕哝道:“还不都是孙家搞得鬼。怪了,柳儿娘就是个好强不让人的,为啥孙金山这回也糊涂起来?”

赵大嘴板脸道:“他从来就糊涂,啥时候清醒过?要不然能让柳儿受那罪?哼,管他咋想的,反正咱不跟他穿一条裤子。”

槐子呵呵笑道:“大嘴哥,咱也不能跟你穿一条裤子哩——那可不是太寒碜了么?”

这话逗得桂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张槐又跟赵大嘴说笑了几句,遂告辞出来,去了下一家。

青木出来晚,首先去了刘三顺家。

同样,刘三顺也爽快地拍胸脯对青木保证,明儿一准去给他撑腰。

“青木,上午我跟我二哥都不在,我爹跟我大哥去了。我爹倒是帮郑叔说了话,可我大哥却没吱声,回来我爹大骂了他一顿。你还要找谁尽管去,我去找大哥二哥,连我大舅子小舅子家也一块帮你串好了,明儿咱小辈一起出面去帮你。”

青木诚恳地谢道:“三顺,那咱也不跟你说啥矫情的话了,回头请你喝酒。”

刘三顺呵呵地笑道:“说啥感谢的话,那不是见外么?说起来来寿还是咱小妹的小叔子哩,不帮他帮谁?所以我爹气得踹了我大哥一脚。”

青木微笑道:“大顺哥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那样人,习惯了啥事都不出头。”

是的,这事闹成这样,并非郑家被全村人背弃,而是大多数乡村人遇事都不爱出头,习惯了随大流,那没良心的人毕竟是少数。

所以,他便和槐子菊花商量,挨个地找这些实诚敦厚的人家,直接上门摊开来讲,以郑家的人缘,肯定能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然后这事就好办了,再加上槐子菊花去周举人那敲敲边鼓,两下使力,来寿念的事就不离十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感谢所有订阅支持丑菊的友们,谢谢大家投出宝贵的粉红票、评价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动力。这上架以来,经常有看盗版的人留下诸多指责谩骂甚至有些连个起点账号都没有,直接游身份发帖,就格外衬托出订阅正版的可贵——-你们总是默默地在支持,原野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本文转……载于文学#楼{点点}

第三百九十四章扯狗抓鸡的板栗

青木和槐子赶晚跑了好些人家,最后,两人在老村的村尾碰了。淡淡的月光下,桃柳林里朦胧模糊一片,不过比漆黑麻乌要好多了。

郎舅二人相视而笑,彼此看不清楚面容,只能见一嘴白牙在月下发光。青木问道:“都妥了?”一边顺着村路往前走。

槐子跟在他身边,道:“都妥了。你去了村长家?”

青木“哼”了一声道:“没去。

不想求他。枉我还觉得他是个有见识的,原来也是一样糊涂。”

槐子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他可不糊涂,怕是心里有些小想法,才故意装糊涂。不过这回他可失算了,看明儿他能咋说。”

青木听了板脸不语,闷头大步往前走,四周一片寂静,这会儿整个乡村田野都陷入沉睡,鸡犬不闻,微微有一丝清风,也没有带动枝叶。

快到门口,望见郑家院子里发出的灯光,青木忽地停下脚步,对槐子笑道:“菊ā怕是在娘家还没回去。有两桩喜事忘了跟你说——我娘跟云岚都怀上了哩。”

“啥?”槐子听了这消息也跟菊ā一样错愕!

青木也不在意,笑着跟他又说了一遍。

槐子猛地捶了青木一拳,大笑道:“你真能憋,这会儿才跟我说。这可是大大的喜事儿,只是葫芦跟板栗往后要头疼了——有个年纪小辈分高的长辈跟着,玩起来也不自在。”

他的声音惊动了两家的狗,一齐狂叫了起来,然后槐子呵斥“叫啥?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么?”于是那汪汪声才停了下来,暗影中窜出好几只狗,围着两人“咻咻”打转,并跟着他们进了郑家院子。

槐子回身将自家的狗往外赶:“跟过来做啥?回去看门!”那狗方才恋恋不舍地夹着尾巴回到张家门口。

菊ā果然没回家,不但如此,连张大栓两口子也在这里。张大栓因为郑家出了这样事.杨氏又晕倒了,所以就没去槐子外婆家,怕他们有啥要帮忙的,留在家里也好帮把手。

他正嫉妒地对郑长河道:“这是咋回事哩?要说云大夫帮菊ā娘调理好了身子.所以她又开怀了,那槐子娘可也吃了不少剂药,咋就没怀上哩?”

原来他们正在猜测杨氏四十多了,还能怀孕的理由。菊ā就说可能是云影帮娘调理好了身子,加上近两年日子顺心,这不就怀上了!

张大栓听了就不服气,所以对郑长河那么说。

郑长河嘿嘿干笑了两声道:“你也不要着急。你勤快些.说不定哪天她就怀上了。”

杨氏和何氏听了尴尬,杨氏骂道:“你两个老家伙,满嘴胡吣些啥话?也不怕小辈们听了笑话。”

菊ā跟刘云岚红脸,装做没听见,继续说故事给葫芦和来寿听。这两个小的好像错过了困头,都这么晚了,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倍儿精神.缠着大人问这问那,再无一丝先前的萎靡和不安。

等青木和槐子进屋,笑闹了一番.说了各家的话,张大栓闷笑道:“这可有好戏瞧了,明儿我还真想去看看哩。”

槐子笑道:“爹,你明儿还是老实在家歇一天吧。人家长辈都推有事,你要不躲起来,面子头上也不好看。”

青木点头道:“就算大伙心里都有数,晓得这是装的,不过谁也没捅破这层窗户纸。明儿张叔就跟我爹在家喝酒闲话,带孙子玩。”

说到带孙子,张大栓立即高兴地对郑长河道:“咱板栗会爬了哩!这会儿天气还冷.要是再过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了,脱了厚衣裳,肯定能爬得更快。”

何氏白了他一眼道:“再过些日子?再过些日子咱孙子孙女都会走了哩,爬有啥了不起的?甭在这吵嚷了,回去睡觉。瞧这两娃儿都玩疯了.咱再不走,他们这一夜也不要睡了。他外婆,这下你老人家可放心了吧?明儿来寿念书的事一准成。”

汪氏笑眯了眼,连声道:“放心,放心!真是多谢亲家了,让你们跟着操心烦神。”

菊ā忙道:“外婆,自家人,别说那话。赶紧睡去吧!娘,早让你去睡,偏要坐这劳神。这会儿哥哥跟槐子也回来了,你也得了准信,晓得大多数人都是向着咱家的,这可放心去睡了。”

杨氏连连点头,众人这才散了歇息不提。

第二天早上,菊ā早早地起床,给两娃儿洗漱穿衣,动作十分麻利。因她不要葡萄早起到房里来伺候,所以都是槐子帮着打水给娃儿洗屁股啥的,两口子旋风般地忙碌,颇有些前世早晨上班的感觉。

她帮板栗小葱换上小夹袄,把他们的小胳膊解放了出来,两娃儿立即用手撑着床铺,乱爬乱滚,满屋子都是脆笑。

等收拾完毕,才一人抱一个,出至外面,一边走,槐子轻抛板栗叫道:“看大公鸡去喽!”

院子里已经一片忙碌,张大栓坐在梅树下正编鸡笼;何氏和刘婶则在厨房里张罗早饭;院子一角,葡萄正在喂鸡;刘家的小井儿也起来了,坐在木制小车里盯着那些鸡不眨眼,刘奶奶在一旁守着他。

万物生发的春季,总是让人心情跟着莫名其妙的好,这早晨,更是精神倍儿欢畅。

刘奶奶见了他们,慈祥地笑道:“板栗起来了?来跟小井儿一块瞧鸡娃子。少奶奶,正月里孵的那些,翅膀都长硬毛了。”

菊ā忙快步走过去,笑道:“是么?再大些就能赶出去了,不然容易脏了院子,弄得没处下脚。”

家里这会儿已经有一百多只鸡了,除了四十多只下蛋母鸡和几只公鸡外,余下的都是小鸡娃。小鸡有好几批,有些刚孵出来,鹅黄色毛绒绒的,有些则已经长出了硬毛。

葡萄一边撒鸡食,一边“”地唤着鸡,脚边围了一大群“咕咕”“啾啾”的鸡叫声响成一片。

小葱和板栗见了āā绿绿的大公鸡〖兴〗奋地直挥胳膊,咿呀叫个不停,加上刘家的小井儿,院子里娃儿笑声闹声不断充满勃勃生机。

这个时候,大人们也跟着开心,总是忙里偷闲地过来逗弄他们几个,或是经过他们身边时捏捏那柔软的腮颊;张大栓一边编笼子,一边不时地抬头看看孙子孙女,也是满脸笑容。

抱着娃儿太累人了,菊ā便将他们放在小车里坐着——这个车是不能动的三个娃儿都有一辆。

板栗和小井儿才几个月,就显示了男娃的调皮特性,坐在车里也不安分,对于在身边晃来黄去的大狗,总是冷不丁地伸手扯一把,有时揪住了狗的皮毛,拽老长,好不容易把他手掰开早抓了一手狗毛。

第一次发现这事,吓得菊ā心“咚咚”跳,生怕狗回头咬他们一口。可是次数多了菊ā发现那狗毕竟养了好几年,真的很通人性,宝宝抓住它背上的皮毛使劲扯时,它便站那不动,也不狂暴,让菊ā感动莫名。

每当这时,菊ā就会帮狗揉揉脊背,拍拍它脑袋,再弄些好的把它吃,一边跟它唠叨不要咬宝宝也不要用舌头舔宝宝脸,等等。大狗也温顺地挨在她身边,目光温和地看着车里的小娃儿。

只是抓一手狗毛也是很危险的事,要是往嘴里塞就更麻烦了,于是又叮嘱葡萄:“葡萄,看好弟弟跟板栗他们狗儿虽然不咬人.小娃儿抓一手狗毛也不好,一定要洗干净了,不然吸进鼻子里可不得了。”

葡萄忙答应道:“我晓得。少奶奶,我不在的时候,我奶奶都看着他们哩,身边总不少人。”

槐子洗漱完,过来抱起板栗,蹲在地上看小鸡娃,一边抬头笑道:“太小了,再大些就不怕了。我们小时候都喜欢骑着狗玩,也没听说谁家娃儿叫狗咬了。”

刚说完,就见板栗身子前倾,小手揪住一只小鸡娃,呵呵直乐,口水掉老长。

他手小,没抓住身子,捏着小鸡的翅膀就提了起来。可怜的小鸡两只细小的腿儿直蹬,另一只翅膀扑扇不停,嘴里“啾啾”地叫着。

菊ā皱眉,想起来财小时候抓狗撵鸡的光辉业绩,对槐子道:“我咋觉得咱儿子跟来财小时候一个样哩?才这么点大,就扯狗抓鸡,等这娃儿会走了,这满院子的鸡鸭狗,怕是要遭殃!”

没有哪个爹娘会嫌弃自己娃儿不好,槐子自然也是这样。他一手叉在板栗腋下,另一手牵起板栗肩上缝着的棉帕子,帮他擦去口水,一边抬头对菊ā温柔地笑道:“板栗不是还小么,才几个月大,等他能听得懂咱说话了,好好地教他,肯定不会跟来财小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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