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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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荽对这个承诺也是满意无比,笑眯眯地点头,不再找茬。

板栗又对山芋道:“明年二弟过生日,哥哥跟爹说,帮你买匹小马。老虎你就不要想了,你哥哥我还想多活两年哩!总不能为了捉老虎,葬身虎口,那咱大靖国可就痛失良才了。”

黄瓜听了扑哧一声笑出声,又见山芋虽然莫名其妙,却一个劲儿点头的样子,更乐了。

葫芦则对红椒跟紫茄道:“你俩也不用急,哥哥往后会越来越厉害,你们还怕没毛衣裳穿?明天就算不能弄到,往后咱还会进山打猎的,也不定等到你们过生日的时候就有了。”

两人都开心地笑着点头。

葫芦说完,见秦淼含笑瞅他,便回了一笑,嘴巴无声地动了动,又微微点头。

秦淼就欣喜不已,虽然葫芦哥哥没对她许诺,可她就知道,他这是跟自己说,他记着她呢!

葫芦见刘蝉儿也望着自己,微笑道:“明儿只要不走空,蝉儿妹妹也有份。”

刘蝉儿高兴极了,忙对他甜甜笑道:“谢谢大表哥!”

黄瓜见大哥跟板栗表哥四处许诺,便对几个女娃笑道:“你们放心,明儿大哥跟板栗表哥肯定不会走空的,就冲他俩对弟妹们的这份心意,总能猎到一两样稀罕物。说不定是只狐狸,长九条尾巴,你们一人弄一条尾巴做领子;要是虎豹啥的,肯定长好几层皮,也够你们分着做衣裳用的。”

刘蝉儿听傻了:“九条尾巴的狐狸,《山海经》里还有说;咋还有长好几层皮的老虎跟豹子哩?”

黄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咱们都是夹衣棉衣穿好几层,那老虎不也得多长几层皮,不然它也扛不住冻哩!”

“哈哈哈…”爆笑声差点掀翻屋顶。

黄瓜却不笑,忧心重重地言道:“就怕碰见那九条尾巴的狐狸,板栗表哥降不住它。它见板栗表哥少年英姿、俊秀不凡,掳回洞去做女婿就麻烦了。”

一波爆笑声刚止,另一波随起。

板栗跟葫芦黑着脸,瞧着弟妹们放肆地大笑。

忽然,板栗伸手将黄瓜拽过来,推到刘蝉儿身边,笑眯眯地问大伙:“你们瞧瞧:黄瓜跟蝉儿妹妹是不是很像?就跟我跟小葱似的,像双胞胎。我觉得,要是黄瓜换上女娃儿衣裳,那就跟蝉儿妹妹不差啥了。”

众人止笑,定睛一瞧:可不是么,黄瓜长得像娘,而刘蝉儿长得也像姑姑,两人站一块,还真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那双杏眼,更像了七八分。

这么一比,两人倒比板栗小葱更像双胞胎。

因为,板栗肤色黑一些,虽跟小葱眉眼相像,但看起来差得有些远;而黄瓜跟刘蝉儿则都是白嫩红润的,猛一瞅,感觉差不多。

刘蝉儿好奇地凑近打量二表哥的脸,一边道:“真的?拿个镜子来我照照,瞧瞧都哪儿长得像。”

紫茄秦淼异口同声地说道:“眼睛像。”

红椒羡慕地说道:“黄瓜哥哥比蝉儿姐姐还要白哩!要是我也那么白就好了。”

小葱见黄瓜面沉如水,抿嘴偷笑,又瞪了板栗一眼。

板栗道:“要我说,黄瓜跟蝉儿妹妹比,是春兰秋菊,各有所长…”

不待他说完,黄瓜就生气地叫道:“板栗表哥!”

黄豆先前见二哥脸板得跟什么似的,就没敢吱声,这时急忙打圆场,因问道:“大哥,板栗表哥,我过生**们要送啥?”

葫芦慢条斯理地回道:“送你本珍藏古籍。”

黄豆不相信地问道:“大哥能有那东西?净哄我,当古籍是大白菜么!”

板栗放过黄瓜,对黄豆道:“我跟葫芦哥哥亲自到书院藏书阁抄回来的,还能有假?咱们亲自动手抄的书,这份情义比上山打猎也不差了。”

黄豆咕哝道:“那也不算珍藏古籍哩!”

板栗瞪眼道:“咋不算了?古籍传世,传的是文字记载的内容,那几页发霉的纸顶啥用?你不信,要是那些珍本典籍上的字儿都没了,你瞧瞧那些人还会不会收藏它们?”

葫芦“哼”了一声,道:“就晓得崇尚虚华外表,舍本求末。”

黄豆急忙叫道:“多谢大哥!”

其实他更想要衣裳财物啥的,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这时,郑老太太跟张老太太过来这边,一边问道:“葫芦,好好的去山上干啥?闹得你小叔也要跟着去,要是摔了跌了,可咋办?”

葫芦就将打猎的事跟奶奶说了。

郑老太太其实已经听青山说过了,故意又问孙子一遍。

见葫芦这么说,跟张老太太相视一笑,道:“旁的事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对妹妹倒是没话说。你姑父原先也是这样的,菊花想要养鱼,他就跟你爹连着挖了好几天,挖出了那个鱼塘——就是淼淼家门前那个。又帮着弄藕种,弄鱼苗,忙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咱们都沾光,吃了多少年的藕和鱼了,那菱角一年也能摘不少。”

第069章 争抢

张老太太笑喳喳地说道:“可不是么!槐子就对菊花的事最上心了。你们家西院那几棵樱桃树,就是他栽的。那会儿他跟菊花还没成亲哩,就想着收拾房前屋后了,好等菊花进门有果子吃。还有小清河边的柳树、桃树啥的,也都是他跟你爹当年牵头栽的,就因为菊花喜欢,要弄这个。我们哪管这些。”

板栗等人听了,大感兴趣,笑道:“爹跟娘这么伉俪情深?嗳哟!黄瓜,你文采好,要不写一篇文或一首诗送给他们?”

黄瓜微笑道:“我哪有那本事?回头写得不好,还挨姑姑跟姑父骂。”

红椒紫茄则拉着各自的奶奶,一个劲地要她们再说一些爹(姑父)跟娘(姑姑)的事,紫茄又问自个爹娘的事,一时间小女娃们叽叽喳喳不停嘴。

青山则扯着郑老太太的衣袖,急得叫道:“娘,你到底让不让我跟葫芦他们去?”

小葱见外婆跟奶奶一个说,一个托的,不禁警觉,遂看向葫芦。

葫芦也傻眼。

他当然明白奶奶的心思,他跟小葱自小就兄妹情深,如今居然拿这个说事了,这些长辈也真是的!

他听了那些话,禁不住就担心秦淼,就去看她。

可是,秦淼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而竖着耳朵听郑老太太说菊花婶子年轻时候的事,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其实,葫芦待小葱再好,她也是不在意的,她见惯了两人兄妹情深的模样,反而是刘蝉儿,葫芦只要对她露出一点儿异样,她就莫名心慌。

正闹着,郑氏走进来,对郑老太太嗔道:“娘,你跟他们说那些话干啥?”

小葱忙笑道:“就是。外婆,你给我跟哥哥准备了啥生日礼?”

张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起来,白了孙女一眼道:“你这娃儿,咋跟外婆要东西哩!”

郑老太太乐呵呵地说:“有,都有!外婆帮你们做了鞋,你大舅母帮你们各人做了一身衣裳。”

于是唤丫头把包袱拿来,将衣裳鞋袜拿出来给他们瞧。哄闹声中,方才将刚才的话题岔开,重新回到打猎这个话上来。

青山到底还是不准跟着去,郑老太太死活不答应。

郑氏便对弟弟道:“青山,你才十岁。先在咱家附近的山里练习,等大些了再进老山林子。葫芦跟板栗是有朱师傅他们跟着,不然我也是不让去的。可是,小娃儿去多了,朱师傅他们也照应不过来,容易出事。姐姐也不放心你哩。”

青山无法,只得鼓着嘴巴去书房生闷气,板栗等人也都散去,各忙各事。

小葱就和秦淼帮葫芦跟板栗收拾行囊,把各样药物等都准备齐了,又细细搜想,还要带些啥东西。

秦淼忽然眼睛一亮,对小葱道:“师姐,我们帮板栗哥哥跟葫芦哥哥做双手套可好?这样拉缰绳也不容易伤手。”

小葱知她学女红正兴头上,总是想法子找东西做,忍不住笑道:“瞧你,这几天都忙着做针线,把医术倒丢一旁了,还不如蝉儿用功。不过,做一双也好。如今天不冷,就做单层的,也快。”

秦淼高兴极了,两人遂忙碌起来。

饭前做了半个时辰,晚饭后又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缝了一副单层手套。

小葱已经行动自如了,两人便带着小草和兰儿,提着灯笼上前院给板栗和葫芦送去。

因明天要早起,板栗跟葫芦就要歇下了,听见妹妹来了,忙出来接进屋里,让到当中的圆桌旁坐下。

两人住在东厢南头两间屋子,是挨着的套间;北边靠近正房的屋子让给几个小的住了。

秦淼因是头一回进来,便好奇地四下打量。

这屋子跟女娃儿屋子自然不同,床柜箱笼皆接近深原木色,帐幔窗帘是湖蓝色;窗前桌案上,书籍笔墨砚台等一应俱全;旁边墙角立着个竹制的栏架,外形有些像书柜,上面隔出许多小格子,里面放着些根雕等竹木玩意儿,墙上还挂着一副弓箭。

葫芦见她看完了,望着自己笑,便道:“这是板栗的屋子,我住旁边那间。”

秦淼忙跟他过去瞧,也是一样的布置。

等回来坐下,板栗笑问道:“妹妹又送啥来了?行囊不是都打点好了么…”

忽一眼瞄见两人手上的手套,见秦淼正要递给葫芦,急忙一把抢了过来,笑道:“给我!”

小葱抿嘴笑道:“我这个就是给你的。你抢了淼淼的,那葫芦哥哥用啥?”

板栗眼珠一转,接过小葱手上的那双手套,递给葫芦道:“明儿我过生日,这两副手套都应该归我。我先借你一副用,等九月十**过生日的时候,再还我一双。淼淼,你说是不是,我过生日,你不该送我样东西?”

葫芦跟秦淼都怔住了。

葫芦看着笑眯眯的板栗,试探地问道:“那你咋不把那双送我?”

板栗被他问住了,眨巴两下眼睛,一时竟答不上来——他自个也想不清是咋回事——便笑道:“我总是用妹妹做的东西,就不能换一样新鲜的?人穿衣裳,不还是今儿穿这个颜色的,明儿穿那个颜色的么,我就不能换一样?”

葫芦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道:“我咋觉得你跟女娃子似的,还讲究起来了。”

小葱熟知哥哥性情,笑道:“他想占便宜的时候,浑身都是理由,比黄豆还能扯。”

板栗故意叫屈道:“妹妹,我是你亲哥!咱们一个娘胎出来的,你咋能这么埋汰你哥哩!”

几人都笑起来。

秦淼道:“板栗哥哥你喜欢就好。我本来准备明儿送你个香囊的,里边是我娘配的药,能驱蛇虫的。那个也精致些,是在集上买的呢,比我做的好看。”

板栗忙道:“明儿那个也要。要我说,淼淼,你不如自己做个香囊装上那药给我。买来的再好看,那也比不上亲手做的。再说了,你也不可妄自菲薄,你这手套就做的很不错。淼淼,你好聪明,才学几天,就能做成这样。”

他把手套戴上,手掌翻来翻去地看,不知为何,心里特别喜欢,嘴里不住地夸。

秦淼高兴地说道:“真的?板栗哥哥你没骗我?你要是不嫌弃,我明儿就缝个香囊,换下那药来送你。”

板栗乐得眉开眼笑,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

小葱笑着对秦淼道:“咋样?我就说你太较真了,干啥都讲究。其实,你针线做的算不错的了,比我做的好。”

葫芦听着几人说话,再次发愣。

他看着板栗毫无顾忌地夸赞秦淼,那么纯朴自然,不带一点机心,又是羡慕又是难受。

跟他比起来,自己藏了这段心思,咋就觉得不大光彩哩?

秦淼见他愣怔,以为他是为了手套的事,便安慰他道:“葫芦哥哥,你甭急。我再多练习几天,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就能帮你做一双好的了。肯定比这双好。”

葫芦微笑着点点头,又不自觉去看板栗。

板栗以为他向自己炫耀,便笑道:“好东西多了去了,哪能回回都求到。娘说了,要紧的是抓住眼前的,要珍惜手上拥有的。你放心,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妹妹跟淼淼帮你做的东西再好,我也不抢。”

葫芦就咧嘴笑了。

说笑几句,小葱和秦淼就起身告辞。

板栗跟葫芦送出来,见小草跟兰儿提着灯笼等在外间,又嘱咐几句,看着她们走远,才回屋。

跟着张槐又过来了,见这对兄弟还在说笑,也没歇息,笑道:“明天要早起,咋还有闲心扯这些?”

板栗跟葫芦急忙让他坐。

张槐坐下,看着儿子问道:“说吧,咋把冯五赶走了?我先忙,也没顾得上问你。”

板栗急忙道:“我吃过饭就要跟爹说的,爹总也没空,就耽搁了。是这么回事…”

遂将山上的事说了一遍。

张槐微微皱了下眉头,沉思了一会,才对板栗道:“你这么处置,很不错。就是这样。咱们不能纵容这样事,可也犯不着下狠手,害人性命。”

他自然不会驳回儿子的决定。

别说板栗处置恰当,便是小有差错,他也只会背后教导,人前却还是依从的,为的是让板栗在下人面前立威。

因想起几年前那场大火,又道:“也要防着他们些。冯五看上去是个有情义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多的是不识好歹的小人。”

板栗忙说他已经让人留心这二人了。

张槐听了,对他赞赏地点头,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难得如此心思慎密,不枉他跟菊花费心栽培。

葫芦犹豫地问道:“姑父,那若是家里下人勾结,又该咋处置哩?”

板栗忙道:“就是。我因为这事,想着家里下人也该管严些。”

张槐肃然道:“若是家里下人这样,那就卖了他们。总之,咱们不用为这个害人性命,但一定不能留这样人在张家。”

说完这话,忽然又想,若是有下人勾引自家儿子和闺女哩?

第070章 分配

才一想,忍不住就打了个冷战,一股怒气也勃然升起。

他看看儿子,刚才说得含糊,也不知他都瞧见了啥。要是他这般年纪,看到了不该看的,那冯五可真是该死了。

他想跟板栗和葫芦说说这事,可瞧瞧两人稚嫩的面容、纯净的眼神,就算比同龄人懂事老成些,天性中还是一派混沌,因而这话愣是无法说出口。

犹豫半响,只叮嘱了些明日上山需注意的事项,又说让孙铁跟他们一起去——孙铁的身手比朱师傅等人都要好,然后就走了,一路想着回房跟菊花商量这事。

葫芦跟板栗面面相觑,不知姑父(爹)明明想说啥的样子,却犹豫再三,啥也没说又走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葫芦跟板栗带着朱师傅、孙铁等人,不到卯时就出发了,一直到下午申时三刻才回来。

夕阳斜照,一行人涌进桃花谷,人喊马嘶,狗儿狂吠,山芋等几个小的在宅子里听见了,一齐飞奔向二门口,一边嚷道:“大哥家来了!看打了啥东西。”

香荽也跟着喊:“肯定有九尾狐。我要一条尾巴做领子。”

这时,因秦家的倒座房及院墙都盖好了,云影特地来张家接秦淼姐弟几个回家,听了这话,失笑道:“九尾狐?谁想起来的?”

郑氏也是一头雾水,听小葱说了,方才明白,忍不住就笑起来。

乱哄哄一阵闹嚷过后,朱师傅等人在二门外丢下一地的猎物,各自离去了,郑氏和云影等人才围过去观看。

只见板栗、葫芦和刘井儿三个少年,身上乱糟糟的,胳膊上还缠着白布,上面沾了血迹,正拦住山芋秦瀚等小娃儿,不让他们用手去扯那些扔在地上的死动物。

管家刘黑子则张罗安排人去收拾,“弄到林子里去剥皮,别把这儿弄得到处都是血。”

张老太太跟郑老太太见板栗等三人身上有血,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这是咋弄的?咋出血了哩?”

板栗不在意地笑道:“奶奶,甭大惊小怪的。打猎哪能不受点儿伤。这算好了,不过是碰了擦了,也没啥要紧的。”

小葱和秦淼忙催他们进去清洗上药包扎。

葫芦点头,指着地上一物对云影道:“云姨,这两条蛇是朱师傅他们打死的。我们带回来给你,看能不能做药用。”

板栗闻言瞅了他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当时葫芦可是差点叫那小一些的蛇给伤了,这话却是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云影忙向地上瞧去,只见各样猎物扔了一地,有獐子、黄羊、野鸡等,另有两条蛇,一条灰黄菱形花纹、三角脑袋的是毒蛇,另一条则有小儿手臂粗细,那是蟒蛇。

遂欢喜地笑道:“能用。这蟒蛇倒也罢了,这五步蛇可是好东西。怎么,你们不认得么?下回遇见它可要小心些,这蛇毒的很,炮制药材倒好,祛风湿、散风寒、舒经活络等最是见效。”

刘井儿忙道:“我们当然晓得了。我们都叫它‘五步龙’、‘五步倒’。说是被它咬中了,走五步就得死。”

这话听得紫茄白了脸,拉着香荽直往后退。

张老太太等人也急忙问板栗和葫芦,有没有被蛇吓到。

板栗保证说没跟蛇照面,才放心。

云影笑道:“没这么吓人。不过这蛇确实毒。你们要是碰见了,别惹它,或者抓把沙土往它身上撒,它就没辙了。”

板栗拍手笑道:“朱师傅可不就是这么捉住它的。撒一把灰土,它就缩成一团了。”

说笑间,那些肥嘟嘟的大动物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倒是带着五颜六色的皮毛动物让娃儿们指指点点。

秦涛小心地避过死毒蛇,兴奋地指着那红色狐狸对青莲道:“这是狐狸。我见过的。”

香荽闻言,盯着狐狸屁股后面,失望地说道:“就长了一条尾巴?不够分哩。”

郑氏等人失笑,又见刘井儿那模样,诧异地问道:“井儿,你也去了?”

刘井儿憨笑道:“嗳!我也去了。太太,这只獐子是我射到的哩!”

他姐姐葡萄白了他一眼,道:“瞧把你显摆的。”

刘黑子拍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催他去洗澡,板栗和葫芦也进了二院,将这一摊子扔给下人忙去了。

洗完澡,又上了药,两人方才放松歇息,又吃了些点心,青山和黄瓜等人便回来了,都围在厅堂里评论刚送进来的狐皮。

那张狐皮大半毛色呈绛红,只肚子上有几块浅灰,油光水滑的,看起来着实爱人;另一张皮是土獾,这地方人俗称土狗子,毛色灰黄,要大许多。

“就得了一张狐狸皮跟土狗子皮,咋够分哩?”青山问道。

板栗笑道:“那也没法子。就一天工夫,哪能猎到许多东西。这还是有孙铁跟着,不然,连这狐狸也猎不到。我看见了它,还没端弓,它就溜得没影了。也就孙铁功夫好,才追上去射着了。这狐狸皮当然先紧着小葱用了,本就是帮妹妹弄的。土狗子的皮就分给她们了。”

小葱听了笑得灿若春花,转头看见围在身边的妹妹表妹们,又犹豫了。

红椒见香荽眼巴巴地望着那红色狐皮,忙教给她道:“香荽,这皮子要是给你做了衣裳,你明年就长高一截,不能穿了,那不是好可惜?不如让大姐姐做衣裳。等我长大了,我还能接着穿;我穿不下了,你长大了还能穿,这样不是划算好多?”

香荽一想,可不是这样,忙点点小脑袋,道:“嗳!就让大姐姐做衣裳。大姐姐,你穿的时候小心些,莫弄坏了,等我长大了,好接着穿。”

说完又想起来,大姐穿过了二姐还要穿,那轮到自己的时候,这衣裳不是好旧了?

于是又对红椒道:“二姐姐,你也要小心些穿。”

郑老太太跟张老太太都乐了,又夸外孙女(孙女)懂事。

云影对郑氏笑道:“菊花,瞧你把孩子教的,个个都这么会算计。”

郑氏微笑道:“我也没那么小气吧?这东西不过是物以稀为贵罢了,其实也不比棉衣暖和多少。若论好看,我用棉布帮香荽做的各样小帽子,再让人缀上花色,并不比这皮毛差。多做几顶,每天都戴不重样的,多好。何苦教她们争这些!”

云影点头笑道:“这话倒是。”

张老太太笑道:“这土狗子的皮也是很好的,镶领子上,也暖和。让她们几个小女娃都沾些光。”

葫芦点头道:“这土狗子倒不小,裁开了能多做好几条领子。”抬头望着秦淼,“这是我跟板栗猎的。我们不够老道,箭法也不准,在它身上射了好几个洞,这皮子就不完整了,只能裁开用。”

秦淼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葫芦哥亲自射的猎物,做了毛领当然好了。

板栗笑道:“这皮子还不算好。朱师傅说,要是等下雪了再进山,那时候,这狐狸皮毛才叫好哩,又厚又密实。”

黄瓜笑道:“想的倒好。就算你跟这狐狸前世有缘分,也不能保证下回进山再碰见它哩。除非你今儿放了它,再跟它说好了,你俩相约在冬季。那时候,它等你过去,再把长好的皮毛送你。”

话未说完,一屋子老老小小都笑喷了。

板栗赶上去,对着黄瓜猛踢腿:“你还惦记昨儿的仇,是不是?”

笑闹一阵,云影本是即刻就要走的,一来秦涛闹着不肯走,二来小葱过生日,于是就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才出谷回家。

刘蝉儿为了用功,也跟着师傅回去了。

临走时,秦涛和山芋依依不舍,因为青莲太闷了,香荽是女娃儿,两人玩得十分投契。

郑氏便对二人道:“等明年,就让你们一起去学里读书,随你们混去。”

秦涛立即得寸进尺,嚷道:“我们明儿就去上学。我都认得好些字了,为啥不能上学?”

云影气道:“你想上学也成,每天认会三十个字,娘就让你去。”

山芋跟秦涛异口同声地答应,说这有啥难的,认字容易的很。

郑氏跟云影相视一笑,道:“就让他们去吧!反正有哥哥们盯着,也不能出啥事。让他们在学堂写大字也好,搁家里闹得人头疼。”

板栗等人都笑抽了:一天认三十个字,那不是光练习写大字去了?

可怜的娃儿,都不晓得自个干了啥蠢事,一天认五个字,能跟一天认三十个字比么?

香荽眼珠一转,说也要去上学,还说,她是女娃儿,不能跟男娃子比,一天只要认五个字就够了。

云影大笑着对郑氏道:“嗳哟!你这小闺女,真是没的说了!”

送走云影等人,郑氏便来到书房,跟小葱、红椒、紫茄讲解《女诫》,还特地让葫芦板栗等人也在一旁听着,却没让山芋、香荽和青莲过来。

实在是郑氏怕了他们,回头听得一知半解,在外乱说,还惹麻烦。从当年的黄豆、红椒,到前晚的香荽,都是证明。还是等大一些再教比较稳妥。

第071章 教女(一)

《女诫》乃东汉班昭所着,内容并不多,小辈们早就熟记了,其含义连红椒紫茄也摸了个透,郑氏便不再赘述。

她将椅子放在这些娃儿前面,坐好后,在心里默想了一遍要说的内容。

她并不敢高高在上,而是带着探讨的心态来面对他们。因为,实在是她对这篇文的看法跟当世人有不少出入,却并不是持否定态度的。

葫芦、板栗、小葱几个大的都面含微笑看着她,好奇她要如何解说这《女诫》;红椒黄豆则兴奋不已,等着她把《女诫》狠狠批驳一通。

郑氏见他们神情各异,笑了一下,首先问道:“你们说说,照这《女诫》所述,我算不算贤德女子?”

在座的又是弟弟,又是侄儿的,她也不方便自称娘。

娃儿们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万没想到她上来就问这个。

郑氏见他们骨碌转着眼珠,搜肠刮肚地措辞,好应对自己,忍不住郁闷地说道:“别转眼珠了!这问题就那么难回?你们倒说说,《女诫》上哪一条我没做到?是不够勤俭了,还是不尊长辈了,还是叔妹不和了,还是没以夫为天了?又或者说,我言行轻浮,不够端庄?”

板栗跟小葱异口同声地抢答道:“没有!娘是最贤惠的了。在咱村,不,就算搁咱大靖国,娘这样的女子,也是有数的。”

黄豆也急忙跟着回道:“姑姑是最好的。知书识礼,敬重长辈,持家有方…”

郑氏打断他滔滔不绝的滥美之词,也止住了青山黄瓜等人要开口的架势——嗯,还是葫芦实诚——不客气地说道:“别奉承了!就不能含蓄婉转些?我跟你们说,就算是奉承人,那也是有讲究的。说得这么直白浅薄,忒没诚意了,还一副谄媚样,丢人!”

小葱等人讪讪,葫芦低头偷笑,红椒对紫茄吐了下小舌头,两人都庆幸,幸亏刚才没抢着去说。

郑氏对着这些晚辈嗔怪地说道:“我不过是要你们好好想想,再给个评价而已。我读了这《女诫》,对照自身行止,自问并无出格之处。不信你们细想想。”

小葱等人一想,可不是么,娘(姑姑)比《女诫》上做的还要好。

郑氏收起笑容,凝神扫过这些小辈,慎重问道:“为何你们都不喜这《女诫》呢?其实这里面好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譬如第六章曲从,是说对公婆应曲从。为何班昭不用‘顺从’,而用‘曲从’呢?”

小葱眨眨眼睛,有些疑惑。

“为人媳者,乃晚辈。晚辈待长辈,本就不应该直面顶撞,加上儿媳的身份,就如下属面对上峰,其言辞情态,都应该谦逊恭让,这才是聪明的处世之道。”

她转向葫芦等几个大的:“你们学了《道德经》,当记得其中有‘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少则得,多则惑’。‘曲则全’是指为人行事能受得委屈,方是保全之道。所以,又有‘委曲求全,以退为进,欲取先予,欲擒故纵’等等说法,都是从这引申而出的。”

板栗跟小葱对视一眼,叫道:“这个班昭厉害,话说得巧妙。”

黄豆听得有所触动,不禁心痒难耐,探头对坐隔壁的红椒道:“我往常咋跟你说的?跟人说话甭那么直冲冲的,该软和些,不然好容易吃亏的。有时候也要学会伏低做小,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受了一点委屈就吵嚷…”

红椒认真点头,难得地没跟他抬杠,眨巴着眼睛认真记娘说的话。

黄豆见她今儿如此乖顺,心下大喜,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跟个老夫子似的。

葫芦等人在一旁听了,皆忍笑不语。

若论起来,黄豆是他们中最能领会“曲则全”之精髓的人了,且运用娴熟。

郑氏笑着点头,等他们静了,才又道:“我读了《女诫》后,细想做张家媳妇这么些年经历的种种:一心操持家务,外面的事都是你爹出面张罗的;我差不多也是把你爹当天一样了,从未不敬他;就算没有起早贪黑,也能称得上‘夙夜兴寐’了;咱家好些东西都是我弄出来的,我也从未在外张扬,算是有功不居了;我从未顶撞过你们爷爷奶奶,就有不同想法也是用劝的,对你们小叔也是如此;我长这么大,总共才去了下塘集几次,更不要说旁的地方了;言行举止方面…”

她很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一番,历数自己在张家的种种功绩,见小辈们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不在意,继续解析。

“…就算跟《女诫》有少少的出入,大面上是过得去了。《论语》中有句话‘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说的是为人处世的大原则把握了,在小节上无需吹毛求疵。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并无出格之处。”

话音一拐,接着问道:“可你们想想,若是把你奶奶换成万元的奶奶,你爹也是个不讲理的,我还会这样待人行事么?”

这一回,小葱明白了娘的意思,斩截道:“肯定不会。娘是说,夫妇当互敬互爱,长辈应该慈和、关爱体谅晚辈,才能赢得晚辈敬重。”

黄豆也大叫:“《大学》里面说得清清楚楚,‘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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