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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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板栗让小葱等自己下学来接她一块回家。

他准备走的时候,见妹妹跟秦淼都精神不佳,遂笑道:“你俩甭丧气,我跟你们说,今儿我和葫芦哥跟泥鳅都商量好了…”

遂凑近两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秦淼听了,仰脸惊喜地问道:“板栗哥哥,你说真的?”

葫芦瞅了板栗一眼,不满地说道:“你跟她们说这个干啥?白让她们担心。”

秦淼欢喜地说道:“我才不担心呢,我只会高兴。”

葫芦见她神情娇憨,无奈地摇头,嘱咐她跟小葱,好好地在家呆着,莫要出去乱跑。

小葱跟秦淼见他不放心的模样,一起抿嘴偷笑。

**********

混世魔王胡镇刚来清南村,就掀起了不大不小两场风波,让村里人都戒备不已,以为从此再无宁日了,个个都悬心提胆。

谁知此后却沉寂下来,再没有满村游逛,或者斗口伤人。

他既规矩了,众人自然也不去招惹,只是暗地里防着他。

丢开这事,儿女的亲事又让张家和郑家忙上了。

先说秦淼,不等郑青木找秦大夫,为儿子和外甥求亲,下塘家一干权贵人家,托媒上门的把秦家门槛都快踏破了。这还不算,清南村李家长房也托人上门了,是为李长雨的儿子李敬贤求的。

秦大夫一概推拒了,放出话来说,闺女还小,要再等两年再说亲。

如此一来,青木就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再上门,遂将此事迁延下来。

葫芦得知此事,越发寝食难安,让爹过年的时候,找机会对秦大夫提这事。

再说小葱,李敬文家正式托人向张家提亲,刘家也为泥鳅上门提亲,托的是泥鳅的姑姑;另有下塘集的方家、贺家等,还有张家的本家亲戚、张老太太的娘家亲戚、郑家的亲戚,每日里也是人来人往。

正是快要到过年的时候,虽然忙,郑氏也不敢大意了。这些人她都好生接待了,除了相熟知根底的,觉得不错的人家,事后又细细查访,将详情拟了个册子,一并拿给闺女瞧。

“闺女,这可不是难为情的时候,娘就算说的头头是道,觉得那人一万分好,要是你觉得不顺眼,那还是不成。当然,这话是不能在外说的。所以,你得好好掂量,给娘一个准话。”

郑氏将熬了几晚上整理出来的册子递给小葱,又低声嘱咐了这番话。

小葱最近心情很不好。

只是,作为张家长女,又经历过生死大难和各样人情是非,她比弟妹们要多些担当,所以每日才装作没事人一样。

见娘说起这个,又拿了册子来,几乎是要羒矶ㄏ轮丈淼囊馑迹刹坏靡徽笊诵模熳叛劬ξ实溃骸澳铮缮墩庋保烤筒荒茉俚攘侥昝矗俊?

说着,那嗓音就哑了,莫名掉下泪来。

郑氏吓了一跳,忙帮她擦泪,一边叹气道:“娘巴不得你长到二十才说亲。可是,咱们不说,人家等不得哩!一个个都定亲了,最多等十七八岁就成亲了,你说,咱们要是捱着,等你大了,那时可上哪挑人去?”

小葱默默流泪不语。

郑氏皱眉道:“也不晓得这些人咋想的,一个个都跟找不着媳妇似的,忒急了。像你哥哥,我就不急,真是差不多大的都定完了,他还能跟小一拨的结亲;但姑娘家就没这么便宜了。娘也是让你看看有个准备,不是马上就定的意思。”

她觉得闺女今儿有些不对劲,便不敢再说了。

小葱心里不好受,心不在焉地翻开那册子,泪眼朦胧中,却发现第一页上面写着刘水生,不禁一怔。

她眨巴两下眼睛,挤出眼中泪水,又仔细瞧了瞧――没错,是刘水生。

泥鳅的大名就叫刘水生。

第二页是李敬文。

她翻了几页,然后诧异地问道:“娘,泥鳅哥哥家咋也来提亲了?”

郑氏听这话有些奇怪,便问道:“他们家咋不能来提亲了?泥鳅奶奶早就跟你外婆和奶奶透露过这个意思了。只是我们两家是亲戚,他们就没托旁人,就让泥鳅姑姑来说了。这样也好,要是不成的话,也不会传出去。”

小葱听了出神。

郑氏轻声问道:“小葱,可有啥事?

小葱犹豫了一下,呐呐地说道:“没啥。我就是觉得,刘婶子好像不大喜欢我,他们家应该不能来提亲的。”

郑氏听了这话,神情肃然,端坐正了身子,问道:“你咋就觉得刘婶子不喜欢你了?”

小葱就把上次泥鳅娘不让泥鳅送她和秦淼回来,还有这次不让她为泥鳅复诊的事都说了。

郑氏听了,脸色很不好看。

沉吟一会,才认真问道:“那你觉得泥鳅咋样?要是不中意,咱就不理他了,无论他娘喜不喜欢你,往后都不相干。”

第105章 艰难选择

小葱就沉默了,手指在第一页和第二页上不住摩挲。

郑氏不禁心疼极了:让闺女拿主意,真是为难她了。

她长这么大,接触最多的,除了自家哥哥跟表哥,就剩李敬文和泥鳅了,这选择的余地也太小了,实在是…

这还是自己跟泥鳅娘不一样,若也是带着成见,这泥鳅的名字也不会到小葱跟前,那便只剩下李敬文了。

见小葱一直不说话,郑氏心里打鼓:这是舍不得泥鳅了?若不然,以闺女的性子,肯定把人扔老远。

小葱在心里把泥鳅和李敬文默默地掂量一番,想着就挑敬文哥吧,梅子婶婶那么好的人,往后也好相处。

可是,做出这样的决定后,那脑子里就出现泥鳅对她咧嘴笑的清秀模样。

郑氏不忍闺女受折磨,摸摸她脖子,道:“先不急,你慢慢想。还有,你只管想谁合适,其他不用考虑。”

见小葱露出惊讶的神情,便轻笑一声,把两家的渊源从头细说了一遍。

原来,郑氏年轻的时候,泥鳅爹刘三顺也曾向郑家求过亲。

后来各自成亲后,泥鳅娘知道了这事,就跟她疏远了。再后来,张家和郑家收辣椒的时候,人贩子装作卖辣椒的混进村,把泥鳅拐走了,泥鳅娘和外婆家因此迁怒张家和郑家,大闹了一场。

“后来你爹找回了泥鳅,加上郑家跟刘家本是两辈子的交情,泥鳅姑姑又是我表嫂,我俩本来就要好,所以这事过后,两家才又跟往常一样了。只是我跟你刘婶子却不大来往。”

小葱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泥鳅娘为何不喜自己。

郑氏“哼”了一声,淡淡地对闺女道:“泥鳅娘是个…总之。你不用太在意她。她这人,也没多大坏,依娘看来,是不够聪明。你若不中意泥鳅就算了,啥话都不用说;若是中意泥鳅,那娘告诉你。泥鳅娘你不用担心,以你的聪明,要想在刘家站住脚,容易的很。”

小葱忍不住就抿嘴笑起来,嗔怪地说道:“娘。瞧你说的!”

郑氏见她居然笑了,心中顿时苦涩不已。

想了想,她忍不住提醒道:“说起来。李敬文这娃儿也不错,你梅子婶婶和长明叔都是不错的人。咳!当然了,泥鳅爹娘也是实诚人。”

小葱目光闪闪地看着娘,轻声问道:“那娘为啥还要把泥鳅哥哥的名字写上来?”

郑氏郁闷极了,心道我写不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

小葱忽然长吐了口气道:“娘,这事我再想想。我也不是说有多喜欢泥鳅哥哥的,我自己也不大清楚哩。”

郑氏听了大喜。忙说是要好好想,不着急。

两日后,也不知小葱是如何考虑的。她选了泥鳅。

郑氏暗叹了口气,当晚,先跟张槐说了这事。然后两人又去公婆跟前说了这事。

张老太太坐不住了,担心地问道:“泥鳅那娃儿是不错,可是他娘小秀跟咱们家可是闹过的。等小葱进门,要是折磨她咋办?这么些人家,就非得选刘家?”

郑氏无奈地说道:“娘既这样想,那泥鳅奶奶提这话的时候,干啥不一口回了她?”

张老太太张张嘴,想说啥又说不出来,随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咕哝道:“刘家又不是她当家。就她那性子,绵软的很,怕她干啥。”

张槐微笑道:“不就是这个话。主要是泥鳅人不错,要不然,就算没小秀这回事,咱也不能答应。”

张老太太惆怅道:“说是这么说,想到小葱要进那样人家,下面弟妹一大堆,婆婆还不喜欢她,这日子要咋过?”

郑氏跟张槐古怪地对视一眼:这是挑剔了。

嫁闺女总让人不舍,无论选谁,都会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家闺女。选媳妇也是一样。

想要找个十全十美的,根本不可能。

张大栓猛一挥胳膊,对张老太太道:“那李敬文,葫芦,咱家板栗,不都是弟妹一大堆?要我说,算计再多都没用,这过日子还得看自个。”

他站起身,走到屋子当中,转身面对三人道:“就说梅子,当年要嫁给长明的时候,长明家那是啥样的?”

不等人回答,他自己接道:“穷的叮当响不说,爹是没出息的,娘是有名好吃懒做还喜欢搬嘴弄舌的。人人都以为梅子嫁错了人。可你们瞧,十几年过去了,他俩过得咋样?”

张老太太不服气地说道:“他们过得好,咱们家过得也不差。我跟菊花就不好了?”

说完,拉着郑氏的手解释道:“我就是怕小葱吃亏!”

张大栓嘿嘿笑道:“你跟菊花亲,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菊花会做媳妇。要不然,你再喜欢她也没用。”

张槐点头赞同,对娘说道:“菊花二舅母难缠吧?那会儿,桂叶家还不是看来财表弟人不错,这几门亲戚又都兴旺,才同意这门亲,也就没挑二舅母那人了。谁想到成亲了,桂叶把二舅母拿得死死的。”

张老太太不住点头,说道:“我小葱比她娘还机灵,到哪都不怕。”

张大栓瞪眼道:“怕啥?费心挑个家门口的,知根知底的,不就是想多护着一点么!要是他们敢欺负小葱,我张家就没人了?还有郑家帮着哩!”

那神情架势,好像要马上拉人出去打架一样。

郑氏扑哧一声笑起来:“爹,这是结亲,不是结仇!”

张大栓听了嘿嘿笑。

郑氏幽幽道:“大凡婆媳相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像我跟娘这样,处得跟亲母女似的,一百个里头也难找出一个来。所以说,小辈成器才是最要紧的,长辈只要过得去,咱就不要太挑了。”

跟着又笑道:“说起来,梅子婆婆跟二舅母那样的人,连过得去都算不上――反正我是瞧不上的――可偏偏梅子和桂叶都摆弄得妥妥当当的。”

张老太太乐呵呵地说道:“还好,娘不是那样人,不然的话,你当初还不答应嫁槐子了?”

张槐看着妻子微微一笑,知道她说是这么说,其实最看重的还是小辈人品。

小辈人好,家里人难缠些,凭本事也可周旋;小辈人要是不好,家里长辈再好,那也是白忙活。

互相说笑宽慰一番,又议定了让郑老太太出面跟刘家谈这事,父子婆媳才散了。

外间,板栗跟小葱正偷听,待听见里面响动,急忙手拉手,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跑到板栗屋里,才松了口气。

小葱站了半天,手冻得冰凉。

板栗忙让她坐下,出去找了个手炉来塞给她捧着,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自己的大毛衣裳给她套上,一边低声笑道:“这算是定下了。”

见妹妹不吱声,他忍不住问道:“小葱,你咋挑了泥鳅,没挑敬文哥哩?敬文哥人好忠厚的。嗯,泥鳅要机灵些。”

小葱有些迷糊,不知如何回答。

她真的没比过,也没有特别喜欢泥鳅。

只是,当她要选李敬文的时候,心里却放不下泥鳅;而她决定选泥鳅的时候,虽然对敬文哥有些歉意,却没有放不下。

于是,她就遵从自己内心的感觉了。

板栗见妹妹沉默,也有些惆怅,伏在椅子背上不语。

日子过得真快,这就到了嫁娶的年纪了。可是,真的要帮妹妹定亲,他却不舍起来。

静坐了好一会,板栗才催促道:“睡去吧!看凉了脚。”

他亲自将妹妹送进后院,才回屋歇下。

**********

原本十分简单的事,总会因为一些意外,变得复杂起来。

刘家跟张家正忙着议亲,却不料泥鳅的外祖周家凭空杀了出来。

原来,刘家虽然一直有跟张家结亲的意思,泥鳅娘却不大乐意,可又不敢违了公婆和男人的意思。

这回泥鳅被人打了,还跟小葱有关,泥鳅娘就趁机对刘三顺说,小葱跟泥鳅不太合适,不如帮泥鳅定自己娘家侄女秋儿。

刘三顺忙着查儿子被打的事,既没应承,也没回绝,只不耐烦地说这事往后再说。

泥鳅娘以为跟张家的亲事肯定不能成了,就跟娘家提了结亲的想法。

周家是巴不得亲上加亲的,自然热乎乎地应下了,合家老小都当这门亲做成了。

就这样,两下里弄岔了,各人忙各人的。

等泥鳅奶奶请了郑老太太上门详谈定亲事项的时候,周家也得了消息。

泥鳅外婆问明情由,气得倒仰,哪里肯依,气冲冲地赶到刘家来责问。

到了这,却见郑老太太四平八稳地坐在正房堂屋里,正和亲家说笑哩,于是就把怒火转到她的头上去了。

腊月里,冷风跟刀子似的刮人,老婆子站在刘家那不算宽敞的院子中间,对着上房拍手跺脚大骂。

那声音羏创榘敫龃濉?

“死婆娘!你外孙女儿嫁不出去了,要往刘家送?头两年闹着要给啥侍郎的儿子做小妾,这回又惹来什么霸王,害得泥鳅被人打了一顿,你说,你那外孙女儿可有一会空闲的?她要是个好的,能这样被人说?”

她也是气狠了,上来就把小葱往死里作践。

第106章 平地起风波

郑老太太还不知两头说亲的事,被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给砸晕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啪”地一拍桌子,把盖在腿上的小棉毯一掀,一阵风似的就往外面冲去,边走还边捋袄袖子。

那情形,竟是腿脚利索的很,根本不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

泥鳅奶奶吓坏了,想要拉住她,一把没拽住,差点栽个跟头。

要是旁的事,还能宽容些,可是周婆子这么作践小葱,郑老太太岂能容忍?

再一想当年她们母女欺负菊花的事,真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上前就用大耳刮子抽人。

泥鳅外婆正抖擞精神,等着她出来对骂呢,她回骂的词儿都想好了。

谁知这老婆子不管不顾,上来就抽人。

她一个不留心,就被抽了一耳光。

当下气得红了眼睛,也不骂了,扑上去揪住郑老太太衣襟就厮打起来。

两人扭作一团,就在冻得冷硬的地面上翻滚,下人们也不敢上前拉。

郑老太太那身蓝底富贵团花的缎子长袄立时就沾满了灰尘,又被冷硬的地面一刮,毛躁得不成个样子,头上的金镶玉扁钗也被扯掉了。

泥鳅外婆身上也不好多少,那紫红绸袄也花了,头发也乱了,鞋子也掉了。

刘大胖子跟儿子刘三顺气晕了头,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强把二人分开,拉进屋去,又把大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又让人把院子门也关上了,挡住了一众闻风赶来瞧热闹的邻里乡亲。

可是,这事显然没完,从刘家院子里传出“咚咚”闷响。好像有人在捶桌子,因有墙壁屋顶隔着,声音沉闷,嗡嗡的,听不真切。

这更让外面的人心痒痒的,互相嘀咕询问。猜测发生了啥事,让郑婆子跟周婆子在大冬天里干架起来。

就有那耳朵尖的人,绘声绘色地将泥鳅外婆先前骂的话学了一遍。

听得众人目瞪口呆,直觉要出大事了:谁家闺女被人这样骂,那还不找人拼命?

屋里。郑老太太看着不顾亲家拉扯,还在往小葱头上泼脏水的周婆子,知道这门亲怕是做不成了。

她掸了掸身上灰尘。冷笑着坐下,闲闲地说道:“我小葱好不好,不是你骂两句就算数的。如今刘家老小都晓得要跟张家结亲,谁晓得周家这回事?你女婿晓得?还是你亲家晓得?不都是你闺女自个的主意么!刘胖子,你来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刘胖子气得眼前发黑:今儿无论如何说,这两家都得罪了,还是往死里得罪的那种。

泥鳅外婆被戳了痛处。跳脚又是一阵骂。

郑老太太站起身,指着周婆子鼻子回骂道:“你家秋儿好,那也要刘家要才成哩!没人要。还不要脸,上杆子往上贴。刘胖子,你两口子说一声。只要说不跟张家结亲,我马上就走。咱可不像人家,脸皮比城墙还厚,明明刘家没结亲的意思,还上门来骂。丢人死了!”

刘大胖子脸皮抖动:这两人骂得都不留一丝情面,最后倒霉却是刘家,左右都不是人。

见亲家还要回骂,他板脸对儿媳吼道:“拉你娘回屋去!吵出来好光彩么?”

刘三顺不顾丈母挣扎叫喊,跟媳妇把她推搡进东屋去了。

周婆子被强按坐在椅子上,对女婿“呸”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三顺,你就跟着外人作践你媳妇,是不是?作践我家秋儿,是不是?你今儿就跟老娘说清楚,到底跟谁结亲?”

刘三顺一肚子火,那犟脾气也上来了,红着眼睛对丈母喊道:“这事本来两下里说岔了,好好说也不是不能解开的。叫你往院子这么一站,把小葱一顿骂,我们家算是完了,泥鳅算是完了,还能跟谁结亲?跟张家的亲事不能成,娘以为我们就敢娶秋儿了?做梦!”

说完,狠狠地瞪了媳妇一眼,摔门出去了。

周婆子大怒,指着门抖手对泥鳅娘道:“这是什么话?咋就不敢娶秋儿了?张家就这么厉害,就敢仗势欺人?”

泥鳅娘满脸是泪,吞声道:“娘!你甭说了。是公公和他爹先去张家求亲的。娘今儿真的不该骂小葱,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哩?”

周婆子大怒,觉得闺女太窝囊,对着她劈头盖脑就是一顿骂,骂得泥鳅娘失声痛哭起来。

厅堂里,郑老太太不顾刘大胖子两口子拦阻,摆手道:“闹了这一出,眼下还有啥好说的?我也不敢做主了,得跟张家说说去。这事要瞒着,回头我非得被大栓两口子骂死不可。还有我女婿和闺女、我儿子,嗳哟,老婆子受不了了。”

她再不肯坐了,带着丫头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外面闹成这样,东厢的泥鳅自然听见了,顿时不顾病痛,就要爬起来往外边去。

学堂里已经放年假了,锦鲤在这照顾哥哥。

小女娃虽然才十一岁,却很有眼力劲儿,她不让哥哥起来,说出去了更添乱。

泥鳅怒道:“我去跟外婆说,是我要求娶小葱的。”

锦鲤急忙冲他摆手道:“哥哥千万别这么说。回头外婆一生气,又说小葱姐姐跟你私定了终身,你这不是害得她更被人说么?”

泥鳅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妹妹,气得胸膛不住起伏。

他一个没撑住,往后仰倒在床上,震动伤处,疼得“嗳哟”一声,眉头紧蹙。

锦鲤急忙问道:“咋了,咋了?可是摔疼了?”

泥鳅不答,反而呆呆地望着床顶,伤心地问道:“为啥外婆要那么骂小葱,还骂得这么难听?她老人家往常不是和气的很么?”

听见有人这么骂小葱,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人往死里打,随后又辩出是外婆的声音,立时如坠冰窟。

锦鲤叹了口气,苦着脸道:“这我咋晓得哩?听说他们老辈儿有些不痛快,就是你被人贩子拐了那回结下的仇。”

见哥哥难受,小女娃坐在床边发愁:闹成这样,可咋办哟!

且说张家,张老太太得知此事,一蹦三尺高,让人喊回张大栓,老两口杀气腾腾地奔周家去了。

郑氏没去,她正抚慰闺女呢!

小葱断然决定:不结这门亲了。

不但如此,连之前挑的那些人,她都一概不应承。

张家大姑娘跟她娘郑氏菊花当年一样,发下誓愿:眼下不说亲,等五年再说。

“小草,姑娘去哪了?”

郑氏一转眼不见了小葱,到处找不着,急得慌了神。

小草茫然摇头,她虽是大姑娘的丫头,可张家的姑娘少爷们却是不喜下人随身紧跟的,尤其是在自家的时候,出门还要好一些。

张家顿时乱了起来。

板栗葫芦下学后得了信儿,羏匆ブ芗艺胰怂阏耍痪司饲嗄纠棺x耍盟潜鹛砺遥嫡馐伦杂谐け渤雒妗?

板栗无法,忽然想起妹妹,这时候不知咋样了,便慌忙跟夫子告了假,匆匆回家来了。

听说妹妹不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问明各处都找过后,静心想了一会,对娘嘀咕了两句,然后就往祠堂去了。

进入暗室,下到幽深的地下溶洞,果然听得一阵嘤嘤哭声从前面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得一团隐隐绰绰的白影儿。

小葱坐在冰冷的石块上,将头埋在双膝间,呜呜地哭着。哭声在幽暗的溶洞内回荡、缠绵,激起清空的回音,说不出的凄清忧伤。

板栗提着一只灯笼过来,先高声叫“小葱”,以免吓了她,然后才慢慢地靠近。

见妹妹坐在冷石头上哭,板栗急忙上前责备道:“你咋这么傻哩?就算躲着哭,也得找个舒坦的地方,不然把自个弄病了,白让人高兴。”

说完,就要拉她起身。

小葱却任性起来,赖坐在地上不动。

她就想撒泼放肆一回,不成么?

天天那么懂事,还不是被人糟践、被人骂,连帮人治伤都能治出一堆闲话来!

如今躲在地底下哭也不成了?

这么想着,那泪珠儿越发滚个不停,呜咽声也大了起来。

板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没法子,便把外面穿的袍子脱了下来,折叠着厚厚的一层,垫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抱妹妹坐了上去,自己也挨着她坐下。

听着妹妹不住抽噎,他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想要大骂泥鳅,又不干泥鳅的事;想要骂泥鳅外婆,又觉得骂这样一个乡下老婆子一点意思都没有,便是现在去打死她,妹妹这气也是受过了,只怕还会闹得更大,更招人说。

况且,提起她,妹妹听了也难受。

“不嫁了又能咋地?爱娶谁…就娶谁!”

小葱觉得光哭还发泄不够,忍不住就嘟囔出来。

泥鳅急忙点头,顺嘴就接道:“不嫁了,不嫁了。”

小葱哭道:“难不成女子一定要嫁人?我就不嫁了。我就不信了,我不嫁人照样能过得好。”

板栗张口结舌地看着妹妹――这下可麻烦了。

小葱忽然扬起泪脸对他道:“不嫁人就不能活了?娘说了,咱们家的家业,闺女也有一份的。娘说了,她名下的产业都给闺女。哼,我就是不嫁人,我自个过自个的。就算不分家产给我,我也能再挣一份回来。我谁也不靠。”

第107章 被杀的乌龟

板栗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笑道:“是,是!妹妹说的是!咱家的东西你跟红椒她们都有份,咱们兄弟姊妹平分。可是小葱…”

小葱不理他,早又埋头哭去了。

板栗默默地陪着妹妹,千思万想的,这一切好像都拜那个混世魔王所赐,禁不住拳头就捏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哭累了,小葱停了下来,只偶尔抽噎一声。

板栗摸着妹妹手冰凉,便双手捧着搁在自己怀里捂,好声气地问道:“小葱,你哭完了,咱们上去好不好?你这手好冷,别冻凉了。”

一言未了,小葱红肿的眼泡又是一酸,再次落泪,哽咽道:“哥哥自己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放心,我不会寻死的。”

板栗听了哭笑不得,这个他倒从没担心过――晓得妹妹不是那没出息的,他不过是担心妹妹冻病了。

他想了想道:“那你等会儿,我上去拿些吃的来。”

小葱也不管,任凭他起身去了。

泥鳅把灯笼留了下来,那一团昏黄的亮光,给小葱身上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圈,衬托得溶洞内越发静谧陌怠?

小葱呆呆地坐着,耳中似乎听见细细的@声,她也不理会,远处传来流水的潺潺声,清脆幽远、清雅绵长。

她痛哭了一场,仿佛把心中郁积都宣泄了出来,这会儿觉得空荡荡的,无所系,无所求,无所念。

万籁俱寂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一会儿,远处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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