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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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蹲身施礼,言道:“太太,人带来了”

窒道:“让她们进来吧”

喜姑姑便到门口,对外招招手,引进两个丫头,正是先前那两个,对窒道:“太太,这就是新买来的丫头老太太选的”

窒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微微点头,略问了几句话,无非是家住哪里,姓啥叫啥,会些啥等

当听说那个叫春花的是喜姑姑的亲戚,窒不禁抬眼多瞅了她几下,又漫不经心地扫了喜姑姑一眼

太太的眼神跟往常一样静静的,可喜姑姑却感觉不安,忙回道:“太太,这是我娘远房堂妹的闺女,远得很”

窒点点头,让那两个丫头先下去了,然后才道:“熟人也罢,生人也罢,只要靠得住就成不然的话,她要是出了啥事,带累了你,你岂不是亏得很?”

听了这话,喜姑姑想起刚才那个春花直往板栗身边凑的情形,心里一激灵,越发不安了

她一咬牙,对窒道:“不敢瞒太太,是我娘非要让我帮她的我想着张家总归要买人,就把她带来了,也不知人品咋样不过太太放心,我会看着她的要是她不好了,我直接撵她走,也不用太太开口”

窒点点头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了”

又道:“‘水至清则无鱼’,谁家没个亲戚朋友要帮衬,只别糊涂徇私才好”

喜姑姑忙点头应是

窒道:“小喜,你是跟我的老人了往年人少,就那么几个下人,我亲自调教管着,也不容易生事如今下人越来越多,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吃穿用度的事也不知多少,自然不比往常把规矩定严谨些,出了事就按规矩办,你们管事也轻省好多你先跟她们交代清楚,别到时候又说张家刻薄不留情面”

喜姑姑忙赔笑道:“我跟了太太那么长时候,咱家的规矩还不晓得?只要是用心干活的,出头也容易的很,工钱高不说,就算偶然间大意出错了,太太也不会死揪住不饶人;要是有花花肠子不安分的,那是一天也甭想呆下去”

窒微微一笑,道:“你能明白就好你看咱们家,她们兄妹身边也就一个人,还不是贴身伺候的不像别的有钱人家,少爷小姐身边一堆人伺候,各人管一样咱们家都是一总料理的就算这样,这院子人也是越来越多了你要是不精心些,管不好的话,我可是要换人的”

喜姑姑急忙点头,又赔笑说了一阵子,方才出去了出去后,自然把那两个丫头叫来叮嘱教导一番,也不必细说

窒则教导了红椒一番话,跟着葡萄又进来回事,便没空闲了

正忙着复核各处收成盈亏,绿叶匆匆进来对窒道:“太太,二老爷那边送年礼回来了三大车哩”

红椒听了,忙把小算盘一推,笔一搁,搓着手欢喜地对窒道:“娘,我去瞧瞧”

葡萄看着她摇头,笑道:“红椒,就算要去瞧,也该把这里的事弄完了再走”

窒白了她一眼道:“早跟你说了,别顾头不顾尾的”又转向葡萄,“你跟小喜说一声,带人去点收让于嬷嬷来陪客她是二老爷家的,送礼来的人她说不定认识”

葡萄点头,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对红椒笑道:“走吧”

窒见红椒望自己,便道:“瞧我做啥?跟葡萄姑姑去吧留你在这,也是留住人留不住心的”

红椒这才欢喜地跟着葡萄姑姑一块出去了

二院忽然热闹起来

就算二老爷没亲自回来,张家也不缺这些年货礼物,但好歹来了音信,自然令人开心

年礼无非是些茶酒,锦缎,毯子以及各色西边土仪,皆是跟这边不同的,另有好些玩意儿,引得山芋等小娃儿都来瞧。

葡萄姑姑带人清理点收完了,喜姑姑便引了两个婆子去见张老太太和窒,这是张杨两口子派回来跟爹娘兄嫂请安的,另有个管事被带去见张大栓了,张槐得信也赶了回来

“二老爷跟二太太都好,少爷姑娘们也都好,就是惦记着家里,想家来瞧瞧,又不得来”

张老太太听了就抹起眼泪来了

窒忙劝了几句,对那婆子使了个眼色,于嬷嬷也拿脚踢她

那婆子也机灵,急忙道:“老太太,我们老爷前儿得了皇上的夸呢,说他官儿做的好,把地方上治理得像模像样的,要升老爷的官呢!”

张老太太听了精神一振,忙将婆子唤到眼跟前,细细地问她详情

第113章 香荽是玉米的克星

婆子捡自己知道的说了些,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太太,老婆子也不懂那些,反正一

家子都高兴的很。到底怎么一回事,老婆子也不明白。这个得问张管家才成。”

郑氏微笑道:“娘,等槐子哥看了信,不就啥都知道了?”

张老太太忙点头。

那婆子跟着又说了少爷小姐们的事,听得张老太太眉花眼笑的。

“老太太不知道,咱们来的时候,南瓜少爷吵着要跟来呢,说是想爷爷奶奶了。后来,等他睡了咱们才悄悄走的。”

这下把张老太太心疼坏了,想问“咋不带他来哩”,又觉得不合适,便对郑氏唠叨道:“南瓜就跟我亲。我那年去老二那住,他天天跟我睡一床。我就把你说的那些故事讲把他听,他整天就围着我打转。”

说着又不住唉声叹气,说皇上咋不叫杨子来家门口当官哩!

郑氏含笑陪着说些应景的话,抚慰老人家思恋儿孙的心情。

一时又扯起家长里短,两婆子搜肠刮肚,把二老爷、二太太、少爷小姐们寻常生活一一说了个遍,直到绿叶来叫吃饭才罢休。

午饭后,郑氏让于嬷嬷引来人去歇息,她则跟公婆听张槐念张杨的信。

信中除了向父母兄嫂请安问好并家事汇报外,并未说要升官的事,只说此次考评优,年后要进京等语

张槐将信递给郑氏瞧,信末另有张杨嘱咐兄长的一些话,甚是晦涩难明,这些自然就没跟张大栓两口子说了。

趁老两口嘀咕的时候,郑氏便派人将张杨送恩师周夫子的东西打点出来,连同一封请安书信,由张槐亲自送去周家。张家又另备了年礼给各位夫子送去。

且说于嬷嬷,好容易将人都安顿完了,便去三院,要跟大姑娘细说刚才的事。

走近了,就见太阳底下,东厢门口支了两张大竹匾。里面晒了好些枕头、靠枕、棉衣、鞋帽等物,旁边的竹竿上也晾晒了好几床棉褥子。

小草头上包着头巾,一边翻晒拍打枕头,一边轻声跟太太身边的丫头绿叶说话。

“那刘家婆娘也太不知好歹了,咱们家的姑娘。还配不上那条泥鳅?她以为自个多了不起哩,还不乐意,要娶娘家侄女。真是瞎了眼!”

绿叶“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咱们张家本分实在,老爷太太又不喜欢张扬,要不然就凭大姑娘那样的,就是嫁到当官人家也是容易的很,哪儿轮到他家。这真是不懂好歹。”

小草忽地笑问道:“听说那周婆子上吊了,也不晓得死了没有。要我说,死了倒好,活着也是害人。”

绿叶直起腰。刚要跟小草将一床棉絮翻个个儿,就见于嬷嬷板脸站在一旁听着,吓得手一抖。急忙蹲身见礼:“于嬷嬷!”

于嬷嬷沉着脸低声训斥道:“我往日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只管图嘴快活,叫人听见了,当闲话传出去怎么办?就算你们本来说的是好话。传多了人,那话也不知变成什么味儿了。”

小草也白着脸过来,施礼后结结巴巴道:“我们…见姑娘那样,心里生气,就…就…”

于嬷嬷瞪眼道:“姑娘哪样?姑娘不过是受了寒,你嚼什么舌头?你还生气,该生气的是姑娘才是,姑娘听见你们说这些,没气也有气了。”

于嬷嬷拿手指对绿叶额头上用力一戳,恨声道:“你是跟着太太的人,也这么随口放话?什么叫‘嫁给当官人家也是容易的’?人家听了还不说咱们张狂,还以为是太太说的呢!”

又瞪了小草一眼道:“大姑娘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还敢背后扯这些?”

小草听了,惴惴不安地望向身后的厢房,也不知大姑娘听见没有。

绿叶则一边认错苦求,一边谢嬷嬷教导,说往后再也不敢大意了。

于嬷嬷道:“你俩要是总这么嘴巴不严实,就等着太太赶你们走吧。哼,跟着这样的主子,连下跪都不用,也不知道惜福。”

又斜眼瞅她们道:“别以为我是找事挑刺儿。你们自以为悄悄的说,没人能听见,那我都走到你们边上了,怎么就没能发现?可见人还是不要说闲话的好,不然的话,说高兴起来了,哪里还有一点谨慎心!”

二人被抓个正着,心里后悔害怕,自是点头认同这话。

于嬷嬷又说了几句,才问道:“绿叶不在前头,到这来做什么?”

绿叶急忙回道:“是太太让我来瞧瞧大姑娘可好些了。要是好些了,叫去前边看二老爷送来的年礼呢,还说太阳好,出来走走人也爽快些。我来了,大姑娘正睡着,我就跟小草翻晒衣裳褥子。”

于嬷嬷点头,刚想让小草进去瞧瞧,姑娘可醒来没,就听屋里喊“小草”,忙丢下两个丫头进去了。

小葱见外面太阳如此好,便不肯再躺着,将衣裳穿整齐了,才往梳妆台前坐下,紫茄笑着要帮表姐梳头,于嬷嬷和小草就进来了。

“表姑娘,让老婆子来。”

于嬷嬷从紫茄手中接过梳子,一边帮小葱梳头,一边跟她说起前面的事。

小草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看着于嬷嬷,见她没提刚才的事儿,暗自松了口气,便去收拾床铺。

听小葱说不睡了,便对她道:“姑娘,今儿太阳好,姑娘下午不睡了,我把这被子枕头也抱出去晒晒可好?”

小葱点头道:“嗳!我就喜欢睡晒过的被子,盖着觉得特别暖和,还有一股香香的太阳味儿。晚上盖着很容易就睡着了。”

紫茄笑道:“我也是。”

小草和绿叶就一起动手,将盖被及褥子枕头等都抱出去了。

这里,于嬷嬷对小葱道:“太太让绿叶来叫姑娘,去前边看二老爷送来的东西。有许多毯子、垫子、帘子,是南雀国那边来的。他们惯织些五颜六色的东西,是用羊毛和兔毛编织的,姑娘见了肯定喜欢。”

小葱见她脸上满是喜色。笑问道:“嬷嬷接到儿子的信了?”

于嬷嬷将一只小凤钗插在刚挽好的发髻上,一边笑道:“写什么信,老婆子都不认得字,不过是带个好罢了。”

小葱洗脸后,只搽了点面霜,就跟紫茄手拉手去前院上房。

张老太太见了她。忙拉她在身边坐下,道:“小葱,来瞧瞧你小婶婶给你带的东西。瞧这张大毯子,是给你铺在床前的,踩着不凉脚…”

红椒举起一挂条幅。上面是一株铁骨铮铮的老松,却是用羊毛织的,“大姐姐。这张是画儿。你说她们的手咋这么巧哩!这个给姐姐挂在房里。”

小葱手里也拎了一张横幅,却是兰草,遂对红椒道:“我要这个。你那个让爹拿去吧,不适合咱们女娃儿。”

红椒和紫茄又盯着一箱子竹制品移不开眼了。

要说竹制品她们也见了不少,刘家就是做这个的,可是二叔送来的这些,竟然都是她们没见过的,另有一番新奇精巧。

郑氏端着一盘子肉干进来。坐到小葱身边,摸摸她手,微微一笑。对山芋等几个小的招手道:“来吃好东西了。”

玉米首先扑到娘跟前,连盘子一把抱在怀里,然后抓起好几块肉干塞进嘴。用力嚼着。

香荽皱起小眉头道:“玉米,你塞一嘴,能嚼得动么?哪个跟你抢了,就不能一块一块吃?”

红椒看着小弟叹气道:“这娃儿,咋这么护食哩?”

每次吃东西都是这样,不等玉米自个丢手,其他人莫想沾边。

倒不是郑氏惯小儿子,教也教了,骂也骂了,一娘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玉米这小子就是这样,又贪财又护食,还真没办法。

既然不行,那就让娃们自己斗争解决吧。

世间事,都是一物降一物,任玉米如何霸道,遇见香荽也是白搭。

她一拉红椒山芋,转身往回走,“二姐姐,二哥哥,咱们把那些东西都分了吧。分了收起来。”

红椒会意道:“嗳!分好了我晚上回房就摆上。”

山芋急忙道:“我要那个狼牙做的串儿。”

玉米见了,忙抱着盘子跟过去道:“我也要昏(分)。”他嘴里还包着一嘴肉,说话含糊不清。

香荽转头,把脸一板道:“你不是拿了这肉干么,咋还要分?我们分的都是不能吃的东西,就你拿的是能吃的,你还想咋样?”

玉米道:“我要吃的,要不吃的。”

香荽瞪大眼睛道:“这么多东西,都把你?”

玉米虽然很想独吞,但明知是不可能的,眼珠一转,便挑了一小块肉干递给三姐姐,道:“给你吃。我要分。”

香荽把头一扭,嗤笑道:“谁稀罕。那些东西都好值钱的,卖了能买许多肉干和好吃的。你拿一块肉干就想分?做梦!你自个吃吧,我们不要那个。”

玉米听说那些东西卖了能买许多肉干,立即把手中盘子往红椒手里一塞,道:“一块吃,一块分。”

香荽不乐意:“你才这么点大,要那些东西干啥?你还是吃肉干吧。”

玉米立即瘪嘴:"我不吃了,我不吃。我要分那个。”

两人大吵,红椒假意劝说,山芋也跟着和稀泥,最后,四人商议定:肉干一起吃,东西一起分。

香荽瞪着小弟悻悻地撅嘴,不甘不愿地吃着肉干,边吃还边抱怨不好吃,不如集上买来的好吃,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玉米见三姐姐吃了肉干,露出胜利的笑容,催着红椒姐姐分东西。

张老太太和郑氏瞧得忍俊不禁。

正说笑间,绿叶来回道:“太太,杨家表婶来了。”

刘小妹?

那是泥鳅姑姑,大年下赶来张家,其意不言而喻。

第114章 泥鳅姑姑的软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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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人领着刘小妹去了东偏厅,张老太太也不看土仪了,也跟着过来了。

进门刚坐下,就见一个身材丰润、圆脸大眼睛的小媳妇,穿着蓝缎子大朵花卉的长袄,白色裙子,披一领天蓝色斗篷,笑盈盈地跨进门槛。

“菊花,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她先对着郑氏高兴地打了声招呼,接着又发现张老太太也在座,急忙又道:“张婶子好。”

张老太太半笑不笑地说道:“不大好。我说小妹,你咋来了?这腊月荒天的,你家里就没事,就不忙?”

泥鳅姑姑张大嘴巴看着张老太太,半天合不拢。

郑氏抿嘴一笑,拉她坐下道:“小妹,你这会子来是有些奇怪,难怪我娘问。”

泥鳅姑姑苦着脸道:“甭‘小妹小妹’的了,我都四个娃的人了。你还是叫我表嫂好一些。”

郑氏笑道:“这不是没旁人在么。你咋叫我‘菊花’哩?喊顺口了,叫名字亲密些。”

张老太太见两人也不说正事,净扯些闲话,忍不住瞪了郑氏一眼,对泥鳅姑姑说道:“我说小妹,你今儿要是单来做客,婶子我喜欢的很;要是你帮着刘家来说话了,那还是趁早走,省得我老婆子等会撵你。”

泥鳅姑姑跳起身,挨到张老太太身边坐下,抱着她胳膊哀声道:“婶子,我大老远的来了,连口茶都没喝,婶子就甩脸子给我瞧?”

张老太太梗着脖子道:“甩脸子给你瞧算啥?你没听见人家骂我小葱那话,要是你,你咋办?你不提那事,婶子自然好好待你。”

泥鳅姑姑站起身,拍着手道:“不提?我在家忙得昏天黑地的。要不是为了泥鳅,为了我哥,为了我爹娘,腊月里我就出来闲逛了?”

不待张老太太说话,又对郑氏道:“你们生气是应该的,可也不能对我刘家生气哩!我爹娘有啥错?我三哥有啥错?我三嫂就算给她娘家透了点口风。那不是还没说准么!这些事都是三嫂她娘闹出来的,你们怪我娘家,不跟我娘家做亲了,那不是正好如了人家的意?”

张老太太生气了,一拍桌子怒道:“那是人家?那是泥鳅外婆。你三嫂的娘。甭想撇干净!”

泥鳅姑姑也生气地喊道:“我管她!我刘家的事要她来插嘴?我刘家想跟谁结亲就跟谁结亲,关她啥事?”

张老太太愕然,见她气呼呼的。比自己还委屈的模样,摸摸鼻子不知如何说是好了。

郑氏嗤笑道:“我说小妹,你倒比我们还委屈了?”

泥鳅姑姑忽然掉下泪来,哑着嗓子道:“咋不委屈了?先不管对错,你们两家吵起来,最倒霉的就是刘家――两边都得罪了,里外不是人,还做不成亲了。这不委屈?”

张老太太翻眼道:“是我们要吵的?”

泥鳅姑姑忙道:“当然不是。”

她先擦一把眼泪。将手帕子揉成一团捏在手心,往张老太太身边一坐,恳切地说道:“婶子。人家不讲理,咱们偏不如她的意,只管按照咱们原来商量的定亲。她见了不是干瞪眼?说不定活活气死!”

张老太太瞅着这小媳妇,满心诚恳地跟自己商量,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有些犯迷糊――她该跟刘家一条心么?

郑氏淡笑道:“我说小妹,你咋这么会说话了?”

泥鳅姑姑恳求地看着她道:“菊花!”

郑氏正色道:“我平常是那小气的人么,就为了泥鳅外婆骂一场就死揪住不放?你是个聪明人,晓得根子不在这,说那些有啥用?”

张老太太转过弯来,急忙道:“就是。泥鳅娘瞧不上我小葱,要说她娘家侄女,那就让她说去好了,咱们犯不着跟她较劲。”

泥鳅姑姑见情形又变坏了,急得又掉下泪来,又跑到郑氏身边坐下道:“菊花,我三嫂那个人,你还不晓得?她性子绵,从来都听我三哥的话。这回是弄岔了,才出了误会。要不然,她咋也不敢背着我三哥跟娘家提亲的。”

郑氏苦笑着叹了口气,拍拍她手,轻声道:“小妹,我先就是这么想的,才答应了这门亲。可泥鳅外婆这么一闹,咱两家真的不合适结亲了。不然的话,这不是结亲了,是结仇了。你要小葱进门如何跟婆婆相处?还有泥鳅外婆家,他们不可能给小葱好脸子的。”

泥鳅姑姑说不过郑氏,不住地抹眼泪。

这时,外面绿叶回道:“太太,刘家来人问他们姑奶奶,晚上回那边吃饭不?”

不待郑氏回答,泥鳅姑姑高声叫道:“不回!我今晚上在张家住了。”

外边就没了声音。

张老太太直着眼瞪她道:“我留你了?”

泥鳅姑姑一抹眼睛道:“婶子不留我,我就不能住了?我跟菊花那么好,我就不能在这住一晚上了?你们…连我也嫌弃起来了?”

说着又抹眼泪。

郑氏拍怕额头,郁闷地说道:“小妹,你在这住一晚上也没啥,可这事根本没的转弯,你还是甭白费精神了。弄得我们好像拿乔,要你来说合似的。我们张家也不是那轻狂的人家,更不会拿儿女的亲事出气。”

泥鳅姑姑红着眼睛凑近她,轻声如耳语般说道:“你既这么说,就该仔细为小辈们想想。你晓得是谁求我来的?”她凑近菊花耳边,“是泥鳅!我那可怜的侄子…呜呜…”

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用揉的跟烂腌菜似的手帕子不住地擦。

郑氏沉默了,她有些心动,但忍不住又想:可是我闺女不想再续这亲了,要咋办?

泥鳅姑姑擦了一把眼泪,接着又低声道:“菊花,泥鳅喜欢小葱,小葱要是不喜欢泥鳅,先前你们肯定不会应承这门亲。他俩难得这么对眼,你就忍心拆散?”

郑氏听了满脸黑线:怎么她成了罪魁了?

张老太太见泥鳅姑姑跟郑氏嘀咕私密话,不高兴了――咋了,有啥话她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能听了?

“我说小妹,随你咋说,哪怕在张家住一月哩,这事也是不得成的。那周婆子作践我孙女,依我的脾气,是要上门敲掉她一嘴牙的。可是,我要这么闹一场,害得我小葱更被人说。我就忍下了。我没上门找她,她倒好,还上吊了,倒跟咱们挖了她家祖坟一样。你说,这个折腾劲儿,谁敢沾上去?要是我们这边在议亲,周家死了人,人家不得说是我张家逼死的?”

泥鳅姑姑忽然怒道:“死了好!那就等她死了咱们再定亲。”

张老太太再次哑然。

这说啥是啥,还争个什么劲儿?她都觉得白费精神了。

郑氏也头疼,觉得这么软磨不是个事儿,她还有好些活计哩,于是起身道:“你既在这住一晚,就不忙了,这个等会再说。来,我带你去瞧瞧他二叔送回来的东西。”

泥鳅姑姑忙点头,擦巴两下眼睛,跟着郑氏出去了,全不理会张老太太板着老脸不高兴。

到了正屋厅堂,满屋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了,红椒他们也都离开,泥鳅姑姑四下一扫,没见小葱,顿时就有些失望。

郑氏低声对绿叶吩咐几句,绿叶便出去了,过一会就带着一个婆子,捧来了好些东西,有吃的,有玩的,还有一张毯子。

郑氏一一指给泥鳅姑姑看,“从远地方带过来的,拿回去给娃们玩,图个稀罕。”

又让她喝茶吃东西。

泥鳅姑姑心不在焉,几次要郑氏别陪着她,只管自己忙去,她又不是外人。

郑氏含笑不语,张老太太也在一旁坐着。

又扯了些闲话,泥鳅姑姑受不住了,对郑氏道:“我想去后边瞧瞧小葱。”

郑氏断然道:“不成!你有啥话就跟我说。”

泥鳅姑姑气得站起身道:“我还能吃了你闺女?”

郑氏也不说话,盯着她不言语。

泥鳅姑姑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可又强撑着,问道:“菊花,你是最疼儿女的,你就不问问小葱,要是她乐意哩?你忍心让闺女委屈?回头嫁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家,两小人儿不合心意,再好也不中用!”

张老太太“呼”地一声站起来,对她喝道:“别扯你娘的鬼话,你这是咒我小葱哩?离了你们家泥鳅,就嫁不到好男人了?小妹,你可别惹婶子生气。婶子要是一生气,拿大棒子撵你走。”

泥鳅姑姑固执地说道:“那你们问问小葱去,要是小葱说不乐意,我就死心!”

郑氏虽然让闺女自己选女婿,却是不好让外人知道的,因此不悦地说道:“我小葱被人骂了,委屈的不得了,哪还想那么多?你去她跟前现眼,不是戳她心么!”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吵嚷声,原来是板栗他们起鱼塘回来了。

郑氏便拉着她手往外走,一边道:“你别总说些没用的。我刚才都跟你说了,根子不在这。你自个心里也知道,还非要强求,全不管将来我家小葱要咋过日子。我跟你说,你要不想走哩,就甭扯那些了;要走哩趁早走,我也不留你。等正月我再接你来玩,那就是咱俩的交情了,跟旁人无关。”

泥鳅姑姑万般无奈,只得闭上嘴巴,随着郑氏出去,看他们分鱼,打点鲜鱼送给亲友,一直忙到吃晚饭。

第115章 人生就是一场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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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回来后一刻不得闲,连小叔送回来的马儿也顾不上瞧,等洗过澡,扒了几口饭,就匆匆来到小葱房里,让小草去外面守着,又赶走红椒紫茄他们。

“妹妹,表婶来跟你说啥了?”

小葱还没上床,正跟红椒紫茄摆弄布置那画儿和毯子呢。

见哥哥头发还湿的,忙从柜子里拿了块干棉布巾,站到他身后,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道:“我没见到表婶。她来了,我就回屋来了。”

板栗沉思着,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好一会才道:“表婶肯定是帮刘家来说情的。小葱,你…可有啥想法?还是那个主意不变?”

小葱将棉布巾丢在圆桌上,又去梳妆台那里取了把枣木梳子,轻轻帮他通头,一边道:“娘晚上肯定要来问我,我刚才也想过了,觉得这门亲真的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娘说,这婚姻的选择也像赌博一样,自己这样决定,到底是对呢还是错呢?

她一下又一下的梳着,不禁出神起来。

板栗叹了口气,轻声道:“也好。虽说泥鳅是不错,可是,刘婶子这样,你进门准没好日子过。就算你性子刚强,那也不能明着跟婆婆对抗哩。再说,以泥鳅的聪明,往后保不住就能出仕,最简单也是个秀才,那时候,规矩更不能马虎了。”

张家和郑家的婆媳相处都很和睦,因此板栗对这方面很挑剔,生怕妹妹吃亏,对泥鳅也就不甚看好了。

一时又想起自己的心事,更是觉得烦闷。

小葱将哥哥头发擦干梳顺后,又将火盆挪近些,小声道:“你烤烤,别空着头冻病了。”

兄妹俩正对坐发呆。郑氏进来了。

娘儿们也没啥不好说的,郑氏就将泥鳅姑姑的来意说了,又说这是泥鳅求她来的。

小葱扭着衣角沉默,板栗也是无言。

郑氏看着一双儿女,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却无法可想――连她也拿不定主意的事。如何让十几岁的孩子去抉择?

她想,闺女对泥鳅是有点喜欢的,为了这个将就些也应当,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另一个声音就反驳道,小葱才十几岁。又没经历多少世情,又不是对泥鳅情根深种,谁知她往后吃了亏。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她又想,泥鳅娘那个性子,也没啥可担心的,小葱肯定能应付;另一个声音就反驳道,人是会变的,那婆娘看小葱不顺眼,谁知她往后会不会变得心狠手毒?

她再想,只要泥鳅对小葱好。两口儿心齐,总能把他娘的心给扭过来;另一声音就反驳道,哪个当儿子的会拂逆亲娘的心意?日久天长。怕也会觉得媳妇做的不好,才让娘不满意。

她再又想,有张家做后盾。谅那刘家也不敢亏待自己闺女;另一个声音就冷笑道,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你还能日日守在女婿家,看着闺女不成?

千思万想,不得主意。

没有对错,这就是赌博,人生就是一场搏!

遂长叹一声,柔声对小葱道:“闺女,娘也不说啥了,就提醒你一句:咱们想这事的时候,别赌气。”

小葱一怔,惊醒过来,又静默一会,抬头认真地对郑氏道:“娘,我没赌气。我真想清静几年。”

郑氏心中一松,便笑道:“也好。你们还小,谁知几年后又是个啥样情形?不定亲就不定亲。我就不信了,过几年我闺女会嫁不出去。”

板栗跟小葱相视一笑。

小葱撅嘴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哥,你不许嫌弃我住娘家。”

郑氏不等板栗说话,“哼”了一声道:“不用看他脸色。娘有好些东西留给你,保管你过得逍遥自在。当然,咱们还是要嫁一个人的,眼下不急。”

板栗瞅着娘跟妹妹亲密地靠在一块,拐着弯儿哄劝她,郁闷地说道:“娘,我是你儿子么?咋这么偏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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