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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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得了!

于是,少年一溜烟地往书院跑去。

胡镇一看,这小兔崽子如此鬼头,加上胡周等人反被青山、黄瓜几个孩子打得鬼哭狼嚎,顿时恶向胆边生,也未想许多,一脚对着青莲就踹过去。

第141章 老子就是要你的命!

混战开始时,秦淼她们在马车内也坐不住了,她见自己帮葫芦哥哥做了一顶帽子,竟然惹出这场祸事来,气得只想哭。

小女娃见胡老大很厉害的样子,担心葫芦吃亏,拖着哭腔对韩庆和春子喊道:“还不过去帮忙!”

两人本不想过去,因为黄豆嘱咐他们,一定要护住马车要紧,可是,不但秦淼催,连刘蝉儿和紫茄也催,他们只好冲过去帮忙。

这一上去,胡周他们更不堪了,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退到马车附近来了。

刘蝉儿眼珠一转,急忙招呼秦淼和紫茄,把那装了杏子、李子的竹篓合力拖到车门口,然后“呼噜”一声,倒了一半出去,滚得满地都是。

胡周先踩了个圆滚滚的李子,跌了个仰面朝天;跟着胡四也踏在两颗杏子上,杏子熟透了,比较软,一踩就烂,于是也滑了一下,扑在胡周身上。

后面的见势不妙,急忙往旁边转,这么一分神,就被黄豆瞅空踢在腿关节部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下,黄瓜、黄豆、秦瀚等人就不客气了,冲上去各自揪住一个,就是一顿胖揍。

秦淼和刘蝉儿也不甘示弱,抓了桃子使劲往胡四头上砸。

秦瀚一边往胡四身上猛砸拳头,一边喊道:“大姐,你别添乱了,都砸我身上来了。”

秦淼方才恨恨地住手。

就是这时候,胡镇怒而对青莲出脚。

因青莲不在战圈之内,旁人都未在意,刚出来围观的庄户人则呆住了,显然没想到这人会丧心病狂,对一个小娃儿下毒手;葫芦眼角余光瞥见,顿时魂飞魄散――这要是被踢中了,四弟准没命。

他心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应付胡老大。飞身扑向青莲。

胡老大得了这个空子,趁机狠狠一拳砸在他后背上。

葫芦踉跄前扑,手底下轻轻一带,将青莲提起让过胡镇,胡镇那一脚就踢在他腰肋下。

两下夹击,尤其胡老大那一拳。重若千钧,顿时,葫芦就扑倒在地,连带青莲也一起摔倒,一口鲜血喷在他脸上。

小娃儿只觉脸上下了一阵温热雨。眨巴两下眼睛,睁开被鲜血黏糊住的长睫毛,见大哥满嘴是血。连牙齿都染红了,顿时恐惧极了,想要叫喊,却死也发不出声音。

胡镇和胡老大又赶上来,对着葫芦一阵拳打脚踢,连青莲也挨了胡镇一脚,被踢得翻滚到一旁。

青莲终于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老汉看不过。急忙上前抱起小娃儿,免得再遭殃。

葫芦本待咬牙站起,胡老大和胡镇哪会给他这个机会。自然是狠下毒手了,直打得他挣扎不动,神志恍惚。

胡镇又特地踢掉他头上的荷叶帽子。就要抢过去。

葫芦忙一把抓在手中,要藏入身下。

胡镇大怒,狠狠一脚跺在他手上。

葫芦一声闷哼,几乎不曾晕过去,那荷叶帽子也被压得扁趴趴的。

青山刚把一个随从撂倒狠揍,听见青莲哭声,转头一看这情形,眼睛都红了,遂丢下那人,不要命地扑过来。

此时,黄瓜、黄豆等人都冲了过来。

可是,没有葫芦对付胡老大,青山他们注定不是对手,很快被一一撂倒。

胡镇一脚踏在葫芦胸口,只觉满心畅快,俯身用手拍拍葫芦脸颊,轻笑道:“跟我斗?本少爷随便动动心思,就能捏死你。叫声爷爷,本少爷就饶了你。叫啊!”

葫芦虽无力起身,却轻蔑地望着他,就跟看白痴一样,加上满嘴是血,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胡镇被这目光激得狂性大发,抬脚对着葫芦胸口狠狠跺下去。

谁知,被一人冲过来撞开了,原来是春子,关键时救了自家大少爷。

韩庆等人也都拼死跟胡老大缠斗,拖住了他,好让黄豆、秦涛等人来对付其他人,把葫芦救起来。

这一系列变化转迅即逝,秦淼等三个小女娃惊得目瞪口呆。

见葫芦这样被人殴打,秦淼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发疯: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今天这事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承受能力。

她冲到葫芦身旁,蹲下身去,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哆嗦着吃力地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抬头对刘蝉儿哭喊道:“蝉儿师妹,快拿药来,把我的背囊拿来。”

又对胡镇骂道:“猪,你这头猪。我爹不会放过你的。让恶鬼缠死你!”

紫茄看着大哥有出气没入气的模样,也慌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哭着跪在地上,用手帕子不住擦拭葫芦嘴边的血迹。

胡镇听了秦淼的话,嫉妒欲狂,双眼一眯,杀机涌现,喝令胡老大不要磨蹭,把那些小的打发了。

他自己则跟春子对了一拳,然后抬腿对葫芦再踹了过去。

这一脚若是扫中了,连紫茄也避不开,要落个跟青莲一般下场。

刘蝉儿正提了个囊袋慌张过来,见此情形,不管不顾地扑到胡镇面前,一把抱住他腰,不让他踢。

胡镇气坏了,抬手揪住刘蝉儿头发,将她拖倒在地上,用脚狠踹。

刘蝉儿也发了狂,泼辣本性毕现,用指甲在他手背上挠出几道血棱子,又张嘴撕咬。

胡老大怕少爷有闪失,遂对黄瓜、韩庆下重手。

岂料青山疯狂起来,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先是砸了胡周一下,废了他半边臂膀,然后就冲着胡老大过来了;黄豆等人也都拼死搏斗。

他们比葫芦差的,只是年龄罢了,平日也是喜爱练武的,尤其是青山,疯狂起来跟葫芦竟然有的一比。

如此一来,胡老大就被这群小的围住脱不开身了。

顿时,哭喊、喝骂、喊打喊杀,现场是一片混乱。

而围观的乡民们,见闹大了,有些人就害怕起来,因为这可不是村民打架,这里面可是有京城来的豪门子弟,听说是当大官的,哪里敢沾惹,竟是直往后退。

另有些人却怒了:同一村的,被外人欺负,便是有仇,这时候也要放下仇恨,一致对外。这些人以年轻的居多。

刘家的老鳖府试也落榜了,今儿下地帮爹照看庄稼,这时候正收工回家,听见前面乱哄哄的喊打声,先是一愣,急忙就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他一眼看见胡镇揪住刘蝉儿头发猛踢,大怒,冲过来二话不说,照着胡镇脸上就是一拳。

胡镇一个没防备,脸上就开了染坊。

老鳖一动手,几个农家少年也跟着冲进来帮忙,混打一气,情势立时反转。

有那怕惹事的大人想拉回自己的儿子,可根本拉不住。

老鳖见葫芦躺在地上,嘴角流血,青莲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蝉儿被揪得头发蓬乱,花容惨淡,再想起去年底泥鳅挨的闷棍,那真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接连对胡镇挥拳猛砸。

几年过去,这莽少年已经长得牛高马大,不比葫芦块头小,他的功夫就算比不上葫芦,也够胡镇好受的。

可是,胡老大见事情闹大了――其实早闹大了,只是现在村里人也加入,这情形竟是犯了众怒,他就有些害怕了,拼着挨了青山一石头,冲过来挡住老鳖。

这时正是农人从田里归家的时候,老鳖看见玄龟等人也来了,急忙大喊:“老龟,麻虾,快来帮忙,有人打你兄弟哩。”

玄龟等人一看,又是胡镇这个王八蛋,于是也都冲过来下狠手。

其中黄鳝最是溜刷,专跟胡镇对拳――此时不报仇,再待何时?

胡老大万没想到,清南村的少年几乎个个都会些拳脚,而且凶狠无比,遂护着胡镇,色厉内荏叫喊道:“你们敢对胡少爷动手?想死不成!”

“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随着一声大吼,一根木棒从天而降,重重击在胡老大肩颈旁,他眼前金星乱冒,摇晃两下,便轰然倒地。

接着,那人又挥棒朝胡镇击去,竟是毫不留手。

胡周等人惊得肝胆欲裂,眼睁睁地看着那木棒就要落在胡镇头顶,这一下就要开了瓢。

胡镇也吓得面无人色,却是避无可避。

持棒人眼中杀机凌厉,其势如风、气势如虹,誓要置他于死地。

他真要死在这里了?

就算事后他爹把这人活刮了,他也活不过来了。

这一刹那间,混世魔王竟然有些后悔今天的莽撞冲动了,这可是他十几年嚣张纨绔生涯中从未有过的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骑快马从村西奔来,尚未到地方,马上人凌空飞跃而起,对着那木棒就踢过去――

木棒偏离方向,砸在地上,震出一个深坑,腾起一阵灰尘。

来人是洪霖。

他救下胡镇后,稳稳落地,看向持棒人,眼神森寒无比。

持棒人是板栗。

他刚从外边回来,正赶上这场纷争,见葫芦哥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秦淼和紫茄围着他哀哀哭泣;余者青莲、刘蝉儿,甚至田遥,都挂了彩;青山等人也狼狈不堪,却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心中涌起不祥预感,顿时看着胡镇杀机陡现。

板栗一击落空,再次动手,也不用木棒了,竟扑向胡镇,直接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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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犯众怒

洪霖眼神一缩,知道胡镇万万不能挡,当即上前接了一招。

拳来脚往地过了几招,洪霖一把攥住板栗胳膊,板栗反手拧住他另一只手,两人一齐用暗劲拼力。

洪霖面不改色,神态十分轻松;板栗头脸涨红,目眦欲裂。

胡镇这时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不禁腿脚发软。

见洪霖制住板栗,想起刚才自己面对他竟然恐惧如此,羞怒交加,气急败坏地喊道:“五少爷,杀了他!”

洪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成功让他闭嘴。

两人僵持着,洪霖心下震惊:他可是从小被名师训练的,这乡下少年虽然身手不算出色,但这份狠辣、果决的手段,却绝不容小觑。

没有胡老大帮忙,老鳖他们早已废了胡周等人,就要冲上来帮板栗,被洪霖的随从拦住了。

洪霖见板栗眼中杀机愈盛,冷喝道:“我今天救了你一命,尚不知收手?”

板栗并不答言,他也无法回答,否则气就泄了,只是看向胡镇的目光,像要凌迟碎剐了他。

“哪个孙子欺负葫芦?”

伴着一声破锣似的大吼,清南村的霸王赵锋来了。

刘蝉儿正被老鳖搀扶起来,一见了赵锋,立时哭道:“表叔——”

一边抬手指向胡镇。

青莲也哭道:“赵三叔——”

他这会子倒开口叫人了,声音那个凄切、委屈,令人落泪。

黄豆和黄瓜则根本无心管其他,都围着葫芦,想把大哥弄上车送去医馆,又怕此时不宜挪动,于是焦急地问秦淼,大哥伤势如何,可能移动。

秦淼脑子一片混乱。手抖心颤,泪眼模糊,根本无法替葫芦摸脉,紫茄更是不堪。

黄豆急得对黄瓜大叫:“快去叫秦伯伯来。”

黄瓜跳起身,飞奔去了。

赵锋一见这情形,刘蝉儿又是那副狼狈模样。玄龟等人和洪霖的随从对峙,洪霖又跟板栗对峙——这些狗娘养的官家子弟合伙欺负清南村人么?

得出这个结论,霸王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就对胡镇砸了过去,这时再无人能挡了。

胡镇刚缓过劲来,再次陷入恐慌。比刚才更绝望——连洪霖都救不了他了。

洪霖哪里还敢藏拙——这个赵锋他可是了解过的——甩手将板栗撂开,然后飞腿踢向赵锋。

赵锋见他来势凶猛,不得不暂丢下胡镇。避开这一脚。

板栗被洪霖一甩之下,震得“蹬蹬”后退两步,心中骇然,才要鼓劲上前与赵锋双战洪霖,却听一声大喝:“住手!”

一听这个声音,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是周夫子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了。

另一边,秦大夫也带人来了。本来他距离近一些,该早些赶来的。可是他正研制一味新药,让人不准打搅,秦涛大哭大闹才把门叫开的。

秦淼听见秦枫的声音。立时泣不成声道:“爹,你快来…瞧瞧葫芦哥哥…葫芦哥哥要死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吓呆了。也顾不得处理纷争,急忙一齐围过去看葫芦。

不但葫芦,连青莲、刘蝉儿、田遥等人都受了重伤,他们三人一个小娃儿,一个小女娃,一个是没练过武的少年,所以毫无还手之力,就吃大亏了。

秦枫二弟子张继明和一个老大夫帮他们检查诊脉。

混乱中,板栗见胡镇想溜,一拉赵锋,再招过青山老鳖等人,堵在他面前,虎视眈眈。

洪霖这时才注意抱着葫芦的秦淼,小女娃戴着顶荷叶做的帽子,神情凄婉,满脸是泪,他不禁微皱眉头。

胡镇心中突突地跳着,不知今日之事如何了结,忽然瞥见洪霖神色,心中一动,急忙大叫道:“我看见葫芦戴一顶绿帽子,说笑了两句,他就恼羞成怒,跟我动手…”

“不要脸!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我们从姑姑家回来,你拦住我们百般侮辱挑衅,纵奴行凶伤人,如今反咬一口。”

黄豆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他话,揭露真相。

胡镇还要再说,板栗猛瞪眼,突然出手如风,一拳擂在他胸膛上。

洪霖正听秦淼对秦枫等人哭诉这场纷争缘由,不料变故陡生,就听“咔嚓”一声,外加一声惨叫,惊得他俊脸变色。

回头一看,却是胡四挡在胡镇面前,替他挨了板栗一拳,被打得吐血晕倒。

洪霖大怒,对板栗厉声喝道:“你想死,只管打他!”

胡镇再三受惊,刚才更是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几乎看见阎王爷向他招手,望着脚下瘫软的胡四,一股凉气从头窜到脚,跟着一股火气又从脚窜向头。

他蛮横劲又上来了,冲着板栗叫嚣道:“狗东西,打死少爷,要你全家陪葬!加上张子易一家陪葬!老子灭你满门!”

人群一静,只听得秦淼和紫茄嘤嘤的哭声。

周夫子听见这话,眼神一凝,索性装没听见,只温声询问青莲一些话。

也不等板栗出声,周围人静了片刻,跟着就哗然。

洪霖看着那一张张畏惧外加憎恶仇恨的脸庞,恨不能亲手掐死胡镇。

秦枫刚好帮葫芦检查完毕,吩咐人将他抬上马车,送去医馆。听了这番话,他站起身,转头,目光森冷地看向胡镇。

他是大夫,专门治病救人,可是没人知道,他也会杀人…

洪霖猛然瞳孔收缩,他发现,秦大夫冰冷的眼神是那么令人心悸,直到他转身离去,才感觉好受些。

他有这感觉,胡镇更是受不了了,急切之下,大叫道:“秦姑娘送一顶绿帽子给葫芦,我说笑两句有什么奇怪?他俩眉来眼去的…”

这话是说给洪霖听的。

秦瀚怒道:“我们做什么关你屁事?你赶葫芦哥哥走,还说要亲自送我姐回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胡镇冷汗就下来了,生怕洪霖误会。

洪霖却望着秦瀚问道:“这么说,你姐跟葫芦定亲了?”

“我们定亲不定亲,干你何事?怎么,洪少爷也要学这个‘混世魔王’欺男霸女不成?”

又一大群人匆忙赶来,说话的是个中年美妇。

却是郑家人和云影来了,这话是云影说的。

那个农家少年本要去书院叫人,半路碰见去田上酒家吃饭的周夫子等人,所以他们来的快些,跟着,这少年又去郑家报信,郑长河等人就来晚了一步。

看清现场的情形,郑长河暴怒,郑青木两眼寒光闪烁,带着儿子和下人将胡镇团团围住;山道上,得了村民报信的张槐带着一群护院纵马疾驰,扬起一阵烟尘,郑氏和小葱坐了马车尾随在后;老村方向,刘大胖子一家也赶来了;还有许多村民,从蛛网似的村道上不断涌出,加上医学院的学生,青山书院的书生,立时里外三层,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黑压压的乡民,地下站不下,就爬上院墙,连狗都围了十几只,一个劲地狂吠,洪霖惊骇万分,四处寻觅周夫子、黄夫子等人的身影,却发现他们跟没事人一样,在和村民闲聊。

哦,应该说了解情由,因为几人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却丝毫不管眼前一触即发的暴动。

郑老太太见大孙子生死不知,小孙子哭得两眼跟红桃儿似的,小儿子和其他孙子脸上也都带着红肿,立时就疯了,一挽衣袖,一头冲向胡镇,揪住他胸前衣襟,又撞又撕咬又踢脚,嘴里喊道:“你弄死老娘!你就灭了郑家满门,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

郑长河也冲过来帮手,拳头跟雨点似的落在胡镇身上。

也就青木理智些,拉住了爹。

洪霖想要上前阻止,板栗和赵锋老鳖立即拦住他。

洪霖冷笑对板栗道:“你当我想护着那个蠢货?你若是不信,只管往大了闹,横竖这事与我无关,爱怎样闹随你!”

板栗面露讥诮,道:“这么说,洪少爷是为了我们喽?他随意伤人,就当寻一场乐子,过后跟没事人一样,洪少爷不去教训他,倒来拦我们。不愧出身名门,行事就是霸气!”

洪霖不与他理论,眯眼冷笑。

板栗却能懂他的眼神:自古民不与官斗,你不服气又能如何?今日就算打死这胡镇,也许真的会给张家和郑家带来灭顶之灾。

十四岁的少年,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恨意在心中盘旋,各种不甘、不忿,催生了一粒叫野心的种子,被他投入埋在心底的永平七年那场大火,反复煅烧和熔炼。

洪霖惊愕地发现,少年忽然敛去眼中仇恨,上前拦住外公外婆和舅舅,嬉笑道:“外婆,出口气就成了。真把人打死了,人家可是要灭咱家满门的。”

郑老太太只是一个乡村老婆子,哪管那许多,张口骂道:“他说灭就灭,这天下是他家的?”

板栗道:“嗳哟,这话还真说对了。听他的意思,连皇上都要听他爹的,他爹让皇上灭咱家,皇上就灭咱家。就算皇上不听他爹的,他爹也有法子瞒着皇上偷偷地灭了咱家。”

郑老太太顿时拍着大腿哭喊道:“没天理哟——”

第143章 打出去

乡民们叹息绝望,说老百姓没日子活了;书生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看向胡镇的目光愤懑不满。

胡镇好容易脱开几人围攻,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形容狼狈,刚要爆发,听了这番对答,惊出一身冷汗。

他看向洪霖,见他面色漠然,心中更是冰凉。

这时,田清明老夫子也赶来了,他听说儿子无故受伤,大怒道:“清雅读书圣地,却容得此等纨绔欺男霸女,我大靖朝堂无人耶?”

书生们哄然应和,霎时群情激奋。

周夫子等人终于结束了对村民的问话,进来处置此事了。听见田夫子此言,老夫子眉头跳了跳,不知如何接腔。

殷夫子急忙上前扯住田夫子衣袖,小声道:“清明,稍安勿躁!你瞧这副情形,还嫌不够乱么?”

田清明板脸道:“等你儿子被人打了再说这话!”

殷夫子被他噎得无话可回。

待张槐带人来到近前,拨开人群,与郑青木低声商议了几句,然后逼向胡镇,要绑了他送去衙门。

周夫子急忙踏前一步,喝止二人,肃然道:“你二人信老朽否?若信,此事就由老朽处置。”

郑青木不敢怠慢,忙躬身道:“但凭夫子做主。”

张槐也点头道:“多谢夫子费心!”

周夫子暗自点头,总算两人盛怒之下还肯听他的话,不枉他当初悉心教导他们两年。

于是,郑青木让儿子们扶着爷爷和奶奶往医馆去了,张家人也都跟着离去。

云影临去前,走近洪霖,肃然道:“二十年前,我爹云真人用一粒丹药救了荣郡王一命。当时王爷曾说,洪家欠我云家这个恩情,但有吩咐。莫不从命。我们医者,救人乃是本分,所以一直也不曾有要求。如今,就烦请洪少爷给令尊带句话:我――云真人的女儿云影,也不要他谢什么,只请他遵循为官者的本分。今日之事,让他瞧着办吧。”

胡镇闻言大惊失色,两股战战。

洪霖亦是心头震动,不及思索其他,对着云影躬身下拜道:“晚辈定将此话带与家父。晚辈感谢云真人对家父的救治之恩。”

围观的学子听了此话。神色不一。

周夫子神情严峻,待张家和郑家人都离去后,又劝说村民离开。他则带着洪霖胡镇等人回书院去了。

************

医馆一间病房内,葫芦迷蒙间,听得秦淼痛哭,想要劝她,说自己没伤那么严重,可是嘴眼都无法张开。

依稀有许多人在身边忙碌、低语,又有温热的药汁流入口中,他赶紧吞了。想早些醒过来,却不知怎么回事,反而朦胧睡过去了。

隔壁。是刘蝉儿的病房,秦淼坐在外间痛哭。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黄瓜解释了“绿帽子”代表的含义。那个悔恨、羞惭,如跗骨之蛆般啃啮着她的心。

她居然给葫芦哥哥送了顶绿帽子!

往后,她要如何出去见人?连葫芦哥哥也没法见人了。

又想起葫芦哥哥昏迷的时候,依旧抓着那帽子不放手,被那魔王狠狠踩踏,翻一层皮肉,骨头都露出来了,更是心中绞疼,以及对胡镇的仇恨。

她从未恨过一个人,也不知仇恨是何滋味,如今算是品尝到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说她以后肯定会给葫芦哥哥戴…戴绿帽子,她咒他不得好死,被鬼缠死,被水淹死,被火烧死,吃鱼让鱼刺咯死…各种死!

不,这辈子她都不会对葫芦哥哥离心的。

她扯下头上的绿帽子,一顿撕扯,揪了个稀烂,一边哭道:“都怪我…要是不送帽子给葫芦哥哥,还非逼着他戴,要是好好坐在车里,没让那魔王看见,就不能出事了。”

小葱从里间出来――她在帮刘蝉儿诊治,见她这样,忙劝道:“狗改得了吃屎的脾气么?那个人,走到哪都会惹事,跟你送葫芦哥帽子有啥关系?听他话的意思,其实早惦记你了,还有那个洪少爷,只怕也动了心思。”

说着,掏出帕子帮她擦泪,低声劝慰。

板栗从外边进来,看着哭泣的少女,轻声道:“妹妹说的对,人家的错,为何要怪自己?”

秦淼见了他,叫了声:“板栗哥哥。”

一阵委屈袭来,刚擦净的泪水就又涌了出来。

板栗忙端了个小板凳在她面前坐下,小声道:“你才多点大,跟葫芦哥哥还没成亲哩,把那些不相干的世俗诽谤言辞硬往自己身上套,不是找不自在么?”

话虽这样说,秦淼一想起绿帽子是不贞的妻子送给丈夫戴的,就悔恨得抓心挠肝般难受,泪水怎么也擦不净。

小葱不住地劝慰。

板栗看着哭泣的少女,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强打精神劝道:“我说你不用难受,不然,正好让那胡镇称心――他不就是想拿这个做文章么?葫芦哥要是忌讳这个,他也不会往头上戴了。那个胡镇想抢,他拼着手被踩,也不让他拿走。可见他才不管什么绿帽子红帽子,只要是你做的帽子,他都喜欢的。”

小葱急忙点头道:“就是这个话。葫芦哥不是说了,这荷叶‘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最是高雅了,怎能跟世俗的传言相提瞚郏?

秦淼听了,果然如此,于是心中好过了许多。

她擤了一把鼻涕,擦擦红红的小鼻子,对板栗咧了下嘴角,道:“板栗哥哥,你最会说话了,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

小葱爱怜地替她捋捋耳边碎发,笑道:“我哥这个人,什么事到了他嘴里,再难,也变容易了。”

板栗刚要说话,听得外边有人急叫“秦大夫”,忙道:“我出去看看。”

来到大堂,就见一个医学院的学生正跟秦枫说,胡镇来医馆求诊了,还有胡老大和胡四他们也被抬进来了。

黄豆在一旁听了,跳脚嚷道:“还帮他们治?打出去!”

板栗冷冷地说道:“都这样了,还敢上门求诊?想再挨一顿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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