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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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匡傲然骑在马上,先是见人群静寂无声,那畏惧的神色让他十分享受,接着,那媳妇就来了这么一出,使得他脸色都黑了。

不得不说,这媳妇喊出了世间事的真谛!

他见群情激奋,压住怒气,对营指挥使丢了个眼色。

营指挥使便大喝一声,镇军们齐齐大喝,人群才重新安静下来。

沉重的压抑之下,忽然一个小女娃脆声唤道:“香荽!”

香荽转头面向人群,望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便甜甜一笑,回应道:“墨鲫!”

墨鲫站在舅舅身前,使劲憋住眼泪,望着病怏怏的香荽不住吞声。

香荽却一直对她笑,见她伤心流泪,她忽然道:“墨鲫,把我的位子留着,甭让旁人占了去,我很快就要回来的。”

墨鲫听了一愣,急忙点头道:“嗳!我帮你留着。”想想又问:“你多长时候回来哩?”

香荽道:“不晓得哩。许是两年,也可能半年不到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带好东西。”

墨鲫听了十分高兴,连声说好,还叫有好吃的也带些。

两人的对答让围观的乡民和押解他们的军汉都听呆了:怎么觉得这娃儿不像是被流放的,倒像是出门去游玩的?

一个男娃忍不住问道:“香荽,你们…你们不是被流放去么?”

被流放还这么开心?

香荽也对他甜笑道:“是呀!娘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然,我们还不得出去看看哩!出去逛一圈,看看外头的世面,好过在家坐井观天。”

营指挥使跟见了鬼似的望着一脸无所谓的小女娃。

公孙匡却心中一跳,看着这个小女娃,眼神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听她这么说,红椒和山芋又转头对妹妹笑,他们脸上都没有悲伤的神色,这让小娃儿们放松下来,纷纷开口,有问的,有道别叮嘱的,有安慰的,忽然就热闹起来。

人们跟着队伍,到了郑家门前,青木和刘云岚带着黄瓜、黄豆、紫茄和青莲,正等着呢。

黄初雨也站在紫茄旁边,看见张家人过来,各自叫一声“红椒”“香荽”,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另有李家的、赵家的,一大群人都满含关切地看着他们。

第175章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揪心的情节过去了,再往后…还会惊险,但是…每次都能脱险,节节攀升,有笑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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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看着往日当宝贝似的呵护的妹妹,背着香荽,微微佝偻着腰,头上竟然有了几丝白发,心中剧痛,竭力想要对她笑,只扯动嘴角抖了抖,哪里能笑得出来。

刘云岚更是捂着嘴,不住抽噎吞声。

还是郑氏先喊了一声“哥”,又对他微微一笑,一如往常般平和。

香荽也软声叫道:“大舅舅!”

红椒和山芋也跟他们打招呼。

黄瓜和黄豆正要上前跟姑姑说话,就听张大栓嚷道:“长河哩?这老不死的,也不来送送我?葫芦都没事了,他还跟个婆娘似的,矫情个啥哩!一点事都经不起,白活了这么些年。青木,跟你爹说,张叔好着哩,让他多攒些酒,等我家来,咱们喝个痛快!”

青木急忙答应,刘氏也止住了哭声,上前跟郑氏等人说话,又递上准备的两大包衣食和药物。

张槐呵呵笑了两声,问青木道:“还剩了多少家底儿?”

青木意味深长地瞟了前面的公孙匡一眼,道:“还有几十亩地。”

张槐就道:“这就好,没赶尽杀绝。勤快些伺候,养活一家子是不成问题的。”抬头望望天,“不过,今年这年成有些不大好哩,怕是要干旱,好些日子都没下雨了,往年这时候,可是雨水多的很。”

青木就道:“我也这么想。准备多种些山芋,那东西不怕干。”

两人悠闲地聊着天气和庄稼活计,那边郑氏也在跟嫂子刘氏拉家常,叮嘱她照顾爹娘。又嘱咐她,要是玉米家来了,要好生照看他,要管严些。不许惯着他等等,交代了一堆。

老赵三和刘胖子等人拉着张大栓的手,嘴里大声说笑,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滚。

小一辈的就更不用说了。就听黄豆呱啦呱啦说个不停,红椒也是脆言快语,夹着紫茄黄初雨温柔的嘱咐;秦瀚秦涛。李敬才李慕棋。刘家的螃蟹黑鱼麻鱼儿等等,也各自向红椒山芋香荽叮嘱问话。

公孙匡受不了了,从张槐问青木还剩多少家底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些乡民的目光好似箭一般戳向他,而张家人若无其事的表现也让他满心烦躁和不安——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猛催马儿,冷喝道:“走!”

镇军营指挥使心里一跳,忙喝道:“走了!磨蹭什么。敢耽误时辰…”

“红椒——”

一声高叫,田遥从后山飞奔过来,打断了营指挥使的呵斥。

他十分不悦,喝命手下驱赶民众,拖拽张家人上路。

田遥来到近前,挤进人群,对指挥使怒喝道:“我大靖律法处处彰显亲情孝道,更是顾念人情常理,便是朝廷处决死刑犯人,也要让他吃个饱饭再上路,何况这流罪!皇上判张家流放,而不是满门抄斩,自然是额外施恩、网开一面。连皇上都能这样大度,难道大人无情如此,连我等亲友送别说句话也不让了?不顾亲情,那不是连猪狗都不如!”

公孙匡霍然回头,心中的不安越发沉重了。

跟着,那些十几岁的少年纷纷开口。

这就是读了书的好处了,又因为挨着书院,耳熏目染,听的国事和外面事也多,其中不乏聪明的,像麻虾、黑鱼、李敬才等人,黄豆和田遥更不用说了——那是人精。

一时间,众少年咬文嚼字地卖弄胸中所学,虽然比不上书院的大儒和学子们有风采和气势,却也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营指挥使是个粗汉,斗大的字也颇识得几个,跟这些娃儿比还差许多,因此涨得脸红脖子粗,又不敢发怒——这些都是读书人,说不定就有秀才什么的,将来当官也是有可能,况且人家只说理,又没动手,让他不知所措。

秀才跟兵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孙匡和梅子寒面沉如水。

这时候,郑氏对张槐使了个眼色。

张槐便道:“多谢各位乡亲。再多的话也说不完,我们这就走了,早去早回,等回来咱再喝酒。”

这话掀起又一阵问候叮嘱。

吵嚷中,田遥大声道:“张槐,周爷爷命我来告诉你一句话——”

张槐一听,急忙屈膝跪下,恭听训示。

这下,连公孙匡也不走了,人群都静了下来。

周夫子并未说什么高深的话语,只将永平七年腊月三十那天为他写的条幅“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赠送给他。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是说张家的福报在后么?

公孙匡面色阴晴不定:他可不敢当这是一句平常的话,老宰相精研易理,不动声色地坐看他抄了张家和郑家,临别时又说了这一句,那他呢?

他闹了这一场,结果会如何?

在无数双复杂眼神的凝望下,镇军和差役押解着张家一行人渐渐走远。若是仔细听,还能听见军汉衙役低声呵斥张家人的声音。

这是在家门口,这些人还不敢太放肆,等离开了清辉,离开了湖州,会咋样?

田遥看着红椒娇俏的小身子拖着脚镣吃力地往前走,每走一步就带动脚镣“哗啦”响,再无往日蝴蝶般翩翩飞舞的轻盈,心中的悲恸如翻江倒海般滚荡起来。

他好想跟她说,他不再轻视女人,他觉得女人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物事,少了女人,这个世界将再不鲜活灵动;

他好想告诉她,他喜欢听她叽叽喳喳地说这说那,少了她的脆言快语,每天的日子索然无味;

他还想偷偷地告诉她,她跟紫茄比,一点也不逊色,另有一番可爱!

泪眼朦胧中,他忽然冲着队伍扬声喊道:“红椒——我一定会金榜题名的!”

他在心中发下重誓:你等着,我一定要当官。等当了官就想法子救你回来。

不就是八股么,有啥了不起的!

爹坚持了一辈子,结果呢?

他再也不要像爹那样,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他要做人上之人,他要官居一品!!!

他要平步青云,他要权倾朝野!!!

少年只顾心情激荡,却被黄豆死死地盯住了:你金榜题名关红椒啥事?红椒妹妹将来自然有我护着她;就算没了我,还有我二哥、大哥、小叔,还有板栗哥哥,我们家兴旺着哩!

想想他刚才出头说了那官兵一顿,感他这份情,也就没跟他杠,忽地又记起另外一桩事,忙拉着黄瓜进院,直奔书房。

等人都散去后,孙铁带着十几个人朝大队人马追上去,此后一直尾随张家人至流放地,不过,孙鬼不在其中。

郑家,青木爷仨忙了几天工夫,拟出详细的一份家财清册,并张家那些管家管事被抄的家财清单,都让黄豆送去书院。

然后,周夫子命人拟了密折,随同这些东西,一起递往京城去了。

那公孙匡虽浑然不知,心里却一直不安,待到了清辉县,发文缉捕在逃的张家长子长女,又命差役押解张家人去往北地之后,招来心腹密议至夜半。

很快,他的不安就变成了现实。

写密折呈递上去的乃是皇帝派来的人。

从永平八年青山书院建立开始,皇帝每两年更换两个羽林暗卫,充当学子潜伏在书院。一来为保护老宰相;二来,书院这种天下儒生士子云集的地方,他自然要格外关注。

此人不仅替周夫子转交了那些清册,还详尽描述了公孙匡带人进入清南村后全部情形,以及桃花谷龟巢死人事件,当然,还有郑家大少爷没死的事。

听说老宰相既未求情也未强势阻止,竟是不闻不问,皇帝心里有些不安;再听说清南村的村民竟然嚎哭说再不让孩子读书入仕,永平帝这才动容。

他命户部对照在张家查抄上缴的财物,公孙匡和梅子寒竟然贪墨四五万两之多。

这些都不是张家的财物,他们假借一个贪婪婆子的诬陷,借着圣旨的名义,竟是连良民家都抄个干净,而这恶名,都落到他这个当皇帝的头上了。

自古民心最重要,一个村的乡民固然不足为患,然小青山可是还有一个书院,书院里还有许多的读书人,口诛笔伐历来比刀剑杀人更甚!

永平帝气得手脚冰凉,当即下旨免去公孙匡和梅子寒官职,查抄其家财,并让刑部派人亲赴湖州审理此案。

仅仅两个月之后,公孙匡和梅子寒皆步张家后尘,全家被流放三千里,比张家人还远五百里。而他们,因为在皇帝心中留下了这个恶劣印象,这辈子怕是再也别想回来了。

要说永平帝为何如此震怒?

除了恨公孙匡国难当头时贪墨、并令他背上恶名外,再就是等那阵怒火过去后,他也觉得之前处置急迫了些——如今朝臣议事时,曹渊和汪正松等人都缄默不言,令他十分尴尬。

但是,皇帝是不可能做错的!

更何况,永平帝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

那巨龟运来京城后,所有看见的人都惊叹不已。

他更是心惊:这样的神物,分明就是祥瑞,是乡野农户能承受起的?

张杨好大的胆子!

张家,就该抄家流放!

他既不会收回成命,公孙匡和梅子寒就成了替罪羊,也算给对此事不满的朝臣一个交代。

第176章 一着错,枉送了性命

从此章开始,情节要循着板栗小葱的步伐走了。线头一点点拉长,再慢慢收拢、汇聚。还有,有位读者好聪明,竟然猜到香荽有事。好害怕,千万不要砸死我!我怕大家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匆匆交代了两句,不敢多写!我明天还有三更呢!看,春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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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也令永平帝头疼:给洪霖秦淼赐婚,秦枫竟然敢抗旨,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

可不等他下旨处置秦枫,又传来郑昊还活着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又活了呢?

己方兵将未死,当然是好事,可是人人都能活,就是这个郑昊不能活!

他活了,这道圣旨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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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破家了!

在北去的途中,张家小女儿香荽遭流寇掳走。因孙铁带人远远跟随他们,等得到消息已经晚了,追了几十里地也没追回来。

至此,张家一家人四分五裂!

板栗怀着渺茫的希望从地下潜回张宅,面对着空旷、阴森的四进宅院,心底一片冰冷。

阴森,是的,曾经充满人气和生机的张宅,才几天的工夫,就变得阴森森的。

门上贴着封条,赤裸裸地嘲笑他的幻想和无知。

正是四月上旬,一弯上弦月悬挂在天际,将清冷的月华撒在庭院内,桃杏李等果树似乎格外枝叶稠密,却衬托得这院落越发荒芜和凄凉。

从窗户对屋内查看,都是满室狼藉,甚至连地上的砖都撬开了。

挖地三尺找财物?

院子角落等隐蔽之地也是如此,都挖得坑坑洼洼的,可见这些人的贪婪。

微风送来山谷中的桃花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往年这时候。家里客人是不断的,如今,却如同荒郊野外般,无人涉足。

爹娘他们去了哪里?

他绝望而又无助地猜测,却不敢去郑家询问,怕亲友家里有人监视。专等他和妹妹回来自投罗网,再者,这个当口,他也不敢轻易相信人。

跟孤魂野鬼般游荡了一个多时辰,正要退回去。忽听二门外有人说话。

他急忙隐住身子,就听“吱呀”一声,二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手里提着灯笼。

一个女声道:“你跟我进去瞧瞧就晓得了。要是找到了好东西,可不能丢下我。”

“哎呦,好妹子,我能干那事吗?白得个美人不说,还能发一笔闷财,你就是我的福星,从今往后。我一定把你供起来。要是有歪心,那福气说不定就会变成霉运了。放心,我没那么傻。”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板栗听了一愣。因为那女声十分耳熟,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两人叽叽咕咕地说着话,直接就奔祠堂去了。

板栗暗中查看那女人身形。忽然脑中一闪,想起这人是在厨房干活的丫头春花。

咦,这丫头怎么没被卖了?

抄家不是连奴仆一同获罪的么!

男人是个军汉。

板栗见两人进了祠堂,不禁色变,忙疾步跟了进去。

也不知这两人咋这么好的运气,抄家都没折腾出来的暗门,却被他们胡乱扒拉,几下就扒拉出来了,想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春花看着眼前的暗门,心下狂喜,按住胸口道:“我就说那天小少爷进来就不见了,这里面肯定有名堂么。那死瘸子还哄我,说小少爷到前边跟管家孙子玩去了。死瘸子,还让刘管家把我给撵出去了。”

那男人也喜不自禁,连声道:“撵得好,撵得妙!要不然,你可就被卖了,也不能跟我遇上,不是错过了好姻缘?”

一边说着,一边搂住春花亲嘴。

春花被他折腾得浑身发软,面色潮红,却推了他一把,娇声道:“死人,急啥哩?还不下去!耽误发财,让你那些兄弟听见可就不好了,不得分他们一份?”

那军汉急忙收起急态,压低声音道:“呸!老子又不傻,做什么分一份给他们?这下面还不知藏了多少银子呢。走,下去。”

两人回身掩好柜门,小心地往下走去。

板栗等他们走了一会,才回身将祠堂门关好,轻轻地闪身进了暗门,一样掩好柜门,往下走去。

就听前边两人边走边说话。

春花道:“你说被卖了不好?我听我娘说,跟几位姑娘的丫头,都被刘家和李家买去了。哼,想娶张家姑娘没娶成,弄个丫头在跟前,就顶饱了?绿竹那贱货倒是好运气,被书院田夫子家的少爷买去了。要不然,我准绕不了她!”

男人就笑道:“哟,你眼馋了?也想被少爷们买去是不是?我说,你怎么当初也没攀上张家大少爷呢?”

春花不耐烦地说道:“瞎扯啥!攀上他做寡妇么?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哩!哼,瞧不上我,一家子还不是都被流放了。谁晓得还回不回得来。”

满嘴的怨气,流露出对张家的恨。

板栗却小心地屏住呼吸,期望她再说些张家的事。

春花果然还不满足,下到地底后,一边和那军汉四下打量,一边继续踩踏张家,发泄心里的怨气。

“这么大?我的娘嗳!肯定藏了许多金银财宝。咱们发了!张家忙一场,便宜了咱们,这福气好得挡都挡不住哩!你说怪不怪,他们整天把做善事挂嘴上,咋落得这个下场哩?肯定是暗中干了坏事,才遭了报应。”

男人说了句公道话:“你不懂,当官的虽然看着风光,没准哪天就被皇帝抄家杀头,这是难免的。”

春花“哼”了一声道:“我不信。他们被抄家就算了,为啥在这节骨眼上,小儿子还被狼吃了哩?这不是报应是啥?那个死小子,一肚子鬼心眼,比他大哥还鬼,喂了狼也好…”

板栗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了。他被这噩耗击晕了。

玉米…玉米被狼吃了?

这怎么可能?

孙铁他们干啥去了?

他奔跑了这些日子,刚才又承受绝望的打击,满心凄凉,如今更是乍闻噩耗,一时间浑身发软,站立不稳。一蹲身,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正好隐住了身子。

再苦再累,板栗相信家人都能挺过去,可是。玉米没了,爹娘和爷奶咋受得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那一对男女都转没影了。板栗还呆坐在黑暗中,直到一声尖叫声传来。

他强提精神站起身,告诉自己先不忙伤心,先收拾了这对狗男女再说。

循着声音找去,原来他们转到了库房那里,正对着一排排的屋子惊叹,又埋怨都是些笨物,怎么没见银子。

“再找!老子才不信。这么大的地方,就用来藏粮食了,要说没金银。老子死也不信!往那边找。”

男人如同饿狼一般,两眼冒着绿光。

春花猛点头,又说这么大地方可不好找。怕是要花不少时候。

男人呵呵笑道:“慢慢找。今儿找不到,就明儿来找;明儿找不到,就后儿来找,总能找到。反正那些家伙都被死人吓破胆了,连山谷都不敢进,到了晚上更是离得远远的,也没人发现。”

板栗见两人到处翻腾、寻觅,暗自思索要如何下手。

因他不知这军汉的身手,便不敢贸然行事,需要想个稳妥的主意才好,免得耽搁时辰,小葱和淼淼还等着他哩。

那两人折腾了一阵,觉得张家不可能把财物藏仓库里,于是又往别的洞室寻找。

很快,他们就摸到乌龟聚集的暗河那边。

板栗趁着两人对着许多乌龟惊叹四顾的时候,猛然上前捂住春花的嘴,另一只铁臂挟住她身子,悄没声地退到暗处,然后往暗河尽头的深潭走去,无声地没入水中。

一块大石后,有个黑影也正准备扑出来对春花下手,被板栗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急忙又藏了回去,再也不敢动。

春花骤然被袭,惊骇欲绝,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见一双如寒冰般带着仇恨憎恶的眼睛,尽管做了改装,她还是认了出来――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板栗少爷。

她曾经多么希望能像现在这样靠近他,希望他像对秦姑娘和自家姐妹一样对自己说笑,可是,那只手臂紧搂住她的腰,那只手捂住她的嘴,却不带一丝温情,有的,只是杀死她的决心。

被水溺晕过去的一刹那,她忽然觉得:死,并不可怕,比死更可怕的,是被喜欢的人憎恨。

她好后悔…

春花消失,那军汉浑然不知,兀自惊叹不已,又弯腰对一只巨大的乌龟仔细地端详,说比知府大人带走的那个还要大。

说了半天,忽觉身后没了声音,忙疑惑地回头,遂惊叫道:“春花?”

春花自然再也不能答应他了。

板栗解决了春花,慢慢浮出水面,悄悄地靠近惊慌乱转的军汉,一个虎扑,将他压倒在地,拖向水潭。

军汉果然不是善茬,很是挣扎了一番。

但是,板栗不管他如何踢腾,只将他脑袋摁进水里,灌了一肚子水后,才提上来逼问前情。

军汉也是个硬气的,知道说完免不了一死,咬牙不说。

板栗便又将他塞进水中,如此反复几次,熬不住了,便说了。

听说连郑家也被抄了,玉米被狼叼走了,香荽被踢了一脚,全家被流放两千多里,板栗强忍住悲恸,厉声喝问:“还有什么?”

那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还有…对了,皇上下旨,将秦大夫的女儿指配给荣郡王的小儿子为妻了…”

他听人说,原来这秦家是跟郑家定过亲的,这人肯定是张家的人,所以这消息也算有用。

板栗大震,颤声问道:“郑家…大少爷还没音讯?”

也是巧了,这些留守的军汉并未出桃花谷,竟然不知后来的事,因此连秦枫拒绝圣旨、葫芦还活着的消息一概不知。

等问完,板栗咬牙切齿地道:“公孙匡!梅子寒!万婆子…”

第177章 潜伏的杀机

那军汉急忙道:“那婆子死了,叫她儿媳妇给勒死了。”

板栗不再多问,将这人整个塞进水中,待溺死后,方才拖了上来。

他这时候才含泪低泣,闷沉沉的哭声在地洞里回荡,引得崖石后的黑影也掉下了眼泪――那个常来喂乌龟的小娃儿被狼吃了么?

转头看向那些乌龟:你们再也等不到他了。

哭了几声,板栗不敢再耽搁,将两具尸体抛入暗河,随水流去,他便朝着溶洞深处跑去。

于是,隔日桃花谷外的湖中,又浮起两个死因不明的人,又多了一桩悬案。

小葱和秦淼等在出口处的溶洞内,焦躁不安:哥哥已经去了好久了,为啥还不回来?

秦淼说不如她们也上去看看,她不许。

这时候,她的理智和谨慎又回来了,再无前几天的天真冲动,因此不敢带淼淼上去。若是她跟板栗两个还好说,带着淼淼,倘或遇见了人,那可是要出事的。

正急不可耐的时候,就听见前面有轻微的响声传来,小葱急忙示意秦淼收声,她则努力睁大眼睛,看向黑暗深处。

一声细细的轻鸣传来,像蟋蟀的声音,小葱听了身上一松――是哥哥回来了。

板栗来到两人面前,轻声道:“走!”

秦淼慌忙问:“板栗哥哥,外面怎么样?”

小葱一把拉住她:“先出去。”

几人悄没声息地出了溶洞,将洞口细心掩藏好,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等他们走后,过了一会儿工夫,另一个黑影也悄悄地从洞口出来了。

看着天上一弯上弦月,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年,总算出来了。

当初,他也曾想从龟巢那边出去的,可是。一来腿脚不便,二来这一片山林可是满山都是人,还有高高的院墙围着,估计也难逃出去,于是只能一直呆在下面。

他对着黑沉沉的树林有些发呆:要往哪走哩?

眼前闪过小葱的面容,他很想跟在板栗身后撵上去。可是,这么一会工夫,也不知他们上哪去了。于是,他胡乱选了个方向,也投入黑夜中。

夜幕下的山林里。板栗在前开路,小葱和秦淼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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