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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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更是生气极了。大怒问道:“这是谁干的?”

她仿佛忘了自己应该问,这不明不白的孩子是从哪来的。

大家都互相看来看去,不明所以。谁会干这事啊!

那男人胖胖的跟弥勒佛似的,看上去一团和气,忙道:“娘子莫急,先问问他从哪来的?”

那妇人便让婆子上前,将玉米裤子系好了,牵到自己身边来,拉着他手温柔地问道:“乖,跟…婶子说说,你怎么到船上来了?这膏药是谁帮你贴的?”

玉米顿时止住了嚎哭,眨巴了两下泪眼,努力挤出眼泪,打量这妇人,又看看那矮胖的男人,心思电转――

他差点忘了,自己是偷着跑到人家船上来的,又不认得人家,对着人家哭啥呀?没把你当偷儿就算好了。

眼珠一转,忽然把眼一闭,小嘴一咧,又“哇”地一声哭起来,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拐…子…拐…卖…娘――爹――”

虽然才说了几个字,这可再明白不过了,顿时大家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小娃儿又是心疼又是愤怒,那妇人和婆媳丫头们都望空痛骂拐子不是人。

胖男人皱眉,问家仆道:“只他一人,拐子呢?”

一个家仆摇头道:“小的们进去的时候,就他跟这条狗在里面。没见拐子,想是跑了。”

妇人将玉米揽在怀里,从袖子里扯出条丝巾帮他擦泪,哄问道:“那拐子呢?可是跳河跑了?”

玉米摇头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来,那妇人不住安慰,又让人拿了药膏来帮他上药。

因问起那膏药是谁贴的,玉米老老实实地回道:“我自己贴的。破了皮,不是该贴膏药么?不贴膏药咋能好哩?不能尿尿咋办?”

男人喷出一口茶,大家看着满脸无辜的小娃儿,无语对仓顶。

玉米却不管,只一个劲地问妇人,他尿尿的小雀儿会不会烂,往后还能不能尿尿。

妇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当着满屋子的下人,也不好说什么,还是胖男人和管家告诉他,这雀儿没事,往后照样尿尿,玉米才放下了心。

众人便慢慢地哄他,问他怎么来,怎么去。

从尿尿的小雀儿要烂了的恐惧中解脱出来后,玉米恢复了灵活的小心思,一边抽噎,一边告诉这对夫妻,自己是从拐子家里逃出来的,到处乱躲,看见这船,就想搭船回京城,所以就上来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又把自己肩膀上的伤和后背上的伤让他们看,“老打我,还不给饭吃。我想娘,就跟狗狗从洞里爬出来了。”

这一下,不但女人,连那管家并男人都眼窝一热:这杀千刀的拐子…

可是,搭船回京城?

“谁告诉你这船是开往京城的?你家是京城的?”

胖男人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问道,谁让这小子看着那么招人疼呢,他都四十岁了,膝下又没个一儿半女的,禁不住就慈心大发起来。

玉米便道:“这船不是开去京城的?那也不要紧,到了地方我下船接着走。总有一天能到京城。”

这…这话说的,接着走就下海了,还怎么到京城?

众人实在跟不上小娃儿的思路,都不知怎么跟他说好了。

最后,还是妇人丫头们心细,耐心地告诉他:这船不是往京城去的。跟京城方向反着呢!

玉米坚定地说,反了也不要紧,他使劲走,总能走到京城去的。

众人全部呆滞。

胖男人受不了了,问他可记得家住京城何处。家里人叫什么,好送他回去。

玉米小心思又转开了:张家让皇上叫人给抄了,这事怪丢人的。不能说;住在京城啥地方,他也不晓得哩,要咋告诉人?还是装傻好了。

他在那踌躇不定,落在众人眼里,却是懵懂茫然。

妇人叹口气道:“京城是多繁华的地方,他怎么能说得清?这么点大人,家里人叫什么,他怕是只知道爹娘二字。哪会记名字。”

胖男人心里一动,咳嗽一声,对管家道:“叫个人去京城打听一下。看谁家丢了孩子。”

管家笑眯眯地干答应着,丝毫不准备付诸行动。

京城那么多人家,他们不过是一个乡绅。人生地不熟的,上大海里捞针去?

胖男人又和蔼地对玉米道:“小兄弟先不要急,先跟我们一块走,等打听到你家的消息,再让人送你回家可好?”

玉米经过这些天的颠簸,已经明白自己这点年纪,怕是难得到京城;再说了,还在家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北边在打仗,外面乱的很,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等长大些再说。

拿定主意后,就高兴地答应了,顺势依恋地窝进妇人怀里。

暂时歇歇脚吧,他实在不想再顺水漂流了,也不想在树上睡觉了,更不想被拐子拐了去。

男人和妇人松了口气,并且满眼的惊喜和激动――捡了个儿子呢!

“摆饭,小少爷肯定饿了!”

船上忽然热闹喜庆起来,男男女女都笑逐颜开,簇拥着新诞生的苞谷小少爷,不停凑趣笑闹。

为何叫苞谷?

因为玉米小爷觉得自己应该隐姓埋名,因此换了个跟“玉米”同义的苞谷来用,玉米这个名字,从此就藏在他和小灰的心里,等将来到了京城,见了爹娘哥哥姐姐们,才能重新面世。

张家三少爷得意地想:这么聪明的点子,也就他玉米能想得出来,就算是香荽姐姐听了,也不得不服气。

他两手抱着一只鸡腿啃,仿佛看见香荽一脸敬佩地问道:“玉米,你是咋想出这主意的?”

他一高兴,牙口也快了起来,三口两口将那鸡腿上的肉剔得干干净净,嘴里包的鼓鼓的,费力地嚼巴。

刚认的干娘一边用帕子帮他擦嘴,一边连声道:“慢点吃,慢点!别噎着。”

干爹也叫道:“苞谷啊,别急!还有许多,吃完了爹把船靠岸再去买。”

玉米忽然一顿,油腻腻的小手捏着那根鸡骨头发起愣来。

他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改名了,而作为他身份证明的那个木雕玉米又送给秋霜姐姐了,要是将来家里人见了他不肯认他咋办?

这人长大了模样可都是要变的!

小娃儿觉得麻烦大了,面色不住变幻,吓坏了干爹和干娘,连声问是不是噎着了。

玉米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用手撑着下巴,蹙眉翻眼想主意,鸡骨头竖在腮边,跟什么似的。

想了好一会,也不得结果。

最后,小娃儿“哼”了一声,将鸡骨头往桌上一扔,心道,张家人谁不知道苞谷就是玉米呀?爹娘和哥哥姐姐们那样聪明,听了“苞谷”这个名儿,还能不知道就是玉米回来了?

肯定不会的!

他重新放宽心,又端起饭碗大口吃起饭来――多吃才能长得快,才能早些去京城找爹娘和哥哥姐姐们!

干爹和干娘见他恢复原样,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乐呵呵地笑了。

角落里,小灰也荣幸地用碗装饭菜吃了,边吃边看向桌子那边,狗眼里流露出疑惑神情:明明就是玉米,咋都喊“苞谷”哩?

第193章 无法承受之爱

书生没抓住玉米,他的下属也没追到板栗兄妹,白忙了一场,气得倒仰。

小青山深处,一条两尺来宽的山溪边,板栗将一个用细藤和草编织的网子堵在溪流下游,然后手执一根树棍,不住地敲打两边水草,从上游趟着溪水将鱼往下赶。

清澈的山溪被他搅得浑浊不堪,那些细小的山坑鱼急急惶惶地往前窜,无头苍蝇似的撞进细密的草网。

板栗赶了两趟,才将系在岸边水草上的网子两端解开。提起来一看,有一斤多杂鱼儿。就是有些太小,才两寸来长。

这是他特意将网子编得细密,才兜起来的。若是平常,这么小的鱼他肯定要放了。可眼下却顾不得这个,不然,他和淼淼就要饿死了。

这也是不得已:因为淼淼病着,他不敢丢下她去林中打猎,只能在附近想法子,这可吃的东西就有限了。

他将鱼分一半出来,倒在一个小网兜里,剩下的连网子系在水草上,网兜沉入水,养着明天吃。

然后,他便蹲在溪边收拾小网兜里的山坑小鱼。

一边快速地用两指挤出小鱼肚里的脏物,一边不时地抬头瞄一眼左侧山壁,那里掏了一个几尺宽的山洞,作为他和淼淼暂时的栖身之所。

淼淼身下垫着厚厚的青草,正躺在里面安睡。

他将鱼收拾好,装在砂锅里清洗。

这一会的工夫,那山溪水重新变得清洌起来,溪底的沙石和水草纤毫毕现,只是里面的鱼少了许多,剩下鱼孙子了。

他鱼洗干净后,再灌上清水,大步走到山壁前,将砂锅架在几块大石围成的土灶上,生火。煮鱼汤!

其动作熟练,控火精准,绝不是玉米烧兔子可比的。

板栗先用大火将鱼汤炖开后,便熄了明火,只将热炭热灰聚拢在砂锅周围,慢慢地焖着。他则进洞去看秦淼。

秦淼睡得很安详,长长的睫毛不时抖动一下,嘴角噙着一丝笑,就是脸色苍白,瘦得吓人。

板栗低头扫视周围。见无毒虫蛇蚁之类的东西,便又出去了。

他到溪边掐了两大把野菜嫩头,洗干净后放在一边。忙完又用刀砍了些树枝削制木箭。

太阳沉入西山后,板栗端着砂锅弯腰进洞。

他屈膝半跪在秦淼面前,将她扶起来,靠在山壁上,用一块湿棉巾仔细地替她擦脸和手,一边含笑看着她。

秦淼虽然还很虚弱,跟昨天病得人事不知的情形比,不知好了多少。

板栗心中高兴。用草把子垫了手,托着砂锅对她笑道:“来,淼淼。尝尝我做的鱼汤,可比你做的差?”

语气中透出十分欢喜,笑出一嘴白牙。眼神也亮亮的。

秦淼见他熬得形容憔悴,想起他说的“这辈子你嫁给葫芦哥,下辈子你嫁给我”,想起病弱时他精心的照看伺候,心中一痛,禁不住泪如雨下,哽咽道:“板栗哥哥…”

若是跟葫芦哥哥在一起,无论生死,无论经历何种苦难,她都会心里踏实;可是,害得板栗哥哥这样,她实在难以心安。

这辈子她都不知怎样捱过去,哪里还能许出下辈子!

板栗忙道:“淼淼,你又来了。不是说了么,你要用心把身子养好,就能帮我的忙了,别想那些没用的。”

忽然又狡黠地对她眨眨眼睛道:“难得有这个机会伺候你,就拿你来练手了。我跟你说,那年我娘教妹妹她们学《女诫》的时候,黄豆说,媳妇也要哄的,偶然帮媳妇煮饭洗衣,干些活计,媳妇高兴,这家才能更和美。我跟葫芦哥都深以为然。你瞧我做的好不好?”

秦淼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汤,轻声道:“黄豆,他最会哄人了。你们听他的?”

板栗微笑道:“说的对,为啥不听?要是葫芦哥哥做东西给你吃,你不高兴?”

秦淼听见葫芦的名字,忍着心酸道:“高兴!”

又抬头注视板栗,小声道:“板栗哥哥,你总是笑嘻嘻的,都没见你愁过。都是我拖累你。要不然,你和师姐…”

“淼淼!”

板栗轻声制止她,认真道:“我不走,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山里历练些日子。”

“我也发愁的,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愁死了。”

秦淼见他一副后怕的样子,忆起朦胧间听见的那如野兽般绝望哀伤的嘶吼,在她哆嗦无所依时,那温暖的怀抱和低沉的安慰,忽地心底一处闸门打开,眼泪喷涌而出,一滴滴掉落。

板栗忙放下砂锅,用棉布帮她擦泪,一边小声道:“你不用担心小葱,我能感觉到,妹妹眼下好好的。她的能力你也清楚,在山里也不怕。”

秦淼吸了下鼻子,点点头道:“你们都好能干,就是我不成。”

板栗轻笑道:“正要跟你说,等你病好了,我要教你练武。咱们一边走,一边练。这山里到处都是危险,不是正好用来历练么。”

又鼓励地看着她道:“你多吃些苦,历练出来了,将来有一天,还能帮葫芦哥忙。”

秦淼睁大红红的眼睛,看着他用力地点头道:“嗳!”

她当然要好好历练,因为,她这一跑,可是把爹娘陷入危险之中了,皇帝会降罪秦家的。

她必须尽快成长起来,帮板栗哥哥和师姐,再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只有张家和郑家发达了,才有可能帮她救爹娘和弟弟,将来也能帮葫芦哥哥。

板栗又端起砂锅喂她,一边道:“我这时才明白我娘,打小起,爬树翻墙,上山下河,冬天玩雪夏天游水,从来都由着我们,真的没白玩。那天,得知咱们家要抄了,娘对我们说。她一点也不担心,说不管我们兄妹在哪,她都相信我们都能活得好好的。”

秦淼听了出神:“菊花婶婶…”

板栗轻声道:“你瞧,我们还是年轻了些,有些事没经过,之前就慌乱害怕了。可是现在你瞧。经过这一番折磨历练,咱们不都长进了?这可不是光在家读书习武能练出来的,须得亲身经历一遍才成。”

秦淼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喝了一会,用手推开道:“板栗哥哥你也吃。这汤熬得不错。味儿浓的很。”又道:“你瘦了许多。菊花婶婶要是在这,瞧见该心疼了。”

板栗也不客气,将剩下的汤都喝尽了。才笑嘻嘻地说:“能吃能喝的,想长肉还不容易!”

他摸摸下巴疑惑地问道:“咋我还不长胡子哩?要是长一脸大胡子,那不是根本不用改装了,多好!”

秦淼听了扑哧一声笑起来。

夜幕降临后,半轮圆月悬在清朗朗的天际,照耀着起伏的山峦和丛林,静静的,只听得风声水响和各样虫鸣。

板栗手持一根燃烧的细树枝。循着单调的“呱呱”声,悄悄向前摸去。

因丛林叶茂,他不敢用太粗的树枝燃火把。怕失手起火。点上这支,不过是为了照山蛙罢了。这东西晚上见了光,便一动不动。特别好捉。

走了几步,在一棵树底下,火光照见一只土黄色的山蛙,正鼓着眼睛蹲在那,似乎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花了鼓泡眼。

板栗出手如风,用削得尖尖的树枝准确地钉住它,戳了个对穿,提起来,串到草绳上。

草绳上已经有了五只大山蛙,沉甸甸地坠着,让板栗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捉了这只,他回身望望山壁前的火堆,已经被杂乱的树木枝叶遮住大半,只见得斑驳光影摇晃。

他便不敢再往前走,将那串山蛙交到拿火把的左手上,右手持刀戒备,转身往回走。

才走了几步,因他将火把不小心蹭到树上,火光一暗,就在这时候,感觉一阵疾风,伴着一股湿腥味从后袭来。

他一个纵身前跃,一边挥刀向后砍去。

白天也好,晚上也好,他出来一是为了找食物,再就是为了历练。

身处密林中,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自己置于生死考验之下,这就是板栗锻炼自己的方法。

他相信,这样练习哪怕几个月,其进益也不容小觑。因为,经过这些天的奔波挣扎,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反应更敏锐了。

可惜,凡事都有利有弊,能进益是不错,这锻炼也残酷,情形根本不由人掌控,随时会出现意料不到的危机。

比如眼前,他反应已经够快的了,若是一般野兽,也难以伤害到他,可袭击他的不是走兽,这是一条足有他手腕粗细的蟒蛇。

刀砍在蛇身上滑溜溜地偏了,前窜的身形躲过了蛇嘴,却没躲过随之而来的蛇尾――他被蟒蛇拦腰缠住,不由自主地迅速转动身子,一圈一圈缠紧。

他娘的,这蛇成精了,为何不怕火?

板栗闷哼一声,气得将左手上的火把往蛇头一送――

那蛇果然成精了,避开火把,却把悬挂在火把下面的那一串山蛙一口吞了下去。

这畜生,原来是为了这个!

板栗经过这些日子的遭遇,凶性狠劲都大涨。他也不去想能不能斗得过这蛇,会不会被蛇缠死,一心只想着要把这蛇斩杀了,用来抵那串山蛙。

他将右手刀往嘴里一塞,用牙咬住刀背,伸出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捞住蛇头,拿火把的手也凑过去,两手合拢,攥紧那蛇七寸处不放,手上燃烧的树枝不住往下掉热灰,烫了他的手,他也不管。

那蛇却受不了了――它对火光还是畏惧的,顿时发狂扭动起来,板栗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他竭力将蛇头往胸口扳过来,想用嘴里的刀去割蛇脖子。

就在这时,忽地听见一声“板栗哥哥”的遥唤,令他一震,忙加大手中的力量,拼死将蛇头往眼前拉,嘴也将刀往前送。

第194章 化名投军

忘了交代一声,玉米的境况暂时交代到这里。写得细了点,那是因为这娃以后还有得折腾,不写清楚不行啊。将来呀,张家会冒出俩玉米儿子和俩儿媳,真假难辨哪!这才有“真苞谷智斗假玉米,丑菊娘巧选贤儿媳”并一帮哥哥姐姐们被玉米恶整的情节(谁让他们连弟弟都认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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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淼唤了一声不见回答,心里一慌,手持一根火把慢慢地靠近这边。

板栗急了,努力挣挤出几个字:“不要…过来…”

听他语不成调,秦淼反而来得更快了――她断断不能让板栗哥哥有事。

在这时候,板栗、蟒蛇和秦淼都感觉到危险,本能地发挥出超常的拼劲。

板栗一声狂叫,扳着蛇头往刀口上来回割,手也用劲,嘴也用劲。手就罢了,那牙咬住刀背,随着刀来回地动,只觉牙根一阵酸麻,霎时涕泪横流。

蟒蛇见又来了一道火光,遂疯狂地缠紧板栗,勒得他气血翻涌,头脸涨红,手上劲就松了下来。

秦淼跌跌撞撞地赶过来,照见板栗被那么粗一条蟒蛇缠得跟麻花似的,先是惊得后退一步,接着就疯了一样冲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从袖中拔出钢针,对板栗使劲扳着的蛇头刺下去。

她自然是挑最柔软的蛇眼下手了。

一击得手,然后抽出,再刺,下针稳、准、狠,竟然没有一丝偏差。

得了她的援手,板栗精神大振,将蛇下颌翻转过来,喘道:“刺这里…刺…这里!”

这一开口,嘴里的刀就掉下地去了。

由不得嘴巴直哆嗦,牙齿打颤――全酸倒了。

等两人合力。将杀死的蟒蛇拖到洞口火堆旁,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板栗忽然想起什么,看着秦淼惊道:“淼淼,你…你好了?”

秦淼哪里好了,她从刚才的紧张恐惧中惊醒过来,一阵头晕目眩。又后怕不已,便站立不稳。

板栗急忙上前扶住她。

秦淼靠着他呜呜哭道:“板栗哥哥…”

要是刚才板栗被蛇缠死了,她该怎么办?

板栗也是浑身虚脱,半扶半抱着少女,将她搀进洞坐下。好一番安慰。又夸道:“淼淼,你好能干!今儿可是救了我一命,从此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秦淼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她也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诧异:这要是平常,见了这蛇那还不吓死了?

“可见人的本事都潜藏着,须得关键时刻激发出来才成。”

板栗看着秦淼,双目烨烨生辉――淼淼,为了他紧张、担忧,忘了害怕,决然跟一条蟒蛇拼命…

秦淼也眼不眨地看着他,生怕眨眼后他就消失了。

两人忽然同时一笑。转头一齐望向青冥碧海中的那轮半月,亲密中更多了一份相知、一份坦然。

“将来我要是把这事告诉葫芦哥哥,他一准不相信。”板栗打趣道。

秦淼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仲怔不已:将来…葫芦哥哥…

忍着心疼,她强笑道:“信不信的,我也再不能来第二回了。”

板栗直起身子。振奋道:“谁说的?我马上把这蛇剥皮,用蛇肉熬汤,好好帮你补补。等你养好了身子,咱们大杀四方,到时候,飞禽走兽见了咱们就躲。”

秦淼见他这样高兴,便道:“你就去弄,我来指点你做汤。我还真有点馋了。”

月色下,板栗健步如飞,在溪边和山洞之间奔来奔去;土灶上的砂锅飘出阵阵香气,秦淼靠在山壁上,目光随着他的身形移动,月光在她脸上撒下一层清辉…

距离这个山谷两百里外的山林里,小葱正靠在一棵大树上合目安眠。忽地感觉全身被一股大力勒紧,令她透不过气来。

“哥哥…哥哥…”

她拼命地挣扎,喃喃地叫喊。

忽地身子一歪,有悬空跌落的感觉。

她伸手胡乱抓去,抱住了树干,也从睡梦中挣醒过来,脱离了那份勒紧的桎梏。

抹了一把惊出的冷汗,她重新在树上靠好,仰头看半月当空,清辉倾泻,透过树隙洒在自己身上,斑斑点点。

她呆望了好一会,又对另一棵树上看了看,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

“我要去找哥哥,不能带着你。跟着我,你也会被连累的。将来,若是有机会,再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眼中闪过坚毅,不再犹豫,从树上轻轻地下来,眼耳俱张,小心地踏入丛林深处。

刚才那棵树干上,一个黑影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月色下的山林中,无力地张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叫喊。

她若是不想带自己,喊也是没有用的。

小葱也不知往哪去,只凭着自己的感觉在山林中穿行。走累了,就找了棵树爬上去歇息;天明,接着又满树林乱转,整天都在山林里转悠。

一次被蛇咬,两次跟狼斗,连老虎都碰见一回,大杀了一气,斗不过,情急之下攀上树跳水跑了。

翻高山,越峡谷,趟山溪,将自己置身于生死的考验之下。

这样拼命,一是着急找哥哥和淼淼,二是跟板栗的想法一样――为了历练,对自己进行严酷的训练。

她知道,凭自己目前这样子,真投入军队,能不能生存下去,可是难说,她必须把以前的武功捡起来。

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希望凭借医术在军队中立足。既然有人追杀他们兄妹,那么,人家怎会不知张家大姑娘是个大夫呢?

她,不能再暴露自己的医术。

四天后,小葱还是没有找到哥哥和秦淼。

哥哥在哪里呢?

“淼淼,你就当这狼要吃了葫芦哥哥,你一定不能饶了它。”

在一处密林内,板栗看着秦淼跟一头狼对峙,他却不上前帮忙,而是在一旁戒备指点。让她单独斗狼。

秦淼一手握住匕首,一手握着一根钢针,盯着那龇牙咧嘴的狼,小腿直打颤。

真是怪了,那天晚上面对蟒蛇的时候,她怎么就一点都没犹豫呢?那时候。她可是还在生病呢!

耳听得板栗喊声,她“咕咚”吞了下口水,心想板栗哥哥就在旁边看着,还能让她出事?

便把心一横,尖叫一声。恶狠狠地扑向那头狼。

结果,这畜生也很识时务,见秦淼这样凶。旁边还有一个帮手,居然掉头就跑,三两下窜入深林中不见了。

秦淼鼓足了劲冲过去,却扑了个空,愕然愣在当地。

板栗也一愣,接着跺脚大笑:“你瞧,连畜生都这样,你要是强了。它就怕你。人也是这样。”

秦淼精神一松,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手里的匕首掉到草丛中。

板栗忙上前扶起她。道:“淼淼,林子里不能随便坐的。要是坐在一只蜈蚣身上,叫它咬一口。那不是麻烦。走,过去那边歇着。”

淼淼闻言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跟板栗去了一块干净的崖石上坐下。

板栗掏出一块烤好的熟肉,递给她吃,又递过竹筒让她喝水。

“我仔细想过了,既然有人追杀我和妹妹,想必早就弄清了我们的底细,你和小葱若是以大夫的身份出现,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要装作不懂医才行。”

板栗谆谆告诫秦淼,说她光女扮男装还不妥,还要隐藏自己的手艺,随军大夫是肯定不能干的了。

他叹息说若是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秦淼安置下来就好了。

听了这话,秦淼急忙道:“我一定好好跟你学。板栗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这外面哪里有安全的地方?我一个女孩子,又不如师姐机灵,安全的地方我呆着也危险。”

她心慌不已,干脆撒赖起来。

板栗忙安慰她,说他不会单独丢下她的,不然将来要怎么跟秦大夫和葫芦哥哥交代?

秦淼这才心安。

她最近身子恢复不错,板栗又变着法儿开解鼓励她,等她稍好些,又带着她在山上找寻各种山珍野味慢慢调补,便渐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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