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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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微微一笑道:“说那些干嘛,我自己也馋了。网子还没编好,怕是要等晚上才能去网鱼了。”

他用刀割了些柔韧的茅草带回军营,搓成草绳,然后继续编织未完的渔网。

等晚上吃过饭后,他便带着秦淼去了山塘边。

这日是九月十八,碧空清澈如洗,月亮依旧很大、很亮,映照得天空格外深邃悠远,水面上粼粼波光闪动,靠近岸边有树荫的地方,则是光影斑驳。

板栗先陪秦淼在隐秘处解决了女儿家的麻烦事,然后生了一堆火,让她坐在火边等自己。他则脱了衣裳,只穿一条内裤跳下水,在水里畅游了几圈,这才用渔网顺着山塘边沿来回兜转。

拖了一网起来,也有不少收获,不过都是些小鱼,最大的是两条鲫鱼,有小半尺长。

主要是这网太小了,也就跟家里用的虾网差不多大,是不可能兜到大鱼的。

秦淼见他真的兜到了鱼,欢喜极了,就要上前来收拾。

板栗忙道:“不许动!等我再捞些就上来收拾,你不许动手。”说着将那些鱼倒在岸边的草地上,又扑下水去了。

秦淼只得乖乖地听他的话,站在岸边看着他在池塘里忙。

当烤鱼的香气飘散在月光下,招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火长魏铜带着堂弟魏铁和钱明过来了。

钱明眼馋地盯着板栗手上串的小鱼,咽了下口水,威胁道:“我说黎兄弟,大家都是同袍,你怎好吃独食?你要是不让咱们兄弟沾带些,老子可要喊人了。把人都喊来,你也吃不着…”

魏铜一把拉住他,不让他再往下说,嘴里呵斥道:“你这是什么话?看来黎兄弟上回下手还是轻了,该打得你起不来才长记性。”

板栗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冷笑道:“有些人就是讨人嫌,叫人忍不住想揍他。你们来了,就算不说,我也会请你们吃的,偏要摆出无赖形象。”

钱明先是尴尬,听见板栗要请他们吃鱼,又大喜,呵呵笑道:“我老钱不会说话,黎兄弟莫怪。”

板栗不理他,将烤好的鱼递给秦淼,温声道:“你先吃!”

又转向魏铜:“魏火长,过来坐,魏小兄弟也来坐。”

魏铜却没坐下,扫了一眼地上的鱼,又捡起那简易渔网道:“这也没多少鱼,吃一两条也不管用,还勾出馋虫。既然黎兄弟这有网,我就下去再捞些。小铁你就先坐下。”

又对钱明道:“你也来,别老想沾便宜。”

钱明苦着脸道:“火长,不是老钱懒,我不会划水呀!”

魏铜听了气呼呼地说道:“那就帮我打下手,我捞,你收拾。”

钱明又哭丧着脸道:“俺老钱这辈子就没收拾过鱼。”

魏铜大怒:“那也要来!你别想吃现成的。”

说完抄起那渔网就往池塘边走去。

钱明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板栗和魏铁都笑了起来。

秦淼将鱼分了两条给魏铁,又喂了一条给板栗,然后自己才吃了起来。

好多天没沾荤了,只觉得这烤鱼美味无比,几人连鱼刺也没吐,就这么嚼嚼吞了下去。

这样的时刻肯定是令人开心的,大伙捞鱼、烤鱼、吃鱼,直闹到月上中天。

兴致正酣的时候,板栗对魏铜道:“火长,咱们就要开拔了。这一去,升官发财不敢想,先保住性命要紧。若是没了性命,再忙也是白忙。”

魏铜擦擦嘴,认真地问道:“黎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老魏听着呢!”

板栗道:“咱们这样下去不成啊!你瞧瞧兄弟们的战力和士气,实在是不成个样子。照这情形,想在战场上保住性命,怕是难。”

魏铜听了这话皱眉不语,粗糙的面颊沐浴在月色下,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增添了几许柔和。

魏铁和秦淼也不吃了,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期望两人能想出好主意来。

钱明哼了一声道:“他们没本事,到时候被敌人砍了头,也怨不得旁人,我老钱是不怕的。”

板栗沉声道:“战场上刀箭无眼,混战起来,光凭一个人,再勇猛也禁不住耗。若不能把大家都鼓起劲来,旁人死了,你也休想活命!”

魏铜攥紧拳头,凝重地答道:“不错!黎兄弟说的对。可是兄弟,我老魏只是个小小的火长,既不是副将偏将,也不是指挥使,能有什么办法?黎兄弟既然提出这话,想必有些想法,你就说出来大家听听。”

板栗点头道:“我也知道,咱们都是最不起眼的军士,不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可正因为如此,才要力争上游,不然还能等着谁来救咱们不成?咱们必须自救!”

他看着秦淼和魏铁道:“就拿咱们这一火来说,除了我们三个人要壮实些,其他人都差远了。所以必须要发动大伙苦练,才能多些保命的机会。”

见钱明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冷笑道:“老钱你甭瞧不起他们,在战场上,哪怕帮你挡一下,说不定就能救了你的命――难道你背后还能长眼睛?”

第198章 生死一线

魏铜连连点头,忧心道:“我就是不放心小铁。他自小身子弱,我就担心…黎兄弟你接着说。”瞥了一眼钱明,“不用理他。等到了战场上,老子看见敌人砍他也不救。”

钱明顿时傻眼,急忙叫道:“魏老大,你不能这样。我错了还不成嘛…”

秦淼和魏铁都笑了起来。

板栗也不理他,细细地跟魏铜说了训练的想法,“先把咱们这一火的人鼓动起来,早晚勤练,每天少睡些。命都要没了,睡这几晚上管什么用,还是先想着保命要紧。”

说得振奋起来,魏铜、钱明和板栗就在月光下对练起来,又对魏铁和秦淼两个进行追杀,让他们躲闪还击,直到四更天才回帐篷去睡。

自此后,魏铜对这一火的人严加训练,除了校场操练外,还将人拉到山林里实地厮杀。

其他火的人见了惊奇不已,待听说了缘由,再也不敢怠惰,也跟着苦练起来。一时间,军营忽然沸腾起来。

几日后,队长高林亲自带着他们练习;后来营指挥使程望发动全营的人都跟着苦练,最后扩展到其他营。

可惜,这种情形并未持续多久,九月底,他们就开往前线去了。

何霆将军统领的十万大军驻扎在岷州与南雀国交界的眉山县境内。中军营寨设在眉山正南的丘陵地带。背后五十里是眉城,作为第二道关卡,也驻扎了五万后备军队。

这里没有西北凌云关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地势,这里无论从眉山西南、正南、东南,敌人都可以进入靖国,因此这些地方都驻扎了靖军。

之所以将主战场放在眉山正南,乃是因为从这里翻过两百里山林,就可以直达南雀国国都――孔雀城。因此,无论是南雀国,还是靖国,都视此地为必争之地。

自永平十五年三月底与南雀国开战以来,中间停了六、七、八三个月,其余时候。均是摩擦争斗不断,双方各有伤亡。

进入十月,情势忽然紧张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板栗他们到了主战场,才停留了两天。就接到出战的命令,由副将军何风领着他们迎击敌人。

集合出发时,望着黑压压的新军散布在山坡下。虽然也是旌旗蔽日、枪戟林立,但细看之下,却有些杂乱无章,且那些军士脸上都带着惶惑不安。

板栗只觉不对劲。

可是,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士,根本不知道上面将官是何用意,整个战局更是一概不知。

他再无嬉笑模样,和魏铜对视一眼。均面色严峻。

侧身对秦淼低声道:“等会跟紧我。不必一心杀敌,只要跟紧我,千万不能冲散了。”

秦淼觉得喉咙干巴巴的。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用力点头。

她右手握着一把轻便的长剑,这是板栗特意为她配制的。刀枪之类的。怕她拿不动。除此之外,左手还攥着一把匕首,袖内更是藏了三根钢针。

这一战,她能活下来吗?

望着远处的山峦,她又想起葫芦哥哥,他是不是还活着呢?

到了这生死关头,她才对这点产生疑惑,不再像平日那般笃定葫芦还活着。

大战在眉山西南爆发。

至此,板栗终于确定,他们这些新军是被当做弃子来用的,为了吸引拖住敌人的,靖军主力肯定另有行动。

这哪里是打仗,这是屠杀!

这是一场胜负悬殊的屠杀!

这西南战场跟北方战场不同,没有一望无垠的战地,双方在山地丛林中厮杀。南雀军士身姿矫健,在山林中如鱼得水。相比之下,靖国新招募的军队简直不能看,故而一败涂地。

板栗暗自庆幸他曾带着秦淼在山中历练了几个月,加上他自身的战力,秦淼反应也灵活,且魏铜始终将这一火十人拢在身边,大家相互照应,居然在严酷的形势中存活下来,暂时没有一个死亡的。

板栗高喝道:“就这样杀!想活命的,大伙儿就要齐心。”

魏铜紧张地护着弟弟魏铁,也不住高喝:“兄弟们,要活着回去!咱们一定要活着回去!老子一定要活着回去!”

他们在山林中穿插,遭遇一拨又一拨的南雀军士。每当这时,板栗和魏铜、钱明就充当主战,秦淼、魏铁、王大爷等人就协助,合力杀敌。

钱明这时才发现,黎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凶狠异常,只怕几个他也不是对手。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紧紧追随在他身后。

战场上岂能容得一丝侥幸?

他们的好运气并没有持续多久,首先是王大爷,被一根流失射中后背,颓然倒地。

板栗心中一酸,他本来是可以帮他拨开那支箭的,可是,秦淼正跟一个敌军对战,他立即赶了过去:他不允许秦淼有一点危险,只好放弃旁人了。

他始终不离秦淼左右。

一个披散无数小辫子的敌军凶狠地扑过来,疯狂地用弯刀砍向板栗,一边冲另外一个南雀军士大喊道:“杀了那个小疤脸!”

他早就发现板栗护着秦淼,认为这是他的弱点,遂两边齐上。

板栗岂会上当?

他闪避开来,根本不接招,却从衣袋里掏出一粒石子,“嗖”地一声砸向攻击秦淼的敌人,正中他面颊。

虽然力道不大,并未造成大的伤害,却让那人吓了一跳,手势一顿,板栗大喝:“阿水,刺他――”

秦淼紧张得手心冒汗,开战以来,她都在板栗的护持下作战,没有人能伤得了她,可她也没有杀死一个敌人。

此时听见板栗叫喊,想也不想地一扬手,长剑迅疾地插入那人咽喉,一击毙命!

看着那异族汉子喉部鲜血汩汩而流,她傻呆了――她想着刺他缺盆穴的。杀人了!

可不就是想要杀人么,要不干嘛刺那儿?

她手上拿的可是长剑,不是银针!

板栗早奔了过来,见她第一次杀人吓傻了,忙喝道:“就这样。你不杀他,他…”

他也说不下去了。那满头发辫的敌军怒吼着扑过来,嘴里怒喝,弯刀闪着蓝汪汪的光芒,惑人心神。

板栗挺刀就跟他战在一处。

一边对秦淼大喊:“帮我!”

他用自己的安危唤醒秦淼,不然的话。在战场上发呆,那不是找死么!

秦淼见那可恶的家伙一刀接一刀地砍向板栗哥哥,果然生气了。从震惊中醒过来,上前帮忙。

板栗其实能对付那人,但他有意训练秦淼,刀砍头部,脚踢手腕,一边暴喝:“再刺!”

秦淼正位于那人身侧,长剑一指,刺入他腰胁下的章门穴。其迅疾稳准。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是什么高手呢。殊不知她这一刻心无旁骛,神思凝聚。盯着就近凑手的穴位,顺势刺出。

大夫果然可怕,名医教出来的闺女更可怕。全不像旁人乱砍乱刺,她是剑剑致命!

满头发辫的南雀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腰侧: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个小疤脸看上去缩手缩脚,是个不中用的,怎么出剑这么利落?

不等他抬头,劲风过处,被板栗一脚踢飞,重重地砸在一棵松树上。临死时,眼中还满是不解和不甘。

板栗和秦淼刚解决这两人,随即又被另外几个南雀军包围,陷入新一轮苦战。

任凭魏铜和板栗如何勇猛,并且将手下人协调得跟老军有的一比,但双拳难敌四手。随着一面倒的屠杀进行,靖军越来越少,南雀军越来越多,他们身边倒下的同伴也越来越多。

最后,只剩下魏铜、板栗、钱明、魏铁和秦淼五人,钱明腿上挨了一刀,魏铜和板栗也受了些轻伤。

板栗和魏铜背靠背,飞快说道:“咱们靠拢,往那边杀。”

他指向树林深处,想倚仗林木掩护。

魏铜也发现他在树林里似乎特别灵活,遂点头,一拉堂弟魏铁,再招呼钱明一声,一起往树林深处杀去。

可是,入眼好像全是南雀军,杀了一个又一个,杀不完的敌军涌过来,让人感到绝望和无奈。

板栗才拨落一只射向秦淼的厉箭,眼瞥见一个大胡子敌军挺枪直刺魏铁。那少年却跟傻了一样,呆呆地站着等死。遂高高跃起,弹腿踢歪了长枪,跟着手中刀劈下,将那人劈作两半。

还没喘口气,就见秦淼被人追杀。

秦淼那两下子,也就在适当的时机,才能发挥作用。若让她跟人对战,便有些手忙脚乱了。躲闪的工夫又没练到家,因此处境岌岌可危。

板栗心一缩,不要命地赶过去。

半空射来一只飞箭,钉入他的肩头。他一个踉跄前扑,脚下却不停,杀向追赶秦淼的敌军。

秦淼见板栗哥哥被箭射中了,惊叫道:“板…大哥…”

钱明刚解决一个敌军,顺手捡起一柄弯刀,掷向跟板栗对阵的敌军,才使他得以喘口气。

秦淼扑到板栗跟前,惊慌地喊道:“你…你受伤了?”

板栗忙对她摇头,快速低声道:“不要紧。你忘了我穿着藤甲。”

秦淼这才明白,放下一颗心,却不敢离开他半步了。她提着长剑虎视眈眈地对着那些虎狼般的南雀敌人,摆出拼命的架势,似乎突然变厉害起来。

魏铜带着弟弟魏铁也赶过来,对板栗道:“多谢黎兄弟救了小铁。黎兄弟,再这样下去,咱们就撑不住了。怎么办?”

板栗心直往下沉:能怎么办?

他们已经被抛弃了,大战进行了几个时辰,却连救兵的影子也没发现。

树林中大多是南雀军,只散布着三三两两的靖军,还被敌人追得惨叫逃跑。

难道,他和淼淼就要死在这眉山?

第199章 那一刀的风情

不,不,不!

他不要死在这里!

这眉山比不上小青山秀丽,这树林也比不上桃花谷风景优美,他不要埋在这里,便是有淼淼相陪也不成。

他还要找妹妹,还要为张家平反昭雪,还要赶去京城与爹娘弟妹们相聚,还要振兴张家,他事儿多着呢,怎能死在这里!

“往那边去,收拢残军。我们绝不能死在这!”

板栗一声怒吼,激起魏铜和钱明的血性,连带秦淼和魏铁也振奋起来,再次投入苦战,并不住解救收拢残余的靖军。

板栗和魏铜能推测出这支新军被上官遗弃,敌军将领又怎能不知?

他们见这支靖军不堪一击,早已撤出一半人马赶了回去,以防不测。

正午过后,眼见靖军只剩下些残兵败将,再次撤出大半人,只留下一个将领带着几百人收拾残局,搬运缴获的军械等物。

敌军一撤,魏铜和板栗立即感觉到形式的变化,遂兴奋地冲杀起来,身边靖军也越聚越多。

留下来的南雀军将领是个小部落头领,叫阿图,使一对链子锤,帽子上插了三根鸟羽。

这是南雀国勇士的标识,越是勇猛、职位越高,插的鸟羽越多。

他见明明就要完胜的局面,却凭空杀出一只乱军来,气势还十分嚣张,不禁大怒,亲率几十军士赶来拦截。

这时,板栗他们已经重新杀出树林,在山谷中与这些人相遇。

看见骑在马上的敌军将领,本来十分疲倦的板栗只觉浑身每一寸血肉都叫嚣着,战意昂然,两脚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

冲出一段,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秦淼一眼,急忙又退了回来。

南雀军都哈哈大笑。阿图笑道:“怎么,还没打就害怕了?不如这样,你们当中若有人能胜了本将,本将就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他周围的军士都哄然叫嚣起来,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残兵败将。算定没人敢出头应战。

板栗眯起了眼睛,右手攥紧了刀柄,脊背绷直。

经过这一战,魏铜知道自己武功万万不敌板栗,只有板栗能应战了。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黎兄弟请放心,老魏一定护着阿水,不让他受一点伤。”

钱明也道:“黎兄弟只管放心去。若是黎水少一根头发,你就打断老钱的腿,反正老钱不是你对手。”

板栗冷冷地对他腿瞅了一眼:说什么大话,那腿已经被敌人砍了一刀,还吹!

秦淼却担心他的伤势:“大哥,你肩膀中了一箭,后背挨了一刀,你…你能打得过他么?”

板栗忽然一笑。道:“打不过也要打,不然,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你等着。大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他低声对秦淼说了好一番话,然后瞅了魏铜一眼,点点头。才慢腾腾地走上前,把刀扛在肩上,对阿图道:“你说话算数,我要是胜了你,你真放我们走?”

阿图听了这话,觉得有趣极了,大笑不止。

虽然今天他们大败靖军,他还斩杀了两名营指挥使,却毫无成就感,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支靖军是新招募的。

在这场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忽然起了玩心,想戏弄这群待宰的羔羊,让手下兄弟们乐呵乐呵。

于是,他便催马上前,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能挡本将三招,本将就饶你一死;若是你能胜了本将,那…本将自然全部放了你们。”

真是蠢,真要是能胜了他,还用他放?

“好!”板栗大声应下,躬身摆了个架势,等着他过来。

南雀军见他那紧张的样子,再次大笑起来。

阿图无奈地摇头,看来自己不上前,这人是不敢来挑战的了。

他便催马小跑,把链子锤舞动起来,想着要控制好力道和方向,不然的话,只怕一锤就能砸开这家伙的脑袋,那就不好玩了。

玩归玩,他也不会掉以轻心,老辈教导,“狮子搏兔,尚需尽全力”,面对敌人,他永远不会手软。

那链子锤舞得水泼不进,携着万钧之势,随着战马疾奔,向板栗兜头砸了过来。

秦淼大惊失色,尖叫一声,就要冲出去,被魏铜和钱明一边一个,拉住了胳膊。

所有的靖军都眼睁睁地瞧着链子锤飞向那个少年。

出乎意料的,板栗并未接招,而是就地一滚,钢刀横扫,砍中了阿图马腿。

马儿毫无征兆地翻倒在地,阿图自然也滚落马下。那链子锤舞得太急,收不住势头,轰然一声砸在地面上,砸出一对深坑。

他心知不好,刚想翻身起来,只见一柄钢刀当头落下,迅猛得如同闪电,令他肝胆欲裂,本能地滚向一旁。

可惜,身子是滚过去了,头却留下了。

这就结束了?

无论是南雀军还是靖军,都陷入死寂,张大嘴巴看向山谷中央,只见那个少年俯身捡起阿图人头,高高举起,狂吼道:“杀――”

手臂扬起处,从人头颈项中撒落一阵血雨,在阳光下闪耀着魅力色彩。

魏铜第一个反应过来,扬起大刀高喊:“杀啊――”

他也不管秦淼了,也不管魏铁了,直冲向南雀军。

钱明也是热血沸腾,但他还没忘了秦淼,对她大喊道:“你就等在这,看我跟你哥杀了那帮狗娘养的…”

话还没说完就跟着冲了过去。

所有的靖军都疯狂起来,所谓士气如虹,便是这般了。

秦淼哪里能耐得住,板栗哥哥勇猛的形象刻入她脑海,也兴奋地跟着一帮残军杀向对方。仗着身子灵巧,居然主动出击,从背后刺中了一个南雀军肾俞穴。

这名敌军实在是倒霉,旁人都是乱砍一气,就算背部挨上一刀,也未必会死。可是刺中肾俞穴,那是必死无疑了。

因为那是剑,不是银针!

秦淼一击得手,十分高兴,撒着欢儿往板栗那边冲去,仿佛那些敌军全不在她眼里。

少年魏铁看着这个比自己还瘦的小疤脸。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嗷嗷叫着跟着她跑,全忘了他俩一直是被保护的对象,不是什么高手。

板栗如同猛虎下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接连砍翻两个敌军,抢了一匹战马。一跨上马背,更是如虎添翼。也不用刀了,而是提一杆抢来的长枪,左挑右刺,如入无人之境。

他见秦淼满脸笑容,兴奋地向自己扑过来,吓了一跳,忙调转马头去接应。

魏铜知他放不下弟弟,大喝道:“交给我!”

遂转身护着秦淼和魏铁一起杀过来。

几十名南雀军士被追得鬼哭狼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想不通明明他们打了胜仗,眼下却被人杀了头领。还追得满山跑。

随着敌军被一个个消灭,远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中年将军骑马带着几个护卫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这是副将何风。

他眯眼打量山前喊杀的乱军。问身边护卫:“这是哪一营的军士?”

护卫们仔细看了看,一人回道:“好像是程望手下。那高个大汉是个火长,我见过。”

何风点头,又问道:“那个骑马的少年是谁?”

护卫摇头道:“不认识。”

他们不用认识,因为他们是上官。

待这一拨战斗结束后,何风策马来到战场,大大地夸奖了所有的军士。听说黎章杀了敌军将领阿图,忙唤他到近前,好一番赞扬和鼓励,并承诺回去为他请功。

板栗略打量了这位副将两眼,就垂头恭敬地立在一旁,谦逊地说都是大家合力杀敌,才取得了这个胜利的结果。

何风摸着三缕长须,连连点头道:“好!不骄不躁,是个将才。”

他转向那些残兵,豪气万千地喝道:“能在这场大战中存活下来,就证明你们不同凡响,我会替你们向将军请功。现在,让我们趁胜追击,一举扫灭敌寇!”

兵锋指向,率先策马冲向谷外。

靖军也都欢呼着跟了上去。

板栗和魏铜对视一眼,也各自带着弟弟跟了上去。

战斗结束后,等回到驻地,钱明忽然痛哭道:“老子活下来了!活着回来了――”

他仰头对着群山狂呼不止,同回来的军士也都跟着落泪。

七八千人出战,回来不到一千人,这凄惨的景象令人心悸,最后反败为胜的喜悦并不能冲淡对未来的恐惧。

这次侥幸逃得性命,下次呢?

秦淼默默地帮板栗上药包扎,又说包扎的棉布要用开水烫过才行,要去伙房要水。

板栗一把拉住她,对她使了个眼色,摇摇头,小声道:“我去。记住,你不懂医术,不许帮人家诊治。”

秦淼愣愣地点头。

这一夜,帐篷里只住了七八个人,臭味淡了许多,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钱明和魏铜都亲热地挤在板栗身旁,要彻夜长谈。

秦淼被他们包围,一再退让,都快缩进板栗怀里去了。

板栗使劲把钱明往后推:“离远点!你身上臭死了,多少天没洗澡了?老子身上还有伤呢,心里火气也大,你挨着我,小心晚上我发梦,把你当敌人给杀了。”

钱明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道:“我就想跟你说说话,等会睡觉我离你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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