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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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断崖,神情坚定:张家的长孙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就算…真的…

她也会代替哥哥活下去,张家的长孙会永远活在世上,撑起张家的门户!

“真的?那…师姐,咱们还等什么,赶快下去!”秦淼一扫刚才的绝望。连声催促小葱。

小葱冲她摆手,俯下身子,在那中年靖军的身上仔细翻找了好一会,才在他胸前摸出一枚黑色小方块。

她将这东西收起来,把那奸细的尸体推下山崖,然后转身对那年轻的靖军吩咐道:“富贵。你先回去。跟他们说没找到我,其他的事不要提起。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

那人躬身应道:“是!”又抬头关切地看着她,轻声道:“林火长多保重。”说完转身,飞快地没入森林。

小葱等他走了。便拉着秦淼向山崖底下绕去,一边听她细说刚才的事情经过。

她沉声道:“这个黄连一定有问题!倒是那个卫江,被他利用了。”

秦淼点点头。断断续续地将她和板栗来到军营的事跟小葱说了个大概;小葱又细细地询问了同袍中都有哪些人,什么人跟哥哥好,什么人跟哥哥有过节等等。

说着话,她们已经来到崖底,却傻眼了:眼前一道河流,掩在两岸的林木之下,静静往东流去。因为水流并不湍急,所以也没发出大的声响。是以她们在上面才没发现。

秦淼四处一扫,河边草地上根本没人,顿时泪水盈满眼眶:“怎么办…板栗哥哥不见了!”

小葱止住她道:“不要慌!不见了才好。”

“啊?”秦淼眨巴着泪眼愣愣地看着她。十分不解。

小葱抬头对山崖上边望了望,虽然不高,从上面摔下来。也休想有命在,可若是落在河水里…

哥哥水性可是很好的!

她指着河水对秦淼道:“不见了,说明哥哥掉在河里,被水冲走了。哥哥掉在河里,就不会摔得很严重;否则,若是落在这岸边泥地上,那可就难说了!”

秦淼一想,可不是么!

她重重地点头道:“板栗哥哥划水很厉害的,他一定没事!咱们赶快顺着河边找,他肯定就在前面…”

说着话,急不可耐地拉着小葱的手就往东跑。

这下,连小葱心里也充满了希望,没那么悲伤了。

可是,她们顺着河流跑了好远,也没看见板栗的影子。

小葱寻了一处河流较窄的地段,爬上一棵树,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系在树干上,嘱咐秦淼在这边等自己,她则用力向对面荡过去。

扯住对岸的树枝,她将绳子一端系在这边树干上,便顺着河岸往回找。

一个来回后,毫无发现。

她心情沉重地又往下游找了一段,还是没有哥哥的影子。

眼见暮色降临,她重新回到原地,荡过对岸,对秦淼摇头道:“没有。咱们再往前找。”

秦淼点头,她这时反没有先前那么绝望了,坚定地说道:“咱们找一晚上,肯定能找到。板栗哥哥一向厉害,这是肯定脱险了,说不定躲在哪养伤。”

小葱点头,点燃一支火把,沿着河岸细细搜寻,又不时停下来喊两声,直找了一夜,天明,又从对岸找回来。

寻找无果,小葱拉住秦淼道:“不找了,咱们回去!”

秦淼摇头,固执地说道:“不,我要找!我一定要找到板栗哥哥。”

小葱沉声道:“哥哥不会有事的。之前我们在小青山失散,不都活着出来了?眼下,哥哥也不知躲在哪里养伤,一时半会也难找到他,不如先回去。我要扮作哥哥的模样,代替他建功,等他回来,再让他恢复原身。”

秦淼听了,怔怔地看着她:“师姐是说…”

第208章 兄妹易位

“我要扮作哥哥的模样,继续做黎火长。以后会是黎队长,黎营长,黎…将军!”

她轻声说完,从腰间解下一根腰带,小心地用刀割开,从里面掏出一小包药粉,细细地抹在脸上,俯身对着河水清洗。

秦淼呆站了好一会,她该何去何从呢?

是了,张家遭受天大的冤屈,板栗哥哥一定是想建功立业的,小葱师姐既然要扮作板栗哥哥,那自己就一定要帮她。板栗哥哥肯定也希望自己帮她,他若是没事,迟早会找回来的!

还有,她还要帮板栗哥哥报仇呢,旁人不说,那个黄队长,那个死胖子,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想通之后,她走到小葱身边,帮她化妆,因为她最熟悉板栗之前的外形。

半个时辰之后,黎章回归了。

除了衣裳不同,身形稍微瘦矮一些,外人根本看不出异样;至于声音,板栗的声音本就清亮,而小葱说话也不是柔柔弱弱的那种,稍作模仿就不差了。

她们回到昨晚遇袭的山道上,那些尸体和车辆都已经不见了,显然是军中来人收拾的,她们便直接往营地奔去。

一路上,小葱交代秦淼如何说辞,秦淼又反复跟她说一些前事,以防她言谈间漏出马脚。

越接近营寨,小葱脸上的煞气就越重,大踏步之间,雄赳赳气昂昂,秦淼简直以为板栗哥哥真的回来了。

她自己也不禁挺了挺胸,神情肃穆地看着军营。

再次回来,虽然多了小葱师姐,却少了板栗哥哥。黄连,死胖子!本姑娘要在你身上扎三十六针。让你痛三天三夜…

到了营寨门口,一眼看见辕门外的旗杆下绑着一个少年,两旁各立着三个军汉,手握钢刀,一副要斩人的模样。

秦淼见了一愣,急忙低声对小葱道:“那就是卫江。”

小葱点头道:“我在战场上见过他。”

那时候。哥哥一心要救淼淼,卫湖被杀,这个卫江悲声哭嚎,黄连暗示他是黎章故意不救他弟弟,她印象深着呢。

她和秦淼先向守门的护卫出示了身份标牌。验证完毕,才走近卫江,冷冷地问旁边的军汉:“这人怎么了?要斩杀示众?”

卫江听见她的声音。猛然抬头,顿时瞪大了眼睛:“黎章!你…你没死?”

不待她回答,立即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黎章,你快去,快去跟指挥使和副将军说,我不是奸细。快去,奸细是黄连!是他要害你。是他出主意让我偷袭你出气的。那个死肥猪是奸细…”

他又笑又喊。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话,却听不见回答。

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浑身一激灵。忙停止喊叫,看向黎章,只见他双手抱胸。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可是眼底却毫无笑意,倒满是杀意。

秦淼骂道:“你这该死的东西!最好砍了你的头,挂在这旗杆上晒三天。这也是报应!你也遭报应了!”

听了她的话,卫江不禁绝望:是了,若不是自己先偷袭黎章,以他的能力,对付那四个人肯定没问题,也就不会出事了。何况后来他还弃他们独自逃跑,他怎会原谅自己!

小葱见他不说话了,再次问身边的军汉:“这是怎么回事?”

军汉们认出黎章,早就满脸喜色,都围过来要跟他说话,无奈被卫江打断,正不满呢,这时赶忙答道:“黎火长,这人是奸细,暗害了黎火长。黄队长绑了他,向林指挥使告发。林指挥使回禀了何将军,要杀他示众呢!”

另一个军汉也赶忙道:“谁知黎火长平安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我们昨天听说了,都好伤心呢!”

“就是。这个王八蛋,竟然丢下黎火长自己逃跑。那么多人,就他一人跑回来了,说不是奸细谁信啊!”

“就该杀了他。”

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诉小葱缘由,又不住地讨伐痛骂卫江,门口顿时热闹起来。

有人喊着,说要进去告诉黄队长,说黎火长回来了。

小葱忙挥手制止那人,告诉他暂时不要把消息传出去,等会他自己会去见黄队长。

待众人安静了,她才又问道:“既然这样,那个,那怎么…还没开刀?”

卫江闻言,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她,怒道:“黎章,你这混蛋,巴不得老子早死?”

一个军汉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骂道:“早死晚死,横竖都要死,你挨就能挨过去了?”

转头对小葱赔笑低声道:“黎火长,这家伙有些来头,何副将军不敢就杀他。先绑在这,听说要等大将军示下,才敢处置呢!”

“是这样。黎火长耐心些等着,到晌午就有信儿了。”另一人殷切地说道。

小葱“哦”了一声,点点头道:“这样啊!”

她走到卫江面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把昨日的情形告诉他们,跟他们分辨?”

卫江本想不理她,忍不住又气呼呼地回道:“说了!他们不信!”

小葱点头,自语道:“也对。你丢下我们,私自逃离,是很难让人相信。现在,你该明白那几个人为何不追杀你,却把其他人都杀了吧?”

卫江颓丧地低下头。

他怎会不明白,他昨晚就想明白了:哪怕有一个同袍跟他一块回来,他就能安然无恙;可是,他独自回来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他忽然抬头,希冀地盯着黎章,张张嘴,又颓然闭上。

报应来了!

小葱蹲下身子,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他们是如何给你定的罪?”

卫江只觉一股轻柔的气息拂过耳垂,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这个年轻的小将,只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黑眸清亮幽深,仿佛照见他的灵魂。

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轻声将昨晚的事叙述了一遍。

昨天傍晚,他逃回来跟黄连禀报,说遇见了敌人偷袭。

黄连带人前去查看,见黎章兄弟和一名靖军失踪,其余军士全部死亡,当即将他捆了起来,说他私通南雀国,暗害了黎火长。

魏铜、钱明等人自不必说,直要跟他拼命,就是军中其他军士也是一片哗然,要活刮了他为黎火长抵命。

实在是昨天黎章杀神一般的形象深入军心,已经获得无数人的拥戴。

幸亏卫江是有些背景的,及时让人通报了何副将军。不然的话,有黄连在一旁煽风点火,他非得被那些军士给打死不可。

黄连,真是好本事,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小葱竭力压制住怒气,冷笑一声,对那个领头的军汉道:“这位大哥,把他看好了。但是,千万不要杀他。因为,我可以作证,他不是奸细,他没有暗害我。”

卫江霍然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秦淼急忙道:“大哥,可是他打伤了你…”

小葱拍拍她的肩膀,寒声道:“放心,这笔账我自然会跟他算的。却不能把他当做奸细,不然,不是让真正的奸细逍遥法外了么!”

那些军汉都轰然议论起来,有人问道:“黎火长,这是怎么回事?”

小葱道:“小弟马上去见指挥使大人,跟大人分说清楚,让大人放了他。在此之前,还请几位大哥把他看好了,万不可让人害了他的性命。最好把他押进去看守。”

领头的军汉肃然应道:“黎火长放心。既然他不是奸细,没有害黎火长,那就是兄弟。大伙自然要看好他,等副将军指令。”

小葱再也不看卫江,带着秦淼大步走进辕门,直奔第八营所在地。

“先回自己帐篷。”小葱低声对秦淼道。

秦淼点头,上前一步,将她领回原来落脚的帐篷。

刚到帐篷附近,就见一个拄拐的瘸少年靠在门口晒太阳,看见他,惊得丢掉拐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回头对着帐篷里大喊道:“回…回…黎火长回来了――”

声音刚落,魏铜、钱明、张富等人都从帐篷里涌了出来,身上都包扎着各色布条,到处是伤,跟一群乞丐似的,愣愣地瞪大眼睛望着小葱和秦淼。

小葱逐一打量他们,与秦淼描述的各人对照,发现少了四五个。

这些人,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钱明和魏铜扑过来抱住小葱,呜咽道:“黎老大,你可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秦淼看得十分着急,想上前拉开他们。

可是小葱却张开双臂,用力地回抱他们。

好一会,才松开手,后退一步,狠狠地在钱明肩膀上拍了一下,拍得他惨叫一声:“嗳哟轻点…老大!呜呜,老子受伤了…”

魏铜含泪道:“你鬼叫什么?跟个娘们似的。黎兄弟…大哥…”

小葱急忙截住话头:“老钱,这胳膊腿还能动不?还能跟我去揍人不?”

钱明一愣,立即收起那痛苦的模样,满脸凶光、杀气腾腾地说道:“能!老大,你说,是哪个狗娘养的暗害你?老子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魏铜却急忙拉住小葱:“黎兄弟,有什么事还是先到指挥使面前去说。林指挥使很关心你的,昨天晚上为你的事忙了大半夜,卫江也已经绑起来待斩了。黎兄弟要是这么冲动,反要受军法处置。”(为了方便,下文一律称小葱为黎章,秦淼为黎水。)

第209章 巾帼不让须眉(一)

黎章摇手道:“魏大哥不必担心,小弟自有主张。你们无需动手,只要拦住其他人就好了,一切由我自己解决。”

说完对黎水一挥手道:“走!”

黎水立即转身,率先往黄连帐篷跑去――她要带路呀!

黎章立即跟上,钱明哇哇叫着也跟了上去。

魏铜怔了一下,也急忙赶了上去。临去时,吩咐手下一个军汉:“快去请林指挥使过来,就说黎章回来了。”

那人转身飞奔而去。

四周营帐中的军汉们闻声都涌了出来,见传闻中已死的黎章阴沉着脸,带着一群人不知何往,呼啦啦都跟去瞧热闹。

他们既然属黄连一队,自然都住在一块,彼此营帐相隔并不远,几步路也就到了。

黎章站在黄连营帐门口,眯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大步踏入。

队长这一级将官并没有单独的营帐,不过是住的人少一些,只有十个人。

黄连正伏在一张破旧的矮几上写着什么,听见声音抬头,看见黎章大步走进来,蓦然瞪大眼睛,跟见了鬼一样。

很快,他就收起愕然,换上笑脸,起身惊喜地大叫道:“黎火长,你回…”

黎章含笑上前,一面对他抱拳施礼,一面却猛抬脚踢向他胸口,正中膻中穴。

黄连只觉得胸口一点尖锐的刺痛,如同水纹般向全身扩散,当即站立不住,望后便倒。

看在众人眼里,这是黎章以千钧之势踢得他站立不稳。

黎章紧跟上前,高高弹起,修长的大腿绷直,一个力劈华山,重重落下,脚尖先点在他的肩井穴上。然后全部力道压下――

就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听得众人都呆住了,连钱明和魏铜都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这下闹大了,黎兄弟闯祸了!

黎章一脚踩在黄连胸口,挥拳朝他身上猛砸。却把大拇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连续击打数处之后,黄连就觉得全身如同火烧蚁夹般痛痒难当,禁不住惨叫起来。

帐篷里的其他军士这时候才清醒过来,疯了一般上前阻挡。

“黎章。你敢殴打上官?”

“拿下他!殴打上官,这是大不敬之罪!”

魏铜虽然不知黎章为何要这样莽撞行事,但他记得之前黎章说过的话。只要他们帮着挡人,不用参与。

于是,他上前一步,拦住那些人,沉声道:“我看还是先叫指挥使大人前来。黎火长似乎有天大的冤屈,这不是我等能劝解开的,只能凭大人来处置。”

钱明立即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大声道:“对。对!这事我们也管不了。黎火长说了,有人要暗害他。”

本来凭他两人也挡不住这些人,不过帐篷就这么大。又挤进来许多看热闹的人,让不开,才挡住了。

那些看热闹的军汉昨天见黎章在战场杀神一般的气势。本就对他好奇崇拜,如今见他连自家上官也敢揍,也不管理屈理直、真相如何,就跟着魏铜起哄,一时间帐篷里如开锅的沸水般闹腾起来。

一个军士满脸杀气地喝道:“魏铜,钱明,你们让开!就算有什么事,也要等指挥使大人来了再说。等他把人打死了,还说什么?”

说完,又对其他人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去救队长!”

立即就要动手。

魏铜就为难了,不知该不该跟他们动手。

这时,黎水拔出宝剑,指着那些军士喝道:“黄连是奸细。我大哥正在擒拿他,好送到指挥使大人面前问罪。你们敢阻拦,是不是跟他同伙?哼,昨天晚上偷袭我们的人,也是穿着靖军衣裳,是不是跟你们一伙的?”

那些军士忽然愣住了,打头的那个人面色阴晴不定起来。

黎章制住了黄连,揪住他衣领,“滋啦”一声撕开,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扯出一枚用丝线拴着的黑色小方块,紧紧攥在手心。

他转身大喝道:“黄连是南雀军的奸细。谁敢护着他,就是同谋!”

说完,冷冷地盯着那些军士,看得他们都低下头,不敢与他正视。

等帐篷内安静了,黎章才又弯腰凑近黄连,将黑色的小方块在他眼前晃了黄,轻声问道:“这个,是你们的东西吧?那四个人身上肯定也有。昨天是你最先到事发地点的,那一定是你把他们身上的黑方块收起来了?对不对?”

黄连痛苦难当,恨恨地望着他。

忽然,他猛然睁大眼睛看着黎章,哆嗦道:“你…你不是…”

黎章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拿木块的手上,心里一沉,厉声喝道:“闭嘴!不是你是谁?卫江都说了,是你让他偷袭我的。你这个死胖子,老子要杀了你――”

扬起拳头,狠狠地对他胸腹砸下。

膻中、脾关、气海、期门…

两拳过后,黄连就闭上了眼睛,黎章还装作义愤的样子,不住猛砸。

魏铜看得嘴角狠抽,又见那些军士蠢蠢欲动,忙上前拦住黎章道:“黎兄弟,不要打了。一切等指挥使大人来了再说。他要真是奸细,指挥使大人不会放过他的…”

话未说完,就看见黄胖子那小眼睛安详地闭上了,一时间做声不得,担忧地看着黎章。

黎章站起身,一把揪住黄连胸前的衣衫,跟拖死狗似的,拖着他就往帐篷外走去,一边对黎水喊道:“阿水,走,去见指挥使大人。这死胖子太不经打了,才挨了这两下,就昏过去了。”

那几个军士看着他将人拖了出去,眼中凶光连闪,想要冲过去,却被领头的那人挡住了,冲他们摇头。

不等黎章去寻林指挥使,他已经带着人匆匆赶过来了。

结果,发现黄连被活活打死!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无辜的黎章,抖手指向他:“大胆黎章,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慢!大人,请看这是什么?”黎章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他扬起手中两枚黑色方块,“这一块,是从昨天偷袭我们的人身上搜来的;这一块,是属下刚刚从黄队长身上搜来的。”

林指挥使接过那两块黑色的方木,疑惑地翻来覆去查看。

黎章恭敬地抱拳道:“大人若是再在他们身上搜一搜,没准还能找出几块来也不一定。”

说着,眼光瞄向那些军士。

军士们顿时大惊,后退一步,急忙跪下喊“冤枉”。

黎水气呼呼地说道:“冤不冤的,搜搜不就知道了。”

林指挥使眯起眼睛,望着那几个人,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处置。

黎章上前道:“大人,属下昨天被人偷袭,逃得一命,回来就发现卫江被绑在辕门外。属下虽然恨他莽撞不分是非,但知道他不是奸细,是被人拿来顶罪的。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就是黄连出的。”

他详细地将昨日情形又说了一遍,说自己和掳走弟弟的奸细周旋了半夜,才将他杀死,救回弟弟,并从他身上搜出黑木块。

又请他押回卫江来对质。

“属下问过卫江之后,确认这个黄连是奸细,又想着他实在狡猾,怕他惊觉逃跑,于是就先下手为强了。再说,一想起昨天的事,属下心里就憋屈,就想狠揍他一顿,再抓他到指挥使面前问罪。谁知才打了他几拳就死了。魏火长他们能证明,属下并没有打他几下。”

说完,望向魏铜和那些看热闹的人,示意他们出来作证。

众人都脸色难看:就你那力气,一拳就够了,还用几拳?

林指挥使心中了然,又见那几个军士神情惊慌,大喝一声道:“将他们拿下!搜身!”

毫无悬念的,从这些军士身上也搜出了黑色方块,只有一个人身上没有,连声喊冤。

魏铜和钱明看着黎章,齐齐松了口气:好险哪!

林指挥使让人带走那几个军士,并将黎章等人连同卫江,一起押到副将军何风的营帐,向其陈述详情,听候处置。

一来,奸细混入军营,非同小可;二来,涉及此事的黎章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火长,但昨日万千军士亲见其英勇杀敌的气势,无不追随拥戴,情形特殊;第三,那个卫江也是有来历的人。

因此,林指挥使就不敢处置此事了,只能回禀副将军和将军。

何风听完事情经过,得知卫江洗清了嫌疑,十分高兴;面对黎章时,却把脸一沉,寒声问道:“大胆黎章,你可知罪?”

黎章低头不语。

她当然知罪,可是她不能不杀了黄连,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假扮的。

不管她和哥哥长得如何相像,但是,女儿家和男子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除了身形有差别外,最显眼的就是手脚了。

脚,藏在鞋子里;手,却是露在外面的。

尽管这半年来,她吃尽了苦头,那双纤长秀气的手早已磨得粗糙不堪,可是,再粗糙,那还是一双女人的手,还是一双少女的手,骨节、手掌,都跟男人的手没法比,所以才让黄连看出来了。

黄连跟哥哥根本算不上熟悉,连他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异样来,那她今后要怎么扮黎章?

第210章 巾帼不让须眉(二)

何风见他低头不语,威严地说道:“就算你发现黄连是奸细,也应该先向林指挥使回禀。林指挥使自会禀告本将军。在没有查清确认之前,他依旧是你的上峰,你殴打上峰致死,难逃军法处置!”

黎水大急,上前高声道:“将军,那黄连一直想置我大哥于死地…”

黎章霍然抬头拦住她,转身朝何风单膝跪下,郑重抱拳道:“属下知罪!属下不该莽撞冲动。可是将军,若是在战场上,哪怕死十次,属下也毫无怨言,因为那是为国捐躯,死得明明白白。然属下昨日在万军之中逃得一命,却在战斗结束后,先是不明不白地被卫江偷袭致伤,后又被自己人袭杀,得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黄连,属下实难按捺心中怒气,才…”

他双眼含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帐篷内,众将官都寂然无声。

在战场上猛虎般的一个人,愣是被人暗害,都是热血奔涌的汉子,将心比心,谁肯受这种鸟气?

何风也踌躇起来:这个黎章,可是他的福将,况且,还要顾忌众将官的感受。

平复了一下心绪,黎章接着又道:“卫江偷袭属下,属下知道缘故后,念在他才失去亲人的份上,并未怪他,也没有与他当场动手,还跟他讲理来着――不信大人可以问他,因为属下当他是同袍,是手足兄弟。可是,那黄连是什么人?他是奸细!他利用卫江失去亲人的伤痛,挑拨他与属下的关系,怂恿他偷袭属下,事后又将通敌的罪名栽赃到他的头上,这样阴险小人…”

卫江涨红了脸,冲出来对何风跪下道:“将军。这事都是属下不智,听信了黄连的挑拨,害得黎火长差点丧命。属下愿意领罚。黎火长受黄连陷害,在查明黄连是奸细的情形下,为防其逃跑,才出手制住他。不能算做殴打上峰。”

接着,林指挥使也为黎章辩白,说他确实认定黄连是奸细,怕他闻风跑了,又特地叫上手下军士。一起去了黄连营帐,可见并非是为了私仇。

何风听了,神情有所缓和。对黎章道:“本将军就念在你昨日立功的份上,从轻处罚。”

黎章急忙叩首道:“属下不敢贪功。昨日若不是将军压阵,指挥若定,率领众将士奋勇追杀敌人,哪能取得那么大的胜利!要说功劳,也是将军的功劳最大。”

何风听了这话,真是浑身舒坦,先前所有的辩驳加起来。也不及这番话合他心意。

他就怕这个黎章自恃功劳,狂傲无礼,不敬上峰。

副将军捻着颌下三缕美须。呵呵大笑,亲切地对黎章道:“少年人,血气方刚。嫉恶如仇,这也在情理之中。我军中男儿,本该有此血性才对。然军规不容违反,下次要小心了,记得不可再犯!”

黎章恭敬地大声应道:“属下遵命!属下谢将军教诲!”

这就揭过了?

林指挥使看着黎章,目露异色。

何风高兴万分,又对卫江道:“卫江,你与黎章不打不相识,彼此惺惺相惜,这也是一件美事。但你先偷袭黎章,后弃袍泽于不顾,本将军还是要处罚你。”

不等卫江回答,黎章急忙抱拳道:“将军,可否容属下说一句话?”

何风忙道:“黎章你说,本将军定会秉公处置。”

卫江黯然低头,以为黎章定然不肯与他干休。

黎章正色道:“属下希望将军不要处罚卫火长。”

何风一愣:“你真这样想?那也不成,他犯了军法,不处罚如何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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