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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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帝顿时欢喜极了,觉得这个爵位赐得好,他呵呵笑道:“皇叔回来,朕还赚了,往常可是请都请不来的。”
秦枫微微一笑。道:“秦枫生为秦家人,自然会为大靖尽心尽力。”
永平帝一想,确实如此,因此感动之余,很诚恳地问道:“皇叔乃闲云野鹤般的人物,一向不慕富贵。朕心里清楚。一个爵位皇叔还不放在眼里。此番进京,想是有事要朕帮忙,但请直说。”
秦枫就对赵王和廉郡王道:“二位贤侄,本王有些私话想告诉皇上…”
二人不等说完,急忙起身告辞,说改日再请皇叔。
等二人走后,永平帝道:“皇叔有话只管说,今日就当咱们叔侄闲话家常,不以君臣论。”
秦枫盯着他问道:“皇上果真如此想?”
永平帝道:“当然。皇叔不为名利所羁绊,朕又岂能在皇叔面前摆架子!”
秦枫点头道:“这些年来,皇叔虽然身在乡野,对皇上所为都看在眼里:政事勤勉,对百姓仁爱;边关战事起后,更是忧心操劳,连会试殿试都不忘向士子们求治国良策,算得上明君。若加上眼前的开疆拓土之功。功业只怕都要超过太祖皇帝了。”
这话很诚恳,不像那些大臣们的歌功颂德。永平帝听得又是感动又是得意,禁不住就裂开了嘴,又觉得落了行迹,忙低头端起御案上的茶盏,装作喝水。
谁知秦枫话锋一转,问道:“可是。皇叔想问一句:皇上到底是管天下大事的皇上呢,还是保媒拉纤的媒婆呢?”
永平帝“噗”地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喷得满桌都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秦枫,张嘴就要怒喝“大胆”。忽然想这人是才认的皇叔。刚才还许诺说,闲话家常不论君臣呢,遂把这一声怒喝生生地咽了回去。
秦枫并不惧他,定定地看着他不语。
好一会,永平帝才无奈地问道:“皇叔可否把话说明白些?朕听不懂呢!”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秦枫此来是为什么了。
秦枫沉下脸道:“听不懂?事实就是:本王的女儿,皇上的妹子,她当初没有死,而是跟张乾和张灵儿一起投入西南军中,为你这个皇帝哥哥卖命呢!谁知,等把南雀国灭了,她诈死还原身份后,你却把她的未婚夫婿赐给宁静郡主了。加上上一次赐婚洪霖,皇上已经两次破坏你妹子的姻缘了。皇叔想问一句,我们父女招你惹你了?”
永平帝额头青筋直跳:这下可麻烦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沾上张家和郑家,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头痛,仿佛专门跟他作对一样,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他们好也没用——好心也会办坏事!
老乌龟又在他头顶划拉着黑爪子,搅得他头晕脑胀。
“皇上第一次赐婚,逼得你妹子小小年纪就离开家,投入军中;原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料熬了几年,皇上又来一次赐婚。这是成心不让她活啊!”
“别的公主郡主整天锦衣玉食,可怜你这个妹子,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在战场上杀敌,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大战小战无数,身上也留下伤痕无数。明明立下汗马功劳,却不能认,还要诈死还原身份。”
永平帝有气无力地呻吟道:“皇叔,朕真的不是故意的,朕也不知道哇!就说第一次,都说郑昊死了…”
秦枫打断他的话,不客气地说道:“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是皇帝还是媒婆?你是皇帝,你管他们的嫁娶干什么?郑昊就算真的死了,我的女儿,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洪霖想要求娶我的女儿,他找过我,我拒绝了,难道皇上下旨硬逼我答应?这不成了强抢民女了!再说这一回,郑昊娶不娶得上媳妇,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他求皇上了,皇上这么热心地要把侄女塞给他?”
永平帝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在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他满脸苦涩,说不出的悔恨。
可是,光悔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第312章 谁也别想把女婿抢走
“皇叔乃心性高洁之人,不慕富贵,然天下人大多以富贵为荣。朕以为,将大夫秦枫的女儿赐给荣郡王的儿子,那是她的福气;将郡主赐给白虎将军也是他的福气。看来,是朕错了!”
永平帝还能怎样,只好认错。
秦枫板脸道:“皇上当然错了。皇上身系万民,何等的忙碌,怎能理会这些琐碎小事?再说了,治国不同于治家,治国,当以法理为先;治家则应以人情为本,其中姻缘更是要讲究缘分。郑昊和淼淼从小在一块长大,早就情投意合,我们两家的长辈更是早早地就帮他们定了亲。明明是天作之合,却因为…”
皇上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他话道:“如今再说这些也无用,皇叔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说出来朕也好挽回。”
秦枫愤愤地说道:“能有什么法子?我放弃逍遥的乡野生活,回来做这个王爷,我的闺女自然就是郡主了,要嫁郑昊也是我的闺女嫁,而不是什么肃王家的宁静郡主!”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把两个郡主替换。
永平帝眼睛一亮道:“皇叔这主意不错,都是郡主,朕就找个理由,把这事给圆过去。”
又谢秦枫,说委屈他回来做这个王爷。只是那话听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别人想求的,这位还不想要,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是,他知道秦枫是真不稀罕这个王爷,若不然,上一次圣旨下过之后,他就应该来京城了。
看看外面天色不早了,秦枫便向永平帝告辞。说他国事繁忙,就不打扰了。
永平帝忙挽留他,要请他吃晚膳,又为难地说道:“皇叔,肃王兄那里…不如朕请肃王来…”
秦枫急忙打断他的话,也不管他是皇帝。就道:“不敢叨扰皇上!本王还要去接你皇婶和弟弟妹妹,这就告辞。”
摆明了不想见肃王。
也是,这见了面还能安生?
永平帝叹了口气,问明他住在张家的侍郎府,就命人送他出宫去了。
接着,皇帝命内侍宣肃王进见。
谁知,内侍去了肃王府回来说,肃王病了,正卧床不起呢。
永平帝心中暗道。什么病了,分明就是不想来。
他恼怒不已,提笔写了一道手谕,命内侍再去肃王府。
肃王当然没病。
原来,他跟宗人府的宗令赵王关系要好。赵王出了皇宫,就写了封手书命人送去肃王府,说了皇叔秦枫回来的事。肃王直觉不妙,所以当皇帝派人来传时。他就推病不出了。
可是,总装病也不是个事啊!
果然。傍晚时分,皇宫来了内侍,送来皇上一份手谕。
肃王见谕后,气得浑身发抖:当他家的闺女是什么了,随便就撂开不理?
好好的一桩亲事,不知从哪旮旯钻出个皇叔来。他的女婿就没了,这…这也太不把他这个王爷当数了,便是皇上也不能这么做!
皇上是谁?
那是天下之主!
皇上下的圣旨能随便不作数吗?
就算是皇叔,也得听皇上的。
哼,几年前。皇上已经把皇叔的女儿赐婚给荣郡王的小儿子,如今的青龙将军洪霖了,两道圣旨,难道因为他皇叔一句话,就都作废了?
这也太蔑视圣旨的威信了!
走到天边,这个理也说不过去。
肃王爷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当即从床上爬起来,命人备轿——他要去荣郡王府上,联合荣郡王一起,共同对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叔。
刚出房,就碰见宁静郡主来瞧他。
肃王看着端庄、温柔、宁静的女儿,心意更坚决了:哼,他的女儿这么出色,完全没有骄横的习气,当然应该配白虎将军那样的少年英雄。
谁也别想把他女婿抢走!
昨日,他也见到了白虎将军,对这个女婿满意自不必说,宁静郡主从如意楼回府后,那满脸娇羞无限的模样,其心思也是一目了然。
他自来疼爱这个懂事的女儿,会让她受此羞辱吗?
当然不!
见肃王斗志昂扬的模样,宁静郡主一呆,忙问道:“女儿听说父王病了,特来瞧瞧。怎么父王像要出门的样子?”
肃王慈祥地冲闺女一笑,道:“父王有些事,要出门一趟。放心,父王没病。”
说完,转身就走。走几步,又回头叮嘱道:“这两天不要出门。”
宁静郡主奇怪地望着父亲的背影,不知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怕自己私自去找白虎将军?
真是羞死人了,她能那么不知轻重吗!
肃王去了荣郡王府,也不知都跟荣郡王谈了些什么,回来不动声色。
且说秦枫,从皇宫出来,就去了侍郎府,先见了小葱,晚上又见到了下朝归来的葫芦和板栗。
葫芦大喜,跪地拜道:“见过秦伯伯!”
不等他叫自己起来,就忍不住欢喜地裂开嘴,朝东面里间张望,觉得没有人声,又转向西面。
秦枫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一手一个,将他和板栗拉起来,才告诉道:“我是骑马先一步赶来的,淼淼和她娘你爹娘爷爷奶奶在后面,随后就到。”
葫芦有些失望,不过见到秦枫,感觉自己距离淼淼仿佛近了一些,因此也很高兴,忙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秦枫说上午就来了,去了一趟皇宫。
去皇宫?
葫芦、小葱和板栗听了纳闷,不知他去皇宫干啥了,难道跟永平帝吵架去了?
板栗叫道:“秦伯伯,你神神秘秘的干啥哩?害得葫芦哥哥和我们急得要命。”
秦枫微笑道:“急什么?横竖过几天就知道了。”
竟还不打算说,弄得几人心痒痒的。
青山早等不及了,攀着秦枫的胳膊问道:“秦大夫。我爹我娘啥时候能到哩?这路又不算远,连板栗和小葱从西南那么远的地方都赶到了,咋他们还没到?”
秦枫忍笑道:“你爹娘和哥哥嫂子说,来京城过年,什么东西都要买,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就都搬上带来了。还说,你姑姑一家,还有你们,离开家里这么些年,肯定想吃家乡的东西,肯定吃不惯京城的菜,就又买了许多干笋干菜腊味什么的,连鸡鸭都逮了许多,拖了十几辆马车。如何能走得快?”
众人先是听呆了,紧接着就欢呼不已。
青山振臂高呼:“我想吃腊肠!想吃青椒炒腊肉!想吃…”
话音被小葱打断了,她对秦枫追问道:“买了多少笋?有没有干豆角和茄子干?”
葫芦咽了下口水,道:“有没有把腌雪里蕻带一缸来?我昨儿吃饭,问了这里的人,京城竟然没有雪里蕻这种菜。真是见鬼了!”
板栗则跺脚道:“那些东西算啥!我想吃绿油油的菠菜和黄心菜,这边冬天竟然没有绿色的菜,大白菜倒多的很。”
刘井儿舔舔嘴唇。憨憨地笑道:“这边的荷叶鸡也不如咱家的好吃!”
众人哄笑道:“难道京城的鸡也不好?”
秦枫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失笑道:“看来郑大叔和婶子他们真是算准了你们。对了。赵三叔和三婶也来了呢!他们说,大儿子小儿子和闺女都在京城,郑家和张家都搬来了,他们在清南村住着也没劲了,就跟着一起来了。”看了看刘井儿,“你爹你娘也来了。”
又说。因为张家平反了,像吴成和王忠,以及其他一些大管事小管事都要回张家,又不知老爷太太如何安排,于是就派了吴成和王忠两人跟过来。看看怎么样。
众人哄闹不已,个个喜气洋洋,都笑说这么多辆车,还不把路上的人吓坏了。
秦枫道:“可不是,路上牵了一长串。当初,可把下塘集都买空了呢!”
香荽看着大家一个劲地笑,不时告诉白果和虎子黑娃,清南村有什么好东西是这边没有的,味道如何等等,“等我外婆来了,我们就有的吃了。”
当晚,侍郎府里笑语喧哗,喝酒直到夜深。
葫芦和板栗去东院歇息,两兄弟抵足而眠,黑暗中,葫芦道:“板栗,谢谢你!”
直到这时,他才说出来。
板栗轻笑一声,咕哝道:“谢什么?”
葫芦不语,心道,谢你把淼淼还给我。只有好兄弟才会这样,换一个人,几年朝夕相处,淼淼怕是被骗没了。
板栗忽然嬉笑道:“葫芦哥是不是担心我娶不上媳妇?不会!我跟你说,我可是招女孩子喜欢的很,那天在街上,好多女孩子对我挥手帕子呢!”
葫芦被他洋洋得意的声音逗笑了,故意问道:“那你可瞧上谁没有?有没有惊鸿一瞥,惊为天人的?”
板栗立即眉飞色舞地说,他看花了眼,还说,那天如意楼上好多女孩子,要不是他只顾看香荽去了,一定能看美人看饱。
看美人还能看饱?
葫芦忍俊不禁,表弟还是跟以前一样,开朗又风趣。
第二日一早,两兄弟起床,因家里没有多少下人,再者他们也是自立惯了的,各自洗漱完毕后,葫芦问板栗道:“板栗,你瞧我是不是比以前老多了?”
板栗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知道葫芦哥哥是因为淼淼要来了,因而对自己的仪容紧张起来。
第313章 金殿争婿(一)
见葫芦很忐忑的模样,板栗不敢笑,一本正经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吟了一会,摸着下巴道:“照我看哩,葫芦哥哥虽然比以往黑了些,脸上皮肤也粗了些,可是这样才显男子气概。”
葫芦顿时蹙眉,面色也沉了下来。
板栗慌忙道:“要不,咱们去找妹妹瞧瞧?到底我们男人,不大懂她们姑娘家心思,妹妹或许能帮着出主意。”
葫芦一想有理,就跟板栗去了上房,小葱正和刘黑皮商议事呢。
等说完,刘黑皮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出去后,板栗才拉着葫芦坐下。
不等葫芦开口,他主动对小葱道:“妹妹,爷爷奶奶爹娘二叔二婶还有红椒山芋都要来了,外公外婆大舅舅大舅母黄瓜黄豆紫茄也要来了。我跟葫芦哥就想,得把自己收拾光亮些,好让他们瞧见咱们出落得英武不凡、英姿勃发、英俊潇洒!妹妹你瞧我跟葫芦哥这模样可有啥不妥?要不要再打扮打扮?”
一席话葫芦听得目瞪口呆,小葱则笑得花枝乱颤。
板栗撇撇嘴道:“笑啥?要是爹娘来了见咱们熬得老相了,那还不心疼死?我这不是未雨绸缪么!”
小葱忍笑道:“你早不说。早说的话,这一路上我帮你保养皮肤,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师伯帮我和淼淼配了不少好药呢!”
葫芦见板栗还要说,瞪了他一眼,对小葱道:“妹妹别听他扯!是我。不怕妹妹笑话,我怕淼淼看不习惯我…”
说着,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泛出黑红来。
小葱恍然大悟。原来是“男为悦己者容”啊!
她轻笑摇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哥哥不知道,胖婶去街上买东西,听见满城的百姓都夸赞两位哥哥年轻英武呢,还说,要是有这样的儿子和女婿。那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哥哥们已经长大了,又都是武将,若生得面如傅粉,未必就好。”
板栗乐了,“真的?我们这样吃香?”
葫芦也笑了。
小葱点头,含笑对葫芦道:“不过,葫芦哥哥担心也对,还是要装扮一下的,让我来帮你们梳头配衣裳。”
一面叫香荽白果来。帮葫芦板栗梳头配服饰。
葫芦就听话地任其折腾。
板栗其实是无所谓的,他不过是陪着葫芦哥哥罢了。
小葱亲自帮葫芦梳头戴冠,系腰带配荷包,完了又去旁边的屋子里,把那封赏的箱子打开,选了两块羊脂白玉佩来,帮他挂一块在腰间,另一块给了板栗。
等装扮完。香荽和白果都惊叹地夸赞,板栗和葫芦互相打量。同时点头道:“比先前好多了。”
忽然,板栗一拍手道:“我忘了,今儿要出城去军营,该穿盔甲,这可白忙了!”
小葱笑道:“没事!你就这么出城去,路上说不定会有什么艳遇也不一定呢!”
说的众人都笑了。外面胖婶叫吃饭,遂一起涌出去不提。
葫芦殷切地盼着和淼淼见面,谁知两人还没见面,朝中又生出事端来了。
隔日早朝,等大事商议完毕。一位姓金的御史出面奏道:“皇上,臣听肃亲王言道,皇上要取消白虎将军和宁静郡主的婚事,只因新封的仁亲王横加阻拦。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妥。仁亲王身为皇叔,应顾全大局,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蔑视天威,将圣旨当作儿戏。望皇上三思!”
永平帝没想到肃王会请御史出面弹劾秦枫,顿时又惊又怒:这事要闹大了!
群臣都被金御史的话弄得稀里糊涂,婚事他们是知道的,但这皇叔、仁亲王又是谁?
葫芦心里“咯噔”一下,跟板栗交换了下眼光,虽不知怎么回事,也大略知道是秦枫活动的结果了。
只是,这肃王却不肯罢休。
因具体情形尚不明了,两人且不插话,看看再说。
永平帝绷着脸道:“金御史,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朕的皇叔就是青山医学院院长秦枫。他的女儿跟白虎将军早有婚约在先,朕又岂能破坏他们的姻缘,自然要收回成命了。”
众臣这才恍然大悟,又惊诧不已,秦枫居然成了皇叔,这可真是奇闻;板栗和葫芦更是惊愕万分。
金御史道:“皇上此言微臣不敢苟同。皇上赐婚时,秦枫之女已死——臣昨日才听说又活过来了——并非有意拆散他们。试问,若是白虎将军和宁静郡主已经完婚,难道秦枫之女回来后,还要白虎将军休妻娶她不成?”
永平帝皱眉道:“这不是没完婚嘛!”
金御史道:“这有何区别?如今满京城都知道皇上赐婚的事,此事已经无可转圜。况且,臣还听说,皇上三年前曾下旨将秦枫之女赐婚与荣郡王之子——青龙将军洪霖,就更不能抗旨不遵了。”
葫芦听得大怒,恨不得上前扇他两耳光,又被板栗拉住,嘱咐他不可莽撞。
马上就有大臣出面附议,说金御史此言有理,决不能把皇上的圣旨不当回事。
永平帝心道,朕难道不知道这个?可是皇叔怎肯干休,皇妹也不乐意嫁青龙将军,当初她可是宁愿逃走也不愿意遵旨的。
金御史见皇帝犹豫,便道:“如今,肃王就在殿外,也命人请了仁王来,皇上不如让他们进来,各自陈述理由,让大家评评理。”
永平帝头疼极了,只得点头答应。
于是,秦枫和肃王就被宣进殿来。
大概说明情由后,御史和几位朝臣就劝秦枫顾全大局,不可蔑视天威,肃王也恳请皇叔成全孙女的姻缘。
秦枫气得浑身发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照诸位所言,皇上、亲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为了天威。就可以不顾百姓死活,随意拆散人家的姻缘了?”
肃王道:“皇叔此言差矣!皇上本是一片好心,不过是皇妹与白虎将军无缘罢了。三年前,误传白虎将军已死,皇上下旨…”
秦枫怒喝道:“我们根本不相信他死了。若不然,我也不会不接旨。我女儿也一直在等他。”
肃王赔笑道:“这就不说了,那后来呢?后来传出皇妹已死,可是皇叔亲口说的。此事距今已经三年,便是为爹娘守孝也不过三年,难道皇叔要白虎将军终身不娶,为皇妹守节?这期间种种的误会跟巧合,都证明皇妹与白虎将军无缘,所以婚事才一再受阻。”
秦枫心里涌起惊涛骇浪,想起当日送板栗小葱和淼淼走时。他可是托板栗照顾淼淼的。这其实就等于将女儿托付给板栗了,不过那时候秦淼正思恋葫芦,不好明说罢了。
难道,淼淼和葫芦真的无缘?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露一点端倪,踏前一步,逼视肃王道:“守节也好,再娶也罢。这都是我们两家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肃王大声道:“怎会无关?皇上已经下旨为本王的女儿和白虎将军赐婚。满朝文武皆知,怎会无关?”
秦枫亦大声道:“可白虎将军已经与我女儿定亲。他俩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更是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亲事,难道就凭皇上一道圣旨就要拆散他们?既然弄错了。就该改正,这才是明君。否则,与强抢民女、强逼成婚有何异?”
众人腹诽道,话是这么说,可真要是皇上下了圣旨。谁敢违抗?便是成了亲,休妻也得遵旨。也就你这个皇叔敢违抗。怪不得之前不见回来,这紧要关头却回来当王爷了。
板栗对葫芦霎了下眼睛,意思果然还是秦伯伯威风。
葫芦就放下心来。
肃王气得嚷道:“那本王的女儿呢?本王的女儿就白受辱了?”
秦枫叱喝道:“你女儿如何会受辱?又不是白虎将军看不上她,不过是已有婚约,无法遵旨罢了。”
肃王道:“皇叔说错了。皇上下旨时,皇妹已死三年,怎能说拆散他们姻缘?本王就不信:就算皇上不下旨,白虎将军的爹娘会不帮他重新议亲?若是他娶了别人的女儿,皇叔的女儿回来,见木已成舟,除了另嫁他人又能如何?”
秦枫道:“你此话虽然有理,然郑亲家并不曾帮白虎将军定亲,他们知道我女儿没死,那不过是本王为了掩人耳目而放出来的风声。”
肃王怒道:“你们怎么样本王不管。可是因为你这谎言,害得皇上下旨将本王的女儿赐给白虎将军,就不能不算数——圣旨岂能儿戏?这天下也就皇叔一人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
金御史道:“仁王爷,皇上已经下旨将郡主许给洪将军,王爷一再违抗圣旨…”
秦枫大怒道:“住口!尔身为御史,不知规劝皇上心向黎民百姓,反倒利用皇权欺压百姓,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金御史也气坏了,梗着脖子道:“此言可笑之极!王爷眼下在做什么?王爷正在凭借自己长辈的身份,欺压肃王,更逼迫皇上,蔑视天威…”
秦枫大喝道:“我今已被封仁王,你等尚且如此对我,若是之前的大夫秦枫,只怕被满门抄斩,也要让白虎将军娶了肃王之女。是也不是?”
怎不是,肯定是!
圣旨岂是随便可以违抗的!
“本王想问一句,若是白虎将军还在清南村,还是郑家种田的儿郎,肃王可会将宁静侄孙女许给他?”秦枫冷笑道,“只怕拼死也要恳求皇上收回成命了。然,本王早在白虎将军还是乡野少年时,就已经将女儿许配与他。”
肃王大声道:“可是白虎将军已经不在清南村了,这就说明他们无缘!这就是天意!皇叔怪得谁来?”
第314章 金殿争婿(二)
秦枫忍无可忍,骂道:“屁天意!我们秦郑两家苦苦守着这个婚约,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们这些人却横插一脚。虽说是误会,然今已说明内情,还不愿放手。秦家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与百姓争女婿,与长辈争女婿,真是不义不孝,有辱先人!”
群臣听得张大嘴巴,眼见这叔侄两个要打架了!
肃王一把胡子了,又是王爷之尊,被人骂“孽障”,气得差点晕倒,又不能骂回去——谁让人家辈分高呢!
永平帝脑子嗡嗡响,一会觉得肃王说的有理,一会又觉得仁王说的有理;一会看着秦枫叫一声“皇叔”,一会又有看着肃王叫一声“皇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虽然两人都没说出来,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皇帝多事惹出来的。
永平帝满心难受:明明边关大捷,明明开疆拓土,可他最近为什么过得如此不顺?
岂止是不顺,简直每天都受惊吓!
从张乾的身份公开,到香荽告状,再到小葱金殿求死,再到白虎将军的婚事…
他这辈子从没像这段日子倒霉过,无论做什么都是错!
见群臣跟看大戏似的看得津津有味,永平帝觉得羞愧万分——实在太丢人了!
金御史铿锵言道:“素闻仁王医术过人,仁心仁德,想必皇上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赐封仁王。然,今日为何只想到自己女儿,全不管他人死活,全不顾国法纲纪、君臣纲常?岂不正是不忠不义,有辱先人?”
秦枫神色凛然,正要开口。就听胡御史冷笑道:“想必是仗着张家和郑家的威风…”
肃王大怒,朝他瞪眼道:“住口!现在是谈婚事,胡御史欲图攀附张家,是何居心?”
他请金御史出面弹劾秦枫,而不找胡敦,就是不想卷入朝廷纷争,。再说了,他要葫芦做女婿,当然不能得罪张家了,跟胡家划清还来不及呢。这该死的竟然敢挑拨生事!
胡敦气冲冲地闭嘴。
秦枫见肃王明白是非,心里感激,遂放软声音道:“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皇帝的侄女自然也不愁嫁…”
话未说完,就被肃王打断,道:“皇叔所言,正是侄儿要说的。皇叔的女儿如今可是皇上的妹子,难道还愁嫁?再说了。皇妹前年已经被皇上赐婚给青龙将军了,以洪家的家世和青龙将军的人品,当不辱没皇妹。皇叔一再纠缠白虎将军是何道理?”
葫芦实在忍不住了,大步出列,对肃王躬身一拜,沉声道:“肃王爷。下官有话说…”
肃王冲他一抬手,冷然道:“自古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将军父母虽然没来,然皇上亲做大媒,本王和仁王又是长辈,此时没有将军说话的余地。”
葫芦气坏了:这是世俗的规矩,可他家就不是这样。凭什么他娶媳妇就一点主做不得了?
肃王见他脸色不好,忽然悲声道:“将军不必多言。方才皇叔已经说过了。将军与皇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而,皇上在皇妹死后三年赐婚,并无不妥,更不是有意拆散你二人。将军既是有情义之人,怎不想想:本王何其无辜,郡主又何其无辜?”
他眼中居然滚下泪来,也不用帕子,就用衮龙袍的袖子擦眼泪。
停了一会,接道:“当日皇上赐婚,本王很高兴,不是因为将军位高权重——以本王身份,想替郡主寻一门根基深厚的权贵,易如反掌——本王是见将军出身乡野诚实善良人家,以为郡主终身有靠才高兴的。不怕将军笑话,那日大典,郡主也去了如意楼观看。旁人开口闭口都称将军为郡马,人人都知将军是郡主的夫婿,如今说皇妹未死,要退亲,这与休妻何异?将军难道要用对郡主的无情,来成全对皇妹的情义?”
葫芦愣住了。
若是肃王态度强硬,他倒不怕了,可这一番话,却是有理有情,令人难以反驳。
连秦枫也卡住了。
说到底,这事只能怪皇帝,肃王和宁静郡主可是一点错都没有。
他忍不住气恼地看向永平帝:要他退让绝不可能,淼淼吃的苦岂是旁人能想象的!
连板栗也呆愣,他想起了泥鳅和小葱的事,与这情形何其相似,区别在于一个是亲长定亲,一个是皇帝赐婚。
不对,小葱的事更理亏,因为刘家与张家并无婚约在先,仅此一条,就落于下风。若是今日争取到葫芦哥哥和淼淼的姻缘,那小葱和泥鳅就必须分开。
他顿时心不在焉起来。
见肃王流泪,永平帝满脑子都是乌龟爬来爬去,已经失掉主张了。
他断定,最近这一切的一切事,都是老乌龟在惩罚他,故意使他难堪,以惩罚他当年抄了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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