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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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含泪低声道:“生气什么?我真死了,你嫁给板栗当然好了——好歹他是我表弟。不然便宜旁人,我可不乐意。”

本来他想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可是觉得太粗俗了,遂换了个说法,这也把秦淼给逗笑了。

解开心结,两人都轻松了好多,葫芦就催她再接着说军中的生活。

当秦淼说到和小葱一块扮青鸾公主的侍女,把公主哄出来的情形时,葫芦击节赞叹不止,夸她俩机智果敢;再说到骗侍卫长阿里的经过,葫芦忍不住猛亲了她腮颊一口,把她夸成了女诸葛。

两人正笑着,忽然紫茄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道:“哥哥,哥哥!爷爷奶奶跟赵三爷爷赵三奶奶带人找胡家算账去了。小赵三叔也去了,石头婶子也去了,娘也去了。”

葫芦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赵锋回到大哥家,见了分别五年的爹娘,跟个孩子似的高兴万分。

见面特别有趣,老赵三两口子怒骂加揪耳朵,完美地演绎了“打是亲骂是爱”的内涵,看得孙子孙女们目瞪口呆——好特别的亲近方式!

他们哪里知道,赵锋虽然调皮,也常因为这个挨打,可他到底是老幺。加上大哥赵耘早早就离开家去京城读书了,他便成了爹娘的心头肉,那老赵三是见了他就要骂,离开他就想得不行的。

赵锋从来不知道爹娘的打骂这么让他舒坦,呵呵乐着问爹娘一路可好。

这一问可就坏了,赵三跟石头娘叽里呱啦将进城后。在德胜路遭到胡镇暗算的事说了出来。

赵锋勃然大怒,捶着桌子大骂道:“狗东西!吃了豹子胆了,敢欺负老子爹娘!”

他一岁多的时候,就敢帮娘打架,如今他都是将军了,有人欺负他老娘,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气,那也不是赵锋了。

当儿子的脾气是随了老娘的——石头娘就是个火爆脾气,跟郑老太太一样。心口早就堵了一口气,巴不得出出来。

偏赵耘的妻子——汪氏也是直脾气,最是受不得气的,婆婆刚来京城就被人欺负了,她做儿媳妇的脸上当然无光,因此也揎拳掳袖地骂不停。

赵耘不在家,这些人便没了管束。

三下里一凑和,三言两语过后。赵锋就带着爹娘,领着嫂子。后边还跟着侄儿,外加亲卫军和护院婆子丫头等,拉拉杂杂一行人来到将军府,找葫芦板栗商议为爹娘出气的事。

结果,到了这,两边一交换意见。一拍即合。

郑老太太道:“依我说,咱们分两路:板栗他们读书识字,上公堂跟他们讲理;咱们婆娘凑一块,直接上胡家闹去,问他们是咋管教儿子的。养出这样黑心烂肝的东西来。”

这主意立即得到了赵锋和他娘赞成。

赵三跟郑长河也觉得这法子好、爽快:吵架么,就得放开了来骂!这些当官的,表面斯文,净在背后暗害人,他们就要把这些丑事都抖露出来,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当下,他们连葫芦都没通知——怕他阻止——直接杀奔胡家去了。

郑家这边去的是郑长河老两口外加刘云岚,还带着胖婶、马婆子等人。

郑青木不在家,出去街上了。

听紫茄说完,秦淼都惊呆了。

等醒悟过来,忙焦急地推葫芦道:“葫芦哥哥,你赶快带人去,不然郑爷爷他们要是吃亏了怎么办?”

葫芦听说赵锋去了,呵呵笑道:“有朱雀将军在,能有什么事?就这样好。这主意妙啊!这些人凑一块才精彩,我倒不好去的——我去了不好。”

他越想越好笑: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将军,领着几个农家婆娘,堵在胡府门口一开骂,还不把半个京城的人都引来了,倒要看看那些知书识礼的诰命夫人如何应对。

他一点不担心奶奶和赵三奶奶会吃亏——她们吵架骂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正说着,就听外边有人笑道:“葫芦哥哥好算计,不怕外公外婆骂人丢了白虎将军的脸面么?”

原来是小葱和云影过来了。

葫芦扬眉问道:“那妹妹咋不拦住他们?”

小葱就掩嘴吃吃笑,一副狡黠的模样。

云影等人都偷笑,原来她和小葱都知道这事,还特意撺掇刘云岚也跟着去了,小葱更是如此这般教了大舅母一番话,又嘱咐了赵锋几句。

当下,葫芦叫过两个亲卫,穿上便装去景泰路打听情形,嘱咐他们一发现情形不对,就立即回来禀报。

景泰路,胡府。

胡家分三房。

大房就是胡钧家。其父胡敦,乃是御史大夫;大姐乃是荣郡王世子妃;二姐乃陈国公二儿媳。

二房是胡镇家。其父是原镇北将军胡敬,永平十五年在西北战死;其姐夫王冲如今在临湖州任知府。

三房胡敏乃封疆大吏,如今任溟州巡抚,一家子都在任上,不在京城。

加上族中其他势力,这胡家在京城还是很有根基的。

今儿胡府门前两班人对峙,那架势一触即发,引得无数人围拢来观看。

站在大门口的是胡府的护院及下人,有些拿兵器,有些手执棍棒,神色紧张地望着对面,一边互相乱问“往里头送信了”“太太怎么还没来”等语。

另一边是赵锋他们,三四十人把街面堵得严严实实。

朱雀将军骑着他那匹耀眼的枣红马。身后站了十几个禁军亲卫;身边一字排开,站着他爹、他娘、他嫂子、他侄儿,还有白虎将军的爷爷、奶奶和亲娘;后面黑压压都是护院和媳妇婆子。

他们报的是朱雀将军亲爹娘和白虎将军爷爷奶奶——玄武候外公外婆的名头。

至于来此何事,那是两眼一翻,无可奉告!

等胡家大太太和二太太得信后匆匆赶来,尚未站稳。对面就爆发了。

郑老太太见门里出来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两个锦衣华服的富贵夫人,赵耘之妻汪氏低声告诉说这是胡家大太太和二太太,二太太就是胡镇的娘。

她立即劈头骂出一串话,拉开了大戏的帷幕——

“你就是混世魔王的娘?你上辈子干了多少造孽的事,才养出这样黑心烂肝的东西来?净干些没天理的事,祸害老百姓。”

石头娘立即接道:“儿子不好了,也不管教,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老娘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晚上不睡觉也要拿根绳子把他勒死,省得祸害人。哎哟哟,这天打雷劈的东西,活了这么些年,当爹娘的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郑老太太跟着道:“她怕个屁!一家子都护着这畜生。上梁不正下梁歪!”

胡家大太太和二太太被骂懵了。

二太太气得浑身哆嗦。

大太太喝叫:“反了,反了!从哪来的泼妇,在这骂街?”转脸对众护院,“还不给我赶走?”

话刚说完。就见赵锋催马上前,扬起马鞭喝道:“谁敢动?”

他今儿就是带老娘来出气的。他也不用出手,只要护着老娘,让她尽情地骂就成了。

大太太听胡府管家说这是朱雀将军,神色凛然起来,质问道:“朱雀将军贵脚踏贱地,带着一群村妇骂街。也不怕失了体统?”

汪氏立即上前,扬眉脆声质问道:“体统?你胡家要是真讲体统,也不会任由胡镇那个王八蛋在外为非作歹了。你们养子不教,还不许人上门来理论?”

郑老太太逼近一步骂道:“狗屁体统!俗话说‘三代不念书,放出来一笼猪’。咱们乡下人对读书人那可是尊敬的很。可是你们胡家——”她抬手指着胡家大门上的匾牌,厉声喝道——“你们胡家是‘念了三代书,猪狗都不如’!养出混世魔王那样的东西,也不管教,还装什么斯文!我呸!我家的狗也比你儿子懂事些!”

二太太闻言脸色煞白,站立不稳,几乎要晕倒,幸亏被身后的丫头们扶住了。

石头娘也跟上去说道:“我们今儿来就是问问,你胡家长辈是不是都死绝了,不晓得管教儿子?”

这一开骂,引得无数百姓都往这边涌来,没来的也都奔走相告,拖爷爷叫奶奶、呼兄唤弟、觅嫂寻姑,飞一般地往景泰路胡府门前赶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景泰路就人潮汹涌、人头攒动,连临近街道都人来人往。

小商小贩最是有眼色了,见此情形,急忙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挽着篮子,一股脑儿全赶过来做买卖。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热闹,在京城那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据景泰路一位老街坊说,他活了七八十岁,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街坊邻里吵架,谁没见过?

可是,若是吵架双方是朝廷官员,还是大家族,那可就少见了——大家族吵架是不可能堵街面上对骂的。

大家族也就罢了,最吸引人的,是这场纷争牵涉到新封的玄武侯、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

出面的人乃是玄武侯的外公外婆和大舅母,也就是白虎将军的爷爷奶奶和娘亲;还有朱雀将军的老爹和老娘,还夹着他嫂子,也就是户部侍郎赵耘的妻子。

这些人凑一块,加上朱雀将军亲自压阵,对阵胡家的两个太太,这可不热闹?

第321章 坏得流脓,坏得生蛆!

眼看景泰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胡家大太太心惊了:今日一个处置不当,胡家就要身败名裂。

她不动声色地吩咐下人去荣郡王府找大女儿,又安排人去陈国公府找二女儿;再派人去京都府衙报案,说有人在胡府聚众闹事;又派人火速去皇宫门口等,将此事告知自家老爷。

全部安排妥当,一拨拨的人都从后门走了,这才和二太太转脸面对郑家和赵家人。

看着郑老太太和石头娘那村妇形象,大太太冷笑两声——她要是连两个村妇都对付不了,也枉自出身名门了。

端正神情,对两人清叱道:“泼妇,还敢找上门来?玄武侯、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恃宠而骄,把我侄儿打成重伤,我家老爷已经进宫请皇上做主去了。哼,自己的儿子有娘养没娘教…”

郑老太太不待她说完,立即指着她鼻子大骂:“不要脸!你侄儿在清南村欺男霸女、祸害百姓,害得张家和郑家被抄家,还霸占张家财产,现在还笑话我外孙穷酸,骂他。我外孙现在是侯爷,你侄儿就敢骂他,还敢找皇上告状。一家子都不讲理、猪狗都不如。”

刘云岚拉住婆婆,对胡家大太太冷笑道:“你还不知道你侄儿干了什么好事吧?他辱骂玄武侯穿一身猴皮,像个猴子。”

石头娘也乱嚷:“胡镇这个小王八蛋,整天不干人事,老娘跟郑嫂子拖儿带女拉了一家子进京城,他暗地里让人害老娘…”

大太太越听越心惊,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二太太更是失去主张。只顾喊:“我儿子不管有什么错,自有府衙的人来判。你们带这么多人堵住我胡家的门,是仗着皇上新封了张家和赵家,逞威风来了?”

赵三和郑长河出面了。

两男人开口,比女人要霸气多了。

赵三大喝道:“你儿子不成器,还不许咱们上门来找他爹娘讲理了?儿子混账。做爹娘的不管教,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咱乡下人都不像你这样。”

说着,一指马上的赵锋,转向人群高声道:“我这个儿子打小也调皮,我是早也打,晚也打,愣是把他打成了朱雀将军——”随着老爹的声音,赵锋得意地挺了挺胸膛,顾盼自雄——“小娃子就要管。哪能由着他闹哩?有本事到边关杀敌去。蹲在京城,啥正经事也不干,专会欺负老百姓。就这样的还有脸说我们逞威风!”

大太太叱喝道:“当这大靖的天下是你们两家打下来的?狂什么狂,兴头的你不知姓什么了。谁没打过仗?我家二叔就是镇北将军,战死在西北疆场;我儿子也在西南立功,被皇上封为将军。难道就你们家的儿子能干…”

她实在是气坏了:她的儿子胡钧文武双全,哪点比玄武候和白虎将军差了?皇上竟然不赐胡钧封号,以至于这群乡野村夫村妇都欺到家门口来了。

郑长河最近几年身子实在不大好。但嗓门丝毫不减,一亮开。半条街都能听得见。

他嗤笑道:“你儿子胡钧咋样,咱们都没听说过;可那混世魔王胡镇咱们都知道,清南村谁不知道他?那不是一般的坏,那是坏得流脓,坏得生蛆,是黑了心烂了肝的。这样的儿子。你是咋生出来的?你生出来也不管教,你是咋教出来的?”

他分不清大太太和二太太,只当胡镇也是大太太的儿子,因此嘲笑她。

“就你们家这样的,也好意思说读过书?咱们乡下随便一个拾粪的都比你们讲理多了。”

洋洋洒洒说了一篇。亏他表述清楚,让围观的百姓都听明白了。

原来,他是特意学着官话说的。要不然,费心巴力地扯一通,全用乡村俚语嚷出来,京城的百姓一句听不明白,那不是白喊了。

二太太气得手抖脚颤,浑身发软。

大太太就厉害多了,觉得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个事,便对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喝道:“你们哑巴了?”

她真是后悔,不该出来,跟一帮乡下婆娘村汉吵架,实在有损体面。可既然出来了,又不能不理会。

那郑家和赵家的婆娘狡猾的很,男人出面骂的时候,她们却转向围观的百姓,一五一十地跟众人数说胡镇的种种恶劣行径。引得百姓们不住咒骂附和,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胡家人。

这样下去还得了?

那些婆子媳妇得了指使,立即上前跟郑长河和老赵三对吵起来。

她们在大宅门讨生活,那嘴皮子是一般人能比的?三言两语就把赵三和郑长河给压制住了。

大太太冷笑一声,示意人端了两把椅子来,和二太太端端正正地坐下,丫头还奉上茶水,跟看戏一样看着下人跟玄武侯的外公和朱雀将军的老爹吵架。

这情形被转过身的刘云岚看见了。

她对赵锋厉声喝道:“打这刁奴!侯爷的外公和将军的爹跟她们主子说话,竟敢插嘴多言。”

赵锋也转过弯来了:他都没插嘴呢,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朱雀将军觉得被人耍了,暴怒之下来不及叫手下,竟自扬起马鞭就对那些婆子和媳妇们劈头盖脸地抽过去,打得她们鬼哭狼嚎,没命地往大门内跑。

二太太指着赵锋哆嗦道:“你…你敢行凶伤人?”

刘云岚叱喝道:“你们胡家人死绝了,让一班奴才出来跟朱雀将军的爹和白虎将军的爷爷对话?”

大太太盯着她,手指紧紧扣住茶杯盖:这村妇竟然有些见识!

汪氏也转过头来,对大太太道:“胡夫人,果然胡家的家教不同一般哪,主奴不分,尊卑不明,我今儿可算见识到了。”

赵锋扯着马缰绳,拉得枣红马原地转圈,并挥舞着马鞭冲胡家护院和仆从杀气腾腾地说道:“我爹跟你们主子问话,问她是怎么管教儿子的。谁敢插嘴多话,老子打断他的腿。”

声如闷雷,嗡嗡传出老远,惊得胡家下人齐齐后退。

大太太气得倒仰:这竟是逼着她们出面对吵了。

她们想对吵还不行呢,已经没人理会她们了。

郑老太太和石头娘也不跟她唱对手戏了,各自朝着一个方向,对着围观的人群数落胡镇的罪行,数一阵,骂一阵;说一阵,哭一阵。

骂胡镇丧尽天良,要遭天打五雷轰;骂胡家养子不教,还护着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太太和二太太站在门口,只看见眼前的街面,就已经心惊了,等下人来回禀,说整条景泰路都挤满了人,两人差点没晕过去。

这时候,大太太终于觉得,她对付不了这群村夫村妇——太难缠了,所谓秀才遇见兵就是如此。

有朱雀将军在此压阵,没了人手,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刚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人关上大门的时候,就见街道东头人群散开,让出一条狭窄人行通道,一名全副盔甲的将军骑马带着两名随从过来了。

大太太眼睛一亮,激动地双手合十,低声念“阿弥陀佛”。

管家颤声道:“是四少爷回来了。”

二太太等人也都激动不已,眼巴巴地望着那渐渐走近的小将,如盼救星。

来人是胡钧。

他一路行过来,听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议,早已弄清了原委,心中不禁怒火升腾。

催马来到近前,对赵锋抱拳,沉声问道:“敢问朱雀将军,何故带人围住胡府?”

赵锋扫了他一眼,大咧咧地抱拳回礼,傲然道:“胡镇那混蛋,我爹我娘和白虎将军的爹娘和爷爷奶奶进城的时候,他派人暗害他们,故意刺伤马,惊了马车。我们找他娘算账来了。”

胡钧脸色铁青,对大门口的管家喝道:“胡镇在哪?”

这畜生,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居然还缩头做乌龟!

二太太见他脸色不好,急忙哭道:“钧儿,你哥哥叫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打得半死,如今人事不知,还被拖去府衙了…”

大太太也道:“钧儿,他们欺人太甚…”

胡钧不理他们,转过头来对赵锋道:“既然将军已经惩罚了胡镇,又交由府衙出面处置,为何还要堵在胡府门口?”

赵锋哼了一声道:“一桩事归一桩事。胡镇那混蛋,在如意楼辱骂玄武侯,我们才打了他,然后送去见官。等我回家,又听我爹娘说,他还欺负了我爹娘。在我们乡下,谁家儿子闯祸了,都要上门去问他爹娘,是怎么管教儿子的。所以我就带我爹娘和郑叔郑婶来了。”

他实话实说,也不会拐弯,也不会打机锋,摆明了告诉人:他就是带爹娘上门来骂人出气的。

胡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指死死攥住马缰绳,关节发白。

待要不管,可谁让他姓胡呢?

这无数的人围着看胡府的笑话,他怎能置身事外?

这个姓,简直像一张网,网住了他的一生;堂兄胡镇,就像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让他绝望!

大太太和二太太见他说了两句话就不吱声了,顿时急了,刚要上前催促他,忽见人群中又来了两顶轿子,周围跟随了好些护卫和婆子丫头,更喜出望外:大小姐和二小姐回来了。

第322章 斯文扫地

 见胡家来了许多人,郑老太太和石头娘也停止叫骂,一来歇口气,二来也瞧瞧来的都是谁。

这可是京城,跟乡下不一样,吵架得讲究点,不能给儿子孙子丢脸不是。比如刚才,她们光骂胡镇如何坏事做绝,胡家养子不教等,没敢骂脏话。

无数双眼睛盯着,轿子落地,丫头婆子扶出两个端庄美丽、服饰华贵的少妇,各有一股雍容的威仪。

汪氏上前,对其中一位蹲身施礼道:“见过世子妃。”

荣郡王世子夫人——胡家大小姐,忙搀起她,轻声道:“汪妹妹请起。”

接着,胡钧也下马见过姐姐。郑老太太等人却是不理。

世子夫人跟母亲和弟弟低声说了两句,就转过头来,对郑老太太蹲身见礼道:“晚辈见过郑老太太。老太太光临寒舍,不如屈尊进去坐坐如何?便是有什么不满,也好当面说清,免得站在这里惹人笑话。”

郑老太太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道:“老太婆可不敢进这门。怕弄脏了我的鞋。”转头问石头娘,“你敢不敢进?”

石头娘立即会意,立即接道:“我也不敢。那胡镇坏事做绝,天良丧尽,胡家人不但不管,还护着他。这一进去,谁知有没有命出来。”

刘云岚冷笑道:“为什么要进去当面说?咱们现在不是当面?胡镇干的这些事,要搁在咱们乡下,那做爹娘的早没脸见人了,不说打死他,跟人赔礼是肯定的。可是你们呢?到现在承认过错了没有?还护着他,一直护着他。一直让他干坏事。还好意思说啥惹人笑话?你们都不怕人笑话,不怕遭报应,我们怕什么?”

一个婆子上前喝道:“大胆!敢对世子夫人这样说话!”

汪氏立即上前喝道:“大胆奴才,敢跟白虎将军的娘这样说话!”

那婆子听了一惊,正想后退,早被赵锋一鞭子抽在头脸上。“嗷”地一声惨叫,吓得世子夫人和她妹妹花容失色。

赵锋怒喝道:“胡将军,我娘他们是来找胡家长辈说理的,连本将军都没插嘴。要是这些奴才再出头讨骂,别怪我下狠手。”又对刚才那婆子骂道:“狗仗人势的老东西!再敢多嘴,老子打掉你一嘴牙。”

老婆子捂着脸退后,再也不敢吱声。

胡钧气得紧绷脸颊,待要怎样,又不知该怎样:赵锋不出声。赵家和郑家的下人也没闹事,人家就是长辈出面,骂胡家养子不教,你能怎样?

因为骂得都是事实。

洪世子夫人傻眼,原以为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去,吵也好,和也好,关起门来就没人看见了。谁知这些人不但不进。还赤裸裸挑明,把胡府说得肮脏丑恶不堪。让她无所适从。

话说,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在这京城里,从来交际应酬,乃至于明争暗斗,没人这么撕破脸行事的,以往那些招数全不管用了。

正愣神间。郑老太太又开始了新一轮咒骂,对着人群详细数说胡镇干的坏事,郑长河在一旁补充。

不是他们得理不饶人、存心闹事,实在是这仇恨积压了五六年,今儿见了胡家人。便如同火山般爆发了,根本就捂不住。

老太太想起苦熬的岁月,想起还没到京城的女儿,顿时声泪俱下,她的孙子、外孙子、外孙女、女儿、女婿、亲家、她自己,个个受尽了磨难,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连胡家下人都听得鼻子发酸。

这情形瞧得洪世子夫人焦急万分。

她低声对胡钧道:“让人去府衙。”

胡钧点头,对身边亲卫吩咐了一声,那军士就跑了,赵锋也不理会。

二太太终于崩溃了,她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直直地朝郑老太太走来。

她家老爷死了,就剩了这个儿子,不管他干了多少错事,谁也别想动他!

谁也别想!

洪世子夫人见二婶这副模样,心觉不妙,忙让人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二太太对着郑老太太骂道:“你这卑贱的老村妇!你孙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西北战场杀了镇北将军,还装好人,不过就是笑里藏刀、狼心狗肺的乡下野杂种。老东西,你先把自己孙子管教好再出来骂别人!”

刘云岚不等婆婆开口,立即冲上去,对着二太太脸“呸”了一口,回骂道:“不要脸的贱妇!穿得人模狗样,还装贤德温良,一肚子坏水。你丈夫没本事,被敌人射死了,反怪我儿子。有其母必有其子,怪不得胡镇这样,都是你这贱妇教出来的。”

别看她是乡下女子,自她嫁到郑家后,跟着青木学认字,又常听菊花说道理,后来儿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出息,俗话说“近朱者赤”,她便是每日听儿子和丈夫唠叨两句,这么些年积攒下来,也比一般的乡村妇人有见识了,是以说话一套一套的。

二太太被她的话气疯了,两眼冒着仇恨的光芒:胡敬确实被敌军的箭射中胸口,可是胡敬的随从看见郑葫芦不但不救他,还把箭用力往下深扎,导致胡敬终于死亡,只是当时他隐藏在一边不敢出来,过后说了却没人相信。

还有,那营指挥使常飞,也是郑葫芦杀死的。

明明跟狼一样凶残狠毒,却没有人制裁他,都盯着自己的儿子,为什么?

她儿子不过就是不成器一些,并没有犯杀人大罪,就有,也是他们逼的!

她不顾一切地跟刘云岚对骂起来,若不是洪世子夫人叫婆子拦住,两人就要厮打起来了。

郑老太太当然不会闲着,也冲出来骂“黑心烂肝脏肺的婊子,上辈子造了天大的孽,才养出这样黑心的小杂种”,又骂胡家要遭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愤怒之下,她也顾不得脏话不脏话了,连二太太都撕下那温良的面皮,骂她“老村妇”,骂孙子“野杂种”,她还装什么斯文!

郑长河也大骂“狗娘养的”。

洪世子夫人和妹妹、大太太等人都看傻了——真真是斯文扫地!

她们和胡钧都不敢上去帮忙。下人也不敢动,因为,赵锋在一旁虎视眈眈不说,赵锋的爹娘和嫂子这会儿也停下来了,若是他们上前帮二太太,赵家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洪世子夫人劝汪氏上前阻止。

汪氏摇头说,她做不了郑家的主。

胡钧上前,问赵锋道:“敢问朱雀将军,到底想怎样?”

赵锋愣了一下。道:“什么怎样?”

胡钧沉着脸道:“胡镇已经被送往衙门,是死是活,就该凭衙门处置。你们堵在这里闹,到底想怎样?”

赵锋不高兴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要找胡镇的爹娘说理么!”

胡钧道:“我二叔已经死了。”

赵锋道:“你二婶不是还没死么。”

胡钧板脸道:“那你们要我二婶怎样做,才肯罢休?”

正好刘云岚听见了这话,转头对他冷笑道:“看你像个讲理的,你怎么不看看你二婶。可说了一句认错的话?可觉得她儿子有错?我们想怎样?我们就是想要问问她,是怎么养出这样黑心烂肝的东西来的。她觉得她儿子没错。真是笑话,这京城是没有律法的?胡家人横着走都没事的?”

胡钧冷声道:“京城自然有律法,胡镇有没有罪,府衙自会公断。你们堵在这里就能公断了?”

要找就找胡镇。

刘云岚尖声道:“公断?六年前混世魔王杀人、扰乱科举,官司打了半年,还是跟没事人一样。你胡家本事大呀!我们堵在这。是公断不了,那也要叫京城的人都睁大眼睛瞧瞧:胡家这个混世魔王是个什么货色,你胡家又是怎么护着他的,看你们还要护他多久!”

胡钧恨得心似油煎,恨不得把胡镇这个祸害抓来一刀剁了。

他终于明白:郑家跟张家不只是恨胡镇一个人。是恨整个胡家!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围观的百姓看得激动万分的时候,京都府衙的捕快带着一队衙役,另有一名虎禁卫指挥使率几百禁军赶来,胡家的人大大松了口气。

同来看热闹的,还有先前在如意楼吃饭的那些少年们,肃王小公子秦湖打头。

他们是追着胡镇去了府衙公堂,想看此事如何了局,胡家人知道了此事,又会怎样不肯干休。

谁料才打听到御史大夫胡敦为侄儿被打之事去皇宫告状,玄武侯已经被叫入皇宫,还没等到结果呢,白虎将军的弟弟们就来击鼓鸣冤,告混世魔王胡镇蓄意惊马、伤害郑家亲眷。

这热闹可就大了,堂审也精彩。

白虎将军三个弟弟都好仪表人才,竟然有两个是秀才;还有他的小叔也来了;另有仁王爷两个儿子,还有上次状告公孙匡的张家小女儿香荽也在,气势昂然地站了一排。

反观胡家这边,胡镇包扎装裹得跟死尸似的,直挺挺躺在担架上,身边跪了几个下人,还有同行几个少爷公子,却都萎缩不前——又不是他们的事,只有一个讼师代言主持局面。

黄瓜首先开口,将前情详述了一遍,末了言道:“大人,学生一家和赵家举家进京,并未招惹胡镇,他却暗中派人蓄意惊马,用心恶毒之极,视国法若无物,狂妄嚣张。望大人为郑家主持公道,还亲长一个交代。”

黄豆道:“大人,胡镇这纨绔,其行径令人发指,碰见人就要揍人,撞见狗就要杀狗,便是连天也想戳个洞,连地也要挖个坑,一天不害人,他就浑身痒痒。”

胡家找来的卫讼师四十多岁,留着一两撇鼠须,下颌一缕山羊胡子,眼神犀利,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

他义正言辞地驳斥道:“休要血口喷人!郑家人并未受到大的伤害…”

第323章 掐死你!

黄豆不待他说完,直问到脸上:“依卫讼师的话,我郑家须得死了人,把尸首抬到这公堂之上,才能定那混世魔王的罪?你如此颠倒黑白,到底是不懂律法,还是存心蒙蔽大人、欺我等一干懵懂无知少年?难道你没听见胡家下人的供词,没听见德胜路百姓的证词?今日若不是我郑家人机警,让他这蓄意谋杀得逞,玄武侯的外公外婆舅母、白虎将军的爷爷奶奶娘亲妹子、朱雀将军的爹娘,都将死于非命。尔敢说胡镇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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