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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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帝哪里肯听他的解释,骂道:“他没这个胆子?他不是混世魔王吗,他什么事不敢做?”

见胡敦还苦求明察,皇帝恼火,大叫“来人”,吩咐龙禁卫带一名内侍去京都府衙,“严知府审案情形如何,如实回报。若有半句虚言,朕唯你二人是问!朕事后可是要跟严知府对证的。”

两人便飞奔去了。

这里,皇帝喘气坐下,才问板栗,郑家亲长和赵家亲长摔坏没有。

板栗谢过皇帝关心,说乡下人,长期劳作,虽然年纪大了,然身子骨还好,赵家三爷爷和他外公从马车上摔下来,只受了些轻伤,没大碍。

皇帝又急忙问仁王妃和女儿怎样——她们可是不种田的,要是有个闪失,皇叔那里不好交代。

板栗道:“幸好王妃一直练拳养生的,有些身手,紧急时抓住了那故意冲往女眷马车的胡府家丁,才没酿成大祸。臣的两位表弟素日也练习拳脚的,合力拽住了受伤惊窜的马儿,只撞翻了好几辆拉货的车。”

众人听得惊险,都吐了口气。

胡敦浑身颤抖,嘴里却道:“玄武侯如何认定那人就是胡府家丁?”

板栗见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眼一翻,将脸转向一边,懒得理他。

杜宰相忙道:“胡御史,皇上已经派人去府衙听审了,实情如何,稍后便知。”

第326章 全杀了?

 在等候内侍归来的空儿,永平帝不理众臣,只顾漫无目的地回顾今日之事。

今日从早朝开始,他就没个消停的。

先是仁王爷和肃王爷金殿争婿,后是孔雀王逼玄武侯娶他女儿;这两桩事还没解决呢,玄武侯、白虎将军和朱雀将军又把胡镇打得半死;招他们进宫一问,又问出借钱、霸占家产、蓄意谋害郑家亲长等事。

他转头望向偏殿窗户,看了看天色,暗自道:“如今快要天晚了,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呢?”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事不算完,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宰相等人站得两腿发麻,且都屏息不敢出声,觉得有些气闷,想要提先前议论的朝事活跃气氛,可皇帝根本不看他们,谁敢打扰?

正等得日月无光的时候,先前派出去的龙禁卫和内侍回来了。刚到偏殿门口,内侍那尖细的嗓音就惊慌响起:“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那名龙禁卫要有眼色一些,慌忙想阻止他,可一把没扯住,只得任由他叫了。

永平帝正想得出神,被这声音惊得汗毛乍竖,浑身一激灵,忙直起身子,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快快道来!”

内侍结结巴巴道:“朱雀将军…朱雀将军…”

永平帝急得两眼冒火,站起身骂道:“蠢东西,朱雀将军干什么了?他杀人了?”

他是知道朱雀将军性烈如火的,暴怒之下杀死胡镇绝不是不可能。

胡敦和赵耘也都紧张不已,同时逼近内侍喝问,只不过两人关心的对象不同而已。

内侍忙擦了把汗,一口气道:“朱雀将军带人去胡府了。”

他见皇帝和两位大人都着急,因而想一气说完。但这样一来,说得不清不楚,却更加令众人震惊了:若是杀胡镇一人倒还真不算大事,若是带人杀上胡府,把胡家给屠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赵耘眼前一黑。几乎不曾栽倒。

胡敦更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忽地放声大哭道:“皇上——皇上可要替臣做主啊——”

永平帝想起内侍刚才喊“大事不好”,肯定是酿成大祸了,遂一屁股跌坐在御座上,神色呆滞:他才封了四灵,就出了这样的事,要如何对臣民交代?

杜宰相还算镇定,想着细问详情:“全杀了?”

那声音也发颤。

内侍一呆:什么全杀了?

板栗度其神色。再以他对赵锋的了解,知道肯定有误会,见这内侍糊涂,忙对那龙禁卫喝道:“你来说,朱雀将军带人去胡府干什么了?”

胡敦以为他幸灾乐祸,看胡家笑话,遂气得哭骂道:“干什么?你听我胡家满门被灭高兴了?老夫与你势不两立!”转向永平帝,“皇上——”

永平帝耳朵嗡嗡响。眼冒金星。

那龙禁卫听胡敦说“满门被灭”,知道众人都误会了。忙道:“皇上,众位大人,朱雀将军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带着爹娘去找胡家长辈讲理去了!”

什么,朱雀将军跟人讲理?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帝和众臣一时间都转不过这个弯来,胡敦也止住哭声。愣愣地看着那名龙禁卫。

板栗松了口气,他就说么,赵锋再浑,也不会干出杀人放火的勾当,误伤人命倒是有可能。

他便催那禁军细细说来。

那禁军就将缘故说了。

众人听说白虎将军的爷爷奶奶和娘、朱雀将军的爹娘和嫂子。跟胡家二位太太在大街上对骂,都惊呆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赵侍郎,哦,还有玄武侯。

赵耘离家早,对乡下这一套不大能适应了,气得骂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瞧我不在家,都反了天了。等我回去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皇上息怒,臣这就去劝他们回来。”

皇上板脸道:“收拾谁?收拾你爹娘?”

赵耘忙道:“一定是臣二弟闹的。臣一定好好教训他。”

板栗却拦住他,对永平帝道:“皇上,臣明白了。在乡下,有那儿女在外闯了祸的,人都喜欢上门质问他爹娘,是如何管教子女的。想是我外公外婆和赵三爷爷三奶奶咽不下这口气,去胡家找他们长辈理论去了。”

胡敦听见家人无事,放下心来,马上又涌起新的怒火:“那也不能堵在胡家大门口吵嚷,让全京城的人来看胡家的笑话。朱雀将军是何居心?”

板栗冷笑道:“是何居心?当然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瞧瞧:你胡家是如何教导小辈的。”

胡敦气得脸色紫涨。

板栗见皇帝皱眉,铿锵言道:“皇上,市井百姓日常纷争,不可能全经官府,自来有他们一套处置方法,大家心中更有一副尺度,仿若头上悬了一柄尚方宝剑,轻易不敢为非作歹,否则,定会为世情所不容。”

他看着赵耘道:“就拿朱雀将军来说——赵侍郎离家早不知道——他自小就顽皮暴躁,赵家三爷爷那是一天要打三遍,因他闯祸后上门跟人赔礼道歉那是常有的事,老母鸡、老母鸭更是不知赔了多少给人。为何?因为他们觉得儿子做错了,觉得理亏,做长辈的没管教好儿子,觉得没面子。”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点头颔首,觉得赵耘父母教子有方。

赵耘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膛,觉得倍有面子。

板栗转向胡敦道:“胡大人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侄儿一般无法无天?哼,若说朱雀将军因跟人打架误伤人命,那本侯相信;若说他带人屠了胡府,本候是万万不信的。”

他又转向永平帝道:“因为朱雀将军虽然性烈,却绝不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皇上请想,他连多花了银子还怕爹娘责罚,怎会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事?那赵三爷爷非得拿绳子勒死他不可。”

永平帝连连点头道:“朱雀将军虽然性子暴躁了些。可生性至孝,是个性情中人。”

板栗道:“不错!必定是他听说父母遭到胡镇暗害,勃然大怒,然后带着他们上胡家问罪去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板栗又道:“皇上和众位大人休怪三爷爷和我外公莽撞,实在是他们心思淳朴,想不通像胡镇这样的。他家的长辈到底是如何管教的?为什么每次闯了祸,胡家不是管教胡镇,而是千方百计地维护他、替他遮掩?世情又如何一直容他到现在?”

“臣不觉得外公外婆上胡家质询有错。市井民心,大多代表世情公理;而世情公理则是悬在百姓头上的尚方宝剑,令他们心有所畏惧,约束自身,不敢恣意妄为。若是百姓们不受世情公理约束,必定国将不国、天下大乱!”

一番话说得永平帝面色深沉,杜宰相也连连点头。

黄真则看着板栗眼神闪烁。出言道:“但如此在大街上吵闹,太不成个体统,也太没规矩了。”

板栗怒视他道:“黄大人这话是指责我外公外婆?那胡镇为非作歹多年,为何不见你说他没体统、没规矩?我外公外婆一把年纪,被人冲撞,上门质问却被你称没规矩,黄大人可真是儒门杰出弟子!”

黄真面色讪讪的嘀咕两句,也没听清说什么。

胡敦面色发白。手脚颤抖,强辩道:“案情尚未查明。如何就认定是胡镇所为?”

永平帝阴沉着脸,问那龙禁卫道:“府衙审案如何?”

那禁军忙道:“这个要问林公公。小人听说了景泰路的事,就跟他分开,往景泰路去了,后来又会合一处回来。”

林公公刚才回报不清,差点误了大事。吓坏了,再也不敢马虎,急急忙忙地将严知府审案的情形说了一遍。

永平帝见没出大事,虽然赵家和郑家上胡家闹,有些不成体统。但还在他承受限度之内,加上玄武侯一番话也让他觉得有理,因此放下一颗心。

正好有宫女送上茶来,他就一边喝茶,一边听林公公说堂审经过。

待听到讼师辩胡镇蓄意谋害郑家亲长无罪时,忍不住怒道:“哪里来的奸诈讼师,如此狡辩、颠倒黑白?严知府是怎么判的?”

林公公忙道:“郑家兄弟不服,跟讼师吵起来。后来,那个郑小兄弟就…”

他快速地将黄豆当堂掐住卫讼师的脖子,勒得讼师要断气的事说了。

永平帝一口茶呛入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吓得林公公停住不敢再说。

杜宰相等人都同情地看着皇帝,心里也都腹诽:怎么沾上张家和郑家,不论什么事,都那么吓人呢?

板栗也纳闷不已:黄豆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宫女太监一阵忙乱,好容易永平帝顺过气来,挥手让把茶端走,有气无力地对林公公翻了下眼皮道:“接着说,那讼师死了吗?”

有了刚才朱雀将军屠杀胡府的误会,对公堂上掐死人也能接受了。

林公公见皇帝没怪他,慌忙一气呵成,将下面的事都说了。

听完后,永平帝和大臣们呆了一会,然后一致调转目光,看向板栗。

皇帝开口问道:“玄武侯,白虎将军这两个弟弟…”

板栗忙道:“老二叫郑昃,小名黄瓜;老三叫郑旻,小名黄豆。刚才说的是老三。”

“这个老三…”皇帝显然嫌他说的不够详细。

板栗就补充道:“黄豆如今是秀才,师从云州黄致远。二表弟黄瓜也是秀才。”

他不愿意多说——手上的牌哪能都亮出来示人呢!

这也够了,永平帝仰头看着殿顶出神。——今儿他对这殿顶上的雕刻可是看熟了,那些珍禽异兽都数了好几遍了。

将刚才的事又梳理了一通,永平帝命太监去景泰路传旨:晓谕众衙役和虎禁卫只准维持秩序,以防民众生事,不准干涉赵、郑和胡家的纷争,只要不触犯刑律,任其自己解决。

第327章 女将军的气势

胡敦顿时面如死灰,颓然道:“皇上…”

永平帝冷冷地说道:“怎么,赵侍郎的爹娘都能为了儿子打架的事跟人赔礼道歉,你侄子犯下如此大过,朱雀将军的爹娘、玄武侯的外公外婆——白虎将军的爷爷奶奶还当不起你胡家赔罪认错?”

又严厉地对杜宰相道:“令京都府衙将胡镇伤人、霸占张家财产一案移交刑部,与原公孙匡追杀张家幼女一案并列审查。查明后据实上奏!”

杜明忙上前躬身应道:“臣遵旨!”

永平帝又下旨:“从南雀国缴获的财物中,拨白银两万两给玄武候做安家费用;另拨白银一万两给郑家。”

虽然不抵当年抄家的财产,加上当日封赏赐的宅子田庄地亩等,也差不多了。

皇帝很想大方地把当初抄家的银两都还给张家,无奈国库没银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可不是他做皇帝的小气,如今北边还在打仗,到处都要用钱粮,他这个当家的也要跟玄武侯一样算计着过,不过是一个算国家大账,一个算家用小账而已。

心里终究有些内疚,一生气,就盯着胡敦心想,若是查明云州山林确实霸占张家的,朕一定让你们翻倍吐出来。

从皇宫出来后,板栗和赵耘就匆忙去了景泰路。

因为永平帝的这道圣旨,无数豪门权贵都涌往景泰路,去观看寒门新贵与老牌权贵对阵。

这场别开生面的较量本来分三个场地同时进行:皇宫、京都府衙大堂、景泰路胡家门前。

前两处是文斗、智斗,已经分了胜负,以胡家败落而收场,目前只剩景泰路一处了,也是最激烈、最紧张、最粗俗不遵规矩礼法的一处。

暮色降临,天空阴沉沉的。景泰路两边挂起了各色灯笼,将一条街照得明亮如昼,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是元宵节呢。

看热闹的百姓一边热火朝天地议论,一边踮脚对前面张望,而前面的人每听见吵出新内容,立马对后边人说。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街面传播。是以街道虽长,却是讯息畅通。甚至专门有小叫花挤到前边听,然后再回到后边告诉人,好讨赏钱。

在这中间。有人买包瓜子,有人买根糖葫芦,一时又给小孩子买个泥人。果然如黄豆所说,繁荣经济,那些小商贩可开心了,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叫卖兜售物品。

板栗和赵耘来到胡府门前,见葫芦也在。忙走过去,一边朝前寻找郑长河等人,一边道:“葫芦哥哥,这…差不多就成了,别把外公外婆给冻病了,还去了多的。”

葫芦苦笑道:“我也想让他们回去。可奶奶不听劝。”

说着一指旁边,黄瓜、黄豆、青莲等人正围着爷爷奶奶和爹娘,而赵耘媳妇等人则围着赵三夫妇。也不知从哪弄来的座椅。他们都坐在街边。

对面的胡家大太太二太太也被好些人围着。因为,胡家的近支血脉以及亲友,比如荣郡王府、陈国公府都派人来了,表面在劝和双方,实际隐隐为胡家撑腰。

郑老太太见二太太神气高昂地对自己斜眼挑衅。不禁两眼喷火,发誓不放过这婆娘。

可是。她嗓子都嘶哑了,想骂也骂不出来了,于是示意儿媳妇刘氏再去骂。

刘氏听黄瓜说,胡镇已经被府衙关进大牢,又想自己这边闹了快两个时辰了,胡家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目的已经达到,再闹也没意思,把公婆折腾病了也不好,于是就想退了。

可是郑长河跟郑老太太却固执地不肯走。

刘氏明白,公婆这是为了小姑子菊花,咽不下这口气呢。

正无法可想,忽见板栗过来了,心下一喜,暗道这下好了。

板栗见胡敦也回来了,却阴沉着一张脸跟荣郡王世子低语,丝毫没有对郑家赔礼的打算,不禁冷笑一声。

他走上前去,扶着郑老太太的胳膊,笑道:“外婆,你骂了一下午,气也出了。咱们回去吧。”

郑老太太摇头,嘶哑着嗓子道:“老娘不回去。老娘要跟她拼到底。”

二太太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对旁边一伸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茶,安详地喝了一口,又捡了块点心吃了,转头吩咐道:“去,再拿个脚炉来。”

郑老太太见此情形更生气了。

板栗高声道:“外婆这是何苦呢?虽然皇上下旨,不许禁军干涉咱们,还说,胡镇犯下大过,胡家长辈就该给玄武候的外公外婆赔罪。可是,这胡家从来就是养子不教的,胡镇就是有娘养没娘教的。这是‘念了三代书,猪狗都不如’的人家。咱们跟这样人较劲干啥?走吧,呆在这弄脏了鞋子。”

二太太“噗”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点心,气得站起身来就要开骂,大太太等人也都对板栗怒目而视。

胡敦猛然跨步上前挡住二太太,低喝道:“不许胡闹!这是玄武侯。”

说完,他抬头对板栗冷笑道:“什么时候玄武侯也学村妇骂街了?”

板栗尚未答言,就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玄武侯学村妇骂街容易,就是学不会那满嘴仁义,实际却阴险恶毒的小人行径。”

随着声音,从街道东头行来几匹马,当头一人正是全副衣甲的小葱。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声,尤以秦湖等少年兴奋不已——玄武将军终于出场了,且看她如何对付胡家那些妇人。

见赵耘、板栗、葫芦和赵锋一齐走上前来,胡敦沉声喝道:“怎么,各位将军齐聚胡府,要灭我满门么?”

小葱跳下马,大步走到他面前,高声问道:“胡御史可觉得自己侄儿错了?”

胡敦紧绷着脸,耷拉下眼皮道:“胡镇如今已被府衙收审。是非对错,当听知府大人最后判决。老夫无话可说!”

胡镇当然错了。但要他当着人面对这乡下爆发新户道歉,那是休想!

小葱点头道:“好!就知道这样。”转头对板栗,“哥,咱们走吧,该回去吃饭了。”

围观众人听得一愣:就问这么一句就走了?

连板栗也觉得这不是妹妹的行事作风,可他本来也不想再跟胡家对峙下去,因此点头道:“好!”

小葱来到郑长河老两口身边,对他们道:“外公外婆,咱们回去吧。这里不是清南村。要是在清南村,谁家的儿子做出这等事。他老子娘怕是要给人下跪了;这京城啊,有些书香门第,其实是不知廉耻的。脸皮比京城的城墙还厚,你再骂三天三夜也没用。”

胡家人顿时大怒,一个个面有愤色。

胡敦眼神阴沉森冷,拦住要上前的大女儿,示意她不可妄动。

胡钧站在两位姐姐身边。看见小葱来了,面色发白,再听了她这番话,更是捏紧拳头也控制不住浑身颤抖。

二太太却忍不住了,张嘴就骂道:“小贱人,你才不知廉耻!你要是知廉耻的。也不会混在男人堆里这么些年…”

她跟郑老太太等人对骂了半天,早就骂顺口了,见了小葱。心里立即将这个村姑出身的将军定为“小贱人”,张嘴就骂了出来。

胡敦听了“小贱人”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就觉眼前人影一闪,“啪啪”两声脆响传来。人群跟着一静。

原来,是小葱迅速冲到近前,扬手给了二太太两个耳光。

与此同时,胡钧也叱喝道:“二婶休要胡说!”

二太太捂着腮帮子,不可置信地望着小葱,哆嗦道:“贱人,你敢打我?”

小葱二话不说,扬手又是两耳光,顿时二太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头发散乱,鼻血长流,面部更是迅速红肿起来。

婆子丫头们惊恐地望着小葱,竟然忘了去扶主子。

小葱打完,冷声喝道:“你养子不教,枉为人母;事夫不贤,义理堕阙,枉为人妻;当街辱骂,口出恶言,妇德妇言缺失,真天下少见恶妇。”

围观众人听了这义正言辞的喝骂,都呆呆不语:乖乖,吵架升级了,玄武将军文武双全啊!

胡敦拦住发狂往起爬、一边骂不停的二太太,若不是顾忌男女有别,他就要伸手捂住她的嘴了,又对大太太喝道:“还不把她拉进去!”

这个蠢妇,跟她儿子一样蠢,枉她平日精明,这么容易就被激得失去理智。

他转头恨恨地看向小葱:小贱人,跟她哥哥一样狡诈。

大太太却不依了,质问小葱道:“玄武将军说起妇德妇言,难道不知道令外祖母和舅母刚才做了什么?”

小葱板脸道:“当然知道。”

胡大太太冷笑道:“这可奇怪了,将军指责他人义正言辞,却对自家亲人恶行视而不见,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小葱道:“你侄儿当街行凶,我外祖母身为长辈,上门质问,有何不妥?你们身为胡镇长辈,不但拒不认错,反恶言辱骂,枉为诗书礼仪人家,真羞煞孔门圣人。”

她转头一指赵三夫妻道:“朱雀将军小时候跟人打架,伤了人胳膊,我三爷爷捉了鸡鸭上门赔罪不算,三奶奶还亲自服侍了那人三天。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尚且如此明理,似你等这般养子不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板栗笑道:“要不然三爷爷养出来的娃个个出息呢,像他们,也就能养出混世魔王罢了。”

围观群众又一次把目光聚集在赵锋身上。

第328章 死了干净!

赵锋得意极了,今儿他一再作为大家管教儿女的典范,真是前所未有的荣耀,打小到大,他都没这么被人夸过,因此笑得十分开心。

胡家人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荣郡王世子夫人吓呆了,在胡敦提醒下,才和妹妹上前扶住满脸是血的二太太,低声提醒她不可再莽撞。

二太太看小葱的眼神,仇恨浓烈到能灼伤人。

世子夫人艰难地对小葱挤了个笑脸,结巴道:“将…将军,息…怒!”

不是她胆小没见过大世面,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

小葱身为玄武将军,虽然只是个空头封号,那也享受正一品俸禄,身份摆在那,被她打了也白打;二来,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句句占理;三么,她这架势也太吓人了,打人毫不手软,怕是一群婆子上去也不是她对手。

今儿若是被她打一巴掌,往后别想在京城抬起头来。

因此,她是丝毫不敢替二婶出头,生怕被小葱借机寻错,刚才二婶不就是被她捏着错儿打了么。

秦湖等少年看得热血沸腾,兴奋地彼此挤眉弄眼:跟他们想的完全一样。

这才对嘛!这才是玄武将军该有的做派嘛!

他们的娘也都很厉害,但那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那是内宅妇人的手段,他们都看腻了。

如小葱这样,先果断利落地打她,再气势十足地骂她,这才有女将军的气势,不枉他们站在寒天冻地的冷风里,吹了这么久。

郑老太太这才觉得扬眉吐气。站起身来操着嘶哑的嗓子大声道:“小葱,外婆听你的,咱回家。外婆大字不识一个,这辈子没出过清南村,只当天底下的爹娘都是一样的。谁晓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京城大也是啥人都有。老婆子算是开了眼喽。懒得跟她啰嗦了。石头娘,咱回吧。怪冷的!”

石头娘忙起身掸了掸衣裳,笑嘻嘻地应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读了书的也不都是君子。”

赵耘见鬼一样瞪着自己老娘:娘,你知道君子是啥意思么?

他媳妇汪氏忍笑扶住婆婆,体贴地夸道:“娘说的真好!”

今儿赵家人长脸啊!

就在郑家和赵家人准备走的时候,荣郡王坐轿赶来了,先跟胡敦低声说了两句,然后过来跟郑长河等人见礼。一派慈祥亲和的模样。

然后,胡敦就拉了大太太、二太太上前给郑长河、赵三等人赔礼,不咸不淡地说冒犯等语。

赵耘、板栗、葫芦等人反而神色郑重起来,匆匆说了几句官面话后,就告辞了。

郑家和赵家的儿孙簇拥着几个老的走后,人群也渐渐散去,边走边意犹未尽地议论。胡家拐角处一辆马车里,肃王爷望着郑家人远去的背影沉思。好一会,才放下车帘。道:“回府!”

等人散尽,胡家人也关上院门进去了。

大房人归家后,来到大太太屋里,胡敦看着儿子胡钧冷声道:“你在家门口,还任由人如此打脸,是不是胡家人。是不是我儿子?”

胡钧正扶母亲坐下,闻言猛然抬头,冷笑道:“我不是胡家人,也不是你儿子。父亲有儿子吗?有的话,也应该是胡镇。他才是你儿子!”

胡敦大怒。拍桌喝骂道:“孽子,敢这么说话!”

一边就要上前打他。

大太太一把将胡钧拉到身后,对胡敦尖叫道:“你敢打他?你敢打他试试!”

胡敦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妻子,气得哆嗦道:“反了,反了!跟个村妇吵了一场,你也变村妇了。”

屋里的丫头婆子见他们吵了起来,慌忙悄声退了出去。

大太太嘶声道:“村妇怎么了?村妇也比你强。钧儿说的对,你从没把他当儿子,你儿子是胡镇。为了你二弟,你要把胡家全都赔进去。”

她扫视惊愕的大女儿、二女儿,还有惊恐缩在一旁的小儿子,愤怒地质问道:“为什么?我的儿子、女儿,个个都教导的比人强,个个都那么懂事,为什么你们只顾二房那个小王八蛋?你想死不要紧,你要搭进儿子和女儿,老娘跟你没完。”

果真跟胡敦说的,跟郑老太太和赵侍郎的娘吵了一场后,她也带着泼妇骂街的架势了。

为何?

痛快呗!她受够了!

胡敦瞪着大太太呼哧直喘气。

荣郡王世子夫人扶着母亲,低声劝道:“娘,有话好好说…”

大太太想起白虎将军的话,颤抖道:“好好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转向胡钧,“钧儿,你走!再也不要管胡家的事,抄家也不要管。走你的,永远不要回来!”

胡钧呆呆地坐着,惨笑道:“晚了。”

大太太顿时哭道:“不——”

胡敦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眼中煞气闪现,猛一拍桌子,狞笑道:“都想他死?那就如你们的意,让他死好了!死了干净,一了百了!来人——”

大太太等人怔怔地看着他。

********

且说,葫芦板栗一行人,跟赵家人分手后,回到清华街将军府,秦枫云影等人迎了进去。

秦淼扯住小葱胳膊,急切地问道:“师姐,咱们吃亏没有?”眼睛却望着葫芦。

葫芦就对她一笑,摇摇头,又点点头。

就听板栗扬声道:“咱们去了这么些人,能吃亏?战场上千军万马都杀出来了,还怕一群妇人?淼淼,你没去真是可惜,你是没看见,小葱今儿可威风了!”

不等秦淼问,郑老太太大笑着就要告诉云影这事,谁知一张嘴,却跟被人掐住脖子似的。沙哑,仿佛耳语般,再也不能利落地吐出爽朗的话音来。

原来是伤了嗓子。

她只好扫兴地闭嘴。

众人都吓了一跳,小葱忙道:“外婆不要说话了,要憋两天。我再开一副药你吃。”

说话间,大家蜂拥进入内院。来到上房东边内间。这里早已摆好了两张方桌,碗筷等都安放妥当,屋子四角还安置了火盆,就等他们回来上菜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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