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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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见他不出声,主动解释道:“今儿忙了一天,小姐累坏了。说明天上路后,要走许多日子才得到家呢;况且人又多,天气又冷,路上住宿未必方便,所以今晚好好洗个澡。等下还要忙呢…”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秦旷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问道:“香荽姑娘这些日子可好?”

白果忙收住话头,转而回答新问题,同样很兴奋:“好的不得了!说起回乡,小姐不知多开心呢!天天跟我说,清南村有多好,比虎王寨好一百倍。虎王寨世子是见过的,比那还美呢!虽然眼下是冬天,可王爷说我们最少也要住到明年春天才回来,我就能看见满山的花儿了…”

白果语气中透出的欢喜兴奋连毛凡听了都嫉妒。

能不喜欢吗?

这京城再繁华,整天呆在府里不能出来,也让人生厌,她自然是想去乡下的。

秦旷听得心情越发低落:香儿妹妹过得很好,不像自己,一点不好,很不好!

白果到底在大宅门里混了几年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懵懂,她觉察出秦旷面色不对,忙停止呱啦,歉意地说道:“瞧我昏了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秦旷精神一振,忙问道:“可是香荽妹妹要你告诉我的?”

白果点头道:“是小姐让说的…”

秦旷催道:“什么事?”

白果道:“小姐说,她要向世子道喜呢——世子就要大婚了,到时她不在京城里,所以先跟世子道喜。还说她已经准备了一份礼,已经交给我们二太太了,到时跟王府的礼一起送去…”

后面的话秦旷已经听不进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就要大婚了——十一月初八——这时候来找香荽妹妹干什么?

第419章 那是累的

 秦旷心中一片茫然,也不知白果是什么时候走的。

昏昏然回到英王府,进入枫院,侍卫和小厮们都看着他,面色很奇怪,然他并未在意,自顾进入书房。

帘幔深处透出昏黄的灯光,也将一个坐着的人影映在帐幔上。他顿时一惊,忙疾步走进去,却发现是父王坐在书桌前。

英王看着儿子沉声问道:“去玄武王府了?”

秦旷垂首站在父亲面前,低声应道:“是。”

父王想知道的事,没有人能瞒得住他。

听着儿子萧索的声音,英王不悦道:“一个未长开的小丫头,就让你如此颓丧?”

秦旷默然无语,似羞愧,似痛心,似茫然无措!

英王看着他尚显稚嫩的面孔,微微触动,放缓语气问道:“今天中午你在如意楼?”

秦旷立即抬头道:“是!父王,她如此任性嚣张狂妄,如何能做世子妃?”

英王沉吟道:“任性是有些,嚣张狂妄倒未必。”

秦旷叫道:“父王!孩儿亲耳听见的!”

英王嗤笑道:“亲耳听见什么?听见那颗黄豆喊话?”他见儿子似乎不满,解释道,“父王并非帮姜家说话,父王只是比你更了解那颗黄豆——那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姜二小姐遇见他,讨不到好的。”

他似乎想起一些往事,唇边隐现一丝笑意。

秦旷有些诧异,父王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的。

他一心牵挂香荽,忍不住嘀咕道:“要是香荽妹妹就不会这么做。”

英王盯着儿子看了好久,才郑重道:“你不会只娶一个女人!”

听了这话,秦旷并没有高兴,难受地说道:“香荽妹妹怎能做侧妃!”

英王蹙眉道:“做什么妃。不是你能决定的。”

秦旷听了黯然,是啊,他连娶谁都无法做主。

“也不是父王能帮得上的,父王顶多给她一次机会,剩下的要靠她自己;连你也帮不了——男人的宠爱是不会长久的,别看你现在放不下她。有把她丢在脑后的日子在。”

秦旷闻言大喜,精神陡然一振,疾声道:“香荽妹妹不一样,她是不同的!孩儿一定不会丢下她的!”

不同的?

英王心中暗笑,任何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觉得她是不同的。可是,当时间消磨一切后…

他注视着初次动情的儿子,戏问道:“哦,就凭她收服过一群山贼?”

秦旷禁不住脸红了。低笑解释道:“也不是这样,所有见过香荽妹妹的人都喜欢她。王管家原来好讨厌她的,后来也喜欢了她,说是讨厌不起来。”

英王靠在椅背上,含笑听儿子喜悦地对自己倾诉心思,心中一角柔软起来,书房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过了好久,他打断不知疲倦的儿子。站起身,恢复肃然神情。丢下一句话:“先别想这些。先准备大婚吧!”

秦旷立即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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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王府门口,待秦旷马车走后,白果蹦蹦跳跳地穿过朱雀大街,往王府侧门走来,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孙铁拦住,沉声问道:“干什么去了?”

白果笑道:“孙大哥。我去见英王世子去了。”

她如此坦率,倒让孙铁意外,不知如何再问下去。

正踌躇间,鲁三不知从哪里闪身过来,将他拉到一旁。对白果道:“你快进去吧!”

等白果进去,孙铁瞪着鲁三质问:“你干什么?”

鲁三赔笑道:“孙老大,这事我知道,白胖子跟我说了…”低声对他耳语几句。

孙铁听完大惊,低喝道:“鲁三,你别忘了,你不光是三姑娘的护卫,还是王府护卫。三姑娘还小,你竟敢帮她私自通传消息,老王爷要是知道,看把你骨头都拆了…”

鲁三忙道:“属下哪敢!这世子也不是一般人,又是老早就跟三姑娘认识的,当年三姑娘落难的时候,也是帮过她的。他说要见三姑娘,我们还能不给传信?”

孙铁道:“那你也该去回老王爷。”

鲁三撇撇嘴道:“要回也该三姑娘自己回。孙老大,咱们要是管得过了头,那不成了监视少爷和姑娘们了?怕是老王妃也不许。”

孙铁不信道:“照你这么说,这一家子大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还得了?回头有事,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鲁三耐心道:“那些小的当然不能任由他们皮,可三姑娘不一样,她知道分寸。”

孙铁知道他对香荽死心塌地,忠心超过了对张槐和板栗,无奈地说道:“只此一回。再有这样的事,我是一定要回老王爷的。”

鲁三急忙道:“这还用你说!”

当下丢开这事不提。

且说白果回去后,香荽已经洗完澡,脸上红艳艳的,坐在椅子上,胖婶站在背后帮她擦头发;两个丫头还在外间收拾东西。

“快去洗一把,就要睡了。”香荽见了她吩咐道。

白果答应一声,忙忙地到洗漱间洗了,出来见娘已经离开,香荽正笑着扑在床上翻滚。

“姑娘,快把被子盖上,看冻了。”白果忙劝道。

“一点不冷。我先前在桶里泡得时候久了,起来头上冒汗,到现在还热乎乎的呢!”香荽道。

“那也要盖上。这个天,好快就凉了。”白果说着,上前帮她盖被子。

香荽盖了被子,还不肯睡,靠在床头问道:“世子没要紧事吧?”

白果转身拿了件半新的葱绿小袄给她,示意她穿上,一边道:“没什么要紧事,就问姑娘好。我说姑娘好的很,要回乡了,可高兴了。”

香荽随口问道:“他听了怎么说?”

白果想了想。道:“世子好像不大高兴呢,没什么精气神——”说着还塌下肩膀、垮下脸,比划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神态——“也不知为什么不高兴。”

香荽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道:“别瞎说!世子怎会不高兴呢,他这是累的。要大婚了。事儿可多了,你只想想我葫芦哥哥和大姐姐成亲的时候,有多忙?他们皇家就更不一样了,娶亲规矩大的不得了,事儿当然更多。又不能跟咱们一样图省事。怕是他这些日子也累坏了。”

白果听了,果然有理。

她爬上床,对香荽笑道:“累成这样,大婚有什么趣儿?我瞧白虎侯成亲的时候,可是喜欢的很。整天笑不停,我见了都替他腮帮子酸得难受。咱们大姑娘成亲的时候也是的,姑爷可乐了,就见他傻笑。”

香荽笑道:“你急啥?等大婚那天,世子自然也是要笑的。成亲,能不笑吗?心里高兴,当然就会笑了!”

说完,把袄子脱了。身子往下一溜,滑进被窝。盖上长长的睫毛,幸福地呢喃道:“好软和,有太阳的香味呢!白果,今晚不教你读书了,明儿在路上再读…睡吧…明天一定不能…起晚了…”

白果见姑娘说着话就睡着了,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心道跟三小姐在一块就是开心,整天都高高兴兴的,哪像世子,脸拉老长,跟谁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

她只得又爬下床吹灯。然后睡下了。

整个王府,正殿仪门后的这一片院落,老小也都睡了,只有东厢第一层院里还亮着灯。

张槐、张杨、板栗都在,还有总管刘黑皮和侍卫头领孙铁。

张杨问板栗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板栗笑道:“是黄豆说,赵翔也想回去,石头叔不让,请他帮着说情呢。我们就往赵家走了一趟。”

张杨笑道:“那个猴儿,到了清南村怕是没人能管住他。赵三叔要头疼了。”

板栗道:“怕什么,乡下地方大,随他折腾!”

说笑间,又问刘黑皮道:“黑皮叔,都安排妥了?”

刘黑皮急忙道:“都妥了,连仪仗执事等都齐了。”说完,一一回报各项安排。

原来,此次回乡祭祖,张槐等人原本想要低调出行,却被张杨阻止,道:“此事非比寻常。其他事可以低调,然回乡祭祖万不可低调。”

遂说了一番话,大意是世人求取功名,为的就是光宗耀祖,若祭祖不显耀容光,那不是白忙?再有就是,当日张家被抄,祖坟被刨,祖宗们被翻尸撂骨;一家老小离开清南村时,更是披枷带锁,恓惶无助,如今翻身封了王,当然应该衣锦还乡,洗净晦气,以慰祖宗在天之灵!

还有就是板栗被封王,该有的威仪一定不能省,回乡祭祖若是低调,真要被人耻笑毫无王者威严气象了。

所以,综合几点,张杨认为,至少一出一进,必须摆开郡王的全副仪仗执事。出,指的是出京;进,指的是进下塘集清南村,这两场都不能省。

听了这番话,连郑氏都无言以对。

这时空的人对宗族和传承的看重,她很清楚,因此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全力支持和配合,不敢再图省事简便。

张大栓两口子更是赞同,出京也就罢了,进清南村的时候,若不风光一把,怎能出当年的恶气!

因此,这两日刘黑皮等人忙坏了,更换执事仪仗、安排车驾行头等,已经连续两晚没睡了。

张槐看着他有些清减的面容,笑道:“等我路上你再歇息吧,其他事我让王忠安排。”

刘黑皮呵呵笑道:“还撑得住。”

当下众人又从头点检,确定都妥了,方才分头安歇。

第420章 衣锦还乡

十月十五日寅时,张槐等人就先起来了,府里的管事家仆媳妇等更是往来忙碌、川流不息。

至卯初时分,张大栓、张老太太等老小也都纷纷起床,梳洗穿戴、简单进些小食,然后准备出发。

这时候,层层院落都乱将了起来,这个说“铺盖要卷了带上”,那个说“我眼下吃不下,装些点心路上吃”,又是叫丫头又是唤小子的,问东西齐不齐。

小葱急忙派人去各院吩咐:说所有东西都装好了,大家只要穿好衣裳,把平常用的东西收拾了就行,别再多事。

众人这才罢休,这才从各屋里涌将出来。

兄弟、姊妹们见面,互相打量,都是锦衣丽服,外罩各色皮毛大氅和斗篷,满脸兴奋和激动,又催促起来,“走吧,走吧!我们都好了!”

板栗走过来,对弟妹们笑道:“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那么多人,也没这样乱。都跟你们这样,敌人来了还不慌傻了!”

说完,忽然提气大喝道:“众军听令:男儿骑马,老人和女儿坐车,按之前分派好的即刻归位。”

众人轰然大笑一气,忙忙地分头行动。

当下,山芋、南瓜等人去骑马,红椒带着绿菠坐一辆车,香荽和青蒜一辆车,小葱单独一辆车;张大栓老两口、张槐夫妻带着苞谷、板栗,这三拨人则分别乘坐四轮垂缨华盖马车,车厢宽大、舒适。

丫头小子们则另行安排车马。

等都准备妥了,郑家的车队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接着赵家的也来了。

赵耘和汪氏进入王府仪门,来到张槐夫妻车前,先嘱咐了路上小心等语。然后道:“槐子哥,你可要帮我看好翔儿,要当自己儿子一样待才成。别让他玩野了。”又转向郑氏,“菊花姐姐,我爹娘怕是管不住这几个小的,你跟槐子哥要费些心。”

张槐笑道:“费心!我一定费心!赵翔要是不听话。我拿大棒子揍他。好几年没揍人了,苞谷太小,揍不上手,正好用你儿子试试。”

众人听了都笑。

汪氏则对郑氏道:“菊花姐姐,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是山上水边,别让他乱跑。”

郑氏扑哧一声笑道:“弟妹这话说的,我可不敢接口了。咱们清南村,除了山就是水。不上山。不近水,把你儿子栓在屋里?”

这下,连赵耘也笑起来,汪氏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另一边,黄豆和田遥正跟小葱红椒等人告别。

黄豆看着红椒,一堆的话儿涌到嘴边,一句也说不出,一句也不敢嘱咐。

昨晚嘱咐黄初雨的情形还映在脑海。令他惶恐不安:果然他像姑姑说的,挂着两个妹妹?

到底能丢下哪一个。丢不下哪一个?

正愣神的时候,郑氏在那边叫他。

他忙过去,心下不由打鼓起来,没有平日的活泼灵动。众人只当他看见兄妹们都要走了,心下不爽快,因此也不在意。还打趣他,说只管好好用功,等明年高中后,吃他的喜酒什么的。

郑氏是见他对着红椒乘坐的马车发呆,才叫他过去提点。

“黄豆。等我们都走了,你也该用心了。不然,真名落孙山的话,人真会笑话的,说你‘雷声大,雨点小’。”

红椒在后面听见这话,掀开车帘,对黄豆喊道:“黄豆哥哥,你要是没考中,瞧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也别想我们给你带东西,也不理你了。”

赵耘听得直咧嘴,道:“红椒,有你这样说话的么?哥哥参加会试,心里头肯定紧张担忧,你该劝他放宽心、不要慌才对,怎么还逼他呢?”

红椒笑道:“石头叔,你不知道,黄豆哥哥这个人,就是要逼。一逼,他就显能耐了。他从小就这样,要是没人逼他,他干事就偷奸耍滑,最会躲懒的。”

满院子人听了都笑。

黄豆看着红椒一副“我最知道黄豆哥哥”的模样,忽然鼻子发酸,眼眶也湿润了,对众人用力点头道:“你们回去好好玩吧!等春回大地的时候,你们就能接到我的喜报了。那时候,大家又能乐一场。”

田遥站在一边听着他立誓,沉默不言。

好在众人也没忘记他,都说了好些鼓励的话儿,甚至,山芋等人还开了赌局,各自赌他们俩谁能考得更好些。

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候,板栗头戴栗色簪缨银翅王帽,身穿栗色衮龙袍,腰系镶红玉暗红鞓带,外罩栗色缎面绣五爪坐龙紫红狐狸里大氅,登上朱缨华盖车,张伞鸣锣,全副仪仗执事开道,威然前行。

众护卫随从簇拥着玄武王祖父母、父母车驾紧随其后。

后面就是小葱姊妹的马车了,山芋、南瓜兄弟骑马还在后一步。

次后就是白虎侯府的车驾,也是全副执事仪仗;朱雀公的父母也是如此——赵锋协同玄武王灭了金国,被封为朱雀公了。

三家人丁算上跟随的护卫和家仆等,七八十辆马车。举目望去,大半条街都是彩车骏马、花团锦簇,浩浩荡荡、逶迤绵延了几里长。

那时,天光才亮,城门已开,进城卖东西的、买东西的百姓络绎不绝,街道两旁铺面也都开了门。见如此阵仗,打听得是玄武王返乡祭祖,都停驻观看,指点评说,艳羡之色溢于言表。

张杨夫妻、赵耘夫妻和黄豆等人也一直跟随,直送到南华门外的十里长亭。

这里,早有送行的亲友在等候了,汪家的、曹家的、方家的,还有许多人也不必一一点数。

板栗急忙命停车,领着刘黑皮等人上前一一拜会、辞别,谢过诸人相送之情。

令人意外的是,王尚书居然亲自来了。

他笑眯眯地祝玄武王一路顺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等回到清南村。到了青山书院,王爷就能见到下官侄儿了。”

板栗笑说一定要去瞧瞧神童的风采。

原来,昨晚王尚书回到书房,看见忙碌间落下的其兄从湖州府寄来的书信,这才明白,玄武王为何要向他探听侄儿王穷的事。因为张家也向周家提亲了。

他忍不住就叹息:侄儿媳妇要飞了!

纷纷寒暄已毕,喝过送行酒,玄武王便向诸人辞别。

于是,张杨夫妻上前拜别父母兄嫂,又嘱咐儿子闺女要听祖父母和伯父伯母的话等语;郑家人也重新嘱咐一遍黄豆;赵耘特别又训斥一顿赵翔,诸般情形也不消细说。

等大队继续上路,张杨、赵耘等人望着官道上的队伍越行越远,直到看不清,才回头催妻子上车回京。

彼时。曹氏不舍儿女,神色黯然;汪氏也不舍,却恨恨地说道:“总算把这帮祸害都送走了!这下可轻松了!明儿我就回娘家住几天。”

赵耘愕然道:“那我呢?”

黄豆立即道:“石头叔不用担心,婶子走了,侄儿去陪你。”

张杨和曹氏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再说板栗等人,车不停轮,马不停蹄,一气赶了十来里。到了一个叫京口的小镇,与早就等在这里的周三太爷一行人会合。共赴湖州而去。

出了大宅院,离开繁华街市,小辈们都觉心胸舒畅。特别是少年们,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官道上纵马狂奔,看得几个老人心惊胆战。红椒姊妹们却羡慕不已。

张大栓朝前喊道:“板栗。你管管他们,别惹了事。大路上人多,地上冻得硬邦邦的,撞了人、掉下来都不是玩的。”

张老太太也喊:“花生,玉米。过来跟奶奶坐车。车上暖和!”哪里有人搭理她,早都跑没影了。

板栗正跟周三太爷在车里下棋呢,听了气闷,吩咐魏铁:“去告诉他们几个:要是不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家走,就把他们的马收了,让他们用两条腿走回湖州去。”

魏铁忍笑应道:“属下遵命!”

遂带着两个护卫追上去了。

郑氏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对靠在车壁上养神的张槐笑道:“刚出来,跟放飞的鸟儿似的,肯定要新鲜一阵子。再走几天,他们就要厌了。”

张槐懒洋洋地说道:“等下他们就会觉得骑马不舒坦了。他们要上车的话,你别理他们。”

郑氏抿嘴笑道:“说的他们跟谁似的。那是你儿子。”

苞谷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抱上了车。车子摇摇晃晃的,睡得更香了。也就在十里长亭醒过一次,喝了点细米粥,接着又睡,这会子才醒来。

小娃儿扒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停后退的田野村郭,还有远处隐隐的山峦,惊奇不已,这是他以往的生命中不曾见过的。

郑氏就一一指给他瞧:这是山,山上长树;那是田,田里种庄稼;那是村庄,里面住着许多和我们一样的人,一个说一个听,唠叨不休。

苞谷又问出许多奇怪的问题,比如树为什么长在山上?庄稼为什么种在田里?那些人为什么不住城里…

张槐见妻子费心巴力地教导小儿子,可他依旧懵懂的很。他看得心急,便忍不住插话进去,帮着解释。谁知,苞谷听了他的话更糊涂了。因为郑氏努力用小儿言语对苞谷说话,张槐却是照常说话,苞谷如何能听得懂!

郑氏瞧着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一个郁闷憋屈,一个懵懂无辜,不禁笑倒。

正闹着,他们赶上了山芋兄弟几个,都在前面乖乖等着呢,一齐告诉板栗哥哥,说再不跑马了。

当下归队,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家一块走。

很快,花生就不耐烦,钻进爷爷奶奶的马车喝茶吃点心去了;玉米也钻进爹娘的车讨水喝。

第421章 嫌弃

 冬日出行,天气寒冷不说,沿途的景致也萧索。所以,当离家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小辈们就觉得旅途无味起来,嫌走得太慢,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清南村才好。

然有老弱随行,是不可能快马加鞭的。

幸亏有紫茄在,一路照看老小,早晚请脉,安排饮食用药等,都十分的精心。

既然急不得,众人便耐下性子,各自找活动消磨行程时光:小葱红椒把苞谷接到自己车上,逗小娃儿玩笑;香荽则跟青蒜、绿菠玩纸牌;玉米和花生也下棋混日子,常为一颗棋子争得面红耳赤。

长辈们则凑一处扯闲话,反正他们活的年头长,有扯不完的老古话,最后小辈们也兴致勃勃地过来听。

因车马行人众多,不方便住驿馆,板栗对当地官府的迎送也一概推拒,只说随人众多,不便搅扰等语。幸得张槐早已安排王忠带人先行一步,往前路将食宿之处安置妥当,所以众人觉得甚为省心。

当晚,众人在离京四十里的周田县城投了客栈,次日继续上路。

三日后,小葱跟众人分别,转往西南岷州丰县;众人则拐往东南。

分别时,板栗和妹妹在车内嘀咕了好久。

此后,众人一心一意赶路。

在途不止一日,诸般事项不消多记。至十月二十五日,终于到达湖州府。在这里,他们将改走水路,坐船往清辉县下塘集。

湖州巡抚王令宜乃刑部王尚书之兄长,闻得玄武王奉祖父母和父母返乡祭祖,遂率湖州知府等大小官员出城迎接拜见。

板栗这次没有推拒。

其一,这些人可是祖籍的父母官,便是为下塘集的乡邻生计着想。也不可怠慢他们;其二,他受王尚书委托,替他带一封家信给其兄,当然不能丢下就走。因此,他嘱咐刘黑皮先带几家老小往码头去,自己只带了两个随从。往湖州府衙一行。

王大人看了弟弟的书信,对板栗热情了不止一分,一定要留他在湖州府城住一晚。

板栗恳切言道:“王大人和诸位大人美意,本王感激不尽。然本王此行携数家长幼,皆已奔波多日,疲累不堪,归心似箭,且有周家一行人等,也是劳苦之极。故而不敢再耽搁时日。诸位盛情,惟有心领!”

他这些日子与周三太爷同行同止,听他谈讲儒道经学,言语越发谦逊,锋芒再敛。

众人见他如此平易近人,好感大增。

王大人笑容更深,然并不敢强留,遂吩咐人快船赶往清辉县。命清辉县令早做准备,迎接玄武王一行。

板栗忙阻止道:“怎敢劳动县尊?本王蒙皇上隆恩。赐封郡王,又特别恩准回乡祭祖,若是搅扰得地方官府不安,岂不有负皇恩!”

王大人忙道:“王爷回乡,并未惊扰地方,何必自责!下官令清辉县迎送。也是监察一二。毕竟王爷衣锦还乡,清辉县与有荣焉,下塘集民众更不用说,王爷上岸之日,只怕那里已经万民仰望了。”

众官员纷纷称是。说稳妥起见,还是要去的。

板栗也知到了清辉县,不惊动县令不可能,遂含笑应了。当下又说笑应酬一回,这才告辞,众官员送他到清辉江码头。

王忠早已定下三艘大船,所有马匹车辆行李等,都随人登船,码头上热闹纷纷。

等板栗上船后,立即扬帆启程,顺流而下。

板栗站在船尾,望着急速后退的码头和码头上越缩越小的人群,静默了一会,方才往船头走去,一边问刘黑皮:“可都安排妥了?”

刘黑皮忙道:“都妥了。几家子老小都在这艘船上,一切行囊马匹车辆等,都搬到那两只船上去了。照这行程算,两日工夫就能到下塘集。”想想又补充道,“清辉县不停的话。”

板栗道:“不停!若是县令迎接,请他上船随行就是了。”

刘黑皮忙答应,又说家里的管事吴成曾经来过,是来接王爷一行的,老王爷见过他,问了些事,已经派他同王忠先赶回去了。

板栗点头,站在船头观看一会沿江两岸的景致,才进船舱。

谁知,这么一会工夫,有好些人都不适应坐船,头晕呕吐起来,周家有两个,赵羚和赵翩翩都躺倒了,青蒜和绿菠也觉得难受。紫茄就忙起来,葡萄姑姑、韩庆家的和马小六家的带着一群媳妇丫头,陪着她各舱察看。

板栗问候了周家两位叔叔,又探望了周三太爷后,才去见爷爷和外公,张大栓、郑长河和老赵三等人正聚集在一处高谈阔论呢。

板栗见几位老人中气十足,放下心来,陪着他们说笑一会,又去了女眷那边。

彼时,红椒姊妹也在这里,正趴在窗户边看南岸的旷野。

“看,那家人屋子旁边种了菜。是绿色的!”绿菠指着窗外惊喜地喊道。

“这有什么。谁家不是这样的!”香荽笑了起来。

红椒笑道:“咱们从北边回来,她当然没见过这个了。等下了雪,从雪地里刨出菠菜来,那才好吃呢!那菜根都甜丝丝的!”

众人都脆声笑了起来,因为红椒特意挑菠菜来说,就是隐射绿菠的名字。

绿菠并未怎样,反而美滋滋的。

红椒又道:“这船在水中央,隔得远看不太清楚。上次…我们走旱路去北边的时候,沿路两旁许多小麦田,那一片片绿瞧了才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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