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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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服输的那还叫赌徒吗!

赌徒的疯狂是不可理喻的,不能以常理度之。大苞谷的话他们未必记住了,可黄豆的话他们都听进去了,竟大加赞赏,大点其头。

刑部堂审结束后,除了不能见光的官家子弟,一窝蜂的,都去赌坊登记去了。这还不算,居然还有人虔诚地现场捐银给书院、医学院、皇家慈善机构,希望自己多积德,再赌时手气能好一点。

于是,赌场刮起了一股捐款风,让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惊掉了下巴,大苞谷的名声再上一个台阶!

此是后话,暂时不提。且说眼前,大苞谷将赢来的钱散光后,重新回到刑部大堂上,对英王和王尚书躬身施礼道:“王爷,王大人,张大人,冯大人,小人私务处置完了,咱们接着审案?”

英王一句话也说不出。

人说名利双收,这个张离何止收了名利!

上。为国尽了忠心;

下,孝顺了父母长辈;

中,造福了民众!

先是豪赌玩了京城赌徒一把;接着豪气散财潇洒了一把;再是以身作则、教化民众——这下从皇上到御史谁都无话可说了;又煞费苦心地变着法子劝赌徒虔心向善。收拢了民心…

哦,还赚了银子呢。

陈家总共赢了九十多万两,那零头可是被抹下了。

人家已经捐了九十万两,谁好意思揪住那零头不放,忙了一场。总得让人家落个辛苦费不是。别的不说,家下人总要打赏吧!

王尚书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一个孩子,还是个贪财的孩子,五岁时就知道取舍,扔掉财物保平安;今日更是大手笔,九十万两白银。轻飘飘地就散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是何等气魄!

两次审案。据他的观察,这张离明明就是一个锱铢必较之人,却在关键时刻果断干脆,取舍间毫不拖泥带水。

反观自己的族人,读了几十年圣贤书。当了近二十年父母官,却为了那万亩山林。铤而走险,杀人霸产,丧尽天良!

他有私心,不是想袒护王统,他是为了王家的名声。

王氏一族,沾上这污点,在皇上和民众心里都会留下痕迹,不知要多久才能洗涮。可恨的是,他刚刚走马上任,荣升宰辅,让他情何以堪?

看看大苞谷,他伸手正了正头上官帽,端肃神情,沉声吩咐,将之前一干人证带下去,命玄武王和白凡等归坐,玉米退到一旁。

然后,他对大苞谷大喝道:“张离!”

大苞谷立即跪下应道:“小人在!”

王尚书喝道:“本官问你,你藏在玄武巢穴内的东西是何物?你要如何证明云州云雾山王家产业原属张家所有?”

大苞谷抬头,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一个黑匣子。里面藏着什么,本来小人也不知道。但据张家后来的情形看,应该就是云州产业的地契。”

板栗起身答道:“不错!除了地契,还有云州城里的房契,和庄子田产等,这都是小王亲手归拢的。其中有四成属于郑家,当日两家共同购置的。”

王尚书道:“你将黑匣子藏在张家何处?”

大苞谷道:“这个小人不能说。”见王尚书脸一沉,急忙道,“小人会告诉大哥,派人回湖州祖籍将黑匣子取来,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王尚书神色放缓,颔首道:“如此甚好。你便告诉玄武王,尽快派人回家乡取去。”

于是大苞谷起身,走近板栗,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板栗点头,对王尚书抱拳道:“王大人,待小王请玄龟觐见皇上后,即刻派人返乡,取来地契证明。眼下,云雾山屠杀案,另有人证。”

王尚书心中一沉,他还以为此案审不下去了呢。

张家,早准备充分,这一次势在必得了。

“传——人、证、上、堂!”

王尚书一字一句,用尽力气沉喝,声音里带着悲壮、决然。

王穷王突都叹了口气,厌恶地看着王统。

魏铁又带孙鬼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汉子,四十多岁。

板栗看着他,神情欣慰。

这世上不少恩将仇报的事例,但更多的是报恩的故事。

这人原在张家帮工,就是永平十年被他捉奸的冯五(见第66章)。冯五是下塘集人,在张家当管事时,与死(四)狗子的小妾丁香儿偷情,被板栗和万元撞见了。当时放了他一马,也没声张,只把他赶出张家去了。

他在外混了几年,攒了些银子,回去清南村,跟死狗子的大老婆合谋,撺掇她将丁香儿卖给他,自此遂了心愿。

打仗的时候,他也被征了兵役。五年前,在云州王家当了护院。机缘巧合下,得知王家霸占张家产业的秘密。这次孙鬼去云州,两人又是认识的,于是里应外合,竟然把这事给查出了眉目。

于是先让人发现埋尸骨处,现任云州知府就拘押了王家人,而孙鬼则赶回京城报信。

板栗连夜派人将王统看住,这边又上报皇帝,下旨传唤他;一边派人去云州,紧锣密鼓地追查,当年悬案终于水落石出。

第493章 一个一个地收拾

当下,相关证人一个个上堂,证实王家和胡家合谋,假造地契,杀人灭口,霸占张家家产,才半个时辰,案情就真相大白。

王尚书浑身颤抖,问当地里保:“失踪五十多个人,你身为当地里保,居然没有疑心,不报官府?”

里保叩头道:“不是失踪,是分几次走了。先说要去北方开荒,然后一家子都走了。小人哪想到是被人杀了呢。就是最后,张家的大管事二管事,他们失踪了,有些蹊跷。后来王家就来了。小人以为,定是他们看张家败了,把这些庄子卖给王家,然后跑了。”

冯五便道:“先被杀的,都是听信了王家人的话,说带他们去北方发财,在人前做了个全家离开庄子的模样,骗了出去杀的。只有张家的大管事和二管事,不信他们哄,只好硬下手了。”

堂上堂下死一般寂静。

五十多条人命啊,其中有十几个幼童和少年,就这样被杀了。王统和胡镇怕是当时再想不到张家有翻身的机会,这案子会有大白天下的日子。

三位主审官,张杨和冯大人却一致沉默,全由王尚书审理;英王和赵耘眼不眨地盯着他;张家郑家一干人更是虎视眈眈…

王尚书强忍各种不适,闭目吸气,半响张开眼睛,大喝道:“来人哪,将王统拿下!摘了他的官帽,除了他的官服,戴上手脚镣!”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转眼间,座上官成阶下囚。

王统面如死灰,嘶声叫道:“大老爷!这事不是侄孙干的,侄孙没有杀人!”

王尚书冷笑道:“不是你杀的?不是你在云州府当知府,不是你授意,你那个兄弟能有这么大胆子?”

他也不训斥他枉读了圣贤书,上愧对君王重用,下愧对祖宗,令王家蒙羞,说这些只会令他更加难受。他只想快快将此案结束。

于是又传来云州府云雾县衙主簿,以及假地契的主人王纪等一干人犯,一一问罪后。当堂判决:主谋王统夫妇、王纪斩立决,所占张郑两家产业连带这些年的出息以及滋生扩展的产业悉数归还补偿张家;主犯胡镇已死,暂不论;王、胡两家杀人家丁等皆处斩刑;从犯云雾县主簿等一干人流放…

审案结果上呈皇帝御批后立即执行。

终于收回家产,并将当年的事弄清了,可是。张郑两家人并没有高兴的感觉,甚至心情沉重,连大苞谷都没敢欢呼。

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没有理由高兴。

这些人何其无辜,成为胡王两家贪婪的牺牲品。

板栗和葫芦都后悔万分,当年真不该逼胡镇死了。真该留他一条狗命,然后这次好好让他尝一尝从云端跌落的感觉,尝一尝穷途末路的滋味!

等一干人犯哭喊着被带下去。王尚书浑身衣衫湿透,面色苍白。

冯大人见了十分担心,低声问道:“大人,暂时歇息一会再审如何?”

王尚书摇头,喝道:“不必!带童茂!”

大苞谷双眼立即射出仇恨的光芒。

他曾经发誓。要取这狗官项上人头。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查他的老底呢,那这次是不是就罚他一两年俸禄或者降一级官就算了?

这太便宜他了!

他万分不甘地想道。

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亲人这次没有让他失望。在还没有认回他的时候,就已经对童茂出手了,一击必杀!

原本对犯人刑讯逼供,当与不当之间,颇难定论。但张家却从童茂过往查起,将他定为酷吏。几桩冤案一翻,他便死到临头了。

童茂走进刑部大堂,一眼看见大苞谷。那个少年狼一样的眼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噤,想起上次他在堂审时说的,“狗官!小爷发誓: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他怎么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呢!

他只是暂时拘押,还不是囚犯,因此穿着常服,也不用下跪,只站着受审。

这次,是右都御史冯大人主审,为的是让王尚书略歇息一会。张杨因为张离的关系,不宜亲审。

冯大人先照例简单问些常规问题以及当日给大苞谷用刑的情形。

童茂并不以为意,咬定是为了查清陈离和海盗勾结之事,才用刑的;并且,他因为已经知道陈离被认定就是张家第三子,所以用心险恶地说,当日他是听张杨话语暗示,怀疑陈离系冒认张家儿子,才对他用的刑。

张杨气得笑了,也不同他争辩,吩咐板栗,传一干人证上堂。

因所有原告苦主、人证物证,俱都齐集,仿佛走马观花似得,只在堂上过了一遍,便使得一桩桩冤案昭雪。

那些苦主看见童茂,无不痛哭叫骂;等翻案后,又嚎哭大喊“苍天有眼哪!”

刑部大堂一片沉寂,再没有大苞谷先前认亲时的高潮迭起、欢声阵阵,人们都被苦主的情态感染了。即便翻案,他们的痛苦遭遇、死去的亲人,都再也难以弥补。

童茂从看见第一个苦主起,脸色就变了。

他横行了十几年都没事,这次翻船,原来却是为了讨好玄武王府,谁知却自掘了坟墓。

毫无悬念的,他也被判斩立决。

英王痛恨万分,觉得他比先前王统所犯的罪行更不可饶恕。王统为一己之私杀人,童茂却败坏了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令他们对官府不再有信心,真乃罪不可赦!

大苞谷没想到家人给了他一个惊喜,看着童茂被押下去,他仰天大笑。

笑毕,将目光移向白凡——是跟他算总账的时候了!

白凡着实佩服这小子,因而笑吟吟地看着他。毫不慌张。

冯大人和张杨跟王尚书商议,先暂时歇息,待用完午膳后再审。他们是见王尚书支持不住了,天气炎热加上受了打击,摇摇欲坠;再者,已经是正午时分,也该用膳歇息了。

王尚书却不答应,说命人弄些解暑饮品来,简单用些,一气审问完毕再歇息。

原来。经过之前的审讯,他觉得张家拿不出指控白凡的证据,今日必定不能结案。所以想一气呵成、速战速决,然后再歇息。

他可真是心力憔悴,再不想下午还折腾了。

张杨和冯大人也想到了这点,只得答应了。

玄武王府人最多,早就准备停当。当下命人送上莲子银耳汤、燕窝粥、绿豆粥等饮食,给各位大人都上了一份,就在大堂上吃起来。

那些看热闹的有回家的,也有在附近酒楼吃的,还有就地买小吃的。

今日刑部门前大街上可热闹了,做生意的小贩早支好了摊子。更有提着篮子、推着车子四处兜售食物的,根本不愁买不到东西吃。

张槐郑氏等堂上一宣布暂停,顾不得吃东西。立即往陈家人那边走去;红椒香荽早吩咐为他们也准备了食物,兄弟姊妹一齐围了过去。

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们看呆了——

人家陈家也早就准备好了,一家子席地而坐,大苞谷被五只猫围着。连老太太和陈老爷夫妇也顾不得吃,守在他身边。跟伺候祖宗似得,有的帮他打扇,有的帮他擦手脸、围袱巾,忙完立即端上食物,就差没喂他了。

看来,这个儿子除了逃难和漂洋过海的时候,过得比他们想象的要好。

板栗笑道:“好小子!娘来瞧你了。”

大苞谷急忙将碗塞给白猫,“咕咚”一声吞下嘴里的食物,起身道:“我还以为赶紧吃东西,吃完接着审呢,所以我就没过去拜见爹娘了。怎么还能聊会儿、串门子?娘,你不怪我吧?”

郑氏红了眼睛,笑道:“怪什么?要怪也是怪娘没本事,爹没本事,害你吃苦。”

说完,且不叙别情,和张槐一起向陈家人见礼,叫“老伯母,陈大哥,陈大嫂。”感谢他们救了儿子。

三人慌忙称“不敢当”,神情颇为忐忑。

板栗小葱等人也都拜见了,又道:“爹,娘,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别耽误陈奶奶他们吃东西,很快就要开审了。”

张槐郑氏只得归座,省得害陈家人吃不安。

葫芦板栗硬和大苞谷挤在一处,边吃边低声说话;黄豆等人也都围着,跟看活宝似的瞅着他,就算不能跟他说话,靠近些也是好的。

这情形让一旁的玉米心如刀绞。他发现,要做到无所谓,真的很难。

板栗三人正说得起劲,聪明鬼溜过来,小声问大苞谷道:“少爷,咱什么时候去收赌债?”

原来,四鬼都心痒痒的,等不及了,想等下就去收赌债。反正少爷已经被张家认了,跟那个白凡的仇,有张家帮着讨还。他们在这站着看,不如去干“正事”要紧。

那么多家,得讨不少时候呢。

大苞谷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去!”

聪明鬼愣住了,疑惑地问:“不收了?”

大苞谷将空碗递给白猫,白了他一眼道:“收来了又捐出去,你不难受啊?干脆把单子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要。咱们眼不见为净,省得活受罪,还受累。”

黄豆、山芋等人一齐长大了嘴巴,板栗一口银耳汤呛进气管,大家都无语地瞪着大苞谷——之前捐款时说得那么慷慨激昂、豪气万千,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呢,谁知这会子又肉疼了。

聪明鬼恍然大悟道:“还是少爷聪明!这大热天的,上门讨债也不容易呢。”

大苞谷笑道:“孺子可教也!忙得要死,人家又不付工钱,不如在家睡觉。”

接过白猫递来的碗,低头继续吃。

兄弟姊妹们早听呆了。493

第494章 新的希望

一时吃毕,堂审又开始了。

王尚书注定要失望了,堂审并没有立即结束,而是掀起新一轮纷争和高潮。

张家人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指控白凡。可是大苞谷对他的仇恨是刻骨的,刚才审前面两桩案子的时候,因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就已经在苦思如何对付下一个仇家——白凡了。

所以,待堂审一拉开阵势,大苞谷就走到大堂中央,讼师也好,哥哥姐姐也好,都被他划拉到后面,他要亲自跟白凡叫阵!

时隔九年,两人再次面对。

白凡面上一片云淡风轻,但心里却凝神戒备。

这个少年满身缺点:霸道难缠,贪财狡诈,然而聪明坚韧、心机深沉。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就拿他毫无办法,仿若那藤条,反复折、拧,就是弄不断。

现在,他已经十四岁了!

他丝毫不敢小觑他。

此时,堂上堂下落针可闻。

张家儿子已经分出真假,然而这丝毫不能令众人减少兴致,他们都想知道当年这桩公案的内幕,都想知道这人品气度、仕途官声都十分优秀的白凡到底是大奸还是无辜。

赌坊的庄家灵机一动,又开了一局:赌白凡是忠是奸,押赌者趋之若鹜。

王尚书沉声问道:“张离,你指称当年掳你之人就是白大人,说他有莫大阴谋,可有凭据?”

他想,若你还藏有证据,这会子该亮出来了吧。

大苞谷却盯着白凡出神,半响没有回应。

板栗以为弟弟对白凡毫无办法。只是恨极了他才上前的,忙对黄豆使了个眼色。

他们也没白忙,也碰头仔细分析了,公推黄豆出来辩讼。

黄豆便上前对王尚书抱拳道:“大人,下官有两点质疑:其一就是,真玉米当年逃脱后,白大人若想在短短两日工夫内,找一个长相跟他十分相像,又恰好失去记忆之人,绝非易事。除非早有图谋。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他指着假玉米道:“这样一个人,随便就碰上了,这样的巧合谁信?也正因为这样。张家直到真玉米找上门来,还不敢相信前一个是假的,因为他真的像玉米。”

不但王尚书,连赵耘等人都不住点头。

王尚书颔首,接着问道:“第二呢?”

黄豆道:“第二就是。据真玉米说,当年狼叼着他跑的时候,张家看家狗黑子就快追上他了,可是这时有人射了一箭,将黑子射死了。这就证明,这一切确实是阴谋。背后的主谋驱狼叼走了真玉米。狼将真玉米叼走,最后不应该交给它的主人吗?若它是野狼,真玉米肯定被吃了。黑子也不会被人射死。可最后真玉米却落在白大人手中,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白大人就是主谋?”

张杨连连点头,如此分析,就明朗多了。

王尚书转向白凡:“白大人有何话说?”

白凡抱拳道:“下官无话可说。”

王尚书追问:“那你是认罪了,自承就是背后主谋?”

白凡摇头道:“下官只是对找到假玉米的巧合无话可说。因为。下官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下官却没有阴谋。若说巧合。张离自从被狼叼走后,遇见的巧合何止一桩,孙鬼去找他,偌大的靖国,两人就那么碰上了;冯五在北方谋生,恰好就投在王家,从而替张家争回了家产…这些都是巧合!”

他侃侃而谈,神态自如,毫不作伪。

“至于第二点,下官只想问张家:若真的机缘凑巧,那狼不知为何跟背后主谋失散,从而被我的家人救下,张家的儿子就等于被我救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下官从未做过危害张家的事,假玉米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难道你们就凭他是假的,就要把我二人绳之以法?玄武王就不怕误害了好人,并使得那真正的主谋逍遥法外?”

黄豆等人都怔住。

王尚书、冯大人、张杨都陷入沉思。

尽管不相信白凡,但没有证据,的确不能光凭这话就证明他是背后主谋。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从过往来看,白凡无论人品气度,还是官声风评,都无瑕疵。这样的人,若不能举出有力的证据,是不能随意逼问定罪的。倘若行事太过,玄武王府定会落个陷害忠良的名声,御史也会干涉。

堂下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各自绞尽脑汁苦思其中关键。

大苞谷忽然冷笑起来。

王尚书立即问:“张离,你有何话说?”

大苞谷走近白凡,盯着他的眼睛,幽幽道:“不管你装得如何君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

白凡点头道:“不错!但你可知道,你若心中存了成见,便会误入歧途,看不清真相。你如此固执,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大苞谷不理他云遮雾绕的话,对王尚书道:“请大人传斗鸡眼和瘦竹竿来,小人要跟他们对质。”

斗鸡眼,瘦竹竿?

王尚书一愣,不明白他说谁。

张杨听了好笑,他想起这两人是白凡手下的家人,侄儿想必太恨他们了,就帮他们取了这两个绰号。当下,就对王尚书低语了一阵。

王尚书忙命传白凡家人上堂。

等那两汉子上得堂来,众人一瞧:可不是吗,矮胖的眼珠突出,高的瘦长,还真像斗鸡眼和瘦竹竿。再联想五鬼五猫,大家对大苞谷取绰号的本领刮目相看。

大苞谷走近他们,双臂抱胸,闲闲地笑道:“你们好呀!”

两汉子看着这小子,别提多郁闷了。

大苞谷道:“那一年,你俩满大街地找小爷。找不着,就发牢骚。一个说‘这小子躲哪去了?难道出城了?可城门也没狗洞啊!’一个说‘管他躲哪去了,咱们把城门守死,他还能飞出去?’…”

两汉子听到这,立即变色,跟见鬼一样瞪着大苞谷。

大苞谷见他们这样十分满意,继续道:“又一个说‘你还真别小瞧了他,昨天人家不就飞出院子了。’另一个就说‘等把他抓回来,老子要好好伺候他!’小爷当时那个怕哟,小心肝直蹦…”

他使劲拍胸脯,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两汉子道:“哦,忘了告诉你们,那会儿,小爷我就蹲在你们经过的街道旁边的竹篓子里。”

两汉子浑身颤抖起来,强撑着道:“那又怎样?你这小子就是狡猾…”

大苞谷用手指敲着脑门,作苦思状:“我记得,有一个人说,‘要我说,都是公子太心软,早该…’”他停住不说,凑近斗鸡眼,“你当时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斗鸡眼哪里还记得!

但那样的时候,漏出一句半句什么来都有可能,他就心慌了,情急之下恶狠狠地说道:“早该让你被狼吃了。我们就不该救你!”

大苞谷冷笑道:“狼吃了?不,是早该把我杀了!”

话音一落,众皆哗然。

王尚书和张杨同时大喝,命斗鸡眼和瘦竹竿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白凡他们不能动,这两个人他们要动却是毫无顾忌的。

两人却咬牙道,就算打死他们,也是这个话,又叫屈说,救人还救出祸来了。

白凡对张杨抱拳道:“张大人,就算他们当时真说了这样话,大人从中听出什么了?下官只听出了满腹的怨气。要杀张离,下官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张杨答不出来。

他之所以恐吓,不过是见那两汉子神色慌张,想诈一诈而已。这是审案的技巧,王尚书也是因为这个发话的。

白凡对大苞谷冷笑道:“你住在老管家那的日子里,得罪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你以为外面人都该跟你爹娘兄姐一样顺着你、宠着你?哦,你运气比较好,遇见的养父母的确就是这样的,所以你就以为人人都该这样,不然就是坏人。以你那见人就骂的难缠脾气,他们对你有怨气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不是还有一个人因为你老是骂他,而把你毒打了一顿吗!当然,你把这些账都算到我的头上了…”

话未说完,陈老太太不乐意了,高声道:“谁说苞谷难缠了?我们养了他九年,人人见了都夸的,怎么到你那就难缠了?”

四鬼四猫一齐出声,说他们从小就伺候少爷,少爷最是讲理的,脾气一点都不坏。

红椒瞪眼道:“我弟弟最讨人喜…”

郑氏也道:“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脾气就算再坏,那也是稚子童心…”

白凡打断她们的话,正色道:“老王妃请恕下官无礼。无论你们如何喜欢他,但他不是下官的儿子。下官更没有对下人说出实情,他们不耐烦也难免。他当时见人就骂,若不是后来打听到他有可能是张家的孩子,下官早就把他送走了,何必多管闲事。”

大苞谷见白凡处处有理,冷笑道:“我早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也不会跟你磨工夫。我要找的是他——”他一指假玉米——“他身上一定有问题。”

众人都疑惑,白凡也拧眉,不知他是何用意。

第495章 对假玉米的诊断

大苞谷对上抱拳道:“各位大人,碰巧遇见一个孩子很容易,碰巧长得有几分像很难。这两样都占全了,小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可是,恰恰好的,他忘记了以前的事,这可没那么容易了。”

王尚书追问道:“此话怎讲?”

大苞谷盯着假玉米,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身上,一定被人施了手段。不然,不可能忘记以前的事。”

白凡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撞击,经久不变的淡然差点崩溃,好容易才维持住了。

王尚书疑惑地看着假玉米;张杨、张槐、板栗小葱等人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似乎有些迟疑。

白凡忽然笑道:“你这想法新奇。玄武将军就是名医秦大夫的高足,那就请玄武将军上来帮他瞧瞧好了。”

板栗和小葱走上前,不知如何对大苞谷说。

因为,他们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当年,假玉米进门,秦枫和云影就在京城,张家当然要仔细检查了,却是毫无异样。

大苞谷听了小葱的话,并未放弃,他环视四周道:“那又怎样?这就能证明他没有问题了?不!秦大夫是医术高明,但他不是神医,这世上总有他不知道的病、诊断不出的病。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也有人。我那年离开大靖到了海上,以为大靖之外就是海了。谁知船行了不知多少日子,看见了许多另外的国家。这天下之大,不是我们能想象的;这世上的疑难杂症,也不是秦大夫一人能知道的。”

他一个旋身,再次面对玉米,盯着他咬牙道:“他的身上,一定有问题!秦大夫看不出。就请别的大夫来看。我就不信,他还能无缘无故地就不记得事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心头大震,一齐看向玉米。

郑氏激动万分:这个儿子。眼界已经提高,面向世界!

小葱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杨立即站起身,对英王抱拳道:“臣恳请王爷传太医来。”

板栗也道:“请王爷让太医院所有太医来给玉米会诊。总有人能看出蹊跷来。”

英王瞅了大苞谷一眼。果断挥手道:“传太医!”

一来他也很好奇,二来人家可是刚给医学院捐了那么多款呢,这个面子得卖。青山医学院虽然名义上是私有的,却是皇叔秦枫掌管。几乎就是靖国官方的医学院,还不用朝廷拨款,他自然看重。

他身后一名王府属官立即小跑了出去。

葫芦也吩咐黄豆。让人去京城各医馆、药堂请大夫。只要稍微有些专长和名气的,都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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