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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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们有一刹那的寂静,屏住了呼吸,看得目不转睛。

王亨宣布了给各位英勇无畏女子的奖赏,黄二姑娘开心的只顾笑,先羞涩低头,接着又赶忙抬头,害羞带笑地看上面,怕错过精彩场景和精彩的人物——这可是钦差大人亲自奖给她的,还有梁县令,也对她笑呢!

黄夫人更是满面荣光,众人纷纷向她恭贺,她口里不住谦虚,笑容却一直不断,喜气盈腮。

苏莫琳打趣问:“没有我们的吗?”

梁心铭道:“姑娘是头功,怎会少呢。”

苏莫琳眼睛也亮了,不是贪图那头面首饰,不过这场博弈中有她的参与,她听了也免不了激动。

首饰等物是从缴获的赃物中挑选的,梁心铭亲自选的,都是上好的成色和款式,不仅难得,且与各人的年龄和气质吻合,并非随便挑那华贵的充数。

众人见了无不满意。

只是,没有扣儿的。

梁心铭目光一扫,在人群中找到扣儿的身影。小姑娘惶恐地躲闪她的目光,仿佛知道自己的处境,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倒像是怕她尴尬丢脸一样。

梁心铭冲她微微一笑。

扣儿楞了下,不知何意。

很快,她便听见王亨道:“牛姑娘的功劳,本官都如数记下了,会亲自禀告皇上。今日没有奖赏她,乃是金银之物不足以奖赏她。牛家的是非曲直自有刑部公审定论,然牛姑娘小小年纪,屡次立功,无愧于天地、君父…”

扣儿含泪笑了。

朝云小声道:“师爷爷夸你呢,扣儿姐姐。”

扣儿抓住她的手,攥紧紧的,点头。

有王亨这番话,众人对扣儿面上亲切多了。

梁心铭明知王亨是送她回来,奖赏什么的不过是借口,也受不了女孩子们看他热切的目光。而且,美女真多啊!青华府不过一个小地方,在座的也并非都出身名门,这一个个的少女都娇艳如花,各有各的美。

世界太绚烂,诱惑太多!

等王亨说完,她忙道:“就不搅扰各位夫人和姑娘的雅兴了。”男女有别,奖完了就走吧。

王亨遂欣然告辞。

众女忙都站起来相送。

一时他们出了上房。

王亨瞟一眼身边的梁心铭,唇边溢出浅浅的笑。梁心铭催他走,是不想他被美人看?一定是的。她不喜欢他被别的女子盯着看。他被这一想法取悦,脚步轻快极了,又抬头看天上圆月,又大又圆!月圆之夜,他和她能彼此相守、相恋、相亲,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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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梦境

梁心铭送他和赵子仪到门口,躬身道:“学生有些累,就不去前面了,就在后面照应一二,也能早些歇息。”

王亨忙问:“很累吗?”

梁心铭道:“有点累。”

王亨了然,以为她月事来了。

他也不想她再去前面跟那帮男人混在一起,虽舍不得离开她,但前面宴会不能不管,遂叮嘱她早些歇息,然后与她告辞。这次,赵子仪也没留下,他打了胜仗,前面需要应酬,王亨便将老仆留在二门外守护。

梁心铭实在疲惫,觉得浑身沉重的很,也不顾上房人多,先令人叫了流年和绿风来,陪着她悄悄地回到卧室内,令她二人守在外间,再差一个人去叫惠娘。

她便上床了,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这一靠,便迷糊过去了。

昏沉中,有人推她。

她睁眼一看,是惠娘来了,坐在床沿边。

她忙要起身,却懒懒的起不动,也不想动,就仍然靠着,问道:“你还好吧?心里怎么样?”

惠娘闻言,压下去的心火又窜上来了,却先问她道:“我没事。你怎么样?怎么瞧着没精神?”

梁心铭道:“折腾一天,铁人也受不住。没事,我靠一会。”说着拉起惠娘的手,勉力睁眼观察她,一边微笑道:“刚才他向为夫敬酒,我没理睬他。他那个脸…”

惠娘眼睛红了,道:“你不用说,你再说也没用。我这心里…我长这么大都没、都没…”她羞于将所受的屈辱诉诸于口,简直无法宣泄这口气。

梁心铭见她这样,忙坐直了身子,凑近她,小声道:“惠娘,你要报仇,我说了,我有法子治他,但你别自己生气呀。自己生气不是白白吃亏吗?我们这身子就是一具皮囊而已,像衣服一样,区别在于衣服能换,这身子没的换。难不成他碰了你衣服,你就不贞洁了?”

惠娘:“…”

这能一样吗?

梁心铭坚定道:“就是一样!红粉即是骷髅,骷髅即是红粉,皮相而已。看开了,便不受外物所惑。你的本源并不曾被他玷污。你誓死反击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搜肠刮肚给惠娘洗脑,可惜她不大研究佛理,能说的有限,连惠娘也觉得她不如平常说的精彩。

梁心铭的口才还是很厉害的,将人的皮囊和精神一分为二,竭力给惠娘灌输:她的精神是完美的、干净的,皮囊不过是精神寄居的所在,就像房子、像衣服。难道你能因为人家房子破、衣衫破就就瞧不起人?

惠娘心道:“世人本就瞧不起居陋室、穿布衣的人。女子一旦沦落风尘,便会遭受轻贱,谁会看她的精神?”

不过,她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梁心铭费尽心思开解她,她要是还执迷不悟,自己受罪就罢了,带累梁心铭跟着操心,于心难安。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梁心铭又靠在了床头,眼睛睁不开一样,从唇缝里挤出模糊几个字:“别…担心,有为夫…替你…做主…”最后的声音低下去,那长长的睫毛也盖了下来,满脸的安详和平静。

惠娘等了一会,等她睡熟了,才轻轻替她脱去外面衣裳,扶她躺倒,盖上被子,“真累狠了。”

惠娘觉得,除了会试那一回,梁心铭被人下了药,在贡院煎熬了几天出来,熬得形销骨立,站着都能睡着,她还没见过梁心铭这样,外面还在开宴自己跑回来睡觉的。

晚宴持续到子夜,客人们也没回城,都在将军府安置了,种种琐碎,也不必细述。

王亨今天一天陀螺似得旋转,也累的很,但精神却很好。

他奉旨追查谋逆案,职责是查清哪些人参与谋反了,至于剿灭反贼、平定内乱,那是军方的事,不是他一个刑部侍郎能完成的。白虎王的势力在荆州、在西疆,可不止鱼鳞军这一点兵力,大靖一场内战是免不了的。

可是,造反需要银子、粮草和兵马,这三样,王亨和梁心铭捏住了前两样,还先后消灭了一批迷彩服和鱼鳞军,这都是林家训练多年的精锐死士。这个成果,给准备多年的白虎王家族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王亨心情很好,外面月色也好,这样的夜晚正适合与心上人花前月下,或者临窗对弈,睡觉太无趣了。

他便去到二院,一问,梁大人已经睡下了,只得怏怏而返,由一安伺候着洗了一把,也躺下了。

思之不见,却向梦中寻。

几乎是一闭眼,他就“看见”她。

忽然内战起,兵荒马乱之中,他居然找不到她了,急得冒火,比被林子明关在密室还要急,命白骁将龙禁卫全部都撒出去,“仔细找,一定要找到梁大人!”

众军都忙忙地去找人。

他也骑着枣红马疾奔,钦差队伍冲入一片密林,前方迷雾重重,看不清是什么所在,归属哪个州。

忽听婴儿叫“救命!救命!”

奶声奶气的,奔着他方向来。

他忙催马迎上前。

迷雾中,一个胖乎乎的光屁*股*奶娃娃正被一群迷彩服追赶,看见他忙挥舞小胖胳膊,大声喊“救命啦——”叫的那个凄惨,听得他心一缩,剑眉倒竖,大喝一声“住手!”震得迷雾都荡了荡,龙禁卫一拥而上,驱散了迷彩服。

奶娃娃“嗖”一头扎进他怀里。

王亨两手抱着小家伙,感到说不出的奇怪,和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小家伙吃着手指头打量他。

忽想起迷彩服,抬头一看,没影了。

再低头看怀中,孩子也不见了。

他疑惑不已,好像刚才的事是一场梦一样,问白骁:“刚才那孩子呢?”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白骁笑道:“回家了。”

王亨嘀咕:“小东西,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他牵挂梁心铭,遂放下这事,带着人继续向前寻找过。

也不知找了多久,趟过多少山水,恍惚又觉得是刚刚的事,正走到一山坳中,又听见叫“救命,救命!”那熟悉的奶味儿,可不就是刚才那小孩吗。

他忙又带人冲进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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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石破天惊

果然又见到那小娃娃,比先前长大了些,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一样,肥嘟嘟、白嫩嫩的,身上只穿了件红肚兜,跑得那叫一个快,看见他想也不想就冲他来了。

小娃娃身后,黑雾飘荡,也看不清什么人,好似些鬼魅魍魉,要捉拿娃娃生吃吸血。

他急命龙禁卫上前解救。

小娃娃会飞似得,“咻”地冲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口水蹭了他胸前一片湿。

黑雾荡尽,危险解除。

他搂着那软乎乎的娃儿,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爹呢?你娘呢?你家住哪儿?”

小娃儿含着手指头,歪着脑袋看着他不语,看了一会,忽然对着他脸就吐口水。王亨闭眼,再睁开,气道:“再吐,本官定打你屁*股!”娃儿呵呵笑起来。

王亨问不出他来历,只好带着他。

这一路上给他折腾的,吃喝拉撒睡都在他身上,累得他想扔了。可是真怪,这娃儿跟长在他身上一样,根本扔不掉,白骁等人也都对大人的苦楚熟视无睹。

他就像老牛一样抱着娃儿…

还有这路怎么没有尽头呢?

梁心铭呢?

正焦灼的时候,忽然春暖花开,到了一个繁花似锦的所在,前面一个女子正弯腰欣赏绿牡丹,小娃儿一脚踹在王亨胸口,“咻”一声飞向那女子。

“娘!”

那女子回头…

“咚咚”战鼓擂响了。

王亨胸口如被大锤击中,也不知是被小娃儿那一脚给踹的,还是被战鼓声给惊的,一骨碌坐起来,感到身上一层汗。他定了一瞬,随即高声问:“一安,外面怎么回事?”

一安忙进来,回道:“没什么事啊。大人要起来?”

王亨道:“为什么敲战鼓?”

一安奇怪道:“方指挥在点兵。不是说要去山里支援方世子吗?军营昨晚忙一夜呢。”

王亨这才想起昨天的事。

他长舒了口气,重又躺下。

一安看得莫名其妙——

大爷还想睡懒觉?!

皇甫大人可是来瞧好几趟了呢。

王亨不是想睡懒觉,是想追梦,刚才那梦实在蹊跷的很,最后他也没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也不知那孩子是谁家的。可再闭上眼,也寻不到那娃儿,也见不到那女子了。

他叹息一声,又坐了起来。

这意犹未尽的感觉实在不好。

不过,天亮有天亮的好处,可以见到梁心铭了,不必在梦中辛苦地寻找,找一晚上也没找到,那滋味也是煎熬。

梳洗毕,王亨吩咐:早饭和梁县令一块吃。因为客人还在,惠娘要陪女眷,梁心铭便到前面来了。

王亨昨夜梦中找她找了一晚上,尽遇见奇奇怪怪的事,再见了活生生的她,恍如隔世。

他问:“昨晚睡的可好?”

一面打量她脸色。

梁心铭道:“还好。”

她先累得很,一觉睡醒来,感觉身上又轻松了,只是肚子饿的慌,这会子看见满桌的食物已是迫不及待了。

王亨低声道:“你抹那什么增黑的,都看不出脸上原本的气色,有什么不好也被疏忽了。”

她不由失笑,心想若是身上不好了,难道自己感觉不到吗?不明白大清早的,他好端端怎说起这话。她也不跟他说,夹了一个小笼汤包就吃起来。

王亨忙将一碗什锦豆腐涝推到她面前,这是她爱吃的。他自己也吃,一面吃一面看着她吃:先是两个汤包,再吃一碗什锦豆腐涝,中间搛了几次咸香的桂花鸭,再吃香菇煎饺、糯米烧麦…一碗火腿炒饭还在她手边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勺子光顾,王亨不由胃口大开,不是因为这些食物,是因为吃这些食物的人。

看来,秀色可餐确有道理。

梁心铭无暇顾及王亨的心理,她觉得今儿早上特别的饿,就跟吃不饱似得,吃了还想吃;后来肚子饱了,嘴巴还想吃,看见东西馋的慌,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好容易抬起头,王亨两眼亮亮地看着她,她若无其事地端起旁边的茶盏漱口,然后用帕子擦擦嘴,刚要说话,一安来回:“大人,皇甫大人来了。”她便不用说了。

皇甫仁来回:洪稼传到。

王亨将李荆山、洪稼一块审。他想要梁心铭协助他,便令梁心铭替他做文书记录,皇甫仁副审。

洪稼年近五十,蓄三缕美胡。

梁心铭已经见过不少这个年纪的官员,从朝中的苏相、王谏、崔渊等,到地方官林巡抚、李荆山,性格各异,能力手段各异,跟他们比,洪稼算得上很亲切和平易近人的。然就是这平易近人到让人不设防的官员,一开口就石破天惊,令李荆山当场变色、牙齿打颤。

洪稼称,他忍辱负重这些年,还搭上了小儿子的亲事,就为了有朝一日将反贼的阴谋揭露。

他也不废话,一桩桩一件件地招供,并指证白虎王族及其心腹党羽各种罪行,比他儿子洪流指证的要详细、缜密多了。这些罪证中,除了王亨他们已经掌握的,还有两项消息引起他们高度警惕:

一、岷州巡抚灭门一案,其实是白虎王囤积军需物资被岷州巡抚发现,最后被灭门。

青华严家和青华方家借着白虎王族的势力,在岷州天府之地置办下大量产业,并通过商业途经收集粮草、制作军服,再供给西疆白虎王,助白虎王囤积军需物资。

青华严家行事不密,被岷州高巡抚发现,循线索追查。严家老爷子担心事情败露会让白虎王怪罪,伙同岷州地方官员制造了这起灭门案。

后来朝廷派刑部侍郎王亨去岷州调查,白虎王插手,故意将官商勾结、从西南境外贩卖珠宝翡翠的事暴露给王亨,才将灭门真相遮掩过去。

二、白虎王不仅有谋逆之心,还与安国勾结。这次安国使团进京,有白虎王在背后推动,将不利于大靖。

白虎王此举一箭双雕:

首先,事发后,严暮阳严大人罪责难逃,若不想严家倾族覆灭,只能投靠白虎王。青华严家想代替京城严家,其实是在做梦,白虎王压根就没看得起他们,他真正看中的是京城严家庞大的财势和广泛的人脉。

其次,与安国瓜分大靖。安皇也是太祖皇帝的子孙,白虎王认为自己的行径并非通敌卖国。事成之后,他南面称帝,与安皇瓜分大靖,各取所需。

梁心铭听得心惊肉跳,还要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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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高明的墙头草

王亨沉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洪稼回道:“大人可知我洪家祖上出身?”

王亨道:“洪家原是荣郡王后裔。”

洪稼道:“不错。说起来,洪家与安国有些渊源——第一代安皇(就是第一代青龙王秦霖,化名洪霖)便是荣郡王抚养长大的,曾谋反,试图辅佐青龙王登基。白虎王世子威逼胁迫下官为他做事,便是利用这点。”

王亨问:“那大人为何屈从了?既然屈从,现在为何又说是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揭发反贼?”

洪稼正色道:“祖先们的争端后辈无从评判,自青龙王甘愿向大靖称臣开始,恩怨已了。英武帝雄才大略,气魄雄伟,特赦免我洪家谋反之罪,若洪家后世子孙不记住此君恩,再次谋反,岂不愧对苍天,愧对英武帝,更愧对青龙王?!

“况且荣郡王当年谋反,非是自己想称帝,而是辅佐青龙王,这是皇室之争。如今林家却觊觎天下,乱了君臣纲常。林世子诱使下官陷入困境,威胁下官,下官看出他野心,不得不暂时屈从,却是从长远计较,为君分忧。”

李荆山张口骂道:“洪稼,你这左右逢源的小人!”

洪稼沉脸道:“亲家,到底谁才是小人,钦差大人心里明镜似得。我这里还没揭发呢,你先大义灭亲,将女婿给卖了,真令人齿冷。你害得还不止我洪家一家,还有林巡抚、钦差大人的王家和左相!”

李荆山目眦尽裂,“你这个伪君子!”

王亨很快结束审讯。

一来洪稼有备而来,证据确凿;二来王亨要给京城再传消息,将安国使团一事上奏皇上,耽误不得。

整个审讯过程中,就梁心铭最累,悬腕写毛笔字,还要速记,等审讯结束,她又浑身疲乏,且感到肚子又饿了。

王亨要拟奏折,和梁心铭、皇甫仁商议了一阵,决定再和洪稼详谈。他便私下接见洪稼,以“伯父”称呼,执晚辈礼,客客气气问些家常话、闲聊。

梁心铭也上前拜见了。

洪稼这时候又亲切了,先感谢王亨对洪飞的举荐,然后叹道:“鹏图有王大人这样的挚友,是他的福气。这孩子就是太实在,除了一腔孝心,脑子太愚钝,无用的很。枉我为他操了许多心,都白操了。如今我也不指望他在仕途上有建树,他也不可能有建树。倒是他弟弟还算机灵,还能助我做些事,这次揭发反贼,幸亏有他弟弟出力…”

梁心铭听了很不舒服。

洪飞至少中了进士,现在也做到吏部员外郎,洪流却只是个举人,之前也不过做个县衙主簿,这当爹的怎么这样贬低大儿子、抬高小儿子呢?

洪稼对她和颜悦色,她便也虚应着,总觉得他不似表面这么简单,李荆山骂他伪君子,不是没根据的。

晌午,王亨请洪稼吃酒。

饭后,送走了洪稼,王亨才问梁心铭:“如何?”

梁心铭道:“学生觉得他不比李荆山简单。”

王亨目光炯炯道:“岂止是不简单,是很厉害!”

梁心铭忙问:“何以见得?”

她总觉得自己心理年纪比王亨大,阅历应该比他深,看人应该比他准才对,然而,这次王亨说的一番话却让她瞠目结舌,深感古今观念的差异。

王亨道:“为师觉得李荆山说的没错,他确实想左右逢源,不过手段很高明。一开始他便做了两手准备:若谋反事败,他便要跳出来证明自己‘忍辱负重’;若谋反成功,他便要捞一个从龙之功,为洪家挣个爵位,恢复祖上荣光。”

梁心铭蹙眉道:“做墙头草?这可不容易,一个不好便是灭门的下场。牛将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亨道:“可他不是牛将军!”

梁心铭道:“对,他说的话、做的证,都无懈可击。他曾犯过的一些案子,可以当做反间。”

王亨点头道:“正是如此。”

梁心铭道:“可是他做的再完美,皇上也难相信他,即便不治他的罪,恐怕也不敢用他。”

王亨笑了,道:“他高明就在这。”

梁心铭道:“怎么高明?”

王亨道:“洪飞,洪鹏图!”

梁心铭楞了下,然后道:“恩师是说,他把希望放在洪大人身上?可是听他口气,明明不喜大儿子。”

王亨道:“这正是他的心计。你没发现,他在为师面前刻意贬低洪飞,说他‘太实在,除了一腔孝心,脑子太愚钝,无用的很’,就是说给为师听的。

“须知世人最看重的不是能力,而是品性,其中孝子又最能被人认可。洪稼自知很难获得皇上的信任,但他确实立了功,皇上又不能不赏他,怎么办?只能提拔洪飞。

“以洪飞的为人行事,皇上也愿意重用他,也放心重用他,所以,洪飞被提拔是必然的。

“而且在这次的案子中,洪稼将洪飞撇得干干净净,丁点脏事都没让洪飞沾手,所有的事都让‘机灵’的小儿子做了。所以他的话都是反话,他真正看重的是大儿子,觉得无用的是小儿子。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儿子。

“你说他不喜欢大儿子,可是他为洪飞取的表字叫‘鹏图’。这两个字包含的意义,像是没有期望的吗?不但有期望,而且有大期望,期望他大展鹏图!

“他还提前送了个功劳给洪飞:示意洪飞为赵世子安排郭俊到桐柏山来。牛将军灭门之夜,他又让乔砚给牛将军通风报信。牛将军将藏宝图交给徐涛,必定要送去给郭俊,这样洪飞也算起了作用。只是这件事的结果有些出乎他意料,牛将军竟然还安排了扣儿这步棋,徐涛更是心思缜密,兵分三路,最后藏宝图才送到了青云你的手上。”

郭俊从龙禁卫外调到桐柏山,正是洪飞在吏部办的。当时赵寅被弹劾,连累洪飞也被弹劾。王亨去询问洪飞,洪飞告诉王亨,这是他爹悄悄授意他的,说徽州将乱,须得朱雀王族派人去压制。王亨当时不解其意,现在才明白。

梁心铭脑子彻底晕菜了——

还可以这么筹划?

这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李荆山和洪稼比,显然差了一层。

接下来,王亨拟奏折,派快马上报朝廷;又连续审问其他涉案官员和地方官绅;又有查抄罪官的家产登记入库;又有徽州府押解李荆山等同党来青华;还要行文湖州等地缉拿反贼同党,事多如牛毛,不可胜数。

一边忙,一边等朝廷派大军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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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升官了——京都知府

京城,王家。

这日,王氏一族有个旁支的亲眷来王府探望老太太。午后王谏落衙,便收到这媳妇带来的密信。

这是王家绝密通信渠道。

王谏下午便进宫去了。

很快,这封信便出现在御书房的紫檀御案上,由靖康帝的心腹当面破译——连王谏也不知信的内容。

御书房内,除了王谏,还有一位中年武将,看上去四十多岁,蓄着三缕美须,面目英武,甲胄在身,正是奉旨回京的忠义侯方无适,方磐之父。

两人都看着靖康帝。

王谏的神情略有些忐忑。

御书房右手边的临窗大炕上,设着一张紫檀炕几,几上摆着一只敞口细颈大肚的唐三彩,内插一捧怒放的金皇后,明黄色的菊花,和靖康帝身上明黄绣青龙的龙袍相映衬,给这肃穆的御书房增添了一抹温暖的亮色。

靖康帝等破译的密信,脸上神情是从容的,心情是愉悦的。在王谏来之前,他正和忠义侯说到梁心铭:方磐已经将青华府的事具书上奏,说梁心铭追回藏宝图,找到藏宝洞,还灭了三百反贼精锐,他心情自然愉悦。

七月中,西北玄武关传来消息:玄武王命侄儿张伯昌率五万兵马回撤,直逼凌云关,若是进关的话,再过了飞虎关就到京城了。他想干什么?

靖康帝感受到浓浓的威胁。

玄武王倒也上了折子陈述内情:说是蕃国军队偷袭,防不胜防,所以撤兵回援,守护关内各州府。

若是往常,靖康帝自然信了他,眼下却不能不怀疑他的用心:是否借机调兵,有觊觎京城之意?

好在张伯昌并未进凌云关,靖康帝才稍稍心安,但心头还是有一丝阴影挥之不去,心情一直不好。

直到徽州来了消息,他才愉悦了。

正等待,抬眼看见王谏忐忑的神情,不由笑道:“王爱卿不必担忧,安泰这封奏报定是喜讯。”

当着做父亲的面,他不好称王亨“王爱卿”,以免父子混淆了,所以只叫王亨的表字“安泰”。

王谏忙笑道:“皇上金口,定是喜讯。”

方无适也微笑凑趣道:“一个梁心铭就这样厉害了,王侍郎再去了,他师生联手,自然所向披靡。”

王谏忙道:“他们是文臣,关键时候还要靠方世子,才能一举平定叛乱,为皇上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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