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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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坐在她对面,抚着肚子道:“今儿吃撑了。奶奶,你可觉得撑?”她觉得梁心铭比她吃的还多。

梁心铭瞅着小丫头问:“很撑?”

流年用力点头,真的好饱!

梁心铭道:“那咱们不回家了,逛街去。”

流年先一怔,接着便喜笑颜开,兴奋道:“真的?奶奶,我可喜欢逛街了…”

梁心铭拿一个酸梅子塞进她红唇,将她余下的话堵住,“别吵,奶奶我想个事。”

流年咬着酸梅不敢吭声了。

梁心铭果然去逛街了,不是做调查市场,也不是打探消息,就是纯逛街,很悠闲地逛,还买了许多东西:给惠娘和朝云买的衣料、首饰,给自己买的零食,给朝云买的玩具等等,又去伊人坊和流年各定制了几套衣裳。

梁心铭还没买够,还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买点,可惜无从买起。她前世,朋友怀孕了,挺着大肚子拽着她陪逛街,从小孩用的奶嘴买起,到摇床、学步车等,吃穿用等林林总总能搬一车回家。这里的小孩子出生,一应吃穿都是自家人准备,她竟然找不到能买回去的。

哦,买了个拨浪鼓!

就这还是流年要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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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情犊初开的少年

流年小声道:“奶奶,别急,等奶奶她们来了,衣裳鞋袜都叫她们做。樱桃和思思可会做了。”

前一个“奶奶”是叫梁心铭。

后一个“奶奶”是指李惠娘。

梁心铭一想到生孩子,不由牙疼——可怎么生啊?

瞒天过海?

偷梁换柱?

暗度陈仓?

饶是她机智百出,一时间也难想出一个万全的主意,便暂时不想了,先回去查诚王一案。

梁心铭新买的宅子还在德政路,离赵子仪家不远。她喜欢德政路这一片浓厚的市井气息,早晚都有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卖各种吃食和用品,街道两旁的商铺也大众化,生活方便。不像长安大街和朱雀大街等地,是权贵居住区域,长街上找不到小商贩,街旁的酒楼商铺也都高雅、清贵,等闲人是没那个资格进去的,进去了也买不起。

马车进了巷子,在新居门口停下。

“石管家,奶奶回来了!”

蒋狂风忙迎出来笑着招呼。

蒋狂风是绿风的三哥。

绿风四个哥哥,名字很有特色,依次为:蒋大风、蒋寒风、蒋狂风、蒋秋风。轮到绿风出生,蒋老爹觉得,他好容易挣出来一个娇女儿,得起个有颜色的名字,不能跟她哥哥们似得,把一年四季的风都包圆了。然蒋老爹肚里墨水有限,只有一滴滴,当时春暖花开,到处一片绿色,他便给女儿起名叫绿风,又有颜色,又不失蒋家特色。等绿风长大后,性子越来越野,他才后悔这名字起错了。

赵子仪在半路上买了厨子萧二夫妻,并一个十岁的女儿小贞,若论伺候,这也够了,可梁心铭不是普通人,不是有人伺候就行的,查案经商都要使唤人。

买人倒也容易,然一般人又信不过。

赵子仪便找了个由头,把绿风的三个哥哥给聘来了,只有蒋秋风,最近朝廷招募新军,他投军去了。

赵子仪化名石管家也是巧合:流年总也改不了口,总叫“师傅”,梁心铭索性就让他改姓石了。

当下,赵子仪便问蒋狂风:“家里可有什么事?”

蒋狂风忙回道:“伊人坊的东家差管事送了几箱子东西来,说是奶奶要的样布和衣服,等奶奶回来验收。我大哥正陪着在堂上喝茶说话呢。”他十分敬佩,新东家竟然和忠义侯府搭上关系做买卖,可见是个有前途的。

赵子仪点头道:“知道了。”

他走到车旁,对里面回道:“奶奶先进去。我过去瞧瞧,然后着人送进去给奶奶瞧。”

车内,梁心铭道:“知道了,好生招待客人。”一面心想:忠义侯的动作倒快,只不知有没有诚王的课业笔记。

赵子仪道:“是。”

虽这样说,他还是先将梁心铭的马车送进二门内,才回身去前厅见客,来人果然是忠义侯身边人。

新居是四进院子,梁心铭住在第三进院。马车在二门内停下,流年先下车,然后回身扶梁心铭。

萧二家的和女儿小贞忙赶来接着,还有蒋大风家的、蒋寒风家的,也都来了,都束手站在一旁。

绿风的这两个嫂嫂,流年当年只见过蒋大风家的,那时老二蒋寒风还未娶亲呢。流年当年是小子装扮,所以蒋大风家的这次见了她,根本不认得。

梁心铭依然戴着帷帽,隔着一层轻纱打量众人。也没说什么,便举步走上回廊。很优雅的一字步,小碎步她实在走不起来。她体态端庄高雅,加上她无形中泄出的官威,无需疾言厉色,仆妇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梁心铭进屋后,自换了家常衣裳,听流年在外面吩咐萧二家的:“…打些热水来,奶奶要梳洗。等会就摆晚饭。晚上还要准备宵夜,要清淡些的。奶奶晚上要看账呢…”

众人忙答应,分头去了。

少时,赵子仪也令蒋狂风等人把箱子抬进内院,又交给两位嫂子,抬进梁心铭卧房隔壁的书房内。

等人都走了,梁心铭洗去脸上的脂粉,清清爽爽的,什么妆也不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踩着软底鞋,来到外面书房,在南窗下的炕上盘腿坐下。

“东西都拿来。”她有些急迫地吩咐流年。

“是,奶奶。”流年忙打开箱子,往炕上搬资料。

“石管家呢?”梁心铭又问。

“石管家在送客,一会就进来。”流年道。

梁心铭信手翻阅那些资料。

忠义侯不仅送来了她要的官宦家世背景资料,连诚王当年的课业笔记也送来了,足有五大箱子。

梁心铭先和流年将各家背景资料分类,放在一边,随时查阅,然后先看诚王的课业笔记。

这一看便停不下来了。

晚饭是在流年强迫下吃的。

吃完,又接着看。

亥时,她又吃了一顿宵夜。

到下半夜,她心里对诚王、对左相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也隐隐触摸到这师生二人之间的矛盾焦点,简而言之:他们对帝王之道的理解和看法有很大分歧。

诚王以为,帝王之道是霸道和儒家仁政的完美结合,是堂皇正大的,以德服人的。在这样的王道治理下,一切阴谋诡计最终都会现出原形。而左相认为,为帝王者必须懂得御下,即用各种手段驾驭臣民。

虽然左相措辞很含蓄,梁心铭还是看出他推崇利益至上原则,仁义等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两人都以英武帝为例辩论。

起因是诚王做的一篇文章。

诚王在文中阐述:

当年青龙王和荣郡王谋反,英武帝没有诛灭其九族,这是他的仁义;英武帝与青龙王放手争霸天下,最终收服青龙王,这是他的霸气。英武帝将霸气和儒家仁义完美结合,以德服人,才成就了远超秦皇汉武的功业。

左相在这篇文后批注:英武帝这就是御下手段,这招欲擒故纵用的很完美。他虽未明示,但言下之意,并不认为英武帝有什么仁心,不过是做给世人看而已。

梁心铭看到这忍不住皱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诸葛亮七擒孟获,七擒七纵,没那个本领如何欲擒故纵?没那个仁心又如何能彻底收服孟获?

梁心铭固然对左相的看法嗤之以鼻,但对诚王的想法也不大赞同,觉得太天真了。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能树立这样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很好。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他自会积累经验和教训,学会应对和防范阴谋。作为师长,不能灌输给他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要用阴暗的手段来处理一切;将仁义撇在一旁,更是没了道德底线。

梁心铭往后翻了翻,发现诚王这篇文写在他出事前半年,这以后,他和左相之间再没有大的争执。

不过据她看来,这两人的矛盾其实更尖锐了。

只是从这以后,左相在批阅诚王的文章时,言辞更加含蓄,而诚王是个阳光大气的少年,很尊重师长,对左端阳很宽容,即便看法相左,也不像以前一样激烈反驳。少年皇子当年十五岁了,学会了隐忍和敛藏自己的情绪。

在这之前的五年间却不是这样的,诚王性格十分率真,又锐意进取,在老师面前都是直言不讳,有一次还搬出了严暮阳对某段历史的评价来辅证自己的观点。

左端阳,是不喜严暮阳的。

梁心铭似乎窥见了玄机。

她揉了揉眉心,往后靠在拐枕上,闭目养神,一面暗忖:左端阳即便对六皇子不满,然当今皇上又如何入了他的眼,让他不惜铤而走险除掉六皇子呢?

梁心铭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跟靖康帝讨要他当年的课业笔记来看看,对比下左端阳对两个学生的看法。

歇息一会,她坐正身子,继续翻看。

又翻开一本簿册,她不由一怔:这本子中间夹着两朵白玉兰,都干枯了,香味也没了。在花的下面,还有一张粉红纸的图画,画着一支玉兰花枝,旁题两句诗:

一枝拂地成瑶圃,数树参庭是蕊宫。

这是唐皮日休的《扬州看辛夷花》中的诗句。六皇子那个年纪,又用这红色的精美香纸画这花,虽然没有明确所指,抄的也是前人赞美白玉兰的仙风道骨的诗,没有一个字的情爱表露,但情犊初开的少年心思还是跃然纸上。

梁心铭看见粉红花心闪烁。

玉兰花,本生长在江南,因其花洁白高雅,又香气馥郁,便有人花心思培植了卖给权贵,如今京城并不少见。

梁心铭敢肯定,这花是比喻黄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玄武王世子妃——张伯远的妻子,诚王的心上人。

她听王亨说,诚王当年暗恋黄姑娘,只告诉了当今皇上。就在他准备向黄姑娘表白的关头,忽然出事——连人带马摔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当时正是三月,京城玉兰花开时节。

诚王惊马的地方在城外山中。

据说,诚王那日是进山打猎。

梁心铭现在却怀疑:诚王那天真是进山打猎吗?还是见什么人?或者采什么花?不然,为何不带当今皇上,为何不带张伯远?张伯远是诚王伴读,更是他表兄,两人平常形影不离。除非去见心上人,才不愿外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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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点,但是作者更了个小肥章,三千字呢,是不是很勤快(*^__^*)

第643章 抱美人的辛苦

已经是四更天了。

进京后,赵子仪不便贴身保护梁心铭,又不放心她,于是就住在二进院,每到晚间,便领着蒋家几兄弟借着巡夜的名义,不定时地在宅子前后巡查。

之前他已经查过一次夜了,然过了这么久,他偶然从窗户向后院看,发现梁心铭的窗户还亮着,不由皱眉——大人怀着身子还熬这么晚?流年怎么也不劝?

他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出来叫上值夜的蒋狂风,又在整个宅子里转了一圈。走到在三进院外,他问值夜的蒋家媳妇,里面可都熄灯睡了?蒋大风家的忙道,奶奶还没睡呢。赵子仪命她去告诉流年,早早熄灯。

蒋大风媳妇忙进去催流年。

蒋狂风敬佩地看着赵子仪——做管家就要像石管家这样子,立了规矩,上下都要遵守这个规矩,这才威风。大东家不在京里,宅子里就奶奶一个女主子,自然要谨守门户,一晚上多查几次夜,完全应该的。

流年得了师傅警告,急忙爬上炕,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那些笔记簿册,强制打断了梁心铭。

梁心铭急忙伸手去拦阻。

流年不理她,手快地都摞起来了。

赵子仪交代:别的事都要听大人的,唯有熬夜这个问题上,万万不能听,必须强制让大人按时睡觉。

所谓按时,是指亥时前。

今天资料刚拿来,梁心铭又看得出神,流年知道这案子很重要,生恐打搅了她,便没催。谁知梁心铭这一看就看到子时以后了,流年哪还敢由着她。明天赵子仪肯定要骂她不用心伺候,居然让大人熬这么晚。

梁心铭郁闷地瞅着这丫头。

流年心里振振有词,动作也强势,然梁心铭积威太甚,这么瞅着她,她觉得头皮发麻,垂眸不敢与梁心铭对视,又恐将资料年份顺序弄乱了,小心翼翼的。

梁心铭道:“你就只听你师傅的话,就不听我的话了?”

流年嘀咕道:“才不是。奶奶才不听话,怀着身子还熬夜。要是…大爷晓得了,还不知怎么骂人。”

大爷,指的是王亨。

很快,炕桌上干干净净。

流年这才问:“现在要热水吗?还是先吃东西?”

梁心铭道:“准备热水。不吃了。今儿吃多了,现在不想吃了。”一面说,一面手撑着炕几想起身。谁知她坐久了,腿都坐麻了,一时间居然爬不起来。

流年忙上来搀扶。

稍后,梁心铭泡在雾气氤氲的大木桶里,水淹没了圆润细腻的香肩,她舒服地叹息一声。自从恢复女装后,她只要有机会便要泡澡,享受身体放松的感觉。

流年站在桶旁,轻轻帮她揉捏香肩,嘴里碎碎念:“…奶奶一坐就坐个坑,起不来了。坐长久了,也不知道累,起来了才发现那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老这么的,对宝宝可不好。奶奶大事上精明,怎么这件事上却总糊涂呢…”

梁心铭被热水一泡,脑子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就像春暖花开时节,于阳光明媚的午后,躺在贺城别苑开满花的槐树下的吊床上,流年的碎碎念就像那小蜜蜂“嗡嗡”在槐花间转,扰得她不耐烦。她勉力睁开迷离的双眼,转头有气无力道:“别说了…奶奶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快洗吧…洗了好睡。明儿记得早些叫我起床,咱们出城郊游去。”

流年手一顿,惊喜问:“真的?”

梁心铭道:“自然是真的。”

流年开心地抿嘴笑了,心想奶奶虽然有些任性,但任性有任性的好处,想一出是一出。比如忽然要去逛街,又比如忽然决定明天去郊游,都很合她的心意。

她便问:“奶奶,咱们去哪郊游?”

梁心铭却不吱声了。

原来,她刚才想到贺城别苑的生活,不免想到王亨,嘱咐流年一句后,便去回忆王亨了:她是和王亨一起躺在槐树下的吊床上午睡的,王亨的瞌睡大,蜜蜂“嗡嗡”叫也吵不醒他。而她总在半睡半醒间,睡不沉。睡不沉的人脾气大,等王亨醒来捏她的鼻子,她便火了。

王亨见她发脾气,忙又哄她。

那时候,她也曾烦躁过,毕竟她是个成年人,天天跟个孩子同吃同睡,开始觉得挺有趣的,时间久了便觉得幼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觉得他幼稚了呢?

她便往记忆深处延伸…

越想越多,越伸越远…

她嘴角溢出浅浅的笑意。

流年半天得不到回应,探头一看,原来奶奶已经睡着了。

小丫头不由噘嘴,悻悻地想:幸亏她练过武,有把子力气,不然可怎么把奶奶给弄上床呢。奶奶虽然是个美人,个头却不小,抱起来好大一抱呢。又促狭地想:她觉得抱奶奶辛苦,若是让王侍郎来抱,想必不会觉得辛苦…

小丫头用湿淋淋的手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

赵子仪在前面看见梁心铭窗户的灯光暗了,才放心,回身去床上躺下。他这间屋子是正对第三进院内,里面若有动静,他会直接破窗而出,进入后院。

躺好后,他并没有立即入睡。

之前在松山脚下,他让两名龙隐卫去跟踪那个小贩,傍晚时分,龙隐卫来禀告他,说他们把人跟丢了。

这证明那小贩是有来头的。

会是哪一方的人呢?

左相,还是林家的人?

在松山下是监视皇帝,还是监视他们?

黑暗中,赵子仪浓眉纠结。

同一时刻,左相府上,左端阳也枯坐在书房深思。

那小贩是他派去的。

靖康帝去松山,他和苏熙澈一个都没让跟去,他心里有些不定,便派一心腹扮作小贩,在松山附近盯着,关注松山上的动静,并留心皇上什么时候回来。

到晚间,那心腹才回来,向他回禀:皇上銮驾离开松山后,松山的禁令便撤了,他以为无事了,便准备回府。经过松山北麓时,却意外发现从山上抬下来一乘小轿,一女子从轿内下来,在道旁换乘马车。他正要留心细看,谁知对方护卫很警觉,立即命人追踪他,“属下绕了大半个京城才甩脱他们。属下怀疑他们是龙影卫。”

左端阳深深地疑惑了。

皇上竟去松山会女人?

第644章 玉兰花的秘密

难道最近的局势让皇上倍感压力,心情烦躁,因此暂时逃避,找女人寻欢作乐吗?忠义侯竟敢居中安排。

左端阳心一动:若能用美色安抚皇上,也不失为一个法子,横竖皇上没有长情,再美的女子也不过新鲜十天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顶天了,不碍大事。再者,宫中也该添人了,一来给皇后增添助力,二来替皇家绵延子嗣。皇后无子,其他宫妃就要雨露均沾,生越多越好,不能让某个人专宠。

只是这件事不能由他提出。

左端阳想,让谁说好呢?

次日清早起,梁心铭便传话给赵子仪:今天去城外郊游,让他早些准备车辆,安排人手,交代家中人事。

赵子仪领命去了。

梁心铭这才梳洗、吃早饭。

梳洗罢,等早饭的工夫,她看见炕桌上摞得整整齐齐的资料,信手翻出昨晚看剩下的,看还有什么。

一翻翻出一篇文字,定睛一看,不由一楞——这篇文字,虽然字迹稚嫩,她还是一眼认出是当今皇上的笔迹。再往后翻,还有两篇,每篇文章后面都有左端阳满满的批语。梁心铭略一深思,不由感到好笑:想是皇上故意塞进来的,让她看看,当年的他也很有才气,因为这几篇文章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得到左端阳夸赞的。

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论左端阳如何夸,在梁心铭的眼中,靖康帝当年不如诚王太多了。

首先就是字。诚王的字遒劲有力、笔势豪放,而当今皇上的字则要弱多了,虽然这跟他小诚王几岁有关,但诚王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字也比他强。

其次是主见。从二人的文章来看,诚王十分有主见,又肯听取别人的意见,便是对左端阳的意见也不是一概抹煞的,也是选择性地听取的;而当今皇上却没什么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对老师说的乖乖听教。

观诚王字迹文章,仿佛一朝气蓬勃的少年站在面前,神采飞扬地阐述自己的意见,听者不由自主地会被他感染,心情也跟着飞扬、充满活力和自信。

梁心铭心一凛:左端阳是否因为当今皇上肯听他的意见,所以才觉得他“海纳百川”,而认为诚王固执、刚愎,不堪担当大任?若他因此而插手皇家立储,并玩弄权术,将诚王置于死地,真是罪该万死!

诚王和当今皇上,究竟谁更适合做皇帝,不是左端阳说了算的,甚至不是先帝说了算的。

梁心铭心头震怒,想她只是一个乡下小丫头,尚且不甘心被人操控命运,女扮男装、携滔天的仇恨而归;诚王身为皇室贵胄,先帝和朝臣心中理想的储君,若被人陷害枉死,岂不更加悲愤、不甘心?若此事真是左相所为,他只是为了证明他的诡诈手段在帝王之道中的作用吗?谁让诚王相信他呢?谁让诚王对他不设防呢?

这该死的老匹夫!

梁心铭举起右手,对着窗户的光芒,缓缓将白皙修长的手指收拢,攥紧成拳,对着空中某处喃喃道:“若你真是被这老匹夫害死的,本官发誓,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流年端了早饭进来,梁心铭回头,来不及敛去眼中的杀气,流年见她目光森寒,吓得一哆嗦。忽见炕几上散乱的资料,心里“咯噔”一下,慌张道:“是不是婢子弄乱了大人的东西?大人找不到东西了?”

她一慌张,又叫“大人”了。

梁心铭恢复正常,道:“没事。”

她自己把桌上东西收拾了,让流年摆碗筷,又让流年将那些资料收进床底藏了,另拿些账本放在箱子里。

饭后,一行人出城去了。

王亨当日追查这案子时,查到两条线索:一个是张世子妃的妹妹黄二姑娘之死,追到其婢女秋月身上,秋月被灭口;一个是先帝身边的小四公公,也在京郊皇庄被灭口。

梁心铭今日要去两个地方查看:其一便是诚王坠崖的地方;其二则是秋月那个庄子,两个地方都在城东。

还有京郊皇庄,梁心铭也要去瞧瞧,因不在一个方向,今天赶不及去了,只能等明天再去。

诚王是进山打猎才出事的,梁心铭借着郊游的名义,远远地察看了附近地形,并没有去现场。一来多年过去,现场很难留下线索;二来她认为,诚王惊马的关键在“马”,现场地势只是起了辅助的推动;第三,她眼下的身份和装扮,若去现场的话,就太引人注目了。

秋高气爽,马儿拉着车,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梁心铭倚着车壁,悠闲地看着外面的景致,耳听着流年叽叽呱呱、指指点点议论附近的田野人家。到有水的地方,她会下来在水边洗个手、走一走。有人家的地方,会在附近逛一逛,看到人家门口晒了秋收的农作物,如干菜、芝麻,和园子里绿油油的菜蔬,她会挑一些买下。并非家里没有,总觉得从农家买来更新鲜、更好,没经过商家转手的,再者出来郊游嘛,图的就是这份采集和寻觅的乐趣。

正午时分,马车优哉游哉驶进了黄家庄子,黄二姑娘的婢女秋月便是在这里被人灭口的。

赵子仪借口马车出了点问题,因此暂借贵庄让奶奶歇歇脚,他好找人修理马车,又塞给庄头一锭银子,庄头满口答应,忙唤个媳妇来引梁心铭和流年进去。

梁心铭下车后,一眼看见院子里有两株白玉兰树。

当下,她随那媳妇进屋,在堂上坐了,一面吃茶,一面寒暄,于不动声色间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看着院子里的白玉兰树赞道:“这白玉兰养的好。”

梁心铭拿下了帷帽,那媳妇见她容颜美丽,气质高雅不俗,添了几分尊敬;加上流年又悄悄塞给她一锭银子,她伺候便更尽心了,便没话也要找些话来说,更何况梁心铭还同她搭话呢,因而殷切地回道:“我家姑娘喜欢玉兰花。这是她的丫头特地为她种的,有好些年了。春天开满树的白花,好看的很。掐一朵别在衣襟上,可香了。”

梁心铭听后想,果然张世子妃喜欢白玉兰。她不便直接问“你家姑娘可是张世子妃”,只能换个方式问,以她的机智,想从这乡下媳妇嘴里套话容易的很。

她便微笑道:“我观你主家不像普通人家,既然你们姑娘喜欢,为何不种在家中庭院,却种在乡下呢?”

那媳妇听梁心铭说她家不像普通人家,暗自得意,她家大姑娘嫁去玄武王府,是世子妃呢。她觉得梁心铭很有眼光,更尊敬了,因叹息道:“我家姑娘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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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谁是惜花人

梁心铭一惊,忙道:“是我唐突了。”

那媳妇忙摆手道:“不要紧。我家二姑娘没了好些年了,又不是才没的,没那些忌讳。”

梁心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喜欢白玉兰的竟不是张世子妃,而是黄二姑娘?应该是如此,倘若姐妹两人都喜欢,这媳妇也不会单提死去的二姑娘了。

她感叹道:“这丫鬟也是个忠心的,竟然种花缅怀主子——这花是她后来才种的吧?”

那媳妇道:“是后来种的。秋月是个好的,只可惜…”她说到这忽然顿住了,忽想起来:二姑娘死了多年,不用忌讳,可是秋月才死没多久,而且是被人杀死的,似乎牵扯到什么案子,这夫人话题围着二姑娘和秋月打转,不会是在套她的话吧?她狐疑地重新打量梁心铭。

梁心铭没想到这竟是个聪明的。

她便若无其事地低头吃了一口茶,然后再抬头同媳妇扯了些庄子里的收成,以及附近的地价,因为她想在这边置办些田地产业,闲时也能出城小住几天。

媳妇忙热心地介绍起来。

少时,赵子仪来回禀,马车修好了。

梁心铭便起身向外走去。

流年忙谢了媳妇,客气地告辞。

那媳妇见她们并不对黄家的事追问,觉得自己是多疑了,后悔没多同梁心铭说话,没准还能得些赏银呢。

等出了黄家庄子,赵子仪又赶了几里地,半路上遇见一打猎的猎人下山,肩后的竹篓上伸出一截彩色的尾羽,忙停下马车,叫住那人,要买他的猎物。

梁心铭等他买完,猎人走了才问:“是什么东西?”

赵子仪笑道:“七彩山鸡。还有两只兔子。”他直觉梁心铭会喜欢那七彩山鸡,兔子是顺手买的。

果然,梁心铭笑道:“今儿运气倒好。原本我就想请大哥猎些野味的,又恐被人看见怀疑你身份。”

赵子仪笑道:“晚上让萧二炖了。”

梁心铭下车来散闷,活动手脚,欣赏了一会那雉鸡美丽的羽毛,一面告诉赵子仪,刚才她在黄家庄子问来的消息,并下一步行动,“…我怀疑诚王喜欢的是妹妹,不知怎的却当成了姐姐。这事有蹊跷。”

赵子仪问:“大人打算怎么办?”

梁心铭道:“送些白玉兰花去给张世子妃,试探她的反应,让龙隐卫去玄武王府盯着。”

赵子仪忙问:“哪里有玉兰花?”

梁心铭道:“找人做。”

现在不是玉兰花开的季节,只能找人用绸布做假花,这才显得用心良苦,才能吓一吓张世子妃。

他们便回城去安排这事。

当晚,一长条形的古色古香的黑木匣子就送去了玄武王府,送去的人也没遮遮掩掩,坦然告诉门房说,这是一故友送给世子妃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这东西当然不会直接送到世子妃手上,被宁嬷嬷给接下了。宁嬷嬷打开来一看,匣子里躺着一支白玉般的玉兰花,做得栩栩如生,高洁雅致;还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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