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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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朝云:“…”

这什么意思?

似乎不像夸奖的话。

赵宇后脑隆起一个大包,脸上也在擦破了,手肘手掌、腿等处都受了伤,疼得眼泛泪花,再不惧梁心铭威名,哭嚷道:“她是梁心铭的女儿…跟她爹一样狠…她爹连左端阳都敢办,她用蛇吓我…”

好几人同时出声,乱糟糟一片:

扣儿抢道:“这不怪云妹妹。”

丹丹也道:“对,云妹妹救了六叔。”

朝云也忙道:“我没吓你。我怕吓着你才捉蛇。”

好心办坏事了,她非常懊恼。

赵安则低喝堂弟道:“别哭。丢不丢人?”

赵宇哭道:“呜呜…我的头…”

赵安见他摸着后脑勺哭,忙凑到后面去瞧,又用手摸了一摸,果然好大一个包,也吓一跳,嚷嚷着命小厮去请大夫;又怕他被砸得脑内出血,一个劲问他疼不、头晕不?几人合力,七手八脚将赵宇从坡下扶上来。

赵菲见哥哥被伤了,气愤地对朝云道:“你叫他过来不就完了。你捉了蛇在他面前晃悠,他能不吓吗?你快把那蛇扔了!恶心死了!还绕手上!”

姑娘们都点头,却没出声附和。

捏着蛇的朝云让她们害怕!

朝云忙道:“这蛇没毒。”

赵菲道:“你说没毒,谁信?你就是报复哥哥笑话你!”

朝云道:“真的没毒。”一面示意旁边的苏青松看,因为苏青松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苏青松心里确定:朝云是在报复,不然吓倒了赵宇就轮到他了?因为他是苏熙澈的儿子嘛。

他脚下悄悄后退一步,面上故作镇定道:“云姑娘,你别冲动!我爹弹劾了你爹,但你爹也参了我爹一本。我爹还罢官了呢。又被你爹弄去出使安国。”

他爹宦海沉浮,都拜梁心铭所赐。

朝云:“…”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解释道:“我就请你看看。”

苏青松道:“你为何不请别人看?”

朝云道:“我只认得苏少爷呀。去年你不是去我家贺喜了吗?我见过你的,苏姑姑的弟弟。”

别人她都不认得。

苏青松哑口无言——

原来是因为这个。

扣儿一言不发地上前,要抓那蛇。

朝云见大家不肯信她的话,个个都害怕不已,赵宇等人又嚷嚷着要把蛇砸烂,不想惹事,忙一扬手将蛇扔到林子里去了,拍拍手道:“放它走吧。”

赵安道:“你怎么放了?”

众人都点头,说倘或以后谁遇见被咬了呢,应该打死,以绝后患。

朝云又说蛇无毒,只是没人信。

大家看她就跟看怪物一样——

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敢捉蛇呢?

这是东方倾墨那个怪医的功劳。

东方倾墨用蛇入药,买了好些蛇养着,又教朝云如何抓蛇。怕梁心铭反对,想了一套说辞告诉梁心铭,道“虽说云儿将来未必会上山采药,但多学一门技艺防身总好过见了蛇就哇哇大叫。”梁心铭深以为然,也叫朝云学。

朝云课业多,若分头学,哪里还有一点玩的工夫?

梁心铭想出统筹办法:让朝云将抓蛇和练武结合起来,练武时练抓蛇、捉蛇、防止蛇攻击等;又让她将学医和习字结合,别人习字练字帖儿,朝云抄录《黄帝内经》、《伤寒论》等等医书,既练了字,也背了医书,一举两得。

所以,刚才朝云抓蛇出手如风。

璎珞本要帮她的,怕那蛇有毒,等发现那蛇是无毒的赤链蛇,才放下心来,任她去捉了。

扣儿不想跟他们啰嗦,再说赵宇赵菲等人年纪虽不大,却是赵寅一辈的,是她和丹丹的长辈,轻不得重不得,还是避开为妙,于是向大家告退,扯着朝云就往青枫馆内走。

丹丹也对赵菲等人道:“四姑姑,我进去了。”

赵菲正要说话,忽听赵安大叫:“宇弟,你怎么了?!”

众人急忙看时,只见赵宇面色青白、口角流涎,双目虚睁,身子软软地往下瘫,赵安使劲抱着。大家都惊慌了,一拥而上去查看,一面乱嚷“大夫呢?”

扣儿急忙道:“快抬进来!”

众人七手八脚去帮忙,抱的抱头,抬的抬脚,还有人托着腰,将赵宇弄进青枫馆,放在床上。

赵安一面派人飞快去催大夫,一面回头找朝云。

朝云正拼命挤往床前,想查看赵宇情况,她觉得自己好歹是神医——的弟子,虽然还没学到什么医术,总比这些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少爷姑娘们强,所以要肩负起救治的责任,以免救治不及,出了人命可就晚了。

赵安往她面前一挡,道:“梁姑娘,你不能过来。”

朝云忙道:“我看看他。”

赵安严肃道:“看什么?宇弟是被蛇咬了,中毒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朝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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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番外之朝云:有弟弟了

赵菲对着她脸质问道:“你还说那蛇没毒?你还敢狡辩?让你把蛇打死,你为什么要放了?倘若没放,交给大夫一看就知道有毒没毒。如今放了,有毒没毒还不是随你说。安哥哥,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赵安盯着朝云,略显稚嫩的小脸很严肃。

璎珞忙将朝云护住,道:“刚才大家看得很清楚,这位小爷并没被蛇咬到,是我们姑娘从蛇嘴里将他救下来的。你们不感激就罢了,怎么诬陷好人?”

赵菲质问道:“没咬到?那我哥哥是怎么中的毒?”

璎珞一滞,道:“这个婢子也不清楚。”

赵菲怒道:“不清楚就别乱插嘴!我们都看得很清楚,是梁姑娘拿蛇咬的哥哥。你一个下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又叫赵安拿朝云,别让她跑了。

众人都表示认同,他们亲眼看见朝云举着蛇从赵宇脸颊旁蹭过,谁知咬没咬到?若没咬到,赵宇为何会中毒?他们要打死蛇,朝云却把蛇放了,太奇怪。

赵安终于下定决心,招呼众人:“先出来。”

大家急忙跟出来,到厅上。

只有赵菲留下来照顾哥哥。

赵安站在厅堂上首,环视众人一圈,心想这里自己最大,又是主人,该有担当,处事要果决;又想王亨和梁心铭都厉害,这事须得妥善处置,别弄岔了,人家说他诬陷梁姑娘,给朱雀王府丢脸不算,也坏了名声。

小少年便道:“先别争。这事口说无凭,还是让官府来处理吧。我已经派人去禀告王妃了。在王妃来之前,咱们须得按衙门办案规矩立个约:首先,所有人都不许离开,等官府人来问话。第二,保护好现场,任何人都不许做手脚。最后,梁姑娘嫌疑最大,须得将她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免得这丫头帮她出主意抵赖。”他指向璎珞。

璎珞听后断然道:“不行!”

朱雀王父子都跟王亨梁心铭关系好的很,她才不怕赵安呢。把朝云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万一出事怎办?这件事太蹊跷,谁知是不是有人要对朝云下黑手?她跟着大人经历了太多的阴谋,不得不警惕。

扣儿则一言不发地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啪”地对着地上猛抽一鞭,在众人不防备之下后退时,她纵身上前,拉了朝云就跑出屋,站在院子中。

赵安只当她们要跑,急喝叫“拦住她们!”

一帮小子立即哇哇乱叫,把在演武场没宣泄完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冲出厅堂,将扣儿包围,要拿朝云。

扣儿放手挥鞭,与他们杀在一起。

朝云则蹙眉苦思:赵宇为何中毒呢?

璎珞和丹丹也跑出去了。

赵安沉脸道:“丹丹,你怎么帮着外人?”

丹丹张开双臂拦住众人,叽叽呱呱说了一长串:“我怎么帮外人了这事还没弄清楚你就要把云妹妹关起来算什么道理你应该等衙门官老爷来等梁大人来等王大人来等王妃祖母来你又不是衙门的人凭什么关云妹妹云妹妹是我请来的客人是客人出了事你怎么说我怎么说怎么对梁大人解释不许你们动云妹妹我看得真真的六叔没被蛇咬是他自己跌倒的中毒不关云妹妹的事…”

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丹丹。

苏青松问马杰:“你听明白了?”

马杰摇头道:“我就听了头一句。”

朝云好像才回过神来,抬脚踢向赵宏。赵宏急忙闪开。朝云逼退了他,没有再追,先对扣儿等人叫“别打了!”又对丹丹道:“赵姐姐跟他们好好说。我不逃,就在大家眼皮底下。”又向赵安道:“先救人要紧。”

她还是想去救人,手痒痒想扎针。

丹丹忙拉她道:“云妹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见两个小姑娘如此投契,苏青松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丹丹和扣儿朝云交好了。瞧瞧她们,一个个文武全开,都能来得。

赵安猛点头,侄女那一串话他也没听清几句,可是朝云很显然听清楚了。再看看娇俏的扣儿一人对四五个小少爷,将一根皮鞭挥舞得密不透风,抽得众人根本近不了身。真丢人呐,他们可是朱雀王族的子孙!

他将外面袍子脱了,只穿箭袖,束紧腰带,亲自下场了。

扣儿见他来了,长鞭一转,将他卷了进去。

赵安一边接招一边道:“我是你长辈,连个礼数都不懂?”都不知道问候一声?

扣儿心道你们这么多人围攻我们,算什么长辈?她和璎珞施展身手对敌,两女孩对七八个小公子依然不落下风。

朝云见对方人多,觉得很吃亏,也出手相帮,从兜里摸练手的暗器打人。目前她只会使这个,她年纪太小,使拳脚也没威力,倒是这小石子儿好使。

院子里混战成一团,小爷们嚯嚯大叫,女孩们娇声叱喝,其他姑娘们看得又怕又慌,拼命绞手帕子。

就在这时,王妃领着大夫匆匆赶来了。

梁心铭接到朱雀王府送的信,饶是她经历过大风浪的,也没法淡定,事涉朝云,她关心则乱,一面命人备马车,一面命人去请东方倾墨,然后和惠娘赶往朱雀王府。

她快要临产了,挺着大肚子出门,老太太和王夫人岂能放心?急的不得了,又阻拦不住,只得派了许多人跟随护送,生恐出事,悬着一颗心等待。

梁心铭赶到朱雀王府,在惠娘和樱桃搀扶下上了火山,绿风和流年在旁护持。

王妃忙迎出来,安慰道:“梁大人莫急,没事了。”

梁心铭挺着大肚子赶来,她看得心惊胆战,这要是出一点岔子,朱雀王府可就没法向王家交代了,因此急忙令梁心铭宽心,一面让到堂上坐下。

梁心铭坐定后,朝云、扣儿等也都过来见礼,梁心铭见朝云无事,忙问:“六少爷没事了?”

朝云道:“没事了爹爹。”

一面愧疚害她跑这一趟。

梁心铭问:“中毒是怎么回事?”

朝云刚要说话,赵安等也都出来见过梁大人,赵安羞愧道:“梁大人,是小子孟浪,没弄清楚。”

王妃叱道:“下次再这么莽撞!”

梁心铭满心疑惑:到底怎么莽撞了?

朝云便叽叽喳喳将事情经过说给她听:

原来,赵宇滚到坡下,身上多处擦伤,后脑勺在树根上碰了个大包,见了血。那手掌撑在树下一窝毒蘑菇上,毒性渗入伤口,他又用手去摸头摸脸,结果可想而知。

朝云先没想起来,后来大夫来问明情况后,指出疑点:赵宇手肿、后脑勺肿、脸也肿,这不像毒蛇咬伤,毒蛇竟咬了他这三个地方吗?可众人都说朝云捏着蛇只在赵宇的脸颊旁一带而过,不可能咬他几个地方。

知道了缘故,便好治了。

王妃忙夸道:“云姑娘真机灵,懂得又多,亏得有她。这些孩子——”她指着赵安等人责道——“一个个莽撞冲动,也不想想,云姑娘能为了那点事捉蛇咬人?”

她抢先责怪自家孩子。

梁心铭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道:“都是小孩子顽劣。”

遂对赵安喝道:“还不给梁大人赔罪呢?等着衙门来拿你们?没脸皮的东西,还要送云姑娘去衙门呢。”

朝云忙道:“这都是误会。王妃别骂他们。”又向梁心铭道:“爹爹,没什么大事。”对梁心铭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计较,息事宁人吧,快回去要紧。

赵安等见朝云如此宽宏大量,更羞愧了,遂将女人爹的曲折说了一遍,又赔罪。

梁心铭听了挑眉:没想到这些顽劣的家伙竟敢嘲笑她的女儿,要不要给他们点教训?正心下思忖,要如何应对,既不显得理不饶人,又让这些臭小子知道厉害,往后不敢再嘲笑朝云,忽然感到肚子一阵疼袭来,“哎哟”一声。

王妃忙问:“怎么了?”

梁心铭道:“怕是要生了。”

王妃霍然站起来,急道:“这怎么办?”

不是她没经验、没担当,或者偌大的王府竟没地方安置梁心铭生产,而是王家的嫡长孙不能生在朱雀王府啊!

梁心铭不想让她为难,当即道:“先下山!”

她打算等下了山再看情况,若来不及就在王府生产;若这一阵痛过了还能挺得住,便回家。

众人顿时忙乱起来。

朝云慌了,刚才的大度不翼而飞,生恐爹爹出事,含着眼泪对赵安和苏青松责道:“都怪你们!”

苏青松涨红了脸,因为请梁心铭来是他的主意。

赵安难受——为什么赵宇闯的祸要他担?

马杰更慌,因为朝云叫女人爹的事是他传给这些权贵子弟的,追究起来他就是个罪魁祸首。

姜炜等无不慌张,嘲笑朝云他们都有份,梁心铭挺着大肚子赶来,又听见这些人都欺负她女儿,竟气得早产了,这要是不能平安生产,他们谁也逃不了。

众人纷纷叫“云姑娘”“梁姑娘”,甚而有人叫“梁妹妹”“云妹妹”,打躬作揖,赔礼说软话。

朝云哪有心思理会他们,只顾念叨“爹爹不能有事!弟弟不能有事!呜呜…”最后哭起来。

赵安忙道:“梁姑娘,你别担心,你爹爹一定能平安生下你弟弟的。”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可笑,可是没人笑。

朝云道:“我再也不理你们!”

赌气狠狠地瞪着他们,又撂下狠话“要是我爹爹不好了,我跟你们没完!我给你们都下毒!”

众人听得大惊失色。

梁心铭最终还是回王家了。

一个时辰后,产下一子。

得到消息,赵安等少年欢呼雀跃,喜极而泣道:“梁大人生了,平安诞下一子!这下没事了!”

第番外之包子1:

王壑是王家的嫡长孙,出身名门世家、具有过目不忘的资质都在其次,父亲才华横溢、位高权重也还在其次,主要是他有个当宰相的母亲——梁心铭(林馨儿)。

壑哥儿的祖父王谏赋闲在家,亲自教导他学问,加上父母的督促和管束,成长很直溜,直到五岁,都是长辈眼中完美无缺的孩子:聪慧、乖巧,一点就通,绝没有别家孩子胡搅蛮缠的“孩子气”;五岁生日后变了。

过生日那天,壑哥儿收到各式礼物并许多吉祥话儿,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壑哥儿五岁了,将来成就必定超过父母”,壑哥儿觉得,自己的确长大了。

壑哥儿的名字是祖父起的,希望他“胸有丘壑”,因此他觉得自己该有想法。这是一。另一方面,他常听祖母和老太太说起父亲王亨小时候的事:十二岁上娶了八岁的母亲,虽说读书很用功,奇古怪事也没少干。他便琢磨:父亲母亲能干的,他为何不能干?于是尝试。

壑哥儿没上族学前,暂且跟着祖父启蒙,每天在书房学半天。过目不忘的资质,使他应付课业很轻松。到了五岁,祖父便将读书的时间延长至全天。

壑哥儿觉得不自在了。

以前他每天读书习字完了后,都会乖乖地捧去给祖父检查、考较;某日,他事先告诉小厮们:他要用功,让他们不许打搅,把房门关的死死的,等完成课业后,他便从后窗翻了出去,到处溜达一圈再回来。

没有奶娘小厮丫鬟跟着,壑哥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主宰自我的感觉无法形容的美妙。

他在王府到处逛,躲在暗处用新奇的心态观察王家上上下下的人:有时在假山洞里钻,有时又躺在花园隐蔽处的草地上,借着花丛的遮掩,望着天上的云彩变幻,漫无目的地遐想,天马行空地想!

开始几天,他还能准时溜回书房,也无人发现此事;后来,他不再满足于在大房范围内逛,渐次往二房、三房钻。为什么说钻呢?因为他不是明着去了的,怕被人发现。他采用各种方式避人:有时趁守门的婆子打个盹、转个脸的工夫就溜过去了,有时爬墙,还有一次他干脆在墙角挖了个洞…那些守门人从来就阻挡不了他的脚步。唉,不是他瞧不起这些人,真是太笨了!

五月底某天,他偷溜出府了。

他清楚自己才五岁,很有自知之明,也不敢走远,就在王府附近街巷闲逛。这也令他很惊奇了,街上卖什么的都有。玩的兴致一起,他便忘了回家。

到天黑,他才想起回家。

然而坏了,溜不进府去了!

壑哥儿犹豫了一会,在天色暗下来之前,他当机立断,也不找机会混进去了,干脆从大门口进去。

他在门口碰见一安。

大大方方地进了内宅,里面找他都找翻天了,小厮们发现他就像发现活菩萨一般,立即送进去,带到梁心铭面前。

壑哥儿看着刚落衙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的母亲,虽然脸上不见一丝怒气,也没呵斥他,他仍然感到忐忑,竭力作无事样笑灿灿地叫“母亲”。不等梁心铭问,便主动交代道:“读书时,听见窗外蛐蛐叫,翻出去找。又追蝴蝶,又撵小兔,然后碰见一安哥哥的表姐,送我回来的。”说完,规规矩矩等母亲发话,或责骂,或教导。

梁心铭先对慕晨吩咐道:“去告诉他祖父祖母,就按哥儿刚才的话回,别让他们担心,就说我正问哥儿学问呢,一会就带哥儿来向二老请安。”

慕晨答应着去了。

壑哥儿心喜——混过去了!

忽见母亲转脸看着他,认真道:“一安有两个舅舅一个姑姑两个姨妈,共七个表姐。其中,两个舅舅都在徽州华阳镇守宅子,三个表姐都嫁在那边;一个姑姑在徽州贺城别苑的庄子上,两个表姐也嫁在那边;只有两个姨妈都在京城这边。两姨妈各一个女儿:一个表姐出嫁了,嫁给大房收租子的廖管事,在外院传话;一个是表妹,还小呢。儿子,你碰见的是一安哪个表姐,传她来我见见?”

壑哥儿仰着小脸望着母亲,笑容僵在脸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宰相很闲吗?管一安多少表姐表妹干什么?还数这么细致,平常也没见她理会这些人。

他不说一安,是怕母亲叫一安来问;扯个子虚乌有的人,母亲没听说过,也就懒得传来对质了。

谁知母亲管这么细致。

这要怎么圆回来?

颓丧时,他脑子也不好使了。

梁心铭仿佛看出儿子颓丧,云淡风轻道:“你打量着说个不熟悉的人,我便懒得传人来问了?齐家而后治国,若连家中有多少管事仆妇都弄不清楚,我要如何治家?如何凭他们的才干任用他们?难道天天跟在他们后面追问去?”

壑哥儿:“…”

并没挨打骂,他却十分沮丧。

这次事后,壑哥儿得了几大本花名册,全是记录王家家仆的,以及他们相互之间的牵扯关系。

壑哥儿很勤恳地背下了。

不光背,还把关系理得清清楚楚,一安的祖宗八代都被他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六岁时,壑哥儿上学了。

他每天跟二叔王亢的长子坚哥儿同时上下学,小兄弟俩凑一块,背着长辈干的事更多了。

某日,两人溜到街上玩了半天。

晚上,梁心铭又拷问儿子。

壑哥儿想,家里的人母亲倍儿清,难道外面人也知道这样清楚?因此回道:“跟大哥的表哥去方家玩了。”

梁心铭问:“哪个表哥?”

壑哥儿道:“忠义公的二弟的孙子。”

他人大了一岁,字认得多了,又在学堂认识了许多人,“见识”增长,早听说忠义公的弟弟方无莫是个极古怪的人,因此借他来撒谎,母亲难道去他家问?忠义公就不行,和王家来往很密切,一问就露陷。

说罢,就见母亲盯着他不语。

他心一突:又露马脚了?

哪里说错了?

半晌,梁心铭才道:“忠义公的二弟一生未成亲,何来孙子?儿子,吃一堑长一智,你为何不长智?”

壑哥儿紧绷着小脸,紧闭着嘴唇,无语到极致,气恼地想:世人都要成亲,为何忠义公的弟弟不成亲?还有,母亲管人家的家务闲事做什么?还嫌王家事儿不够多、宰相事情不够忙?

梁心铭道:“齐家而后治国,若连京城权贵世家和朝廷官员的情况都不清楚,如何治国?”

壑哥儿:“…”

他更沮丧了。

有这样的母亲,真不幸!

这次事后,壑哥儿又得了几大摞花名册,涵盖了京城世家权贵,以及各家之间的牵扯和关联。

壑哥儿又背下了。

相比母亲,壑哥儿对父亲王亨印象要好些。父亲明面上对他严厉,其实十分疼爱,常陪他一块玩:下棋、推演九宫术数等,像个慈父。然而,这慈父打击儿子毫不手软,下棋什么的,杀得壑哥儿怀疑自己智障。

他人生第一个目标是:超越父母!

就这样,壑哥儿在与父母的斗志斗力中成长,少了许多的顽童乐趣,话少了,胸中丘壑多了。

壑哥儿还有一姐一弟。

姐姐叫朝云。

弟弟还小呢,走路都不稳。

自壑哥儿会说话起,父亲便告诫他:他是男儿,将来是要顶门户的,要保护母亲、姐姐。

壑哥儿觉得任重道远,主要是那两个女人太强悍了,他在她们眼皮底下动动手脚都能被发觉,如何保护?因此,他第二个人生目标就是超越姐姐朝云。

八岁这年夏,玄武王带着王妃和儿子回京述职,玄武王妃是壑哥儿的四姑姑王晓雪,小世子叫张谨言。

王妃第二天便回娘家来拜访。

同来的还有二姑姑王梦雪。

老太太和母亲一同接待姑奶奶。

别人说笑时,壑哥儿盯上了比自己小一岁的玄武王小世子,怎么瞧这家伙怎么觉得呆头呆脑的,说话也慢吞吞的,半天才说一句,跟他养的小乌龟一个脾性。嗯,这表弟可不就是小玄龟么,瞧他衣服上绣的图案,全是王八。

壑哥儿不厚道地笑了。

在屋里待了会,壑哥儿不耐烦,于是上前对祖母道,他带表弟出去转转。

老太太忙道:“你世子表弟头次上门,你是该带他在咱们家逛逛,尽一尽地主之谊。”

壑哥儿便和张谨言出来了。

还没想好往哪去,大姐朝云随后赶出来,叫住他,叮嘱了一大堆话,什么别出府,外面坏人多,若是小世子有个闪失不好对姑姑交代;又什么别让爹爹操心等等,有的没的说一大堆,壑哥儿忍耐着都答应了。

转身,两孩子去了花园,在春雨阁临水那面廊下倚栏而坐,一面纳凉一面闲话。

壑哥儿问一句,张谨言回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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