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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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山崖前是光秃秃的坡地,无法借力,若是用手拉的话,两人都要掉下去。她便命小女孩不要动,然后小心绕到她旁边,踩在一棵灌木上,把小姑娘往上托。

小姑娘爬上去了,可是她踩松了那灌木根,掉下悬崖。

杜鹃没有听见学生惊恐的大叫声,她只看见李墩冲了过来,满脸决然,毫不犹豫地跟着她往下跳。

半空中,他紧盯着她,跟游水一样划拉手脚,加速下跌,想要赶上她。

流星有多快?

那也没有快过李墩!

那个男人,如流星赶月般,终于追上她了!

在落地前的刹那,他抱住她,用力一个翻身,变成他在下,她在上,重重撞在谷底的乱石上!!!

时空刹那静止!

为何山花依然烂漫?

为何春风依旧和煦?

杜鹃从未如此沮丧过:为什么这山崖这么矮呢?

要是再高一些,他们还能说句话。

可是,她依稀只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活下去!”

活下去?

对于乐观的人来说,生死的选择从不是难题。

这一刻,杜鹃只希望和心爱的人一起躺在这谷底,让野花野草将他们埋葬,他们的皮囊会肥了这片土壤,等来年,再开出绚烂的黄杜鹃…

沉入黑暗前,她觉得她如愿了。

即使有李墩当肉垫,她也没能幸免于难。

山下的新房已经收拾得井井有条:碎石铺成的台阶,从坡下一直延伸进入小院;篱笆墙内,青灰色的砖瓦房,古朴中透着自然,窗户和大门上方都贴上了大红喜字。

明晚,杜鹃要“开封”呢!

院子里,一群刚孵出的小鸡娃“啾啾”欢叫。

厨房里,新搭的土灶有两口锅,都是烧柴草的:外锅的早饭已经焖好了,里锅热水里温着一碗米汤,加了红糖,旁边还有个带皮鸡蛋;小方桌上摆着好几个菜,都用纱罩罩着;洗脸架上一盆淘米水,浓浓的浑白,那是留给杜鹃洗脸的。

水缸盖上,小篮子里洗好的青菜还没炒,这是要等吃饭之前再炒的。

李墩说,现炒的青菜碧绿嫩脆,味儿鲜甜。

再也没有人回来吃了!

第003章 野外产子

大靖朝荆州治下的竹溪县境内,巴山深处有个泉水村,以山溪纵横、泉水众多得名。

四月,泉水村周围山野一片山花烂漫。它们之所以如此茂盛,乃是因为这里林木被村民们砍光了,因此树下的灌木花草才能得到充沛阳光照耀。

从后山往西,转过两座山头,便是密集的树林了,茫茫林海一直铺向巴山深处。

松林中,有个大肚子村妇正在忙碌,将干枯金黄的松树枝桠用弯刀剁成一段一段的,理顺了堆在一处;下面垫着葛藤,方便等会捆绑。

这妇人姓冯,约二十七八岁年纪,眉目还算端正,尤其是那两道眉毛,漆黑修直。许是操劳的缘故,面色晒得有些黑。她绷着脸,紧闭嘴唇,像在跟谁赌气似的。

从她身形来来,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

乡下女人,就算怀了身子,也没法娇养,照样挺着大肚子洗衣做饭,上山砍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以往上山,都是几个妇人相约一块出来的,今天只有冯氏一人。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柴草经过一冬,都快用完了。丈夫要忙春耕,闺女又小,全都指望不上。她自己眼见要生了,心里着急,想赶在生前把家里柴草攒足。

靠山吃山,山里人不缺柴烧,只要勤快。

泉水村的人都是烧松枝的,这东西耐烧。大家先用镰刀将松树枝桠勾断,堆在山上放几天,等干枯了,再上山来收拾了挑回去。不然活树枝桠死沉沉的,当时挑下山太吃亏。

上次她砍了两棵树,已经放了五六天。要是再不来弄回去,被别人弄走了可就白忙活了,所以她才不顾身子沉重,独自上山来收拾。

冯氏将那些松枝都收拾完了,捆了两捆圆滚滚的长筒,这才用袖子擦了擦汗,坐着喘气歇息。

过了一会,她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移到正当中,忙用手撑地,挺着肚子费力地往起爬,准备回家做晌午饭。

谁料才站起来,忽觉肚子一阵疼痛。

已经生过三个孩子的冯氏顿觉不妙:这是要发作的兆头!

她虽然慌,看看四周寂无人声的山林,也只好静下心思量:这柴肯定是挑不回去了,只能她自个先往家走。就算不能赶到家,能走得离泉水村近一些也好,不定就能碰见村里人上山,那时就能帮着回村叫人了。

想罢,等这阵痛过后,她便提起弯刀往回走。

山里人,制一样农具不容易,所以刀是万万不能丢的。

咬牙往前挨,走了不到半里路,二次疼痛又袭来。

冯氏倚在一棵被劈光了枝桠的笔直松树上,脸色煞白。

她再也不能走了,感觉双股间有热乎乎的液体往下流,瞬间湿透了裤子,遂颤抖着慢慢滑坐到地上。

村妇黑眉微蹙,眉宇间带着倔强,用手撑地,费力地挪动屁股,换了个平坦的地方,背靠树干,让自己坐的舒服些,并解开裤子,张开了双腿。

那一阵紧一阵的疼痛令她想放声大哭大叫。

她却根本顾不得,咬牙脱下外面的上衣,准备用来包孩子;再随手从旁边搂了一抱松针铺平,扯了几片大青叶子垫上,再挪过去坐好…

生活在山里的人,将大自然优胜劣汰的法则展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比富贵人家有更强的适应和生存能力,包括生孩子。

冯氏自嫁到黄家后,总共生过三胎,都是顺产。

可是,生儿容易养儿难,头两胎是儿子,生下来不满百日就死了;第三胎是个闺女,居然养下来了,今年虚四岁了。

这一胎,她怀着十分的指望,一定要生个儿子!

和前几次一样,她并未受太多的折磨,几次阵痛后,就感觉到一大团滚烫的东西慢慢往外挤。

她猛然大叫一声,使劲用力——

绷紧的**一空,孩子溜了出来!

哇——

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山林的寂静,午间休息的鸟儿跟着唤叫起来,叽叽喳喳,此起彼伏,仿佛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冯氏托起啼哭不止的小娃儿,目光落在双腿间那小小的雀儿上,心中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她终于又生了个儿子!

咬断脐带,扯下一节上衣袖,把小娃儿身上擦干净,再仔细用剩下的上衣包裹起来。裹了一层,再包一层,一边喃喃道:“儿子,娘的儿子!娘有儿子了!有儿子了!”

她一边包裹一边端详,这娃儿虽然早出来一个月,却结实得很,小胳膊腿可有劲了;嗓子又亮,哭个不停;眉眼也清爽的很,并不皱成一团。

凭直觉,她觉得儿子长大了一定是个俊后生。

小娃儿蹬腿啼哭间,她看见他大腿内侧晃过一块青色的印记,忙凑近细看,像朵浮云。

她展开眉头微笑,觉得这是个福气的印记。

孩子平安降生,冯氏松了口气。待胎盘落下,便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阵迷糊,晕了过去。

累了一上午再生娃,她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

午后暖暖的阳光斜照下来,落在这对母子身上:母亲昏睡着,神色安详而宁静;小娃儿已经停止了啼哭,睁开了黑亮的眼睛,也不知能不能看见这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从林子里窜出一只狼来,迟疑地盯着冯氏母子。这一大一小都不动,让它有些犹疑:到底要不要上前呢?

冯氏一直未醒,狼终于禁不住血腥气的诱惑,走了过去。

首先是胎盘,已经吸引了不少草间蚊虫来叮咬,狼上前嗅了嗅,立即张开利齿,三两口就把那玩意吞了。

吃完,它看向冯氏。

不知是嫌大还是怎样,它对她并不感兴趣的模样,又转头看向刚出生的小娃儿。

灰衣包裹的小娃儿,在狼凑近的时候,居然发出“咿呀”的声音,吓了那畜生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定定地看着他。

可是,它分明闻见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儿,于是又凑近…

这时候,冯氏在昏迷中哼了两声。

狼觉得不妙,也不管了,急忙上前,一口咬在小娃儿胸前包布上,叼住就往北边林子里跑。

很快,嘹亮的啼哭声又在树林深处响起。

哭了两下,就没声音了。

等冯氏醒来,已经是日头偏西。

她慢慢记起之前发生的事,忙看向面前——

哪里还有儿子踪影!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胯下血迹未干、污渍犹存的草地看了看:没错,是生了,不是做梦。

可是,儿子呢?

她疑惑地打量周围,就发现了狼啃胎盘拖拽留下的血痕。

怔了片刻,她猛然惨叫一声,霍然起身。

眼前金星乱迸,扶着树干定了好一会,目光才清明起来。她系好裤子,又仔细弯腰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循着几点污痕,往北面树林里找去。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一边喊“儿子”。

可怜,她刚生的儿子,还没来得及帮他起个名,就不见了。

在林中不知来回转了多少圈,终于在一块草地上发现她的半片上衣,这是她包在儿子身上的,外面的那层。还有一截布带,衣服上有明显的利齿咬洞,这几乎让她再次晕倒。

顿时,叫喊变成了哭喊,“儿啊,你在哪…”

她伤心到恐惧,生恐儿子已经被狼吃掉了;

又因为没有发现里面那层上衣,她便带着一丝侥幸的希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继续在林中寻找。

伤心、恐惧、绝望,她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往哪里走。

就在冯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忽然耳中听见一阵熟悉的婴儿啼哭声,顿时大喜,几乎疯了一样往那方向奔去。

虚弱的身体在这一刻迸发出超常的力量,她行动如飞,迅速跑下山坡,来到一个山谷中,目光急切地在花草间掠过,最后,定格在一丛黄色山花的旁边。

哭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并且还在继续,十分清脆,响彻山谷,证明他的健康和安好。

冯氏在心里叫道:“多谢神天菩萨保佑我儿!”

仿佛感觉到母亲来了,那娃儿哭得分外凄惨。

是的,冯氏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娃儿哭得很伤心、很悲痛、很无助,与初生婴儿无意识的干嚎不同,听了让人觉得心酸。

 

第004章 初临异世

她不禁大喊一声“儿啊,娘来了!”

便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起小娃儿,又哭又笑;反观那娃儿,小脸涨红,脸上居然还有泪水,挥舞着一点点大的两只小拳头卖力地哭着,回归母亲的怀抱也没能让他停止悲伤。

冯氏心疼死了,抱着他不停晃动,嘴里不停道:“儿子,都是娘没用!娘没看好你!乖宝宝,跟娘回去,找爹去!死木头,看我没回去,也不晓得来接!”

她哄一会,又愤愤地骂几句,如此反复。

那娃儿停了一会,眨巴两下眼睛,仿佛在看她。

才一会工夫,哭声又起,比刚才更大声,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味道。

冯氏终于觉得不对了:莫不是儿子被狼咬伤了疼的哭?

心下一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检查儿子是否安好。

定睛往小娃儿身上一看,头脑又是一阵晕眩——他身上包着块青布小包被,是绸子的,那绝不是她的东西。

冯氏惊恐万分,急忙在草地上坐下来,将小娃儿横放在腿上,三两下便扒开那包被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她又晕过去了!

原来,小娃儿身上倒是完好无伤,只是,她不但没在他大腿上发现印记,也没找到小雀儿。

这是个女娃!

这女娃便是杜鹃了。

当她头脑逐渐有了意识,回忆起落崖的经过,不但没有幸存的喜悦,反而被巨大的悲伤笼罩,泪水盈满眼眶。

没了李墩,她独自活着有什么意思!

没了李墩,这泉水村还算世外桃源吗!

可是,她生来就是个乐观的人,略一思索,便不再悲伤。

既然上天不让她死,她也不用哭天嚎地地悲痛,也无需自杀殉情——那太矫情,李墩不喜欢她那样。

从此后,她就呆在泉水村,住在他亲手建造的房子里,就等于陪着他了;闲时到这山谷里坐着,就等于看着他了。

这里是他选中的地方,满山回荡着他的声音,水中流淌着他的气息,林中飘荡着他的身影,只要她静下心来,就一定能感受到他!

这,也是一生一世的相守!

生死,依然不能阻隔他们!

想通后,她便镇定下来,静等村民来救援。

等待的时候,她默默地想,等好了,她要把这山谷种满黄杜鹃,让李墩随时看见黄杜鹃!春天闻着黄杜鹃!伸手就能摸着黄杜鹃!

李墩,李墩…

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手往腰间摸去,想摸摸他的手,看凉了没有,松了没有。

这一摸,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只摸到衣服,并没有人抱着她;她身上也不觉疼痛,手脚也能动;她也没觉得身下有人垫着,可李墩临死都扣紧她的,怕她被震得甩出去。

她急忙试着动了动。

明明不疼,却爬不起来,连翻身都难。

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奇怪极了,转动脑袋看向旁边,入目是“高大”的树林,上面是蓝蓝的天,暖暖的阳光斜照着。

并非真是树林,不过是各种低矮的灌木和茅草而已,旁边还有一丛开得分外灿烂的黄杜鹃。想是因为躺着,焦距被拉低拉近,视线被阻,眼前的东西放大了,自己却缩小成矮人了。

她举手一看,不禁神情呆滞——

小小的手,不是因为焦距拉近的缘故,本来就是小小的!

呆了半响,她忍不住大叫一声,耳中却听见“咿呀”一声儿语,惊得她一哆嗦。

她喊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墩!”

当然没人答应她。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李墩怎么可能还能答应她呢,她不过是习惯性地叫他而已。

没人答应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又听见“咿咿呀呀”的儿语,清楚地从自己嘴里发出来。

她心就凉了,望着那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小拳头,泪水再次涌出。

这是重新投胎了呢,还是穿越了呢,还是重生了呢?

念头一转,就把重生排除了。

因为她出生在城市,她妈妈在医院生的她,绝不会跑到这山野中来。

至于投胎和穿越,不管是哪一种,她还在泉水村吗?

还在湖北吗?

还在地球吗?

她一边问,一边禁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毫不意外的,旷野中回荡起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提醒她眼前一切不是梦幻和错觉,都是真的,因此更加绝望悲痛,哭得更大声了。

老天对她实在太残忍:

她的愿望简单的可怜,不过是想跟心爱的人一起过平淡的乡村生活,可是上天用生死来阻隔他们;

她不惧生死,决定守候在泉水村,上天还不容忍,竟然用时空来阻隔他们!

这下可好,她不知身落何处,再也感觉不到李墩了!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透着绝望和凄怆,给山野蒙上了一层悲凉的氛围;众鸟归林,仿佛被她感染,不再欢快地叫,而是啾啾低鸣;春风拂面,有些清凉,不再软,不再绵;花儿无精打采地垂头…

杜鹃哭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那个村妇一路喊着来到面前,她也没注意,直到被抱起来。

她被人抱了起来!

她果然是个小孩子!

听到一个女声不住喊“儿子”,又不住哄劝,杜鹃迷糊了:难道她投了男胎?

顾不上想这问题,她赶紧停住嚎哭,用力眨巴两眼,挤出泪水,打量眼前的妇人。

面貌暂忽略不计,头发盘在头顶;目光下移,顺着那斜交的衣领往她腋下延伸,当然,最后被她自己的身子给挡住了。

不过,这也足够了。

她敢肯定:目前在中国,不管那个落后的山旮旯,也不会有人穿这种式样的衣裳!嗯,除了她不了解的少数民族。

这说明,她真的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至于到底是回到古代,还是在哪里,尚不明白。

不管怎样,投胎也好,穿越也好,她都跟李墩分开了,连住在他建造的房子里、呆在他死去的地方都不能够了。

认清了这一事实,她再次大哭起来。

至于眼前这人可能是她母亲什么的,她完全不在意。

太痛苦了,还不如失去记忆的好;带着记忆,让她如何把眼前人当娘?如何忘记李墩?如何忘记前世?

正哭得伤心,那当娘的扒开她身上的布包,顿时觉得肚皮暴露在空气中;这还不算,她感觉有粗糙的手指在她阴部摸索,气得发狂,大叫道:“你干什么?”

 

第005章 别扭的名字

当然没人回答她,冯氏又晕过去了。

就算她不晕过去,也无法回答杜鹃,因为她喊出来的还是咿呀哭声。

杜鹃毫无知觉,继续哭。

有孩子在旁啼哭,这一次冯氏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不相信眼前情景,把小杜鹃反复的、仔细地查看,看看前面看看后面,盯着那阴部,也没能盯出一只小雀儿来。

妇人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儿吖…你的命咋这么苦唉,才生下来就被狼吃了…我怎么回去跟你爹说…”

她的声音很大,立刻盖住了杜鹃的哭声。

杜鹃被迫听她拖长了腔调哭唱,唱词有些方言味道,不过她听懂了,就狐疑起来:生下来被狼吃了?

她不是在这么!

因心下奇怪,索性停止哭泣,认真听她哭起来。

反正她也哭累了,觉得大脑晕乎乎的,眼皮子不受控制地下合,想要睡觉。

这一听,就听出不对来了:感情这妇人刚在山上生了孩子,还是个儿子,后来被狼叼走了。她一路找来,却找到一个女娃,儿子不见了…

妇人伤心绝望地痛哭,杜鹃却精神振奋起来。

她不顾大脑疲倦,亢奋地想,这么说,刚才之前,这山上有两个孩子降临。

一个是她,另一个很可能就是李墩!

因为前世她和李墩是抱着同时摔下山崖的,没道理她来这了,李墩却去了别的地方。

要投胎应该一起投,要穿越也应该一起穿才对。

就是这样!

可是等等,这妇人说儿子被狼吃了?

不——可——能!!!

连带着记忆投胎转世或者穿越这样的事都发生了,可见他们的福气有多大、福缘有多厚,怎么会才来就被狼吃了呢!

那李墩和杜鹃的故事不是没法延续了?

既然不能延续,还费事穿来干嘛?

这不符合常理!

杜鹃很肯定地否定了这一推测,坚决相信李墩福大命大造化大。这一刻,她乐观的天性又回来了。

心里一高兴,思路也清晰起来,伸手扯住那妇人耳边几根头发,叫道:“还不去找?还哭?哭能把儿子哭回来?快去呀!”

她真是心急呀,想想跟李墩同时穿到这里——嗐,管他是什么地方呢——从一点点大慢慢长起来,过一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人生…

她大笑三声:“哈哈哈!”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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