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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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行,这纯粹是损己不利人。

林大头居然没有退避三舍,全力维护她不说,更为此忙前忙后,和她预想的结果完全不符;而自己这些名义上的亲人却吵成一团,那叫一个乱!

不应该这样啊!

再加上小林春一直待在她身边,不时用手去挠动她,不见回应,精神也恹恹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也觉得不忍心。

算了,还是别撑了,到此为止吧。

她已经饿得头昏眼花,要是饿出毛病来了,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想好后,杜鹃就睁开眼睛,朝坐在身边的冯氏哼哼两声,跟猫叫差不多,还吧唧两下小嘴儿。

可怜,她实在是饿狠了!

冯氏却听见了,忙对大头媳妇道:“林嫂子,花儿出声了,好像饿了。你瞧,她吧唧小嘴呢!”

大头媳妇看着她苦笑道:“你真急糊涂了。什么‘好像饿了’,她一天一夜没吃,早就饿了!我再喂一回她看看。”

这回,杜鹃吃奶了。

顿时,冯氏和大头媳妇都喜极而泣,那高兴的模样看得杜鹃内疚不已,悔不该为了跟林大头斗法,连累亲人担惊受怕。

为了表示安慰,她一边吃奶,一边对冯氏微笑。

冯氏乐坏了,凑近她轻声道:“谁说我闺女活不长?咱好好地活着让他们瞧。”一边用手抚摸她的头发

这话杜鹃爱听,又为了鼓励她,抚慰她刚才所受的创伤,便停止吃奶,朝着她展开大大的笑脸,还拿手摸上她的脸,“咿咿呀呀”叫着。

大头媳妇和王奶奶等人看呆了。

冯氏更是泪流满面,捉住那小手不住叫“娘的小心肝,小乖乖。”

叫得杜鹃心里酸酸的,又是一通“咿咿呀呀”。

她可不是乱叫,她一冲动又忘了自己是婴儿,拍胸脯跟冯氏保证,说什么“放心吧!有我在,黄家将来一定会兴旺发达的。”云云。

只是杜大小姐好像忘了,自己一样农活不会干,这山里又没有集市,根本没她施展的余地,就大包大揽地把黄家未来给担下了。

杜鹃是不自量力吗?

当然不是!

她想,不管什么事她都可以学,再说,不是还有李墩嘛!

对于未来的生活,她是充满信心的,眼下就等长大了。

冯氏母女两个亲密地互动,看得大头媳妇羡慕不已,道:“花儿就是聪明。我喂了她这么些日子的奶,她还是照样认得你,跟你亲。她才多大呀!”

冯氏听了就笑得跟开了花一样。这在她来说,还真不常见。

且不说房里情形,外间屋里,林大头听说杜鹃吃奶了,乐呵呵地对黄老实道:“我瞅这丫头就是个有福气的,果然就扛过来了。”

黄老实也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他可折腾怕了。

杜鹃闹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没让林大头心里产生膈应,从而退缩,却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觉得这娃儿往后怕是三灾八难的,不好养活,因此十分烦躁。

杜鹃若知道他的想法,真要郁闷死。

这不是“正打歪着”么!

不但黄老实这么想,其他人面上附和林大头,心里也不以为然,暗想这娃儿这回是熬过去了,下回还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呢,尤以黄大娘为最。

王奶奶这时从房内出来,对黄大娘道:“娃儿好着呢。黄家的,你莫瞎想。大头说的没错,你这孙女是个有福气的。没准啊,将来你还要靠她享福呢!”

黄大娘惊异极了,忙问:“王奶奶说真的?”

“王奶奶”不过是个尊称,她年纪大了,差不多的晚辈都这么叫,并未仔细计算辈分。年纪长的是以儿孙的口气叫,就跟叫“他奶奶”一样;小辈则实打实喊奶奶,若辈分十分低的,就喊“太太”。

王奶奶点头道:“是真的。这娃儿可神气了。”

别人的话还可当做虚情应付,王奶奶这么说,黄大娘相信了,心里自然高兴。但一想老大媳妇,又垮下脸来,那高兴就像柳絮一般,被一阵风刮得无影踪。

林大头喜上眉梢,忙追问王奶奶对杜鹃的评价。

来看杜鹃的老奶奶里面,有一个是林大头自己的亲奶奶,今年九十多了,闻言看着他道:“大头,我好些日子没出来了,你也不叫我去家里坐坐?”

林大头听了,把大脑袋一拍,上前扶住老人家道:“瞧我,都忙糊涂了。奶奶,走,去我家坐坐。晌午就在孙子这吃饭了。”

跟黄老实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第033章 古村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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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吃奶后,众人都散去,黄家恢复平静。

通过这件事,杜鹃心想自己暂时不要折腾了,省得白费力气,还是先老老实实吃奶,把这具小身子喂大了再说。

也不知那天林大头的奶奶跟他说了什么话,他对杜鹃更上心了,逢人就说杜鹃是他定下的儿媳妇。

黄老实两口子因为村里人都说小闺女养不活,而林家一点都不忌讳,心里十分感激,也默认了这说法。再说双方也确实说好了,若无意外,这门亲是肯定结成的。

因此,两家比往常亲近了好些。

五月初五端午节,也是杜鹃满月的日子。初二这日,天还没亮,林大头和黄老实就进山打猎去了。同去的还有林大头的堂哥林大猛,他是个老猎手。

泉水村方圆两三里内都没有高大树木和浓密灌木,都是些荒草坡。这是长期砍伐造成的。先是村人为了就近取柴草,后来是为了防止野兽出山祸害田地庄稼和人畜,而特地砍光光的,让它们无处存身。

所以,要打猎的话,最好再往山里去,到深山树密的老林中,才能猎到多的野味。

男人们进山打猎,女人在家就忙些杂事,收拾干净场地,准备家伙用具,因为再有几天就要割麦子了。闲暇的时候,大家聚在一块,手里一边做各种活计,一边说话。

在这样的闲聊中,杜鹃总是竖着耳朵听,从而了解了泉水村的一些情况,以及这个时空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多,好歹不像原先那般两眼一抹黑。

泉水村总共近百户人家,杂姓很多,其中林家是大户,里正也姓林。这些人的祖上都是一百多年前前朝战乱的时候从山外逃难躲进来的。后来住习惯了,就舍不得出去了。

这附近山里除了泉水村,往西去翻过三座大山,还有一个梨树沟村。也和泉水村一样,是山外难民逃进来组成的,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山里物产丰富,只要不懒,肯定不会饿肚子,但若想要像山外一般富足繁荣,就不能了。因为山路难行,出入不便,物流不畅,山外好多东西都无法运进来,山里面的物产运出去也要费大力气。

虽然有种种不便,但也有许多好处。

比如,山高皇帝远的,受官府恶吏欺辱少,生活悠闲。

每年九月中,村里正将税赋聚齐了——都是些山货,运粮食是不成的,叫上几个汉子,赶着驴子送出山,卖了再买粮交田税。

不是衙门胥吏良心好,而是跟这些山里人周旋太费精神,况且也都知道山路难行,东西不好运;若逼急了他们,便躲进深山,谁有空进来抓捕?抓了还惹麻烦。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事了,里正每年还是要打点些毛皮和药草等物给衙门六房胥吏的头,方能平安无事。

山里田少地多。地多也是相对于田来说的,比山外还是要少。像杜鹃家,就八分水田,四亩地,有两亩还是后来开荒山开的。

田里就种一季稻子,地里种两季,冬小麦收上来后,再种玉米、山芋、黄豆、花生等杂粮。

在这深山小村落里,人们悠闲地生活着。除了少数心大的人羡慕山外的繁华和富贵想法子往外奔,大多数人都安于现状。甚至还有冯长顺这样的人眼馋这生活的安稳,把闺女嫁进山里来。

初夏的午后,外面风清日和,不时有清脆的鸟鸣传来,长短不一;院子里老鸡小鸡咕咕啾啾叫成一片,还有一只小狗儿汪汪叫,这是老实爹新捉的;侧耳细听,更远处的田野遥遥传来孩童们的嬉笑声。

杜鹃便是在娘和林婶子细碎的低语声中,听着这些山村的过往和传说,昏昏欲睡。

她躺在屋檐下一个老式的摇窝(婴儿床)里,林春睡在另一头。摇窝外层是木头制的框架,里面安放着竹篾编制的长腰筐篮,很深,下面铺着褥子和小枕头。

摇窝下面两端的支脚不是平直的,而是呈两头翘的弧形。冯氏坐在一旁做针线,一面和大头媳妇说话,一只脚踏在摇窝支脚上,轻轻推送。摇窝便有节奏地左右晃动,却不会翻倒。

听着听着,杜鹃有些扛不住困,就要睡着了。

忽然耳听得娘和林婶子的话题又转了。

因二人猜测大头伯伯和老实爹什么时候能回来,便扯起老古话,说什么哪年山里跑出许多野兽,祸害村里人畜;又有什么哪年雨水多,山洪爆发把村子都淹没了,等水退了,遍地都是鱼,也不知是从哪里冲来的;又什么靠山边的李奶奶家有一条蟒蛇,都养家了…

听见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杜鹃又舍不得睡了,使劲扛着。

别说她,就连外婆也是。

老人家在厨房里煮东西,不时跑出来听个一鳞半爪的,因惦记着锅里菜,半途中又要回去。等转头出来,又把前话追问,把断了的话题续上。

冯氏和大头媳妇见老人家颠颠地跑进跑出,都笑了。

说笑一会,大头媳妇选好了豆种,站起身拍拍前襟,朝摇窝里的林春看了一眼,对冯氏道:“弟妹帮我看会娃,我去把这一斤多豆子种了就来。地都是翻好了的。”

冯氏忙道:“你快去。春儿这一睡怕是要到太阳下山才得醒。”说着探头往摇窝里一看,“哦”了一声,惊道:“花儿醒了?还没睡?”

大头媳妇笑道:“我瞧她两眼一会睁一会闭的,就是不肯睡,瞧着又困的很。想是见我们说话,贪玩,硬扛着。”

杜鹃被她一语道中心思,佩服死了,赶紧闭上眼睛。

才闭上,就听院外传来秋生的叫声:“娘!娘!”

大头媳妇应道:“我在这。你鬼喊什么?”

秋生道:“开门!我送猪草回来,再拿虾爬子(竹篾编的斗状物)去兜鱼。”

他娘忙往外走,一边骂道:“又去玩水!作死了你!”

秋生分辨道:“我网鱼,又不是玩。”

大头媳妇道:“你不是玩?那小鱼虾弄回来有什么用?也没肉,都是一包刺,还要费油去煎它,只能喂猫。”

秋生不服气道:“有大鱼。金宝就弄了两条大鲫鱼。”

娘俩一边吵,一边进屋去了。

杜鹃疑惑极了:她这些日子常听见秋生和夏生说,跟村里的小孩子去了哪里哪里。这些孩子也没人管,大人们就不怕山上下来野兽,或者担心他们掉进水里?

正好外婆走来道:“这些娃儿这么淘气,也不怕掉水里。”

冯氏若无其事地答道:“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山里的娃,那不是会走了就到处钻,你还能把他们圈起来?再说,河边上都有村里人干活。”

外婆道:“还是要小心些。刚才你们不是还说以前有狼下山来拖走了一个小娃儿么!”

冯氏顿了一下,才轻声道:“这样的事也不是常有。再说,越是这样,才越要娃儿摔打的皮实些,山上水里都能去得,不然更容易出事。”

杜鹃对娘的话深表同意,不能因噎废食嘛。

第034章 一帮小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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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想着,再撑也扛不住困,遂陷入沉睡中。

吃了睡,睡醒了再吃,杜鹃幸福茁壮地成长着。

她虽不知自己长得怎么样,但常听别人说:这女娃又白又嫩,又说眼睛好亮,又说小嘴儿红艳艳的、笑得爱死人等等,她便推断出自己现在很健康,心下十分满意。

五月初四的傍晚,杜鹃在一阵喧嚣中醒过来。

冯明英守在摇窝边做针线,黄雀儿也在旁学习扎针。

见她睁开眼睛,冯明英和黄雀儿一边欢喜地笑,一边伸手捏她腮帮子软肉,道:“可醒来了。你爹回来了。打了许多东西呢。想看吧?”

杜鹃听后精神振奋,又幽怨不已:这个小姨,就喜欢捏她脸。弄得黄雀儿也跟着学,三不知就把手伸到她脸上掐肉玩,想必是软软的捏着十分舒服。

她们捏着舒服,她被捏的十分不舒服,忙转脸朝外看。

冯明英一见这动作,便笑对黄雀儿道:“我说她耳朵灵,听见外面声音才醒的。雀儿,把床上那件小红褂子拿来。穿上衣裳咱们就出去瞧热闹!”

一面说,一面手脚麻利地帮杜鹃换了尿布,再套上黄雀儿拿来的小红褂儿,收拾好了,才抱着往外面去。

院子里一片吵嚷,黄林两家男女都在。另有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黧黑健壮的年轻汉子,后来杜鹃听老实爹叫他“猛大哥”,是林大头的堂兄林大猛。外公冯长顺又来了,杜鹃想起他是来接外婆和小姨的,这是上回走的时候说好的。

“好了,就这么定了!”

随着林大猛铿锵的声音落下,众人都笑了,十分喜悦。

刚才好像是冯长顺说不能平白受这些东西,也不知林大头两兄弟说了些什么,他愉快地接受了。

林大头便道:“两只獐子,十二只兔子,十五只山鸡,一头鹿…”

随着他的点数,冯明英也抱着杜鹃挤进人圈,便看见院子地上堆了好些大大小小的动物,花花绿绿的野鸡和斑斓的鹿,杜鹃顿时兴奋地笑了。

她一笑,对面立即响起“啊、呃”的声音,原来是秋生正抱着林春呢。

那小子看见她,猛然挥动两胳膊,探身往前伸。

秋生一个抱不住,差点跟着他栽倒,气得唬脸喝道:“再闹我打你了!”

林大头忙道:“你抱弟弟过去。他想跟花儿玩。”

说完又对黄老实道:“先喊几个媳妇来帮手。这些今晚都要弄出来,不然容易坏了,明儿也来不急。咱先把各自的亲戚请了,再给其他人传个话,也别说办满月酒,想吃肉的就来。也不用送礼,把家里青菜干菜顺手拿些来,就当凑一块过端午节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商议的:借着打来的这些野味,大伙儿凑一块过端午,并不指明给杜鹃办满月酒。既不说是办满月酒,就不用送礼了。黄家将来也不用还礼。想来吃肉凑热闹的,就把家里的菜蔬拿些来,凑份子过节。

山里人一年到头冷冷清清,少有热闹事,村人是极愿意凑趣的,何况还有这些野味呢。

林大头要送黄家大人情,若明着送,黄家表示受不起,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

这些野味大多是林大猛猎的。他爹是里正,在泉水村是头面人物,时常也会办些事笼络人心。今儿他把这些野味贡献出来,既为堂弟做了人情,又送了黄家一个人情,再喊村里人来吃大席,也为自家挣了脸面和威信,一举三得!

当下他笑道:“把跟春儿一般大的娃,还有上个月生的娃娃都请来。说到底,咱们闹归闹,还是要给大侄女办满月。娃娃来多些,又喜庆又热闹,给大侄女添光彩。”

这话一出,冯长顺、林大头和黄老实等人都眉开眼笑,心下十分的畅意。

杜鹃心里也赞这人会办事,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见他举止不凡,心想无论是大地方还是小地方,总会出一两个头面人物,显得与众不同,哪怕一个小村也不例外。

分派定后,众人忙分头去请人了。

杜鹃则闹着小姨蹲下身,仔细看那些动物;林春总算发现比杜鹃更好玩的东西,直接挣脱秋生的囚禁,爬在地上扯那山鸡尾巴玩。

黄雀儿眉眼俱开,小手在山鸡身上扯不停,把那五彩的羽毛使劲往下拔,一边还催促冯明英:“小姨,快拔呀!等她们来了,用水一烫,毛就烫坏了。”

杜鹃急忙点头,“嗯、嗯”了两声。

黄雀儿听见后,忙中偷闲回过头来,把一根黑花翎毛塞进妹妹手中,体贴地笑道:“给你玩!”

杜鹃很承情地攥紧了,回小姐姐一个笑脸。

见妹妹居然听懂了的样子,黄雀儿很欢喜,情不自禁地凑近妹妹脸颊碰了下,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发,道:“乖乖的,姐姐扯这个,做好玩的给你玩。”

说着又忙去了。

杜鹃好笑的同时,忽觉身上挤得难受,转脸一看,不禁无语:冯明英将她紧紧夹在怀里,两手抓住一只山鸡,正扯人家的“花衣裳”;不单她,夏生和好几个不认识的娃儿也在猛拔鸡毛;唯有秋生冲向厨房,嚷着要找刀来,要砍鹿角…

这帮小土匪!

等大头媳妇领着四五个媳妇说笑连天地来到杜鹃家,看见地上秃头巴脑的山鸡,失声叫道:“这是怎么了?哎哟,这些臭小子…”

一看还有冯明英和黄雀儿,忙住嘴改口道:“小女娃都喜欢这个。明英,可拔够了?你那手嫩,容易扯不下来,婶子来帮你拔。”

众媳妇一见小姑娘,忙问长问短,打听多大了,许了人家没有。

冯明英闹了个大红脸,忙使眼色令黄雀儿把扯下来的鸡毛装进一个小竹篓子,抱着杜鹃急忙就进屋了。

这天晚上,黄家院内火把燃得通明,汉子们给猎物剥皮拆骨、搬家伙什等,媳妇们杀鸡切肉、炖煮熬汤,直忙到半夜。

杜鹃这么能睡,中间都被他们吵醒好几次。估计这些人才睡了两个钟头,就又起大早忙活了,就跟过年一样。

唉,主要是大山里的热闹事太少了!

早上起来,杜鹃又穿上了一身好看的衣裳,就是小姨做的那件用各色布头拼凑起来的方块水田小褂子,下面穿件红裤子,小虎头鞋是外婆做的。

看着漂亮的小娃娃,小姨和小姐姐又忍不住手痒,把她跟面团似的揉搓了一回,狠狠亲了两口,才抱出去了。

*

第035章 上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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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头房间内,冯长顺正吩咐闺女话,冯婆子也在一旁。

原来他是让冯氏装些盐,想等会带她和女婿去请亲家。

进山一趟不容易,他每次来都不空手,带的都是吃穿方面很实用的东西。这回则驮了四五十斤盐来给女婿。

横竖过日子都是要吃盐的。山里没集市,因里正家骡子多,一月出去一趟,贩些生活用品供大家救急,那价钱自不用说贵的很。

他听老婆子说了上次杜鹃“生病”时的事了,心里虽然恼恨亲家母说话无情,也很想不理他们了,或者上门去问罪,但他仔细思量,得罪亲家有什么好处呢?

说到底,闺女也有不对,跟婆婆顶嘴就不对;再说,隔了这么远,他想照应闺女也照应不到,说不得只能忍一时之气,低个头,将来万一有事,盼黄家能看在儿子份上,不要把事情做太绝。

这么一想,便要带女儿上门去给她婆婆陪罪。他知道,今儿不上门去请,黄老爹老两口是不会过来的。

谁知说了半天,冯氏只倔强地抿着嘴,低头不语。

再催她,就说“我不去。让老实去请。他们也不稀罕我去,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呢。”

冯长顺喝道:“那是你婆婆!受她两句话你又不得死。当没听见不就完了。你说你这性子,累死累活,还不得一点好,你…你…”

冯氏悲愤道:“我做了累了,讨不到她好,要怎么样?”

冯长顺骂道:“哆嗦什么!做个样子你不会?”

冯氏知道爹的脾气,不再争,便找了个布袋子,走去床后装盐。

等出来,冯长顺拽过她手里的布袋子掂了掂,瞪眼道:“装这么多?这都有十斤了。倒一半下来!这盐可是你爹舍了老命从山外驮进来的,过黄蜂岭的时候,差点失脚跌死。你就装这么多送人?爹也不是舍不得,就送也要得个人情;就你这样为了赌一口气送了去,还板着个脸,人家收了东西还不领情。这回少送些,往后等他们有事的时候,你再送一点,这才显得你有孝心。”

冯氏一听有理,况她本就不愿送的,忙回头倒了许多。

再出来,冯长顺又接过布袋子掂量了下,又气道:“叫你倒一半,你倒许多干嘛?这还不够三斤了。那是你公婆,太少了也拿不出手。唉,怎么就教不会呢!”

因实在生气,转向冯婆子问道:“她是我闺女么?我怎么养出这样的闺女?”

冯婆子听后脸色很不好看,嘴上没出声,心中暗道:“不就是你的种,跟你一样犟。”

好容易妥了,老两口带着女儿女婿,还特意抱上杜鹃,上黄家去请爷爷奶奶。

出得门来,杜鹃见院子里横四竖四,摆了四四一十六张桌子,每张桌子四周都围着长条板凳或者木椅;院子东边靠厨房边上新搭了四口大锅灶,都是用土坯和大石块垒起的,锅里冒着热气,香味四散;旁边有四张小方桌,上面摆满了大篮子和大筲箕;汉子们和媳妇们跑进跑出,挑柴的、担水的、洗菜的、搬东西的,来来往往忙碌不停,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小娃儿和狗也来了,到处钻。

那情景真够壮观的!

可是她喜欢,这样的乡村风味、农家气氛让她很新奇。

冯长顺停住脚跟人说话,告诉人他是带闺女去给亲家赔罪的,请亲家来吃酒,“顶撞婆婆就不对。”

人们都赞他有礼,又劝他别怪冯氏,说她也不容易。

冯长顺道:“我也晓得她日子辛苦,挺着大肚子上山砍柴,不小心把娃生在山上了。可她婆婆说她也是为她好不是,哪能顶嘴呢。”

又向众人道辛苦,说他请了亲家就回来跟大伙一块忙。

黄老实最高兴,催道:“爹,咱们快点去。喊了我爹娘好回来帮忙。”

他一根肠子通到底,才不想那么多呢,惦记着今儿可是为他闺女热闹的,他不在怎么成呢。

于是,几人小心地从桌子中间的通道走过,一路跟人打招呼说话。

杜鹃因此才知道,那几口大锅是村里公用的,谁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都会借了来家搭临时锅灶,因为一般人家厨房的锅灶办酒席周转不开。

往奶奶家去的途中,杜鹃得以仔细观看泉水村。

村里更质朴悠闲:直径两尺的大树随处可见,浓荫密布、青翠润凉,鸡蹲在树杈和墙头上居高临下,猪和狗到处晃荡;房屋大多是石墙基和木楼,也有灰色砖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用土窑烧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想是有河流穿过村里,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因今儿是端午,各家门口都放了菖蒲和艾叶,院子里传出小娃儿的闹嚷声;也有人把大晒簸搬到院子里,铺开一摊子包粽子呢,见了黄老实翁婿母女都打招呼。

四人一路答话,径望黄家老宅行去。

到了后,杜鹃一看,却是清清爽爽一个院子,上房四间,东西厢各三间,十分整齐。

黄老二正在西厢门口骑着一根长板凳,用刨子刨木料,杜鹃今天才知道,原来二叔是木匠。

见亲家来了,黄老爹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今天根本没打算去大儿子家,也不知亲家又来了,更不知满月酒的内幕。

冯长顺大嗓门笑道:“亲家,我把闺女带来赔罪了。”

这么一喊,黄老爹、黄老二,以及黄大娘都迎上前来,客气地让入上房,二媳妇凤姑倒上茶来。

坐下后,冯长顺把盐奉上,又把来意说了一遍,示意女儿给婆婆敬茶赔礼,“婆婆说你两句怎么了?当着人顶嘴,这还得了!我来了一听说这事,就骂了她一顿。”

黄老爹斜了一眼大儿媳,见她不情不愿的样子,暗道说得这样好听,瞧你闺女有一点认错的样子吗?因而不等冯氏上前,自端起茶杯喝茶,并垂下眼皮装作无事样。

冯氏垂眸,上前端了茶杯递给黄大娘,一句话不说。

黄大娘见她那被逼不情愿的模样十分生气,然当着亲家,不接茶又不好,遂赌气接了过来。

冯长顺朝女儿训斥道:“你摆这脸子给谁瞧?不服是不是?你婆婆就没说错,你挺个大肚子上山砍什么柴?操的哪门子闲心?真没柴了,亲家还能眼看着不管?就过来挑几担去,还能不给,还能叫你吃生的?弄得把娃生在山上,自己丢了半条命不说,连亲家也没脸面。”

黄老爹听后差点把茶呛进气管,闷咳了两声,极力掩饰。

黄老二夫妻也脸上挂不住。

第036章 就得这么做人

黄大娘虽觉得不大对,但她向来喜欢卖好的,立即接道:“那是。她要是说一声,我们能不帮忙?”

冯长顺一拍桌子,大声道:“听听,亲家母这话,多好!就是这个理,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能不疼?”

黄老爹干笑两声,不住点头;黄老二和凤姑光笑不说话。

黄大娘则反复证明自己很疼大儿子和大儿媳。

冯长顺就笑道:“亲家这话我信。都是我家秀英不懂事。她是晚辈,做错了,你们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再怎么样,那也是一家人。秀英嘴笨,其实心里是孝顺的…”

杜鹃见外公百般周旋,把娘说得对奶奶不知多好,整个是“爱你在心口难开”,又是佩服又想笑,正好爷爷看过来,忙对他展开大大的笑脸。

黄老爹一愣,板着的脸不自觉地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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