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乡村原野作品田缘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林春含而不露,十分有主见和手段;九儿豪爽磊落,却粗中有细,不失智谋。两人与泉水村其他孩子截然不同。

如此春去秋来,光阴荏苒,转眼五年过去了。

这期间,有两件事要特别交代。

一是在杜鹃五岁那年正月,她跟奶奶去了梨树沟村。

是杜鹃自己答应去的,她想摸清奶奶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便走了这一趟;再就是任三禾也交代,让她只管去,他也想弄清内情。

杜鹃便放心地去了,黄雀儿、小宝和大妞都去了。

一行人在梨树沟村住了五天。也未见什么异样。

但是。临走的那天早上。杜鹃却被丢下了。

等发现后,她又尖声嚎哭起来。

整个梨树沟都回荡着她的嚎哭,并且没有转弱的趋势。

大舅奶奶家的人只顾哄,却不肯送她回去。

她就一直哭。哭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才歇了下来,然后,她趁着被闹得不堪的亲戚们熟睡时,悄悄从那家摸了出来。

果然,任三禾等在外面。

于是,她就被带走了。

这一去,就是三天不见踪影。

黄家再次被闹了个天翻地覆。

冯氏、黄老实在冯明英和任三禾的陪同下,去梨树沟村找大舅奶奶要人。

冯氏又撒泼打滚。任三禾要烧了大舅奶奶家的房子,冯明英则逼问黄老爹和黄大娘,为何把杜鹃一人留下。

黄大娘就说,是杜鹃想留下多玩些日子。

黄雀儿年纪大些,又一直受杜鹃影响。胆子渐大;这次妹妹失踪令她仇恨极了,便揭露说,妹妹根本没说想留下玩,是奶奶和小婶偷偷溜走,把妹妹丢下的。

走的时候,她不见妹妹,还问了他们。

他们哄她说,妹妹还睡着,所以二叔背着走在前面呢。后来才又告诉她说妹妹想在大舅奶奶家多玩几天,怕小宝跟着闹,才哄她说二叔背着。

任三禾又从梨树沟村人口中得知,杜鹃整整哭了一天一夜,看向黄老爹和大舅爷一家的眼光就像要杀人。

然任凭如何逼问,黄老爹等人都不说留下杜鹃的缘故。

孙女已经没了,再说出真相得罪林家,那不是更难熬了。

这边闹,任三禾和林大猛又组织两个山村的人都上山,沿着两村之间的山路找。

找了三天都没有踪影。

第四天是正月十五,一大早,泉水村的媳妇婆子们都去鱼娘娘庙上香,却发现杜鹃躺在人鱼娘娘塑像后昏睡。

这下,人们都震惊了。

等黄家人得了信赶来,杜鹃没像三年前那样乖巧地认错说话,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黄老爹和黄大娘,眼神清澈,意味莫名。

任凭人们如何问,她都不吭声,也不说如何从梨树沟村来到泉水村娘娘庙的。

黄老爹和黄大娘又惊又怕,又怒又恨。

他们看着这个小孙女,手脚惊颤不已,五脏不宁。

当晚,黄大娘在娘娘庙的人鱼娘娘塑像前跪了一晚。

此后,她再也不敢勉强杜鹃了。

虽然黄老爹两口子咬牙不说对杜鹃的企图,任三禾却猜出来了,从此看那一家人的目光俨然跟看死人一样。

林家也猜出了几分。

林里正见了黄老爹,神色便淡淡的;林大头更是指桑骂槐地骂了好几回,并在村人面前说黄家二老不是东西。

黄老爹和黄大娘气得发抖,还不敢跟人分辨。

除这件事外,冯氏那年又生了个闺女,偏偏弟媳妇凤姑跟着又生了个儿子。

毫无疑问的,公婆失望之余,对她更没好脸。

加上冯明英嫁过来,与任三禾十分恩爱,诸事都顺心,唯有一件,便是好些年都没开怀,黄大娘便到处说,冯家的闺女是养不了(男)娃的。

这且不说,杜鹃因为“雀儿”、“杜鹃”都属鸟类,便在爹娘跟前卖弄说,小姨父教了她一句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要给小妹妹取名叫“黄鹂”。

黄老实和冯氏听了敬畏不已,不敢有二话。

于是,黄家小女名黄鹂。

小黄鹂继承了冯氏的泼辣性子,极为厉害;又在杜鹃朝夕相处和言传身教下,练就一副精明头脑,比起杜鹃来,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其实,杜鹃根本就不能算厉害。她不过就是比别人多了前世的学识和阅历而已,本性却是个单纯随性无拘束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因材施教,把小妹教得精明。

在小黄鹂嘴里,她家可穷了,一直靠小姨家接济才能过日子,孝敬给爷奶的东西都是他们全家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她爹娘每天累得跟牛一样,她和两个姐姐起早贪黑地干活…等等,等等。

杜鹃一听她小嘴吧啦吧啦说话。就和黄雀儿低头忍笑。或者走开。因为再也没有她们插嘴的余地了。

黄鹂不仅精明,还小气。

想从她手上抠东西出来,比登天还难。

杜鹃觉得她不像黄家闺女,倒像隔壁林大头的闺女。

这年。黄雀儿十一岁,黄杜鹃八岁,黄鹂五岁。

在青山绿水的养育下,在风日的熏陶下,黄家三姐妹各有特色。

黄雀儿肤色微黑,身材渐显,已经有些小少女的模样了。杜鹃帮她梳双丫髻,配着弯眉杏眼,精致小巧的鼻子。乍看去十分文静秀气,若是嫣然一笑,露出那颗小虎牙来,马上就变得俏皮灵动了。

而杜鹃是晒不黑的。

因她特别喜欢上山下田野,晒不黑的肤色没了小时候的瓷白细嫩。变得紧致光滑,呈现奶白色,有些像奶茶。

至于容貌,一张椭圆脸上,双眉翠秀,双眼清亮,鼻直,唇瓣似桃花般娇艳。静时若深潭凝波,笑时如春风拂面。便是终日穿着布衣粗裙,也掩不住灿烂光华。

她身上最突出的不是容貌,而是笑容。

每每展颜一笑,看的人便不由自主被吸引。虽然爱那美好,却不忍亵渎和伤害。

至于黄鹂,五岁的小女娃,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黄家三个闺女,是泉水村公认的三朵花。

其实黄雀儿和黄鹂长得不算很美,也许是跟杜鹃的言传身教有关,姊妹几个的言行举止就跟村里女娃大不一样,所以人们就称赞多些。

这年腊月二十五,外公冯长顺进山来,带来一个消息。

杜鹃简直被击晕了,再无法保持平静心情。

冯长顺是来送年货的,照例先去了小闺女家。

冯明英便站在院门口,对着前面喊道:“雀儿,杜鹃,黄鹂,外公来了!”

冯氏忙带着三个闺女就赶过来了。

黄老实不在家,他跟着任三禾进山打猎去了。

虽然他并不会打猎,但就算帮忙扛野味,到时候吃起来也理直气壮一些。

冯长顺来泉水村,大多都在小闺女家吃饭。一是不想去大女婿家,省得碰见亲家,惹那两个老货说闲话;二是小女婿家确实也宽裕得多,不在乎这些吃喝。

这回也一样,冯明英留大姐和外甥女吃晚饭。

说定后,她便扯着黄雀儿去了厨房。

冯长顺则招呼冯氏,把带来的年货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给冯氏,又亲自帮她送回家。

杜鹃和黄鹂跟着他们后面,冯长顺却叫她们去厨房给小姨帮忙去,他们待会就过来。

可是,这一去,时候就有些长。

杜鹃正奇怪,恰好小姨说,她家的辣酱好吃一些,要她回家去舀些来,她端着碗就回去了。

进了院子,没看见人,东边爹娘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也没在意,先去厨房舀了些酱,然后才去正房。刚要叫人,就听隔壁房里传出话来,立即就呆住了。

“都说外甥像舅,我就猜是不是你丢的那个。我就跟你娘千方百计地打听。那杨家虽没说这个儿子是捡来的,可听说也不是在家生的,是他家大奶奶在庄子上生了带过来的。这就不好说了…”

“爹,你别弄错了。你可问了大哥,要是他在外边…”

“瞎说!人家是什么人,跟你大哥能搭上?你大哥我也问了,根本没有的事。我想来想去,只能是你的。不然,能跟兴业小时候那么像?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去瞧瞧!我要去瞧瞧!”

听着屋里冯氏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声音,杜鹃也觉得自己也快晕了,胸腔被巨大的喜悦填满。

要是外公说的是真的,那个人真是养母冯氏丢失的孩子,那他很有可能就是李墩。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然地想,一定要出山一趟。

第101章 亲生的和捡来的

冯氏没有法子弄清那人是不是她儿子,她有!

她只要见了那个孩子,只要说出李墩的名字,只要亮出杜鹃的名字,就能真相大白了。

到时候,她帮黄家找回了儿子,也算报答了他们的养育之恩。至于那杨家,她一点都不担心。——有李墩在,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屋里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也不知那对父女再说什么。

杜鹃听了会,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来到厨房,她又搬出装酱的瓦罐子,揭开盖,装作舀酱的模样,一边高声喊道:“娘,怎还不走?”

冯氏在屋里答应一声,不一会就来到厨房。

杜鹃见她眼睛有点红,也不说破,笑道:“小姨喜欢吃咱家的酱,叫我舀些过去。娘,没事了吧?把门锁上,咱一道过去。”

冯氏点点头,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杜鹃以为她是因为丢失的儿子的缘故,不疑有他。

一时弄完了,三人便往后面去。

冯长顺很喜欢杜鹃,牵着她手,边走边问道:“杜鹃,想不想去外公家玩?”

杜鹃不满地叫道:“外公,你明知道还问。我前年就要去的,娘总不让,总说山路不好走。我都能上山采茶捡菌子了,我还不能走山路?就是不想叫我去,找借口!”

冯长顺呵呵笑起来,道:“外公做主了,明年,明年过了正月十五,你娘带你们几个都去。在外公家住到二月再回来。杜鹃啊,你可别像去梨树村那样,闹着要回来哟!”

杜鹃大喜,忙道:“我自己要去的,怎会哭呢!”

到了小姨家,杜鹃忙去厨房帮忙做饭。

吃晚饭的时候,又说起明年正月去外公家拜年的事。

听说小姨和小姨父也去。黄雀儿姐妹都十分高兴,冯氏忽然道:“不能都去。要是留你爹一人在家,等咱们回来,没准家里就少了东西。”

三姐妹都明白她话的意思,互相看看,就犹豫起来。

黄鹂眨巴两下黑眼睛,对杜鹃道:“二姐别去了。跟爹在家看家。我和大姐去。等明年二姐再去。”

她人小鬼大,觉得留黄雀儿在家,不够二姐有威力,能震住爷爷奶奶;若她自己在家。又不乐意。所以就叫杜鹃留下看家。

杜鹃气得笑了。道:“你才多大?我跟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出山过。山路好难走的,一不小心就掉山崖下摔死了。不信你问外公。所以,叫我说呢。还是你留下。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再去外公家也不迟。”

哼,她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出山的。

黄鹂却不为所动,道:“小姨父也去。他背我怕什么。”

杜鹃道:“你当跟在村里一样呢?山路那么难走,上上下下的,又在树林子里钻。你想把小姨父累死啊?”

黄雀儿见两个妹妹争起来,主动道:“你俩都去。我在家陪爹。”

杜鹃和黄雀儿异口同声道:“不行!”

冯明英听了,低头抿嘴笑。又见冯长顺一副懵懂样。凑过去低声说了一句话,冯长顺就笑喷了。

冯氏却没笑,冷不定地说道:“雀儿和鹂儿都别去了。等明年再去。这回就叫杜鹃去吧。”

黄雀儿自然无话,黄鹂却把筷子一放,气呼呼地撅嘴道:“娘偏心!什么事都叫二姐姐占先。”

以往小女娃也常这么抱怨。冯氏从不在意。

可是,这次她却愣住了。

她和冯长顺迅速交换了下目光,道:“娘怎么偏心了?你大姐姐十一了,你二姐也八岁了,她们都没去过外公家。你这么点大就想去?也不是娘不带你去,你二姐说的对,路上难走,天又冷,容易打滑。娘是不放心你。”

杜鹃一时也有些发愣,小妹怪娘偏心,她尤其觉得可笑。

三姐妹中,她才是捡来的那个呢!

以往别说冯氏,连她都差点忘记这个事实。因此,她是很感激冯氏的,从没把自己当捡来的看。

可是,今天是不行了,外公说的事,真切地提醒她们:杜鹃是捡来的!她不是黄家闺女!

杜鹃也疑惑:娘为何不带大姐和小妹去,单带她呢?

心思一转,她就明白了:冯氏恐怕是以为,自己的儿子和杜鹃弄错掉包了,因此想带杜鹃去换回儿子来。

杜鹃想想任三禾,便否定了这一猜测。

从任三禾的表现来看,她杜鹃绝不是乡绅的女儿!

那家姓杨的,她曾听冯明英说过,就是外公家附近小镇上的一个乡绅,虽然有钱,也只是一个土豪,绝不会让任三禾那样的人为他俯首帖耳。

嗯,等任三禾回来,再用言语探探他的反应吧。

想毕,她帮小妹搛了些菜,许诺道:“你不闹,想要什么,二姐都答应你。”

黄鹂立即仰头问道:“真的?”

杜鹃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君子一言。”

黄鹂偏头躲开她的手指,接道:“驷马难追!我要听许多许多的故事。”

杜鹃咧咧嘴,道:“黄鹂,你得说个数。‘许多许多’是多少?难不成二姐这辈子就不干别的事了,专门给你讲故事?”

黄鹂点点头道:“天天晚上讲。”

众人都哄笑起来。

冯氏白了小闺女一眼。对于她这样精明,她是十分高兴的。可以想见,将来嫁了人,必定不会像她这样过得窝囊。

饭后,冯明英端了煮好的甜酒酿过来,一人装了些。

一碗甜丝丝、暖融融的甜酒酿下肚,三姐妹脸上都泛起绯红色,如同染了胭脂,看去娇艳如花。

冯氏扫了三个闺女一眼,不禁满脸笑容,把之前的焦灼心思丢开了些,看着杜鹃尤其觉得不舍,遂叮嘱道:“娘先回去了。你们也别玩太晚了,早些回家睡。”

杜鹃忙道:“娘,晚上我们洗澡。”

冯氏点头道:“我把水烧好。你们再玩一会就来。”

冯明英笑道:“你们三个。洗澡这么勤快,叫别人听了,说败家。昨晚不是洗了,今晚又洗?”

黄鹂叫道:“就要洗!”

杜鹃笑道:“小姨,冷天泡个澡上床睡觉,身上暖和呢,病都少生些。你别嫌烦。家里有那好的木桶不用,真是白浪费了。”

冯明英点头说“我也常洗的”,又奇怪地看着冯氏问道:“大姐这么会过日子,怎么这么纵你们?倒舍得柴火。”

冯氏漫不经心地说道:“柴是她们自己砍的。我管呢。”

其实她原先也骂过。可杜鹃不听。后来也习惯了。

闺女一天天大了,长得跟花儿一样,她不能娇养,难道连洗澡都不让?再说。柴火也的确是她们姊妹自己砍的。

她见自家三个闺女明显跟村里其他女娃不一样,倒像大家小姐似的,刷牙洗澡、穿衣吃饭,十分体面讲究——不是要吃好穿好的那种讲究——面上也自豪。

纵就纵了!

哼,别人不服气,还学不来呢!

这一村,谁家闺女有她三个闺女出色?

冯长顺见一向不大顺心的大闺女日子也过好了,心里也高兴,便对黄鹂和黄雀儿道:“鹂儿不闹。雀儿在家陪妹妹,都是好娃儿。外公叫你们外婆扯些好料子给你们做衣裳。等你娘回来的时候,再买些好点心带给你们吃。”

黄鹂便娇声奉承道:“好外公。外公是最好的!”

“噗!”杜鹃喷笑。

黄雀儿、冯氏和冯明英都笑起来。

全家就数这个小丫头会撒娇卖萌,比杜鹃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黄老实对她也最宠爱,那真是要命都会给。

说笑一会。冯氏便先回去了。

杜鹃姐妹在小姨这又玩了会,才手拉手回家。

一进院子,看见厨房亮着灯,黄鹂便松开杜鹃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大声喊道:“娘,我们回来了。”

“嗳!”

厨房里传来冯氏闷闷的回答,还带点鼻音。

杜鹃心思一转,忙扯着也要往厨房去的黄雀儿进了正房,回到自己屋内,点燃了油灯。

黄家的屋子依然是原来的老屋,四间。她们姐妹住在厅堂西面第一间房。其实西面第二间也是给她们住的,但姐仨不舍得分开,就住一块了,那间屋子就空着,放些东西。

三姐妹的屋子很雅致,很有少女闺房的样子。

房间前后是隔断的,中间以雕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间隔。

前半间,进门便看见对面靠墙摆着一张小巧的罗汉床,上面铺着浅蓝花色棉布褥子,竖着同色方形靠垫和长条引枕。当中是一张圆几配四个独凳,左手靠墙并排放着一个柜子和木制衣架。南面窗下则横着一张长条矮桌。桌子一头摆着一个光秃秃、粗糙修理过的树根,看着像一个老头横卧在树根下睡觉,另一边则放着杜鹃那些木雕竹制的小玩意;桌下两边都带开放式的屉隔,里面搁着三姐妹的针线簸箩。

窗前悬着两串风铃,用各种造型的木块串起来的。

窗台上站着一只小公鸡,仰头打鸣,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原来是用麦草编的,身上仿着真公鸡形象插上鸡毛做成的。

屏风内间,入目就是一张拔步床。其上雕琢花鸟祥云瑞兽,配着原木本身的纹理,十分古雅别致。床架内悬着粉色粗纱蚊帐,衬着内床上的花布被褥,充满浓浓的少女情怀。

靠墙还有三个箱子,三姐妹一人一个。

步入拔步床内围廊,床两头分别搁置着梳妆台和矮柜,上面摆些小女孩喜欢的玩意。

第102章 三朵姊妹花(二更)

二更求粉红。

******

这房间杜鹃是很花了些心思的。

就说这拔步床和罗汉床,本是黄老实跟任三禾在山里寻了两棵楠木,花了好些天运出来,任三禾又贴了成亲时剩下的木料,委托林家制作的。

杜鹃因为好容易请了好木匠,便怂恿爹娘,索性把屏风箱柜都制作了,木料不够,就用一般的木料。

为这,黄大娘骂上门来了,说大儿子不帮衬兄弟,有木匠活计不给自家兄弟做,倒贴给旁人做,气得不得了。

说起来,的确是这么个理。

因此,黄老实和冯氏都说不出话来。

杜鹃早防备这一层了,振振有词地说,她之前问过奶奶了,奶奶说二叔打一张床要八百文,“奶奶,我们家哪有钱,除非把我卖了。我就去求干娘家的老太太。老太太瞧我可怜,才叫林爷爷帮我打这个床的。也没要钱,我娘就送了三只下蛋母鸡、一罐子肉酱。”

八百文并不贵,问题是杜鹃不喜欢二叔做的东西。

林家打的这拔步床,真算工钱至少要三四两银子。可他们怎会算这小账,况且任三禾教林春和九儿,那人情可大了。

黄大娘生气道:“你没钱,跟我说,拿三只鸡来,你二叔还能不帮你做?”

杜鹃听了很鄙视,这是明目张胆地宰亲人宰熟人。

真要把二叔请进门,三只鸡肯定打发不了,还不晓得张口要多少钱呢。

因此说道:“我先叫二叔帮忙打个箱子,奶奶说二叔没空。拖了好些日子,我才找了干娘的。”

黄大娘蛮横道:“打一个箱子是没空。你要打两张床,还有这许多东西,我肯定要他挤出空来。”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打一个箱子,都是兄弟,怎好意思要工钱,她当然推脱了;若是打两张床。还有许多家什,那就能算工钱了,大儿子也不好意思不给。

杜鹃那时已经六岁了,小嘴儿格外利索,噼里啪啦说道:“奶奶是怕我们给不起箱子工钱吧?打许多东西就好算工钱了。可是我家还是给不起。要是打这许多东西,只给三只鸡,怕二叔不乐意呢,白耽误那么多天工。我干娘心疼我,才只要一点工钱,叫家里帮我做了这床。”

黄大娘见这丫头说话一点不拐弯。再次气得胸口疼。

她最讨厌跟杜鹃对上了。说也说不过。骂又骂不出。要是骂狠了,惹得她哭闹起来,那更是“惊天动地”。所以心底里有些怵她,因此转头骂冯氏。

杜鹃忙拦在前头。笑嘻嘻地说道:“奶奶别急,我们家还有活计,再请二叔就是了。堂屋的八仙桌、四条板凳,还有一个房间的床,还有木桶,再帮爹打两个柜子、三口箱子。工钱三只鸡。好不好?”

黄大娘脱口骂道:“把你二叔当牛使唤呐?”

杜鹃无辜地眨眨眼道:“干爷爷打的东西比这还多、还好,就只要了三只鸡呢。本来还说不要钱的。是我不好意思,硬要送去的。”

黄大娘被她噎得哑口无言,一口气堵胸口下不去。

最后。这场闹剧依然以黄大娘灰溜溜地退走收场。

且说眼前,杜鹃正和黄雀儿坐在罗汉床上说话,忽然冯氏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往床后走去,一边道:“来洗澡了。”

杜鹃忙道:“娘。放那,等我和姐姐来抬。”

冯氏道:“你别磨蹭,跟黄鹂脱衣裳吧。”

说着,将水倒进洗澡的木桶,再从床后出来。出来后也不看杜鹃,就往外边去了。跟着,又提了三桶热水进来,将那大木桶装了一半满。

杜鹃有些理解她的心情,怕是以为自己在黄家呆不长了吧,有些舍不得。以往,洗澡水都是她和黄雀儿抬进来的,从不麻烦爹娘。

她叹了口气,催促黄鹂脱衣洗澡。

  如果觉得田缘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乡村原野小说全集田缘江南第一媳果蔬青恋丑女如菊,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