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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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绕了一大圈,才归于正题,道:“爹你记住:别的事咱们都不计较,也孝顺爷爷奶奶,就是咱们三姐妹嫁人的事,爹你一定不能听爷爷奶奶的。”

黄老实疑惑道:“嫁…嫁人?谁要嫁你们了?”

他可舍不得嫁闺女,因而神情慎重起来。

杜鹃也不多说——说多了老实爹犯糊涂——只告诉他,为了将来能好好照顾爹娘,她们姊妹的亲事一定不能让爷爷奶奶插手,“必须我们自家人商议,然后选合心意的。”

黄老实连连点头,这个提议甚合他心思。

黄鹂又道:“爹,我往后养你和娘。我不嫁人。我坐山招夫,招个女婿回来养爹和娘。”

黄老实激动地把小闺女抱怀里,蹭蹭她柔嫩的脸,喃喃道:“好闺女,好闺女!”

杜鹃见小妹子信口开河,把自己用来防范的话都搬出来了,忙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招女婿呢?娘还要生小弟弟呢,你在家赖着不走,小弟弟怎办?还要分田地给你?”

黄老实听又乐,这话更得他心。

杜鹃和黄雀儿便细细地告诉老实爹,说她们会尽量嫁在村里,找那心善好人家男娃,在弟弟还小的时候,就近照顾爹娘。

黄老实这才明白闺女的意思,他表示“无不从命”。

杜鹃摇头道:“爹,我说这么多,就是怕你见了爷爷奶奶,被爷爷一喝,叫奶奶一骂,什么事都答应了。你说你是不是这样?”

老实爹就低头不吭声了。把个烧火钳子撑开又合拢,弄得“锵锵”响。

父母大于天,在这山沟沟里,父母就是他的天。

他习惯了听他们的。

杜鹃看他那神情,不禁忧心忡忡。

她和黄雀儿对视一眼,都感觉“压力山大”。

可是,再难也要把他拿下!!!

杜鹃深吸一口气,以前所未有的凝重口气对老实爹道:“爹,爷爷奶奶要是喊你去,把我们许给哪一家。你死都不能答应!就算打死你。你也不能答应!不然。等你回来,死的就是我们了。”

黄老实猛然抬头,张大了嘴巴。

黄鹂跟着施加压力,板着小脸娇声道:“爹你要是答应了奶奶。我就不在家待了,我跟姐姐跑山里去住着。我们谁也不嫁!”

黄雀儿和杜鹃一齐点头。

黄老实干咽了下口水,结巴道:“杜…杜鹃,你们…你们去山里?”

这个闺女可是丢过两次了。

他丝毫不怀疑她是在威胁自己。

杜鹃笑着安慰他道:“爹你别怕。其实,这事容易的很。爷爷奶奶要是不管我们的亲事,那当然好;要是他们硬逼你答应,不管把我们嫁给谁,爹你只要这样…”

凑近老实爹面前,嘀嘀咕咕耳提面命起来。

黄鹂便补充。说她会跟着爹,教他怎么做。

老实爹就笑了起来,觉得果然很容易。

“放心,爹都听你们的。”嘴里安慰闺女,黄老实自己也放下心来。“这个好容易的,爹都记得了。”

杜鹃顿时乐了,又叮嘱道:“爹记住了:千万不能答应爷爷和奶奶。要是有人上门提亲,我们姊妹自己看中了,就跟爹说,爹就帮我们定亲。”

黄老实保证道:“只要你们自个看中了,爹肯定答应。”

黄雀儿顿时满脸喜悦。

杜鹃笑道:“爹放心,我们这样都是为了爹和娘。为了将来能好好的照顾爹和娘,也孝顺爷爷奶奶。也会帮小弟弟撑门户。”

黄鹂软糯糯地哄道:“爹——我长大了,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做新衣裳和新鞋给你穿,还帮你捶背…”

杜鹃顿时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黄老实却笑得合不拢嘴,幸福得找不着北了。

父女几个正说着,黄雀儿忽然道:“娘回来了。”

杜鹃忙对老实爹道:“刚才的事,爹别跟娘说。娘好容易生气的,爹要是说了,又要挨娘的骂。跟旁人也不能说。千万千万!爹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把这事说了,我们就不理爹了。”

威胁人不好,威胁自家爹更不对,但这招对老实爹最管用,因此黄家姐妹屡屡拿来用。

黄老实急忙点头。

他也不想找骂,当然不会告诉冯氏了。

于是,等冯氏进来,父女四个都跟没事人一样,只说南瓜饼如何好吃,又说晌午煮什么吃等等。

冯氏觉得奇怪,仿佛他们父女很高兴一样,便问道:“说什么,这样高兴?”

黄老实就看着闺女们咧嘴笑。

跟闺女享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感觉真好。

黄鹂就抢着道:“娘,我们在吃南瓜饼。”

冯氏就嗔道:“就你馋!少吃些,不然等会吃不下饭了。”

黄鹂点头答应了。

杜鹃就问:“娘没喊小姨和小姨父来我们这吃饭?”

冯氏道:“你小姨父和小姨晌午去你干爹家吃饭去了。咱们晌午随便弄些吃的,等晚上再多烧些,喊他们过来一块吃。明儿一早就要走了,省得你小姨动锅铲,剩了菜也没处搁,还是要拿来给你们。”

黄老实、黄雀儿和黄鹂是不走的,故而她这么说。

杜鹃听了忙点头,便和黄雀儿算计安排起来。

午饭后,偷了个空,三姐妹一齐回房。

第134章 佳节情浓(二更)

杜鹃又严格叮嘱黄鹂道:“黄鹂,等我跟娘走了,你要机灵些。大姐要忙家务,你就跟着爹,把他看好了。别瞧爹刚才答应的干脆,爷爷奶奶可是他的亲爹娘。爷爷奶奶要是发火,爹说不定就忘了答应咱们的话。你跟着他,爷爷奶奶要是逼爹的话,你就使劲嚎!要死要活地嚎!能哭多大声就哭多大声。”

杜鹃这是赌,赌一旦出现那种情形,看在老实爹的心目中,到底是爹娘重要,还是闺女重要。

她可不是自不量力。

分家这么久,爷爷奶奶因为讨厌娘,渐渐对老实爹也漠不关心,有事的时候要求却又十分苛刻,之所以能拿住这个大儿子,凭得不过是亲情和孝道罢了。

而几个闺女给予了老实爹全新的温情,使这个老实巴交的粗汉变得十分儿女情长。通常黄鹂要干什么,不论对错,他无不应允。要不是冯氏和杜鹃管着,黄鹂肯定被他宠得无法无天。

所以,杜鹃觉得黄鹂可以与爷爷奶奶一较短长。

黄鹂郑重点头。

杜鹃又道:“你虽然聪明,到底人小。该怎么做,要听大姐姐的。你好好的用心,把这件事办成了,我重重有赏。新衣裳是肯定的,还有好玩的。除了这个,我要是在山外见了什么新奇好吃的东西,我就跟人学,回来做给你吃。”

黄鹂大喜,反复保证,她一定不负所托。

杜鹃和黄雀儿听了含笑相视。

稍后,林春过来告诉杜鹃:“杜鹃,晚上早些煮饭吃。吃过了咱们去村里河边看灯。今晚大月亮,又有灯,映在河里,那景色才美呢。”

这景象,往年杜鹃也见过的,的确很美,忙答应了。

晚饭后。冯氏和冯明英依然收拾行装,打点带给娘家的山货土产,一面细细搜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杜鹃姊妹就跟林家、秤砣家的娃儿一块去村里玩了。

今夜泉水村真的好美!

一轮圆月高悬在碧海青天,静静照射在古村的泉水人家。

泉水河两岸,像林家等有条件的人家,都把大红灯笼挂在院门前,甚至连河边的老槐树和老杨树上都挂了;条件稍差些的,也扎了火把,沾了桐油。竖在院门前。

这样一来。沿河两岸便灯火通明了。

灯光火光和天空的月色交相辉映。倒映在河水中,光影被河中激流冲得支离破碎,随波向下游飘散。

等收回目光一看,原处的光影依旧被冲得支离破碎。

向上游望去。一溜火光如游龙一般,从前方奔来,仿佛一条街市。树影丛中,人影憧憧,由远及近,笑声低语络绎不绝,更有小儿呼唤叫嚷不断。

月色下,还回荡着悠扬的竹笛声,不止一处发出。

杜鹃陶醉了。觉得这情景颇有些像前世云南丽江古城的夜景,不过更自然、古朴、神秘,充满乡村的风情,毕竟丽江古城商业化太严重了些。

两座石拱桥上人流尤其多。

林春在她耳边道:“等下咱们往河上边去玩。我昨晚…在娘娘庙旁边,那水碧清。映着月亮好亮呢。”

杜鹃心中一动,道:“春江花月夜。再迟一个月看就好了。”

林春忙问“什么春江花月夜?”

杜鹃见人声太嘈杂,遂道:“等下再跟你说。”

不知什么时候,桥上响起了鼓声,为河中撑船助兴。

每逢节日,村里人都会自娱自乐。年三十晚上和初一有舞狮,今天则是在河中表演撑船。不以划得远为胜,而是纯粹取乐。

这河里许多石头,水流湍急,在下面撑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用的全是青壮年。

杜鹃他们赶来的时候,发现石拱桥下两只木船上各有十来个少年,正奋力撑篙,稳住在激流中起伏颠簸的小船;而桥上摆着三面大鼓,三个只穿单衣的少年,拼命甩臂猛捶。

九儿就在其中。

这样的节日,泉水村一般人家都是老少皆出。

这样的氛围,最是吸引有情人幽会,也是长辈们为小辈们物色人家的好机会。

桥下表演的少年们劲头十足,不知为人流中哪双眼睛卖力;桥上岸边的喝彩声连连,间杂少女清脆的笑声,又不知为了那位心上人叫好。

秋生刚到就被林大猛叫下河撑船去了。

夏生打头开路,一边回头看着黄雀儿笑,又殷殷嘱咐道:“雀儿,跟着我走。杜鹃,把黄鹂拉好了,别叫人给挤散了。春儿,把冬生也看好了,别叫他到处乱钻,回头掉河里不是玩的。小秤砣,你在后边看着点她们。都跟着我,咱们去那边桥上。”

大家一齐答应,嬉笑着跟在他身后往桥边跑去。

“看,九儿哥哥上鼓上面去了。”

冬生使劲蹦着,伸脖子喊道。

人群中也响起哗然和哄笑声。

他们已经挤到石拱桥附近的河岸边,河里、桥上、岸边的情景都一览无余。

透过头顶上垂下的尚未发青的杨柳枝,杜鹃看见只穿单衣的九儿,腰里扎着腰带,赤脚跳上一面大鼓,用力蹦跶起来。或者说,在鼓面上跳起劲舞来。

在他有力的踩踏下,“咚咚,咚地个咚”的鼓声,带着极强的节奏感和韵律一下下传出,仿佛踩在人心上,让心脏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跳跃。

那个少年,一边跳,一边嘴里大吼:“嗬!嗬!”

旁边两个少年见他如此劲健,跟一头小豹子般,心下痒痒,也跟着跳上鼓面,用脚踩了起来。

可是,他们却不够九儿踩得响,也掌握不好节奏,乱踏了一气后,觉得不行,依然跳下来抡起鼓槌砸。

杜鹃看得高兴万分,大声喊:“好!”

林春等人也跟着鼓掌喝彩。

九儿站在鼓上,居高临下,立即发现他们,遂激动地高喊一声“杜鹃”。随着这声喊。脚下猛一跺——“咚”一声震天鼓响,倒像在为这声叫伴奏一样。

于是,沿河两岸,人人都知道杜鹃来了。

夏生等人笑得前仰后合,杜鹃也忍俊不禁。

一时间,好几个地方都有人喊杜鹃。

都是女娃儿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好容易挤到石拱桥上,一个小女娃扯住杜鹃大笑大喊道:“杜鹃,你们怎么才来?”

这是桂香。九儿的表妹。王石匠的闺女。

她今年十岁。一向喜欢跟杜鹃玩。

加上秤砣家的二丫,她们算是杜鹃的闺蜜了。

当下,林春被九儿拉去擂鼓助威,桂香则拉着杜鹃姐妹和二丫去自己家中坐——她家就在河对岸。站在院中就能看见河里情形,不用出来跟人挤。

杜鹃嫌人多,因此求之不得,一行人就跟着她去了。

进院才站好,黄雀儿一转眼却发现夏生不见了。

心下正奇怪,就见夏生一只胳膊夹一根长板凳,笑呵呵地从王家上房跑出来,冲她们道:“我找大姑借了两条板凳。你们看累了好坐。”

说话间,来到近前。殷切地把板凳摆好。

杜鹃便瞅了黄雀儿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黄雀儿只觉得脸发烧,心里突突跳,又欢喜又害羞。

偏桂香嘲笑道:“夏生哥哥,你真是婆婆妈妈的。我都没想起来回家拿板凳呢。这么站着才看得见。等会还要去别的地方玩。谁耐烦坐?”

夏生并不在意,笑看着黄雀儿道:“又没说要你们马上坐。站累了再坐么。”

黄鹂又喊道:“我看不见。我要站在凳子上看。”

夏生得意地说道:“怎样?这不就用上了!”

一面把黄鹂和冬生都抱到凳子上站好,他和黄雀儿一边扶一个。

桂香打趣道:“夏生哥哥,你这样心细,将来哪个女娃子嫁给你就享福了。”

一句话说得夏生没了声音,把脸转向别处。

杜鹃姊妹更不敢接话,倒叫桂香觉得奇怪。

正好九儿和林春擂鼓累了,过来找他们,桂香大喊“九儿哥哥!春生哥哥!”这才混过去了。

九儿头上热气蒸腾,口里嚷嚷道:“渴了。去大姑家喝些茶。杜鹃,走,去里面歇会去。我娘和我姐姐也在大姑家呢。外面吵死了,老看也没意思。”

杜鹃便问黄雀儿和二丫去不去。

两人都点头,于是众人就往王家上房去了。

刚一进上房厅堂,就听有个媳妇大嗓门道:“…到底杜鹃是定给九儿,还是定给林春?要定就定,不定也给个话。这么霸着茅缸(茅厕)不拉屎,算什么?”

杜鹃听了傻眼。

再坏的人,也有人喜欢;再好的人,也有人讨厌。

杜鹃也一样。

这泉水村大部分人都喜欢她,但也有许多人讨厌她。讨厌她这么招人喜欢,甚至有人觉得她花言巧语哄人,其实最会看人眼色捣巧。

眼前就有一个,乃是桂香的二婶,人称槐花娘。

槐花娘自然有个闺女叫槐花,跟九儿一般大,长得有几分颜色。她便瞧上了林家,想把槐花许给九儿。

私下里,她用言语试探弟媳妇林氏——林大猛的妹子——的意思,可林氏说大嫂中意干闺女杜鹃做儿媳妇。

槐花娘就疑惑,说杜鹃不是许给林家二房的林大头的儿子林春了么?当年两家大人都说好了,林大头还帮杜鹃办了满月酒呢。

林氏含糊推脱,说当年只是说说,并没下定。

槐花娘就讨厌杜鹃了。

因她心里想,要是九儿定了杜鹃,把槐花许给林春也不错。但如今两个都悬着,她女婿没着落,能不嫉恨杜鹃吗?

第135章 情敌(三更,粉红180加更)

杜鹃只愣了一瞬间,就迈步往里走去。

面对爷爷奶奶,她要顾亲情、顾孝道,还要顾忌给爹娘带来池鱼之殃,因此说话不敢太随便。

但是,面对不相干的人她还需要顾忌吗?

况且,这人把话说得这样难听,她要是还忍着,将来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子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在这个深山古村里不大能行得通,若被人谣言诟病,往后可就难了。

就听大猛媳妇道:“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杜鹃…”

杜鹃就进去了,打断干娘的话,笑道:“干娘,这个婶婶不知道内情,所以这么说。正好我来了,林春和九儿也来了,干娘也在。当着这许多人,我告诉婶婶:我没跟九儿定亲,也没跟林春定亲,干娘和大头婶子也没打算娶我做儿媳妇。婶婶可以放心了。茅缸空着呢,想拉屎的尽管拉,憋坏了可不好。不过,九儿和林春这样出色能干,干娘和大头婶子肯定要仔细挑儿媳妇的。她们要是不让谁拉屎,那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一边说,一边往旁边退开一步,把林春和九儿亮出来——两人就站在她身后呢,向众人展示。

她这番话既捧了林家两个儿子,也撇清了自己。

至于拉屎什么,虽然粗俗,但顺着槐花娘说的接下来,也不算突兀;再者听了容易使人发笑,好过正儿八经地说这样话题,那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娃来说,不太合适。

“哈哈哈…”

果然,一屋子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桂香笑得直跌脚,二丫和黄雀儿也低头抿嘴笑。

大猛媳妇一个没坐稳,差点栽倒,笑着用手指杜鹃:“你这丫头…哎哟,可笑死我了!”

被比作茅缸的林春和九儿则对槐花娘怒目而视。

槐花娘看着笑盈盈的小女娃,恨得牙痒痒。

她追问道:“你发誓。你们家绝不跟林家结亲?”

杜鹃尚未回答,大猛媳妇便放脸道:“嫂子,你把我儿子和侄儿比茅缸,我都没骂你了,你还说?儿子是我的,怎么,娶谁做儿媳妇还要经你允许?连我这出嫁的大姑子都还没说什么呢。”

槐花娘赔笑道:“不是。我这不是听杜鹃说…”

大猛媳妇道:“杜鹃说得没错呀!那是眼下。娃们这么小,往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就说咱村子东头的老刘家和老李家,仇了那么多年。临了还结了儿女亲家呢。你干什么要杜鹃发誓?再说了。我们两家怎样。跟嫂子丁点关系都没有嘛。嫂子操哪门子心哪?”

这等于绝了槐花娘结亲的心思。

那媳妇羞得面色阵红阵白,看向杜鹃的目光就痛恨了。

杜鹃心中暗叹:这下彻底得罪这人了。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的不如意算在旁人头上。

就好比有些情场失意的人,以为把情敌打倒了。他(她)就能如愿了;殊不知人家心中没有你,就算没有那个情敌,人家还是一样不爱你。

黄雀儿见槐花娘目光不善,不愿意在这再待下去,便扯着杜鹃道:“走,咱们出去看船去。”都忘记要进来干嘛来了。

林春扫了那媳妇一眼,一言不发地推杜鹃走。

夏生却不干了,上前笑道:“二婶子,你家槐花也霸着茅缸不拉屎呢。”

槐花娘正生气。立即瞪眼道:“这是哪个嚼蛆巴子?”

夏生笑嘻嘻地说道:“我师娘不是想要槐花做儿媳么。婶子不乐意。那惦记我师兄的人,心里可不怪你家槐花‘霸着茅缸不拉屎’?”

众人都笑了,说要照这么算,好些人家都是这样。

槐花娘面色越发难看。

走到门口的林春回头叫道:“二哥,还不走?”

很不屑地扫了槐花娘一眼。觉得跟她说话都跌面子。

于是,夏生、九儿等人又一窝蜂地涌出去了。

九儿连茶也忘了喝。等跑出去,才想起来,又转回头找大姑要茶喝。

“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茶,把嘴边水渍一抹,板脸对他娘道:“往后别再跟人说我亲事!我长大了要当将军的。大丈夫尚未报国,何以成家?”

说完,昂首挺胸、神气活现地转身走出去。

大猛媳妇神情愕然,愣了半天,才指着这小子背影对众人道:“瞧这…这死小子!还大丈夫?我呸!三岁还尿床呢!还将军呢!”

桂香娘笑得前仰后合。

杜鹃一行人出来后,在院门口碰见水秀等几个大些的少女,其中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娃,眉清目秀的,看见九儿欣喜地喊“九儿哥哥”,又叫林春“春生弟弟”。

这便是槐花了。

可惜她娘刚才在屋里上演了那么一出,招致林春和九儿极度厌恶。这时见了她,生恐被沾上了一般,理也不理。一个劲地催夏生和黄家姊妹快走,说来不及了。

水秀笑骂道:“赶场子呢?又不要你们划船。”

她正要和黄雀儿说话,黄雀儿杜鹃早被人拥着推走了。

槐花被无视,心里委屈万分,见堂妹桂香跟二丫和杜鹃边走边叽叽喳喳说话,便盯着杜鹃背影沉默不语。

石拱桥这一段河边,人流越发嘈杂,杜鹃一行人不知不觉随着林春往上游跑去,避开扎堆瞧热闹的人群。

他们当中,夏生志不在瞧热闹,能陪着黄雀儿就很开心;林春要带杜鹃去田野里看月亮,九儿当然跟着了,他们也不在乎瞧热闹;桂香拽着杜鹃,低声跟她说她二婶,就是槐花娘的小算计,杜鹃这才恍然大悟。

桂香是个小八卦,杜鹃也爱听新闻,二丫和黄雀儿更不用说了,因此几个女娃有问有答,说起村里正当年纪的少年男女的亲事,兴致十分高昂。

若有说不全面的,九儿等人还能补充。

比如。桂香说大表哥福生就快要定亲了。好几家上门求亲,大舅母看中了张家姐姐。刚才那女娃就跟水秀在一块。

杜鹃停住脚,后悔道:“怎不早说?我都没仔细瞧。我就光看见水秀姐姐了。”

九儿哈哈大笑,说:“你想看大嫂,那不容易。”

众人也都笑起来。

九儿又说,也有人向三叔家提亲呢,“就是秋生哥哥。怎么,春儿你没听你爹说?”

桂香、杜鹃马上来了精神,追问是谁。

夏生和林春却满头雾水,说不知道啊。

要真有这事。秋生昨晚也不会跟着夏生埋怨爹“心里只有春天。没有夏秋冬。”了。

不知为何。想起这话,林春就忍不住要笑,想着哪天学给杜鹃听,她肯定会笑得肚子疼。

说笑间。一行人越走越远,渐渐离开那嘈杂的石拱桥。

只苦了冬生和黄鹂两个小娃娃,他们对这些事、这些人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他们就喜欢听那“咚咚”的鼓声,还有喧嚷笑闹的欢庆场面,还有河里划船的精彩表演。

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他们人微言轻,只好没精打采地跟着哥哥姐姐们。心思却停留在身后的石拱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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